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冰在外面听了,心头怒火直翻,这叫什么爹啊?对女儿的幸福漠不关心,对彩礼倒是热衷得很啊?
真是一家子混球!
莫万全哪里知道给他换彩礼的主儿就在窗外,迭声地追问道:“那婚事谈好了没有?什么时候下聘?”
“罗知县今天早上已经下聘了,彩礼也送来了…”
“哦?这么快?”莫万全干瘪的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彩,“礼单在哪里?肯定很丰厚吧?”
大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先别管礼单了!还是管管那个贱丫头吧!”
“如花怎么了?”
“你跟那个贱人生出来的贱丫头,听说要嫁给罗天宝,死活不依,放火烧了落香苑不说,从火里跳出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眼神…跟那贱人死前一样…”
说到这里,她兀自打了一个冷颤,莫非那丫头被那贱人鬼附身了?
莫万全也忍不住吃惊,“如花烧了落香苑吗?”
“你不信自己看看去啊,好好个院子都废了。哼,早知道就打发她去马棚睡了!”
那落香苑跟马棚也差不多了,废了莫万全也没多心疼,反正收的彩礼肯定比那院子值钱,“那如花现在在哪里?”
“我给她灌下蒙汗药,关在柴房里了!”大夫人想起那双幽暗的眼睛,心底又一阵阵地发毛,“老爷,那丫头现在古怪得紧。我看事不宜迟,你明天一早就去找罗知县,让他尽快把婚事办了吧!”
“好好好,早办早省心!”莫万全心情大好,起身过来揽住大夫人水桶般的粗腰,嘿嘿一笑,“夫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第1卷 第13节:我不是怕你害羞吗?
大夫人闻言肥脸上闪过一抹羞色,瞥了莫万全一眼,“你不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有这么能干的夫人,我还能想谁呢!”莫万全贼笑着,一口吹灭了蜡烛。
“你吹什么灯啊?难道还害羞不成?”大夫人语带嗔怪。
莫万全嘿嘿一笑,“我不是怕你害羞吗?”
灵冰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不过是不想直面那团五花肉罢了,吹了灯还能多少留点美好的想象!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衣衫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大夫人虚张声势的叫声,以及莫万全的粗喘之声。
灵冰夜视能力极好,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可没兴趣观摩一团五花肉和一块排骨上演的活春宫。
在府里绕了一圈,再转回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了动静,那混球财主和肥婆都已经睡着了。
灵冰摸进房里来,站在床前盯着那两个赤条条的人。
他们虽然可恶,但是还不罪不至死,整治整治也就算了!
想着她手指一捻,造出两枚冰针,分别刺了那两个人的昏睡穴。
手掌一翻,冷气涌动而出,在掌心渐渐凝结成一柄冰刀,散发着锐利的寒气。
她掂了掂那柄冰刀,唇边展开一抹邪邪的笑意来,对准大夫人的脑袋刷刷刷一阵晃动,不消片刻,大夫人的脑袋就变得光光亮亮,半根毛也没剩下。
“嗯嗯,我这剃头的本事比孙大圣还略胜一筹呢!”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如法炮制,将莫万全的脑袋也剃成了秃瓢。
看着一对灯泡并排躺在枕头上,她又觉得美中不足。想了想,竖起冰刀,在大夫人脑门上刻了“肥婆”俩字;又在莫万全脑门上刻了“为富不仁”四个字。
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而来。
本想就此离开莫府,又觉这点惩罚不足以让他们长记性,想要让他们心疼肝疼浑身都疼,就得让他们破财。
正思忖着要从哪里下手,一抬眸,就见一只花猫正在房顶上悠闲地散着步。
“哦?有猫咪啊!”她轻笑一声,双脚一点地面,掠上了房顶,招一招手,那只花猫便顺从地走了过来…
第1卷 第14节:同道中人?
到了她跟前,眼含敬畏地停住了。
灵冰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它,“你是莫府的人养的猫咪吗?”
花猫感觉到她的善意,喵地叫了一声,凑过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腿。
“乖!”灵冰伸手轻轻抚着他的皮毛,“那你告诉我,那混球财主的宝贝都藏在什么地方?”
花猫叫了一声,转身跳下房檐,蹲在地上望着她,喵喵直叫。
她知道它这是要给自己带路,笑了一笑,便掠下房檐,跟在花猫身后,绕开巡视的家丁,在一处院子前停住。
那花猫喵喵地叫了几声,灵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喵…”那花猫似乎很高兴地叫了一声,转身跑进夜色中不见了。
灵冰飞身越过院墙,按照那花猫的指点,直奔中间的房子而来。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门来,却愣住了。
屋里有人!
还不等她看清楚,那人身影连闪,已经到了近前,不由分说,挥掌便朝她胸前拍来。
灵冰暗暗吃惊,她现在虽然是凡身肉体,可元神毕竟是修炼了九百年的,五感极其敏锐。若不是这人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若无的地步,她绝对不会察觉不到。
看来这个人的武功十分高强。
她不敢怠慢,急忙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乍合倏分间,两个人便拆了数十招,难分上下。
“你是什么人?”灵冰目光清冷地盯着那人,这屋里漆黑一片,不过对她来说如同白昼,那人的形态容貌尽在眼中。
二十岁出头,一身翠绿的衣袍,长眉斜飞,眼若桃花,面如冠玉,红唇轻抿,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黑发束起一绺,余下的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脑后。
若不是高挑挺拔的身材,外加颈上的喉结,差点就把他当做女人了!
在灵冰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将灵冰瞧了个清楚,见是个女子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轻笑出声,“莫非姑娘也是同道中人?”
温润和煦的声音,玉齿微露,唇线浑圆,眼若弯月,还真是媚态撩人!
第1卷 第15节:九命灵猫!
灵冰听他这么问,便知道遇上飞贼了,“算是吧!”
虽然她不是职业飞贼,不过的确是来偷东西的。目的一样,也算同道了!
“莫非姑娘也是冲那琉璃牡丹瓶来的?”依然笑着,语气中却带了丝丝缕缕的警惕。
灵冰没想到莫府竟然藏着这等宝物,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我不稀罕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想要只管拿走就是了!”
“哦?”那人惊异地望了她一眼,“那姑娘所图何物?”
“我只想让这家人破财而已!”
那人愈发惊异了,一双桃花眼闪动着异样的精光,“姑娘跟这家人有仇?”
灵冰展颜一笑,“没有深仇大恨,只想让他们心肝疼上一疼,长长记性!”
“姑娘好生特别!那在下就当仁不让了!”
言罢绿影一晃,人就到了北墙边,将那书架倒数第三格的书取下来,露出半截山水画来。将那画往旁边移动开来,墙上便露出一个暗格来。正是那花猫告诉灵冰的藏宝位置。
果然是惯偷,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
只见他手臂微动,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听咔哒一声,那暗格上的锁头便被打开了。他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长条的盒子,打开来,顿时流光溢彩,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只琉璃牡丹瓶。
他捧着将那盒子对灵冰举了一举,眼若弯月地道:“在下只要这一样,剩下的但凭姑娘处置!”
“好!”灵冰笑眯眯地道。
那人将盒子往腋下一夹,衣袖飘飘地往外走去。走到门边,又顿住脚步,“在下景不离,江湖人称‘萍踪客’,敢问姑娘名号?”
“我吗?”灵冰俏皮地弯起唇角,“九命灵猫!”
“九命灵猫…”景不离将这几个字略作品味,唇边眼角便盈上了笑意,“这名号第一次听说,不过跟姑娘一样特别,在下记住了。那么咱们后会有期!”
“拜拜!”灵冰对他挥了一下手。
景不离不明白她这拜拜是什么意思,神情略怔,却也不问,轻笑一声,出门而去。
第1卷 第16节:只影寄萍踪!
那暗格有尺半见方,放着几样古玩字画珠宝,剩下的就是房契地契文书,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匣子。
灵冰对那些古玩字画和珠宝不感兴趣,虽说也都价值不菲,不过比起景不离拿走的琉璃牡丹瓶差远了。
打开那个大的匣子,里面齐整整地放满了金条。这东西虽然值钱,可是拿着沉甸甸的不方便,她也懒得要。
再打开那个小的匣子,里面装满面额不等的银票,粗略点数了一下,足有几万两之多。这东西好,跟人民币一样,轻便好拿,她也不客气,折巴折巴尽数塞进怀里。
除了银票,里面还有不少钱庄的兑换凭证。想必是莫万全信不过一家钱庄,所以将自己的财产分开来存在多家钱庄里。
灵冰手掌一翻,冷气涌动,凝结成一柄冰刀,刷刷刷一阵乱舞,那些房契地契兑换凭证大部分都变成了碎片,掺杂在一起,想拼对都没可能。
她知道,莫万全不可能把全部身家都放在这里,肯定还有别处。这样并不足以让莫万全破产,不过麻烦铁定不小,免不了要花很多钱来打点补救,已经足以让他心肝疼上一年半载的!
凡事不可做绝,这样就够了!
她嘴角微翘地扑打了一下手掌,刚要转身离去,一眼瞟见书架旁边的墙壁上有一行字:只影寄萍踪,琉璃牡丹瓶!
字体飘逸俊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墨写的,竟然是绿色的。
这两句驴唇不对马嘴,不过一看萍踪和那字的颜色,就知道是景不离留下的。
她进门之后没看到他写字,恐怕一来就先署上名了!这人还真臭屁,偷就偷了,还学人家留什么名?
正腹诽着,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饥饿感排山倒海而来,不知道这个莫如花几顿没吃了,她穿越过来之后可是一直都没吃东西呢!
循着莫如花的记忆摸到厨房,饱餐了一顿,困意又来。
反正这个时代晚上无趣得很,也没地方可去,她索性摸进一间空房,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1卷 第17节:“肥婆”牌大个元宵
“啊——”
“啊————”
清早,一连串的惨呼从大夫人房里传了出来。先是女声,后是男声,而后是男女二重呼!
先是大夫人醒来,见身边躺着一个额带血字的和尚,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认出那是自己的丈夫,忍不住尖叫起来!
随即是莫万全被惊醒,看到大夫人一颗脑袋变成了“肥婆”牌大个元宵,惊愕莫名。
紧接着两个人一起跑去照镜子,看到自己的尊荣齐声惊呼,那声音真真叫个惨绝人寰!
“老爷,夫人,怎么了?”秀红和碧荷闻声跑了进来,却见屋里站着两个赤条条、光秃秃的陌生人,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有贼。
家丁闻声赶来,不由分说,抄起家伙对着那二人就是一顿胖揍。打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贼,而是自家男女主人!
睡了一觉,一个变成了和尚,一个变成了尼姑,被下人看光光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胖揍,莫万全和大夫人的心情已经不是用糟糕就能来形容的了。
刚刚穿好衣服,又有下人慌慌张张来报,“老爷,不…不好了,书房…”
“书房怎么了?”莫万全霍地站了起来。
“被…被盗了!”
“什么?”莫万全大惊失色,顶着一个电灯泡就奔出门来。一路上引得下人频频驻足,惊诧目送。
进得书房,一眼就看见自己藏宝的暗格被人打开了,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上前一查看,银票和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琉璃牡丹瓶不见了,最要命的是房契地契和钱庄的兑换凭证全都毁了。
他眼前一黑,人就瘫坐在了地上。
书房里的机关,大夫人是知道的。听说被盗,也急了。不过她终究是个女人,还是要脸面的,找了一块布包住那颗光头,才急匆匆地赶了来。
看到书房里的情形,也是如遭雷劈,“这…这…这是谁干的?”
“老爷,夫人,墙上有字!”一个下人指着旁边的墙叫了起来。
二人抬眼看去,俱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第1卷 第18节:你跟那绿影鬼有仇?
萍踪客,又被称作绿影鬼,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天穆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他来无影去无踪,出道八年,竟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是一个酷爱穿绿衣的年轻男子!
但凡被他盯上了,不管看管多严,都防不住他!
莫万全从没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这样的大盗盯上,惊讶之情真是无以言表!
“老爷,你跟那绿影鬼有仇?”大夫人眼中闪着惊恐。
“啊?”莫万全愣了一下,随即幡然醒悟。
听说那大盗只偷奇珍异宝,从不偷银钱,更不会伤人,为何偏偏到他这儿就变性了?
顺手偷点银票还说得过去,干什么非要毁了他的房契地契和兑换凭证?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剃光他们夫妻俩的脑袋,还刻上血字?
他莫万全虽然贪财了点,经商黑心了点,可从不记得惹过这尊瘟神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间,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七小姐不见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看守柴房的家丁。他一眼扫到莫万全的光头,顿时愣住了,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大夫人一听急了,“你说什么?那贱丫头不见了?”
“是…是!”家丁被打扮怪异的大夫人吓得结巴了起来。
“我分明给她灌下了蒙汗药,门也锁着,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就…就打了一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锁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七小姐也不在柴房里了…”
“废物!”大夫人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便高门大嗓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赶紧给我把那贱丫头找出来。她喝了蒙汗药,走不了多远,多数还在府上,快去找!”
“是!”一群家丁答应着便分散开来,在府里鸡飞狗跳地翻找起来。
他们只顾翻找那些隐蔽的能藏人的地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大大方方地躺在客房的床上。
灵冰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打着呵欠,睡眼惺忪走出门来…
第1卷 第19节:你…你是柳絮吗?
一个丫鬟端着托盘经过,一眼看到灵冰,如同见了鬼,手一抖,托盘就被扔到了地上,里面的茶壶茶碗叮叮咣咣地摔成了碎片!
“啊,七小姐——”她尖声地大叫了起来。
灵冰不知道她见了自己为什么这种反应,残存的睡意被她喊没了大半,眯眼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应该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嗯,是时候走了!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跟刚才那丫鬟反应一样,先是惊愕,后是尖叫!
她也不理,只管大摇大摆地往大门口走来,那些找她的家丁渐渐聚拢过来,却也不敢阻拦,只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你这个贱丫头,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灵冰回头一望,就见一瘦一胖、一男一女两个挤奶工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奔了过来,怔了一瞬,才意识到那两位正是被她修理的莫万全和大夫人。
不过她不记得有揍过他们,为什么他们一人顶着一只乌青眼咧?
灵冰回头的一瞬,大夫人心中暗暗吃惊,那眼睛,那神情,怎么不像是一个服下蒙汗药的人,这丫头果然很古怪!
不行,要先下手为强!
想着她大声地吩咐道:“快把那丫头给我抓起来!”
家丁们虽然对灵冰心怀畏惧,不过她终究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而他们各个身强体壮,又人多势众,便也没了顾虑,招呼一声便扑了过来。
灵冰也不躲闪,半眯的眼眸霍然张开,双手在身前诡异地画了一个半圆,便听扑通扑通一阵闷响,那些家丁还不等到她跟前,便脚下打滑,纷纷摔倒在地,鬼哭狼嚎地叫着。
莫万全见状一双三角眼睁得大大的,愕然地望着灵冰,依然是瘦骨如柴的身体,干黄枯瘦的脸,可是那神情,那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眸,跟那个逆来顺受的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听大夫人说,他还不以为然,可是亲眼见到,感觉便格外强烈起来,“你…你是柳絮吗?”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惧意。
灵冰目光清冷地扫过来…
第1卷 第20节:跪拜相送
“我不是莫如花,也不是莫如花的娘,从今天开始,我跟莫家没有半点联系。我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们了,不要再来纠缠我!”言罢转身往外走去。
大夫人见莫万全只是盯着灵冰的背影一味发傻,急声地提醒他道:“老爷,不能让她走啊,我们可是收了罗知县的聘礼的,她要是走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她便觉腿弯一重,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莫万全吓了一跳,伸手要来扶。
“别管我,快拦住她!”大夫人却急着叫道。
“哦,哦!”莫万全答应着,还不等下令,身子一歪,也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灵冰也不回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戏谑地笑道:“莫老爷和莫夫人还真客气,竟然跪拜相送,你们的盛情我笑纳了,咱们后会无期!”
莫万全和大夫人以及一干家丁丫鬟,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而去,却再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老爷,夫人,快起来吧!”丫鬟二人还跪着,赶忙上前来扶,却感觉那两个人的膝盖如同钉在了地上,不管怎么拉怎么拽都分毫不动。
低头细看,才发现四条腿从膝盖往下,被一层冰牢牢地冻在了地上,不由大惊失色。
“妖法…那丫头一定会妖法…”大夫人脸色惨白如鬼,一双眼睛惊恐地大睁着,嘴里喃喃地说着。
莫万全脸色也煞白,双眼无神地盯着门口,似乎丢了魂。
下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两个人的腿跟地面分了家,将他们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腿麻了,还是吓的,大夫人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晃,包在头上的花布掉了下来。
九姨太闻讯赶来,赶巧不巧地观瞻到了大夫人那颗光头,惊愕间又看到她额上“肥婆”二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哎哟,姐姐,你这是赶得哪门子新潮,把自己弄成这样啊?”
大夫人此时满心恐惧,也无心跟她计较…
第2卷 第21节:少主你说姑娘?
天穆国,平舒城一间酒楼。
这家酒楼生意很好,刚刚晌午十分,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张财主被剃了光头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止剃了光头,脑门上还刻了字儿呢,好像是‘为富不仁’四个字!”
“活该,谁让他平日里鱼肉乡里,这是遭报应了!”
“谁那么有本事,竟然把个凶神恶煞的张财主给整治了?”
“哎哟,你还不知道吗?是一个刚露头的大盗,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叫九命灵猫!”
“九命灵猫?这名听着怎么这么邪乎呢?”
“这有什么?还有更邪乎的呢。听说啊,他出道才两个多月,就把半个天穆国的恶人整治个遍儿。
但凡恶名在外的,一准儿被剃成光头,脑门上刻字。有刻为富不仁的,有刻贪官污吏的,最可笑的是,还有人被刻上了‘我是猪头’,哈哈…”
“是啊是啊,听说那些做过恶事的人,都吓坏了,急着开仓放米,周济穷人,表示自己已经弃恶从善了!”
“还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了武林高手来守夜,把个睡房围得水泄不通,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娘哟,还是变成光头了…”
“哎哟,那这个九命灵猫本事也太大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啊,听说是个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一般的人物!”
“这么说来,他跟萍踪客有的一比。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这谁说得准啊?都是顶尖的大盗。不过比起只偷奇珍异宝的萍踪客,我倒是更喜欢灵猫,他做的事可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
酒楼二层的雅间,一个梳着双抓髻的少女听了这话,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贼,竟敢跟少主相提并论,可笑之极!”
坐在上首那个一袭绿衣、面若桃李的男人正优雅地喝着茶,闻言眼若弯月地笑道:“能跟那位姑娘齐名,可是我的荣幸呢!”
“少主你总是这么谦…虚…哎?少主你说姑娘?那个小贼是个女人?”
第2卷 第22节: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这里是平舒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坡,蜿蜒的山路旁有一棵虬枝峥嵘的老树。
一名白衣少女架起一条腿,双手交叠做枕,仰面躺在一根儿臂粗的树枝上。长长的睫毛如同两只收了翅膀的黑蝶,静静地停留在轻合的眼上。
一头柔软的黑发随意地垂落下来,随风微微地拂动着。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在她脸上打出斑驳的光影,显得她面容分外恬静!
这位正是那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几乎奉为除暴安良之仙人的九命灵猫,灵冰!
“阿嚏…阿嚏…阿嚏…”
睡得正酣,突然迭声地打起了喷嚏,震得那老树枝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来。
“谁这么不厚道,在人家睡午觉的时候死命念叨人家?”灵冰揉了揉酸麻的鼻子,不满地嘀咕。
双腿互换位置,复又闭上了眼睛,准备把美容长寿觉进行到底。
“喂喂喂,不带你们这样的,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哎呀,救命啊,杀人了…”
一阵吵嚷声音顺风吹进耳里,还夹杂着叮叮当当兵器交接的声响。
灵冰被扰了清梦,不悦地蹙起眉来。真是,什么世道?睡个午觉都睡不安稳!
嘀咕着翻身起来,垂下双腿坐在树枝上,眼眸惺忪地瞄过去,就见几个人影从山下疾奔上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衣袍破烂,头发散乱,形容甚至狼狈。
他身后紧追着三个劲装汉子,各个手持兵器,眼带杀气。很显然,这主正在被人追杀!
他远远地瞧见这边有个人影,顿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撒丫子就往这边跑来,“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快救命啊…”
灵冰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眼眸半睁地看着他一路大呼小叫地跑来,却并没有要下来救人的意思。
“咦?”那男子跑到近前,发现是个女子,愣了一下。
愣神的工夫,三个大汉便到了跟前。不由分说,挥刀拦腰便砍。
那男子似乎吓坏了,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钢刀贴着头顶滑了过去…
第2卷 第23节:哇,血啊…
一缕青丝被削掉,飘飘忽忽地往下落着。
那男子脸都被吓白了,手脚并用往旁边爬着,一边爬一边大喊,“救命啊…哎呀,你们这几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谁来救救我啊…”
灵冰睡眼旁观,见他看似慌乱狼狈,可是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堪堪躲过那三个汉子的攻击。吵闹了半天,他也只不过衣服被划破,头发被削掉几绺,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不过每一次都如此,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如果不是神灵护体、运气超好,就是身怀绝世武功、深藏不露。
灵冰并没有从他头上看到什么祥瑞之兆,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那三个人一出手就是杀招,下下直奔要害,他还有什么必要跟他们客气?更何况这荒郊野岭的,演戏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