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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到办公室就被小塚叫去。进到社长室,小塚刚好在跟杉本智也说话。杉本主要是负责演唱会之类与音乐相关的活动。他小我一岁,却表现不凡。我这才想到日星汽车的工作之后是由他接手。
“正好在跟杉本谈昨天的事。”看向我这里的小塚开口说道。
杉本可能觉得和我对眼相看有些尴尬,把眼光浇在社长的桌面上。
“是说接手后续工作的事吗?”
“不,那倒没有必要。反正必须从头开始,要不这样做客户是不会接受的。”
葛城胜俊倒底是什么意思?
“你跟组员们说明汽车公园案遇到的挫折了吗?”
“还没,这才要说。”
“这样……”小塚显出一副在考虑什么的表情。
“有什么事吗?”
“嗯,事实上我考虑了许多状况,整个专案的组员要全部更换掉是有些困难,只换一部分的话还有可能,整个更换的话实际上是没办法的。”
我了解他想说的话。
“组员全部留下的意思吧,只有换掉组长 。”
“就是这个意思。总之时间紧迫,日星了解也接受这一点。”
这句话说得正好,我顺势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要跟日星开会,我希望你可以出席。”
“我?为什么?”我强做笑脸说:“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是个没有用的人了。”
“不要强词夺理了,我们也要正式向对方说明,介绍完杉本之后你可以先走。”
是新监制就任时要前监制出席的意思,我从不记得我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忽然想起树理的脸,然后想到一些相关的事情。
“反正葛城先生也不会来吧。”
“应该会见到他的。”
“会吗?”我歪着头看着他说:“我猜他应该不会来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刚刚才确认的,葛城副社长也会出席,对方说得很确定。”
“是啊,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女儿离家出走,会有时间出席这种只是露脸的会吗?还是葛城胜俊还不知道树理不见了的事?这不可能吧。要是谁发现了,第一个一定会通知父亲的。
“知道了,我会出席的。一定要好好拜见葛城先生那张脸。”
“不要给我出问题!全程你只要闭着嘴就行了。”小塚手指在我胸口像钉子似地戳了一下。
日星汽车东京总公司在新宿。办完一大堆复杂的手续后,我们一行人被带到会议室,对方已经在等我们了。
胖胖的广宣部经理说明了这次企划重新修正的一些重点要求。比起昨晚听小塚的说明要客气了几所,但是贬低我的构想的部分却相同。
葛城胜俊不在场。说是会晚些到,应该是不会来了吧。没理由会来,说不来之不易现正报警找人呢。
广宣部经理将话题转到今后如何开展的项目上。概念、需求、IT——尽用些有点经验的广告人耻于用的话,我渐渐感到无聊。杉本也被介绍认识了,我打定主意,告一段落后马上走人。
正当我不知忍了几次的呵欠时,有人门也没敲地就开门,走进来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肩膀壮硕的男人,广宣部经理的话被打断了。
这男人用他那锐利的眼光扫过会议室后,往最上位方向走去。
是葛城胜俊没错。
“怎么啦?为什么不继续说?”男人以一别不屑的表情看着广宣部经理。
经理急急忙忙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但好像忘了自己刚才讲到那里,显出一副狼狈的模样。看起来,他感受到那股威吓的压力还不少。
“他就是葛城胜俊吗?”我向邻座的小塚问道,小塚只是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广宣部经理总算回到原来的步调,继续他那无聊的说明,而我也没在听,一直在捕捉那无视于我实力的副社长的眼神。葛城胜俊也好像不太关心广宣部经理的发言,不知道是因为讲的话没内容呢,还是有其它的理由——也就是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不见了的关系,这点我还没有办法判断。
广宣部经理的话说完了,接着另一个日星汽车的人站起来时,葛城胜俊举起手来,在大家目光的焦点下,他就那么坐着开口说话:
“我了解这次企划案的变更给大家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了解,我们不是要办一场热闹的庙会。而是革新的,不是像赌博一样靠运气。我们所要做的是一场名为商业行为的游戏,在这点上我们要求的是稹密的计划及大胆的执行力。既然是游戏,我们就一定要赢。假如只是看成游戏而随便做做就算了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在世上以命相搏的游戏多到数不清,所以请大家也和我一样把这个案子看成是其中的一个。只是我对商场游戏还有些自信,所以我才判断必须将这个企划再重新计划一次——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这根本就是把大家看成是他游戏中的棋子一样,只要照着他的指示动作就好了!不,他真正要说的只有这样吗?轻柔安稳的语调中,那魄力却充满了整个会议室,让人觉得所有在场的人的姿势比起数分钟前更僵硬了几分。
结果我是一直待到会议结束。这段时间我一直密切地观察葛城胜俊,却完全感觉不到他有一点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论是部下或是小塚说话时,看起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却始终保持着他那锐利炯炯的眼神。我心想,他直的不是个泛泛之辈。
我心中的屈辱感和斗志就像被搅拦过后一样五味杂陈。是一场游戏?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也无妨。但他只是一味把自己放在高手的位置,如果要说成是游戏的话,我也是有自信的,那我们就来分高下吧。怎么可以还没分胜负,就硬把别人赶下场呢?葛城胜俊啊,跟我决个胜负吧——我心中一直默默地这样祈念。只是他看起来完全不动声色。
会议结束后,小塚跑到他身边打招呼,顺便想向他介绍我,但是葛城胜俊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用着有些疲惫的手势挥了挥之后,转过身北对我们说:其它多余的事就免了吧,介绍跟工作没关系的人,没什么用处吧。“边说边迈步离去。”
我和小塚无言以对,只能上头大企业的副社长离去。我也知道周围的人都以怜悯的眼光投向我。
小塚两次拍拍我那咬紧牙根才强忍下屈辱的肩膀。
当天晚上,我和一个叫真木的女孩在赤坂的意大利餐厅吃饭。真木是个刚入行的模特儿,我猜并没多少工作落在她身上。她接到的案子,大多是展示小姐或接待小姐之类的吧,我知道她为了生活,一星期有几天在俱乐部上班。到目前为止,我从示主动跟她联络过,一址都是她打电话给我,所以说她喜欢我也不足为奇,对她来说我可能是她重要的门路之一吧。
但是今天是我打电话给她的。要不让自己心情好些的话,我实在不想回家 。我打算呼完饭后看到那里的小酌一下,聊天中再看要如何把她喽。虽然发生肉体关系之后可能多少会有些麻烦,不过今晚抱着她过夜的想法还是比较实际些吧。
鱼端上来时,第一支白酒已经喝完了,我又再叫了一支相同的酒,等上肉的时候再叫红酒就可以了。
“喝得很快喔。”真木笨拙地用叉子把菜放入口中时说着。减肥中的她刻意增加 了许多咀嚼的次数。那个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能忍受,但还不至于到了破坏气氛的地步。
“大概是有些兴奋吧,而且我一紧张就会口渴吧。”我将酒一口喝光。
“为什么会兴奋啊?”
“因为你愿意和我见面啊。突然约你,我以为一定会被拒绝的。”
“爱说笑,你嘴巴可真会说话。”她一副笑翻天的样子,但眼神里并没有不愉快的意思。
“像这样直接说开了,一定不会被当成是认真的。要取悦日本女性可真是难喔。但事实上真的是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哦?她歪着头看着我。
“其一是,好久没有像这样与女性面对面吃饭了。还有一个呢,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主动和你联络,怕会后悔打破了这个惯例。”
说谎也是个方便的法门。
“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吗?”真木看着我说。
“没什么。”我举起杯子。我没什么心情跟她详说整个事件的内容,况且她也不是扮演这种角色的人。
边吃着味道还过得去的料理和酒,先把胃收服了。我还说了一些真木关心的资讯,和这个圈子的一些故事,蹭还夹杂了一些玩笑。年轻女孩光听别人说话是不会满足的,这我十分清楚,在这之后也必须当个听众。她说的话没什么内容,而且结构松散,无聊到不打瞌睡也是要有点功夫才能熬得过去的。不光是这样,我连打呵欠都紧咬着牙才行,还得奉承她说从没听过这么有趣的话!她大概会觉得今天晚上她变得比较 会说话了吧。
男女关系也是游戏吧。只是游戏的对手不强的话会变得很无趣。就今晚来说,这对手也太不成气候了。我看着真木那愉快的脸,一边想今晚应该找另一个女人的。要是找上班族的那个女人的话,首先,忽然找她约会,她一定会有戒心,之后要解除她的戒心可是要大费周章的。而且吃饭时报话题也没那么容易找。只是,和女人约会时,多少还是用点心思和精神比较好吧。
这也就是说,我所求的并不只是肉体而已,而是高度刺激的游戏。性,说是一场游戏中胜利的报酬一点也不为过。
不只是恋爱,对我来说万事皆如此 。看成是一场游戏,然后去感受赢得游戏后的愉悦,运动当然是如此,读书也是一样。成绩的优劣就代表了这个游戏的一切。而考大学则是最大的胜负,在这里要是能够得到胜利的点数,那么在所谓的人生游戏中也是可以过关斩将的。我凭着这个信念,总算进到自己期望的大学。找工作时也是如此,用尽各种想得到的方法,挤进自己想要进去的公司。想想,这都是有好的计划所带来的结果。
人生至此,我几乎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游戏,不用等到葛城胜俊来说,工作对我来说也是游戏之一,这次日星汽车的活动也是如此 。而且这次汽车公园的企划案,我想住一定会成功的,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
他说他对商场游戏有些自信?
要是这样的话,就来一决胜负吧。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清清楚楚地来分个高下。
但是我该怎么做呢?对方已经剥夺我挑战的机会了。踞的是,我并没有任何能挑起战火的方法。
“怎么啦?”真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在想事情时似乎听漏了她说的话。
“没、没什么。可能酒喝多了点吧。”我笑着吃了口甜点冰沙。
出了餐厅后试着约她要不要再到别的地方喝一点,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我招了辆计程车。
“这样我就安心啦,佐久间先生心情很好的样子。”计程车开动时,真木这样说。
“什么意思?”
“嗯,我在想啊……”她在想要怎么说,然后才开口:“我担心你心情不好啊,要是心情低落,脾气也会不好啊什么的……”
“你这样说很奇怪喔。为什么心情不好脾气就一定会不好?”
我这样一说,她翻翻白眼对我说:
“今天白天的时候 啊,我打电话给淳子,你知道的吧?上野淳子。”
“当然知道啊。”
上野淳子赛博企划的人,也是因为她我才认识真木的。她们好像是高中时代的朋友。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是啊,聊天时聊到佐久间先生,她说你今天可能 有点Blue吧。”
“Blue?”
“因为你本来就被赋予一个大案子的啊,忽然 又被换掉……”
“她这么跟你说的啊?”
“嗯。”
我叹了口气。日星汽车企划一案的佐久间骏介被换下来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一来之不易会有各式各样的谣言满天飞,其中一定有人暗自叫好,因为在工作中被我痛骂的、被我换掉的人也不在少数。
“淳子说啊,把佐久间先生换下来是个错误,没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得那么几近完美的了。”
“被这样说也是一种光荣啦。”
其实被上野淳子那样的人说成这样我一点不觉得高兴,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受辱而已。
“这不是恭维的话喔!她说,除了犯罪以外,大概没有人可以胜过你的!”
“哦……”
忽然心中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就像发现忘了东西时的前一刻一样,然后总算想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对不起!在这里停一下!”我向司机说:“有一个要在这里下车。”
坐在旁边的真木睁大眼睛说:“怎么啦?”
“对不起,忽然想起有急事要办,我改天一定郑重向你道歉。”
我从皮夹掏出两张一万元的钞票,硬塞给她之后,一个人下了车。真木坐在再开动的车子里,呆呆地望着我。
我再扫了一辆计程车,上车的同时说:“到茅场町。”
在茅场町宝拉饭店前下车,从正门玄关走进去,不经过柜台,直接向电梯走去。
我敲了门也没反应,再敲一次,还是没反应。正想“居然连说一声也没有就退房了”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在细缝中看见了树理的脸。
“嘿!”
“一个人,是吧?”
“是啊!怎样?”
她点点头,先关上门,将门链拿开后,再把门打开。
房间里的电视是开着的,正播放介绍最新浒歌曲的节目。她好像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床上散满了各式各样的零嘴,床头桌上则放着烟灰缸和保持瓶装的果汁。
“你有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餐啊?”
“刚才去了餐厅。”
“吃了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些?”
“担心你的身体啊,不吃些营养的东西的话不好的啦。”
“哼,”她一面看着我,一而在床边坐下说:“把重要客户的大小姐送回家时,要是瘦巴巴的话,你也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的吧!?”
依然没变,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真想让人挫挫她的锐气。
“接下来呢?会想要回家了吗?”
“不是说过了不回家的吗?真啰嗦耶!”
“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因为这是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她皱了一下眉头说:“什么意思?”
“等一下再解释。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情,你昨晚说要我帮你拿钱来,而且说是自己可以继承的那个部分的金额,那个开玩笑的吧!?”
“要是开玩笑的话,才不会那样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光只为了想要知道家人有多爱我就离家出走的!”
“那真的是认真的喽?”
“是真的!你要我说多少遍啊?”她很生气地说。
“那好!”
我就坐着打开旁边的冰箱,拿出一罐百威啤酒,拉开瓶盖,大量冒出的泡沫弄湿了我的手。
我喝了一口,把罐子放在桌上,再重新看着树理的脸,她露出讶异又厌恶的表情回着我。
是下决心的时候了!她要是听了我的提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要是拒绝的话,那一切就玩完了。她爸爸会通知小塚,会逼迫他马上杀我的头!小塚是无法反抗葛城胜俊的,那我就会被赶出公司!
只是现在在赛博企划公司里被这样看贬也是很惨的!这样还不如赌它一把!
想起小时候在商店街的电玩机,在攻城游戏过时后,出现了一堆数不清的电玩游戏,那时的我一有新的电话游戏就往游乐场跑。在彩色画面的背后,是机器在向我挑衅。
INSERTCOIN——此刻和那一瞬间是相同的!
“要不要来玩个游戏?”我开口说。
“游戏?”树理的眼神充满了疑问。
“可以完成你的心愿游戏喔。你可以从葛城家拿到你认为应得的钱,同时我也可以拿到我应有的报酬。”
“你是说要做什么的意思?”
“哦?这话很令人意外喔,这原本可是你说的话哟!”我再拿起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说:“是个绑架游戏!”


第四章


一进到屋子,树理脱鞋子前先吸吸鼻子闻了一下。
“有味道吗?”我问她。
“没。我以为男生的房间味道会很重。不过气味还不错呢,是薄荷吗?”
“是芳香剂啊。我也不喜欢房间里有味道,就算是自己的味道也一亲。”
我住的地方是一房二厅一厨。树理坐在客厅的两人沙发上,环视房间后说:“基本上还蛮干净的嘛。”
“哦——看不出来嘛。”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关键是不要让东西增加,没用的东西就一直扔掉,这样的话打扫起来也不会过于麻烦,三十分钟就可以打扫完。一星期有一万零八十分钟,努力个三十分钟,可以换来剩下的一万钟的舒适,挨过来说,要是舍不得那三十分钟的努力,那就一定要过那剩下不舒服的一万钟了。”
树理在我说话的同时,很明显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有什么喝的东西吗?”
“来煮个咖啡吧。”
她不点头,眼睛看着那座靠墙的瑞典制的橱柜。
“酒比较好吧。”
真是创造性的小女生!但是今晚就顺着她的意吧。
“OK。啤酒、苏格兰威士忌、波本、白兰地、日本酒。”我边屈指边说:“你要什么?”
树理萧萧疏雨吹檐角翘着脚,还将双手横抱在胸前说:“我想香槟王耶,粉红色的。”
真想揍她一拳,不过忍耐一下吧。
“平常都有一两瓶冰着,不过刚好昨晚喝完最后一瓶。葡萄酒的话还有,就将就一下吧。”
树理哼了一声,然后说:“没办法喽,那喝红的好了。”
她挺了一下身体想要装成成熟女人的样子。算了,就让她爽一下好了。
“遵照你的指示!”
别人送的意大利红酒躺在橱子里的角落。我拿着旋转式的开瓶器拔出软木塞。
树理喝了一口在嘴里品尝了一下。我心想,她应该会说这酒还年轻吧。
不过她却好像很满足地点了点头说:“嗯,好喝。”
“那太好了。你对酒很讲究吗?”
“不会。”回答得很干脆。“我只要觉得好喝就行了,要记酒名什么的,我觉得很麻烦。”
“不过你却知道香槟王。”
“关于香槟我只知道这个而已。我爸爸常说的,只有香槟王才称得上香槟,其它的都只算是另一种饮料。”
葛城胜俊的脸一浮现在眼前就令人想反驳。
“香槟这个地方做的气泡酒就叫做香槟啊。不是只有香槟王而已吧。”
我才说完,树理就摇摇头说:
“香槟原本是香槟地区高村修道院的秘方,后来才传到整个地区。而且发现这个秘方的是管理酒窖的唐·培里侬修士(注:Dom Perignon,香槟王就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所以香槟王才是真正的香槟!”
“好吧,好吧。”我把这便宜的红酒喝下,说:“还真上了一课呢!”
真是令人不快!葛城胜俊是不是也像这样边拿着香槟酒杯边臭屁的博学多闻呢。
“对了,我想谈刚刚的话题。”我开口说。
“游戏的事?”也难怪树理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当然!再确认一次,你真的想这样做?”
“你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到底有没有心要玩这个绑架游戏?要是还在犹豫就明讲,看是怎样,再给你考虑的时间。”
不过她却一副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
“我也说啦,我不是闹着玩才离家出走的。我恨葛城家!这个游戏我玩定了!”
“那好!游戏开始前我们先来结盟仪式,”我将两个酒杯倒满酒,拿起自己的说:“预祝我们游戏获胜!”
树理也拿起酒杯,两个人干了杯!
我还没有想出什么特殊的作战计划,一切都从现在才开始。但是我好久没这么兴奋了,竟然可以玩这么有挑战性的游戏!
“有两三件事要确认一下。”我竖起食指说:“首先我,要知道你离家出走的事有没有向其他人提起,譬如说跟朋友打了电话什么的?”
树理马上摇摇头说:
“没有理由这样做吧,要是他们跟家里说就麻烦了。”
“好。再来,把昨天到今天的行踪一一说出来。嗯,你不是去了餐厅吗?是哪一家?”
“为什么要问这些?”
“想要明确掌握和你接触过的人,万一有人记得你的脸的话就麻烦了。”
“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
“听清楚了,你想想看,为什么犯人会被警察抓到?因为他们都不在乎自己的行踪。在哪里、是如何留下的,没有这种自觉的话,也就无法研判警察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你认为餐厅的服务生会记得我吗?他们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客人。我去的时候,也有其它的几十个客人在,打个赌,我想服务生才不会那么仔细去看客人的脸呢。“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但是,你要有你的脸是被看到的警觉性!“
树理叹了一口气说:
“出了那家饭店右转直走,就在前面的丹尼斯餐厅啦。我吃的虾仁焗烤饭和沙拉还有咖啡。”
我拿起电话旁的便条和原子笔,记下丹尼斯餐厅、虾仁焗烤饭、沙拉、咖啡。
“坐在柜台座位吗?”
“是窗边的位子,吸烟席比较空。”
“在那里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留下印象的事吧?”
“我没有想到要那样做。”
“为什么人家要盯着我看?”
“因为你长得蛮美的啊,说不定就有男生想把你啊。”我看着树理那张标致的脸说道。
树理笑也不笑地转过脸去。
“说不定是有啦,只是我没注意到。在那种场所我也是尽量不和人互看的。”
“那样更好。”我点点头说:“那出了餐厅之后呢?”
“去了便利商店,买了零嘴和果汁。”
好像就是散在床上的东西。
“那一家便利商店?”
“餐厅对面那家。”
我知道那家便利商店,里面卖酒,我曾在半夜里去买过东西。
“你只买了零嘴和果汁,没有和店员聊天吧。”
“店员是个像刚被裁员的欧吉桑,光不打错收银机按键就已经去掉半条命的样了。”
“便利商店之后就直接回到饭店了吧?”我看点头后,又继续说:“有跟饭店的人照过面吗?”
“这个嘛……”她歪头说:“回饭店时曾经过柜台,说不定有谁看到我。唉哟,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个我知道。没关系的。”
我看着手边记的便条纸,见过树理的人可能有餐厅的服务生、便利商店的店员和宝拉饭店的人员。但要是想住她所说的话,那么这里头似乎没有人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问题在于公开侦查的时候了。到时候你的照片会在市区内流通,而这些你提到的人,说不定其中有人会想到曾经看过你。”
“哪有可能!”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通常计划性犯罪会被识破,往往就是这个哪有可能的时候所发生的。没办法安心哩。”
“那怎么办?”
“只能严厉要求不要让你的照片曝光。虽然这么做太流俗了一点,但只好先这么跟对方放话了。”
“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