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次动员,破亿销量纪录,最遥远的银河,都让我们送到你的身边~」

「呜呜呜之前就说哥哥感冒啦,果然在喝中药,要注意身体啊!」

「艹,贺云沂也是会吃糖果的人吗?我完全想象不出他那张禁欲的脸――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撕开包装~~~」

「楼上的打住行不行啊,我怕我的鼻血流到楼下!」

「楼下的接住了~反正我的再传给下一层哈哈!」

「别啦,听起来怪恶心的,权重最重要,别触发什么不得了的关键词,别在微博开车啊!」

「呜呜呜只有我想知道哥哥吃的糖果是什么牌子吗?求同款!」

「搜了搜,好像没有牌子,应该是手工做的吧?」

「谁给他手工做……?」

「疑惑点来了。」

辛葵扫了眼微博评论后,发现周遭的粉丝在收拾东西的同时,还在热烈讨论那份糖果的事儿。

“……”

小姑娘垂眼,视线定定地落在贺云沂新发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她给他的糖果。

——

演唱会馆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退场了,辛葵没有跟着粉丝的大部队前行。

她耐心地等到了最后,才起身从演唱会馆的出口出来。

外面的粉丝应援花墙早就被拆掉了,天空黑得深沉,夜幕坠下来,捱得很近。

大多数人已经散场完毕,即便是在外面的人,也寥寥无几。

开完演唱会已经将近十点半了,大家都在忙着往家里赶。

虽说是晚上开场,但如若要看完整的一场演唱会,总归得从上午就得好好收拾前往,下午领点应援物之类的,这样的一天注定忙碌。

是以,周遭仅剩不多的人在路过的时候,都是行色匆匆。

辛葵再也不怕被看见,干脆将口罩摘了下来。

秋天的夜晚露水深重,晚风席卷而过,还有些泛凉。

从那般热闹的场景里脱身而出,再回归到会馆外的柏油马路上,总会有一种不太现实的虚空感,仿佛丢失了什么一样。

辛葵跺了跺脚,准备也往家赶的时候,手机就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消息。

卖葵花籽的:「睡了么?」

辛葵反反复复地看了好久,确认是贺云沂发来的消息,不免疑惑了瞬。

这个时间点,还是在演唱会刚结束的节点,他这么空吗?

但也顾不了太多,辛葵连忙回复。

辛辛向葵:「还没呢!」

卖葵花籽的:「好,你等我,我来找你。」

辛葵几乎是傻眼了。

辛辛向葵:「你……要来找我?」

卖葵花籽的:「嗯,老地点,我在你家楼底的地下车库等。」

先不论什么老地点不老地点的了。

辛葵所在意的是――

他要在今天直接过来?

可……

可她现在不在家啊……还在演唱会馆附!近!

大致思考了番从这儿出发回到自己家的路程距离以及时间。

辛葵沉默了。

辛辛向葵:「前辈……你现在出发没?!」

辛辛向葵:「还没开车的话,你等我一下!」

卖葵花籽的:「怎么说?」

辛葵盯着屏幕。

辛辛向葵:「那个……我在演唱会附近。」辛辛向葵:「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来看你的演唱会了……还没回家QAQ」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这般,过了会儿才回复。

卖葵花籽的:「好。」

卖葵花籽的:「我在演唱会偏馆的地下车库这边,你过来。」

卖葵花籽的:「--定位分享--」

辛葵点开那个定位,垮着包往那边跑。

在熟悉的车驶过来的时候,她利落地打开副驾驶的门,一鼓作气地坐了上去。

顺带还给自己系了安全带,动作别提多么流畅了。

这样以后,贺云沂迟迟没有开车。

车厢内弥漫的是无尽的沉寂。

其实仔细算算……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但是每一次的相处,在鲜活中,又会觉得,已经上演了无数次那般,熟悉无比。

“你……怎么不开车啊?”辛葵缓缓开了口。

贺云沂手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来细细打量她。

没说话,没吭声,一动也不动。

唯有目光沉睇,黑得仿若能滴水。

这样的专注不容忽视。

辛葵面颊估计都能被他这样的聚焦给烧出一个小小的洞来。

在贺云沂继而打量的间隙,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儿,在他的衣袖旁捏了捏。

到了这时,对方才出了声。

“你今天来我的演唱会了?”

辛葵顿顿,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贺云沂利落地转方向盘,车子在这时候才缓缓地开启,继而没入夜色中。

“我觉得你要忙演唱会,就没打扰你啊。”辛葵手伸回来,攥紧安全带,目视前方,“……我就找别人要了张票。”

“票这种事,你应该找我。”贺云沂说。

“你的票那么难求,你自己也不一定有吧。”想到之前炒至高价,也没能在网上搜刮来一张的情形,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这才直接导致辛葵在此之后,拜托了圈内有关系的人士给票。

想到这儿,小姑娘莞尔,“你的票早卖完了吧。”

“也没有。”贺云沂目不斜视,语气温和,“家属区的还有一些。”

家属区……

她算是什么他的家属。

辛葵默然,强忍着心中按捺不住的澎湃,连忙转头看向窗外。

想到今晚他主动找她,辛葵无声地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后,扭头去看贺云沂。

“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么快就能忘?”贺云沂反问,侧过脸来看她,视线收紧,“说好的带你去看星星,忘了?”

——

车子再次驶入山巅的时候,贺云沂让她下来。

辛葵迈了两步站在车前,像是之前来过的那次那般,俯瞰着整座城市。

相比于盛夏来的那次,燥热不再。

可这刮着的微凉,怎么也抵不过今晚的思绪辗转。

“其实秋天的话,很难看到星星吧。”辛葵说着,望了眼这夜色如初的天。

贺云沂双手插兜,长腿往后一靠,直接半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望着眼前的她,“天空近的地方,就不会那么难。”

辛葵无知无觉,没有感受到身后人的打量,只像是之前那般,朝着天空抬手,试探地摸了摸,复又够了够。

只凭空抓到了空气,须臾而已,很快便消释不见。

讪讪地收回手,辛葵的目光也紧跟着收回来,“我在想嘛,人再怎样厉害,一辈子都不能摸到星星吧。”

“也不完全是。”贺云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辛葵听了,转过身来去看他。

贺云沂嘴角噙着笑,神情疏散。

他靠在车前的引擎盖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搁着。

“为什么是――也不完全是?”辛葵颇为疑惑。

贺云沂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继而缓慢抬起,直接落入夜空。

等了半晌,他才复又开了口,“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你所寄托的,当做是生命里的那颗星,这样再怎么样,也不难触碰到。”

辛葵听了笑起来,“前辈,你讲话好有哲理哦,可我在讨论的是既定的客观事实啊。”

“差不多。”贺云沂低头垂眼,伸长一只手,在引擎盖上点了点,“我说的是主观事实。”

辛葵定定地望向他,而后像是蚊子那般,小却坚定地应了声。

小姑娘锲而不舍,又像是上次那般,牢牢地等待着星空的再次披露。

仿若情景再现,云雾撇开后,环绕着的星星,点点而落。

虽然不多,但也能觑到一颗颗泛着亮的光。

辛葵还没来得及招呼贺云沂一起去看,初秋的山风呼啸着刮来。

脚底的砂砾沙石混着掺和到了一起,被风吹起,往人的身上使劲儿地拍打。

辛葵不小心被硌到,脚底踉跄了下,直接被风推着,往前迈了几步。

在她径自想要稳住自己的同时,贺云沂伸出手来,直接捞过她,稍稍用了劲儿,轻松将人带入怀里。

大概是有惊艳了。

贺云沂这一番动作做得畅通无比。

那样的力道,跟上次被他拉到床上,几乎一样。

心率加快中,山顶周遭的各类窸窣,都被隐退在了模糊的界限里。

胸腔轮廓被扩大,往里面埋藏了愈发鼓动的跳动。

小姑娘抬头,只能望见眼前的一个他。

贺云沂敛下眸来,低头看她,“辛葵,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没想到是这般的话语,辛葵小声而应。

“我不知道……”

不,其实她知道。

可是那样的应答,她说不出口。

害羞也好,矫情也罢。

怦然而动的不停歇中,辛葵觉得眼眶都要湿润模糊了。

她生平第一次有这样强烈情绪起伏的时刻,比起之前和他相处的每次,都要来得更加猛烈些。

因为贺云沂的一举一动,她的心也被悬在了嗓子眼儿似的。

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别的。

她只是单纯地紧张,双腿悬空般虚无。

在无尽的等待里,这样的对视,折磨又熬人。

可很快,贺云沂又开了口,“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我需要明确一下,接下来我对你所做的,你都能全权接受吗?”

小姑娘几乎化在他的怀里,咬咬唇,缓缓,缓缓地点头。

贺云沂揽紧她,声音都碎在了风里,“之前的我说过,你会有更骄傲的。”

“现在我想说,我能够给予你的那份更骄傲就是,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贺云沂敛眸看她,语气缓而坚定。

辛葵视线落在他的面容上。

心头像是滚过热油,一阵缓过一阵。

她明确的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优秀。

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赋予「完美」这个形容词之时,总会格外得慷慨一些。

完美的人,在大多数方面,都没有瑕疵。

于贺云沂来说,他就是那份完美之中的蛊惑者。

不等她回应,贺云沂气息贴近,嗓音自头顶之上泄下来,谆谆而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仅此而已,无关其他。”顿了顿,他在她耳畔处轻语,“这样完完整整的贺云沂,你要不要?”

腰侧桎梏住的掌心仿若带了枷锁,紧得这辈子都不会松开那般,令人不容忽视。

以往的种种,也都在此刻回溯。

那些不确定的一切,那些径自猜测的时刻,那些辗转反侧午夜梦回多次的夜晚。

都在此刻,渐渐地被水冲刷,透过半雾的表层,揭开原里的内貌。

其实有过很多次的讯息。

即便患得患失,即便尚未笃定;但那些在意与关注,统统,统统都能感受到。

往来便是相互,在那些知晓他视线仅仅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未尝不是因为关注他,才能够记下那么多的回忆。

从来都不是没由来,从来都是有迹可循。

辛葵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话,她带着气音,鼓起勇气,像他刚才那样述说,笃定而道。

“要的。”

怕他听不懂,亦或者是觉得自己不够坚然。

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我说,我要的。”

她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没这样在意过一个人。

因为他的在意而欢喜,因为他的关注而遐想。

在梦中的人,和造梦的人,永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默契。

一如两人。

往后能如何,她不敢保定。

但她此刻知道的是,她要他,要一个这样完完整整的人。

他亲手将自己的更骄傲给予她。

那么往后,贺云沂就是她的那份更骄傲。

贺云沂视线沉然,他在她的耳垂旁轻轻触碰了下,转瞬即逝。

而后他揽着人,反转而来,将辛葵放置在车前顶的引擎盖上。

“这可是你亲自说的。”贺云沂话落,长腿放置在她分开的细腿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俯身,唇紧跟着凑过来,覆盖上她的,直接吻了下来。

初秋的山顶,风吹散了一切话语。

身影颀长的年轻男人,就这么掐着怀中女孩的细腰,在风中亲。

第48章 细腰

贺云沂原本单手揽着她, 在唇上辗转,复又缓缓研磨之时,像是不知足, 另一只手跟快也跟了过来,紧紧地箍住。

微凉的触感上渡来的是带着温热的气息。

然而这样的吮啜仍旧不够,贺云沂开始慢速且轻地厮咬。

辛葵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鼻尖捱过来的是他身上的气息。

比起被笼罩住, 被围住的那种萦绕,此时此刻通过亲昵间的交换,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近都更为深入。

不是并肩,也不是拥抱。是唇齿相依,彼此交渡。

像是深深凿入地下的根藤, 在蔓延之时,拼命汲取水分, 不放过任何一方莹润的土地。

辛葵第一次承受这样的情感倾诉, 近乎疯狂和直接。

但喉咙间的呜呜咽咽还未漫上来, 就又被新一轮的悸动给掩盖了回去。

“张嘴。”贺云沂声音带哑, 指引她。

辛葵喉间逸出类似求饶的调儿, 颇有点欲哭无泪, “我、我不会……”

贺云沂像是笑了,额头抵住她的,嗓音清浅而缓,“谁一开始就会?”

“嗯……唔……”

在这样的间隙里,辛葵被揽住,贴得更近。

贺云沂说完更覆上来, 修长指间穿过她垂在脊背的乌黑秀发,“我们一起进步。”

“可是……”

“别说话, 好好接吻。”话落,他轻轻噬啃了下她的唇角。

在小姑娘惊呼的同时,贺云沂单手扶温她的下巴,用力扦住。

带着她一起,更加沉浸在这个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得肌肤浸润凉意,小腿肚都麻了的时候。

这场山顶的星空之吻才作了罢。

但大概是老天有意不让人轻松便得手两全,也更像是不愿意觑见月下的“苟且”之事――天空再次被云层覆盖,夜色更加深沉,瞧不见一丁点的星光了。

辛葵双手揪着贺云沂的衣领,小脑袋低低地垂着,死活都不愿意从他的怀里出来。

都!怪!他!

她现在是哪儿哪儿都麻,星星又是哪儿哪儿都看不见。

贺云沂倒是不意外辛葵这个反应。

到底日后还有那么多的时间,他不急。

他拍拍她的背,“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没等到回应。

怀里的小鹌鹑一动也不动。

“我说,送辛宝回家?”

贺云沂再次询问了声,想要抬手抱她,将人从车前的引擎盖上捞下来。就像是刻意使坏那般,一定要稍稍低着头,凑到她耳边说。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辛葵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开关,连忙用小手推开他的肩膀,想要自己从引擎盖上跳下来。

但是不妨两腿分岔太久,落地的时候,酸麻像是骤然的触电,直接过遍了全身。她差点没站稳,还是贺云沂眼疾手快扶住她。

“……”

亲了那么久,都麻了。

真真大意了。

——

从山顶往下开的路上,车厢内陷入周遭山路的昏暗。

两个年轻人一时无话。

有人是习惯了安静觉得今夜宁然使人心旷神怡,默默地开车不说话;而有人则是羞于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处理而好,干脆闭口不谈。

两只某些方面的小菜鸟,在这样的沉寂中,居然意外又统一地达成了一致。

等到车子缓缓地驶入地下车库,稳稳当当地停好。

两人同时向对方看过去。

辛葵脸颊倏然一热,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滚下了座椅,“我……我先回去!。”

然而还没等她逃离太远。

步子还没迈开跑几步。

贺云沂的嗓音从半敞开的车窗上飘出来,“你回来。”

辛葵脚步一滞,刚想溜得更快,继而又听到贺云沂补充道。

“包没拿。”

折返再回去的路上,辛葵望着电梯墙面映出来的,自己那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思绪都绕开了。

懊恼在这个时候,才上了头。

不得不说,她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

怎么说……

怎么说都得先发制人,在贺云沂的面颊处啵一口,率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长得那么犯规,她很早之前就想那么做了。

可――

思及刚刚一系列自己并不怎么样的表现,辛葵叹了口气。

这样的心绪一直持续到了回到自己住处。

许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外界太多纷扰的干涉,周遭的环境大抵能够影响大脑的思考。

辛葵踹掉鞋子,几步子迈过去扑向沙发,弹簧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兴奋压制了瞬,复又撑回去,将人弹了又弹。

她正面朝下,埋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不得不说……

贺云沂予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辛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暗自猜想的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还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毫无预兆。

不说答应时间长短,矜持与否――

最关键的是……

他刚才是伸舌头了吧!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