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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巴雅尔汇报完毕后,他用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恍然大悟而又咬牙切齿的深深一点头:“怪道他跑的那样快,原来是把地皮刮苦了,早就料到要出事啊!还说什么丈母娘要死——好,霞山,狡猾!”
巴雅尔皱着苍老的面皮,怯生生的继续请示:“那么王爷,咱们接下来该怎样办呢?”
三锦霍然起身,背着手在巴雅尔面前快速的踱了两圈,然后抬手对着巴雅尔一招:“你这样做——现在你就放出话去,说是那四千大洋我不要了,这个事儿到此为止;同时派人去联络白晓峰,就说我愿意给他一千大洋,让他解散牧民。”
这串命令很好理解,巴雅尔答应一声,转身刚要走,不想三锦的发言还未完成:“等牧民们一散,你立刻把白晓峰收钱这件事捅出去,把他的名声彻底搞臭!等他自己呆不下去滚蛋了,你再把余下那四千——啊不,是五千,给我收齐送去天津,记住了吗?”
巴雅尔认真的答应了一声,深觉这位小王爷是太聪明、太缺德了。
三锦和巴雅尔都没有想到:白晓峰不要钱。
不但不要钱,还把王爷要贿赂他的这件事公布天下,一方面揭露了三锦等人的险恶用心;一方面树立了自己的高大形象,顺便召集了更多活不下去的穷小子们,浩浩荡荡的开始围攻金旗,非要贵族们拿出钱财来,让牧民们能够度过接下来的寒冬。
这可把三锦气的要命——他总觉着自己是顶聪明的了,哪晓得会在草原上遇到一只白狐狸!他是来敛财的,敛财不得也就罢了,想要让他往外拿钱,那真是万万不可能。经过短暂的思忖之后,他在这天的正午时分做出决定:带着六千大洋,跑路!
三锦没经过什么大苦楚,尤其是不曾遇到过战争,所以傻乎乎的大胆,还打算依照来时排场,坐着轿子经过丘陵地区,而后再换乘汽车前进。哪晓得行李还未收拾完全,外面忽然传来消息,说是金旗外围的格贝勒府刚被乱民们攻破了,格贝勒领着家眷逃了个无影无踪,而白晓峰则在府里找到了几十支上好的步枪。
穷牧民的造反由于步枪的存在,立时脱离了原始的冷兵器时代。保安队被吓的一哄而散,而三锦自认倒霉,只好将装满银元的沉重大皮箱搡给马国英,急急忙忙的吩咐道:“你开一辆汽车,到院后西门外面等着我——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不管我到没到,你都开车往南边公路跑,一气开回天津才好,懂了吗?”
马国英拎起大皮箱,很痛快的点头:“哎,我知道了。”说完扭头就走。
三锦出门找到同来的司机,把方才那番话又重复了一番,让他发动汽车在后院东门处等候——临行之前他还要向巴雅尔等人交待几句,而现在时间紧急,所以他要做好两边准备,以便到时可以就近上车。

第8章 落网

三锦被下面的老家伙们给缠住了。
没人敢说出他的不是来,可心里都觉着他是个扫把星——多少年也不回来,一旦回来就引出了这等大事!团团的围在他身旁,众人希望他作为旗里的札萨克,可以拿个准主意出来;而三锦本人则是暴躁的很,满心的只是要脱身:“现在这个时候,就各自找路逃命去吧!”
此时一名贝子就急切的问道:“那以后怎么办呢?总得找个人来为我们出头才行啊!”
三锦实在是想走,恨的猛然吼道:“满洲国、国民政府、日本人……你们爱找谁就找谁吧!总挡在我这里要干什么?怎么着,咱们有感情,要死在一起么?”
巴雅尔算是个年高德劭的,如今也觉着三锦还是个孩子,揪着他没什么用,便劝解众人道:“王爷说的有理,现在白晓峰那帮人占了上风,必然不能和咱们再讲理;趁着他们还没打过来,咱还是马上找地方避一避吧!”
巴雅尔话音一落,那三锦就像条鱼似的,一扭身就从人群中挤出去了。而余下诸人见了,便也反应过来,立刻一哄而散。
三锦此刻是孤身一人,旁边连个听差都没有。一路疾行至后花园,他略辨认了方向,抄近路往西门跑去。
他瞧着并不瘦弱,其实体力不强,略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可惜情形紧急,所以他拼了命的一路狂奔,等到达西门口时,真是累得肠子都要绞痛起来。弯腰扶着大门框望向前方,他登时愣住了。
门前的空地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汽车的影子?
三锦屏住气息直起腰来,走出大门怔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
撩起袍襟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向一里地外的东门奔去。
谢天谢地,在东门处的汽车即将发动之时,三锦出现了。
他先前心里有一股子急火支撑着,所以能够跑过如此长路。此刻连滚带爬的坐上汽车,他那激动情绪略略平复,狂奔带来的不适感觉便席卷而来了。蜷缩在后排座位上,他就觉着气血上涌、身体发热,胸腔变成了风箱,心肺一起作痛。拼命喘息了许久,他才渐渐安静下来。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不但震痛了他那僵硬起来的骨骼关节,也使他的肌肉随之颤抖不止。他晓得这是运动太剧的后遗症,倒是没什么了不得,事后休息按摩一番,也就没事了。
东倒西歪的窝在位置上,他把双臂抱在胸前,头脑开始了运转。
“携款潜逃?”他斜着眼睛瞥向汽车窗外:“让老严看着办吧……那可是他手下的人,哼!”
汽车轮胎碾过一块大石头,他被颠的飞出座位,一头撞到了车顶上。抬手按住痛处,他又转了念头:“可他就不怕我赶不上汽车,会被人捉去勒死么?”
此念一出,他的心立时沉下去,怒火则熊熊的升起来:“妈的,这小子要害死我呢!这些日子我没亏待过他,他怎么这样坏?”
三锦的心情很不好——难得出一趟远门,结果遇到了三个坏蛋:霞山、马国英、白晓峰。霞山那边姑且不提,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算这笔帐;白晓峰正是个风云人物,自己目前也不能奈何他;唯有这个马国英,一定不能饶过!当然这不必他亲自动手,老严自会替他出头。只要马国英别跑太远了,就必能把他逮回来千刀万剐!
阴着面孔盘算了片刻,他略略的得了一点主意,回头望时,也不见追兵,便无声吁出一口气来,随即想起了一桩事情——今晚儿一直忙乱,还没有碰过鸦片烟呢!
这回算是糟了糕!
三锦的鸦片瘾不算很大,先前急糊涂了的时候,他把这事一时忘怀,也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如今骤然想起来了,便立即瘾发到不可忍受的程度。烂泥一样瘫在后排座位上,他深知此地没有鸦片烟给他过瘾,所以也不声张,只颤抖着瑟缩了,不时用手帕擦一擦脸上的涕泪。而前方的司机与听差都在专心看路,也不曾留意到他。
如此熬了二十来分钟,司机把汽车开到沟里去了。
草原上的丘陵地带本就不甚平坦,加之长草葱茏,地上便是有个坑洼,司机也瞧不见。此时汽车的一只前轮陷入泥淖中,无论如何不能继续前进。无奈之下,司机只得和听差跳下车去,试图合力把汽车从坑中抬出来;至于三锦,已经昏沉的毫无作为,只有蜷在后座位上呻吟的份儿了。
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暮色苍茫中就见地平线上一个圆红的太阳缓缓下落,天光不一会儿便由明变暗。那司机不是什么正经司机,无非是略懂驾驶而已;那听差惯于端茶倒水,也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人士,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忙活许久,累得通身大汗,却是毫无结果。后来那司机眼尖,忽见远方来路上隐隐有光点,便对那听差疑惑道:“你瞧,来人了?”
听差回头望去,口中揣测道:“是不是旗里没事了,老管家派人叫咱们回去呢?”
司机又道:“不会是穷小子们追过来了吧?”
夜色深沉,谁也瞧不清端倪。生长于都市的听差和司机就这么傻呵呵的眼望前方,一直等着对方冲到了自己近前,同时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为首一人的吆喝:“追上了!小王爷的汽车!他们逃不成啦!”
司机和听差腿一软,一齐坐了下去。
三锦是被人从汽车里掏出来的。
他虚弱而惊惧的勉强站立了,有人将一只破旧的大灯笼凑到他的脸上,随即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来:“喂!你是不是多尔济吉克默特那木札勒?”
三锦不大通蒙古话,可是自己的名字总能听出来的;心知这时再否认身份,也无非是自欺欺人落人笑柄,他便垂下眼帘,微微的一点头。
周遭这帮黑黢黢的野小子们得了肯定答复,立刻乐的欢呼起来,随即一拥而上,把三锦按在地上做了个五花大绑。
三锦现在是躺着比站着容易。双手反剪着趴伏在土路上,他尽力提高声音问道:“白晓峰在吗?”
他问的是汉话,黑小子们听不懂,也懒得听。喜气洋洋的将他抬到马背上,这群人欢欣不已的一起向后转,摸黑往金旗方向走去。

第9章 囚禁之方式

五花大绑的三锦被黑小子们关进了一处空屋中。
他不熟悉本地道路,所以也不知这空屋位于何方。像个粽子似的席地而坐,他仰头靠在墙上,一会儿想想大格,一会儿想想严云农。
其实他也害怕,怕自己落得科尔沁王爷的下场,让人用绳子给勒了死。不过这种恐惧是一阵一阵的,强烈的有限,并没能让他方寸大乱。
他总觉着自己有办法,定能与那白晓峰谈出一个和平的结果来,至少也不能白白的送了命。旗里死了王爷还了得?白晓峰之流未必会有那样大的胆子,除非是要正经八百的闹起义。可是牧民们都是短视的,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都留恋着家里的妻小和牛羊,谁愿意去冒着送命的危险上战场呢?
三锦在稀薄的晨光中进行了长久的思索,顺便也就忘记了早饭与鸦片烟。
房外院内隐约有了响动,他一打激灵,分辨出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果然,前方的木门上传来了咯噔咯噔的开锁声音。随即房门一开,一名身材魁伟的男子走了进来。
三锦仰头望过去,就见这人生的长圆脸、高鼻梁;两边面颊上的绯红表明他的确是个草原青年,而在他的眼神和气质上,却又混有一点都市气息。显然,这人必定就是白晓峰了。
白晓峰停在了他面前。
在居高临下的与三锦对视片刻后,他忽然笑了,说了一串蒙古话。
三锦疑惑的盯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白晓峰看出了他的心意,便转而用流利的汉话说道:“小王爷,我先前没有见过你,原来你真的这么小,好像个男孩子。”
三锦冷静的反问道:“白晓峰?”
白晓峰点点头:“我是。”
三锦以头抵墙,扭动着身体试图站起来:“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吧,我现在只剩下一个人,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白晓峰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匕首。
三锦立时睁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白晓峰蹲下来,先为他割开了腰间的一个大死结,而后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了他身上的草绳。三锦除去了身上的束缚,就咬牙皱眉的活动了肩膀腰身,又低下头去,自怜自爱的察看着手上腕上勒出的深刻红印。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他不甚热切的询问白晓峰。
白晓峰把匕首插回刀鞘,掖在了腰间。重新抬头望向三锦,他的语气也很平静:“草原上的生活太苦了,小王爷,你的子民太苦了。”
三锦低头互相揉搓着双手:“我不管事,这话你该和镇国公说。”
白晓峰似乎是料到了他的麻木不仁,所以也不做反应。沉默片刻后他继续说道:“你是旗里的札萨克,可是你常年住在天津,连我们的语言都不会讲。如果所有的王公都像你这个样子,那蒙古人就完了。”
三锦听到这里,忽然发现了问题——他和白晓峰的谈话,好像是不在一条思路上。
撩了对方一眼,他淡淡的直奔主题:“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呢?”
白晓峰的脸上显出了失望神情:“小王爷,你不要怕,我只是打算把你当作人质,去和盟里谈判。”
三锦听了这话,来不及调整视线,偏着脸正视他道:“什么意思?和盟里谈判——你要谈什么?”
白晓峰的态度依旧是那么四平八稳,说出的话却充满了革命气息:“我要改变,先从旗里开始——一定要改变,否则蒙古民族会继续衰落下去,永远不会再有振兴的一天了……”
三锦镇定的倾听着,心里下了一个评价:“大傻×!”
清清喉咙,他打断了白晓峰的发言:“盟长在日本人那里呢,你和谁谈?”
白晓峰的细长眼睛里放了光:“总会有人来管这件事的——如果真的没人管,那正好,我自己来!”
三锦用新评价推翻了旧评价:“大傻×想要当皇帝呢。”
“日本人迟早会打过来的。”他提醒对方这样一个事实。
不想白晓峰另有思想:“那有什么关系?日本人和中国人之间的夹缝,正是我们弱小民族生存的空间!只要战争一起来,他们就都会抢着来争取我们的支持——”
三锦不等他说完,便忍不住一挥手:“你把这话留着去苏旗向德王讲吧,他就爱听这个,你俩一定谈得来。”
白晓峰早看出三锦是个废物王爷,心中一点民族意识都没有的,所以此时不急不恼:“好,王爷不爱听,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要委屈你在这里耽搁几天,现在请把衣服脱了吧!”
三锦一愣:“你要我干什么?”
白晓峰耐心的解答道:“我不能一直用绳子捆着你,又不想让外人接应了你逃跑,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你脱光了在这里住上几日。王爷,这个没问题吧?”
三锦大惊失色,当即东倒西歪的扶墙而起:“什么没问题?!我不走就是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白晓峰也高高大大的站了起来:“王爷,抱歉,我还真是信不过你。”
三锦紧紧靠了墙壁,一手捂住领口,只觉得又惊惧又恶心:“混蛋!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白晓峰胸怀大业,没空在这儿和他啰嗦。上前一步抓住三锦的手腕,他干净利落的动了粗。三锦眼看着他把手伸过来了,就合身猛然向他撞去,口中大喊道:“混蛋,别动我!”
白晓峰猝不及防,被他顶了个趔趄。后退一步站稳之后,他见三锦已然转身跑到了两米开外的墙角处,便也抬腿追了上去。这间空屋本来不大,两人在其中转了几圈后,白晓峰瞧准时机,一跃而上扑倒了三锦;三锦吓的大叫一声,开始手舞足蹈的乱蹬乱打。
白晓峰不在乎他发出的那几招拳脚,径自扯开了他上身的马褂,又三下两下的解开了长袍纽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短褂来。三锦在拼命一般的挣扎中,忽然觉得肚皮一凉,低头看时,就见贴身的短褂也被撕开了。
像个惨遭非礼的黄花大闺女一样,他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白晓峰就在这声锐利的哀鸣中,一把抽出了他的腰带,随即将外裤内裤一起退了下去。
白晓峰抱着一堆绸缎衣裳站在门口,颇为玩味的俯视着角落里的三锦。
光溜溜的三锦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好像一只将被宰杀的羊羔,肥美鲜嫩可怜。
这情景让白晓峰深感有趣——屋内空无一物,墙壁粗糙地面肮脏,窗棂上的棉纸也污秽不堪,这样的恶劣环境中突兀的蹲着一个白皙肉感的三锦,在视觉上还是很有刺激性的。
下意识的低头嗅了嗅怀中那堆衣裳的气味,他发现其上还存留着三锦的体温。
抑制住了前去抚慰对方的冲动,白晓峰在信仰与激情的支持下,带着衣服走出房去,又仔细锁好了房门。

第10章 囚禁之生活

木格子窗户被人从外面推起半扇,一条手臂伸进来,将个竹条篮子放到地上——窗子矮,胳膊长,不必担心会颠到篮内的食物。
三锦靠墙坐在窗旁,伸手从篮中拿起一块黄灿灿的窝头,掰下一小块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着。拘禁期的饮食不算太恶劣,只是先前送来的那些黄油奶饽饽实在让他吃不惯,所以在他的要求下,这两天换了饭食,改为杂面馒头和窝头——不过没有菜。
窝头勾不起他的食欲,他只能以此维持着不饿死,想要吃的心满意足,那是决计不能够了。
吃过一个窝头,他觉着胃里算是稍稍的被垫了底儿了,就从篮子里翻出一条湿毛巾来擦了手脸,而后盘腿坐在满是灰尘的青砖地面上,心里想念着大格。
三锦目前所处的这间临时监狱是座孤零零的砖房,外间围着个小篱笆院。房内分隔成一大一小两间,各有房门通向外界。光着屁股的三锦终日坐在朝南的大屋窗前晒太阳,而朝阴的小房间里则只放了个红漆马桶。门口守卫的一个放羊小子除了送饭之外,便是早晚去小房间内清洁马桶,顺便站在门口,看新鲜似的对着三锦傻笑。
三锦动了心思,对那小子招手:“你过来。”
那小子摇头,大概是不懂汉话。
三锦抱住手臂做了一个发抖的姿势:“给我件袍子,我冷啊!”
那小子果然意意思思的走了进来,弯腰伸手在三锦的肩膀上摸了一把,他扭身便逃,像个得了逞的小贼一般。
三锦没太当回事。
不一时房门处又有了响动,他以为是放羊小子回来了,便打算用所知的蒙文拼凑出一番花言巧语来,和对方拉拉关系。然而抬头看时,却见是白晓峰走了进来。
“王爷。”白晓峰向他点了点头:“我没有往盟里去,副盟长松王爷来了。”
三锦裸了几天,现在已经比较坦然;听了这话,他作势欲起:“你们谈的怎么样?”
白晓峰皱起眉头叹了一声,牛头不对马嘴的答道:“现在真是没有肯做正事的人了!”
三锦用双手摩挲着手臂:“我冷,多少给我点衣服穿吧!”
白晓峰垂下眼帘,望着他摇摇头。
三锦笑了一下:“我又不会穿墙遁地,你何必要这样提防着我?”
白晓峰神情严肃的蹲在他面前,仿佛是思虑着极重大的事情,其实是在偷眼看着三锦的大腿。
“牧民们的血汗……把他养的像个姑娘一样白嫩。”他沉痛的暗想,深觉自己责任重大。
三锦还在试图弄来一件衣裳蔽体。他挺起胸膛,又把胳膊伸到白晓峰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鸡皮疙瘩:“瞧瞧,我是真冷!本来就是快要入秋的天气了,这房子夜里还漏风;你是从外面回来的学生,受过现代教育,多少也该讲点人道,是不是?”
白晓峰的目光划过三锦的锁骨,停顿在挺立起来的嫣红乳头上:“现在外面情形很乱,我不得不多想一些。王爷要是真冷,晚上我让人送床毯子过来。”
三锦恨不能扬手扇他一个嘴巴,不过审时度势之后,他压下动武念头,只无甚力道的坚持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白晓峰微微低头,估摸着三锦胯下之物的尺寸——三锦把一只手搭在那里,让他不能看到那玩意儿的全貌。
“再等等……”他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道:“等事情完结了,我定然向王爷请罪,把王爷送回天津。”
三锦想了想,又提出了要求:“我要往家里写封信报平安,这总可以吧?”
白晓峰笑道:“我替你发电报去。”
三锦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我家里没有管事的人,我这信是寄给朋友的。”
白晓峰的脸上显出了探究神情:“谁?”
三锦答道:“他姓严……”
白晓峰不等三锦说完,便点头做恍然大悟状:“是察哈尔严司令吗?那可不大好,旗里已经够乱的了。”
三锦又笑了笑:“那就算了。”
白晓峰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忽见窗下篮子边上搭着一条毛巾,便欠身拿过来说道:“王爷,我给你擦擦吧。”然后不等三锦回应,便拉起他一只手,为他从手腕开始向上擦去。三锦这些天在地上摸爬滚打,身上沾染许多灰尘,也正不自在,如今有人伺候,他当然乐得受着。
擦了两把,白晓峰发现问题,口中咕哝一句:“这可不行。”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三锦抚摸着潮湿的手臂,就觉着凉飕飕的,心想这还不如不擦呢!
过了小半个时辰,白晓峰肩扛一卷毯子,手拎一只水桶回来了。
毯子打开是两条,一条粗厚的铺在地上,另一条软薄的堆在其上。白晓峰弯腰从桶里捞出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拧干后裹在手上:“来吧,这回擦干净了,你就坐到毯子上去。”
三锦没说什么,把那条擦了一半的胳膊向他伸去。
白晓峰干活很麻利,就是手劲儿太大,搓的三锦身上一片片发红。末了三锦后仰着坐在毯子上,把一只脚蹬在了他怀里。
白晓峰从小腿擦向大腿,因见三锦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示,便也老着脸,用毛巾在他股间轻蹭了两下。不想就是这么一点微弱的撩拨,竟让三锦猛一瑟缩。
这个反应让白晓峰觉得很有趣——他以为三锦是害羞。起身走过去在桶里洗了毛巾,他蹲回来一抬眼,却见三锦侧身躺下去,脸上红红的,且用双手捂住了下身。
“王爷,怎么了?”他探身过去一把拉开三锦的手,结果就见一根粉红直竖的东西弹了出来,饱满光亮的前端还颤巍巍的。
“哎哟……”他暂时抛却了信仰和激情,开始饶有兴趣的凝视三锦的下身:“我也没怎么着你啊,这怎么还硬起来了?”
三锦瞟着房梁,若无其事的告诉他:“不要管它,一会儿自然就会软了。”
白晓峰的智慧与精神都显出了退化的趋势。用指尖在那东西上面摩了一下,他随即一把握住了它。
三锦皱起眉头要挣扎起身:“走开!不要玩我!”
白晓峰变成了个十三四岁的胡闹小子,起身一手按住三锦,他今天是非玩不可了!
三锦被玩的很销魂。
他一贯享受来自他人的撩拨和挑逗,所以很快就停止挣扎,安安静静的仰卧在了毯子上。白晓峰坐在旁边,一边攥着他的物事上下撸动,一边不时的低下头,轻轻亲吻他的身体。待到三锦呻吟着将精液射到他的手心中时,他也觉出了情热,心里痒丝丝的骚动。
用毛巾擦净了手,他看到三锦转身趴伏下去,神情满足慵懒,仿佛还挺得意。
向毯子里挪了挪,他把手拍到三锦的屁股上,就觉着触感光滑,有一种软颤颤的结实。
“哎……”他俯下身去,把嘴唇凑到三锦耳边:“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拿去!”

第11章 囚禁之结局

三锦蹲在毯子上,一手捏着烧饼,一手拿着柄大铜勺,低头就着一口小铁锅吃午饭。
锅里热气腾腾的,是满满的牛肉炖土豆,肉多,土豆也烂成了泥,汤汁喷香浓稠,被三锦一勺一勺的舀起来送进嘴里。白晓峰伸长双腿坐在一旁,位置比较靠后,以便他可以偷偷审视三锦的背影。
审视了半个来小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王爷,你悠着点吃,下顿我还给你送好的。”
三锦才吃了个半饱,听了这话就摇摇头,又头也不回的边嚼边问:“大天白日的,你怎么有闲空来守着我了?”
白晓峰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现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有闲,可是不知怎的,他近来总想过来瞧瞧三锦的光身子——就跟看西洋景似的,越瞧越有趣。
犹豫着伸出手去,他在三锦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三锦停止咀嚼,鼓着腮帮子回头看了他——不说话,就只是看,目光里的内容很不客气。
白晓峰讪讪一笑:“怪不得这么能吃,你其实也挺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