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一听李元婴的名字已知晓他的身份,再听他说家中长辈身上有疾, 立刻就想到驾临骊山的李二陛下。

这事, 棘手啊!

太医之所以多用温和之法, 原因就在于为达官贵人治病太难,药用下去没有起色也就算了,若是用得猛烈些出了事,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元婴一直看着孙思邈,见孙思邈神色莫测,瞧着真像个叫人猜不透的老神仙,当即正了正身子朝孙思邈一拜:“请您为我皇兄走一趟。”虽说李二陛下总欺负他,不是敲他脑门就是罚他抄书,可他已经没了宠着他的父皇,没了温柔的皇嫂,不想再没了这个坏皇兄。

孙思邈看李元婴言辞恳切, 态度诚挚,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向来不喜欢受官身拘束,极不希望与皇家有过多牵扯,可这么个半大少年满怀期望地向他提出请求,他同样不想让他失望。

还在旁听的唐璿有些呆愣。他到底没去过太多地方,也没经什么事,只能判断出李元婴出身肯定不凡,却没想到他竟是皇家之人,货真价实的天潢贵胄。

孙思邈伸手把李元婴扶了起来,答应道:“我可以与你走一趟,不过陛下既然不派人来请我,怕是知道我也无能为力,你莫要有太大期望。”

李元婴一听孙思邈答应,高兴得不得了:“只要您去给皇兄治一治,肯定能好的。”既然孙思邈都应下了,李元婴又起了玩心,兴致勃勃地和孙思邈说:“皇兄的旧疾都那么久了,不差这一时半会!我方才听阿璿说这一带的菌菇滋味鲜美,最近又正好是菌菇最多的时节,往树底下一摸能有一大把,又大又好!这么肥美的菌菇,若是用来炖鸡肯定非常好吃,不如我们先尝尝鲜再回行宫也不迟。”

孙思邈:“…”

李德謇:“…”

李元婴遣了个禁卫回去告诉李二陛下自己午膳不回去用,跟着新小伙伴一块去找菌菇了。

待李元婴欢快地跟着唐璿去弄回一小箩筐菌菇,李德謇已捋起袖子把买来的嫩鸡料理好,这位沉默寡言的军二代动起手来居然很熟练。

李元婴凑过去和李德謇搭话,老艰难地从李德謇口里知晓开春后他母亲身体越发虚弱,李德謇逢上休沐日便要亲自料理些容易入口的吃食侍奉母亲。

李元婴上回为了讨些兵书,跑过李靖府上拜访,当时李靖夫人还出来见过他。李靖夫人虽已年近六十,却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李元婴小时候听说过关于她的故事,据说当年李靖夫人名叫红拂,原是别人府上一名歌女,隋末乱起,她看李靖颇有英雄气魄,毫不犹豫地跟着李靖奔走各处。李靖归唐后,她便成了李靖的夫人。

听李德謇说那位温柔的老夫人生病了,李元婴劝慰:“等孙老给皇兄看过旧疾了,你再把孙老请到府上去为你母亲瞧瞧,一定能好的。”

李德謇闻言点头。旁人都说这位滕王是混世小魔王,李德謇见了李元婴两面,倒觉得李元婴和传言中不大相同。

李元婴拉着唐璿在孙思邈落脚的地方吃了顿香喷喷的菌菇炖鸡,觉得这菇确实鲜,村里养的鸡味道也真的很好!

李元婴吃得肚儿饱饱,非常满足,临别时还拉着唐璿的手依依惜别:“你要是去长安玩,到西市的图书馆走一趟,给我留个信。若是我能赶上,就带你把长安玩个遍!”虽说他自己也没玩遍,但在朋友面前说话一定要豪气点,要不然怎么让朋友和自己好!

唐璿到底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听李元婴这样热络地邀请自己去长安,便也不再拘着什么身份地位,一口答应下来。在此之前他对长安没有什么想法,只想着学出点名堂之后再去长安考个功名,如今有了这样的约定,长安在他心里就大不一样了。

李元婴提到的西市图书馆,他也很想去看看。

唐璿认真答应:“我会去的。”

成功约上了新小伙伴,李元婴开开心心地和唐璿告别,和孙思邈一道回行宫去。

这天李治去找李元婴玩,才知道他一大早找完李二陛下就出去了,也不知带着人跑去哪里野。到用午膳时,这厮还让人回来说他在外面用过饭在回来,显见是玩得乐不思蜀!

李治和几个小萝莉都怨念得很:出去玩怎么不带上他们?

李二陛下倒不至于和几个小孩一样不满,不过他算是明白李元婴根本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说是去帮他请孙老神医,实际上还是想出去玩!

李元婴带着孙思邈回到行宫,几个小萝莉一起扑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控诉李元婴不带她们一起出去。

李元婴是什么人?他可不会因为高阳她们的指责就好好忏悔,他不仅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玩个够本有什么可耻,还得意洋洋地和她们说起自己认识了新朋友,还和新朋友一起当了半天夫子!

接着他又和高阳她们讲起自己去林子里找菌菇的事,前几天下雨了,山里还湿漉漉的,菌菇都长在树底下,好找得很,轻轻松松就能采到许多。自己弄到的菌菇,味道就是不一样,特别好吃!还有,李德謇杀鸡功夫一流,老嫩老嫩一只母鸡,他三两下把毛全拔了,一根细毛都没留下,太厉害啦!

兕子和衡山听得向往不已,一左一右地拉着李元婴说:“我也想去!”

李元婴直摇头:“不行,你们父皇不许我再带你们出去了。”

高阳毫不犹豫地提起裙子跑去找李二陛下,哭着表示想要和李元婴一起出去玩,她也想吃菌菇炖鸡!

兕子三人也有样学样地拉着李二陛下哭求。

李二陛下一听又是李元婴干的好事,气得不轻,哄好四个小萝莉让她们自己去玩,这才叫人去把一回来就搞事情的李元婴拎过来。

李元婴见李二陛下脸色其臭,也不慌,坐下和李二陛下漫天开扯,说自己走了老远才找到村子,又累又饿,不吃过饭再回来根本走不动路了。李元婴一脸感慨:“寻医问药真是辛苦,幸好承乾早托人和孙老传过话,要不然孙老可能又去云游四海了,哪里找得着人!”

李二陛下冷笑一声,拆穿他的瞎话:“你不是还和兕子她们说外头的鲜菇炖鸡很香吗?”

李元婴仍是振振有词:“我是长辈,哪能和兕子她们说不高兴的事,肯定是要挑高兴的事和她们说!”

李二陛下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小子分明是见他不许他带兕子她们到处跑,故意说些好吃的好玩的馋哭兕子她们。李二陛下睨着他:“孙老先生和你一起回来了?”

李元婴道:“一直在太医那边候着呢,就看皇兄你什么时候得空让他过来给您瞧瞧。”

李二陛下未置可否,打发走李元婴才让人去把孙思邈请过来。

李元婴对李二陛下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很是不满,溜达到不远处见没人注意自己,又绕回去偷偷听墙角。对于这位滕王殿下的鬼祟行径,不少禁卫都注意到了,上回被李元婴往议事堂门口贴画已经是失职,这次他们自然不能放任李元婴再窥听御前之事,堵着人便毫不犹豫地把他“请”得远远地。

李元婴愤愤不平地在周围绕着圈。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孙思邈才从殿内出来。

李元婴跑上去问孙思邈结果如何,孙思邈却摇摇头,表示李二陛下不许他往外说。泄露御前之事不管搁在哪儿都是个大罪名,更何况事关李二陛下的身体!

李元婴也不为难孙思邈,又倒回去直接找李二陛下问。

李二陛下早听禁卫禀报说李元婴一直在外头转悠,老想找机会偷听他与孙思邈的对话。瞅着拉着自己想问个究竟的李元婴,李二陛下觉得这小子烦人之余又有点贴心。

孙思邈看过他身上旧疾后,首先就是要他放下繁杂的事务好好静养。

光是这一点,李二陛下就做不到。他正当壮年,有太多的事想要做,怎么可能愿意放下手里的事去疗养身体?

既然无法静心调养,其余的法子效果就差多了,大多只是治标不治本。孙思邈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在李二陛下常年忙碌的情况下让他药到病除!

这些事李二陛下不会再和李元婴说,孙思邈能写几个缓解疼痛的方子助他熬过旧疾复发时的煎熬便很不错了,没必要再想别的。

李二陛下心中已有计较,口里便毫不留情地训道:“你又不曾学医,问这么多做什么?告诉你你还能治不成?”

李元婴可不满意李二陛下把他当小孩搪塞,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不高兴地说:“我想知道!”

李二陛下气定神闲地往凭几上一靠,瞥着李元婴说:“《诗经》抄完了?”

听李二陛下不仅什么都不告诉他,还惦记着罚他抄《诗经》,李元婴生气了:“皇兄你真讨厌!”说完他再不理李二陛下,气鼓鼓地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我再也不和皇兄好了!

李二陛下:我这里有个西域进贡的琉璃杯,唉,给谁好呢

小王爷:皇兄你最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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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李元婴被李二陛下气得晚膳多吃了很多, 饭后有点撑, 对泡汤泉也没了兴趣, 索性带着兕子她们在骊山行宫瞎转悠消食。

等把食物消化得差不多, 李元婴又有了新想法:既然他要开什么都教的大书院,那学医的东西自然也是要教的。

要教人学医,得有好医书!

若是孙思邈能把他会的全写出来让人照着学, 将来岂不是能有很多个神医?

李元婴让高阳她们先回去玩耍, 自己直奔太医那边找孙思邈去。

孙思邈经常云游四方, 这次不留下他,下回想再找人可不容易!

孙思邈名气很大,知晓是他之后太医们晚上也不急着睡觉, 都聚在一起向孙思邈讨教问题。

听人说李元婴跑来了, 太医们都愣了一下, 纷纷起身告退,都想避着李元婴这混世小魔王。

李元婴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一屁股坐到孙思邈身边,兴冲冲地与孙思邈说起自己的大书院。

李元婴一旦想说服别人,道理那是一套一套地往外搬,一口气就能扯出一大段:“如今医书良莠不齐,大夫也少,许多游方郎中都是骗钱的。骗钱事小,最要紧的是人命,别说乱用药治死人,便是小病被他们耽误久了也会出事儿。我琢磨着到时候书院里也教想学的人学医,到时候教出很多大夫, 百姓就不愁看病了!”

孙思邈觉着李元婴想法挺好,要实现却太难了。他说道:“这书院你准备什么时候开?”

李元婴道:“等我去封地的时候开!”

他知道这看起来还要很久,又把自己搞了个图书馆的事情告诉孙思邈,说可以先把书放到图书馆。

李元婴积极地游说:“虽说我也从太医那边抄录了不少书送到图书馆去,可这些书太过零散,懂医的人不需要看,不懂医的人看了还是不懂。您这么厉害,有没有办法编一套可以用来教人治病的书?您要是编出来了,我只需要找几个会教学生的人教下去就可以啦!若是您编出来了,我可以叫李淳风帮忙印很多很多,让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

李元婴一通连说带劝,还真把孙思邈说动了。

即便李元婴张口闭口就说“百姓”“天下人”,口气大得很,却真正戳到了孙思邈心坎上。李元婴所说的庸医误人,正巧也是孙思邈一大心病。

李元婴所说的有条理、有系统性的医书,孙思邈这些年来一直陆陆续续地写着,并且已经将它定名为《千金方》,意为人命重如千金。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的想法与李元婴是一致的,只是从未对别人提起而已。

孙思邈思量片刻,温声答应:“既是如此,这次我便在长安多留些时日。”

若是李元婴当真言行一致,他写好《千金方》后将它交予李元婴也无妨,毕竟他写《千金方》就是想让更多人不被庸医耽误、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李元婴一听孙思邈答应,立刻高兴起来。他想到李二陛下那些气人的话,又挪到孙思邈身边提出另一个请求:“那你能不能教我看病!就是那种看看别人脸色就知道对方生了什么病的!扁鹊就这样,看一眼就知道蔡桓公病到什么程度了,多厉害!”

孙思邈摇头道:“医者确实有‘望闻问切’四法,可也没多少人能单凭‘望’就看出是什么病。”

李元婴失望地说:“您也不可以吗?”

孙思邈道:“自是不行的。”他细细端详李元婴几眼,给李元婴介绍基本的判断之法,“殿下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唇舌之色皆鲜明亮泽,这些都表示殿下身体康健。反过来说,面色枯槁、双目无神,肤色、唇色暗沉,舌苔有异,这些都是有恙在身的征兆。可要判断具体是什么病还需要进一步的诊断,比如从患病者的日常起居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出病因、从患病者的脉象看看各处脏腑是否有问题。”

李元婴认真听了,觉得不难,又让孙思邈教他诊脉。

孙思邈道:“诊脉之法医书之中多有记载,但脉象之间差别极为细微,须得静心识辨,否则差之毫厘便谬之千里。”

孙思邈这话隐含的意思很简单,像李元婴这么贪玩的人不可能静下心来学这个,还是算了。

李元婴可不会把自己代入到“难静心、不细心”那类人里去,他听孙思邈这么说更觉诊脉之法玄妙至极,立刻兴高采烈地说:“我要学!”

孙思邈拒绝不了这么积极的小孩,只能给他挑了本诊脉口诀让他背去。

李元婴对背书不太感兴趣,但对学会诊脉很感兴趣,很是认真地收下那卷医书。等他学会了,一摸他皇兄的脉,什么都知道了!

怀揣着“等我学会了就去吓死皇兄”的想法,回去之后李元婴也不急着睡觉,先把孙思邈给的那卷医书通读一遍。

和其他人相比,李元婴背起书来有个极大的优势:只要他通篇读完了,随时都能在万界图书馆里调阅出来重读。而且在万界图书馆里他根本不必睡觉,身体随时都能得到充分的滋养,保证离开时各项身体机能都处于最佳状态。

这使得李元婴能比别人拥有多一倍的学习时间以及超乎寻常的学习效率。

当然,以前这对李元婴没什么用处,毕竟他一般很少想学点什么。他什么都不缺,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玩就可以了,万界图书馆里又没人陪他玩!

这次李元婴卯足劲要学会诊脉之法,万界图书馆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他只花了一夜就把孙思邈给他的医书学得透透的,甚至还在系统的帮助下知道书上所说的五脏六腑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直接给李元婴一个仿真模型,他可以先了解人体的脏腑构成、骨骼构成,再了解血液运行和肌肉运动规则。

虽说仿真度太高看着有点吓人,但李元婴天生胆子大,甚至还好奇地伸手戳了戳模型胸腔那颗规律搏动着的鲜红心脏,觉得很有趣。

系统:“…”

帮助李元婴了解完基础结构,系统又让模型模拟出各种常见疾病的脉象供李元婴实践练习。

为了不超纲,系统把模拟范围规定在李元婴刚读完的那卷医书的内容之中,不掺杂那些后世才陆续发现的疾病。

在系统看来这种学习进度应该是正常的,毕竟后来大家都这么学,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李元婴也不觉得有问题,既然系统连那么大的九成宫都能模拟出来,模拟个人又算什么。

李元婴把感兴趣的脉象都玩了一遍,觉得这样学诊脉太方便了!他兴致勃勃地和系统提出要求:“不如把人脸换成皇兄!”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复:“自定义模型需要花费100积分。”

李元婴奇道:“你不是说我有很多积分吗?”

系统沉默半晌,答道:“是的。”毕竟不是哪个宿主都像李元婴这样对图书馆各项功能一点兴趣都没有,赚的积分堆积如山,偏就不怎么用!

李元婴愉快地花费100积分把模拟患者换上李二陛下的脸,并对系统说:“我要看看喜脉是什么样的。”

系统:“………”

系统默不作声地把模型身体各项机能切换到孕期状态。

李元婴一本正经地给这位孕期状态的“皇兄”把完脉,终于感觉大仇得报,高高兴兴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元婴用了早膳又跑去找孙思邈,告诉孙思邈自己已经把那卷医书全看完了。

孙思邈暗暗吃惊。

孙思邈稍一考校,发现李元婴竟没有说假话,果真把整卷医书倒背如流!不仅倒背如流,他还能有模有样地摆出诊脉的架势给人把脉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孙思邈让李元婴上手试了试,发现李元婴居然不是花架子,而是真把书上的内容学进了心里去,把探知的脉象说得头头是道!

若不是昨天李元婴还天真地说“想学一看就知道什么病的本领”,孙思邈怕是要怀疑他从前已经学过。

李二陛下来骊山一趟,随行伺候的人不少,生病的、受伤的都有,每日几乎都有人过来求医问药。孙思邈有心试试李元婴,便让李元婴先替他们诊脉,再自己亲自诊脉比对。

结果很明显:但凡那卷医书上有提到的脉象,李元婴都能诊得清清楚楚;书上没提的,李元婴不太能判断出来,只能依稀说出是身上哪个部位可能出毛病。

光是这样,已经足够让孙思邈震惊。多少人学医半生都不一定能达到这种程度!

若非李元婴出身李唐皇家,孙思邈定然会把李元婴收为关门弟子,把一身医术全部教授给他。

可李元婴生在皇室,岂会愿意当地位低微的医者?

孙思邈在心中叹息一声,对李元婴说:“我再帮你寻几卷书,这几天你且先看着。过几天我会将平生所见的脉象整理出来给你留一份,往后供你参考。”

李元婴得到孙思邈的肯定,高兴得不得了,抱着孙思邈挑给他的几卷医书回去看。

等兕子她们来找他玩,李元婴立刻和她们吹嘘起自己学会了把脉的事,只花一晚,他就学会啦!孙思邈知道不,那可是人人信服的老神医,连老神医都说他学会了,那肯定是真学会了!

兕子和衡山都一脸震惊地说:“幺叔厉害!”

城阳也点头应和。

李治和高阳却一脸不信,他们可从来没听说李元婴学过诊脉,难道老神医真那么神,一天就能教会李元婴?根本不可能!

吹别的牛可能还没法当场戳破,吹把脉要拆穿却简单得很。

高阳当场把衣袖往上一撩,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手腕,一脸不信地朝李元婴挑挑小眉毛,说道:“那你这就给我把把脉,让我瞧瞧你是不是真学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原来皇兄有喜是这样的!

李二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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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李元婴会怂吗?李元婴当然是不会的, 他还有模有样地拉高阳坐下,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 说什么你坐得不正不行、你刚跑动过不准, 唬得高阳端端正正地坐直,待李元婴说的时限过去后才再次伸出手。

李元婴搞完心理战术,高阳心里的怀疑竟去了大半, 眨巴着眼等李元婴诊出结果来。

李元婴按着高阳的脉门, 细细一辨识, 便知高阳身体无碍。可单说无碍岂能显示出他的能耐,李元婴故意摆出严肃的脸色,绷着小脸把了一次脉, 又把了一次脉, 又把了一次…

李元婴要是直说她生病了, 高阳肯定不会信。偏李元婴这样欲言又止,高阳心里倒生出点担心来了。她着急地问:“怎么了?”

李元婴一本正经地道:“你最近吃多了,手腕胖,摸不准!”

高阳:“……”

高阳起身要打李元婴,李元婴反应快得很,撒腿就跑!两个人绕着回廊跑了几圈,跑到两个人都跑不动了,才勉强握手言和,又回到原处凑到一起玩耍。这两家伙追闹的动静太吵,李二陛下在另一边办公都听到了,无奈地和魏征他们感慨:“那混账小子到哪都能闹起来。”

魏征几人都不接腔。混账确实挺混账, 可也不想想是谁惯出来的!来行宫泡汤泉都把他们带上,还不是喜欢看他们闹腾?

高阳脉象无恙,李元婴闹过后便略过她,改拿李治他们练手。李治也没大毛病,就是有些躁,睡不太好,倒是身体有点虚。李元婴没学治病的法子,只会诊脉,便把诊出来的结果和李治说了,让他自己调整调整。这点小问题大概根本不需吃药,注意一下饮食便好!

李治见李元婴还真说出点门道来了,半信半疑地记下李元婴的话。

李元婴又给城阳把脉,没什么问题。

轮到兕子,李元婴刚探下去便愣了一下,停顿下来想了想,又重新把了一次脉。瞧见兕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李元婴笑眯眯地道:“兕子最近也胖了,幺叔得再把一次才行!”

兕子脾气软,听到李元婴说她胖了也不生气,还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脸蛋,高兴地问李元婴:“我真的长肉了吗?父皇说喜欢我多吃点,多长点肉。”

李元婴这才发现兕子偏瘦,明明比衡山要大一岁,身形却和衡山差不多。他抬手把兕子抱起来,掂了掂兕子的重量,笃定地点点头:“长肉了!”

兕子搂住李元婴脖子开心地笑。

李元婴把兕子放下,又重新给她把了一次脉,才正儿八经地说:“兕子也没问题。”

兕子高兴地复述结果:“兕子没问题!”

李元婴哄完兕子,最后才替衡山把脉,衡山也很听话,乖乖伸出小手让李元婴替她诊脉。

衡山的脉象也很平稳,没什么异常之处。

李元婴练完手,和小伙伴们开了一会故事会,直至兕子她们回去午歇了,他才再一次找上孙思邈。

李元婴去而复返,孙思邈还真担心李元婴张口又说“我已经把书全看完了”。看李元婴神色不太对,孙思邈才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