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吗?”白井问。
“七队的队长花菱是大和田科长警校的同学。”小杉悄声说。
“而且他俩原来一直针锋相对,好像在相互竞争什么。无疑给彼此留下了差印象。”
“啊!原来是这样。”
“如果开设搜查本部的话,对大和田科长而言本来就挺屈辱了。再加上实际执行指挥工作的是他的宿敌花菱队长,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很生气。”
“所以他才说要立下在一课来之前抓到犯人的目标?”
“而且如果一课来了,不用说最初的搜查记录了,连其他各种各样的记录也必须要上交。”
一大溜抱着纸箱的警员从两人面前经过,脸上已经透着疲惫。他们应该又在为开设搜查本部做准备。
“如果这家伙就是犯人,那问话进展会很快吧。”小杉看了看南原给他的便条——地址是三鹰市,姓名是胁坂龙实。


第3章
便条上写的地址位于一栋两层的旧公寓。虽然外观看上去只有一个房间但也要搜查。因为附近有好几所大学,所以这里应该是优先让学生入住的。
胁坂龙实的房间在一层的最里面。一辆车架上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停在门口。从小小的窗口向里望去一片漆黑。
他们没有聪明得能预料到门是开着的,所以小杉敲了敲门。但没有反应。他又试着叫:“胁坂先生!胁坂先生!”但屋内好像并没有有人走动的迹象。
“是不是出门了?”小杉嘟囔着。
“可能是出去吃晚饭了吧。要不要再等一会儿?”
对于白井的提议,小山一边回答着“那就等等吧”,一边看向旁边的房间。虽然没有名牌,但是从窗户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小杉移步到门前,试着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来了。”
“可以稍微打扰您一下吗?”小杉说。
“您是谁啊?”
“我是警察局的人,想问您一些事情。”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但他听见了点动静。过一会儿就传来开锁的声音,门开了。但是锁链还挂在上面。
从门缝里露出了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大概是个学生。
小杉向他出示了警徽:“这么晚来打扰您,真是对不起。”
青年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胆怯和惊讶的表情。
“我是想打听一下有关你邻居胁坂的事情。”
“什么事情?”
“胁坂先生有什么经常来往的熟人吗?”
青年不安地摇摇头:“我们如果碰见也会搭话,因为在同一所大学里。”
“开明大学?”
是的,青年回答。“但是学院不同。我是在工学院,他应该是在经济学院。”
小杉问他的名字,他自报家门说叫松下广树,说自己和胁坂一样是大四的学生。
“胁坂先生好像出门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松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还没有亲近到那种地步。“
”你今天是一直都在房间里吗?“
”没有,我上午一直在学校,回来的时候......大概是三点左右吧。“
”那之后你又出过门吗?“
”没有,就在屋里一个人呆着。“
”胁坂呢?他也在屋里吗?“
”这个嘛......“松下绞尽脑汁想了想,”对不起。我没有特别注意,所以不太清楚。“
”那你看见他了吗?“
”是啊。今天我确实没看见他。“
”你也没听见他屋里有什么动静?“
”可能听见了,但是记不清了。因为这栋公寓墙很薄,也能听见很多外面的声音传进来。“
”你知道胁坂的手机号码吗?“
”不,不知道。“
”那你们互换过电子邮箱的地址吗?“
”也没有。如果有事直接找他会更方便。“
”那在和胁坂比较亲近的人中,有没有你能联系到的人呢?“
即使这么问,松下还是愁眉苦脸地歪着头。
“虽然貌似经常有朋友来找他玩,但是没有我认识的。”
“这样啊。”
扑了个空——小杉很是沮丧。他们努力从这个青年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失败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还有明天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啊,那就真是太抱歉了。谢谢你的配合。”
小杉道过谢。松下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冲他点点头,关上了门。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解开拴着门的铁链子。


第4章
"没用的东西!"
小杉小声嘀咕着,话音未落大衣下的手机就有了来电显示。是南原打来的。
"喂,我是小杉。"
"你见到胁坂了吗?"
这个嘛……他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刚还在想要不要再等他一会儿。"
"他在楼里没有比较亲近的人吗?"
"我们问过他的邻居了,不过他好像跟他不太熟。"
"嗯,是吗。那你们碰了门把手吗?"
"门把手?那是什么啊?"
"是胁坂房间的门把手。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连碰都没碰。还是碰了?"南原的语气满是焦躁。
小杉回头望向胁坂龙实的房间,注视着门把手。"没碰。"
"好。那就什么也别做原地待命。鉴定人员很快就会过去采集门把手上的指纹。你好好看着,别让任何人碰它。"
"从现场不是已经找到犯人的指纹了吗?"
"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邮箱底部藏着的能打开后门的钥匙。鉴定科鉴别发现上面的指纹既不是被害者的也不是福丸夫妇俩的。他们说他们的孩子已经一年没碰过这把钥匙了,所以很有可能是犯人的指纹。"
"钥匙上的指纹在现场找到了吗?"
"现场残留了好几个指纹,现在正在比对。所以你们就呆在那吧,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杉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并向白井说明了情况。
"能打开后门的钥匙上的指纹就是犯人留下的,这说不通啊。"白井抱着胳膊歪着头。
"无论谁都有可能粗心大意犯下错误。如果是刚杀过人的话,满脑子都想的是逃跑,可能就没顾上这茬。"
他刚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辆面包货车,飞快地刹在前方道路的一侧。车的前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个戴着帽子的鉴定员。小杉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让你们加班,辛苦了。"年长的那个无声地笑着,对他他们说。"我们彼此都很辛苦啊。"
"明天会更累呢。"小杉说。"毕竟咱们局有同事要去出差。"
"哈哈哈,真的吗?"他随声附和着,但还是留有余地。像这次这种案子发生的时候,局里的鉴定科在侦查的初始阶段要完成多半的工作。他们应该很开心自己不用被局里的人颐气指使吧。
"对了,我们要鉴定的房间是?"
"那里。"小杉指向胁坂龙实的房间。
"那个自行车也是他的吧。"
"很有可能呢。"
年长的鉴定员点点头,跟年轻的同事低声耳语了几句。两人很快就开始工作了,年轻的鉴定员负责采集门把手上的指纹,年长的则采了自行车上的指纹。


第5章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情了。研究室的大学教授告诉龙实有一份很轻松的零工并问他要不要试试看。他问是什么工作,教授说是带某个老人养的狗散步。一个上午带它走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而且薪酬也不菲。老人是教授有时会去的围棋俱乐部的常客,因为有腰疼的毛病所以不能遛狗,为此他很烦恼。
然后他就去了那个叫福丸阵吉的老人的家,见到了老人养的叫帕罗的狗。福丸是个话不多但看上去很温和的人,而且好像挺喜欢龙实的。帕罗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很温顺,连叫都不叫,看起来很好相处。他们当时就说好了--事实上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帮老人遛狗了。
除了下雨天,他基本上每天都去福丸家。帕罗渐渐变得能蜷缩在龙实的怀里,一看见他就跑过来摇尾巴。福丸确定他可以信任龙实以后,就把邮箱底部藏着一把能打开后门的钥匙这件事告诉了他。并跟他说像下雨这种时候就用这把钥匙打开厨房门,让帕罗进到屋里。
"但我告诉你的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福丸老人说,然后闭上了一只眼睛。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可能是他的疏忽大意吧。在和福丸老人与帕罗熟悉起来后,他遛狗的时候就渐渐变得不如当初那样谨慎小心了。
之后那一天--
龙实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情一边走在路上。脑子全是已经内定的公司的事情。他如今还在斟酌参加入职考试的时候调查过的像待遇如何、收入如何之类的杂七杂八的问题,甚至还在像进这个公司好不好这样光靠想也没用的事情上费脑子。注意力自然就分散了。虽然手里牵着遛狗的绳子,但是根本没有看狗。
迎面驶来一辆自行车。骑车的是一位貌似家庭主妇的中年女性。她丝毫没有减速便试图从龙实面前横穿过去。然而下一秒龙实的耳朵里便传来了帕罗的叫声和主妇的惨叫声。他回过头,看见帕罗瘫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尽管他有充足的和女人理论的余地,但当时他只顾着担心帕罗了。问了女人的联络方式后,龙实就给福丸打了电话。福丸吃了一惊,让他带着帕罗去动物医院。
在去经常就诊的医院看病的时候,帕罗被诊断右前肢骨折。福丸只知道溺爱帕罗,对龙实没说什么好话。他跟龙实说"明天开始你最好不要来了。"龙实也只是低着头回答"知道了,实在抱歉。"
从那以来,龙实就再也没见过福丸老人和帕罗,但他还是会时常想起他们。他很后悔,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时不时回头看一下帕罗。他好几次都想再次去找老人道歉,但最终还是没去。
但是昨天他碰巧去离福丸家很近的地方办事。他无颜面对福丸老人,但很担心帕罗。他想知道它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健康?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来到福丸家门口,向屋内窥视。但是从门口看不见有狗屋的后院。他犹豫了一会,给福丸家的座机打了电话。
然而没有人接。好像没人在家。
他想要不然就算了吧,但是既然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何况他对这里还心存留恋。他并不是有事才来找福丸家,只要能看见帕罗就行了。
冒昧了,他低语着推开了大门,进到了院子里。他想着如果家里的人回来了就对他们如实相告。内心并没有罪恶感。
关上门后,他看见了邮箱。同时想起了老人告诉他的钥匙的事情。他不由得担心那把钥匙是否还藏在这个秘密的地方,于是试着打开邮箱确认。
没有意外,钥匙还藏在和以前一样的地方。他为此感到高兴。这应该是出于知道别人家的秘密的小小的优越感吧。龙实用手取了出来,张望了一下,就回去了。
他穿过屋子的侧面来到后院,那栋他已经看惯了的狗屋还在那里。帕罗却不在那里。也许是被谁带出去散步了,他想着,不经意地望向了狗屋。这时他才发现那排文字。小屋上还像原来一样写着"帕罗的家",但是下面多了一排"1月19日去世"的字样。
正好是一个月前。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低落。帕罗年纪大了,内脏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他想应该是不是因为那时候的骨折才导致这些疾病恶化的。
他又无意间瞥到那个狗屋,那条旧狗绳还放在那里。他握了一下,有种恋恋不舍的手感。他回忆起自己牵着帕罗和被帕罗牵着时的那种感觉。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的确深切地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和帕罗紧紧相连。他又回想起和自行车相撞的那一瞬间,心再次疼了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摸那条狗绳的时候,突然想把它带走当个纪念,就把它卷起来深深地揣进了兜里。他想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即使拿走他们也不会介意吧。
从大门出去后,他呆呆地望着福丸家,却碰到了一个女邻居。虽然在带帕罗散步的时候遇到过好几次,但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冲她微微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好复杂啊。"波川听完龙实的讲述,抱起了胳膊。"我整理了一下你说的这一大堆话,感觉情况貌似相当复杂呢。"
"你是怎么整理的啊?"
首先,波川说着竖起了食指。
"警察确实是为了某个案子来调查你的。至于那个案子,如果松下没有听错的话很有可能是杀人案。而且我觉得案子的现场是不是就是你负责遛狗的那个福丸家呢?是不是有人那里被杀了?"
"如果不是就不可能说出什么能打开后门的钥匙之类的话。警察认为犯人可能借助了那把钥匙实施了罪行,而且试图彻底查明那上面的指纹是谁的。你不是碰到了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妈吗?那个大妈是不是跟警察说话了?说她昨天白天看见一个原来做兼职负责遛狗的学生偷窥福丸家什么的。所以他们才从你房门的门把手上采了你的指纹进行比对。这么说符合逻辑吗?"
不愧是法律系的学生,波川的分析头头是道。虽然觉得有些话不合常理,但龙实也想不出除此之外的解释了。
"是这回事吗……"龙实双眉紧锁,挠着脑袋。"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实话实说呢。昨天我确实擅自进了他们家院子,被骂也是自作自受。"
他话音一落,波川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盯向龙实的脸。
"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
"从警察的角度来想想吧。你觉得他们真的会相信这种话?"
"不相信也没办法,毕竟这是实话。而且听松下说警察好像在调查我今天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案子是今天发生的。我被附近的大妈目击是昨天的事儿,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但是波川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们充其量是怀疑你那是不是提前一天预察情况。即使我是警察,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
"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是清白的。无论问我什么我都问心无愧。"
波川指着龙实的胸口:"谁可以证明?"
"啊?"
"现在即使你声称自己是清白的,没人证明也是白搭。案子就像你说的那样,恐怕是今天发生的。今天一天,你在哪里?干了些什么?"
"这样的话我能回答啊。我去滑雪了。一大早就起了床,开车去了新泻的新月高原滑雪场。回东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本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联系我说他听说从老家送来了真空养殖的地鸡碳火烧,准备请我吃。"
不用说,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指的是波川。刚才他还冲着地鸡碳火烧咂着舌头。
波川叹了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详细,但是必须得有人证明啊。"
"可以证明啊。其实我是去滑雪了嘛。"
"你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所以我可以给你做这之后的不在场证明。但至于这之前的事情我是怎么也证明不了的。你要怎么证明你当时在滑雪场呢?"
龙实想了想回答:"我有升降机的票。"
波川一脸懵逼地摇摇头。
"你觉得这能算是证据吗?一大早起来去滑雪场买升降机的票然后马上返回东京不是也可以吗?"
"那这怎么搞呢。"龙实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钱包,给波川看了里面高速公路的收据。"看,日期和时间都印在上面。我出新泻汤泽的高速是早上九点,从练马的高速出去是晚上七点。"
尽管这样波川还是摇头:"不行啊。"
"为什么?"
"这之前隔了整整十个小时呢。这个距离如果坐新干线,来回也就五个小时。你出了新泻汤泽的高速以后把车停在那然后坐新干线返回东京,犯罪后又坐新干线返回汤泽去滑雪场买了升降机的票,之后开车回东京。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为什么我会做这么麻烦的事呢?"
"当然会,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波川果断地说。"因为犯罪是有计划地实施的,所以犯人应该事先就做好了不在场证明。"
"这么混蛋!"
"警察什么都会怀疑,所以不能小看这帮家伙。一旦被他们当成犯人,你连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把满腹疑问吞进肚里。"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找人作证啊。"
"作证……作证……"龙实一下被噎住了,一个劲儿地挠头。


第6章
鉴定人员结束工作回到局里大约一小时后,南原打来了电话下指示说要从公寓的管理人那里接到胁坂龙实房间的钥匙,因为准备在那里进行室内侦查。当时小杉和白井在一起,他们在离胁坂的公寓三十米左右远的一个便利店前。他们也向公寓里的其他住户打听了一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人跟他很熟。虽然大多是开明大学的学生,但是只要是这种大规模的学校学生都会很多,彼此间也似乎眉有什么同伴意识。所以小杉他们就一边喝着一罐温咖啡,一边等着胁坂回来。
据南原说,那把能打开厨房入口的钥匙上的指纹和胁坂房间的门把手及自行车上采集的指纹是一致的。所以他们以因犯擅闯民宅罪而逮捕他为前提,向法院发了传票并办了相关手续。
"天已经早就黑了。我们要在这时候开始室内搜查吗?"
通常在天黑以后就不能进行室内搜查了。
"如果明天再弄,搜查一课就来了。如果被他们抢先一步夺取了功劳怎么办呢?我们要趁着今天晚上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这是科长的命令。"
小杉特想挤兑他句"你可真是科长手下的木偶啊"。
"查到他的手机号码了吗?"
"查到了。被害者的手机还在,但我们还在确认这个号码还能不能联系到他本人。假如胁坂是犯人,他恐怕已经逃走了。对于胁坂来说,他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正在被警察怀疑。"
"这样啊。"
"我们在向公寓管理人借钥匙的时候也会顺便确认他租贷契约书的内容。那上面应该会记录他父母家的地址和监护人的联系方式。"
"了解了。"
小杉挂了电话,向白井转达了南原的指示。
"室内搜查吗?就像小杉你说的那样,现在就认定胁坂是犯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那怎么办?为了讨好木屐科长,只要我们别让系长抢先一步就好了。"
两个人回到了公寓前,小杉敲响了刚才那个自称松下的学生的房门。
来了--他们听见了应门声。
"我们是刚才找你的人,能不能再给我们开一下门?"
屋内有些响动,门锁被解开了。松下的小脸露了出来。这次他取下了锁链。
"老来麻烦你,真是打扰了。"小杉稍微抬了抬手,他并不想在和学生说话的时候使用敬语。
"又来干什么……"
"这个公寓的管理人是大家先生吗?"
"大家就是住在隔壁的森田。"
"啊,这样啊。谢谢,我们就问这么多。"
公寓的名字就叫森田居。
我先去了,白井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那个,松下开口了。"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
小杉扬起了半边脸苦笑。
"你不会介意我们不能告诉你吧?要是在推特什么的上被人议论可就麻烦了。"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松下并没有关门的意思,目光像窥视般望向小杉。"难道是杀人案……之类的?"
小杉的笑容消失了,也返过来注视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学生的脸。"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个......直觉而已。"
"隔壁的那个叫胁坂的人是不是犯了这种事了?胡作非为什么的。"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啊......不是,其实。"松下眼圈红了,"刚才,那个,我听见了一点。你是不是在这里和刑事警察说话来着?"
看来他指的是小杉和白井说话的时候。
"你们好像说了杀人什么的?"
"这种话你都听见了啊。"
"嗯,是吗?"小杉拽着松下的肩膀,用力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他在他耳边悄声说。
他松开他的肩膀后,松下一脸恐惧地连连点头,然后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白井回来了。
"麻烦了。钥匙是能借到,但是大家的森田先生说他因为腰扭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动不了了。夫人好像也出门了,他是无论如何也参加不了我们的室内搜查了。怎么办?"
"那个人也要参加吗?"
室内搜查要本人也在场,这是基本要求。出门的时候也需要一个在场人。
白井用手机拍下了胁坂的租贷契约书。他父母家住在爱知县的丰桥市,监护人一栏填的是他父亲的名字。
"之后听森田说胁坂有辆车。从这里到走出去大概二十米的地方,这之间的空地明显是森田先生所有。但是他说他把其中的一部分借给胁坂当停车场用了。"
"车?现在呢?车有没有停在那里?"
"我看了,没有车。"
"是什么车?车牌号呢?"
"我正监控着呢。"
白井打开笔记本。车型是国产的4WD厢式汽车,车牌号好像是"丰桥"。
车不在停车场,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胁坂开的车。是不是他已经下了逃跑的决心了?
他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在公寓前等待,过了一会儿一辆厢式警车开了过来,南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她是要自己亲自出马搜查了。还带着两个年轻的手下。
"胁坂不会还没回来吧?"南原冲小杉他们板着脸问。
小杉左右摇着头,"还没。"
南原哼了一声。"这不只是偶尔出趟门这么简单吧?他是不是预料到自己会被警方怀疑所以逃跑了?"
"胁坂的手机,反正是智能手机啦。收到定位后我们用GPS追踪怎么样?"
要给手机定位,就得让手机公司来帮忙才能查到GPS的位置信息。
"如果这么办,胁坂用那种的手机好像可以显示出它正在被定位。"
"是吗?这可真难办啊。"
原来手机得到GPS的位置信息后,有通知本人的义务。现在虽然没有这个规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机型保留着通知的功能。


第7章
波川说还是切断手机电源为好。
因为警察可能要利用位置信息,而且手机或者智能机本来就会发送电波,警察能轻易捕捉到他在哪个基地无线台附近。还是事先切断电源比较保险。
"但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不是反而会让他们感到奇怪吗?"
"他们已经觉得我们很奇怪了。"波川用手指着龙实。"快切断!"
面对他不容商量的语气,龙实无法反驳。就按他说的把手机电源切断了。
波川开始操作自己的手机,说要发邮件给松下他和自己取得联系后来这里。
龙实混乱了。起初他只是半开玩笑地听着波川的分析,但他渐渐感到这并非是一笑了之的事情。
"啊,警察真的会想到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种事吗?"龙实问波川。
"我刚才说的事?"
"就是他们会不会先以非法侵入罪逮捕我。"
啊啊,波川说着把手机放到桌上。"因为概率极高,所以我觉得他们会这么做。"
警察会首先以私闯民宅罪逮捕龙实,然后给他冠以更大的罪名--波川正在读有关警察警察让他自招杀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