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怨恨母亲抛弃了她,现在,她或许有一点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了。
未婚生孕,她得承受世人多少的白眼与难堪。
转来绕去,还是逃不开上天注定的宿命,丁雪柔叹息一声:“随你吧,孩子。”
当年她拼了命要让女儿去医院堕胎,结果女儿却离家出走,七个月后给她抱回来一个婴儿,那就是樱诺…
谷天鹏怨她没把女儿教好,所以,才会在樱诺五岁时,派人将她接去了谷府,为了外孙女儿的幸福,也为了樱诺免受她现在男人的骚扰与毒打,她忍痛割爱,硬是硬着心肠漠视外孙女儿的哭闹!
“谢…谢外婆。”
樱诺的喉管像是被刀割了般,吐出的句子破碎不堪。
那天晚上,樱诺是住在外婆家,并关了手机,第二天清晨起床,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全是郁梵打来的。
她选择了漠视。
“妇幼保健院”是Z市最著名的儿童妇科医院。
樱诺挂完号后,正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虽然肚子依然平坦,但,感觉到孩子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樱诺的嘴边曼延着一个笑容。
每次静下来,慢慢感受到这个小生命时,樱诺总会有一丝满足。
即使,怀孕会使她时常头晕,呕吐,偶尔还会身体不舒服。
但樱诺却不觉得辛苦,只是有时候…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没有父亲,樱诺的心里会抽搐地疼痛,幸好,她并不孤独,因为有孩子陪伴着她,无论怎么样,只要有孩子陪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谷樱诺,请问哪位是?”
护士扯着嗓门儿在人群中报了一个名字。
“这里。”
樱诺站了起来,礼貌地微笑着。
护士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带樱诺进了医生的房间。
这是个中年的女医生,带着大大的眼镜,身上也是白色医袍。
“你怀孕几个月了?”“两个多月了。”
“是来做检查的?”
“是。”
“你老公陪你来的吗?”
“不…是,他很…忙。”
对话很简单,医生的严肃让樱诺急切地解释,深怕医生误会自己是未婚生孕。
检查非常简短,医生指着B超单上只有鱼泡大的东西,告诉她,那便是一个小小的生命。
“这个…就是我的孩子…?”樱诺还是不可置信。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激动而又兴奋,第一次看见这个小生命,樱诺忽然很想向他问好,也很想告诉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妈妈。
“是的,过多一段时间,他就会成型了,大概到了5至6个月,便可以看见他的手脚。”医生慢慢向她解释道。
“医生,宝宝的情况还好吗?”
樱诺皱眉,这才她最担心的问题。
因为前一段时间,郁梵的出轨影响了她的心情,樱诺担心自己的郁郁寡欢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宝宝发育得不错,但是…”医生犹豫了下,继续说道。“你的身体比较虚弱,有点贫血,这非常不利于生产,记得多加强营养,母体健康了,宝宝才会更健康。”
樱诺点点头,很认真地把医生的话记在心上。
樱诺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母爱的光辉。
她很爱这个孩子,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孩子重要,检查完后,樱诺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
医院楼道上,来产检的孕妇个个都有老公陪伴着,一对又一对…只有她孤身一人,心头有淡淡的失落与幽伤蔓延而开…郁梵,你在哪里呢?
樱诺不敢去想,也不去问,深怕郁梵又会与谷馨予厮磨在一起…孕妇们脸上幸福而灿烂的笑脸蛰伤了她的眼,樱诺唇角的笑容渐渐地掺入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
11
“谷樱诺,你为什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染上耳膜,回首,果然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立着一抹雪白的身影,那是她满面怒容的婆婆。
“呃!妈!”樱诺有些诧异,没想李珍霓会出在在这儿,可是,从她气势汹汹,还着怒气而来,感觉并不是一场偶遇,可是,谁知道她会来医院呢?
还是说至始至终,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说,她的去向郁梵一直都知晓,尽管如此,他仍是让她独自一人幽伤徘徊在街头,心不免又冷了几分。
“妈,我来看病。”
正准备将手上的B超单收进包里,没想李珍霓锐利的眸子闪着亮光,踩着五寸高跟鞋向她走来,一把蛮横地夺去了单子。
李珍霓是过来人,由于以前是学医的,B超单自是看得懂。
‘阳性’两字,让她雍容华贵,保养的极好的面容上阴霾一寸寸散去。
眼眸染上用笔墨难以描述的喜悦,脸上泛出璀璨的笑容:“樱诺,你怀孕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樱诺在心中嗤笑,这份和颜悦色是为了郁家的香烟,是为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吧!
“几个月了?宝宝什么时候出生?樱…诺,你真是太棒了,走,回…家,妈炖鸡汤…给你喝!”
郁家第三代的到来让李珍霓激动的语无伦次,可见,她是多么期盼孙子的到来。
“妈,不用了。”
“嫁给郁梵五年,那一天,不是我炖汤给你喝,不敢劳驾您,再说,那种养尊处忧的日子,我也过不惯。”
话语不咸不淡,却字字带刺儿。
李珍霓的面容青白交错,略显尴尬:“樱诺,以前,都是妈不好,放心吧,只要你跟妈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妈就算给你当牛做马也愿意。”
“妈,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李珍霓迟疑了两秒,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我是为检查身体的,这两天血压偏高啊!吃了好多药,老是降不下来呢!”
“呃!”
婆媳俩回家,李珍霓抚着媳妇儿,扯着大嗓门儿心花怒放地冲着楼上高喊:“儿子,你快下来,樱诺怀孕了。”
听到母亲的喊声,郁梵放下了手边急待处理的文件冲下了楼。
“樱诺,你回来了?”
“不止回来了,她还怀了孕,儿子,我们郁家就要有第三代了,你就快做爸爸了。”
李珍霓乐得只差没跳起来。
樱诺一脸冷漠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冰冷让郁梵心中万般纠结。
“樱诺,妈的话是真的吗?”
嘴角牵成了一弯淡然的冷弧,仰首,她望着他,明明她们相隔不过一臂之距,为何她却感觉她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是的。”
清晰吐出的语句让郁梵如同看到了千万个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太好了!”自从她们结婚后,他一直就希望有一个孩子,现在,这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他的到来,会成为她们夫妻感情的润滑剂!
“你是不是很绝望,这一刻,你是不是很想掐死我与我肚子里的宝宝,郁梵,我知道,你表面在笑,其实,你心里在哭。”
因为她与孩子都将是他奔向幸福之路的绊脚石!
知道她在纠强什么,郁梵沉默了两秒,启唇发誓:“樱诺,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只要樱诺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与她一辈子安安心心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二心。
男人的话,还有脑子里回旋的一些画面,以及谷馨予不断在她耳边放大的声音:“我不过是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我有什么罪,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所有一切让樱诺终是恼怒了。
“保证?”她低低地嗤笑出声,笑得整个双肩抖动,笑得整个人濒临疯狂,沉淀隐忍了数个小时的情绪终于在见到郁梵的这一刻全数爆发。
“郁梵,你的保证值几个钱?谁他妈的稀罕!”
狂恨,狂怒,让她终是难压抑地爆了粗口!
“你…你凭什么骂我的儿子?”李珍霓像看怪一样盯着媳妇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孩子,你说,谷樱诺,我们郁家哪一点对你不起,逢年过节,你娘家人过生日,哪一次郁梵不是送了大礼包,背后,指不定你拿多少郁梵的血汗钱去贴你娘家,好吃好喝的将你供着,你还不知足,还背着我们自己私自去医院检查,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你居心何在?”
李珍霓早就想问了,碍于媳妇儿怀了孕,深怕她受委屈影响到孩子的健康,她硬是忍着没问出来。
现在这媳妇儿居然当着她的面让儿子下来台,谷樱诺将她儿子的自尊摆在哪里,又把她这个婆婆的面子放于何地。
“妈,婚姻五年,不过是在你们家当了五年的佣人而已,当佣人还会领薪金,而我呢?没薪资可拿也就算了,还陪上一颗遍体鳞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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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曦:给个收藏,否则,不去寻大人物了,哼。!
第11章 一巴掌打断情!
“樱诺!”郁梵的脸上掠过千万重痛苦的表情!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给馨予说清楚了…”
最后一次?五年,他与她纠缠了多少次,她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家花不如野花的道理,她懂,一旦跨出那一步,就永难再回头,毕竟,食髓之味,深入骨髓。
如果她原谅他,不过是陷入一次又一次恶性循环事件罢了。
缓缓从沙发上起身,像从未认识他一般认真,严峻地审视着,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子,她真想挖开他的胸膛,取出脸腔里的心肺,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红的,白的…不不不,她连连摇着头,一定是黑色的。
但凡,他有一点爱她,就不会这样对待她,她找其他女人,或许她心里都要好受些,为什么偏偏是谷馨予?
“这个孩子,即便是生下来,也不会跟着你姓。”
“什么意思?”樱诺眼中的绝决神彩吓坏了郁梵,俊美的面孔染上几分阴戾!
“谷樱诺,你在说什么?”李珍霓见媳妇儿敢这样大逆不道,尖声吼出来:“你这个狠女人,你居然想把我孙子带走,你如果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那你就去死啊。”这种戏码五年间上演的太多了,樱诺冷冷一笑,笑得没心没肺,阴阳怪气,以前一切的忍都是因为爱,因为对这个家,对郁梵的爱,她可以像个佣人般,即使没工资可领,起早贪黑,任劳任怨,现在,即然他的爱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衣的一场欺骗,爱已逝去,她又何必在苦苦执着?
‘啪’,一记狠厉的耳光毫无预警刮到了她的脸孔上,这是郁梵第一次打她,为了她对他老妈的不敬,更或者说是因为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世界连风儿都静止,她的左脸颊滚烫一片,烫伤了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末梢!
也烫伤了她爱他的整颗心!
樱诺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瓣破裂的‘咔嚓’声,她狠狠地盯望着郁梵,眼眶猩红一片,不敢相信,但这是事实,郁梵打了她,对她使用了家庭暴力,她死死地咬住唇,坚强如她,绝不会在这对母子的面前流一滴眼泪!
她是命何其苦,才会摊上这对奇葩母子!
“你疯够了没有?”他本是想安慰她,可是,男人终究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旁边还站着生他养他的母亲。
望着她红肿的脸孔,郁梵冷冷地骂出。
脸上的疼痛在不断扩散,樱诺用力抓紧自己的双手,长长的指甲陷进了她的肌肤里,血肉里,指甲边缘渐渐泛出了淡淡的红色痕迹,尽管很疼,她仍是咬牙挺着,她不会在这对母子面前示一下软。
他说她疯了,不,她没有疯,她不过是心里难过,世上任何女子,面对丈夫的出轨,没人能够无动于衷,除非她不爱她的老公…
“我不会生下他,因为,你还不配,还没有那个魅力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当你与谷馨予滚床单的那一刻,就已经剪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退路,郁梵,这辈子,这一生,无都不会原谅你了。”
“你这一巴掌打得好,打得棒。”这一巴掌打断了她们五年来点点滴滴积累的夫妻情份,缘起又有缘灭时,她们的夫妻感情到尽头了,原来,果然每一份感情都是期限的,不是一万年,不是一千年,而是短暂弹指一灰间的五年,一个多个日日夜夜!
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孔,一步一步地退走,一步一步地拉远与她们的距离!
张开唇瓣,她说了一句,明明想大声吼出来,可是,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任何字,原来,心碎不过如此。
在泪即将掉下来的那一刻,转身迅速冲出了别墅!
郁梵面色泛青,他看明白了她的唇型,她说:“郁梵,我要给你离婚!”
前几次闹得那么厉害,她都没提这两个字,这一次,她真是伤透心了,她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他了。
心烦意乱,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这段时间,总感觉领带勒得太紧,紧到自己呼吸不畅!

樱诺站在高高的凉台上,风儿卷起她的衣摆,像无数翻卷的浪花,她的面情木讷如一尊雕像。
她的左腠颊还在滚烫疼痛,可见郁梵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与郁梵的恩爱,温馨,全都在脑子回放,然而,她五年痴情的默默付出,如今不过是笑话一场!
上天真是太残忍,让她从小失去了母爱,让她从小遭受了谷芬芳母女的虐待,现在,谷馨予还来抢夺她的老公!
她紧紧地掐捏着自己的手掌,俯下头,楼宇下的万里苍穹尽收眼底,脚下的人影如蝼蚁一般穿走,忙碌!
她多么想就这样子跳下去,结束人世间一切的悲与痛,纤长的睫毛轻颤,手缓缓摸上了腹部,就在那一刻,万念俱灰的她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其实,也许是她的错觉,两个月的孩子怎么可能就动了呢。
也许,她是不想带走才存在于两个月的宝宝,所以,她退开了步伐,远离了那座高耸入云端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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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警告!
街上的风儿有些冷,樱诺抱着双臂,瑟缩着,象一只卷极而寂寞幽伤的猫!
路上行人寥寥,她曾不止一次拿手机出来翻看,可是,却没有一条来自于郁梵的电话,或是信息。
郁梵不仅沉稳,成熟,内敛,而且,还很高傲,自尊心也极强,他是不会追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说出那么绝烈的话以后,她还是希望他能追出来,向她道个歉,服过软,可是,如果郁梵真那样做了,她会原谅他吗?
不,她绝不会原谅的,即然如此,又何必期待呢?
不是她没志气,而是,共同生活了五年,就算是养一条狗,一千个日日夜夜的,到分离之日也有割舍不下的情意吧,更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对,日日上演甜蜜恩爱,相敬如宾的鲜活的人。

VIP贵宾房里!
紫灰色沙发上坐着西装革覆的男人,纤长的眉毛紧拧,面色凝重,修长的指节上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一失足成千古恨,到现在这个时刻,郁梵仍然清楚自己爱的女人是樱诺。
他对谷馨予这个女人,不过是一块男欢女爱,在她极致的挑逗下,意乱情迷失了心智的一夜罢了。
磕了磕烟灰,烟头凑入唇边。
吸了一口,对向他走来,用双手缠上他脖子的女人道:“樱诺知道我们的事了。”
女人面色波浪不惊,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坐在他双腿上,径自吻着他的面颊。
“你打算怎么办?”
“她要离婚!”
郁梵眼尖浮现一缕从未出现过的烦乱!
“那正好啊!你们离婚了,我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剥开了缠在自己脖颈间的腾蔓,爬了爬额角垂落的一绺发丝!掐灭掉了指尖烟蒂!
脸上闪现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
“馨予,你做过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告诉我妈她去医院的吧!你我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逢场作戏终究是有尽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今后,我不会再见你。”
多薄情寡意的话!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不见我?”女人食指从他眉尖轻轻滑下,沿着他挺直的鼻梁一路落下去,玉指点在了他的薄唇上。
狐眉妖冶一笑,美若古代妖姬,天姿国色般的容貌能捕获天下所有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例外,包括眼前这个她的表姐的男人!
“这话好生耳熟啊!记得五年前,我们第一次后,你也这样说过,可是,我离开后,不到半个月,你就飞去奥地利看我了!那一次,我们整整…七个小时。”
“不要再说了。”
女人所说的这些,仿若就是魔鬼无形中伸出的残忍毒手,将他的婚姻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谷馨予,有着天使面孔的女人就是那个握有刀刃的魔鬼!
他与樱诺的婚姻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让自己的幸福就这样毁了。
不可否认谷馨予是倾国倾城,但是,他对樱诺的感情就是一眼相中,自从在酒会上遇到她后,便就此难忘,当然,也许还掺杂了一些其他因素,他是一个攻于心计的男人,如果不是谷老爷子更看重樱诺,或许他没有那么快坠入情网,可是,五年来的朝夕相对,点点滴滴铭记于心,他清楚地知道,樱诺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
怀中的这个,虽说貌比天仙,但终究不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五年前,他就深刻地领教了。
做情人还凑合,因为,她给不了他安全感,男人在外可以风流,但妻子必须要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否则,他宁愿不娶。
“为什么不说?”
见他要走,谷馨予跑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郁梵,你知道,在这个世间,我最爱的男人是你。”
“你对多少男人说过这样的话?”
男人下巴止不住地抽搐,眉眼间点点凝聚的戾气以及眸底深处即将要喷出的火焰让谷馨予低下了头,嚅嚅回:“只对你说过。”
刹地间,男人幽深的眼睛暗黑的不见一丝的光亮。
“谷馨予,我在商场上狠厉的手段,相信你也听说过,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他最不喜欢无事生非,死缠烂打,搞阴谋,玩权术的女人。
语话带着浓烈的警告,掸了掸袖口间的尘灰,转身扬长而去。
谷馨予站在玄关处,望着他离开的冷寞背影,随手捞了一个瓷器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
碎掉的瓷器,菊花口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恐怖狰狞的寒光。
“在这场战争里,我不信你就能赢得了我,谷樱诺,在我谷馨予面前,你必将是一个失败者!”
第13章 我要五百万!
郁家别墅,两名刚聘来的佣人在打扫着卫生,李珍霓气指颐使,调教着两名新人。
即使是客厅卧室楼上楼下已经擦了无数遍了,但是,她总感觉不尽人意。
“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
她烦躁地摆了摆手。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总之,就是有一种失落感在心头蔓延。
平时有儿媳妇在家操持着,什么都不用她管,她整天都养尊处忧,做了头发,或是打麻将回来,就用香喷喷的美食可以享用,哪里不舒服了,喊一声儿,媳妇儿就会乖乖给她捶着背,捏着腰。
现在,两个新人才刚来,什么也不会,嗓子教哑了也没教会,越想越生气,这没教养的媳妇,一去离开就是整整五天,连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
拔通了一个号码,还不待人家出声就开始破口大骂:“我说你们谷家养的是什么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离开好多天了,只字片语都没有,死了最后别来找我要人。”
“亲家母,咋了?”
声音不仅凌厉,而且干净利落,透着一股子女强人的风范。
不是那个软不啦几的市井小民丁雪柔。
“你是谷夫人?”
“是的,我是谷芬芳,亲家母,你刚才说什么?”
谷芬芳是一家‘飞利浦’公司的老总,老公又是z市高官,最重要的是,她背后还有一尊大佛,就是那个传说中人长得很帅,脾气很古怪,如今已经年过七旬,却威望极高,就连京城高官,每年春节都会以体察民情为由,来探望慰问的谷老爷子谷天鹏。
“噢,也…没什么,就是樱诺离家出走了,前几天,莫名其妙与郁梵吵了一架,怀孕了,就觉得了不起,闪人了,我这老太婆人家不放在心上,说话也没啥份量…呃,谷夫人,我也不是向你抱怨什么,只是,谷樱诺真的太不象话了。”
“你说她没教养是对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没妈的私生女,她妈刚生下她,才一个月就跟野男人跑了,当初,我劝说你,你还不信我的话呢。”
将门之女谷芬芳吐出的话比粪坑里的大便还臭。
将门之女的涵养在哪里?将门之女的端庄与贤淑,教养与礼仪在哪里?
“哎哟喂,谷夫人,不是我不信,而是,我那傻蛋蛋儿子偏生就受她蛊惑。”
话匣子一打开,李珍霓忍不住抱怨。
“小心点,要是她向她妈学习,出去找野男人,给郁梵戴顶绿帽子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李珍霓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高高在上,美丽高贵的谷夫人一席话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卷。
谷樱诺,如果你胆敢到外面去找野男人,就算你怀了我们郁家的孙子,我们郁家也不会再要你了。
*
妈妈刚才告诉她,谷樱诺怀孕了,她点了一根苏烟,凝立在窗台边,一口一口地吸着。
原来谷樱诺怀孕了,难怪郁梵会会对她那样冷酷。
视线凝聚在了屋子里一盆绿油油的‘滴水观音’上,据说,这种花的叶片带有毒素,而她不正是这长得茂盛的绿油油的叶片。
谷樱诺,我想得到,从来都没有得不到手的。
郁梵,我势在必得。
不要怪我恨,怨只怨你的孩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临。
紧握的指节将烟卷劈成了两截,指尖划过掌心,一道红痕怵目惊心,叶片上阳光折射的映像,是她那张狰狞微红的玉容。
*
隔日,两天两夜辗转难眠,樱诺想透了一切,终于决定快刀斩乱麻。
她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不顾秘书的阻拦直接冲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樱诺。”
满目惊诧,挥走身边正向他汇报工作的助理,他出口的‘樱诺’两字,已经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宠溺,却透着冷漠的味道。
“郁梵,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一下。”声音波浪不兴,满脸平静地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
见她来真的,淡漠如斯的脸孔终于有了一丝的慌乱。
他以为,她们吵过闹过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花心思写这玩意儿。
“樱诺,我不会离的。”
“不签可以,我们法庭上见。”
她收起协议,想急速离开,男人从椅子弹跳而起,慌不择路,甚至踢碎了一盆挡他路的绿色植物。
“樱诺,我错了,我不该打你那一巴掌,我向…你道歉。”为了迎回娇妻的心,低下一头又何妨,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你明知道不是为了那一巴掌。”樱诺痛心疾首地望着他。
“我…已经给谷馨予说清楚了,今后,我不会再见她了,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该给…我一个机会。”
“没有机会了,我要那幢别墅,还有五百万现款。”
她们的话题绕到了财产分割上面,这是每对夫妻感情破裂后必须面对的事情。
郁梵渐阅了一下‘协议书’的内容,粗黑的眉毛拧成了蚯蚓。
这份协议书不规范,就算他签了民政局那儿也通不过,可是,樱诺铁了心要离婚,让他心中方寸大乱!
“休想!”
“你凭什么要这么多?”
凭什么?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发誓说让她一辈子住在他身体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