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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还有一人没出来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俞念柔才发现果真还有扇石门闭合着,兴许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动静的缘故,所以被人彻底无视了。

  “到现在都没出来,定是无法通过考核的无能之辈。”俞念柔语气笃定,说得理所当然:“何必为那一人浪费时间?”

  这是她自小就从俞不灭那儿学到的道理,不需要同情无能者。

  “瞧把你能的,管东管西,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丹鼎宗掌门呢。”

  启南风没管住嘴,马上怼回去了。他出来没看到俞幼悠,猜到那间没开的石室中就是她。

  万长老心中暗喜,这小子好,还没入门就知道维护丹鼎宗的脸面了!

  俞念柔斜睨着瞧了瞧,总算认出了启南风:“原来是你啊,所以里面的那人……就是先前你背上山的那个小乞丐?”

  她微微偏过头,笑容甜美中又带些戏谑,若仅看脸,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娇俏天真的小姑娘。

  可是她开口,却是这样一句——

  “都七天了还没动静,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呀?”

  一股无名怒火窜上启南风的脑袋。

  他猛地站起来想要理论,然而护在俞念柔边上姜渊冷冷地一瞥,在筑基期的灵力威压之下,启南风闷哼了一声,重重地倒跌回地上。

  这就是修士跟凡人的差距。

  启南风趴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说别人是乞丐,我看你们这群瘟丧真的个个都像宝批龙。”

  他说的是桐花郡方言,几个云华剑派的外地人完全听不懂。

  不过姜渊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看向万长老:“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万长老脑袋冒出冷汗,他只是个外门长老惹不起云华剑派的啊,可是眼前这小子是他看中的奇才,不能让他被这几个剑修给砍了!

  老人家只能硬着头皮胡诌:“这……他说几位真是人中之龙让人敬仰,他知错,不会再冒犯了。”

  宝批龙=人中之龙?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姜渊原本还想再追问瘟丧又是什么意思,那边的俞念柔早已抽出了剑。

  “钟声响就结束对吧?”她将剑一抛,在万长老怒目注视下,纤指翻转着使出一记御剑诀。

  “那我现在就让它响!”

  流转着璀璨光华的飞剑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直飞向古钟,下一刻,整座考核峰上回荡着恢弘雄厚的钟磬声。

  俞念柔的唇角微扬。

  然而也就在钟声响起的那一霎,原本封闭的石门忽然猛地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

  不,那是十道光汇聚在了一起!

  在钟声消散前,封闭足足七日的石门终于开启。

  一道小小的身影慢慢从里面走出来。

  最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双布满冻疮和伤痕的赤脚,再往上看去,是快要曳地的敝旧衣衫,被这身不合身的裙子衬得极小的整张脸白得不见丁点颜色,唯独嵌在小脸上的大猫眼儿幽黑,像一谭静谧的寒水。

  典型的孤儿扮相。

  俞念柔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她猜的没错,果然是那个一直碍事的小乞丐。

  “居然赶在钟声结束前出来了。”她收回剑,嗤笑一声:“不过你是怕破解不出丹方丢脸,所以在匣子里瞎放了十种药吧?”

  此言一出,启南风顿觉膝盖中了一箭,立刻东张西望假装没听见。

  俞幼悠只觉得聒噪,她被关了七天才摸出来,眼下心情不佳。

  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你们练剑的别教我们炼丹的做事。”

  都不等俞念柔开口,姜渊便冷着脸拔剑,预备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样的事他做过太多次了,俞不灭不在的时候,他便一直代替师父护着师弟师妹。

  淡漠注视许久的曲清妙却突然翩飞而至,拎着俞幼悠把她丢到人堆里,自己则挡在这群孩子的正前方。

  她寒声警告:“道友,即便你我二宗是友宗,也没有干涉我宗考核的道理!”

  “很好。”姜渊收了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俞幼悠:“那我就等她考核结束。”

  曲清妙心中微沉。

  修真界都知道俞不灭那一脉有多护短,现在俞幼悠还在丹鼎宗,云华剑派的人自然不会对她动手。但她若是没有通过考核,就得离开这里。

  姜渊会顾忌丹鼎宗,却不可能会顾忌一个普通人。凡人的生死,只在修士的一念之间。

  然而她也无法,只希望那孩子能争气点通过考核了,虽然……

  可能性几近于无。

第7章 真是个好弟弟

  万长老清了清嗓子:“那我不多说了,直接公布正确的丹方,破解出六种及以上的便通过考核了!”

  “第一味药,盐黄柏。”

  没选过这味药的人瞬间一脸沮丧。

  “第二味药,山萸肉。”

  ……

  每念一个,人群中的叹气声就越多,看样子有不少人出错了。

  俞幼悠肚子饿得慌,而且在石椅上坐太久尾巴压麻了,现在浑身不舒服,只能东张西望转移注意力。

  结果一转过头,就跟另一双熊猫眼对上了。

  她边上坐着的圆脸少年生得白嫩干净,可能是熬了夜,眼尾微微泛着红色,像只无辜的兔子。

  他突然开口,抢在万长老之前低声说出丹方的下一味药。

  “第六味药,天冬。”

  俞幼悠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于是跟着接下去。

  “第七味药,金樱子。”

  兔子少年愣愣地看着她,继续:“第八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平静地抢在万长老之前把十种药材全说出来了,更可怕的是连顺序都毫无差错。

  “苏意致。”少年突然又开口。

  俞幼悠愣了愣:“错了,没这味药。”

  少年的脸瞬间涨红:“……我叫苏意致。”

  “我叫俞幼悠。”

  苏意致这才发现因为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凑得太近,又红着脸挪了挪身体与俞幼悠保持距离。

  此时万长老也报完了丹方,此刻在他面前仅留有两组药匣。

  “全部选对的是苏意致和俞幼悠……咦?”万长老的眉毛一抖,下意识地就往启南风身上看去,他以为这小子能全对呢,结果留下来的竟然是那个最后出来的小姑娘。

  更重要的是——

  “这小姑娘最后一个药匣里,为何放了两株药?”

  众人哗然,只见过放错的,怎么会有人放多了的?

  俞幼悠虽然坐得懒散,但是语气却笃定:“因为丹方里本来就有它。”

  可是万长老说过丹方是十种药,所有人都这样想着,唯独苏意致突然呆滞,似乎想到了什么。

  目睹这一幕的俞念柔暗自松了口气,是她多虑了,刚才见小乞丐的药匣留到了最后,有一霎竟真担心她能胜过出身世家的苏意致。

  她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俞幼悠,轻哼道:“所谓自作聪明画蛇添足,莫过于此。”

  俞幼悠再次告诫:“都说了,剑修不要装作很懂丹修的事。”

  就在这时,一道极冷的声音打断众人的议论。

  “她没有放错。”

  曲清妙好似无意地将俞幼悠护在身后,淡然道:“那新丹方是我所作,本就是十一味药,说十味只是为了给你们降低难度。”

  最后那味药是甘草,仅有淡淡甜味,对药效全无影响且无异味,之所以加进去也只是因为那粒丹原本太苦了,曲清妙咽不下去。

  当然,这种理由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俞念柔脸色的笑容一僵:“曲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头名并非苏意致,而是俞幼悠。”曲清妙垂眸静静地注视着俞念柔,而后语气极冷淡地告诫:“还有,请云华剑派不要教我们丹鼎宗做事。”

  *

  云华剑派的几人在结果宣布后就冷着脸走了,没了姜渊的修为压制,启南风身体一松,飞快朝着俞幼悠跑去。

  “你果然深藏不露,我的眼光真是太好了。”他满脸喜滋滋地先夸了自己,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俞幼悠,察觉到了不对:“咦?七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气色好了不少?”

  启南风这回还真没胡说八道,包括苏意致在内,参加考核的少年们在石室被关了七天后都是蓬头垢面一副苦瓜脸。

  唯独俞幼悠,非但没有大伙儿想象中的奄奄一息,肤色反倒红润了些。

  启南风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俞幼悠的情形的,那会儿她瘦得脱了形,就像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现在好歹有点儿人样了。

  俞幼悠脸色很镇定:“可能是辟谷丹还有养生的功效吧。”

  “是吗?”启南风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还剩了六颗辟谷丹,都给你吃?”

  俞幼悠扭头装作没听见。

  她身后传来丹鼎宗弟子疑惑的声音。

  “曲师姐,为什么这间石室的药材都不见了?”

  “药柜里只剩下几种有毒的药材,其他的都没了,奇怪了,也没见她带药出来啊。”

  这些凡药对于仙门来说很廉价,所以来参加考核的人带走也无妨。

  但是以往最多就是最值钱的那一两种被拿走,但是从没见过把所有药材都卷走的!

  背后投来狐疑的目光,俞幼悠头都不敢回。

  当然看不见了,她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因为那些药都被她配成各种补药吃进去了,这也是她这么迟才出来的原因。

  为了苟命只能变苟。

  不过可能是虚不受补,往回走的路上俞幼悠又流鼻血了,吓得启南风强行拎着她转道往膳堂去吃毛血旺。

  晚上的膳堂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三三两两坐着的人大部分都还是这次参加考核的少年少女们。

  通过考核的在痛快吃饭,弥补被辟谷丹造成的创伤。没通过考核的吃得更狠,明天他们就得被送下山了,今天怎么着都得多吃丹鼎宗一顿。

  苏意致端着饭碗坐在俞幼悠对面,结果发现后者好像沉迷吃饭没打算理自己。

  他只好主动开口:“你是怎么知道丹方是十一味药的?前十位药已经构成了完整的丹方,其他药其实也有带甜味,和甘草的甜味几乎一模一样。”

  俞幼悠把碗里最后一粒饭吃干净,才抬头回答:“几乎一模一样不等于一样,分解药方不允许有误差。”

  也正是因为她察觉出了那一丁点不同,这才在石室中耽误了那么久。

  苏意致沉默半晌,最后有点释然地点头:“言之有理,是我太想拿头名心急了。”

  启南风很嫌弃他俩,一人给夹了一筷子豆芽菜:“吃饭就好好吃,饭桌上少讨论扫兴的事儿。”

  此话一出,俞幼悠顿时想起先前瞥到的启南风的考核结果,在落选的学渣面前谈考试的事,诚然太过残忍了。

  不管怎么样也算朋友了,俞幼悠思忖片刻安慰他道:“你这次回家好好学,明年再来考一次便是了。”

  “我都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明年还来考什么?”启南风一脸莫名,摸出了块外门弟子的牌子:“我刚上山就拿到了,你俩也别太羡慕,明天就会给你们发了。”

  俞幼悠夹着豆芽,有点懵然:“你不是一种药材都没选对吗?”

  启南风很淡定地回答:“是啊,但是我家年年给丹鼎宗捐一万口棺材,今年还额外捐了一万亩药田。”

  “……有钱真好。”

  *

  俞幼悠直吃得肚子溜圆,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此时早已夜深,丹鼎宗内只听得窸窣虫鸣,客院的照明阵上萦着几只飞蛾,也把静立在她门口的那道人影给照亮了。

  一个穿着绣金边白衫的青嫩少年提着把细剑,听到脚步声回了头。

  俞幼悠停下脚步,语气不冷也不热:“你走错路了吧?”

  站在她面前的俊美少年长了一张跟俞念柔极相似的脸,他就是龙傲天的亲儿子俞长安。

  虽然俞幼悠并不稀罕,但是勉强算来他还该叫俞幼悠一声长姐。

  少年年岁尚小,却已经隐约触碰筑基境界了,即便是天才如姜渊,与之相比亦显逊色。

  俞长安清秀的眉微微皱着,他打量着俞幼悠,旋即摸出一袋灵石递上去:“这是一百块灵石,你用来修炼也好,换成银子也罢,足够你丰厚过活了。”

  俞不灭教育儿子显然比教育女儿上心,俞长安虽然也带着股修二代特有的傲气,但总算不像俞念柔那么气势逼人,至少开口前还知道给好处。

  然而俞幼悠依然把手揣在袖口里,没动。

  俞长安继续开口:“这是定金,明日你去药田中取来那株一品银痕草,我再给你一百块灵石。”

  两百块灵石,这样的价格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也会心动不已,也难怪当时苏意致会答应交易了。

  然而比他还矮了个头的小姑娘目光古怪地盯着他,没伸手接灵石,反问一句:“一品银痕草长什么样?跟普通银痕草有区别吗?”

  俞长安以为她是答应交易了,于是为确保俞幼悠不会取错药,认真地同她描述起了一品银痕草的样子。

  “跟普通银痕草不一样,因为有灵力滋养的缘故,所以叶片上的痕迹不是银色而是金色,另外为了摘取的时候保持灵力不流失,你最好把它连根拔起。”

  俞幼悠点点头,客客气气道谢:“明白了,多谢。”

  俞长安皱眉,又递出灵石:“定金……”

  但是俞幼悠往院内走了:“我吃饱犯困,就不送客了,明日见。”

  房门飞快地关上,俞长安微微一怔,低头定定瞧着没送出去的一百两定金。

  明日见?

  所以她的意思是不要定金,明日拿到药后再收灵石?

  俞长安心情复杂地回到云华剑派所在的小院,还没进门就听见俞念柔的怒骂声。

  “就怪那个小乞丐!竟让她走运成了丹鼎宗的弟子了!”俞念柔将手中的面纱揉成一团砸过去。

  面纱落在姜渊的衣角,他无奈捡起:“我马上就去找她买……”

  “买?”俞念柔偏过头,冷笑:“区区一个乞丐也配?师兄,你去让她明日为我取来银痕草跪着送来,否则我就斩断她的脏手!”

  “姐姐,她现在已是丹鼎宗的弟子。”俞长安推开门,无奈地提醒。

  俞念柔只是不屑:“不过区区外门弟子罢了,我不信丹鼎宗还愿意为了她得罪爹爹。”

  父母都说女孩子应该宝贝娇养,所以事事顺着姐姐,这样的千娇百宠也就导致俞念柔格外娇蛮。在自家人面前这样的娇气的是可爱,但是在外面,有时未免显得太蛮横不讲理了。

  俞长安手里握着那一百块灵石,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姐姐,我觉得她其实倒也不坏。”

  这次随师兄出来历练后,他才知晓这些灵石会让普通人多么疯狂,饶是大世家出来的苏意致,当初不也为了这些灵石低头了吗?

  然而那小姑娘甚至没多看灵石一眼。

  这样看来,俞长安忽然觉得那小女孩极具风骨。

  不像苏意致,那家伙拿了定金不办事,事后还只肯退一半定金!

  某个偏僻的客房里,苏意致连打了三个喷嚏。

  *

  第二天一大早,俞幼悠刚领完外门弟子的衣服和令牌,就被万长老拎去了灵药田。

  刚踏入这里,俞幼悠就感受到了灵药跟普通药材的差距,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萦绕在整块药田之间,让她原本因为走太远而闷痛的胸口都逐渐舒服起来。

  她打量着这些稀奇的灵药,一种也没见过。

  “这里的都是已经长成的一品灵药,你随意选择一株带走吧,记得别耽误太久,你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万长老在她身后说着,正打算为她介绍下灵药种类的时候……

  俞幼悠径直走到一个角落,干脆利落地将这株一品银痕草连根拔起来。

  “万长老,我选好了。”

  万长老:“……”

  为什么你刚好选了药田里唯一那株一品银痕草!物以稀为贵你知不知道!

  虽然俞幼悠是不识货,但是主角亲儿子都愿意花高价买的,肯定是好东西啊!

  万长老一脸肉痛地带着俞幼悠出来,他怀疑这小丫头不是孤儿,而是哪个大家族派进丹鼎宗的奸细,不然为什么这么识货!

  外面早就等了一群人。

  眼见俞幼悠出来,俞长安眸子一抬,旋即迈步朝她走去,然后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准备拿药。

  可惜俞幼悠好像没看他,而是看向了启南风,把手里的一品银痕草递过去,后者飞快地将其丢入芥子囊中。

  她转过头,才发现俞长安还冲自己伸着手。

  这是想干嘛呢?

  只思索片刻,俞幼悠就将手递上去,热情且友好握了握俞长安的手。

  真是好弟弟,多亏他昨夜特意来告诉她什么灵药最好。

  “你好你好!”

  俞长安不太好,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其他人傻傻地看着这一幕,过了好一会儿,俞念柔才见鬼似的盯着弟弟。

  “你一大早把我带来这儿,就是想让我看你跟那小乞丐的关系有多好?”

第8章 百里空山

  俞念柔不等弟弟解释,已重重将他的手拍开,一把抽出灵剑。

  “万长老,今日我要向你们丹鼎宗讨要一个人。”她微微抬起下巴,看向俞幼悠的美眸中已有近乎实质的厌憎。

  万长老意识到不对:“不可!”

  然而俞念柔只是轻哼一声,并不把一个金丹期的外门长老看在眼中,俞不灭当初哄她开心,不知杀过多少金丹期修士了。

  她随意丢出一张高阶符咒,想要出手相护的万长老和启南风顿时被困住。

  下一刻,俞念柔便掂了掂剑,笑眯眯地走到俞幼悠面前,语气天真又认真:“我不杀你,不然要脏了我的剑。”

  她弹了一下剑身,悦耳的清鸣响起。

  “你嘴巴厉害,还总碍我事,更恶心的是弄脏了长安的手,我得把你绑回云华剑派,好好教训你。”

  俞幼柔解下剑鞘上的那条挂饰,原本只有手指长的毛绒饰物被灵力催动,瞬间变成了一条银色的绳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

  这是父亲赠予她的高阶灵器,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也会被束缚住,今日她就要拿绳子牵着俞幼悠走,像遛狗一样羞辱那小乞丐!

  银绳被她轻轻一抛,好似游龙一般飞向预备逃跑的俞幼悠。

  然后……

  “啪叽”

  绳子掉在俞幼悠的手里,好似失去灵气一般毫无动静。

  俞幼悠逃跑的步子一顿:“……”

  这是什么招式?

  俞念柔愣了愣,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人前失败,更要命的是,她想抓的人还只是个凡人!

  她银牙暗咬,只觉得脸上燥热无比,原本想羞辱俞幼悠的念头瞬间转换成了杀意。

  俞念柔手中的灵剑扬起,俞长安焦急:“姐姐不可!”

  这里是丹鼎宗,不是任她横行的云华剑派!

  不叫还好,这一声顿时让俞念柔脸色更冷:“你竟为个乞丐求情?放心,我只要她一只手!”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剑鸣声似凤啸,响彻天际。

  俞念柔脸色猛地惨白,手上不受控制地猛颤了一下,灵剑居然重重跌落在地。

  “惊鸿剑……他怎么来了?”

  俞长安叹气:“桐花郡出现了一只化神期的异兽,百里小师叔怕是来斩异兽,顺便带我们回去的。”

  他只谨慎地说了这样一句,便带着敬畏看向天边。

  只见萦绕在丹鼎宗上空的云雾被凛厉的剑气击碎,生生地在长空划出一条剑痕。

  有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剑痕上方。

  逆光中,无人看清他的面庞。

  独独能瞥清他手上反握的那把剑,泛着骇人的血光,粘稠的血渍包裹着剑身往下淌,生生将其染成红色。

  他并不擦拭,任其滴落。

  俞幼悠愣了愣,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身边的树叶。

  墨绿的树叶上溅落了点点暗红色痕迹,并不是雨水,而是血滴。

  对方没有闯入丹鼎宗大阵内,而是停在阵外一言不发。

  丹鼎宗内,似有某位大人物长叹了一声,幽幽道:“百里道友,贵宗小友太过了。”

  提着血剑的那人冷笑了一声,旋即懒散地答了句:“知道了,马上收拾她。”

  俞念柔怒极:“你敢!我爹……”

  “老子又不是你爹。”那人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滚上来挨打。”

  这次即便是姜渊都不敢护着自家师妹,无比老实地朝那人飞去,云华剑派所有人都僵硬地挺立,排成了整齐的一列队。

  队伍末尾的俞念柔低头看到了地上的俞幼悠,后者这会儿正把那根漂亮的银色绳子往衣兜里揣。

  俞幼柔心里一急,那可是她身上最厉害的灵器。

  “小乞丐,还我——”

  结果还没等俞念柔喊完话,一道剑气就猛地落在她头顶,生生地把她刚抬起的脑袋拍低。

  那力道不留情,瞬间让俞念柔飙出眼泪。

  剑修阴冷警告:“闭嘴。”

  俞念柔忍住泪,不知为何她的骄纵跟底气全消失了,竟跟个鹌鹑似的老老实实跟上去了。

  而那位出手凶悍的剑修仅停留了片刻,领到人后便御剑扬长远去,而丹鼎宗内的大能也就此消声。

  原本被剑气遮蔽的日光重现,若不是树叶上的那几滴血还在,俞幼悠简直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见识了这等大场面的启南风难掩兴奋:“刚刚那是谁?”

  万长老神情古怪,忌讳莫深不愿多说,被他烦的不行了才吝啬地吐出一句:“百里空山,云华剑派的……疯子。”

  他说得含糊又迅速,如同面对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道最后两字时,还鬼祟地望了望天空中那人远去的方向。

  俞幼悠走神没听清楚名字,纳闷再问:“长老,您刚说什么来着?”

  但是万长老死也不愿再提了。

  他看着俞幼悠,长长地叹口气:“原以为你能成为我们丹鼎宗新的支柱,但是你招惹了不灭剑神的女儿……唉,希望她爹这次别杀进丹鼎宗。”

  万长老摇摇头走了。

  启南风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轻咦一声。

  “这什么毛?”他手里抓住一团随风飘到脸上的白色绒毛,观察了一会儿,很嫌弃地抛给俞幼悠:“噫,天气暖和了,你是不是开始换毛了?”

  他还没见过俞幼悠的尾巴呢,下意识就以为这是她掉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