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系领带时,动作利落干净。
“有两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苏栖正对着这一排挂着的不是自己风格的淑女小洋裙发愣,忽然听傅时津这么说,就下意识地顺着问:“什么?”
傅时津:“过段时间我会回来定居,你有空的时间可以先把你行李搬过来。”
苏栖:“……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个时间傅时津也说不准,他打好领带的结,最后整理一遍时,说:“很快。”
苏栖闻言,停顿了下,而后说:“那等你回来再说。”
一个人住在这,当望夫石么,还要被人暗地里笑话是弃妇。
她才不干。
傅时津没强求,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栖勉强挑了条质感轻盈的牛奶纱裙,接着问:“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是什么?”
“第二件,”傅时津不紧不慢地套上西服外套,唇角划过一丝淡笑,“我不在的时候,少惹点事。”
苏栖一愣,揉揉自己发烫的耳廓,心虚地否认:“我哪里惹事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是么?昨晚进派出所的是谁?”
“那是那个俞微太过分,一个劲地对我冷嘲热讽,我回怼了她几句,她就嚷着要报警。”
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这哪算得上是惹事。
傅时津仿若是看穿苏栖一般,缓缓道:“那上个月,东大美术学院里被你砸坏的那尊石膏雕像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是师弟师妹邀请我去看他们画画,然后我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雕像。我是无心的,而且,学校也没找我负责啊。”
“是,没找你负责。”
傅时津已经穿好西服,正系着外套纽扣,似是不经意地提醒一句:“过不久,你会收到校委会的感谢函。”
“?”
“感谢你,捐赠了一栋教学楼。”
苏栖傻住:“什么意思?”
“你有空去查一查那尊雕像市值多少。”傅时津说得云淡风轻,“一尊雕像换一栋楼,你的大名以后会永远刻在楼前的感谢牌上。”
好了,苏栖现在是完完全全傻了。
过了好久她反应过来,气愤地大喊:“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们还摆在美术室里这不就是碰瓷吗!!!!!这简直就是碰瓷!!!太过分了!!!”
……
傅时津走出衣帽间,听着身后傅太太在那大喊,不由得轻勾唇角。
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捕捉的纵容。
因为傅时津为摆平自己的事而花大手笔捐了一栋楼,苏栖实在心感愧疚,决定好好做人。
于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苏栖是这样的——
“傅总,您热吗?需要开窗吗?”
“傅总,您渴吗?需要喝水吗?”
“傅总,您领带好像有点歪,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吗?”
苏栖的小手主动伸过来时,傅时津正好接到一个电话,他在半空中捉住苏栖的手,另只手接起电话,声音沉静。
傅时津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得很干净,指节的凸起也莫名有种性感。
苏栖看得呆了一会。
一时忘了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松手。
“……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办。”
傅时津对着手机说着,挂电话的时候才收回自己的手。
苏栖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手心握拳,在裙子上蹭了蹭。
中午阳光的暖意在车内渐渐爬升,苏栖先感觉到了热,稍稍开了一点车窗。
秋日的微风吹过来,吹散不少微妙心绪。
很快到机场。
苏栖跟傅时津进了VIP休息室,工作人员替傅时津办理值机手续,没多久餐点也送了过来。
苏栖早就饿了,等吃饱喝足,却发觉傅时津只喝了半杯黑咖啡。他现在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清冷的脸上没多少表情。
想到自己砸坏的那尊雕像是他这么辛苦工作赔偿的,苏栖心里又有了罪恶感。
但是转念一想,有个会赚钱的资本家老公就是好,教学楼说捐就捐眼睛都不眨。
刚刚果汁喝得有点多,苏栖往边上望了望,找到厕所的标志后,从椅子上起来。
“去哪。”傅时津问,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苏栖:“厕所。”
傅时津:“去吧,别乱跑。”
……怎么有种爸爸带女儿出门的错觉???
VIP休息室有专用的卫生间,苏栖解决完人生大事出来洗手时,手机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刚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瑠夏疯狂大喊:“哇靠你老公搞出大新闻了你知道吗!!!”
苏栖打开水龙头,不大明白地问:“我老公?”
“对啊!听说他早上突然跟宇越集团停止了部分合作,一口气收回十几家品牌店的专营权!”
宇什么越?专什么营权??
“你老公太几把冷酷无情了,我刚刚偷听我外公打电话,好像宇越那边完全不知道原因,各种想找机会找你老公商量,但你老公直接丢下四个字:没得商量。”
“我靠真的是杀人不眨眼,要知道不久前宇越的老总还想把他女儿嫁给你老公来着,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爱恨情仇??”
身为苏栖的好闺蜜,瑠夏一个劲地猜想,脑洞大得差点都搞出一部八点档因爱生恨狗血剧了。
而另一边,傅时津也在通话。
在总公司的方特助对他说:“傅总,宇越集团的俞总希望能与您见一面,当面了解情况。”
“不用,我做好的决定,不会再更改。”
“但是……俞总他们那边很想知道原因,毕竟一直合作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收回专营权……”
“想知道原因?”斯文淡雅的男人端起手边已经冷掉的黑咖啡,冷笑一声,“告诉那位俞总,原因就是,他没教好女儿。”
宇越集团的事是方特助经手去办的,他自然懂傅时津的意思,便应道:“是。”
傅时津放下咖啡,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垂眸想着什么,对方特助交代:“我离开后,你多看着点太太。跟以前一样,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下次她再去夜店这种地方,多派点人跟着。”
方特助:“傅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通话结束。
傅时津收起手机,深谙的眼眸透过VIP休息室的玻璃墙,望向外面一望无际的停机坪。
从远处看,他的背影傲慢而骄矜,指尖很有耐心地点着桌面,恍若没有什么,能离得开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敢欺负我老婆?嗯?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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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04
苏栖听瑠夏叭叭叭说了一大通,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对傅时津工作上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瑠夏忍不住说:“栖栖,你老公搞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要有什么反应啊,这些跟我又没有关系。”苏栖凑近镜子,用手指压了一下眼尾的眼线。
咦,感觉好像有点晕妆。
要补妆了。
“不说了,我先补个妆。”
“嗯?补妆?你现在在哪呢?”
“机场啊,送傅时津上飞机。”
几秒的安静,而后瑠夏疑惑大喊:“你老公回来了???”
苏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粉饼,应着:“对啊,昨天夜里回来的。不过现在又要走了。”
瑠夏:“……他就回来一晚上,回来干嘛?”
苏栖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猜,可能是飞机比较好坐?”
瑠夏:“……”
你怎么不说是你比较好睡呢!!
在卫生间补完妆,苏栖也和瑠夏结束了通话。
回到傅时津这边时,傅时津已经准备进VIP通道安检。
两人在通道入口分别。
都是塑料夫妻,他们离别前,没有执手相看泪眼,也没kiss goodbye。
傅时津只交代一句:“有事联系。”
嗯,没什么事大概就不用联系。
苏栖望着傅时津从容挺拔的背影,把这句话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从机场离开,坐上来时的车,苏栖忽然感觉车里一下子宽敞许多。
好像傅时津在的时候,空间有些逼仄。
司机问:“太太,现在去哪?”
苏栖靠着皮质坐垫想了想,报了个地址。
现在去哪,当然是回自己家舒舒服服睡一觉。
从昨晚到现在,她可算是被折腾累了。
专车从机场缓缓离去,秋日阳光正浓。
苏栖困意来袭,恍恍惚惚之间,好像现在这一切都不真实。
好像,傅时津这次回来,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两小时后。
前往法国巴黎的飞机平稳飞行在平流层。
在头等舱坐着的傅时津,安静翻阅着一本外文书,书页翻动时,一张卡片式的东西不小心掉落下来。
傅时津准备动手去捡,旁边座位的一位老人先帮他捡了起来。
老人看模样,像是法国人。他捡起来的是一张高中借书证,他把借书证还给傅时津时,用法语夸赞了一通:“C'est ta s?urC'est très joli!(她是你妹妹吗?可真漂亮。)”
傅时津礼貌地接过来,略略凝视着借书证上单寸照。
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很显小,鹅蛋脸,皮肤透白。笑起来时眼尾弯弯,像悬在天边的月牙儿。
他微微笑了笑。
“Merci.C 'est ma femme. ”
——谢谢。她是我太太。
半个月后。
苏栖果然收到了东大校委会的感谢函。
收到感谢函的这天,苏栖正在自己时装工作室,给一件手工旗袍逢上最后一颗琵琶扣。
苏栖是时装设计毕业的,高中那会,她没什么学习的天分,就是画的画还能看。
于是在高二的时候,她专门去学了绘画,成了一名艺术生。
大学进了全国最好的东大时装设计系,毕业就自己搞了个工作室,专做高定礼服。
放在工作台上的网纱底旗袍,浅香槟色的网纱上绣着红白两种玫瑰。杏色打底,外纱镂空设计,高开叉,配着玫瑰刺绣,有股别样的复古韵味。
午后阳光从木窗口倾泻进来,苏栖借着阳光,把最后一针线走完。
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苏栖自己缝制,要不是瑠夏一直吵着要一件她亲手做的旗袍,她才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上面。
手指熟练地打结锁线,旗袍完工,苏栖的耐心也恰好用完。
助理佳佳走进工作间,手上拿着一个信封,递给苏栖:“栖栖姐,有你的信。”
“什么信?”
“不知道,好像是东大寄来的。”
东大?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苏栖一下子记起来。
不是吧,还真的寄感谢函来了。
傅时津走了快半个月,苏栖也早忘了他提过的感谢函。
她从佳佳那里把信接过,拆开一看,果然是感谢函。
苏栖也不知那尊石膏雕像到底值不值一栋楼,反正想起这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傅时津一个人情。
“佳佳,帮我找个礼盒,把这件旗袍装起来。”
苏栖把感谢函重新折叠好,放回信封。吩咐佳佳做事的时候,她顺手就把信封塞到了旁边摆放的货架上,跟各式各样的服装样本放在一块。
今天是瑠夏生日。
夜幕四合之际,苏栖结束工作离开工作室,抱着礼盒走到地下停车场。
负一层的停车场,静静停在那的红色超跑格外扎眼。
苏栖开门,把礼盒放在副驾驶,接着系安全带,油门一踩,直接飙了出去。
瑠夏是中日混血,全名川岛瑠夏。父亲是日本的商业大鳄,外公是海城深有名望的商业会长,生日会定在海城最大的一家娱乐会所,包下了顶楼的大包间,排场很大。
包间里喧嚷不断,灯光诡谲迷离。
男男女女觥筹交错,苏栖举着酒杯,在旁边一处小沙发上独身坐着。
与周边人的盛装打扮不一样,苏栖只穿了件黑色v领上衣,搭配亮片鱼尾裙。衣服贴身,勾勒曼妙身线。
在这人群之中,越是这样简单打扮,就越是惹人注目。
不少跟苏栖不熟的女孩私下议论,有人眼尖认出她。
“她就是Sofia珠宝的千金啊,就是嫁到傅家的那个独身女!”
“哎哟什么千金,别说的这么好听好不好。Sofia珠宝公司算什么大公司,就是一个矿工在南非挖矿挖到大钻石一夜暴富而已。听说他们家以前连糠咽菜都吃不起。”
“你这么说就夸张了,怎么现在他们苏家也是国内有名的钻石大亨,家底背景也不能小觑。”
“就是,就算她以前吃糠咽菜,那现在也是野鸡变凤凰,还嫁进真正的豪门了。”
“都是命啊,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
……
她们的议论苏栖并没听到。
苏栖此刻的关注点,是在大屏幕前对着复古麦摆手弄姿唱《甜蜜蜜》的瑠夏。
中文十级的瑠夏梳了个日式卡哇伊丸子头,穿着苏栖手工缝制的旗袍,边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边晃动腰肢,还不忘冲苏栖抛媚眼,惹得苏栖憋不住笑。
实在难听蹩脚的一首歌结束,瑠夏丢下复古麦跑到苏栖这边,拉着苏栖说:“来啊一起唱啊,我们一起来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不了不了,丢不起那个人。”
“唱的难听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苏栖抿一口鸡尾酒,非常认真地说:“不,我是怕你给我丢人。”
瑠夏:“……”
生日趴在凌晨左右结束。
包间里酒瓶横七竖八乱堆,地面上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
三三两两的人相互搀扶着晃悠离去,有的在离开前还不忘对趴在沙发上的瑠夏说“生日快乐”。
瑠夏喝多了,打着嗝笑嘻嘻摆手:“同乐同乐……嗝……”
人都走完了,包间里顿时只剩瑠夏还有苏栖。
苏栖晚上也玩嗨了,唱歌喝酒玩骰子,现在小脸绯红,晕乎乎的,没比瑠夏好多少。
感觉四周一片寂静,瑠夏大呼没意思,用脚碰碰苏栖的腿:“栖栖,都没人了……我还不想回家……要不我们玩点刺激的吧……”
“什么刺激的啊……”苏栖神志有些模糊,酒劲上来,头昏发热。
“刺激的……就是刺激的啊……”
瑠夏顺着沙发爬到旁边的小方桌前,抓起上面的复古座机电话筒大喊:“喂,经理是不是,你现在立刻给我找十个——不,立刻给我找二十个年轻力壮的小鸭子,五分钟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钱不是问题!快点!!!”
瑠夏吼完,眼前一黑,手上还抓着电话筒,但人已经先醉昏过去了。
她倒在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苏栖想叫她,但是抵不住自己酒劲上头,困得头脑不清。
等她也快受不住要倒下时,包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门外的光略刺眼,苏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她意识模糊地看着进来的几个男人在自己跟前停下,恍惚想起瑠夏失去意识前打的电话。
看来是瑠夏叫来的小鸭子啊。
苏栖眯起眼睛仔细瞧了个来回,然后煞有其事地在这几个人之间挑了挑,最后水葱般的手指点了一下为首的那个男人。
“属你长得最好,你长得这么帅,技术肯定不错吧?”
闻言,男人眉头深皱起来。
苏栖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起来,踩着细高跟,勉强走到男人跟前。
小手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身前拉。
男人被迫低头。
苏栖拍拍男人俊美的脸,凑近了看他,带着酒气的呼吸从他脸上扫过。
她傻兮兮地笑起来:“好奇怪,你长得好眼熟啊,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我一起唱: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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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05
两小时前——
“时津,你真回国了?这边的项目你就这样交给别人?”
电话里的女人问题不断,喋喋不休:“你这样未免也太任性了,说回国就回国,我们在法国辛辛苦苦这么久,你就这样丢下我们的团队不管不顾?”
刚下飞机没多久的傅时津没有太大耐心去解释这些事,只对电话那头的舒洛清说:“法国那边的市场,我已经交给傅漫,她做的不会比我差。而且,她是我姐姐,不是别人。”
舒洛清:“你真想清楚了?我们已经是顶尖的高奢品牌,国内已经没有再发展的空间,现在的市场重心在法国,马上就要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你说放手就放手?你不在法国做出点事来,董事会那群老顽固怎么会认同你的能力——”
“好了,这件事没有再讨论的空间,我已经决定留在国内。”
“时津,不是我说你,你最近做的事实在太欠考虑。工作是这样,连结婚也这样——”
舒洛清的话没有说完,傅时津直接挂了电话。
沉默一会后,他略疲倦地捏捏眉心,问副驾上坐着的方特助:“太太在哪。”
方特助回答:“今天是川岛小姐生日,太太在聚星会所参加生日会。”
两小时后——
半山西岛别墅。
傅时津坐在卧房的小沙发上,淡定如常地刷手机新闻。
而他身后,两米宽的大床,此时变成了一个演唱会舞台。
喝多了的苏栖,拿一只拖鞋当话筒,站在床上忘我地唱着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那花儿开在春风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
傅时津敛眸看手机新闻,完全一副“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一直到身后没了声音。
等确定没有声音后,傅时津才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床边。
唱累了的苏栖已经倒在床上呼哧呼哧睡着,完全忘了不洗澡就上床睡觉是有可能被某个男人打断双腿的。
可能是因为热,身上羊绒质地的黑色打底衫被她扯乱,一边肩膀和腰际都露了出来。
金色珍珠贝母项链落在锁骨间,更显锁骨精致肌肤细腻。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傅时津终于动了神色,不紧不慢地扯开领带,薄唇微翘。
上回回来,碰上进派出所。
这次回来,醉成这样。
呵,意外惊喜还挺多。
清晨。
苏栖是被渴醒的。
喝了太多酒,胃里实在烧得慌。
她痛苦地睁开眼睛,脑子一片混沌。
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还算有点模糊记忆,和瑠夏一起喝酒一起唱歌,等人走光,瑠夏还吵着要玩点刺激的。
苏栖揉着眼睛转头,当看到身旁还躺着个背对着自己睡觉的男人时,她浑身僵住,吓得七魂出窍差点尖叫。
天呐呐呐呐呐!!!
不是吧!!!
真玩了刺激的?!!
真的带小鸭子开房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出轨可能做了对不起家里那位傅总的事情后,苏栖全身颤抖,陷入一阵头脑风暴。
如果她跟傅时津坦白自己酒后乱性睡了一只小鸭子——
傅时津会不会从法国提刀过来啊——
他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没错,和傅时津没有感情也是真,但是既然结婚了怎么也得对婚姻保持最基础的忠贞——
苏栖快哭了,她现在只想赶紧溜。
她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想下床时意外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咦,这是不是说明她啥也没干??
苏栖突然间兴奋。
“醒了?”
沉静慵懒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苏栖一时腿软差点跌下床。
咦,声音有点耳熟?
苏栖乍一回头,看到床上的人是半月不见的傅时津,再抬头看一眼四周,这不是酒店而是她和傅时津的小别墅,胸口瞬间卸下一块大石头。
“我的天呐幸好是你啊,我还以为……”
傅时津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眉眼轻挑:“怎么,你还希望躺在你床上的不是我?”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苏栖忙摆手否认。
要是躺在床上的不是傅时津,她可能真的会把自己给neng死。
傅时津冷然勾唇:“我看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
苏栖望着自己这个突然又出现的老公,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时津恢复平时清冷骄矜的模样,答:“上回说过,我会回国定居。”
“……那就是……不会再出国的意思??”
“嗯。”
“……”
“很失望?”
“呵呵呵……”苏栖干笑两声,不正面回答傅时津的问题。
笑话,怎么会不失望!以后床上都要多躺个人,想想就挤!!
“苏栖。”
“?”
“我不在的时候,你玩得还挺嗨?”
傅时津意有所指,苏栖忽然想起昨夜在包间里最后的记忆,表情顿时僵硬。
昨晚……她好像……把傅时津给认错成小鸭子了……
然后好像还说他长这么帅技术肯定很好……
妈呀……
苏栖想锤爆自己狗头。
“生日会嘛,大家都这么嗨。”苏栖答非所问,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是面对傅时津时还是莫名心虚。
她瞥见自己的手机躺在地板上,就下床去弯腰捡起,低头时候,她顺便闻到了自己身上难闻的烟酒味。
呃……她昨晚没洗澡吧……
傅时津竟然能让她上床睡觉还没打断她的腿??
“你继续睡吧我去泡个澡!”
苏栖想逃过这个话题,也忍不了自己身上这味,拿着手机就钻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门被关上,傅时津眼底闪过一抹浅淡笑意。
这是有多做贼心虚。
浴室里,苏栖舒舒服服地泡着泡泡浴,适宜水温缓解不少酒醉之后的疲累。
下次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除了会所里发生的事,后面的事她全都没印象,也不知昨晚回来后有没有耍酒疯闹出什么笑话。
放在浴缸边上的手机响起,一大早,又是瑠夏来电。
苏栖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扩音,然后又继续舒服地泡澡。
“喂栖栖,昨晚你怎么回去的?!我家人竟然说是你老公公司的一个特助送我回来的!是你叫的吗?!”
“不是啊,我没叫人送你回家。应该是傅时津叫的。”
瑠夏疑惑:“啊?他怎么知道我们在哪?还叫了人来送我们回家?”
苏栖扶额:“你还说呢,你打电话叫什么特别服务啊,幸好来的人是傅时津,不然我可就惨了!!!”
“特别服务?我叫特别服务了吗?怎么可能,这是犯法的,警察叔叔要来抓我们的!而且这不是日本啊,会所里没有这种服务啊!!!”
……
昨晚对着电话筒要二十只小鸭子的人可能是鬼吧。
“不对啊,昨晚傅时津来了?你老公又回来了啊!
瑠夏抓住重点,问苏栖。
苏栖:“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