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不再追问,拿起MP4,一打开便跳出了录音界面,他心中一动,难道…
他轻轻一按,启动了录音播放功能,刚开始是一阵沙沙的响声,紧接着便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大…我们…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三人都是一惊,连忙竖起耳朵。
“胡说!快了,我们快出去了。”
“这是张磊的声音。”雷昊道。
紧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几个人似乎很慌乱,其中夹杂着悉悉梭梭的响声,像无数只虫子在快速爬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杨飒和雷昊都不禁跳起来,接着便听到MP4落地所发出的沉闷响声,录音结束。
学生会办公室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可怕,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杨飒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明显的惊讶和恐惧。
最后还是雷昊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云飞哥,你看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楚云飞生生打断:“杨飒,你昨天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也没有?”杨飒头痛地抱住自己的头,觉得快要崩溃了,“我…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楚云飞沉吟一阵,似乎在思考,良久,他站起身,道:“坐到这里来。”
非常符合他性格的命令口气,虽然霸道,却不似以前嚣张了,杨飒竟然不觉得反感,乖乖地坐到那只旋转沙发上。
“全身放松。”楚云飞的口气柔和下来,从上衣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的金制怀表,垂钓在杨飒的面前,缓缓地摇晃,“来,看着它,它会把你带回昨天晚上,让你记起一切。”
杨飒觉得眼前迷茫起来,好象置身于一团浓雾之中,四周一片雪白,仿佛创始之初。突然,浓雾如潮水一般退去了,世界开始昏黄起来,她发现自己站在沁园楼的楼梯上,空气里弥漫着诡异而恐怖的味道。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走到了一楼楼道口,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那是一个女子,卷曲的长发,姣好的身材,宛若深夜里的幽灵。
女子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眼睛里闪动着妖艳的红光。
那张脸,杨飒再熟悉不过!
“楚曼!”她一声大叫,从旋转沙发上跳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我跟着楚曼下楼,看到她脚下躺着那几个男生的尸体!”
鬼舍(六)文 / 月翼
“尸体?”雷昊叫起来,“你确定他们死了?”
“是。”
“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直觉?”雷昊和楚云飞的眼里都露出一丝怀疑。
杨飒叹了口气,说:“从小到大,我对生命就特别的敏感,只要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人已经死了,他就绝对不会还活着。”
楚云飞和雷昊对望一眼,算是暂时相信了她的话:“后来呢?”
“后来…”杨飒回忆道,“我叫了她的名字,她走过来看着我,眸子竟然是红色的,像血一样鲜红的颜色,我看着她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红色的瞳孔?”楚云飞皱了眉,陷入沉思。杨飒看着他瘦削的脸颊,狭长的双眼,挺拔的鼻梁,专注的神色,白色的衬衫,隐隐露出的胸肌,竟觉得他是如此的迷人。
杨飒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脸腾地一下红得像只番茄,她在干什么!这个男人是个十分八婆十分嚣张十分小气的龌龊男!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杨飒。”楚云飞面色严肃地说,“刘楚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和她也刚认识,怎么知道。”杨飒连忙把脸低下去,不让人看到她绯红的脸颊。
“说得也是。雷昊,你帮我去查查这个刘楚曼的底细,还有,她为什么要进沁园楼。”
杨飒一惊,道:“难道她不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才被流放到那里去的吗?”
“说了我不爱听的话?”楚云飞奇道,“她说了什么?”
杨飒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刘楚曼,她到底说了多少谎话!

从学生会办公室里出来已经快三点了,太阳越来越毒,从地面上升腾起来的热气令人窒息,就像是把整个地球都扔进蒸笼里一般,要把人活活地蒸成包子。
楚云飞似乎良心发现了,要她从沁园楼里搬出来,并答应给她安排一个条件优越的寝室。但杨飒并不想离开那栋楼,事情还没有解决,她怎么可以丢下不管,特别是丢下刚刚认识的好朋友。
她叹了口气,沿着那片湖泊缓缓地走,四周树阴环绕,倒不觉得太热,但她的心里很乱,乱如一团麻。楚曼真的和那只怪物有关系么?那只怪物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楚曼到底有什么企图?如果她想要取她的的性命,昨天晚上就可以杀了她,为什么却对她施什么催眠术?
一阵清风拂过湖面,刮得满湖的荷叶随风摇摆,仿佛涌起了一层绿色的波浪。杨飒抬起头,享受这夏日难得的凉爽,哪知头刚抬起来,就看见一只毛毛虫从树上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中她的鼻头,她吓了一跳,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将虫子拂到地上,重重地踩上几脚。
“该死的虫子!”杨飒愤愤地咒了一声,却突然一震,那只从楚曼床里钻出来的虫子到底是什么虫?那个时候只看到了它的脑袋,锋利的牙,漆黑的头,脖子上还有黑色的绒毛,那到底是什么生物?沁园楼里什么虫是那个样子的?
等等!杨飒眼睛一亮,虫子?对了,虫子!如今是晚夏,沁园楼又潮湿,为什么她却没有看到一只虫子?蚊子苍蝇就不说了,连号称不死的蟑螂也没见到一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那只虫子…以吃虫为生?
就在这个时候,杨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湖泊的另一边,一袭白衣飘然若仙,沿着河岸往东边走去,杨飒记得,那是往校外的路。
楚曼?这么热的天气,她要去哪儿?
来不及细想,杨飒已跟了上去,也许,一切的真相,就在楚曼的身上。
杨飒不得不承认,楚曼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身材也出奇的好,走起路来摇弋生姿,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和那样丑陋的昆虫有联系,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她突然想起很早以前祖母跟她说过,女人的美丽是一种毒药,致命的毒药,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所以,平庸是福。
因为热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很少,连汽车都拖着慵懒的身子在几乎被烤化的马路上缓慢地爬行。杨飒已经是汗如雨下,也不知道跟着刘楚曼绕了几条街,最后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转眼就不见了。杨飒一急,连忙跟了上去,哪知刚一进巷口,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将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混混就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杨飒一惊,连忙往后退,谁知身后竟也围了几个上来,她倒吸了冷气,靠在布满青苔的墙上,战战兢兢地说:“你…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好久没开荤了,想找你玩玩。”其中一个光头邪笑着说,“小妹妹,你最好乖一点,否则这么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可不好。”
杨飒咽了口口水,将墙壁贴得更紧了,看着那人的笑,她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颗一颗往下掉。
“别…别碰我。”杨飒躲过光头伸过来的魔爪,转身想逃,却被几个混混七手八脚的抓了回来,往墙上一推:“别碰你?哈哈哈哈…不碰你我们来干什么?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们会很温柔的。”说完,一群人淫笑起来,笑得杨飒毛骨悚然。
“住手!”一声低喝,宛如一声惊雷,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杨飒目瞪口呆地看着身穿白色衬衣的楚云飞,他的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隐隐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
那一瞬间杨飒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身上所透出的霸气就像是一个君王,正带领着他的军队开赴战场,惊人的气势令万众折服。
“你他妈是谁?”光头挥了一下手中钢管,吼道,“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楚云飞冷笑了一声,道:“真是老掉牙的对话,和你这种人即使是说上一个字,也是对我智商的羞辱。”
依然是这样的嚣张和自以为是。杨飒瞬间就被拉回现实,楚云飞就是楚云飞,从来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妈的!”光头大怒,举起钢管就朝他脑袋挥去,“上!”
楚云飞依然冷笑,脸上满是鄙夷,身子一侧,钢管擦着他的胸膛砸下去,同时他左手一抬,手肘狠狠地砸在光头的鼻子上,空中立刻响起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鲜血如洪水一般从他的口鼻里涌了出来。
另几个混混见老大吃了亏,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无数跟钢管木棒从四面八方向楚云飞击来,楚云飞眼中寒光一闪,抬脚狠狠踢在最近一人的胸口上,那人立刻跌倒在地,咳出一口鲜血。他迅速转身,一个回踢结结实实地落在一人的肚子上,那人往后跌了出去,手中的钢管脱手而飞。
杨飒愣愣地看着楚云飞和混混缠斗,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流畅无匹,一招一式都显示出他不下十年的苦练。他真的是那个她印象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还愣着干什么?”楚云飞朝她喝道,“还不快跑!”
杨飒被他一喝,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就跑,虽然她不希望楚云飞因她而受伤,但她也绝对不会学三流肥皂剧里的女主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要走一起走,那样只会给别人添乱,给观众添堵。
但是她很快就为自己不顾一切往前跑的行为后悔了,在这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就算是逃跑也必须逃跑得有技巧才行,否则就会跟她一样的下场。
巷子的外面就是大街,就在她跑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得仿佛刺破她的耳膜。
随即而来的就是天旋地转和满目的鲜红,在她最后的意识里,看到的是在一片血红中惊慌跑来的楚云飞。
“阿飒——”
鬼舍(七)文 / 月翼
杨飒的恢复能力惊人,对于医生来说,每一天都是对他长久以来的工作经验和医疗常识的严厉考验,直到最后每到早上例行检查时他都条件反射般张大嘴,即使回了办公室也很久都闭不上来。
从杨飒醒来之后楚云飞就再没来看过她,不过每天雷昊都会买些水果,带一束百合来,什么也不说,只是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令杨飒不由得毛骨悚然。
半个月后,医生终于说她可以出院了,杨飒看着医生憔悴的脸,心想自己要是再不出院,恐怕他就要崩溃,只好点头,答应明天就走。
和李幽思然约好明天上午来医院接自己,杨飒松了口气,放下手机。那只手机还是上高中时奶奶卖掉一对耳环后给她买的,粉红色的机身,彩色的屏幕,功能不是很多,但性能却很好,用了几年都没有损坏。从拿到这这只手机那天开始,她就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奶奶卖掉珍藏多年的饰品,可是现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笔住院医疗费可不便宜,虽说楚云飞先帮她垫付了,但那毕竟是别人的钱,始终是要还的。看来,她得尽快找份兼职了。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里很静,即使关着窗户也能听见蝉的叫声,婉转而悠扬。她躺了下来,回忆起半月前的那一幕。这些天楚曼都没有来看她,思然和李幽总说她忙,整天不在家,那么…那天的事情,难道真是一场梦吗?
杨飒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她始终看不透楚曼,她到底是谁?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蝉鸣停了,睡眼朦胧中杨飒仿佛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像无数的虫子在爬行。这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杨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声音她只听过一次,但恐怕终生都再也忘不了了,那是在张磊的MP4里,伴随着几个男生的惨叫,在她脑中印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杨飒往后缩了缩,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只虫子来了,来取她的性命!
她条件反射地去摸枕头下的刀,却想起自己这是在医院,她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望着那删黄色的门,心脏迅速地跳动起来。
虫子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突然,门上传来碰地一声,吓得杨飒一激灵,仿佛什么人在用力地撞着门。杨飒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虽然她知道这没有用,甚至很丢脸,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
撞门声停了下来,杨飒一惊,疑惑地抬起头,向门边看去,哪知门把竟然轻轻转动起来,发出极轻微的嘎吱声。
可想而知,这样的响声对杨飒来说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指甲几乎要穿透那层薄薄的棉布。
喀擦。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竟然是医生。杨飒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医生,原来是你啊。”
“奇怪了。”医生四周看了看,疑惑地说,“刚才听到好象是什么虫子在爬的声音,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他话音一落,杨飒就觉得全身冰凉,她看见一只昆虫,一只巨大的昆虫从门的一旁缓缓地走出来,它有着大如铜铃般的双眼,锋利的牙齿,以及八条毛茸茸的腿!
“蜘蛛!”杨飒脸色惨白地大叫起来,没错,是蜘蛛!一只比人还高的蜘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沁园楼里什么虫子也没有了,蜘蛛以吃虫为生,这么巨大的蜘蛛,即使再多的虫也不够它吃!
医生猛地转过身子,看见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只是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那蜘蛛猛一仰头,身子一缩,从嘴里吐出无数只小蜘蛛来,潮水一般涌动,瞬间便爬上他的身,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嘴里。
然后杨飒就听到嚼食内脏的声音,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内脏,而外形却完好无损。
小蜘蛛很快便越过了医生的尸身,朝杨飒涌过来,杨飒恐惧地抱着头,尖声大叫,她想逃,可是在这样一个严密的包围圈里,她无路可逃!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的周围突然闪起一圈白色的光,像蛋壳一般将整只床团团包住,小蜘蛛们一碰到那层光膜就噼里啪啦燃烧起来,病房里充斥着一股令人恶心的烤肉味道。
大蜘蛛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宛如野兽,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穿过墙壁,快步走了进来,杨飒惊讶地看着她,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打着波浪卷的长发,都如此熟悉。
但是,在她的身后,拖着一条巨大的尾巴,白色的皮毛,在空中柔软地晃动。
杨飒的脑中立刻现出一种神秘而狡猾的动物,令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白度。
“孽畜!上次让你逃了,这次我绝不留情!”楚曼颜色一冷,手中出现了一把被白光包裹的长剑,身形猛地一起,向它的额头刺去。
在那一瞬间,杨飒清晰地感到了蜘蛛所散发出来的深沉的恐惧,它朝楚曼奋力吐出无数小蜘蛛,转身就跑。
楚曼将剑一挥,挥出一道白色的光,将迎面扑来的蜘蛛墙劈成两半,迅速窜了出去。
然后杨飒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门外下起绿色的雨,雨点粘稠而腥臭。
杨飒心脏的承受能力终于达到了最大值,眼前一黑,仰面倒了下去,在那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一身白衣的楚曼回到病房,身上没有沾到一丁点的脏东西。她走到床边,看着昏倒在床上的杨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屋子里却没有任何蜘蛛爬过的痕迹。她向护士打听医生的下落,护士笑着告诉她,医生昨天下午就离开了医院,回家乡去了。她茫然地听着,几乎都要认为自己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八点正,三位室友准时到达,李幽十分夸张地给了她一个世纪大拥抱,然后塞给她一堆零食,杨飒看了一眼,全是她最讨厌的膨化食品。
思然是个淑女,自然不会像李幽那般夸张,捧了一束白玫瑰到她眼前,漾起迷人的微笑,说:“欢迎回来。”
最后一个是楚曼,她站在杨飒的面前,十分优雅地伸出手,缓缓地松开五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她的手心里躺着的竟然是一只塑料蜘蛛。
但是杨飒却没有如她预想的一般吓得跳起来,只是朝她翻了个白眼,心下道,她果然就像那种动物一样,既神秘又狡猾,既狡猾又无聊。竟然玩这种毫无营养的恶作剧。
该死的狐狸!
颜色双绝我为妖(一)文 / 月翼
夜晚的城市充满了暧昧的味道,从上空看下去就像一片漆黑的海洋,上面飘满了五颜六色的钻石。
两个打扮惹火的女孩从一家酒吧里走出来,身上带着鸡尾酒那甜腻的味道,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
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两排仿十八世纪欧洲风格的路灯还在亮着明亮的光,但是无论它们的光芒多盛,在这亘古就存在的黑夜比起来,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萤火虫。
“哎,我的肚子…”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突然弯下腰来,脸色惨白,似乎十分痛苦,“我…我肚子好痛…”
“怎么突然就痛起来了?”另一个女孩惊讶地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不用了,小甜。”长头发女孩看了看四周,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一栋孤立的小型建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
“真是懒人事多。”名叫小甜的女孩低声抱怨了一句,“好吧,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长头发女孩捂着肚子冲进公共厕所,小甜闲得无聊,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从小皮包里掏出镜子开始补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从地上站起来,道:“这个小梦,难道掉坑里了?还不出来!”一边说一边朝厕所走去。
刚一踏进厕所的大门,一股冷风就迎面刮过来,带来一阵恶臭,她低咒一声,用手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厕所里的灯亮着昏黄的光,将里面几个蹲格照得诡异无比,带着一丝森然的鬼气。小甜咽了一口口水,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战战兢兢地叫道:“小梦,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说话,回应她的只有低沉的风声。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有人失踪了。”一个女孩坐在教室里的桌子上绘生绘色地说,“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了,每个人都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别说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胆小的女生双手环胸,眼睛里满是恐惧。
“是啊,晚上在外面闲逛很危险的,这周六我都不敢出去打工了。”
杨飒坐在她们的身后,正拿着花露水往自己手臂上抹,一边抹一边愤怒地说,“真是该死,这些疙瘩简直像疹子一样,蚊子居然这么多,早知道就叫楚曼把那蜘蛛精留下了,就算是帮我们捉蚊子也比现在强啊…”
话音未落,她就察觉到四周怪异的气氛,抬起头,几个女孩正一起转过头,齐齐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惊疑。
“这…这个…”杨飒尴尬地看着她们,结巴了半天,说,“我…我昨天看了本玄幻小说,那里面的蜘蛛精非常厉害,一张嘴就是铺天盖地的蜘蛛…”
“切,这么老套的剧情你也看?”女孩们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家长里短。杨飒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继续擦身上长得像疹子一般的疙瘩。
“你真的想把那只蜘蛛留下来?”一个脑袋突然出现在她耳侧,她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夸张地叫了起来,“楚曼?”
“怎么像见到鬼一样?”刘楚曼非常优雅地在她身旁坐下,杨飒看着她的脸,觉得她越来越迷人了,那种迷惑人的力量并不是来自她的容貌,而是来自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她们那一族最原始的气质。
“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你去学生会办公室?”楚曼嘴角带起一道浅浅地笑。
“学生会办公室?”杨飒皱了皱眉,“我去那里做什么?”
楚曼笑得诡异:“当然是那里有个人值得你去罗。”
杨飒翻了个白眼,撇了下嘴,说:“你们狐狸都是这么八婆吗?”
楚曼夸张地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像什么?”
“什么?”
“像只被踩到脖子的鸭子,哈哈哈哈…”
她一阵不顾形象的大笑,杨飒不禁头痛起来,为什么她偏偏遇上了这么一个怪胎呢?
“对了。”楚曼止住笑,“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楚曼朝她抛了个媚眼,“我要逃课,晚上来接你。”
杨飒看着她嚣张地将逃课说得理直气壮,不禁恶向胆边生。
不行!一定要忍住!杨飒咬咬牙,她是狐狸,绝对不能得罪她,否则以狐狸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她今后一定会吃不完兜着走。
“怎么,楚曼又逃课了?”李幽拿着几本书在杨飒旁边坐了下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