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过去先拽住了白开,你们要去哪儿?

白开冲马善初使了使眼色道,小缺就拜托给你了。人你留着,鸡腿我带走了啊!

猛地使劲甩开了我手,也出了门。

马善初立刻横在了门前,我能听见走廊里白开脚步声越来越远。

但我知道这次肯定是没法追过去的。

我坐回到沙发上,不停的琢磨整件事。他们俩跟摆渡人去了这一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路。而且这次又这么坚定的不让我参与,会是什么事呢?

我想到秦一恒昏迷的时候哭得那么惨。

心说难不成他是见到了什么故人?是那个故人给他们的线索?摆渡人是要横渡阴河的,在哪个地界见到什么人都不算夸张。这要是推理起来就太难了。

马善初见我一直没说话,很抱歉的安慰了我几句。

我知道这事不怪他,也就摆摆手说没事。

我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平静,并不是我接受了现状。而是我知道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

之前他们俩昏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我一样,我提前已经把我的手机放到了秦一恒包的内兜里。如果他不是刻意的去翻,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的。

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进出凶宅,对自己的人生安全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我时常担心有去无回,家人到最后连我的尸首都找不见。

所以在手机里我安装了一个定位软件,当然这也算是一个防盗措施,手机里毕竟也是有很多重要讯息的。

所以,我只要买另一部手机,稍微调试一下就能追踪到他们俩的去向。

当然这要越快越好,手机的电量剩的不多了。

我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马善初估摸着秦一恒已经走远了。

便不再阻拦我出去了。

这时天都还没亮,我只能跑到附近酒吧花高价从一个陌生人手里买了部手机。

果然,发现我自己的手机出现在机场附近。

不容多想,我也直奔了机场。

这一路我还是不得不小心的,生怕跟丢了,更怕被他们俩发现我的存在。

所幸,白开似乎太过自信了。

大摇大摆的在候机厅走来走去的,我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秦一恒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们俩似乎还没有决定好行程,时不时的会讨论一下。

我猜想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比较偏远,航班并不多。所以一时间没法动身。

这几年我的生意并不是白做的,我掏了点钱买通了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帮我盯着他们俩的动向。自己找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又过了个把钟头,那个机场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俩是会先飞哈尔滨。

最终目的地应该是漠河。因为白开曾经咨询过如何最快转机飞到漠河的方法。

我心跳不知不觉的开始加快了,漠河是最初我们认为阴河所在的地方。

他们俩这次是知道了阴河的具体位置了吗?

于是我悄悄的买了他们后一班的飞机去哈尔滨。参照着航班时刻,我们应该会坐上同一班去漠河的飞机。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到了哈尔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我在机场买了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先上了飞机等着。果然见到秦一恒和白开坐在了我前面几排的位置。

他们俩没有任何交谈。表情都很凝重。

我见已经跟到这儿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甩掉了。

终于沉沉的睡了一觉。

等到睁开眼,人已经落了地。

我看着窗户外头漠河的天空,心说这一趟又会遇见什么呢?不管怎么样,总该会有个了结了吧。

下飞机的时候我刻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到他们俩先出去了,我才起身。

人刚走到舱门口,身后就有一个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一瞧,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人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我的时候,必须要把头仰起来。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万锦荣。

第五十章 继续跟

跟紧了,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万锦荣紧了紧衣领,低声说道,你不该跟来的。

我走在万锦荣后头,他的伪装比我高明多了。不仅带了帽子,还有一条能遮住大半个脸的围巾。

我悄悄的注意白开和秦一恒的动向,俩人的脚步都很快,一个转弯就没影了。

万锦荣倒是没急着追过去,我见这样干脆也不着急了。

甭管万锦荣的目的是什么,他这么有底气,一定是知道秦一恒和白开的去向的。

出了机场,已经有车在路边等着了。

我坐过几次万锦荣的车,每次司机都不一样。让我越发觉得这人神通广大。

我们一开始是跟着秦一恒和白开坐的出租车,走了大概十公里的样子,就开始分道扬镳。

这样做恐怕也是怕被对方怀疑。

我想跟万锦荣说几句话,想了想还是没张嘴。

我现在实在没太多的心情交谈,只想看看车窗外头的白云蓝天。

车速一直没慢下来,快到傍晚的时候。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万锦荣打了一个响指,意思是要我跟着。

我一路上楼梯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万锦荣按说也不缺钱,怎么总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三楼的一户门已经打开了,万锦荣推开门进去,才终于又把脸露出来。冲我道,你真的要去?

我应付着啊了一声,注意力却在这室内的陈设上。

这间宅子用我们的行话就叫‘老坛金’,意思是那些买来没办法短期出手,只能等拆迁拿新房和补偿金的宅子。整个屋里的家具只能用破烂来形容,无论是桌子椅子,都缺胳膊少腿。看着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环境,反倒是像那些流浪汉的临时落脚点。

屋里的几面墙本来应该是白的,已经被烟熏的一片尿黄色。

还有一面墙上被人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纸,也不知道是用来遮羞糊墙啊,还是行为艺术。

我走过去瞧了瞧,这些纸贴上去的年代恐怕也很久远了。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些字似乎很眼熟。十分像是我们找回来那一摞稿纸上的字。

于是我仔细确认了一下。越看越觉得像。

而且这些纸上的内容写的也十分奇怪,似乎是游记。像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记录的全都是所见所闻。字里行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欢愉,反倒让人觉得很沉重。

要按照我的直观感受,这东西我觉得八成是一个在监狱里的人写的。所以无论当初玩的多开心,现在想起来也只是海市蜃楼一样。

万锦荣叫了一声我,递给我一条红腰带。

说是腰带,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根宽红绳。这东西我们经常会见到,很多过本命年的人都会带,说是防太岁。但其实很多人并不了解,这本命年戴红穿红,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有些人穿戴上了,反倒会惹了煞。这细说起来我也讲不清,只是无意听秦一恒说起过一回。

这东西是给我带的?我拍了拍自己的爱马仕皮带扣。你想跟我换?

万锦荣啧了一声,想去那个地方,就必须带这个。你自己选。

说着自己很熟练的抽出了皮带,把红绳穿到了裤子上。

我见这样只好照做,整个人都别别扭扭的。我道,然后呢?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还有这个。万锦荣又递给我一根细红线道,系到腰带上。

我更加不解了,这根细红线还挺长的,系上去身后就像拖了一个尾巴似的。万锦荣在旁盯着我把一切穿戴好,满意的点点头。

才拎起地上的一个大背包,要我背着。转头就下楼去了。

我不知道背包里究竟装了什么,总之分量很重。

既然有求于人,我自然也只能任劳任怨。楼下的车还在等着,只是司机已经不见了。

万锦荣亲自驾车,我们再次上了路。

路上我一直试图分辨我们要去哪里。可眼瞅着路越走越荒凉。外头的景致开始看不出变化了,我才眯上眼睛养神,这一下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万锦荣叫醒我,外头依旧还是一片漆黑。

我看了眼手表,我这一觉竟然睡了六个钟头。人倒是完全恢复了精神。

下了车,四周都是荒地。没有树木,没有建筑,只是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