嘭!萧太真鲜血狂喷,翻身朝后飘飞,玉手挥舞,将轩辕六宝不偏不倚地送入楚易掌中。

就在同时,漫天“咻咻”之声大作,紫微星盘疾旋怒舞,银芒乱闪,血箭激射,万千光剑汹汹不绝冲泻而下,顷刻间破体洞穿,将她打得直如筛子!

“前辈!”楚易心头大震,热泪盈眶,知道她竟是故意牺牲自己,打破平衡,将他从险死边缘救了出去。

但这么一来,她等于是放弃所有抵抗,挨了当世两大散仙级高手齐齐猛击,纵有回天之力,也难救她性命了!

李玄愕然惊呼,万万没有想到素来自私狠毒的萧太真竟会舍己救人,猝不及防之下,所有的真气都已如决堤洪水,再难收回。

哧哧连声,银光怒爆,他连人带盘直冲而下,将萧太真顶得横空飞去。其势太过迅疾狂猛,霎时间,他的奇经八脉也被自己的真气烧灼震伤,痛入骨髓,忍不住嘶声狂呼。

楚易心中悲愤、感激、伤心、恨怒……纷至沓来,直欲迸爆,纵声大吼道:“李玄小儿,拿命来!”脚下双轮风雷激爆,闪电冲出,右手握紧天枢剑,剑光轰然怒舞,朝着李玄背心刺去。

呼!剑气如虹,碧光滚滚,四周冰川峭壁翠光流离,蓦地迸裂开无数长缝。

李玄惊怒交集,仓促间奋起神力,拔出星盘,一脚将萧太真蹬落,顺势冲天飞起,狞笑大喝道:“移星换斗,纵地金光,疾!”

紫微星盘破空飞旋,银芒怒放,万千光剑如雪菊盛开,流星密舞,朝着楚易铺天盖地围合爆射。

晏小仙、萧晚晴大凛,失声叫道:“大哥小心!”

李玄奇经八脉原已重伤,此刻又措手不及,哪能招架得住楚易这般毕集全力的雷霆猛击?因此索性使出两败俱伤的拼命绝杀,逼迫楚易避让隔挡,好为自己赢得逃生之机。

岂料楚易避也不避,厉声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敢和日月争辉!迥天返日,疾!”左手一翻,紫光神镜光芒怒放,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盾,登时将星盘光剑尽数反撞回射。

与此同时,天枢剑芒势如奔电,滚滚飞腾,蓦地激撞在紫微星盘的正中央。

轰隆!如惊雷迭爆,炫光冲天炸射。山摇地动,雪崩滚滚,天地一片炽白。

李玄眼前一花,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狂猛气浪当胸撞来,气血翻涌,登时凭空飞起,重重地撞在峭壁上,喀啦啦一阵脆响,骨骼尽碎,鲜血狂喷。

还来不及呼痛,紫微星盘业已嗡嗡狂震,呼呼乱转着倒飞撞来。哧哧哧哧!星盘闪电似地没入他的身体,银芒离甩,鲜血激射,无数光剑在他体内纵横搅动,瞬时间千疮百孔。

李玄嘶声惨呼,浑身鲜血淋漓,状如疯魔,双手狂乱地想要将星盘抓出,却偏偏不能够着。

楚易哈哈狂笑道:“活狗现杀,冷面现压。李玄小儿,爷爷今儿就将你轧成齑粉,剁成狗肉之酱,做碗炸酱面吃!”

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之机,风驰电掣似地冲至。剑气纵横,碧光飞舞,血肉冲天激射,霎时间将李玄的双手、双脚……一一砍下,剁成肉泥。继而当心一剑,将他生生钉穿在冰壁之上。

李玄惨呼凄厉不绝,双目凸出,狂乱惊怖地瞪视着楚易。他嘴唇翕动,乌血合着白沫汩汩流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依仗邪功妖法纵横天下数十年,为恶甚多,罕逢敌手,想不到今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功败垂成不说,还被这“胎化易形”的小子杀得一败涂地、生死两难!心中之惊怒恨惧,实难言喻。

电光石火间胜败已分,晏小仙、萧晚晴又惊又喜,齐声欢呼。

楚易心下大快,冷冷地斜睨着李玄,森然微笑道:“李玄小儿,你猜猜现在是谁先被大卸八块,魄散魂飞呢?猜对了,爷爷就赏你一碗狗肉炸酱面吃——如果你还有牙的话。”

李玄怨毒恨怒地瞪着他,喉中赫赫作响,哑声喘息道:“臭小子,你乘着本王经脉受伤,突施暗算……算得……算得了什么道义?有……有本事,就等本王养好了伤,再约……约好日子,堂堂正正地比斗……”

楚易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自然就要说鬼话,和你这等卑鄙无耻的大尾巴狼还讲什么狗屁道义?你听好了,爷爷我替天行道,不择手段,誓将天下像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斩尽杀绝!”

话音未落,天枢剑碧光反撩,风雷激爆,轰的一声,登时将他炸碎为万千肉末,随着那声凄烈的惨叫,一起被狂风卷散,袅袅飞扬。

明月当空,夜空澄碧,冰山雪谷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前辈?前辈?”冰洞外的雪地上,楚易一边低声呼唤,一边将真气绵绵不绝地传入萧太真的心脉。

她容颜苍白,一动不动,那原本妖娆曼妙的完美胴体此刻已是鳞伤遍处,体无完肤,经脉、脏腑……也已被尽数震断,但尚有一丝微弱鼻息,似有若无。

萧晚晴眼圈微红,怔怔地凝视着她,泪水盈盈欲滴,对她的刻骨恨意在这一刻全都灰飞烟灭。

想着她先前在自毁之前说的那句话,想着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诸多关爱……突然明白,这魔女纵有千般不对,万种罪愆,对她的爱却是发自肺腑,真实热切的。而自己,或许也早已将她视为母亲,却从不自知。但是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她或许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爱她、关怀她的严师良母了!

想到此处,萧晚晴如被重锤所击,心痛如绞,懊悔、伤心、痛苦……交相翻涌,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