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恨道:“在他的记录,只卖出王府五宝之一的“辟毒珠”,可是在他剩下来的珠宝之内却没有其他的四宝在内。”

  王风道:“李大娘给你们的那份失物名单却有那其他的四宝?”

  铁恨道:“有,所以,我们想到满天飞可能顺手牵羊,要不是,就是金翼的记录并不完整。”

  王风道:“王府的五宝未必就是全都放在那两个箱子之中。”

  铁恨点点头。

  王风道:“那颗辟毒珠后来不是萧百草在郭易的大腿内侧剖出来?”

  铁恨道:“金翼卖出去的那颗辟毒珠一再易手,落在二龙山黑白双煞的手上,郭易追到二龙山,格杀黑白双煞,取回辟毒珠,自己亦中了双煞的毒药暗器,他一来为了疗伤,二来恐怕再次失去那颗辟毒珠,所以剖开大腿的肌肉,将那颗辟毒珠藏在里头。”

  王风道:“哦?”

  铁恨道:“可惜他想到将那辟毒珠放入大腿内侧之际,已不是时候,毒已进入了他的血脉,那颗辟毒珠虽然还能够帮助他活下去,他却已只得半条人命,如果将那颗辟毒珠取出来,就连那半条人命都保不住了,我们当然不忍心这样做,反正其他的珠宝都仍未寻回,所以我们决定在寻回全部珠宝之后,才要那颗辟毒珠……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算不忍心也要忍心的了。”他忽的叹息一声,道:“可惜他根本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你在墓地见到他之时,已是他油尽灯枯之际,所以他替自己准备了棺材,就放出信鸽,通知在附近衙门的萧百草。”

  王风道:“信鸽?”

  铁恨道:“就是你所见那种脖子上系着响铃的怪鸟,那种鸽子原产于我国,是以形状与一般的鸽子有些不同,再经我们的修饰,更见得怪异的了。”

  王风道:“原来这样子!”

  铁恨道:“当时我恰好走过附近,接下信马上就赶去墓地,在我未到之时你已经先到了,他只当你是官府中人,再加上他这个人天生就是古古怪怪的性格,索性就跟你说起故事来。”

  王风苦笑。

  铁恨道:“当时我对你亦有些怀疑,所以索性也跟他胡诌下去。”

  王风苦笑道:“你为了要取回那颗辟毒珠,自然要将他搬回衙门解剖。”

  铁恨道:“那点小手术还用不到萧百草,我将他搬回衙门只因为你死跟在左右。”

  王风道:“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有时实在大得很,当时我想你简直就将我当做官府的密探看待了?”

  铁恨道:“差不多。”

  王风道:“随后在衙门验尸房的窗外出现的那只信鸽又是怎么一回事?”

  铁恨道:“那是萧百草暗中放出,好教我有借口将你与万通引到我们安排血鹦鹉出现的地方,目睹我在血鹦鹉的笑声中倒下。”

  王风道:“当时万通已在外窥伺?”

  铁恨道:“是。”

  王风道:“为什么你要选择那个时候装死呢?”

  铁恨道:“在我们进入衙门之时,因为手续上需要,我是不是曾经离开你一段时间?”

  王风道:“是。”

  铁恨道:“那一段时间之内,除了见过当日的押司之外,我还见过萧百草,告诉他这件事,他却告诉我一件更严重的事。”

  王风道:“什么事?”

  铁恨道:“常笑已怀疑到我头上,并且派人暗中追踪我。”

  王风道:“他何以对你起疑?”

  铁恨道:“因为满天飞,我们打从扬州一路找寻他,到了顺天府,本来很接近的了,可是他却在顺天府做案失手被擒,押入了顺天府的大牢,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要知道那一夜他有没有在扬州带着部分珠宝,只有追进去。”

  王风道:“你是天下四大名捕之一,进牢找他问话还不简单?”

  铁恨恨道:“我追问了三天三夜,甚至在他的身上下了毒药,声明他不将实情供出必死,可是,到他毒发身亡也只是问出了一方宝玉。”

  王风道:“也许他就只是取走了那一方宝玉。”

  铁恨点头遭:“也许。”

  王风道:“据我们所知顺天府大牢,警卫森严,你在牢中将犯人毒死只怕很成问题。”

  铁恨道:“所以我说他七日之前已经中毒,七日之前他还在牢外。”

  王风道:“狱吏相信你的说话?”

  铁恨道:“警卫森严的牢狱未必就特别看重犯人的死。”

  王风道:“你为什么一连三天三夜追问一个犯人,相信总要向上面申报。”

  铁恨道:“这都是无可避免,就因为满天飞与太平王府库藏珠宝的失窃有关,而我又是奉旨调查这件案,所以才能够顺利进入大牢私行审问。”他又是一声叹息,道:“常笑其实已奉命暗中调查,知道了这件事又岂会不赶到顺天府,以他的行事作风,一定会重新检验满天飞的尸体。”

  王风说道:“他想必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铁恨微喟道:“我想就是了,否则他不会从那时开始就复查我所有的行动,更着人追踪我。”

  王风道:“因此你装死?”

  铁恨道:“我装死其实还有第二个原因,那才是主要的原因。”接道:“在同一时间,我们的两个兄弟找到了另外一批被列入李大娘那份记录的珠宝,却发现那些珠宝并不是来自金翼,是卖自另外一个人,他们找到了那个人,赫然是李大娘的一个心腹手下,他虽然以死守口,我们已知道蹊跷,再加上常笑的人已经迫近,所以决定将常笑引入平安镇,让他与李大娘拼一个死活,他们一拼上,武三爷是必伺机发动,我们就乘乱入这个庄院,搜索我王与鹦鹉。”

  王风道:“你们早已知道武三爷在觊觎那些珠宝?”

  铁恨道:“多少已猜到,因为我们已摸清他的底子,好像他那样的一个大强盗,绝不会无聊到走来这个小镇跟李大娘争土地。”

  王风想起了武三爷说的话,道:“李大娘那些外出变卖珠宝的手下也有一个落在他的手中。”

  铁恨并不怀疑王风的说话。

  王风想了想,又道:“谭门三霸天想必也抓住了李大娘的一个手下,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 

  铁恨道:“哦?”

  王风转又问道:“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安子豪一旁应声道:“我!”

  王风一怔道:“常笑那些手下的验尸结果是真的了?”

  安子豪道:“是真的。”

  王风道:“你好强的手力,竟用三块石头就击碎了他们的膝盖。”

  安子豪道:“我练的是密宗金刚指力。”

  王风道:“你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要踢那副棺材。”

  安子豪道:“他们一脚踢出,力道何只百斤,铁恨假死之中,不能运气护体,若是给他们一脚踢碎棺材,就非死不可了。”

  王风道:“长街上李大娘那个手下又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安子豪道:“武三爷的手下。””他瞟了一眼铁恨,道:“化尸散并非我们才有。”

  王风亦望着铁恨,道:“万通却一定在你手下尸化的了。”

  铁恨道:“不杀他不成,因为在他伸手入棺材打算取去我口含的辟毒珠,被我用七星铁刺入他的手指之时,他已知道我未死,如果不杀他,我假死的秘密就会被揭露。”他一声冷笑,道:“常笑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些年下来也不知枉杀了多少人,我早就想将他们除去。”他又一声冷笑。“安子豪手下那个捕快却是被吓死,他财迷心窍,扶了万通到楼下,转头又上来,伸手来拿那颗辟毒珠,猛见我在棺材里坐起来,吓的心胆俱裂。”

  王风道:“你是什么时候,假死中苏醒过来?”

  铁恨道:“棺材震动的时候,我从假死中苏醒,一定要活动一下手脚。”

  王风苦笑一声,道:“当时我几乎没有给你吓死。”

  铁恨道:“我也听到了你的声音,知道你在棺材上面时,想出棺材与你细说分明,萧百草一句话,你就不惜为朋友如此跋涉,我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像你这种人绝非常笑一伙。”

  王风道:“你有这自信?”

  铁恨道:“否则在你中毒发狂奔出鹦鹉楼,倒在乱葬岗之时,我不会将仅有的一颗解毒丹放入你的口里。”

  王风一怔道:“是你救了我?”

  铁恨道:“是,当时,我还想待你醒来与你说话,可是一想还不是时机,所以就先自离开。”

  王风道:“看来你真的早已对我信任。”

  铁恨说道:“韦七娘也是,所以她着人给你那张地图以及钥匙,好让你进来这个庄院保护血奴,以便她帮助我们搜寻我王与鹦鹉的所在。”

  王风道:“我亦已想到,那可能是她给我的。”他接道:“在鹦鹉楼中你既想与我细说分明,后来又何以打消此念?”

  铁恨道:“因为当时我听到有人走来。”

  王风点点头,他没有忘记棺材停止震动之后,万通就带着两个捕快闯入。

  铁恨道:“你现在都明白了?”

  王风道:“只有一点不明白。”

  铁恨道:“哪一点?”

  王风说道:“血奴怎会留在鹦鹉楼这个地方?”

  铁恨道:“她负责将我们找到珠宝交给李大娘,李大娘却又不欢迎她住在这个庄院,所以她只有住在鹦鹉楼。”

  王风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铁恨道:“我们都是男人,有哪一种女人经常有男人找她而不被人怀疑?”

  王风总算明白。那一种女人就是妓女。妓女岂非就应该住在妓院?

  铁恨道:“也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是她认为那么最好。”

  王风轻叹道:“她实在是一个好女儿。”

  铁恨道:“本来就是的。”

  王风道:“宋妈妈真的是她的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