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按之前来看,已经要成精了。或许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我叹了口气。对于用虫子做导航我实在没太大信心。

那就得看这蚁后怎么说了,小缺你就烧香拜佛祈祷这玩意千万别死了。死了就真的没地方找去了!白开顺手在虫子身上倒了一点啤酒,离奇的是,那虫子的身体跟海绵一样,瞬间就把啤酒吸收了!

看见没,这东西吸血!白开坏笑着指了指我的手腕道,抽空你喂喂它。

我真是百感交集,不为了别的,而是我觉得我这幅身体妈的都快不属于我自己了。吃骨灰不说,现在还要老子献血。这样下去秦一恒没找到,我恐怕就先走一步了。

这顿饭我吃的不太好,白开死活不愿意把虫子收起来。非要摆到桌子上,面对着这么一个东西吃饭,换谁胃口都好不到哪儿去。

当晚我睡得也很不踏实,明明很累,却总是在半梦半醒只见感觉有虫子在我身上爬。又痒又麻。第二天,昨晚的工头找上了门来,我才知道那万锦荣已经先行回去了。工头显然还是心有余悸,加上头晚上就被我们丢在了哪里,心里头肯定也不舒服。不过他亲眼见证了我们几个人的本事,还不敢招惹。弄得他满脸苦笑。

我赔了几句不是,乖乖的把钱给人家结了。又多买了一条烟安慰了一下,才把工头打发了。

没了万锦荣,我们只好坐飞机回去。路上用的时间反而少很多。

到了家我去了两天骨科医院,做了理疗不说。一检查才发现,胯骨还有些轻微的骨裂。大夫听了我的形容,知道我是从好几米的高度无保护的情况摔下来的。说骨裂已经算非常幸运的了,可见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起码不缺钙。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吃骨灰补得,因祸得福。回家好好休养了几天,后来的几个宅子,我就没亲自去。

又过了一周,觉得身体彻底康复了。我才跟白开约了见面。

原因有二,一是这期间收的几个宅子需要我签字。

二也是很重要的一点,白开说那虫子交代出了一个有砖的宅子。

几天没见白开,意外的发现他白了不少。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他手腕上缠着绷带。似乎真的用血去喂那虫子了。至于他怎么跟虫子沟通的,我没细问。他也不愿意多回答,反正他那一套说出来我也不太懂,也就懒得管那些饲养员与小动物不得不说的事了。

我们约在了一个茶馆见面。白开在桌上铺了张用a4纸画的手绘地图。

地图到不复杂,四周标注了很多算是地标建筑的东西。例如地铁口、银行、大楼、马路之类的。

白开说这宅子,就在这地图上。不过目前唯一的难题就是,他不知道这地图应该在那个城市。

我拿起地图,觉得这事很难办。

这种地形看着太眼熟了。

因为这上面标注的讯息,都不具体。有地铁口,却又没写是什么站名的地铁口。至于其他的就更甭说了,这地图我敢说能套用到全国多数的大城市里。

我道,你这是地图吗?都快赶上寻宝图了。这是哪儿?中国还是美国?地球还是火星?你说的出来吗?

我挪揄了白开几句,忽然我愣住了。

我反应过来我第一眼看这地图面熟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妈的这地方我的确认识。

这是我入行时买的第一套宅子!

我确认了一遍,越看越像。

时间这么久了,即便我后来经手的了太多的宅子,但第一次永远都是永生难忘的。

当时把那个宅子收下来,我甚至在里头住了很久。

直到后来经济越来越宽裕,我才搬到了现在的新宅子里。那个宅子我一直就没有出手,一是打算留个纪念,二也是实在不缺那笔钱。至今还空着。

这个...这个地方或许我知道在哪儿。我说话有点控制不住的打结。

哪儿?白开挺激动,我靠!导盲犬!

我翻了翻随身的东西,那宅子的钥匙不在身上。你先跟我回去取一趟钥匙,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看。

白开可能从没想到我也有朝一日能卖关子,一脸的不解跟着我回了家。

我开着车直接奔去了那个宅子,越接近宅子的所在地,地图上所有的地标一个个都逐渐的显现了出来。白开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小缺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地儿是你家!

我领着白开上楼,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楼我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次。却从没想到有一天,回到这里是因为另外的目的。

人生有时候就是很奇妙。

我打开了房门,屋里头空气有些浑浊,开了窗通了会儿风才好了一些。

灰尘到并不多,所有的家具我搬走时都仔仔细细的用布罩好了。

白开顺手把沙发上的布掀开,坐了下来。

我道,宅子可能就是这里。这一片只有这一户是凶宅。要是那砖没藏在这里,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合着你家之前也出过事?白开会错了意,以为我是因为这里出了人命才搬走的。

不是,总之回头再跟你解释。你看吧,这宅子哪里最有可能藏砖?

这就轮不到我看了,白开又掏出那个黑布包出来。打开,我第二次见到那个虫子,竟然真的比之前有精神了很多。翅膀已经完全不见了,被放出来后就在桌子上转着圈的乱爬。我见它在肚子跟上身的连接处,白开还给它栓了一根红线。弄的跟宠物带的脖套似的,还挺招笑。

跟着,白开就把虫子放到了地上。我俩都眼见着虫子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奔着一面墙去了。

第七十三章 哭墙

这虫子看着臃肿,没想到竟然异常灵活。拖着肥大的肚子竟然还能飞檐走壁的在墙上乱窜。

最后虫子终于停在了墙上的一个位置,我跟白开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找着了!

小缺,你们家有锤子吗?大号的!白开撸起衬衫的袖子立刻就要开始。

不行,这面墙是承重墙。凿了弄不好整栋楼的人都玩完。我要白开把虫子装回去,用马克笔在墙上标注好那个位置。这面墙上挂了很多饰品,有我在外地买回来的小玩意,还有几幅照片。我一一都给摘了下来。

我们需要几个工人,必须是高手。我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电话本。这几年我跟不少装修工人打过交道。只不过一时间我也无法确定谁能胜任。

白开说,那就全约出来,一个一个试。

我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道,这个宅子秦一恒肯定很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来取砖呢?

不知道,八成是觉得反正这宅子也跑不了。什么时候来取都行,反而给耽误了。我靠,小缺你家冰箱里为啥连啤酒都没有?

白开说的到站得住脚,只是我隐约觉得这事肯定不能这么简单。心中有些忐忑。

我依次联系了工人,我在这行里给价高,又很好说话,是出了名的。那些工人都很愿意给我干活。不出两个钟头,我家里已经来了六七个工人。这些工人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发现这么同行都在这里,彼此都有些奇怪。我要他们坐好,开门见山的说要拆这堵承重墙,问他们有没有好的办法。

工人们肯定比我要懂。说这承重墙拆不得一是危险性很大,二也是很多小区的物业会严加管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些户主为了装修好看,的确铤而走险干过。要做的话,只要尽量掩人耳目就行。

我见事情有戏,也就不想再拖了。当即要他们开始动工。

我们用的法子相对来说比较保险,在拆墙的同时一并做着墙体加固。只是唯一的难处就是,我点明了需要里头的整砖,这样一来他们动手时就必须异常小心,弄了半天进度还是很慢。

我起初一直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时间长了,也累了。跟白开一起坐到沙发上抽烟。

烟刚抽了半根,就听见有工人咦了一声,回头问我,江总,这砖太老了,兄弟们再小心也会碎啊。

我起身过去,发现墙体已经被敲开了。地上落了几块碎砖。砖的颜色是乌青色的,像是发霉了一般。而墙的缺口上看去,也是大片大片的乌青。

我惊道,白开!快来看!这面墙全是砖!

废话,墙不是砖还能是菜叶子?白开过来一瞧,我靠小缺,你们家合着是仓库!

工人们显然不懂我们在讲什么,听得大眼瞪小眼。

我叫他们先停下,观察了一下,现在敲开的位置,离我用马克笔标注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白开掂量着地上捡起来的碎砖,你们别砸墙了,把墙皮全部铲掉,都小心点,砖不能再碎了。

接下来,我们俩人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好在工人够多,又都是数一数二的熟练工。很快这墙体的真面目就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出来。我眼见着墙面上出现越来越多的乌青色,甚至有一些已经成了乌黑色。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么多砖,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我住在这里之前?还是我住在这里之后?

墙皮终于铲完了,我急匆匆的给工人结了钱。

等到人都走光了,我摸着这面本该熟悉的墙壁问白开,妈的难怪秦一恒不来取,这是不是就是他藏在这儿的?

白开双手在胸前插着,眼睛被叼着的烟熏得有点睁不开。

小缺,我觉得是不是秦一恒藏这儿的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想想,这东西为啥藏到你家来。

白开指了指地上的碎砖,还有,这砖到底能干嘛?我之前仔细看过了,这砖阴气很重。年代肯定很久远。

我道,藏到我家可能是因为安全?我家秦一恒很容易就能进出。

白开想了想,把烟掐了道,或许吧,不过你得想想,要是光凭着容易进出,那他不如自己买套房子更方便吧?他缺钱吗?不缺吧?至于安全,有一天你家突然冲进来几个蒙面的彪形大汉,拿着家伙,什么都不要,就要这面墙,你给吗?

我知道白开这不是抬杠,的确,我说的两点无论哪一点都不太坚固。

白开又道,现在砖被咱们找出来了,篓子捅的有点大。一时半会儿要是没头绪,这砖很可能就会有人来抢。刚才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风声很快就会传出去。

我道,那怎么办?难不成还得雇几个人看着?

白开往沙发上一倒,不用,你今天开始就睡在这里。我回去想办法,记住了,你不是来度假的!注意安全。

我环顾四周,忽然对我的家开始抗拒了起来。

可眼下实在没有对策,不得不听按照白开说的来。好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住起来并不麻烦。

我用之前罩床的布把墙遮了起来,冷不丁家里有了这么一堵墙,看着有点堵心。

白开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临出门还嘱咐了我两句,但凡真的有什么事了,别玩命护墙,命要紧。

送走了他家里顿时冷清了下来,我对付着洗了个澡,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才上床睡睡觉。

因为白开的话,我夜里睡得很警惕。稍微有风吹草动恨不得都要起身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