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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幼宜拿着人参果美滋滋站在最新光圈中,里面还额外配备了一个小桌,放着汤羹和零食。

  “师尊再见!”被哄开心的白幼宜站在阵法中央,与傅问挥舞小手。

  裴酿雪双手环胸,注视着小师妹与好人师尊的亲密互动,扯扯嘴角,送给自己一个悲凉微笑。

  安顿好幺徒,傅问转身回主殿,处理诸峰来人。

  “流明峰请求结算上一年维护费用,以及宗门内各类有关玉衡峰案件的统一汇报。”

  “天同峰请求结算上一年丹药及疗伤诊断的治疗费用。”

  “悬岁峰请求结算上一年峰内弟子使用带步灵兽费用。”

  “……”

  一行人战战兢兢上前,陈述来意。往年这种事情他们都是找玉衡峰的大弟子处理的,今年也不知怎的,玉衡峰二弟子亲自前来,说诸峰未时前去找辞卿仙君,今年账目仙君要亲自处理。

  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坐于主座的男人怔住半晌,错开视线,直接下逐客令,“你们半月后再来。”

  来人离去良久,傅问拿出一琥铂玉符,神色晦明难定,最终他闭目,神识刺入其间,给远在万里的大弟子传信:“时太,你带仞秋回玉衡峰,最晚七日,必须回来。”

  匡疾压准的一点就是,修真界武力排行榜巅峰的辞卿仙君,生平只有一样事情是短板——处理峰下内务。

  往常有大弟子坐镇,他乐得潇洒,现下……傅问抿唇,眉心微蹙,已经平稳许久的心境难得生出烦躁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呦呦呦哟…”

  阵法内,这次的小球来得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争先恐后往白幼宜经脉里涌。

  第一个进来时白幼宜哼哼唧唧两声,第二个进来时白幼宜肉滚滚小身子开始抖动,第三个进来时白幼宜小脚跺地,晃晃悠悠转身,直接开始夺命狂奔 。

  “师…师尊…嗯…姐呀,救救我哇!”奶团子半蹲,迅速抱起裙角,再踮起脚尖左右一望,迈起小短腿,头也不回的向绿衣师姐怀里袭去。

  “诶?”

  跑得正欢的身子被挡住,奶团子茫然集中精神,小手抓抓掌心,疑惑不已。阵法边缘有一道透明灵力膜,软软的,一按还能塌进去,小拳头嗒嗒打了几下,就开始颤巍巍轰鸣颤动。

  光膜悠悠荡漾,白幼宜满眼期待。

  而后光膜一扭,飞快恢复到原来样子。

  白幼宜:“…嘤。”

  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出去后,白幼宜委委屈屈撅嘴,包子脸紧贴透明光幕,可爱嗓音第一次放大到极致,“救、命、哇!”

  身后光球马上要追上来了!

  异常心疼小师妹的裴酿雪紧贴光幕,与白幼宜来一个爱的贴脸:“忍一忍就过去了啊,我们师妹是最乖的。”

  里面的白幼宜什么都没听见,眼见出去无望,开始缩起小肩膀,紧闭双眼,进行自我欺骗。她看不见小球,那小球应该也看不见她的,对吧?

  呼吸强行稳定,白幼宜搭在杏眼上的双手悄悄松开,准备试探瞧一眼,下一刻,满阵法乱飞的小球一个刹车来到她身后,圆嘟嘟球体抖了三抖,欣喜排成一团扭进白幼宜体内。

  “救…”

  白幼宜被麻到不停蹦蹦跳跳来缓解异感,跳了几步白幼宜发现自己找不到方向,慢慢睁开紧闭的杏眼,欣喜发现眼前出现一道绿色身影。

  “师姐!”

  话还没说完,白幼宜与一张近在眼前的大脸惊恐对视。因有软软光幕阻隔,裴酿雪紧贴的脸有些扭曲,她又想贴近白幼宜一点,越发用力下,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白幼宜:……

  白幼宜:!!

  奶团子掉头就跑,瞬间逃到光幕另一侧,双手紧紧捏住头顶揪揪,小心蹲下。

  她三师姐也太可怕了一点点吧!

  小球狂涌而至,白幼宜眼眶湿润,肉嘟嘟小手抓住师尊留下的奶糕,胡乱塞着,“生活…唔、太…嗯…太苦…嘶…了…”

  嘴巴一刻不停的咀嚼着,直到啃完一整盘奶糕,紫色小球才有放缓停下的趋势。聚在一起的小球互相碰撞,最终撞出一个,扭扭捏捏蹭到瘫在地上的白幼宜身边。

  “我不怕你。”白幼宜摆动胖食指,还掉个方向勾一勾,奶声奶气发出邀战,“你来呀。”

  都被电了那么多下,就这一个小啰啰,她还会怕吗?

  小球听话前来,白幼宜一动不动强装镇定,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手抖,她不能露怯!

  小球在她手腕上不停移动,凉丝丝的还有点微麻,就是好半晌也没钻进来。

  白幼宜抓抓揪揪,疑惑看着小球颓废后退、所有雷电光球做鸟兽散开、光幕砰的碎裂。

  这是结束了吗?

  “白幼宜!”人还在不解中,裴酿雪已经一个健步冲进来,抱起发丝浸汗的白幼宜蹭蹭脸蛋,“乖乖,师姐带你泡灵泉去好不好?”

  白幼宜没吭声,头贴在自己师姐肩上,好奇的抻长脖子,拼命看裴酿雪的脸。云鬓鸦发,丹唇点绛,凤眸潋滟,活生生把明艳二字发挥到淋漓尽致。

  和她刚刚在阵法里看见的样子一点都不同。

  “好呀。”放下心的白幼宜环住裴酿雪脖子,哼哼埋头,异常满足的吸一口香香师姐的独有香气,最后再和师姐小声咬耳朵,“师姐,你说幼幼要是不用修炼,该有多好呀!”

  如果不用修炼,她就可以每日都肆无忌惮缠着三师姐了,也再不会见到刚刚三师姐的可怕模样。

  裴酿雪闭眼轻轻呢喃:“真巧。”

  你师姐她居然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的白幼宜都没扛到晚上,直接在灵泉里睡了过去。裴酿雪戳戳她小肚子,又摸摸小手小脚,也没能喊醒她,最后干脆毯子一卷把人抱回去。

  就是……裴酿雪不在意甩甩长发,停住即将迈出房门的右脚,她该把小师妹送哪里去?白幼宜的梧桐居还是自己现在住的偏殿?

  几息之后。

  裴酿雪臭着脸,肩扛奶团子杀回玉衡峰主殿,她路上想好了,觉得还是应该把小师妹送到傅问身边,最起码也得让傅问瞧瞧白幼宜吸收雷元素是个什么凄惨光景。

  如何见招拆招她都设想了七八种版本,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传音符时,一道灰衣身影映入眼帘。

  嗯?

  细眉皱紧,裴酿雪神色警惕起来,这人怎么会来这里?

  “匡——”

  裴酿雪刚想喊人,又自觉一顿,来去自如的换了套说辞,“疾匡,你干什么来了?”

  她昨天发过誓,再干陪小师妹练功的事,就把匡疾名字倒过来念,修道之人不能食言,她得遵守规定。

  匡疾深深看了裴酿雪一眼,没问自己被擅自改名的事,他今天想过了,并说服自己体谅憨憨的思维方式,毕竟全门五个,就这一个傻的。

  “你不用去找师尊了,师兄和老四大概明天就能回到玉衡峰。”匡疾拦住她。

  他用手指头猜,都能知道裴酿雪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也就直接了当开口,免得等下她又去烦傅问。

  “骗我呢吧。”裴酿雪不大信。

  “你拿琅琊玉问问不就知道了?”匡疾懒得和她废话,只握剑倚靠门框。

  琅琊玉是长生仙门统一配备给弟子使用的交流玉佩,内刻阵法,主体直接连接宗门的仙阶灵器,可以不限制距离收发消息,且每次使用耗费的灵石与神识都可忽略不计,是宗门内顶尖符箓师与炼器师研究多年,共同合作出的得意作品。

  唯一的缺点就是,宗门大半长老与仙君都不会用,每逢出些事情需要聚集商讨时,各峰主殿内还是传音符满天飞的糟心场景。

  裴酿雪思考几遍,勉强信他三分,毕竟琅琊玉不能造假,晚上她问问就知道匡疾是不是真的。

  “可师尊怎么突然转性了?”

  明明早上还不大同意的。

  “你赶紧进去好不好?”匡疾开始撵人,“就算你自己不想进,也总要顾及小师妹,她在你肩上肯定硌得慌。”

  他怕再谈下去,自己被罚站编检讨的事情要露馅。他都在这站了两个时辰了,傅问说,要他天天来这站,从小师妹练功站到小师妹入睡,时间持续到白幼宜完成引气入体,他上交一本全事件心得与总结的当晚。

  “行。”裴酿雪顾及白幼宜,这次没和他呛。

  匡疾平静注视裴酿雪动作,视线紧跟白幼宜,确认人已经睡熟又被放稳在床上,心里打了个响,直接留传音符走人。

  师妹练好功也睡熟,他今日也可以走了。

  传音符飘忽刺穿房内禁制,来到里间。

  里间空旷,只余地上两个蒲团,傅问盘膝跌坐,双手结出玄妙法诀搭在胸前,周遭空气随着来人吞吐闪现几缕冰花,满室幽幽绽出凄寒梅香。

  传音符刚刚飘至窗扉就被凛冽冰霜割成齑粉,“师尊,小师妹已入睡,徒儿告退。”

  眼睫颤动,傅问睁眼,满室晶莹冰霜缓缓褪去,起身瞬间法袍自动加身,逐渐演变成皎白菱纱披在衣袍外侧。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奔涌而近的残阳穿过离去仙君背影,蛮横而进,驱散徒留室内的冷意。

  **

  同一时刻,流明峰。

  吴佩面容苍白坐于床上,喉咙溢出声声喑哑咳嗽,双手死死握住床边,泛起道道青筋。

  “咳咳咳!”身子难耐弯起,漆黑瘀血自唇角喷涌。

  血迹一滴滴落下,在粗砾地面蜿蜒晕开。

  昏迷数日初醒的吴佩不受控制回想晕倒前的桩桩件件,白幼宜、岑舒瑶、匡疾,三个人名不间断盘旋于脑海。

  “岑舒瑶姐姐还想去找我二师兄,可是被我拦下了。”团子音深深扎根心底,吴佩目眦欲裂,冷脸踉跄走出,直直要往天同峰闯。

  “吴佩!”路上有熟识的同峰弟子高喊,“你才刚醒又要往去哪里折腾?”

  吴佩冷眼扫过,一声不吭。

  来人气急,直接大步跟上,想把人拽回来。吴佩自从乾济峰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眼下好不容易醒来,这一遭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这条小命。

  “松、手。”

  吴佩回身,戾气滔天。

  “你……”跟来弟子怔住,与吴佩猩红双眼直直对视,手腕下意识力道一松。

  吴佩打开他手腕,使了轻身符直接下山。

  流明峰顶端小院,裴芜释然叹气,放下蘸着朱砂的符笔,自顾自开口,“自甘被心魔俘获,呵呵,长生仙门内可是许久未出魔修了呢……”你会是百年来的破例吗?裴芜自嘲一笑,接着运笔。

  惹出一切事件的中心人物正立于溪水间清洗药材。

  长老让她禁足思过,却也没太限制自由,峰内大半炼丹场所还对她开放,只是未得解禁前,她不能出峰半步,也不得觐见任何长老仙君。

  手里的是四阶灵植空禅果,筑基丹的必备药材。岑舒瑶小心清洗,摘除不必要部分,准备晚间冲击炼制筑基丹。

  筑基丹是三阶丹药,炼制难度却不亚于五阶,稍有不慎便是满炉尽废,因报废率极高需求量又多,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也是天同峰低阶丹药售卖里的盈利大头。

  若是她成功炼制,长老高兴下未尝没有直接解禁的可能…想到这,岑舒瑶力道愈发轻柔,空禅果价高,她现在没那么多的灵石供自己一次次损耗试用。

  右手轻捧灵植,岑舒瑶想拿帕子擦拭,却只听“啪”的一声,碎石子破空袭来,手部传来摩擦疼痛,岑舒瑶愣愣看着手背沁出的血珠,再慢慢看到空禅果。

  剧烈灵力波动下,果子已经碎裂,剔透汁水滴滴落地,消散个干干净净。

  “你——”

  岑舒瑶剧怒回身,眼神闪烁,这几日峰内的指指点点与禁足无法完成攻略任务的压抑,已经让她再难忍受,若是个顽劣同门…她未尝不可倚仗从系统得到的法器,杀个干净。

  内心百转千回,岑舒瑶回身,正撞来人胸前。

  “吴佩!”她脸色刷得一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师妹最近过得可好?”吴佩掐住岑舒瑶双肩,强硬将人带入自己怀里。

  往常,他们很少做出如此亲密动作。因为他的好师妹说男女情爱有碍清明心境,会耽搁她日常炼丹,他当时也乐在其中,事事顺她。

  现下?

  吴佩低头,意味不明笑着。

  怀中人身子僵硬,分毫不敢错动。

  吴佩轻抚她细软发丝,用了七成力道,死死扣住岑舒瑶不施丝毫朱翠的后颅,让人靠在自己肩膀。

  感受透过衣裳传来的温热气息,吴佩缓缓勾唇,抬起指尖,缠住岑舒瑶披散长发,而后狠狠一拽,“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就如此对我?”

  十足十的手劲死死拽住发丝,猝不及防间,将人带个踉跄欲摔。

  吃痛涌出的泪水模糊视线,岑舒瑶下意识挡住吴佩手腕,又慢慢松开。

  现在还不可以,吴佩喜欢性子弱的娇软女修,她的十阶洗髓丹也未到手,她不能出手。

  岑舒瑶闭目,强压心间翻涌怒气,小意开口:“师兄这是何意?我…”发丝再次提起,掐断剩下的声音。

  男人慢条斯理转动掌心发丝,距离一点点缩短,岑舒瑶以异常屈辱的姿势贴近吴佩身子。

  剧痛一点点增加,岑舒瑶强忍如火烧的痛感,难耐讲完剩下话语,“师兄为何如此动怒?即便真是我的过错,也总要给师妹个解释不是?”

  她心底隐约有个猜测,却又有自己存疑。

  究竟是不是玉衡峰当日闹出来的祸患?若是,为何吴佩隔了如此久才来询问。若不是,她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惹得吴佩几日间性情如此大变。

  现下情况…

  岑舒瑶握住吴佩腕骨的左手缓缓加力,眼间泪珠颗颗滴下,神色彷徨又凄然,“师…师兄若是对我已无情意,大可不必如此羞辱,你知会一声,师妹自会离去。”

  她在赌,赌吴佩不是因为涉及玉衡峰的事才来找她。毕竟常日,每当她做出这副表情,吴佩都会心软,上一次,她拭泪讨要可进入玉衡峰的禁制腰牌,他都给了。

  腰牌……

  腰牌!!

  岑舒瑶回想什么,脸色更加惨白,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不是,不是。岑舒瑶拼命给自己吃定心丸,不能是那件事暴露的,没有证据,傅问怎么可能去找流明峰,又怎么可能告诉脱不开嫌疑的吴佩。

  “哈哈哈哈。”吴佩忽然轻轻笑起来,手指顺着发丝缓缓下移,掐住她脸颊,不断摩挲无丝毫血色的唇,看着指尖下缓缓绽放的薄红,吴佩凑近她耳尖吐气,“还装呢?让一门仙君亲传弟子满宗门宣说你我毫无关系,又光天化日下勾引匡疾?你当我是什么?”

  “臭□□!”吴佩手掌狠狠甩在岑舒瑶脸上,再难压怒气,“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先被三岁孩子在所有长老面前抖露出此事,又有一峰仙君亲自出手表明立场,日后长生仙门里还哪有他立足之地?

  “——嘭”

  掌风划过,扇在脸侧。

  大力之下,岑舒瑶瞬间跌落在地。右脸火辣辣的疼,左手从指骨麻到小臂,嘴里还有些许的血腥味。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发髻打得凌乱,岑舒瑶也没起身,就保持跌坐的姿势与吴佩对望,看着一直他的涵养内沉一点点分崩离析。

  半晌,她眼底划过报复笑意,叹气,“你非要知道残忍真相,我满足你。”双目死死盯着男人反应,岑舒瑶轻柔开口,“你在我面前,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摇尾求爱的可怜人,与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我眼里都是施舍。”

  她就算为了万人迷系统奖赏的洗髓丹再能委曲求全,如今也忍不下吴佩的一再羞辱。

  面前的视线近处,吴佩长剑阵阵轰鸣,逐渐弥漫杀意。

  岑舒瑶勾唇,红肿脸颊添出三分妖异的凄惨美,她用一直示人的柔软声调缓慢诉说,直诛来人心间,“吴佩,我当日拿腰牌不是去玉衡峰找灵植,而是去带走白幼宜,把她送到魔族抽筋扒皮换灵骨。”

  “可惜呀,被傅问救了回来。”

  “你——”

  吴佩仓促抬眼,突如其来的刺激闹得他本就不稳的境界飞快波动,气急攻心下,气血直接逆行大肆冲击经脉。

  “气吗?”

  岑舒瑶站起,来到吴佩面前,眼睛一弯,抬手狠狠扇回去,“这里是天同峰,我劝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瞧见吴佩阵阵轰鸣的长剑,岑舒瑶伸出食指搭在他嘴角,毫不留情把人所有话封住。

  “你敢动我,我就上报此事,到时我会用自己刻意留下的证据,证明自己只是被你威逼利诱的可怜人,最坏修为尽废逐出师门,你呢?猜猜是死无全尸还是永久□□?”

  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懒得装纯良。

  吴佩气急,却是一句话讲不出。

  岑舒瑶当日骗她,说自己被玉衡峰上下刁难,不准进入其中采炼丹灵植,无助可怜的盈盈一眼下,他开始记恨玉衡峰行事狭隘,鬼使神差间直接递去无视诸峰禁制的腰牌。

  怪不得…怪不得前日辞卿仙君当众惹他难堪。且那日裴寂也并未阻止…是不是代表他也知晓了前因后果?

  心跳如擂鼓,喘息声越来越重,某一瞬间,他甚至想出剑。

  若是杀了岑舒瑶……

  握剑五指愈发用力,剑身出鞘一段。

  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扩散,吴佩心下狠戾,缓慢走向岑舒瑶。

  岑舒瑶微微一笑,冷眼注视。

  ——不行!

  掌中长剑彻底出鞘,在劈到身前的最后一刻掉了方向,狠扫身侧树林。

  最后关头,理智拉住他。岑舒瑶若死在这里,天同峰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见得爱护岑舒瑶,但他们绝对爱护一座主峰的脸面与威严。

  不甘闭目,吴佩收回长剑。

  看完全程的岑舒瑶有些想笑,他今日要是真敢动手,她还敬他是个汉子,她也能趁机反杀……可惜,只是个没胆子的草包。

  “我解禁后第一日,你去仙门外第一个山丘处等我,我们商量商量如何勾销这笔账。现在,还望吴师兄…滚出去。”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岑舒瑶玉指遥遥一点,给他引了离去方向。

  他走后,岑舒瑶幽幽转身,婉然一笑,男人不遍地都有,这个不听话等待时机杀了便是,只是可惜了那颗对她有大用的十阶洗髓丹。

  **

  玉衡峰主殿。

  白幼宜七扭八歪横在床上,睡得正香。

  裴酿雪趴在床边,眼睛弯的只留一条小缝,满目温柔,全心全意陪着小师妹。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奶团子?越想越美,裴酿雪食指不受控制的伸出,按在白幼宜的包子脸,轻轻一压再慢慢松开,笑吟吟地看着小脸上的肉颤巍巍抖动。

  “幼幼,等你四师兄回来,师姐就不陪你练功啦。记得千万别被老四迷惑,那是玉衡峰里心最黑男人,连你二师兄都比不过,你说说可怕不可怕。”趁着奶团子没醒,裴酿雪自顾自念念叨叨。

  “——裴酿雪?”

  讲得正欢,头顶就传来一道声音,冷淡又凛肃,鼻尖还有某种熟悉的梅香袭来。

  裴酿雪揉捏小师妹脸蛋的手僵住,不情不愿松开,扭扭捏捏转身问安,“师尊,你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出现时机也太耽误她的小师妹的感情培养了。

  “呢呢吧呦…”

  傅问还没开口,床上奶团子开始呢喃梦呓,像是没睡熟要醒来。

  撩袍坐于床侧,傅问拍拍白幼宜小肚子哄人再次入睡,声音压低稍许,他沉敛心神,心下无奈:“你能不能有个师姐的样子,她才三岁,你就开始挑拨她和老四的关系?”

  裴酿雪不服低头,低低嘟囔:“可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他本来心就黑,还不允许我做师姐的批评一下?”

  傅问:“知道你还让他教白幼宜?”

  “这……”裴酿雪底气逐渐不足,“这不是四师弟他心狠嘛,大师兄的好脾气估计扛不住小师妹撒娇,疾匡也阵亡了,必定要靠他那个王八蛋来啊。”

  “而且你不也同意了吗?”想到匡疾下午一番话,裴酿雪强挺身板,倔强回击。

  听完,傅问觉得一直不平稳的心境更加烦躁了。

  上辈子自己的几个徒弟因为岑舒瑶闹到天翻地覆,老死不相往来,日子久了,他都快忘记四人原先的相处方式。

  看着最乖的幺徒,傅问觉得有些疲倦,座下四个弟子每逢齐聚,就没有让他省心的时候。

  尤其是裴酿雪和他四弟子丁仞秋见面,说是生死仇敌都不为过,什么狗急跳墙的打架方式他都瞧见过。

  裴酿雪刚入师门不足月余时,丁仞秋进了玉衡峰,两个人从小打到大,智斗武斗轮着上。唯一的区别就是武力值火拼里裴酿雪赢,智斗时老四赢,轮流几番下来,不赢不输混个平手。

  俩人一个憨,一个黑,彼此打够了还时不时联手阴几把其余峰的亲传弟子,闹得各峰都是鸡飞狗跳。

  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会闹成什么样。

  傅问摸摸白幼宜小肚子,把她踢下的被子提高一点,回应裴酿雪:“也不一定是老四教,先看看时太行不行。”

  按他想法,第一优选裴酿雪,其次是大弟子王时太,俩人要都不行,再在老二老四里挑一个。

  裴酿雪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看好自己大师兄,“肯定不成啊,大师兄脾气那么好,小师妹撒个娇估计就完。”

  ……

  白幼宜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室内点上长明灯时才睁眼,与师尊惯例蹭蹭撒娇后,奶奶询问,“你和三师姐说的师太是谁呀,是我的师娘吗?”

  她好像听见师尊和三师姐讲了好久师太,还说师太要来看她。

  刚要迈步回去裴酿雪听见小奶音的疑惑,飞速闪身,而后拍腿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时太你也有崩人设的一天!!师娘哈哈哈哈哈哈哈!裴酿雪捧着琅琊玉,准备和大师兄分享好消息。

第19章

  “师娘?”傅问一怔。

  白幼宜赖在床上,睁着刚刚睡醒的惺忪杏眼点头,“对呀,我听见师尊和师姐说了好多师太的事,难道不是师娘吗?”

  明白过来指的是谁,傅问哑然失笑,没开口解释,他准备让白幼宜自己发掘真相,就是不知道他大徒弟听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时太!”

  手持琅琊玉,裴酿雪坐在玉石台阶上,隔着星光远眺对面山林,笑得不能自已。

  “嗯?”对面人隔了段时间才回她,声音极有质感,温润又通透,就跟触手升温的上好羊脂玉一般。回声里夹杂啸啸风鸣,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微疲惫。

  连续御剑疾驰再加传送阵周转的神识消耗,连金丹期大圆满都觉得倦,更别提里面还夹杂个没到金丹的小小筑基期四师弟。

  丁仞秋现在没凑过来跟她吵,按她推算,九成九的概率是坚持不住在调养状态。

  裴酿雪没开口激丁仞秋,现在还没到时候,等她逗完大师兄的,不然铁定又要跟她吵个没完没了,睡前怪影响心情的。

  玉衡峰四位亲传弟子上辈子闹得四分五裂,可裴酿雪对大师兄感官还算可以。这位伤的最深、堕魔最早,裴酿雪除却被绿初期和他打过一架外,两个人基本没仇。

  跟她打得最凶的,数来数去还得是匡疾,那是昏天暗地都不足以描述出的精彩程度。

  “大师兄,今天小师妹还找你呢,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爱…小脸胖嘟嘟的,讲话声音都还是奶声奶气…而且——”她忽的止住。

  “而且什么?”王时太嘴角噙笑,轻声回。

  数十万里之遥的一处宗门,王时太飞身下剑,侧身回望脸色苍白的丁仞秋一眼,“还好吗?”

  长时间赶路,就他都觉得四肢和神海倦怠的要命,也不知道与他差了整一个大境界的四师弟虚亏到了什么地步。

  丁仞秋接收到来人探寻一眼,抿唇摇头,不是滋味的跟在大师兄身后,向宗门阐释来意。

  长生仙门与各地门派多少都有些交情,拿着代表一行人身份的腰牌,大半都会卖个面子。说清来意后,有人带领他们来到一半山腰院落,“真人暂且休息,稍后会有长老来带二人开启传送阵。”

  王时太笑着谢过,又转身递给丁仞秋一瓶复灵丹。

  玉瓶落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丁仞秋眼神飘去,犹豫一二,还是拿起吃了一粒,强压四散纷杂思绪,打坐调息恢复灵力。

  自从奇怪梦境醒来后,他和大师兄间就像隔了一道看不清的朦胧维帐,再难恢复之前毫无芥蒂的相处状态。只不过俩人都是聪明人,谁也没挑破薄薄的窗户纸,就这么一直得过且过的应付下来。

  王时太看他肯吃自己药调息,没再过多打扰,去了窗边接着和裴酿雪讲话。

  他们是代表宗门前去参加个修真界交流会的,说是交流其实就是各方大佬放一起互相吹捧,没话语权的小宗门跟着附和意图分一杯羹,他应付的倦,早想回宗,却碍于情分不好开口。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正当借口,直接带着小师弟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掐指一算,过了这个传送阵,大概明日晚间就能回到玉衡峰。

  说来他还没见过自己小师妹呢,傅问收白幼宜入门时,他就带着四师弟来参加交流会了,也一直没找机会回去。上辈子……

  想到上辈子的凄惨光景,王时太心间微颤,捏着琅琊玉的骨节一紧。

  裴酿雪讲了一路小师妹的可可爱爱,嘴就没停过:“……说爱我,而且——”

  而且俩字被咬的又重又生硬,快回我的意思满的都要溢出来。

  五指缓慢松开,王时太卸了力道,撑起惯有的温和笑容,回她:“而且什么?”

  对面女声笑嘻嘻回他:“而且她还问你是不是师娘!啊啊啊啊啊,小师妹怎么可以如此可爱!!”

  王时太:“……”

  他就不该对裴酿雪抱有期待。

  裴酿雪笑够了,重新喊他:“大师兄,我四师弟在不在,帮我喊一下。”她没自己单独联系,因为她觉得丁仞秋可能现在还拒收她的一切消息。

  王时太回身,看见丁仞秋明显开始不太平稳的呼吸,笑了笑,他聊天没避讳丁仞秋,以修仙人耳力听见是常事。

  “裴酿雪找你。”王时太在他身前站定,递去自己的琅琊玉。

  丁仞秋睁开懒散桃花眼,指节下意识攥紧一瞬,再松开时完美藏住自己情绪,轻轻“嗯”了声接过琅琊玉,沉默片刻后不大自在开口:“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