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道:“的确是没有关系。”

  血鹦鹉道:“你知道来干什么?”

  王风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血鹦鹉道:“哦?”

  王风反问道:“这难道不能成为愿望?”

  血鹦鹉道:“能。”

  王风道:“能就成了。”

  血鹦鹉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王风道:“有什么奇怪?”

  血鹦鹉道:“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永生不死,你本有两个永生的希望,可是你却不希望永生。”

  王风道:“因为我不想变成你的傀儡。”

  血鹦鹉道:“原来你是一个聪明人。”

  它又笑了起来,大笑。

  听它的口气,向它要求永生的反倒是傻瓜蛋。

  它大笑回翼,飞转了半身,突然道:“随我来。”

  这句话出口,它便飞前去,飞向前面的宫殿。

  十三只血奴拱卫着它,不离它左右。

  王风连忙跟上去。 

  风呼啸,雾飘飞,壁立的烈焰又开始飞扬,墙聚的寒冰又开始滚动。

  血鹦鹉一飞向魔宫,肃立两旁的十万神魔便又消失不见。

  它在前面引路,将王风带到魔宫的面前。

  一到了魔宫的面前,十三只血奴,突然消失。

  魔王更早已不知所向,整个奇浓嘉嘉普就只剩下血鹦鹉一只魔鸟。

  它又笑,大笑道:“你由这玉阶直上,到了玉阶的尽头,你将会看见一片汪洋,那之上有一艘魔舟,看见那艘魔舟你就要跳进里面,它自然会将你载走。”

  王风道:“我不是要离开。”

  血鹦鹉道:“它也并不是载你离开,只不过将你载到一个地方。”

  王风道:“是什么地方?”

  血鹦鹉不答,只是道:“在那个地方你将会看见两个人。”

  王风又问道:“什么人?”

  血鹦鹉仍不答他,继续道:“他们将会解开你心中所有疑团。”

  说完这句话,血鹦鹉倏的变回一团火焰,血红的火焰一闪即逝。

  王风哪里叫得住,怔住在那里。

  在他的面前,正是一道白玉阶。

  也只是一怔,他又举起了脚步,抱着血奴直往玉阶上走去。

  玉阶上风更劲,雾更凄迷。

  高处不胜寒。

  王风上到玉阶的尽头,便不由打了个寒噤。

  在他的面前,赫然是一片汪洋。

  一望无际的汪洋。

  水并不是蓝色,也并不是绿色。

  是红色,红得就像是鲜血。

  那与其说是一片汪洋,毋宁说它是一片血海。

  死血的血海,一望无涯却也没有与天相接。

  海面上根本就没有天空,只有风和雾,烈焰与寒冰。

  这绝不是人间的海洋。

  魔海已在眼前,魔舟又在何处?

  王风心念方动,一艘魔舟,就在他面前出现。

  那其实只是一个木排。

  这木排如何能够渡过这一片血海?魔海?

  这木排又会将他带到什么地方。

  魔舟几乎就是在王风脚下出现,一出现便往外飘开。

  王风哪里还敢怠慢,抱紧了血奴,一纵身,疾往魔舟上跃落。

  血鹦鹉吩咐他一看见那艘魔舟就要跳下去,可是他看到那艘魔舟之时还有短暂的犹疑。

  即使是真正的海洋,准备跳下去的人甚至存心求死,跳下去前难免犹疑一下,何况这是一片血海!魔海!

  那短暂的犹疑也许就已使魔法失效,王风跳下去的那刹那,那艘魔舟竟突然消失。

  他竟是跳入一片血海之中!

  血!触目都是血!

  王风惊呼方出口,整个人连同怀抱的血奴已一齐没入血海之中。

  他却没有掉进水中的感觉,也没有掉进血中的感觉。

  那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自己是坠落一片虚无之中。

  他张目惊顾,触目已不是血,而是一片黑暗。

  ——我到底坠落什么地方?

  王风浑身的血液几乎凝结。

  无知也是一种恐惧。

  风在耳边呼啸,眼前却只是一片黑暗。

  无尽的黑暗。

  噗一声,王风突然感觉自己掉在一片湿软而又带硬实的东西之上,一个屁股虽没有落开两边,却感觉似乎已经摔的开花。

  然后,他整个身子都倒翻在那一片东西上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反手摸去,着手竟是泥土的感觉,鼻子同时亦嗅到了潮湿的泥土气味。

  他竟是掉在一片土地之上,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捏着一手的泥土,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在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寒冰,没有烈焰,也没有雾,甚至连风都已静止。

  这里并不是奇浓嘉嘉普。

  ——奇浓嘉嘉普在什么地方?

  他从上摔下,未摔下之前他是置身奇浓嘉嘉普。

  奇浓嘉嘉普那么应该是在上面的了。

  他摔在泥土之上。

  下面是土地,上面应该是什么?

  他抬头望去。

  上面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却有尺许的一片迷蒙的亮光。

  那一片亮光黑暗中透着蓝色,还有几点昏黄的亮光在闪烁。

  是星光。

  上面是天空。

  他莫非是天上掉下来,奇浓嘉嘉普莫非原是在天上?

  他不禁又怔住在当场。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