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笑道,不辛苦。老冯,我觉得你们这儿得修机场了啊。从一号菜窖弄个直通叉叉菜窖的航班,飞机上一水的东北大妞,给乘客服务的时候一鞠躬:“艾玛爷们吃点啥啊!”这多好。

白开忽然把笑止住了,严肃问道,妈的你当我们来是跟你客气呢?有屁快点放!

老冯有些波澜不惊,没理白开,反而看了看我。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江老板。我们等你很久了,比你想象的要久很多。

我一愣,老冯就把门推开了说道,请吧。

人退到了一旁。

哎呦,合着你才是vip啊,白开把路给我让开了又道,小心点小缺,我跟秦一恒晚上来接你放学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很想抽烟。但我还是忍住了。这时候我不希望暴露出我的胆怯。

经过秦一恒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出声。我点了点头,心说妈的老子不是当年的怂逼了,说我傻可以,说我怂老子不认!

走进另一间菜窖,我本以为这一间既然是终点,肯定会更大一些。谁知扫了一眼,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更让我奇怪的是,这一间也是空空荡荡的,甚至连煤油灯都没有。

我回头想去看老冯,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第二十章 地上

现在也指望不了别人了。我细看了下,还是发现了这个菜窖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光。

在整个菜窖中央的位置,很明显的有一些光像是从顶上渗了进来。照在了地面上。

我走过去,果然发现这菜窖顶是开了门的。门也是那种老旧的木门,虽然关着,但边边角角已经被磨损了,并不严丝合缝,这才有光能挤进来。

菜窖举架本身不高,但抬起手还是碰不到顶的。

我使劲的跳了一下,用手把门顶开。外头的光瞬间的就打在了我脸上,弄得我一时都睁不开眼。

缓了一下,算是适应了光线。从菜窖看到外面的天空,虽然我不清楚我具体的位置。但看着一片东北林区特有的纯净天空,我起码确信我还在这村子附近。

跟进来时不同,这个菜窖没有梯子。想出去还是一个挺麻烦的事情。

我这人弹跳很一般,身体素质也不逆天。左右看了下,一个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一时间我有点无计可施。

最后我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管用的法子,使劲跳起来勉强抓住门的边缘,再靠两个胳膊的力量,算是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最后还终于把脑袋探了出去。

翻出了地窖,我跟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区别。身上本来穿的就多,后背已经流了不少的汗。

外头依旧遍地的大雪,没见有人迎接不说,甚至连风声都听不见。一切安静的有些可怕。

抬起头,只看见不远处立着一栋二层小楼。小楼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格。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我姥姥家的房子就是这种。外头看着跟别墅似的,其实里面非常的局促。而且一栋楼通常要住上好几户人家,就更加的拥挤不堪。甚至连厨房跟卫生间都还是公用的。

这楼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单从外表看来就是一片斑驳。窗户上也没有玻璃,甚至连一层补救的厚塑料布都没有。我想,这恐怕就是老丘要我来的目的,于是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雪,就走了过去。

宅子我见过太多,甭说闹鬼的,闹什么的我都见过。这种宅子显然吓不到我。更相反,我因为有小时候对姥姥家的记忆,反而觉得这宅子有些亲切。

宅子之前应该是有院子的,只不过废弃了太久,只剩下了几处院墙的残骸。我有些奇怪,看院墙用的砖也没偷工减料,这东北的风虽然猛烈,那也不至于把院墙吹成这个德行吧?就算是地震,那怎么小楼安然无恙呢?

走过已经满是雪的院子,看见宅子的门是关着的。

我敲了两下,才推开。门就发出了非常熟悉的吱嘎声,锈的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因为有自然光,屋里面并不黑。扫了一眼,看见家具都还在。只不过该破的破,该烂的烂,一片萧条。

地面上除了灰,还随处可见很多大片的树叶和干枯的树枝。应该都是被大风刮进来的。

我跺了跺脚,屋里的回声很明显,房顶立刻会有灰尘落下来。我生怕这宅子被我折腾塌了,只好小心翼翼的走。

进到里面才发现,这宅子外头看着跟我姥姥家的差不多。里面却别有洞天。空间很大,而且看布局来说,这里头只住了一户人家。在那个年代能住这样的房子,很定不是普通的人。但是最让我奇怪的是,就算不是普通人,那也不至于把家搬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吧?这村子到现在才二十几个人,再往前退几十年,这地方没准都是一片荒地。这家人在这儿怎么生活?

在楼下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有线索的东西。唯一让我有点惊讶的是,有很多野兽的足印。这不由的让我有点担心。

虽然没找到特别的东西,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我能看出来,这家人当初离开,应该是很从容的,并不仓促。每一件东西都被拿走了,连个最小的装饰品都没剩下。

想着我忽然发现我可能错了,如果这一切都被抹去的那么仔细,会不会这家人也跟这屋里的其他东西一样,被抹去了?

我琢磨的就上了二楼,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不用我形容,直接脑补恐怖片就行。楼梯是木质的,已经岌岌可危了。我每一脚都很小心,越往上走越心砰砰跳,因为没上去一步,掉下去摔伤的几率就增高一点。幸好,一切只是有惊无险。我顺利的到达了二楼。左右一看,有好几个房间。我本能的就去了离我最近的那一个。

楼上的环境让我大吃一惊,我进的这个屋是一个卧房。跟楼下截然不同的是,这屋里没被清空,大大小小的留下了好几样东西。有老式的闹钟,有一个老式电话机,甚至还有喝水的大茶缸,跟吃饭的铝制饭盒。只不过这些上头都没有任何标示,看了让我有点失望。在那个年代,通常这种生活用品都不是自己购买的,而是单位统一发放,而很多单位都会在自己发放的物品上写上单位的名称。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找到了线索。

这间房看了一圈,没见其他多余的东西。我把床上的毯子都掀开了,也没看见什么。

只好出门继续去第二个房间。

紧邻着刚刚那个卧房的,也是一个卧房。里面的布局是大致一样的。只不过这一间里头东西要少一些,只看见了两根已经烂透的铅笔。床上没有毯子。看了看我就出来了。

第三个房间要大一些,看布局的话,有几分像是书房,又有几分像是茶室。

房间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书柜,只不过是空的,一页纸都没见到。

倒是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卷已经被卷起来的羊毛地毯。我把地毯放倒了铺开,灰立刻扬的到处都是。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地毯里也没有卷进什么东西。只不过上头有大片大片的污迹,我第一感觉是血迹,只不过也没法辨认了。如果真的是,可能这屋子里还出过人命。房间虽大了,东西却一件没有。我不想多耽搁时间,就去看最后一间屋子。

一进屋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猛地感觉这间屋子看着非常的面熟。

这里的布局似乎是唯一被破坏过的,所有的家具都堆到了一边。屋子空出来很大一块地方。在屋子的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铁柜。锁头是开着的。

我没急于去看铁柜,先看了看那些家具。家具无非也就几种,椅子,沙发,还有一张大书桌。

缝隙里没见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我就退回来想去打开铁柜的门。

刚走了一步,我猛地回过头去。因为我忽然发现为什么对这里有些熟悉了,妈的这是我在梦中见过的。

当初我看见一个人在桌上画那个巨大棺材的图纸,就是在这间屋子里!

妈的这间屋子是真实存在的!

我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栋宅子,跟阴河一定有关系!

那么老冯包括这个村子,谁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果然来对了地方,可是老冯要我一个人进来究竟是要干嘛?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我只好拉开了铁柜的门。这个铁柜制作的很粗糙,很多焊接的点甚至都没有打磨镀光,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

门打开之后,里面零零乱乱的有很多东西,都很零碎。我一眼看不过来,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掏。

刚掏出来了一部分,我就很吃惊。这个柜子的用处让我想不通,要说是放杂物的,可是着东西里面竟然有烂鞋带,要说是放垃圾的,我竟然找到了几张旧版的人民币。

我扒拉着看,更吃惊的东西出现了。不仅有旧版的人民币,甚至还有新版的,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一百元。

我把钱拾起来装到了兜里,眼睛又瞟到一个东西,这是一张名片。

第二十一章 柜子里的东西

这几年甭说收别人的名片已经不计其数了,光我自己用的就换过好几版。

按理说是不会注意到这种东西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被这宅子弄的精神紧张,我第一眼总觉的这名片看着面熟。

拿起来掸了掸上头的灰尘,就看见三个字,江二恒。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张名片还真他妈是老子的。

当初我跟秦一恒乔装打扮混进了宏达集团,发给宏达集团员工的就是这种名片。当时还印了不少,只不过忘记后来随手放在那里了。如今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了。

我寻思了半天,难道这宅子是宏达集团的?还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宏达集团的员工啊?

真他妈完全没有头绪。

我只好接着翻铁柜子。名片这种东西基本都是放在一起的,能找到我的,肯定也能找到别人。到时候从其他名片上的身份一分析,起码会有个结论出来。

眼瞅着柜子一点一点的被掏空。很快在我身边堆了一堆。

名片倒是没找到,反倒让我发现了更多奇怪的东西。

我清点了一下,把能明确认定是废物的东西丢到一边。最后把这些剩下一一摊在了地板上。

离我最近的是一套西装,领子上没看到商标。扣子上也没见有logo。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但从料子上看应该不会便宜。只不过已经放在里面太久了,不仅皱皱巴巴,有一些地方不知道是发了霉还是怎么的,已经变色了。

但凡是高档的西装,一般都是贴身剪裁的。我将就着试了一下,这西装的主人显然要比我壮实一些。我穿着有些宽松。顺手摸了摸衣兜,是空的。我就把西装又脱下了。

我摆着的第二件东西是一把西餐刀。这种东西本来我是打算当做废物的,然而我突然发现这西餐刀是银质的。能用这么高档餐具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就当做了是线索。

西餐刀无需多讲,已经弯了,而且完全失去了光泽。冷不丁一瞅就是一个块废铁。

看过了西餐刀,接着就是很多纸币。而且都并不是同一套人民币。我仔细翻看了上头没有字迹,就装到了兜里。顺着去看下一件。

下一件东西比较特别,是一沓封好的牛皮纸信封。粗略数了数应该有十几二十封。上头统一没有任何字迹。也不知道是谁要给谁的。打开之前我都用手捏过了,里面也不像是装了信或是钱。我只好一一打开去看。

结果让我有点吃惊,每一个信封里装的都是一小撮头发。或多或少,发质或粗或细。显然并不是同一个人的。

我越看越奇怪,妈的这地方以前是个克隆机构?这是留了人的头发样本做实验的?

我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打算着带出去给秦一恒看。就又叠塞进了怀里。

之后的很多东西我已经无心仔细查看了。因为每一个都是毫无发现。弄的我有点受挫。大致上这些东西无非分几类。衣物,日常用品,钱。我越发的肯定这些东西当时是被人急急忙忙的胡乱丢弃到柜子里的。不然不会这么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