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可爱你假发掉了上一章:第10章
  • 小可爱你假发掉了下一章:第12章

他脑袋一转,突然计上心来。

“哎,你能去帮我买一杯奶茶吗?请我喝杯奶茶,我们这事儿就算了。”

云知眼神中带着怀疑。

她怎么都不觉得吴征像是会这么算了的人。

“怎么?你把我弄成这样,一杯奶茶也不舍得请啊?”

云知小声嘟囔:“是你硬要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嘛。”

吴征更气了:“怎么和你没关系?谁家扳手腕能把手腕扳折喽的?你打听打听除了我遭这罪,还有没有人也这样?”

“……”

有的。

她三年前就扳折一个。

吴征喋喋不休。

云知不禁自我反省,她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责任,当时要是小心些,力气再轻些,怎么着都不会把人弄进医务室。

不就是一杯奶茶吗,买就是了。

云知放下筷子向餐台走去。

等她一离开,吴征快速起身,端起那碗鸡汤淋在了云知的饭菜里。

刘彪虎心里一惊,急忙拉住他:“喂,你干啥?”

吴征冷笑:“她不是说她不吃肉吗?我还真不信这年头还有人不吃肉的。你别管,我就是试试她到底吃不吃。”

说着,勺子在里面拌了两拌。

他重新坐了回去。

刘彪虎皱眉,不太认同他这个行为:“你他娘这就有些损人了吧?”

吴征:“她把我手弄成这样,我还没说她损人呢。再说了,一点肉汤能吃死她不成。”

刘彪虎哑然。

“给。”云知把买来的奶茶放到吴征面前,“你说的,我们两清了。”

“好,两清。”吴征脸上漏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看着云知,静静等着下面的好戏。

其他人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好奇的。

现在不闹灾荒也不崇信仰,不大点一小姑娘能不吃肉?说出去实在是不可思议。

几个人的视线令云知毫无反应。

小姑娘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加上学习量大,现在早就饿了。

她用勺子挖了些米饭在菜汤里拌了拌,舀起一小勺直接入口。

在吃下拿勺子米饭后,云知瞬间脸色大变。

鸡汤的荤腥从饭里涌出,肉腥味快速在口齿之中蔓延,密密麻麻包裹着每一寸舌腔。

下一秒,难以忍受的油腻涌入胃里。

她胃部一紧,很快生出排斥反应,酸水从下向上反。

云知当下想吐,眼睛被刺激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也顾不得其他,捂住嘴,刷的起身向食堂内侧的洗手间里冲去。

云知一路跑得急,不留神撞了人,也没工夫道歉,匆匆与之擦身,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被撞到的路星鸣皱眉,还没功夫困惑,就听到吴征几人的声音传至耳边。

“我去,她真的不能吃肉啊?”

其他人跟着震惊:“……这年头还真有不能吃肉的。”

路星鸣眯眼,放下餐盘,上前来到云知做过的位置前,俯身对着饭菜一闻,眉眼间酝酿着阴沉。

“路、路哥?”

终于,讨论地热火朝天的几人注意到了他。

“谁干的。”路星鸣居高临下,眼底一片戾气。

他身后的人预感不妙,着急换了位置。

路星鸣锐利的双眸直接锁定最边上的吴征:“你干的?”

吴征嘴唇哆嗦,眼神飘忽,不敢直面他的质问。

“行。”路星鸣这个行说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他看了眼吴征,抬脚踹了踹刘彪虎的凳子,“去,把食堂的蒸白肉都打来。”

话一出口,几人脸色都变了。

诚南最出名的一道“魔鬼美食”就是萝卜蒸白肉,肥肉块大,下料又重,又咸又腻学生们都不喜欢吃。

那要是一碗下去,还不得腻死过去。

“路哥……”刘彪虎眼底带着一丝哀求。

路星鸣视而不见,态度更加强硬,“我让你去。”

刘彪虎知道路星鸣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敢反抗,吞咽口唾沫后,拿着饭卡去打餐。

他们这边的情况已经惹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

以路星鸣为中心的周边人根本不敢出大气。

除了韩厉外,路星鸣是周边有名的混世魔王。

他人狠,拳头也硬,更别提背后还有个万星集团撑腰,除了韩厉三天两头找他不痛快,谁还敢惹他。

很快,刘彪虎把蒸肉打来了。

满满当当,堆了一碗。

路星鸣把那冒着油腥味的蒸白肉放到吴征面前,冷着声:“吃,你不是喜欢逼人吃肉吗,吃。”

肉有点凉了,肉片上面飘着层厚厚的油花,连同点缀在上面的葱末都变得油腻不少。

吴征脸色刷白:“哥,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路星鸣轻嗤,“那我现在也是玩笑。”

“她不是韩厉的女朋友吗,我……我就是想给你出口气。”

“老子用你出头?”路星鸣视线逼人,“我和韩厉是个人恩怨,别说韩云知不是韩厉的女朋友,就算是,也牵扯不到她身上,更轮不到你来管。”

吴征无言。

路星鸣没了耐心,下巴微扬,神色冷厉:“我最后说一次,吃。”

这遭是躲不过去了。

吴征颤抖着手去拿筷子,因为手上有伤,半天也没夹起来一块。

路星鸣踹向刘彪虎:“喂他。”

刘彪虎哭丧着脸,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往他嘴里送。

吴征哆嗦着吃下。

前几口还能勉强下咽,到了后面就只剩下恶心了。

别说吴征吃着恶心,刘彪虎看着也犯恶心。

他吃得眼睛发红,全身都在哆嗦,喉咙已经咽不下了,他想吐又不敢吐,只能在嘴里咀嚼着。

刘彪虎为兄弟可怜,忍不住开口求饶:“路哥,算了吧……”

路星鸣没说话,算是默认。

刘彪虎松了口气,放下筷子给吴征递了杯水。

吴征没有接,哇的声把嘴里剩下的肉吐在了垃圾桶。

瞧着差不多了,路星鸣慢悠悠开口,“以后还开玩笑吗?”

吴征艰难摇了摇头。

现在除了想吐外没任何多余的想法。

路星鸣单手撑在吴征肩上,低低弯腰,轻音警告:“我再说一次,我和韩厉的事轮不到你们管,更轮不到你们插手,再敢找韩云知不痛快,你另外一只手也别想要了。”

撂完狠话,路星鸣单手插兜,转身准备去找云知。

有两个刚入学的高一女生痴痴看着他背影,不禁问:“他谁啊?长得好帅……”

同班同学摇摇头,小声提醒:“十班的路星鸣,你们千万别招惹他,他很讨厌女生缠着他的。”

*

厕所狭小隔间里,云知吐得昏天地暗。

她几乎把三天吃的食物都吐了出来,最后腹部空空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云知冲了马桶,捂着肚子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

镜子里女孩的脸蛋惨白,双瞳里布着血丝,唇角因为呕吐而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

云知漱了口,可是肉腥气还在。

她破了戒。

佛祖要怪她了。

云知自责难挨,忍不住想哭。

但她知道自己无依无靠,哪怕哭了也只会落得别人取笑,换不来什么安慰。

云知抽了抽鼻子,把眼泪咽到了肚子里,镜子里女孩的神色逐渐变得坚韧。

云知轻咬唇瓣,拎起旁边还没换掉的拖地水向外走。

小姑娘拎着半桶水,一路气势汹汹,惹得众人连连张望。

吴征还在那儿。

云知一眼锁定目标,把水带桶一股脑扣到了吴征脑袋上。

——哗啦。

带着臭味的水浸湿他全身。

四周一片低呼。

吴征吃了那么肉,胃里恶心还没散去,如今又被浇了臭水,整个人都懵了。

他脑袋上顶着个桶,感觉距离死亡还差那么一丁点。

原本还想安慰她的路星鸣:“……”

云知无视他人惊愕的表情,眼睛赤红看着桶下面的吴征:“你别想着欺负我。”她沙哑着嗓子,“我不好惹的。”

语气稍顿了下,觉得气势还不太够。

于是——

“操!”

“……”

骂完。

云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捂住嘴,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骂人了。

——她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知:超凶!

*

姑姑小时候是特别可爱的,她会穿着用师父衣服改良的小僧袍,在祠堂敲木鱼QWQ,一边敲一边打瞌睡。

等完结了写姑姑小时候的番外吧~QWQ

依旧前一百红包

如果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我的存稿箱定的都是早上的十点。

对,我现在是有存稿的女人!

☆、015

云知无颜面对别人,骂完就噙着眼泪跑出了食堂。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路星鸣冲呆滞的吴征说了句“活该”,随即跟上。

云知一路跑出了风驰电摩之感,她感觉发间松动,下一瞬脑袋就秃了。

“喂!”路星鸣捡起假发,“你假发掉了。”

刚喊完,人就消失在视野,跑得和电钻小旋风似的。

路星鸣捏了捏手上假发,攥着追了上去。

教学楼后方的无人角落里,云知蹲在阴影中。

她看着投落下脚边的倒影,难受的厉害。

她不乖了。

她学坏了。

她都会骂卧槽了。

……师父要是知道她骂人,不知道该多伤心。

她背影小小一团,路星鸣在她身后局促的没有出声。

正当他整理好语言要过去时,一阵突兀的铃声让他停下了动作。

电话是师父打过来的。

云知没有发觉路星鸣就在后面,她紧握着手机,对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出神。

因为山上没有信号,师父只有每周五下山才会给她打电话问候几句,如今这时候过来,估计是村子里有人生了病,他去帮忙,顺便用别人的手机打过来的。

她不敢接,又怕师父担心。

沉默良久,云知才鼓起勇气按下那个小绿色的按钮。

“云知是在忙吗?”师父慈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云知瞬间没崩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胡乱擦拭去泪水,鼻翼动动:“师父~”

云知委屈,连带着声儿都和寻常不同。

师父听出不对,便问:“哭鼻子了?”

云知抽抽搭搭:“我……今天吃了肉,佛祖会不会怪罪我?”

口里的荤腥还没有散去,云知回味一番,又忍不住想吐。

她捂着隐隐泛痛的胃部,把哭腔忍了回去:“佛经上说,一切惜身命,人畜等无殊;若欲食众生,先试割身肉,我破了口戒,实在不该。”

要是这会儿在寺里,云知早就主动跪祠堂了。

她语气中是难掩的自责,了禅大师强忍着笑意安慰:“佛祖只怪罪滥杀之人,如果吃肉有罪,佛祖恐怕要降罪全世界一多半的人了。”

“比起佛祖,我更关心我们云知身体会长不好。”师父说,“你该吃些肉,等长高高了,师父见了也会开心。”

师父的一番劝慰让云知心情好受了不少。

她攥紧手机,揉了揉脸上泪痕,哑着柔软的嗓音,“我还说脏话了,更是不应当。”

她当时是太气了。

脑子一热,把所能想到的最脏的话对着吴征怼了过去。

师父教育有方,她从小到大一句难听的都没说过,轻言细语,脾气好得很。

肯定是韩厉把她带坏了!

云知默默记了侄儿一笔。

“你还年幼,一个人在外头无依无靠,如今师父也不在你身边,护不了你。要是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总不能一直受他人欺负。云知,师父教你与人为善,可一昧的忍让并不是善。”

师父是个明眼人。

云知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知道徒弟是被人欺负了。

了禅师父心底忧愁。

云知天生心眼好,又省心,见过她的没一个不喜欢。

可是如今这个社会,心眼好就是傻,傻就要被人欺凌

更别提她还年幼,从小都是在山头度过的,哪里见过凡尘俗世的弯弯绕绕。

云知吸了吸鼻子,“这也是佛经上说的?”

“不。”师父平和沧桑的声音中带着坚韧固执,“这是父亲对孩儿说的。”

云知好不容易才收回去的泪水再次决堤,她静寂几秒,微微哽咽:“师父,我想你了。”

其实这里不好。

城市的繁华和她这个小和尚格格不入,高速度的生活方式让她压抑无措。

别人说的她听不懂;她说的别人也不理解。

她日夜想念寺庙门前那颗上了年纪的槐树;想念下雨时漏水的屋檐;更想念自己房间里那扇窗户,推开它,触手可及的银河里装有她整个梦境。

这里除了能吃饱饭外,什么也没有。

云知想回去。

但她不能。

她要坚强,要努力,要乐观,要赚很多很多钱,要让那座承载师父一生的庙宇中,重新燃起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