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云月前曾与严苍茫一战,内伤未完全复原;天象大师也一连数战,内力有所折损在先。现今专破内外家罡气的“长空神指”,竟破不了天象大师“龙象般若禅功”之气墙。但“龙象般若禅功”的一龙一象合击之力,也为“长空神指”所分解钻裂天象奋起神力,又运起第十六层境界的“龙象般若禅功”,一掌拍出这下白茫茫的是气,如同厚墙一般,向桑书云直逼过来,桑书云微叹一声,情知这是生死相拼,但已无法,“丝丝”之声漫天而起,竟弹出一百九十六指这下两人平分秋色,却已到了强弩之末,天象大师生性倔强,竟猛运第十八层亦是“龙象般若禅功”最后一幢境界,就要拍出,忽然人影一闪,车占风挡在中间。

  车占风大喝道:“你们无怨无仇,十年一届比武之约未至,你们如此生死相搏,却是为何?”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群豪,见车占风在如此要紧关头,阻挡了分晓生死的一刻,莫不胡吹起来,陡见红黑影子一闪,劈劈啪啪,嚷嚷的几人,脸颊已肿起了老高的一块,忙抚住脸不敢吵闹。

  “瀚海青凤”旷湘霞冷哼了一声,“嗖”地回到了原地,拍了拍手掌,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车占风朗声道:“你们指掌双绝,天下莫及,又何苦在这分出生死,叫人笑话“天象真气充足,虽发力过多,元气游走,犹如万针刺戮,却忍痛叫道:“滚开一旁老衲今日要降魔伏妖“桑书云的“长空神指”,抑是最耗真元的,他一口气几接不上来,但却无天象犹如针刺之苦,油然笑说:“出家人杀人,却说降魔伏妖,只不知降的是什么魔?

  伏的是什么妖?”

  天象怒叱,指方歌吟道:“此人到少林……惹事生非,不除此害,江湖永无宁日“桑书云却心平气和,笑道:“我只知道方少侠上少林,乃因有人冒铁肩之名,为祸江湖,他是要查证此事,唯由山下至山上,寺中到庙外,都是少林僧人不由分说,先行动手,而且群殴滥攻,不容人分辩余地,你们放冒充少林僧人为患武林的人不抓,却来整治他……

  这是什么为民除害?”

  桑昼云一番话说下来,天象听得一怔,他虽刚愎自用,但也是个秉正刚烈的人,只知道方歌吟上山闹事,却不知原来如此,呆了半晌,返头问道:“可有此事?”

  众僧人心知肚明,这是事实,也不敢打证,当下期期艾艾,不知如何是好,天象一看,他毕竟坐镇少林数十年,观言察色,已知七分,少林虽倨傲天下,但毕竟是名门正派,不至于捏造事情,天象这下气得几乎七孔生烟,愣了半晌,萎然而起,竟然向方歌吟长揖道:

  “这位少侠,老衲……咳咳,老衲实在……实在不知如何说好,老衲……老眼昏花,不知事情原来咳咳原来如此,咱们的梁子,便此一笔勾消,尚请少侠这个……这个”

  他想说请方歌吟“见谅恕罪”,但无论怎样,均说不出口,急得涨红了脸,比刚才以真气拼闹,还要难过。

  方歌吟见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居然向自己低声下气陪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到自己近日来因死期将近,作了不少狂妄尊大之事,也甚是惭愧,更猛念及桑小娥,更不应酿此大错,于是心中大急,道:“大师切莫如此说。大师是前辈,末学冒昧闯寺,冒犯大师处,实已罪该万死……”

  车占风展颜笑道:“既然前隙尽释,便就好啦,少侠你也是一代掌门,不必客气”

  桑书云也笑了,怀有倦意地站了起来,拍拍衣衫上的沙尘,道:“大师神功盖世,再打下去,我可没几根骨头可奉陪啦。”

  天象大师蔽然道:“桑帮主的指功,如今老袖实见识了。”

  严苍茫见这几人愈谈愈好,把自己孤立在一旁,满不是味儿,见天龙大师在一旁,犹有余怒,使插口道:“血河车呢?难道便宜了这小子不成?”

  群众当然舍不得,为之附和哄然。旷湘霞锐目一瞪,众人自喋不敢言。

  天龙大师也以为然,趋近对天象说:“禀告大师兄,方歌吟闹寺一事,我们虽也有理亏,总不成把血河车拱手让他呀。”

  天象沉吟起来。天龙大声道:“方歌吟闯山一事,大师兄说既往不究,便是不究,但血河车为世间奇宝,见者有份,不应由方歌吟独占“众人见有天龙大师出头,唯恐不乱,纷纷喝采。

  车占风常处大漠,行事说一不二,不喜迂回说话,当下冷笑道:“天龙,你有几个脑袋?”

  严苍茫越前一步,嘿嘿笑道:“车占风,你唬不倒我的。”

  桑书云倦意地笑道:“我虽力竭,但这严老怪,还是可以交给我处理。”

  天龙大师知情势恶劣,就算大师兄出手,恐也不易胜桑书云,严苍茫也不见得能蠃车占风,剩下自己,也难敌方歌吟,当下长声吆喝:“少林三十六僧何在?”

  三十六僧立即站了出来,围成了“铁桶大阵”,才一下子,原来渐趋平和的空气,又呈剑拨弩张起来。

  车占风冷笑道:“想趁人多么?”

  一拨手,打出一支响尾箭,冲入半空,啪地爆开一道星花。

  隔不到半晌,共闻一阵急蹄,沙尘滚滚。

  东、东南、东北、南、南东、南西、西、西北、西南、北、东北、西北各有一黑披风飞骑,急奔而至。

  一到“铁桶大阵”前,勒马而止,马上人齐向车占风拱手,腰间一柄无硝利剑,群豪动容赫然叫:“追风十二骑“这下“追风十二骑”已反包围住“铁桶大阵”,桑书云笑道:“车占风把大漠高手都带过来了?”

  车占风道:“近日武林中盛门大派离奇被歼,生恐中原有事,所以把人也多带些来。”

  严苍茫脸色阴晴不定,现刻却一笑道:“老车以为这一点人就移应付了么?”

  车占风扳脸孔道:“对别的可能不够,今日却至少可以确保你严老怪动不了血河车。”

  严苍茫咭咭一笑:“恐怕未必。”

  以杖击石,连续三击。

  远处的严浪羽趾高气扬,连拍三下手掌。

  只见雁门关上,一连涌出四五十名黑衣大汉,弯弓搭箭,对准“追风十二骑”

  等,而关口也跃出数十劲汉,手持长钩、钟枪、铁索,呼呼舞动,“追风十二骑”

  神色大变,车占风双手一分,十二骑勉强按捺下来。

  严苍茫哈哈大笑,仰脸直脖,好一会才道:“论实力,现今血河车,还不是老夫的了。”

  桑书云冷笑道:“没想到严老怪把东海的实力都带到长城来了。”

  严苍茫得意至极,说:“不带来,焉制得你们住“狂妄地笑道:“我早知有此一会,所以追逐血河车时,早已放出旗花箭,召集大部人马到此伏袭了。”

  桑书云淡笑道:“这也可算作神机妙算了。”

  严苍茫大笑道:“那,那,比桑帮主,却似周密了那么一点。”

  天象大师也看不惯严苍茫傲慢无礼,道:“奶以为血河车就是你的了?”

  严苍茫怪眼一翻道:“至少不是你老和尚的。”

  天象大师被气得胡子直吹,忽然闭目调神,朗朗哄哄地念了一声:“阿弭陀佛。”

  众人一呆,没想到这冲动的老和尚会在此时此地念起经来,严苍茫又干笑几声,正想讽嘲几句,随不远处也有人滚滚地传了过来一声:“阿弭陀佛。”

 

第九章 风云际会

 

  只见山脚处,荒凉古木之旁,步出一人,遥向天象大师合什见礼。

  这人方软吟认得,正是铁肩大师。

  只听铁肩大师背后不远,又有一声“阿弥陀佛”。

  远处又步出一黄衣僧人,然后“阿弥陀佛”之声不绝于耳,一声连接一声下去,远远了传了开去,然后衣袂、步履之声,不知来了多少个金袍袈裟的僧人。严苍茫笑不出了,笑容冻结在脸上,失声失色道:“一百零八罗汉大阵!”

  只见罗汉又在第四层包围了起来,把“披风十二骑”及东海劫余门人,都密围了起来,只要一声号令之下,阵势发动,配合核心中枢的三十六奇僧合挫之力,那还有人抵挡得住。

  桑书云笑道:“大师把少林寺都搬到这儿来了。”

  天象正想客气几句,铁肩踏近,低声道:“禀告师父,欲夺血河车,此正其时。”

  天象一时迟疑未决,天音大师也凑近,细声道:“夺得血河车,对少林宗主地位,很有帮助。”

  天象脸有难色,桑书云观人入微,了然了七八分,大笑道:“少林既将庙堂搬来雁门,长空也来东施效颦了!”说着长啸一声,响喝行云。

  天象等听得暗知心惊,原来桑书云与天象大师适才力拼,本已气竭,但长啸之下,元气大复,清越无比,可见其功力精奇至极。

  这三声呼啸之下,远处的“全足孙膑”辛深巷一场白旗,“雪上无痕草上飞”

  梅醒非也一招黄旗,只听杂声纷沓,枪尘滚滚,一时之间,不知来了多少骑、多少人、多少高手,团团在第五层再把少林僧人包围了起来。

  天音、天龙等,为之瞠然。

  天象大师长叹道:“天下第一大帮,果尔名不虚传!”他黯然道:“既然如此,这里那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走吧。”

  说僧袍一挥,长身而去。

  少林僧人,鱼贯跟随而走。

  顿时间,百数十少林僧人,走得一干二净。

  臂战群豪,见大局已定,自己等无机可趁,又对旷湘霞心存畏惧,也乘机走得个干净。

  旷湘霞悻悻然拍手道:“算他们知机,走得慢些,我要他们这些到不知耻的好看!”

  车晶晶、车莹莹深知其母清烈个性,便过来服侍她坐下;那边只剩严苍茫一脉的人。

  严苍茫见天象大师撤走少林寺的人,自己形成孤立,要走,就不舍得血河车,想争,又没有雄厚的实力,只得眼巴巴的站在那里,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桑书云也不去理睐他,就当无视于他的存在一般,向方歌吟笑道:“你匆匆出雁门关,是为了什么?”

  方歌吟喉头一热,眼泪几夺眶而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车占风却道:

  “我知道!”

  车占风说:“他是要出长城,直奔山,求雪峰神尼,不要剃渡贤侄女。”

  桑书云变色道:“雪峰神尼,脸慈心冷,杀人不眨眼,百十年来,无人敢上素女峰,你这去……”

  车占风点头道:“昔年我会与雪峰神尼一战,论武功各有所擅,比掌法我稍胜一筹,但较剑招我远游于她,方少侠此去……”

  方歌吟激声道:“无论如何,小娥为我所累,我一定要去,求情、被杀……都心甘情愿。”

  桑书云微喟道:“怕不只怕雪峰神尼,向不容情、你这一去,徒送性命,还是无济于事……”

  车占风却道:“但雪峰神尼也曾对血河车动心过,若方少侠驾血车上恒山,一来可以及时赶到,以免造成终生之憾;二来若把血车送予神尼,或许她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方歌吟喜道:“那我这就去……”

  桑书云叹道:“小女不知少侠为救老夫,被严老怪迫服“百日十龙丸”,随时性命不测,却道少侠负心,……小女品性拗烈,此上恒山,矢志出家,她素知雪峰神尼连老夫的面子也照样不赏,以免挽回红尘之念,可见心意已决……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这身老骨头,若然上山,反而是触犯了武林大忌,更加不美……这下就要看少侠有没有福份了……”

  桑书云叹了一声又道:“小女的事,就全交托于你了。”

  反身向严苍茫扫了一眼,冷冷地道:“至于长城内任何追击,我可以担保一一截下,……你只管全力赴桓山即可!”

  车占风毕竟是大漠飞骑习惯了的人,生性比较亲达,拍了拍血马,豪然道:

  “那也好!方少侠能在有生之年,骑血河马,乘血河车,餐风饮露,踏破长城,赴桓山,救佳人,当为人生一大快事也!”

  方歌吟也是生性侠猖狂之人,听得如此之说,忧烦顿忘,猛想起宋自雪残足后喃喃自说的一句话,当下朗声漫道:“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

  “瀚海青凤”矿湘霞更是豪侠女子,跳起来,“崩”地拔开了背上壶中的弯月酒囊,大声道:“对!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

  她仰脖子连喝三大口,大声说:“你像极了宋自雪!”

  她把酒壶丢给方歌吟,方歌吟劈手接过,矿湘霞道:“一出长城无故人。这是藏族“烧刀子”,一把刀子烧到肺腑里去,喷出来才是真正的人!”

  她用匀美的手臂一擦红唇道:“男子汉,大丈夫,喝烈酒,做大事,死,又有什么可怕!我教你饮酒!”

  方歌吟仰颈喝了一大口,只感觉到一团热辣,未到喉腔,已混身都热烧了起来,喝到胃里,好像真有一把烧红的叉子,他很少喝酒,这一喝下去,双眼发直,但豪气顿生,把酒壶丢还矿湘霞,向诸人一拱手,道:“我这就去了。”

  这时严苍茫父子也悄悄地率众溜走了,以免自讨没趣。

  方歌吟一挽僵辔,八马齐嘶,长驱而去。

  车占风遥望方歌吟翻飘的衣袂,喃喃地道:“此子若假于时年,当可超越我们这一干人之奇材。”

  桑书云发出一望浩叹:“就可惜在天不假年。”

  车晶晶、车莹莹闪量眼睛,晶晶莹莹。

  车莹莹悄声地问:“你看他会不会救得了小娥姊姊回来?”

  她那好懂事的姊妹歪歪头,奴起了咀,想了半天,道:“我看会,”她说:

  “一定会的。”

  “为什么?”车莹莹不了解。

  车晶晶笑了。“因为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车莹肇还是很耽心,“方大哥会不会死?”

  车晶晶秀眉戚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车莹莹仍是让她那一向聪明冰雪的姊姊。

  “不会死的,”车晶晶忽然烦燥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终于说。

  车莹莹眸子里也茫然。

  有谁知道。

  方歌吟快马长鞭,破天而去。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日:“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二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生要能尽欢,死亦能无憾。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阴山!□□□饼阴山麓时,已近天幕,远望蜿蜒万里、宛若长龙的万里长城,忍不住令方歌吟浩叹。

  生命已无多……然而长城不变,山河苍古如岁月,他今日策马观长城,霓豪气态,不过如落夕残霞,瞬间消散,明日再临时,又是另一般云朵,不变的只有苍山浩海,长城万里。

  他长叹长吟,最后还是策马而奔,要在速度向忘掉了生命一切短暂的悲戚。

  就在这时,天色残光,黯不能视。

  他竟感觉到马车缓慢了下来。

  然而马车并没有慢。

  血河车在阴山险隘中,每一个大转折,都有可能在千仞下车覆人亡,但血河车马如灵通人性一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挺至不用操纵,速度毫不减慢。

  血车在每一转折处,发出车轮磨石地的尖锐嘶声。

  而今车没有慢,而是声音慢了。

  那尖锐的转弯声音,拖得极尖、极长地,慢慢地播了出来,连马蹄踏步声,车轮辘地声,都一点一点、慢慢地、缓缓地响起,变成好像是从血河车后响起一般地,令人牙酸、胆震心寒。

  雪又霏霏下。

  这时山色黯得更快,转眼间只剩下一点淡黄,好似发旧了的绢帛一般,景物依稀,看不清楚。

  而在山间岩壁,竟点起了一蓬逢闪动的光芒。

  扁芒碧绿,一明一灭,又似浮动移走一般。

  表火?

  马车急驶,但一切像在跌宕中,连声音都慢了下来。

  阴山,还是阴间?

  方歌吟心中正在惊疑不定,忽闻一种奇异的咭咭怪笑声。

  真的是“飞”了起来。

  这“东西”真有一双薄翼,全身布有一种浓烈的血腥味,而体形也如血球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方歌吟猛想起一事,只觉手心出汗,头皮发炸,几乎忍不住要失声叫了出来!□□□半百年前的武林中,最可怕的人物,不是卫悲同,也不能算是任狂。

  “血踩万里”卫悲同的武功,已到了前人所未能望及背项的境界,连“血河派”

  前两位最负盛名的掌门:“血手屠龙”归无隐、“血影神掌”欧阳独,也还所难及,卫悲同可以算作第一高手,除一代奇侠萧秋水外,谁也比不上他。

  但他不是武林公认第一可怕之人。

  甚至有人还认为卫悲同对敌人虽心狠毒辣,对自己人却是蛮慈蔼的,所以当时血河派才到了鼎盛高峰。

  “武林狐子”任狂可谓天下第一狂人,年轻时闯紫禁城、揍皇帝、夺得武林盟主宝座后又谈笑间弃之,所作所为,可谓耸人听闻。

  但他也不能算武林中所认为的第一可怕之人。

  第一可怕之人乃是“血河派”的总管,外号“幽冥血奴”的萧萧天。

  萧萧天自小受其父好杀好胜好勇奸狠的心理影向,终身视萧秋水为敌,又不能胜之,促成其变态心理,所以行事之残毒,手杀之刁辣,连无恶不作的黑道中人,也为之恻目。

  他杀一个人,居然可以杀了七十八天,到后来他的家人在厕所里见到了他,居然还认不出“他”是一个人。

  他整一个人,可以使他五官不剩下任何一件,可是却偏偏不死,而且心理明白得很,还要苟延活了下去,活足三十年,受足三十年的苦。

  他若要报仇,那人一家鸡犬都休想能留,男的给他活捉,生不如死,女的若给他擒,那凌辱真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有人甚至认为,当时血河派之所以惹得黑白二道围剿,天怒人怨,最主要是幽冥血奴一手造成的。

  “幽冥血奴”武功高极,而且据说有一双薄翼,可以飞翔,半空攻击敌人,从未失手。

  卫悲同被大侠萧秋水所杀后,群豪合力把血河派余众歼灭,幽冥血奴却被天象大师、雪华神尼、大风道人追杀于笔架峰上,血战数日,终于双翼为大风道人真气所毁,背心被天象大师重击后,中雪峰神尼“观澜瀑剑”贯胸而落下千仞山梁。

  可足如今、这气氛、声势、情况,无一不酷似传言中当日“幽冥血奴”出现的情形。

  可是幽冥血奴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现在出现的却又是谁呢?

  这血翼人一直在血河车上盘旋不去。

  方歌吟手心冒汗,但催马未减。

  他举目只见那心的血影正往下望,血脸竟是一团血肉模糊。

  方歌吟只觉心头发毛。

  只听半空、背后、山间、石哟,纷纷传来这样一种缓慢、延岩、可怖的声音:

  “还……我……命……来……

  停……下……车……来……

  “

  方歌吟心里狂捻“桑小娥”的名字,决意不顾一切,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