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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

邓昊惊悚地抬头,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精装书,感觉自己浑身上写写满了四个字——格格不入。

他他妈的五百年没来过这种书香云集的位置了。

他为什么要来这种跟他垃圾富二代人设极度不匹配的位置?

邓昊凶神恶煞地扯了扯程迟的袖子:“我们来这里砍人吗?”

程迟没说话,老板走过来:“要什么?”

“诗。”

“诗?”老板怔了怔,“诗集还是古诗词?还是高中必备古诗?”

“都行,”程迟揉了揉后脑,“都拿着吧。”

邓昊原本以为是什么暗号,或者只是程迟随口说着玩儿,直到程迟搬着那一摞小山似的书去收银台付账的时候,他才大梦初醒般地——

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他妈…程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魔幻现实主义了?

程迟正付完钱,有人路过,本来是神情正常地扫了一眼书店的宣传牌,结果又看到程迟在里面,以为自己眼瞎了,又确认似的重新看了眼书店的牌匾。

“我操。”

“哟,少爷来买书呢?”

他们揶揄两句又散开,但无一例外地表达出对现下场景的震惊。

出了书店,邓昊还处在茫茫然的情绪中没出来,指了指程迟手里的东西:“这些书和你有仇吗哥?”

“…”

“那人家摆在书架上好好的,你干嘛要把人家买下来?花一百多买回去糊墙吗?”

程迟没理他,走到校门口,邓昊继续一惊一乍:“诶诶诶,我们还进去啊?!”

程迟抬眼:“不然呢?”

“不是回基地打游戏吗?”

“谁跟你说的。”

邓昊如遭雷劈:“合着我是出来陪你买这堆天书的?我特么的刚刚睡醒站都站不稳,脑子都没开始运转,整个人跟个傻逼似的,义无反顾陪你出来,你告诉我你他妈出来买书的?我钥匙都掏出来了你给我看这个?”

程迟掀了掀唇角:“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睡醒了也是个脑子不转的傻逼。”

“…??”

程迟抱着书回了班,那会儿正要开始最后一节课,阮音书一抬头,看到他手里满满当当的书籍资料,愣了片刻。

似乎颇有些满意她的反应,程迟抱着书走到自己位置上,书放在桌上砰一声响,像是不满之前的什么,又像是放给她听。

她的神思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邓昊看程迟坐下了,神色为难,又忽而严肃:“程迟。”

他很少这么叫程迟,程迟也怔瞬半晌:“什么?”

邓昊循循善诱,紧张地咽咽口水,小声道:“被人绑架了就眨两下眼睛,我来救你。”

“…”

“闭嘴,草包。”

等了一会老师还没来,班长去找人,回来后在讲台上说:“语文老师还有一会就来,大家先读读书吧。”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拿出语文书开始读,这次跟早读不同,读的内容比较自由,想读什么都可以。

程迟随手翻开一本刚买的诗集,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一句。

人事音书漫寂寥。

出自杜甫的《阁夜》。

阮音书翻到后面的古诗,正准备挑一首背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程迟的声音。

少年声线低醇浅冽,像夏末一阵掠过的穿堂风,带着微微的青草和柑橘气息,穿过发梢,悠悠飘往远处。

几分漫不经心,几分撩拨,和几分痞里痞气的坏。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重音在程。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重音在迟。

顿了顿,又笑意绵长继续念——

“来雁带书迟,别燕归程早。”

这都不是这本课本里的内容啊,他在做什么?

阮音书带着满腹疑惑往后看,对上他微挑的眼。

“猜猜看。”他说。

阮音书:“什么?”

他握着书身子前倾,眼神牢牢锁住她:“猜猜我的名字——出自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你名字有个屁的出处咧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追老婆说逆天改命就逆天改命,我们这种亲妈作者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附加题:猜猜我的笔名出自哪句诗呢,猜中的话!!!!也没有奖励

上面是胡说的,奖励是100个红包包,大家留言尽量长——一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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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七哥八妹

谢小熊、哒哒你个蠢狗、31306690、星梦x2、热爱出版书的大王、被忘记的猫、七哥八妹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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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爷的兴致来得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问句竟叫阮音书怔了片刻。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去了一趟,结果回来就开始问她诗了?

她好像永远都搞不清楚这人在想什么、做什么、脑回路是怎么样的。

阮音书颊边微鼓,秀气的眉心略蹙,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邓昊夸张又中气十足地“哈”了声:“好好的社会渣滓,怎么说吟诗就他妈吟诗呢?”

程迟把书卷起来,作势就要往邓昊头上拍。

李初瓷手肘抵了抵阮音书:“老师来了!”

阮音书只当他们是在闹着玩,便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开始上课了。

后来一直到下课放学,阮音书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似乎当他那个问题不存在似的。

等她背书包走了之后,程迟烦躁地把书扔在桌上。

妈的,什么破书。

“呵,”邓昊发出欠揍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买书肯定不是拿来读的,果然是为了发泄买来的减压玩具。”

“那你知道我压力最大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邓昊忙不迭问。

“是认识了你这个狗东西。”程迟冷静陈述。

“…”

说话就说话,干嘛骂人呢。

反正终于得偿所愿能够放学,邓昊是满心的欢喜,路过小吃街的时候买了一大堆烧烤,带去基地。

程迟冷眼睨他手上那一大串撒着孜然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让你在里面吃烧烤了?”

“我知道你嫌弃它满屋子飘着味儿,但是——”邓昊试图讲道理,“到时候开窗透透气就好了嘛,买都买了,总不能扔了吧?”

程迟睫微点:“谁说不能扔了?”

邓昊笑容霎时凝固。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把烧烤带进了基地——以做一周基地卫生作为代价。

除了他们俩,其余的人早就到了基地,现在正各玩各的,快活得很,一闻到烧烤的味道,惊诧于居然还有此等福利,赶忙跑来。

“一边打游戏一边吃烧烤,人生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吗?”

一众人围在桌边满嘴跑火车,程迟一个人皱着眉坐沙发上,那股子黑气跟起床气似的浓郁,生生冲淡了点房间里的欢欣雀跃。

有人问他:“不来吃吗?”

“吃不进。”

撂下三个字,他抄着手持续输送恶魔气场。

众人倒也习惯他这脾气和性格,没有表示太惊讶,但还是不免有人小声问邓昊:“地狱使者今天怎么了?没完成阎王给的任务吗?”

“程迟要知道你给他起了这个外号,非把你打死不可,”邓昊抽了串烤鱼,“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奇怪得很,动不动就高兴,动不动就生气,还爱上了吟诗和背书。”

那人等了会,“说啊。”

邓昊:“说啥?”

“说吟诗和背书指的什么啊?我等半天了呢。”

“我说的这俩不带引号,没有指代,就是字面意思,”邓昊毛骨悚然地笑了两声,“看吧,你们听到都觉得难以置信,更别说可怜的目击者昊昊了,简直像身临阿凡达拍摄现场。”

“昊昊?我呕,”有人咳了两声,“你是gay吗这么娘?”

邓昊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昊昊受伤了,昊昊现在就去找地狱使者带我走。”

他本以为程迟没听到,谁知在程迟身边一坐下,程迟便抬起一张冷脸:“需不需要地狱使者告诉你你的死期?”

邓昊差点被鱼刺卡住:“…”

“我可以解释,”邓昊毫无灵魂地为自己开脱,“我们是形容你长得帅呢,《鬼怪》那韩剧看没有?我不少前女友为里头一身黑的地狱使者疯狂呢!”

说完,邓昊觉得自己也是太他妈的有才了吧。

“你以为人跟你一样无聊啊,顶天立地程少爷看你妈的韩剧呢。”有人在那边嚷嚷。

过了半晌,眉头能夹死一只蜻蜓的程少爷抬起头,躁郁气质缭绕:“我最近不是收敛很多了?”

邓昊心想你收敛在哪儿呢,还问我这明明白白的事儿,究竟是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程迟咬了咬后槽牙,咬肌收紧得尤其明显。

过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别的,他又干巴巴问:“我没吸引力?”

跟程迟认识了几年,邓昊第一次听他问出这种问题,有点奇怪,又有点害怕,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冷落了他,他才会这么问。

邓昊心情复杂地往旁边挪了挪:“我不搞基的迟哥。”

“……”

“老子没问你。”程迟一脚踹过去,没再搭理邓昊,盯着桌上一本杂志发呆。

他性格不怎么样,这点他自己一直都知道,但就算如此,他人缘也依旧不受任何影响。

他够义气,为人也大方豪爽,拎得清,跟他交朋友的男生从不吃亏,好处也多。

爆棚的女生缘就更别谈了,无论去到哪里,他基本都是讨论度和回头率最高的,即使不过情人节,情书和礼物也从不会缺席,只要他拍拍手掌,络绎不绝的女生前仆后继。

就连在班上,上下课期间都不知有多少眼睛瞟向他。

而她竟然能做到对他视若无睹,二人独处时她双目不离课本,连偷看他都不曾。

到二人之间有话题的时候,换别人早夸夸其谈了,可她仍乖顺温淡地看他靠近,一步也不往前挪动。

邓昊看程迟兀自沉思,伸手拿走他面前杂志,顺手撕了一页拿来垫烧烤签:“这物理杂志买什么送的吗,怎么隔一阵子就出现一本。”

程迟没搭理他,隔了会儿问:“我今天放学问的问题,她怎么不回我?”

“谁啊?”邓昊莫名其妙地反应了一会,“哦,阮音书啊。”

“你那问题没啥可回答的啊,答案不都说了吗,人家觉得没意义可能就忘了吧。”

“谁说没意义。”看她跟别人说的时候还挺有意义的。

邓昊哈哈敷衍着笑了两声,心想你想聊天就直说呗,整那么多虚的干啥玩意。

当然,出于对生命的热爱,他没敢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些话说出口。

///

第二天,阮音书先提早到了书店,买了本《探物》,这才进了班上。

《探物》是本物理杂志,里面有很多新鲜经典的物理题,以及一些小有成就学者的专访,还有各种赛事通知和获奖名单,两个月一期。

李初瓷在班上等着她,抬眼看她带了新杂志进来,笑嘻嘻的:“我也看了这期!”

“啊?你在哪看的,我记得书店今天才到货的呀。”

“我网上订了整年的,所以快递来特别早,不需要等书店进货。”

阮音书点头:“怪不得。”

李初瓷继续问:“你看到最后一页那个通知了吗,逐物杯马上要开赛了诶。”

逐物杯是物理科一个还挺有知名度的比赛,面向高中,自由报名,奖金也不少,所以一般参加的人也不少。

“看到了啊,”阮音书点点头,“你要参加吗?”

“我物理虽然一般,但是试试嘛,万一拿到奖了呢,几千几万的奖金呢,”李初瓷仰着头做梦,“而且我们班上的人应该没资格选考不考,听说学校火箭班和快班都是要全班参加的。”

“行吧。”阮音书耸耸肩,“虽然我物理没有那么好,但也准备一试。”

“当然可以试试啦,你物理又不差的,差的话也考不了年级第一了,总分早就被拖到后面去了。”

果然,二人商量完没过一会,物理课代表就把比赛相关贴在了后面的黑板上。

一下课大家就去看,阮音书看人多,第二个课间才跟李初瓷一起过去,避免拥挤。

通知上增添了费用和交费时间,让大家尽快把钱交齐,其余的跟杂志上差不多。

因为阮音书过来了,程迟便也收了手里的手机往后看,邓昊自是也跟着看过去,看了半天,邓昊奇道:“好眼熟啊这个。”

她们看完通知正准备走,一转身刚好对上程迟和邓昊,看他这么说也停了一下。

邓昊终于想出来了:“我昨晚垫烧烤签的不就是这张纸吗!连比赛名字都一模一样呢!”

李初瓷愣了一下:“你哪来的这个?”

“我不知道啊,桌上随便摸来的杂志撕了张纸,”邓昊说,“可能是买什么送的杂志吧,反正不可能是我们里面谁买的。”

李初瓷:“怎么可能啊,谁买东西送这么贵的杂志,而且这杂志挺受欢迎的,不可能随便拿来送呀。”

阮音书的关注点却不一样:“你拿这种杂志垫烧烤吗?”

双眸微微睁大,仿佛超出认知。

“对啊,有啥问题吗,”邓昊一脸坦然,“烧烤签好油的,要是直接放桌上了,程迟不得揍死我。”

程迟:“…”

“你们这种对知识有敬畏之心的学霸跟我们不一样的,”邓昊笑着摆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快回位置上吧。”

阮音书按他的话快速回了位置后,程迟漫不经心看向邓昊。

邓昊摸了摸脸颊,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我身上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吗?”

“是。”

“啥啊?”

程迟阖了阖眼睑,言简意赅,“头。”

邓昊急忙捂住脖子,缩在角落里打游戏了。

一班的同学都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每个人都做好了参加比赛的准备,钱很快就交齐了。

没过几天,比赛的位置就分出来了。

物理课代表把位置分配也贴在了后面:“周一上午不上课,大家统一参加这个考试啊。”

“考试地点在庆生宫六楼,周一上午九点开考,大家最好吃了早餐再过去。位置是随机打乱分配的,我们班的被分到了好多个考场,大家没看到本班的也不要急,稳住,进决赛就看我们班的了,绝对不能丢脸啊!”

下课的时候阮音书正卡在解一道数学题的部分,李初瓷便自己出去看位置了,回来的时候她正好把那题解完。

阮音书是做起题来就很忘我的人,这会才发现李初瓷出去了:“你怎么自己出去了?”

“我看位置去咯,”李初瓷说,“你是605考场24号,我是607考场8号。”

阮音书把自己的位置记在纸条上,李初瓷又感慨:“一个考场真没几个本班的啊。”

“考试要本班的干嘛呀,”阮音书偏头,“又不抄。”

“有个照应,图份心安嘛。”李初瓷也振振有词。

因为李初瓷帮自己看了座位,所以阮音书便没有再去看了,一直在位置上坐到了放学。

放学之后程迟出去打球,她出来时,他正准备抛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谁知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男的。

手里拿着手机,脸上的表情春心萌动得很明显。

闭着眼睛都猜得到是干嘛的。

三分球偏离轨道,堪堪擦过篮筐,邓昊一句“yes”还没说出口,站起来猛地遗憾一声:“哎惹我靠——!”

球砸到地面上,砰砰两声,程迟没管。

邱天在喊:“球在右手边呢,捡啊!”

程迟:“买水去。”

邱天说好,然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儿不是有水吗?!”

程迟走到贩卖机边,手机扫了瓶芬达出来,刚好能听到阮音书那边的对话。

“你好,我是七班的吴欧,注意你很久了,就…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聊聊天问题目,听说你语文很好的。”

阮音书像是经历多了这种事,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天生带一点怯意。

“不好意思,我平时很少用手机的。有个APP很好用,你有不会的题目可以在上面搜。”她说了个APP的名字。

“那…听说你物理有些弱,我…我物理上次考试全校第三,也许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他不放弃。

“也不需要啦,我善用搜索,一般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们班也有物理课代表的。”

眼见旁敲侧击没用,吴欧破釜沉舟:“别的不缺,那你…缺不缺个男朋友?”

“不缺的,大学之前我想我暂时不需要恋爱。”

说完,感觉接下来再说什么也都尴尬,阮音书便礼貌笑了笑,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吴欧低声骂了句什么,围观的朋友纷纷上来安慰,他当场被拒绝,拂了面子,表情有点难看,脸又红又黑。

“妈的,傲什么傲,跟我这儿装什么清高呢!”

那点征服欲和羞耻的自尊心被激发出来,他狠狠踢了一下脚边的易拉罐,撂下狠话:“等着吧,老子总有办法让她服软!”

///

阮音书走到贩卖机旁边的时候,发现程迟正靠在那儿喝芬达。

邱天还在那边喊他:“怎么还没回啊,是不是没买到自己喜欢的啊?这儿有我们给你准备的水,来啊哥!”

看程迟直勾勾瞧着自己,阮音书提醒:“后面有人在叫你。”

“是吗,”他漫不经心扯唇角,“叫我什么。”

“哥?”她也没多想,看到同学的亲近感让她又添了句,“你小弟还挺多的。”

他垂眸,眼底晦涩不明,“知道为什么吗。”

“嗯?”

“因为我罩他们啊,”程迟倾身,棕色鼻尖痣离近,“就比如你刚刚那种时候,如果不想理,掉头就走也没关系。”

阮音书顿了片刻,小巧鼻尖皱了皱,悄声:“听起来还挺厉害的。”

“是啊——”他尾音拉长,“所以你要不要试试被人保护?不会受欺负,想发脾气就发,遇到不想理的人也可以掉头走,不用担心被找麻烦。”

她侧了侧头,黑白分明的眼清透见底:“…什么?”

“认我做哥哥,我罩你,怎么样?”他勾了勾唇,一股子痞里痞气吊儿郎当的寡淡风流。

她懵了一秒。

他提着鼻音,窄窄内双伏在眼皮上,清冷薄情又勾人。

“叫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点·我·观·看·高·冷·帅·哥·在线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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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的当下,阮音书双目圆睁,当即往后退了两步。

活像是见了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的山大王。

程迟见她这幅受惊小兔子的模样,虽是没被人当做好东西,但心里竟生出些愉悦来。

她皮肤白得透光,细腻得跟瓷器似的,眼睛瞪大透出一圈眼白,又怯又懵懂的无辜。

他“啧”了声,继续调笑:“别不信啊,我说真的,好处挺多的,真不试试?”

她防备又严肃地看了他好一会,正张嘴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却又率先打断了。

“好了,先别急着回答,可以再想想。”

“无所谓,我暂时还不是很着急。”

阮音书:“…”

这人讲不讲道理的啊?

她低着头,抿唇的时候,颊边弯出一道微扩的弧线,弹弹软软,看上去很好捏。

过了一会,阮音书决定不跟他纠缠,帆布鞋底摩挲着脚底的石子,声音低低的:“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他似笑非笑,“我还没把好处给你列举完呢。”

“行吧,”他一副自己退让了很多的样子,“你先回去,等下周一来,我具体告诉你有多少优待和福利。”

“…”

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完全不给她余地了。

阮音书有点无奈:“你就这么想当我哥哥呀?”

他眼尾火苗轻跃,一闪即逝,兴味地抬了抬眉:“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书包带在她身侧摇晃。

她也该回去了,迈了两步,看他仍目送自己,又道:“周一的考试你去吗?”

“不去啊,”少年握着易拉罐漫不经心,却又倏尔压下脸来瞧她,“你想让我去啊?”

收比赛费那时候他正好在,便也顺手交了,但从来没打算去,连座位在哪都没看。

“没有,就是问问。”她摇头,“我真得走了,拜拜。”

她和他错肩,沿往校门的方向愈走愈远。

今天天气稍微有点热,而她又出人意料地爱扎丸子头,偏光下她的头发呈现柔软栗色,那团头发和她人一样乖顺,卷成个丸子盘在发顶。

她扎不上去的小碎发顺着垂下来,衬着脖颈上细细的绒毛,显得别样生动。

校服的衣领并不高,露出她颈后那截白得晃眼的肌肤,布丁似的软滑柔嫩。

他莫名想起山涧溪流,和着空旷风声,水流时快时慢,波纹层层叠叠,涟漪交相荡漾。

溪流像被浣洗过似的清冽见底,沁凉无声,带着花色的鹅卵石静静躺在深处,形状清晰。

干净,美好,纤尘不染。

///

当天正好是周五,跟程迟告别之后,有几天时间见不到他。

回家之后,阮音书先是写了会儿作业,然后松了丸子头去洗头洗澡,洗完之后还来不及吹,便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趿着拖鞋快步走向书桌。

刚刚洗澡的时候临时想到了解题思路,她怕灵感稍纵即逝,只好抓紧时间把这题解出来。

她力气小,头发难拧干,这会儿有水珠断断续续顺着发梢滑落下来,滴滴答答地滚落在演算纸上。

啪嗒,啪嗒,像是给她认真的演算配上背景音。

她目光专注,浑然不觉,一边手算一边翕动着浅粉色的唇念着,直到滴下来的水晕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圈,她才长吁一口气,放笔。

终于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