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运动还喝红牛,你要去干牛啊。”
“兄弟悠着点,别这么猛,未来日子还长得很。”
“滚你妈的。”
……
话是糙了点,孟行悠却受了启发,等几个男生走了之后,她走到冰柜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排红牛。
既然是送见面礼,就要送得有诚意。
迟砚是特殊情况,一罐估计不太够,孟行悠打定主意,伸手拿了两罐红牛,去收银台结账。
元城的夏天不长,这天气抱着两罐冰冻饮料走有点冻手,孟行悠连走带跑,到教室的时候还算早,只有迟砚和霍修厉他们几个人。
霍修厉跟另外两个男生,坐在最后一排开黑吃鸡,迟砚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孟行悠走过去,一看,不出所料,又是那个别踩白块儿。
小迟同志,您何苦远离群众在这里自我折磨。
孟行悠叹了一口气,把两罐红牛推过去,真诚道:“迟砚,我请你喝饮料,另外,以后我会尽量让着你的。”
迟砚结束一局,看见桌上两罐冒着冷气的红牛:“什么?”
“我们学校的猛男都在喝这个。”
孟行悠觉得话说太明白也不好,伤自尊,应该点到为止鼓励为主:“你试试,我感觉比玩傻逼游戏有用,游戏外用这个口服,双管齐下。”
迟砚眉头拧得更紧。
孟行悠浑然不知,伸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总结:“反正你在我面前不用自卑,我也不行,而且我更惨,我是先天的,性别决定我这辈子都行不了,你这么想有没有好受一点?”


第5章 甜度5%
迟砚对女生其实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长得还不错乍一看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的那种类型。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人前人后的差距有多大。
人前卖得了萌端得了女神架子,每天屁颠屁颠跑你跟前来,各种示好各种撒娇,一旦发现自己没戏,人后可以挽起袖子冲外人八八你的坏话,半小时不带一个脏字把你黑得亲妈都不认识。
逢人聊起,问他们一句:“真的假的,他看不出来是这种人啊。”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还能自己瞎编来黑他不成,要不是亲眼见过,我也不相信呢。”
“这倒也是。”
所以说,只要人设立得稳,舆论源头你封神。
从这点上来说,孟行悠完完全全站在他的雷区里。
没好感,印象差,也懒得了解。
霍修厉说他地图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说大部分女生都是小天使,只是他运气不好,没碰上。
迟砚觉得他就是杂食动物不挑食,女朋友最久谈不了一个月的人,也好意思来说他没碰上什么天使?玩儿呢。
迟砚听了半天,算是听出孟行悠在这内涵个什么东西,他看着桌上那两罐红牛,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生气更多,还是无语更多。
现在外面的流言都上升到他不行的程度了?
孟行悠还杵在跟前,好像他今天不当面把这两罐红牛干了,他俩就必须这么刚着一样。
迟砚不爱解释,初三那事儿之后,外面流言翻了天他也没解释过,名声臭了点,但是往他这里凑的女生少了一大半,耳根子前所未有的清净。
迟砚摸不准孟行悠是真信了外面那些流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玩套路等他栽跟头。
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坐直,刚开口:“你听……”
谁说的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后面开黑的霍修厉突然吼起来:“吴俊坤你的子弹往哪射啊,老子被狙了!”
吴俊坤操作着界面,队友都死绝了,要么这局第一要么团灭,他跟着吼回去:“谁他妈让你露头的,个残血还出来装逼!”
“得意个屁,看我干嘛看手机,你给我苟到最后!”
……
孟行悠眨眨眼,对最后一排的激烈战况没什么兴趣,接着迟砚刚才没说完的话问道:“我听什么?”
迟砚耐着性子重复说:“你听谁……”
“你怎么也死了,老子用脚都比玩得好,垃圾!”
团灭的阴影笼罩在霍修厉的头顶,五中小霸王再一次爆炸。
“……”
迟砚的忍耐到极限,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机往桌肚里一扔,拿上那两罐红牛,径直往教室外走,路过孟行悠身边时,冷声扔了句:“跟我出来。”
孟行悠颠颠跟上,迟砚也没走多远,午休时间,到处都清静,走廊也没人,他走到楼梯口停下,终于问了句完整话:“你听谁说的?”
孟行悠当然不会暴露楚司瑶,含糊盖过去:“江湖传闻。”
“说来听听。”迟砚把两罐红牛放楼梯上,靠扶梯站着,脸上看不出情绪,“都在传什么。”
孟行悠以为他还被蒙在鼓里,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你私生活混乱,换女朋友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你不知道吗?”
迟砚“啊”了一声,如实回答:“不知道。”
“……”
这话要怎么接。
迟砚沉默了两秒,接着问下去:“还传什么了?”
孟行悠:“江湖其实对你还挺友好的,但我行走江湖多年,这点潜台词,他们不说我也能明白。”
暑假里朋友给孟行悠说了一个瓜,那个人她没见过,不过瓜挺惊世骇俗的。
就是一个去国外读大学的富二代,放假回国竟然偷偷摸摸去看男科。这才成年多久,身体就给玩脱了,孟行悠听完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听得多,上午楚司瑶跟她聊起迟砚的八卦,什么私生活混乱,朝三暮四空有好看皮囊,她不自觉就想到了这层。
迟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哪点潜台词?”
孟行悠觉得这公子哥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何必说这么露骨,你放心,流言止于智者,我会给你死守秘密的。”
这回迟砚听懂了。
江湖不背锅,是孟行悠画风清奇,吃瓜还会自己加佐料。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太高估她了。
迟砚笑了声,轻嗤:“孟行悠,你脑子被雷劈过?”
孟行悠愣了几秒,笑出声来:“不知道,不过我妈说生我那天雷雨交加,我估计天命不凡,怎么了?”
“……”
迟砚没见过这样的女生。
套路王、心机婊、绿茶精,这些词语用在她身上,贬义词都能变成褒义词。
迟砚没心情继续耗下去,试探的念头也烟消云散,站直往教室走。
孟行悠叫住他,看了眼地上的红牛:“我的见面礼你不要啊?”
迟砚转头瞥她一眼,拖长音没好气道:“心、领、了——”
孟行悠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他的下半身,狐疑问:“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迟砚顿了顿,冲前面微抬下巴,没头没尾来一句:“前面就是男厕所。”
孟行悠一怔:“什么?”
迟砚笑得恶劣,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一起?我行给你看看?”
孟行悠:“……”
*
最后那两罐红牛,还是进了孟行悠自己的肚子里。
猛男最爱饮品就是这么狂野,野到晚上宿舍都熄灯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半小时,孟行悠还是毫无睡意。
她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时间,与其一个人失眠,不如找个人一起网络冲浪。
孟行悠打开微信,点开一个备注为暖宝宝的头像,先发了一个一毛钱的红包过去,红包上面写着:暖宝宝出来,聊会儿骚。
暖宝宝秒回一个红包,比她大方点,有两毛,上面也写着字:悠悠崽这点钱还想骚,抠死算求。
好像也是。
闺蜜之间,谈物质太伤钱。
孟行悠连一毛都不发了,返璞归真,改为正常交流。
——“暖宝,你还记不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在高速要人微信被丑拒的事儿?”
这事儿孟行悠觉得丢人,谁也没告诉。
不过裴暖作为从幼儿园就跟她穿一条小裙裙长大的铁瓷,丢人?不存在的。
越是丢人的事儿,孟行悠越要跟她分享,尴尬这种东西,分一半给铁瓷闺蜜,那就是友情升温的助燃剂。
裴暖不知道又跟哪个小男生勾搭上了,隔了五分钟才回。
——“怎么,还有后续?”
——“有的有的,我告诉你我今天又看见他了。”
——“打住,你别告诉我,他成了你的同班同学然后你们还会变成同桌,每日朝夕相处迟早苟在一堆。”
孟行悠觉得她这个铁瓷闺蜜太牛逼了,料事如神。
——“你怎么知道,你往我身上装摄像头了?天,你好变态喔。”
——“没有,漫画小说都这么写的,你少放屁了赶紧睡吧,我勾搭男神呢,别打扰我早恋,掰掰。”
“……”
算了,人间不值得。
孟行悠把手机扔回枕头边,抓住被子翻了个身,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多,还是中午迟砚那句“我行给你看看”太刺激,孟行悠做了一个很不可描述的梦。
情节事件不记得了,只有一个场景陪伴了她一整夜。
迟砚还穿着今天那身衣服,一身黑,他们在一个房间里,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里面还有一张床,而且她竟然还在下面,太过分了。
迟砚估计洗了澡,头发往下滴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金丝边框眼镜戴着,上半身的衣服洗澡洗没了,梦里那个视角看过去,简直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多年的耽美漫画不是白看的,她安慰自己这都没什么,然后更限制级的就来了。
她的手被迟砚抓着,往皮带上摸,甚至有往下移的趋势,那触感那体位那氛围……
哦对了,他还有台词,羞耻度爆表的那种,关键是声音还特别好听,勾人魂魄。
“眼见为实,你睁大眼看清楚了我多行。”
“你看天花板干嘛,看我,往下看。”
“……”
孟行悠醒来时被这个梦吓出一头冷汗,心跳直逼两百迈,直到进教室都没缓过神来。
班上的人到得差不多,迟砚和几个男生在发各科练习册,孟行悠拉开他的椅子坐进去,看见课桌上堆积如山的书,有点蒙:“高一负担就这么重?”
迟砚又扔了两本练习册在课桌上,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扯了下嘴角:“分一下,这是两人份。”
梦里也是这个声音,只是更做作更嘶哑一点,孟行悠忍不住抬头看他。
迟砚今天换上了校服,换下昨天的一身黑,精神头足很多,没了那股颓废感。他个子比同龄男生高,裤脚上滑了小半截,露出脚踝,骨头突出,感觉劲劲儿的。
同样是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别人是被衣服衬得土,穿在他身上,连衣服颜值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所以你说老天爷赏饭吃是不是很气人。
等……等等!
孟行悠总算看出重点来了,就说他今天怎么感觉大不一样了,校服的作用哪里能强大到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哥们儿你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哪里来的,啊?是不是从我梦里去偷的,你说你说你说!
孟行悠震了个大惊,心里如同一场飓风经过,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这个年纪的男生,能把金丝眼镜戴出感觉来还不显得老气横秋的特别少。
禁欲斯文两种气质在他脸上被糅合得恰到好处,颜值只增不减,削弱了眉宇间似有若无的戾气,看起来更像个学霸,不同于重点班那些书呆子男,他必须是学霸届中最特别的一霸。
孟行悠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眼神扫过他腰间时,对着那个松紧带的校裤裤腰,问:“你皮带呢?”
问完别说迟砚,连她自己都呆滞了。
“……”
“……”
迟砚拿书的手悬在半空中。
孟行悠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赶紧圆场:“没有,我的意思是怕你裤子掉下来,毕竟你现在是班长了,代表咱们班的形象。”
我的天孟行悠你还是闭嘴吧,松紧腰掉个屁掉。
迟砚把两本书放到后面那桌上,退后两步,一只手抱着一摞书,一只手撑着课桌:“你这么注重班级形象,就离我远点。”
孟行悠没跟上节奏:“为什么?”
“我怕你控制不住,上来扒我裤子。”
迟砚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镜,留给她一个背影。
孟行悠:“……”
??????
真是活见鬼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悠妹: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去我……我他妈都在干啥啊我!!!!
可惜了,吃盐同学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在悠妹梦里如此狂野过。


第6章 甜度6%
她深知自己在迟砚那里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孟行悠觉得应该止损,已经很糟了不能更糟,否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膈应的也是她自己。
所以整整一个早读,孟行悠都没有再跟这位新同桌主动说一个字。
第一节课就是语文,孟行悠把英语书收进桌肚里,把语文书拿出来。
书是昨天发的,名字还没写,给新课本写名字是孟行悠的乐趣之一,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一门课的好成绩要从一个可爱签名开始。
然后一个可爱签名,要从拥有一支笔开始……
所以她的笔袋去哪里了,嗯???
孟行悠凭着手感,在桌肚里一顿乱摸,什么也没摸着,她只好把里面的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翻到最后,桌上堆得东西比她站起来还高,桌肚被掏空,还是没有找到笔袋。
孟行悠看看书堆成山的课桌,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桌肚,本来已经不想找了,琢磨着去问楚司瑶借一支,头抬起来,对上迟砚似笑非笑的视线,顿时:“……”
孟行悠强装镇定,把书包扯到怀里来,拉开拉链,又一顿找,这次要幸运一点,她找出一支没用过中性笔芯。
只是没有笔套的笔芯,手感不是一般的差。
孟行悠抽过草稿本,试着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丑到无法直视,她彻底放弃,站起来要出去问楚司瑶借笔,上课铃却响起来。
课桌还没收拾,书堆得这么高连后面同学的视线都要挡住,孟行悠顾不上去借笔,赶在老师进教室前,手忙脚乱把这些书塞进桌肚里。
一顿瞎忙,课间十分钟什么都没做。
教语文的是年级组长,平时不是衬衫就是中山装,一个正经刻板的中年人,头发白得早,在学校德高望重,姓许,学生都叫他一声许先生表示尊重。
许先生不怒自威,他的课堂秩序比贺勤上课的时候还要好。
这节课还是接着昨天的讲,趁许先生在黑板写板书的功夫,孟行悠做足心理建设,去戳迟砚的胳膊,声音甜美,态度友好:“班长,你有多的笔吗?”
迟砚上课基本不动笔,一节课四十分钟有半小时都在摸鱼。
但神奇的是,每次被抽问,他站起来总知道问题是什么,答案张嘴就来。
跟那种只会说“选C”的一般人摸鱼不一样,他这属于神仙式学霸款间接性摸鱼,是一种高级摸,普通人玩不来。
孟行悠觉得自己比普通人好一点,在物化生和数学的课堂上她也敢这么玩,文科就算了,毕竟她认真听了都听不懂。
听见她说话,迟砚侧头看过来,目光从她手上那支弱不禁风的笔芯上扫过:“笔芯不好用?”
“……”
如果您能把上翘的眼尾收一收,我就相信您只是单纯关心同桌了。
孟行悠收回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活动范围,拿着笔芯在草稿上练习写大名。
不借就不借,有什么了不起的,悠爷有什么做不到的,就算是咬破手指头用血,她也能写出宇宙霹雳无敌可爱的签名来。
“这个答题模式都记下来,以后考试能用上。”许先生在讲台上说道。
孟行悠看见这整整一黑板的字就头疼,她写字不快,平时用笔抄板书都慢,更别提笔芯了。
她这边写得磕磕巴巴,不知道是笔芯存在感太弱,还是她一直埋着头,成功引起了许先生的注意:“孟行悠你低着头做什么,黑板上的你都记住了?”
孟行悠一个头两个大,轻声反驳:“老师我在抄啊……”
“你还狡辩,手上一支笔都没有,你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
孟行悠脑补了一下举起一根笔芯的样子,心想有够傻缺的,在当傻缺和挨训之间,她选择做沉默的羔羊。
许先生训人只要开了头,没有五分钟结束不了,孟行悠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接受这波洗礼的时候,迟砚推过来一支钢笔,位置正好,停在她的手边。
孟行悠一怔,来不及思考接受还是不接受,身体已经先于精神反应,把钢笔拿起来,冲许先生扬了扬:“老师,我有笔。”
许先生被她这一说,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发挥不出来只能作罢,念叨两句也就过了。
孟行悠打开笔帽,握在手上还有余温,应该是迟砚刚刚用过的。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他又从桌肚里拿出一支,还是钢笔,笔帽上的Logo跟她手里这支是同一个牌子。
这人到底多讲究生活品质,写字只用钢笔。
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只看结果的话,刚刚他确实帮她解了围,孟行悠对事不对人,见许先生没看这边,侧身靠过去,跟迟砚说悄悄话:“谢了啊。”
离得近,孟行悠才发现迟砚压根没抄板书,语文书下面压着一张白纸,上面是五线谱,一眼扫过去音符跟蝌蚪似的。
专心抄板书反而被训,顶风作案摸鱼还一点事儿没有,孟行悠觉得许先生的眼镜真该换一副了。
孟行悠耳边的碎发垂下来,扫到迟砚的手腕,有点痒又有点麻,呼吸之间全是女孩洗发水的牛奶香。
迟砚写歪了一个音符,他停笔看了一眼,按住那张白纸,揉捏成一团,扔进了桌肚里。
他坐直,靠着椅背,孟行悠的手心还撑在他的桌子边,保持着刚才说悄悄话的姿势,他高她低,校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大,后领口空出一条小缝,迟砚看清了她后脖颈刺青的图样。
四个英文字母,写得很随意。
Huhu。
最后那个u后面,画了一个小图案,被衣服挡住,看不真切。
今天看她犯傻的次数太多,差点忘记她是不羁少女了。
迟砚俯身,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客气。”
原来他会正常说话的,看来性格还没差劲到家。然而,这个想法出生还没三秒钟,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全当感谢同桌的不扒裤子之恩。”
孟行悠:“……”
是她太天真了。
*
霍修厉坐在两个人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大课间,看孟行悠被楚司瑶叫着去厕所,他总算抓住机会,狂戳迟砚肩膀,趴在桌子上,调侃道:“太子你什么情况,才第二天就好上了?”
迟砚没理,霍修厉站起来,走过去,在他课桌旁边靠着,嘴上嘚啵个没完:“没看出来你喜欢这款,不过说真的,孟行悠长得很可以,又甜又可爱,身材还好,脸蛋和腿你说你看上哪了?她那腿直的,简直了,全部刚刚好,你眼光可真毒,轻易不下手,一下手就是极品。”
迟砚嗤了声:“只要是个女的,在你这都刚刚好。”
“去你的,哥们儿眼光不低好吗?”霍修厉弯腰凑过去,贼兮兮地问,“你跟哥们儿交个实底,是不是心痒痒了?”
迟砚睨他一眼:“我手痒,你给揍吗?”
“嘿,你这就没劲了。”霍修厉看他往教室外面走,后脚跟上去,“太子上哪去,我有点饿了。”
“厕所,要不你凑合两口?”
霍修厉抬腿一脚踢过去,却扑了个空:“操,是不是要干一架?”
迟砚笑,给他面子:“五中霸王日天日地,干不过。”
“这话上道。”霍修厉抱拳,突然想起什么,问,“差点忘了,砚啊,你脸上这伤哪来的?”
提到这个,迟砚的笑淡下来,沉默了一顿,舌头顶顶下颚,声音有点冷:“疯狗咬的。”
“你姐前几天不是结婚吗?”
“不结了。”迟砚眉眼染上不耐,“还结个屁。”
“怎么了?”
“不想说,烦。”
迟砚家里的事,霍修厉多少知道一些。
家里三个孩子,迟砚占中间。父母走得早,弟弟年幼,姐姐今年大学毕业,家业还没回到自己手里。
霍修厉总是叫他太子,倒不是捧着,只是觉得贴切。
太子太子,长大了就是家里的扛把子,好事坏事都得靠扛把子撑着。
霍修厉跟迟砚从小学玩到大,这么多年,打架斗殴他就没参加过一回,顶多事后想办法帮他们圆场。
迟砚成绩好,跟老师关系铁,实打实的学霸,看着靠谱得很,属于他说天上有牛在飞可能都有人信的那种。
他也一直挺能忍的,能不说话绝不动嘴,能动嘴绝不动手,再大火也能憋着,事后用别的办法给自己双倍讨回来,手上不沾一点腥。
霍修厉觉得迟砚就是长得纯良斯文了点,其实就他妈一个切开黑,做事比谁都狠。
这回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到了他枪口上,能让迟砚直接动手的,这是头一个。
见迟砚情绪不佳,霍修厉没再问,三两句扯开了话题。
放完水出来,霍修厉非拉着迟砚去小卖部,一到大课间小卖部都是学生,迟砚不想进去挤,站外面等他。
站了没多久,霍修厉没等到,倒是看见了孟行悠,还有她那个齐刘海室友。
两个女生没走两步,迟砚看见有个男生从他眼前跑过去,手上拿着信封,在孟行悠面前停下。
孟行悠整跟楚司瑶说着话,前面突然冒出一个男生,她吓了一跳,打量他几眼,发现完全没印象,转头问楚司瑶:“你认识的?”
楚司瑶摇头,不过她眼神好,看见男生手上的信封,了然笑笑,找了个借口识趣开溜。
男生很腼腆,双手把信封递到孟行悠面前,诚恳地说:“给你的,你抽空看看吧。我是高一2班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孟行悠见怪不怪,情书这东西从小学就开始收,到现在已经收到没感觉,内心毫无波澜。
她接过来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看男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抬眸问:“你,还有事吗?”
男生挠挠头,估计也是第一次给女生送情书,业务很不熟练,连话题都不会找:“没有,就是想问问你,高二选文还是选理?”
这哥们太纯情了。
孟行悠的口味没清淡到这个份上,她不想浪费人家时间,含糊盖过去:“没想好,再说吧。”
“我,我看过你的中考成绩,你理科很,很厉害。”男生涨红了脸,“我理科也不错,要是半期考试我理科分数比你高,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行啊。”
男生眼睛一亮,心里小鹿乱撞,激动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见女生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明亮又张狂,缓缓接上一句:“反正你也考不过我。”
“……”
“砰”地一声,小鹿撞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悠妹:今天我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0.0
吃盐:个小丫头片子还挺受欢迎。:)


第7章 甜度7%
周四的晚自习,贺勤有事请了假,没班主任坐镇办公室,上课纪律比平时还糟糕,加上明天是周五,下午上完两节课就放周末,六班的人一个个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嗨到不行。
教历史的周老师在上面干涉无数次纪律无果,还被班上几个刺头儿调侃,年轻女教师脸皮薄,课还没上一半就被气跑了,冲出去的时候眼睛还红着。
周老师走后,班上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孟行悠听得心烦,她合上书,转头看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