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祝总罩着,佟贝贝就等正式离职了。

  他开始量房子尺寸,跑家具家电。

  起先他对房子有什么规划,还会发消息征询一下秦岭,想听听他的意见。

  后来发现秦岭不是不上心这些,是根本忙到没时间,便索性不再问,完全自己看着办了。

  周日,闵恒有空,约了佟贝贝一起逛家具城。

  佟贝贝手握秦岭的黑卡,逛的都是高档家具。

  闵恒陪着一起,顿时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闵恒伸手,大大咧咧地搂住佟贝贝,好奇:“唉,秦岭给你的卡,里面到底多少钱啊。”

  “我要是陪你买几件上百万的家具,不会把卡爆了吧?”

  佟贝贝惊讶:“为什么要买上百万的家具?”

  他只是在买好的、合适的,又不是专门在挑贵的,哪儿需要这么多钱。

  闵恒:“我就是好奇一个身价亿万的大老板能给多少预算么?”

  “诶,到底多少?”

  佟贝贝:“我不知道。”

  闵恒:“他给你,你不问,好歹去ATM机查一下余额吧?”

  说到ATM机,刚好不远处就有一台安置在商场里的。

  闵恒:“走。”

  佟贝贝:“别查了。”

  肯定够。

  闵恒:“看看嘛,我好奇。”

  佟贝贝最终还是插卡查了,输密码的时候闵恒眼观鼻鼻观心,点查询,闵恒的脖子都拉长了。

  ATM终端的屏幕上跳出余额界面,数字的位数果然很长,个、十、百、千……一位一位默数下去,数到最后——

  一千多万!?

  闵恒瞪眼倒抽气,看佟贝贝:“他一上来就给你这么多钱?”

  佟贝贝也倒抽气,这么多,还说弄完房子剩下的给他做彩礼。

  佟贝贝:!

  他全副家当拿来做陪嫁也没这么多。

  佟贝贝从ATM机里抽出卡,闵恒听说还有彩礼这档子事,更惊讶了,“剩下的都给你?!我的妈!”

  臂弯勾住佟贝贝的脖子,雀跃道:“我就说这是个金龟吧!”

  佟贝贝震惊过后,对秦岭给他这么多钱反而没什么感觉,也没想法。

  ——他咸鱼嘛,咸鱼能有什么心思。

  只是想:秦岭确实有钱,也很大方。

  两人逛着家具城,佟贝贝按照他对房子的规划耐心地挑选家具。

  到五楼,卖床的区域,佟贝贝认认真真挑起了床。

  而床这东西,还真只能挑贵的买,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

  外加他比较重视睡眠,秦岭又声称要么不回家、回家就是休息睡觉,既然如此,佟贝贝也不选什么性价比高的、实惠的,进店,店员询问有什么需求,他直接言明需要最好的。

  逛了几家,很巧,碰见了也在买床的焦容。

  闵恒不认识焦容,起先光顾着看床了,没留神这人,佟贝贝只当没看到。

  焦容却瞄了两人好几眼,误以为闵恒就是佟贝贝的新婚丈夫,默默扫过来好几眼,眼神里满是探究。

  闵恒抬眼,注意到焦容在看他们,碰了碰佟贝贝,问:“你认识?”

  佟贝贝低声道:“就我跟你提过的那个。”

  想要潜规则他的领导的未婚妻,兼老冲他翻白眼的公司同事。

  闵恒的脾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他径直冲焦容那边走,扫了眼焦容在逛的床,又看了看床的价格,不冷不热道:“这也太便宜了吧?”

  焦容:?

  焦容呵出一口闷气,装模作样地上前道:“这不是小佟吗?听说小佟结婚了,你就是小佟的老公吧?”

  闵恒语气傲慢:“我是他朋友,他老公大老板,忙得很。”

  大老板。

  焦容:“……”

  嘀咕:“谁老公不忙啊。”

  闵恒看着床,随意的口吻,语气幽幽:“你老公就不忙啊,平常多的是时间喊下属进办公室聊天谈人生么。”

  “你!”

  闵恒:“你什么你?有没有礼貌啊?!”

  焦容切齿:“我不认识你!你跟我说什么?”

  闵恒:“你先跟我搭话的好吧?”

  焦容扭头:“佟贝贝!你朋友就是这样没素质的吗?”

  闵恒上去就要给焦容的脑袋一巴掌,说谁没素质?

  佟贝贝没听见,还在挑床,刚好挑中了一张,示意营业员:“就这张吧。”

  营业员惊喜之余有些惴惴:“先生您确定?这张78万。”

  佟贝贝点点头,确定。

  焦容闻言瞪起了眼。

  佟贝贝买78万的床?

  78万?

  闵恒从焦容旁边走过去,肩膀顶了焦容一下,声势浩大地扬声道:“78万就78万,也不是什么大钱,去开单吧。”

  营业员笑得嘴巴都咧开了:“好,您二位稍等。”

  焦容不信,绝对是糊弄人的,打肿脸在这儿充胖子呢?

  他倒要看看佟贝贝有没有胆子去付款。

  结果根本不用佟贝贝跑去结账的地方,这么大一单生意,营业员直接去付账的地方把工作人员喊过来了,佟贝贝拿出卡,就站在店里,当着众人的面把卡刷了。

  结账单嘀嘀嘀地从机器里吐出来的时候,焦容脸都黑了。

  佟贝贝没留神焦容,付完钱说了句“不便宜”,闵恒故意扬声道:“是不便宜,反正你老公买单呗,谁让你老公有钱还随便你花。”

  焦容床都不买了,一声不吭地走了。

  闵恒和佟贝贝走出店,闵恒出了口恶气般地说道:“对付这种人,就得像我刚刚那样。”

  佟贝贝懒,懒到只想直接忽略。

  什么焦容生容熟容的,反正以后连同事都不是了。

  逛了也有一会儿了,佟贝贝把焦容抛到脑后,看看时间,“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闵恒:“好啊,走。”

  后面那一周,佟贝贝只要在单位,总能十分“巧合”地遇到焦容——

  同乘一部电梯,焦容抬起左手捋右侧的鬓角,其他人都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了,佟贝贝没注意。

  迎面走来,焦容解开外套的钮扣,装作不动声色地露出里面几万一件的毛衣,佟贝贝依旧没注意。

  就算注意到了也没用,他不用奢侈品,包都不认识几个,何况是毛衣。

  下班去地库,佟贝贝走向他那辆二手飞度,焦容的保时捷就停在一旁。

  保时捷的一对前车灯闪了闪,焦容的步子迈得趾高气昂,佟贝贝没看车也没看人,上车,利索地开车走人。

  焦容这一整周的内心活动都异常丰富:我也有钱,穿名牌、戴名表,开豪车,佟贝贝看到了吧?他肯定看到了!78万买张床有什么了不起!

  佟贝贝的内心也很活跃:辞职手续办好了吗?还要等几天啊?冰箱和空调明天是不是要送过来了?一个组合柜怎么装了两天还没装好。老公好忙,又出差了呢。

  周日,秦岭出差回来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坐车到市里都已经近九点了。

  秦岭和佟贝贝一直有手机联系,秦岭下飞机的时候发消息给佟贝贝,佟贝贝发过来一条语音,让他早点回家休息。

  秦岭原本是要直接回去的,点开语音,听到佟贝贝那温温和和又带着些懒散的调子,心念一动,按住语音键,手机举到唇边:“睡了吗?”

  佟贝贝:“还没呢。”

  秦岭示意老张调头,不回家了,先去金恒府:

  “今天稍微晚点睡。”

  “我给你带了东西。”

  “等会儿拿给你。”

  佟贝贝:“还有多久到?我下楼等你。”

  秦岭:“不用下来。”

  但等车子在楼下缓缓停靠住,佟贝贝已经在等了。

  看见熟悉的车身,佟贝贝从一楼大厅推门走了出来。

  秦岭下车,走过去:“不是让你别下来的吗。”

  佟贝贝:“你说给我带了东西,我想我下来方便,你拿给我就能直接回去休息了。”

  楼外的路灯不暗也不算亮,一楼大厅的灯光映照出来,为两位新婚伴侣照亮了楼前台阶上的这段路。

  佟贝贝见秦岭空着手,纳闷给他带了什么。

  秦岭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其实秦岭在来的路上就设想过该怎么把盒子里的那个“东西”拿给佟贝贝——直接连盒子递过去,显得没诚意,把盒子打开,取出里面那样“东西”,又似乎显得过于正式。

  总而言之,他要拿出来的“东西”,马上要做的这件事,似乎无论如何都和眼下的场景氛围完全不搭。

  但等见到佟贝贝,看着年轻的伴侣出于为他的考虑特意下楼等他,秦岭心底不纠结了。

  他打开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了戒指。

  同时接过佟贝贝的左手,边低头将戒指给佟贝贝戴上,边平静地说道:“虽然没有婚礼,但戒指还是要有的。”

  佟贝贝低头,惊讶地看着秦岭为自己戴上一枚素圈的铂金戒指,戒圈从无名指的指尖缓缓滑向指根。

  戴好后,秦岭用左手托着那只戴上戒指的手,拇指的指腹在戒面轻抚了下,抬眼,语气和神色无不郑重:“是我自己挑的。”

  佟贝贝带着意外,看看戒指,回视秦岭:“谢谢。”

  秦岭松开佟贝贝的手,抬起左手,手背向上,低头看了眼,佟贝贝跟着看过去,发现秦岭的手上也戴了戒指。

  和他的一样,是对戒。

  佟贝贝回视秦岭,感受着无名指根部的那一圈,忽然又有了领证之初的那种真实感及喜悦,也有种小船摇摇晃晃抵达岸边的依靠感。

  他喜欢这些感觉。

  心念一动,佟贝贝脱口而出:“要上去坐坐吗?”

  秦岭愣了一下。

  佟贝贝立刻反应过来这话不对。

  ——现在这个时间,又是在戴上戒指之后,这么说,就好像在“暗示”“邀请”什么似的。

  佟贝贝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岭挑挑眉。

  那个?

  “……”

  佟贝贝赶紧补救,“我就是问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好吧,这跟“上去坐坐”有什么不同?

  “……”

  佟贝贝再次补救:“你、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岭笑了,一时没忍住,故意逗了逗他新婚的伴侣,问:“不是要让我上楼的吗?”

  佟贝贝:“太晚了。”

  秦岭继续逗,还故意抬手看了看表,道:“不算特别晚。”

  佟贝贝犹豫了,征询地问:“那……你想上去?”

  神色认真。

  好像如果秦岭真的想上去,他就让他上去一样。

  秦岭又笑了,不逗了,“是很晚了,不上去了。”

  心念一动,抬手,掌心在佟贝贝发顶抚了一下,“我走了。”

  佟贝贝眨眨眼。

  秦岭的唇角轻轻地吊了下:“晚安,老婆。”

第11章

  次日,周一。

  佟贝贝戴着戒指去上班,办公室的同事看到了,立刻有人认出。

  “这牌子超贵的!”

  不懂的人问:“多贵啊?”

  “比焦容那个大钻戒贵多了。”

  佟贝贝不在意什么贵不贵的,戒指只是象征他已婚的身份。

  他如今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离职什么时候办下来。

  但大半个单位都因为他这枚戒指激动起来了——

  焦容骚包骚了这么久,从前的“焦佟仲”大男主、人生赢家,现在却连个婚戒也比不上人小佟!

  用私下里大家八卦的话就是:“那么大的钻,结果还比不上人小佟一个素圈来得贵。白炫了这么久,笑掉大牙。”

  大家平时都在单位,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清二楚,也看得门儿清——

  焦容不是自恃家里亲戚在总公司做高管,未婚夫又是前途无量的经理吗。

  可都这么久了,也没见咱祝总有什么表示啊。

  再看看人小佟。

  辞个职都有祝总帮着鞍前马后。

  这找的老公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啊。

  诶?小佟他老公到底什么背景啊?

  大家都很好奇,便时不时有人委婉地打探几句。

  佟贝贝口风一向紧,对私生活几乎闭口不谈,谁也没打听到。

  还是祝总那儿漏出了些风声,说佟贝贝的老公是和他们单位有合作的某个甲方公司的大老板。

  消息自上而下、从里到外的一传,如今换谁见了佟贝贝都要高看一眼——哪怕他马上就要离职了。

  这日,佟贝贝坐电梯,电梯停下,其他人都下去了,只剩他一个,仲耀辉走了进来。

  梯门合上,只有他们。

  佟贝贝没任何神情,仲耀辉却表现得一脸不自在,还抬手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扭头看了同乘电梯的佟贝贝一眼。

  “你的辞职函我早就批了。”仲耀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一句。

  佟贝贝听到了,“嗯”了一声。

  仲耀辉又抬手摸了摸鼻子。

  “那个……”仲耀辉提起之前总喊佟贝贝进他办公室,“我之前还是挺欣赏你的工作态度的。”

  仲耀辉:“把你叫去我那儿……”

  楼层到,电梯门打开,佟贝贝就像没听到似的,径直走了出去。

  仲耀辉:“……”

  要说仲耀辉之前对佟贝贝没想法,那真是才怪了。

  仲耀辉其实就是想泡佟贝贝,奈何佟贝贝软硬不吃,怎么都不肯就范,后来又来了个格外殷勤、会来事儿的焦容,仲耀辉才把大半的注意力都转到了焦容那儿。

  事实上,哪怕已经和焦容谈婚论嫁了,在单位看到佟贝贝,仲耀辉心底还是挺骚动的。

  用那句老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在仲耀辉心底,佟贝贝就是那个“得不到的”“最好的”。

  所以知道佟贝贝结婚了,还要辞职,仲耀辉心底是一万个不乐意的。

  按照他的想法,他和焦容订婚了又怎么样,就算结婚,也不妨碍他对佟贝贝有意思。

  直到祝总连着两次空降,还对佟贝贝关照有加,他才回过点味儿,意识到佟贝贝他是“碰”不了的。

  仲耀辉:算了,长得好看的多的是,不缺这一个。

  仲耀辉理了理领带:何况他和焦容的订婚宴在即,暂时也得收收心了。

  想到焦容,想到焦容背后那位在总公司颇有权势的表姨夫,仲耀辉的眼底闪过从容不迫的自信——焦容和佟贝贝,他当然只会选择在事业上可以帮到自己的那个。

  至于佟贝贝……

  仲耀辉心底轻嗤:高嫁了又如何,娶回去当个花瓶?

  男人都喜欢好看的,他能不知道?

  说到底,这世上从来只有跟他一样克制得住本能、会做选择的男人才能走得远、站得高。

  等着吧,他以后还真要看看,佟贝贝那传闻中的老公到底有多厉害。

  结果一转眼,订婚宴上,仲耀辉就见到秦岭。

  “来,小仲,带你认识一下,这位就是麓山的秦总。”焦容的表姨夫含笑引荐道。

  麓山家大业大、商圈新贵,仲耀辉自己就是做地产的,能不知道秦岭吗。

  他赶忙热络地打招呼,神情间无不带着恭敬和恭维,姿态之低,隐约有些点头哈腰的意思。

  另一边,焦容惊讶地看着佟贝贝:“你怎么在这儿?”

  佟贝贝眨眨眼。

  他今天是跟着秦岭来的,说是朋友家孩子的订婚宴。

  此刻看到焦容,他一下反应过来,今天这订婚宴的主角,不会就是焦容和仲耀辉吧?

  佟贝贝: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自助餐台旁,佟贝贝端着手里的鱼子酱,无声又无语地回视焦容。

  焦容看着佟贝贝,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他以为佟贝贝故意的,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几步走近,压着声音,切齿地磨牙,问:“你什么意思?故意来捣乱?”

  佟贝贝顿时觉得手里的鱼子酱都不香了。

  故意?

  他故意什么?

  故意一声不响地过来参加订婚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给两位新人触霉头?

  他们两路人,到底谁给谁触霉头?

  佟贝贝没搭话,脚尖转了个方向,焦容哼了声,高傲地低声道:“行啊,来就来吧。”招待了这么多人,还嫌多一个佟贝贝吗?

  焦容无不得瑟地说道:“我这订婚宴还行吧?”

  六星酒店,最大的厅,请的人非富即贵。

  跟着凉嗖嗖地问:“你不是都结婚了?老公是大老板吗?”

  “怎么我看你连个喜糖都没有啊?”

  “请柬呢?酒席呢?不会除了戒指这些都没有吧?”

  焦容说着抱起胳膊,抬着下巴高傲地哼了一声。

  佟贝贝没理他,神色如常地转身。

  焦容觉得一拳头又砸在了棉花上,火气瞬间又起来了,抬手就要在佟贝贝的肩上搡一下,倏的,表姨父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焦容赶忙敛起神色,端出微笑。

  表姨父不是独自来的,身边领着仲耀辉,还有一个焦容没见过的男人。

  焦容见那男人眉眼深邃、气宇轩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疑惑。

  仲耀辉端着手里的香槟走近,附耳低声:“是麓山的秦总。”

  焦容:!

  焦容正要含笑打招呼,眼一抬,却见那位秦总谁都没理,反而走向了佟贝贝。

  佟贝贝和秦总就好像认识似的,两人站得很近,脑袋凑着脑袋,视线相交。

  两人不知低声说了什么,秦总抬眼,唇边浮着笑意地看着佟贝贝,佟贝贝亦抬眸,含笑回视。

  焦容耳边传来仲耀辉的低喃:“他怎么在?”

  焦容也是满脸疑惑:佟贝贝认识麓山秦总?

  表姨父这时笑了笑,收回看向秦岭那边的目光,为两人解惑道:“哦,那位是秦总的太太。别说你们,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

  太太?

  太太!?

  佟贝贝和麓山秦总?

  秦总就是佟贝贝的老公?

  焦容和仲耀辉同时瞪眼看过去,齐齐震惊。

  秦岭带着佟贝贝走近。

  见这对订婚宴的主角面露惊愕,秦岭主动介绍佟贝贝道:“我太太。也是绿源的员工,不过最近要离职了。”

  佟贝贝没看两人,礼貌地回视了表姨父一眼,表姨父对他笑笑,举了举手里的香槟,以示敬意。

  表姨父也是率先开口的那个,很给秦岭面子:“秦总金屋藏娇啊,以前从来没听说你结婚,也从来没见过你太太,今天真是狠狠吓了我一跳。”

  秦岭:“刚领证,还没正式公开。”

  表姨父:“哦?这么说,我是最先知道的?”

  秦岭:“必须。”

  表姨父听得很开心,握着香槟哈哈直笑,继续和秦岭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