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别扭地说了句:“你还没跟我道歉。”
???
乔绵懵了懵:“道歉?”
许边牧理直而气壮:“瞒着我选文科这事,道歉。”
“我不是说了我没瞒着你——”乔绵没把话说完,感觉自己要是这样说,估计接下来又会不欢而散。于是她换了语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好,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选文科,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
可是说了有个屁用,反正她也不会听他的意见。
乔绵暗暗腹诽着。
终于听到道歉,许边牧心情大好,手指勾过钥匙扣,挂在指头上把玩着。
他说:“虽然用钥匙扣有点娘,但我还是收下了。”
乔绵:“……”
正在这时,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QQ对话框,对话框抖动了几下,接着就是不停的滴滴声。
虽然没有备注,但是乔绵认得,给许边牧发消息的是徐子昂。
徐子昂连着发了很多个文件,后面还带着备注。乔绵还没看清楚,许边牧立刻移动鼠标关了对话框。
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乔绵:“关的这么快干嘛?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许边牧:“怎——怎么可能——”
乔绵:“那你打开啊,我看看徐子昂给你发的什么东西。”
许边牧很清楚徐子昂给自己发的什么,他怎么可能当着乔绵的面打开。
当他正寻思着怎么打发乔绵时,乔绵已经动手抢过鼠标,快速点开徐子昂的头像,打开对话框,翻到了徐子昂刚刚发的文件。
她定睛一看,整个人愣住。
这一连串的等待接收文件——
难道是传说中的岛国爱情动作片?????
许边牧的反应慢了几秒,而后赶紧按了主机的开关,电脑显示屏一下子就黑屏了。
他紧张地都有点结巴起来:“不——不是你想的这样——”
下一秒,他的头就被乔绵狠狠揍了两下。
“你竟然跟徐子昂看这些东西!!!”
“我没看——是徐子昂自己发来的——”
“你放屁!你要不知道你刚刚心虚个什么劲!”
许边牧无从辩驳,乔绵用一种非常非常嫌弃的眼神瞪着他:“满脑子黄色废料!!!”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快乐!!
☆、6个泡泡
06
隔天早上,许边牧又是踩着铃声进班级,徐子昂一脸坏笑地问他:“昨晚怎么没回我,难道是没抽出‘时间’来?怎么样,精不精彩?”
许边牧却是非常怜爱地拍拍徐子昂的肩,惹得徐子昂一时反应不过来。
徐子昂:“你这表情,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边牧点头:“乔绵可能会找你,你保重。”
徐子昂一惊,忙问:“她找我做什么?”
“你昨晚发东西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在旁边,全看到了。”
“……”
徐子昂也算是跟乔绵一块长大的,但他很怵她。
毕竟小时候他总带着许边牧一块干坏事,乔绵揍许边牧的时候,也不会放过他。
正如许边牧猜的一样,早读下课的铃一响,钟灵就朝他们这边喊:“徐子昂,有人找——”
许边牧递给徐子昂一个保重的眼神,徐子昂干脆趴到桌上装死。
很快,钟灵就走到他们桌边,手指扣了扣桌面,说:“徐子昂赶紧的,乔绵在门口等你。”
徐子昂想装死也装不了了,只好起身,一副康概赴死的模样。
早读刚结束,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同学还挺多,徐子昂被乔绵拉到楼梯口,耷拉着脑袋挨训。
乔绵的话说了一大堆,最后愤愤地威胁他:“你要是再敢传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坏许边牧,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子昂连连点头:“姐姐您说的对,我实在太不应该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乔绵瞪他一眼。
快上课了,乔绵回了一班。徐子昂松一口气,踱步回自己班级,没想到钟灵趴在窗户口啃着苹果笑看着他。
“哎呀,平时神气的徐子昂现在怎么跟鹌鹑一样,好怂呀~”钟灵的腮帮子鼓鼓的,眉眼弯弯地笑,却叫徐子昂气不打一处来。
“我怂我怂我最怂,你就别看热闹了。”
“我就爱看,你管不着。”
钟灵哼了哼,接着说:“谁叫你干坏事,活该。”
徐子昂一愣,试探地问:“你不会……也知道了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钟灵丢给他一个白眼,“流氓,龌龊!”
徐子昂:“……”
经由此事,许边牧和徐子昂就坐实了“流氓”的标签,承受了乔绵和钟灵好长一段时间怪异的眼神。
徐子昂觉得自己实在太冤。
许边牧更加觉得自己冤。
但是冤也没用,事实就摆在那。
很快,秋季运动会要开始了。
这周的班队课,文科班氛围很是紧张。
阮希希甚至都已经开始双手合十闭眼祈祷了:“千万别抽到我千万别抽到我……”
这节课要抽签,抽到谁的名字谁就去参加运动会,班上每个女生都很紧张。
班主任老郑也是没有办法,一个班四十来个人,没有一个人肯主动参加,他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班上唯一的九个男生全都被迫报了项目,余下的女生,开始随机抽签。
老郑站在讲台上,每抽一个小纸条叫名字时,都能听到一声悲痛的哀叹。
最后一个八百米长跑的项目,老郑捋开小纸条,眯着眼睛瞧了瞧,眼神落在了乔绵和阮希希的位置上。
阮希希倒吸一口气,紧张地快不能呼吸。
乔绵坐得端正,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可心里一直默念千万别抽到自己,毕竟她每次八百米测验都是刚刚好及格。
老郑嘴巴一张,念了两个字:“乔绵。”
乔绵瞬间泄气,只能认命。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老郑说:“这次运动会被抽到参加的同学多抽时间练习,但是呢,奖项不重要,重在参与。”
阮希希凑近乔绵,十分同情地说:“八百米哎,你太惨了。”
乔绵无力叹气:“谁说不是呢。”
老郑抬手腕看看手表时间,又说:“还有半节课时间,这样,参加运动会的同学跟我去操场,咱们训练一下。其余同学自由活动。”
阮希希更同情乔绵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我都想为你掉眼泪。”
乔绵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阮希希眨眼想了想,马上想出来一招:“我有个办法,你跟班主任说你来例假了,他肯定不会让你下去跑步。”
例假……
乔绵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神色有点不自然起来。
“这样……不好吧……”
“这招保准管用,体育课不还有那么多女生用这个理由跟老师请假么。”
“可是……”
乔绵咬了咬唇,却说不出后半句了。
阮希希问:“怎么啦,你不好意思跟班主任说吗?”
乔绵摇摇头,只说:“我还是去跑步吧,反正都要参加比赛。”
于是乔绵就跟着班主任还有那一群运气跟她一样差的同学下楼去操场了。
操场黑压压一片,已经有很多班级在那为了运动会排队列,高一高二高三都有。
高二二班也在。
二班班主任在队列最前面扯着嗓门指挥后面的同学,许边牧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面,脸上表情懒洋洋的。班主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不是很想配合但还是配合地往边上走了一步。
乔绵正巧从边上过,两人碰了下眼神后,她继续跟着老郑一行人往操场跑道走。
许边牧的视线随着她移动,在看到她跟身旁几个同学一起开始跑步时,他不禁抬头望望头顶的蓝天。
今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
乔绵班队课出来跑步??
难不成她要参加运动会???
真是活久见啊。
队列排好,二班班主任喊了声解散,队伍一下子就散了。
徐子昂叫许边牧去打球,许边牧不作声地瞧了眼绕着操场跑步的乔绵,过了会才说:“我先去趟小卖部。”
“那我先去篮球场,帮我带瓶水啊。”
两人说完,往两个不同方向走去。
四百米的圆形跑道,跑完八百米要两圈,乔绵拼了全身的劲跑到终点,老郑一按表,说:“可以可以,还有进步的空间,有空多练练。”
乔绵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到跑道边的草坪上,大口喘着气。
旁边几个参加短跑的女同学也没好到哪去,满头的汗,喘声连连。等老郑走了,她们几个就开始埋怨。
“班主任也太过分了,凭什么就抽签决定啊,我从幼儿园到现在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
“就是啊,感觉我们就是去丢人的,别的班参加的女生都是运动神经很好的,就我们一群老弱病残。”
“算了算了,谁叫我们运气差。”
……
……
……
太阳落山,天边一片澄黄。
傍晚的风吹来,带走身上汗液的时候,乔绵觉得有点点冷。她还穿着夏季校服,突然的冷意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乔绵,我们回教室,一起走吗?”一个同学喊她。
她点点头,正起身预备跟她们一块走的时候,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哎,同学。”
几个人纷纷回头,不知他叫的是谁。
可见他目光一直落在乔绵身上,她们便懂了,挤眉弄眼笑着推搡起乔绵。
一个同学问:“找你的哎。乔绵他是谁呀?”
乔绵发着懵,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同学们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俩,很自觉的先走了,不留着当电灯泡。
乔绵也想跟着走,可周恪又喊住她:“同学。”
乔绵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问:“我认识你吗?”
周恪推了下眼镜,笑着说:“现在算是认识了。”
乔绵:“???”
周恪:“有一回体育课,我打球不小心,球撞到你。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抱歉。”
噢,乔绵想起来了。
过去有段时间了,她都忘了这事了。
“不用,阮希希帮你跟我说过了。”
“那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了,我叫周恪,九班的。”
“噢……”
“这瓶水,给你。”周恪朝乔绵递了递手上拿着的矿泉水,厚重镜片后面,细长的眼梢上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乔绵有点警惕,没接。
周恪又笑了:“我刚看你在跑步,肯定渴了。给你的,别客气。”
“谢谢啊,不用了。”
乔绵不习惯接收陌生人的东西,还是婉拒了周恪。
可周恪坚持:“拿着吧。”
乔绵:“不用,真不用。谢谢你。”
周恪:“就一瓶水,反正我们也算认识了嘛。”
乔绵还想拒绝,可周恪先往她身前走一步,抓起她的手就把矿泉水塞到了她手里。
他笑得肆意飞扬:“记着啊,我叫周恪,恪守的恪。”
乔绵微皱着眉头,随后呆呆看着手上这瓶矿泉水。
不远处,从小卖部回来的许边牧把这一幕净收眼底。
他定了几秒后,哼笑了一声,充满不屑和嘲笑。
许边牧转身去了篮球场,碰上正在换篮球服的徐子昂,手一扬,把手上的矿泉水丢给了他。
徐子昂猝不及防地接过,不明白地问:“你去小卖部就只买了一瓶水?”
“专门给你买的,别太感动。”
许边牧满身的低气压,好像是在跟徐子昂开玩笑,但徐子昂还是察觉出什么,问:“你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许边牧没答。
真要叫他回答,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反正就是心情不好。
☆、7个泡泡
07
下课铃响过。
乔绵走到教学楼前,正好碰上下楼来找她的阮希希。
她把矿泉水交给阮希希,说:“帮我还给你同学吧,他硬要给我。”
阮希希没明白:“我哪个同学啊?”
“就上回那个……好像叫周恪?”
阮希希恍然大悟:“噢他啊。”
她反应过来后又笑嘻嘻地问乔绵:“什么情况呀,他给你买水了?”
乔绵倒是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呀,我不要,他硬要给。”
阮希希:“那你就收着嘛,反正就是一瓶水而已。”
乔绵:“这多不好意思,我又不认识他。”
“都知道名字了就算认识了啊。”
“……”
乔绵想想还是算了,等钟灵到了,三个人一块去了食堂吃晚饭。
吃饭时候,钟灵得知乔绵要参加八百米,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太久没跑步,突然跑了个八百米,乔绵的腿跟灌了铅一样,动一下都困难。
晚自习下课回家的时候,乔绵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丧气地靠着车窗。
这是最后一班公交了,司机通常会在这停留好一会,等载满学生了才会走。时间一点点过去,上车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前面的座位都坐满了,不少人走到后排坐下。
很快后排也满了,就乔绵旁边的位置还空的。
一个书包“啪”一声被丢到空位上,乔绵被惊动,抬头看了眼。
许边牧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他一手插兜,一手拎起书包隔在两人之间,然后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乔绵抱着自己书包往里面挪了挪,给他多留了点位置。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这学期开学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公交上坐在一块。平时即便是同一辆车,他们都是各坐各的,互相不搭理。
学生越来越多,很快车厢就满了,公交也开始缓缓驶离学校。
在离下车点还有两站的时候,许边牧终于先开口了。
“要参加运动会?”
乔绵本来在出神,听到他问自己,愣了下,接着淡淡地答:“嗯。”
许边牧又问:“八百米?”
乔绵:“嗯。”
许边牧:“跑得动?”
乔绵明显听出许边牧是在取笑自己,她不满地说:“干嘛,有意见?”
许边牧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干嘛要有意见,反正跑最后一名丢脸的又不是我。”
乔绵总觉得许边牧好像话里带刺,听得她很不舒服。
“许边牧,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
“我有说话的自由,你管得着嘛你。”
“你有病吧?找茬是不是?”
“是啊,怎么样,咬我啊?”
许边牧说得很挑衅,乔绵被惹火了,抓起他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大口。
“啊——”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哀嚎,所有人都往许边牧这边看。
许边牧猛地从乔绵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两排牙印又深又明显,丝丝麻麻的痛感席卷全身。
他忍不住大喊一声:“乔绵你是狗啊?!”
乔绵别过头,不搭理他。
被众人注视的许边牧觉得太丢脸,便讪讪地坐好,决心待会再跟乔绵算账。
很快公交就到了他们下车的地点。
秋天的晚风徐徐,下了车的乔绵和许边牧站在站牌前,相互对视了一眼。
突然,许边牧往乔绵那靠近。乔绵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十分警惕:“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许边牧嘴角露出一个坏笑来,“文科生没听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
乔绵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连忙往一边跑,无奈许边牧手长脚长,没跑两步就被他抓住。
“许边牧你放开我!”
许边牧才不管乔绵的大叫,抓着她的胳膊低头就要咬上去。
可他还没用力,仅仅只是嘴唇碰到她胳膊,他就感觉太阳穴一阵闷痛——
乔绵又拿书包打他头了。
许边牧正吃痛的时候,乔绵赶紧缩回手,抱着书包就跑。
许边牧气得在后头大喊:“乔绵!!!”
乔绵才不管他,想往家跑,可是下午刚跑了八百米,腿又酸又重,根本跑不动几步。
于是她又被追上来的许边牧揪住,许边牧气势汹汹的,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你对我就这么下得去手,有本事对别的男生也这样啊!”
深夜的马路,偶尔几辆汽车呼啸而过。
乔绵的手腕被许边牧抓在手心里,他手心温度很炙热,灼得乔绵的心火辣辣的。
她突然间失神。
她喜欢的男孩子,怎么就这么无理取闹这么烦人这么会找茬呢。
真的好讨厌啊。
可是这些都不妨碍她喜欢他啊。
这更讨厌了啊。
乔绵突然眼眶湿润,她定定地望着许边牧,看起来是要哭了。
许边牧傻愣了好久,随即慌乱地说:“我靠,你哭什么,你别哭啊,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你咬我这么重我都没哭啊——”
乔绵低头,吸着鼻子忍着眼泪,说:“你烦死了。”
“行行行我烦,你千万别哭。”许边牧妥协,赶忙松开乔绵的手腕,“你要是哭了,被我爸妈看到,我又吃不了兜着走。”
乔绵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一定要哭,好久没看到你被你爸妈教训了。”
许边牧:“……”
许边牧:“你也太心机了吧!!!”
乔绵点点头:“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嘀嘀嘀——”
突然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一辆汽车停在他们旁边,车窗摇下,露出许万的脸来。
他先喊:“你们俩干嘛呢,还不回家?”
待看清许边牧拽着乔绵时,许万立即对许边牧大喊:“许边牧你又欺负乔绵是不是?!臭小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许边牧冤枉的要死:“爸,明明是她欺负我,你看我的手臂被她咬成什么样了!”
乔绵就在边上一言不发,还有点可怜的眨眨眼。
许万是拿乔绵当亲生闺女看待的,才不信许边牧的话。他说:“就算她咬你也是你先惹她!赶紧给我回家!”
接着他立马换了语气对乔绵说:“乔乔你也赶紧回家去,一会叔叔帮你讨回公道。”
乔绵非常乖巧地点点头。
许边牧扫了她一眼,嘴角抽抽,哼了声,掉头走人。
晚上到家后,许边牧自然是被许万揪着教训了一通。不止是说他欺负乔绵,更多的还是说他学习上的事。
乔绵在隔壁屋做英语作业,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许万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
“你班主任又给我打电话了,你说说看你,上课睡觉,下课打球,到底有多少心思用在学习上?”
“你都高二了,还要不要考大学?医院的事已经让我焦头烂额,还得时时刻刻为你操心,你懂点事行不行!!!”
“这学期家长会我都没脸去给你开,你妈也没脸去,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和你妈长长脸???”
“许边牧,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许万好像挺生气的,声音力度都加大了。
但是许边牧听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许边牧说:“我不懂事,你们也别管我,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许万:“你真是气死我了!”
……
……
乔绵默默听着,握着黑色水笔的手指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放下。
唉,他真可怜。
还是对他好点吧。
今天不该咬他的。
隔壁没声音了,就听见晏秋和许万在外面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整个家都安静了。
在这样的安静之中,乔绵摸出手机,给备注为“汪汪汪”的许边牧发了条短信。
【早点睡吧。】
被父亲教训了一番的许边牧心情超不好,正闷在被子里一个人烦躁着。
手机响了一声,他随手拿起来一看,看到乔绵发来的这几个字,也不知怎的,心里某处突然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般。
这真的是很柔软的一句话。
柔软到他都忘记跟她生气了。
原本他挺气愤她咬他的。
许边牧放下手机,抬起手臂,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还未消散的牙印。
很整齐的两排牙印,椭圆的弧度,是她留下的印记。
而后他又重新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想回复来着,但最后还是都删掉了。
不知道怎样的回复最好,干脆就不回吧。
隔天早上。
晏秋提醒乔绵今天会降温,乔绵就换上了秋季校服,校服拉链严谨地拉到锁骨上方,领口下翻成一个妥帖的弧度。
她去卫生间洗漱之前,先去敲响了许边牧的房门。
上学期末吵了一架后,乔绵再没叫过许边牧起床。
今天突然这么主动,在厨房给他们做早餐的晏秋有点意外,正赖着睡觉不肯早起的许边牧也有点意外。
“许边牧,起床了。许边牧,给你五分钟,出来洗脸吃早饭。”
许边牧迷蒙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确认是乔绵的声音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从床上下来,顺手拉开床边的窗帘,确认今天的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升起的。
不过外面灰蒙蒙一片,没太阳。
看起来是要下雨。
“许边牧,听到了没有?”
乔绵又敲了敲门,许边牧回头应了声:“听到了,我没聋。”
☆、8个泡泡
08
十月国庆的前一周,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来了。
乔绵和许边牧刚坐上公交,细雨就落了下来,还好出门前,晏秋让他们一人带了一把伞。
清晨去学校的公交上人比较少,乔绵跟许边牧坐在一块。她悄悄看了一眼许边牧塞在书包侧边口袋里的雨伞,然后偷偷拉开自己的书包拉链,把里面的雨伞藏好,接着掏出一本英语词典,若无其事地说:“下雨了。”
许边牧在闭目养神,轻轻“嗯”了一声。
乔绵把英语词典翻到自己要背的那一页,故意问:“你带伞了吗?”
许边牧:“带了。”
乔绵:“我没带。”
许边牧:“出门前我妈不是叫你带了?”
乔绵:“忘记了。”
……
许边牧睁开眼,侧过来看乔绵。乔绵看起来在很认真地背英语单词,脸上表情也是蛮镇定的。
许边牧无语地撇撇嘴,把自己那把雨伞从书包侧边口袋拿出来,丢到乔绵的腿上,说:“给你。真是服了你,不记得带伞,倒是记得抽时间背单词。”
乔绵合上英语词典,抬眸望向他,看了半晌后一个字也没说,又打开词典继续看了。
许边牧的眉毛微微皱起,看不透刚刚乔绵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学校到了,乔绵和许边牧一块下车。站牌那有遮雨的雨篷,乔绵站在雨篷下把许边牧给自己的伞打开,抬高撑到正准备跑着去学校的许边牧头上。
“走吧。”乔绵说。
一把伞下,两个人,许边牧个子高,有些居高临下地跟乔绵对视。
他的脑袋好像一下子懵了一下,嗡嗡嗡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离他很近,有些长了的短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身上校服有着跟他一样的洗衣液香味。
明明很熟悉的一个人,这一刻偏偏让他心跳乱了一下。
以前也不是没撑过一把伞,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边牧回神润了润嗓子,伸手从乔绵手中拿过伞柄,送她两个字:“矮子。”
乔绵不跟他计较。
毕竟昨晚决定了要对他好一点。
两个人一起迈开步伐往校门口走,同撑一把伞,仿佛雨伞外面这个嘈杂淅沥的世界与他们无关。
伞下是这个青春年纪特有的悸动,藏在他们每一声的呼吸里。
到了教学楼,许边牧收了伞,把湿漉漉滴着水的雨伞交给了乔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