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用替身,没用替身啊!”
“为什么你有如此美貌,却还要有如此才华!”
“比现在电视上的小鲜肉们可要好看多了,三妹从哪儿挖出来的?”
“你们这帮不识货的颜狗,就那一手,我老师恐怕都要甘拜下风,知道我老师是谁吗?咱们华国著名国画大师赵紫阳!”
弹幕狂飞,方若华扫了一眼打赏,她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现在她是真缺钱,为了保住直播间,也为了自己一家将来回地球不会被人切片研究,使用万用合理化卡片绝对有必要,偏偏还不是一次性投资就算完的,得次次充值,在今天她主要靠卖顾公子的颜值和才艺,终于积攒到第一个十万,马上就使用了道具卡片,算是能放轻松了。
方若华努力了半天才把注意力从弹幕上拉回来。
现在项君找不到,剧情没展开,她有点儿无所事事,就按照老爸的要求,找了顾长生当老师,学一些琴棋书画之类,方肖一直觉得,只有知识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学习,以前在现代社会,因为娇宠女儿,到没把自己大学教授的本性往闺女身上用,可如今未来变得完全不可知,他就不免对女儿愈加严格了。
方若华到也不反感这个,尤其是发现直播一下自己学习的场景,居然还能让打赏飙升,劲头自然更足!
“你们这帮颜狗,就知道欣赏美色!”
“桌子上的镇纸,正经的冰糯种翡翠,而且是古物,雕工精湛,价格至少在八十万以上。”
“看看博古架上那灯笼瓶,我要没看错,珐琅彩的,应该是雍正御制,底价得在三百万以上。”
连方若华都回头看了一眼,博古架其实只照到左角的灯笼瓶,上面还有很多其它摆件,没办法,自从来了这地方,她老爸喜欢文玩古董的心彻底复活,整天出去逛逛逛,买买买,花钱如流水,连她老妈都肉痛,严厉制止,这几日才戒掉这毛病。
“厉害了大神,奈何我是颜狗,我还是只看美男!”
“厉害了大神,奈何我是颜狗,我还是只看美男…的衣服,你们就没发现美男身上穿的,腰里系的,都精致的一点儿都不像道具?”
“那是羊脂白玉的玉珏,看起来不起眼,也不是战国的,而是宋代的仿古玉珏,但质地极好,价值估计能抵一辆车。”
“我们三妹什么时候变土豪了?”
“目测,以前咱们三妹太低调!”
第九章 掉马
高寒一边窝在沙发里听爸妈和苏家的叔叔阿姨聊天,一边抱着手机看直播。
最近他才关注的这位主播还真是有些意思,看起来好像是直播的小说真人版电视剧,但剧情到没看见,先被正正经经的民国风情给吸引到,还有那些细节里的精致,简直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前天他闲来无事看直播,主播就走在一条民国的商业街上,也不知道在哪里搭建的布景,非常真实,连路人的衣着打扮,表情神态,甚至用的钱币,乘坐的马车,说话的口音,小摊子上的货物,都透着古风古韵,真实可信。
高寒好几次都觉得时空错乱,要不是主播家那房子家居摆设一看就是正经的现代家居,他恐怕真陷进去不可自拔了,不过,现代的数码电视出现在民国,那感觉还真是有点儿出戏,最近字幕里也一大堆吐槽这个的。
他好哥们儿苏行到是挺理解。
“这主播一看就是长时间直播,要是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仿民国设计,短时间还成,长时间谁能受得了?”
想想也是,别的也就罢了,民国那些欧式别墅比现代那些奢华的有很多,可电脑、网络、手机、电视一样没有,现代大部分年轻人肯定活不下去。
“高寒,你又看什么呢,整天拿着个破手机不撒手,有那么好看?”
“…相当好看。”
高寒当然一点儿都不期待一部言情小说的剧情,可是跟着主播每天都有新鲜感地看民国风貌,哪怕就在小小书房里呆几个小时,也半点儿不无聊,一不留神,时间就顺顺当当地溜走了,连同荷包里的钞票。
“随你吧,对了,你堂哥前几天过来了一趟,说是想借你在学校附近那个公寓用一用。”
高寒不觉皱眉,“哦。”
他不大喜欢这个堂哥,当然,他这个堂哥长得帅,学习好,博士毕业居然没有选择从事自己专业的工作,反而加入了娱乐公司做起了经纪人,而且很快就带出几个小有名气的明星,他自己还因为俊美的相貌颇得观众人缘,看起来应该是个人生赢家了,奈何高寒就是和他玩不到一起去,老感觉那家伙脸上带着层假面具似的,别扭!
不喜欢归不喜欢,借点儿东西到没多大问题。
提起高飞,高寒忽然一蹙眉,抓住手机又拿起来看了看,眨了眨眼,转头冲自家妈妈道:“我堂哥他…”
一句话没完,又吞了回去,“没事,我先回屋,苏阿姨,你们慢聊,我去找苏哥去。”
一屋子大人一起瞪,最后也只能无奈一笑,高寒妈妈摇头道:“算了,年轻人哪爱跟咱们在一块儿?”
出了门,高寒打算去找苏行一块儿打发时间,脑子里还是转过三妹的容颜,以前就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现在想来,他上次看过一眼高飞的结婚照,三妹挺像高飞的妻子,一摇头,失笑,怎么可能!
这位女主播一看就是富家千金,要不然也不能像现在这么玩,高飞的妻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要真有什么身份,高飞肯定忍不住不说,他那人惯爱显摆!
“大概就是长得像。”
“什么长得像?”
一只手忽然拍到高寒肩膀上,吓了他一跳,猛地回头,一眼看见一个从头包裹到脚,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男子,假假地伸手抹了把汗:“苏哥,人吓人吓死人的!”
苏行一把搂住高寒的肩膀,神神秘秘地凑过去:“跟你说件新鲜事,咱们衡市有人撞大运了!”
“嗯?”
“某位世界级大富豪,当然,福布斯那种榜单上肯定没有,据说是黑白两道通吃,富可敌国的大人物,今年逝世,根据遗嘱,他的全部财产,由咱们衡市一个方姓女子继承!”
高寒:“…小说吧?要不电视剧剧本?”
苏行翻了个白眼。
“好吧,哎,可惜走狗屎运的不是我,也不知道对方结婚了没有,要是没有,我到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娶了她,去少奋斗几十年去!”
苏行一笑,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拍拍高寒的肩膀:“其实,希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小。”
声音越发显得古怪,“你知道,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交游广阔,昨天晚上,我从我一个朋友那儿扫过一眼那位幸运女士的资料,没看太清楚,只看了眼照片,我那朋友就急急忙忙把资料藏起来了,不过,这人我正好认识,你也认识。”
高寒愣住:“啊?怎么可能!咱俩一起认识的女孩子,除了你妹妹,我两个堂妹,再有就是那帮女同学,好像里面没有姓方的吧?”
苏行哈哈一笑,干脆也不卖关子,压低声音道:“就是咱们最近刚关注的那个美女主播,叫方三妹的那个。”
高寒:“啊?”
“绝对没错,我看美女的眼力,你该相信。”
“…”高寒到不是不相信,只是忽然忍不住想,难道三妹是大众脸,特别容易撞脸?
他刚才还觉得三妹和自己那个堂嫂,不对,应该是前堂嫂长得很像,不过他只见过一次照片,还是根本看不太清原本模样的结婚照,再就是婚礼上远远见过一次,并不熟悉,也不敢保证自己没看错。
苏行可不管自家哥们儿在想什么,拽着他去网吧,也没开游戏,直接开直播,现在他对这个主播更感兴趣。“这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女土豪,不过突然发了大财之后,不去花天酒地,可着劲儿造,到是玩起直播来,到挺健康的,值得鼓励。”
原时空有人被忽悠到,方若华一家三口也昏头转向,若华接到万用合理化卡片的提示,看过解释性文字,登时无语——接受遗产变富豪什么的,未免太魔性了点儿!
方肖到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就算是戏剧化了些,到肯定有用。”
他好歹比闺女多吃几十年的饭,比女儿更理解金钱的作用——你要是个有钱人,无论你做出多么不符合常理的事,看见的人最多也就是嫉妒一下,觉得你钱多得烧得慌,不会往别的稀奇古怪的地方想。
第十章 将见
钱这种东西,有时候的确万能!
“要真有这么一大笔钱就好了,马上给我萱萱姐买房结婚。”
方若华鼓了鼓脸,叹气,萱萱姐是她发小,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睡在一张床上,吃一个碗里的饭,老大不小了衣服还混着穿,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前阵子萱萱姐谈了一个对象,两个人都是北漂,感情越发好了,想结婚,但房子是个大难题。
她把自己这几年赚来的积蓄数了数,呃,连个厕所都帮衬不上。
可惜,这笔遗产能看得见摸得着,就是除了用于慈善方面之外,绝不能使用,就是有一分钱被私用,卡片立刻消失。
在他们一家三口没有回家的时候到无妨,宇宙商城负责善后,但他们一旦回去,肯定有人得到风声,一家子或许就不得安宁了。
要是这笔钱真能用到还好,到时候安保方面可以用钱来补足,问题是,他们面上是富豪,其实还是普通小市民,这事儿就颇为麻烦。
而小时空的物品,全部不能拿回本时空,连想做点儿倒卖生意都不成,他们回了家,还是一穷二白,不对,至少直播收入能用,父母也有退休工资。
夏芬哭笑不得:“你们爷俩未免愁得太早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让咱们闺女顺顺当当跟那个叫什么项君的掰了才是正经。”
方肖也笑:“咱们一家,老夏你入戏最深。”
虽说在这儿呆了已经有好几个月,他也知道,他现在身处不太靠谱的民国,还是一部小说当中,可是却丝毫没有真实感,就是女儿再一次面临离婚这事儿,他都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到是女儿遍体鳞伤的回来,让他着实心惊胆战,过了这么久,才稍稍缓过劲儿。
幸亏当初那个贵妇人承诺的都做到了,方家二老的身份安排得很周密,背景干净地很,早年留洋美国,后和一个张姓小军阀因为救人而结仇,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到几年前张家被孙家灭了门,这才安定下来。
二人有一独生女儿,自幼娇宠,落难时流落在外,不知踪迹,这个女儿,就是方若华了。
不光身份,连同他们生活的一些痕迹也都齐全,连照片都有,全家福足足有一整本儿,虽然只是他们家本来的全家福做旧修改而来。
这些东西可省了方家好大的力气,也只有第一个小时空有这等福利,以后恐怕要从宇宙商城里买道具想办法弥补了。
方家一家,最近的生活过得平淡,也就夏芬念叨那个项君几句,方肖和若华父女两个,几乎要把他忘在脑后,但顾长生一行人,却托了各种关系寻他,顺便也要平事。
顾长生不是一般人,他是海内名士梁中奇的得意弟子,就连现任大总统对梁中奇,也要敬上三分,孙家虽然在阳城强横,不怎么给大总统面子,但明知道顾长生和那群所谓的革命党沆瀣一气,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逮捕他,只能密捕,否则就是顾家也要说话。
以他的身份实力,现在回过神,缓过劲儿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月余过去,孙家讨到了好处也松了口,他们的人终于在一个秘密联络点儿等到了项君。
这日,天气正好,顾长生难得忙里偷闲,坐在方家庄一处凉亭里喝茶。
茶叶还是方老爷自己炒的,只是寻常的野茶,味道却很好,顾长生想到自己曾在书房里看过的一组照片,方老爷那么大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小小的,肉墩墩的女儿骑在他背上意气风发,温馨至极。
在当下照相是件极为严肃的事情,人人都一本正经,忽然出现这样的照片,还真让人觉得有趣,他都想以后成亲生子,也要多照几张。
正品茶,好友乔军气冲冲冲到半山腰,坐在长椅上大喘气,脸色涨红。
“怎么了?”
乔军这一脸愤怒,欲言又止的模样,到把顾长生逗乐了:“谁惹得咱们乔大总管不高兴?”
乔军哼哧了半天,向来憨厚的脸皱在一处,气道:“那个项子南,他居然不顾组织纪律,把外人带到联络点儿去,万一要是泄密,出现问题,以咱们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要连累其他同志们。”
“哦?”
顾长生略微蹙眉。
远远山坡下,夏太太夏芬正半蹲在地上和两个老农说话,她穿了一身素色的旗袍,头发用花布包裹,言谈举止斯斯文文,对着自家的佃户也没有丝毫高傲,浑不在意地抓住一把泥土细看,一见到有几分自己老师的风采。
乔军显然也看到这一切,脸上涨红,叹了口气:“不说这些,总之找到项君就是好事,人家方老爷,夏太太一直在担心…”
“找到项君了?”
忽然一道女音传来。
乔军吓了一跳,猛地低头,就见方若华一只手提着裙子的一角,一只手挎着一个藤篮,篮子里还搁着一把小蘑菇。
正值春寒料峭,山上的雪还没有全部融化,方若华一开口口中便吐出一团白雾,到衬得她双眼朦胧模糊。
“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还请乔大哥带我去见他!”
方若华的声音有点儿哽咽,脸上没有露出多少表情来,眼睛里却晶莹闪烁,显然颇为担忧。
“噗!”
屏幕上一大群粉丝大笑。
“咱们三妹还挺能装的!!!”
就在刚才,方若华还和粉丝互动,说要把项君那个渣男的老底掀干净,看他还能不能和谢冰心做光明正大的神仙眷侣,这会儿到成担心丈夫的好妻子了。
小说中虽然项君也和谢冰心暧昧不清,时不时秀恩爱,但当时谢冰心替项君报信,说项君的妻子方若华被抓,做了叛徒,提醒大家小心,还帮伤患包扎伤口,帮人做饭,又温柔又和气,很是刷了一大波好感。
和谢冰心比,区区一个叛徒自然不被放在眼里,项君和谢大小姐恋爱,祝福的人还挺多。
但现在可不同,方若华受重刑却一字不吐,任谁听说也佩服不已,要是项君还露出点儿爱慕别人的意思,肯定招人不满。
第十一章 套路
“支持三妹!”
“三妹先甩了项君才对。”
“我只要三妹过得好,项君和谢冰心才不自在,根本不必多做什么。”
“大家入戏够深的,哈哈哈,我也入戏了!”
“同入戏!”
一群粉丝代入感极强,简直要忘了这只是直播,项君和谢冰心也仅仅是小说中的人物。
方若华也不看屏幕,面上显出几分急迫,连片刻都不肯等待,直接叫人驾了辆马车过来。
如今马车,黄包车什么的,在阳城还是属于主要的交通工具,汽车很少。
“我想见他!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找地方等,等他过来。”
顾长生笑了笑,轻声道:“好,放心,人已经住到阳城酒店了,很安全。”
乔军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他总不能说,项君冲到聚丰茶楼那个联络点,背上还背着一个女人,而且对那个女人关怀备至的,虽然只说是朋友,是救命恩人,可他本能地觉得,让方若华和那个女人见面并不妥当。
阳城酒店是一个法国商人建造的,虽然现在的老板是个中国人,但装修风格还是偏向欧式,方若华在光洁的地板上稍稍迟疑,放缓了脚步,似乎有些情怯。
顾长生并不催促,乔军到是有点儿不自在,尴尬的很。
“套路啊套路!”
“三妹套路很深嘛,这是等那个项君做出更离谱的事好去捉、奸?”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美男子顾长生的联系方式,手机号有木有?微信报一报!”
“高能,高能,开始了,开始了!”
大屏幕分成两半,一半由方若华带着参观酒店,另一半则显示的是一间酒店客房里的情景。
深吸了口气,方若华举步向前走去,顺着顾长生的指引走到3803客房,忽然僵住,一动不动。
屏幕上弹幕也为之一清,仿佛所有人屏息等待。
乔军脸上抽搐了下,张了张嘴,到底低下头去没敢出声。
半开着的屋门里传出轻轻的抽泣声,隔着门帘,只看见一高大,一柔弱的身影相偎相依,拥在一起。
男子高大,身材颀长,面容俊朗,一双眼睛带出几分怜惜,女子娇小玲珑,米黄色的长裙,配上细高跟的,银白色的鞋,衬得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确实是个美人。
“呜呜,子南,你在我心里就是经天纬地的大英雄,我爱慕你,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相遇这么晚,我真想在你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你,我们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现在不行了,我只能低在尘埃里,在尘埃里仰望你…”
项君似乎忍不住,用力把谢冰心抱在怀中激、吻。
门外三人目瞪口呆,乔军本来想推门的手都停下来。
“我们,不能,不能这样。”谢冰心一咬牙,握住项君的手,“你,你,嫂子还在牢中,我们不能…”
项君一手捂住她的嘴,一脸的痛苦绝望:“她不是你嫂子,别这么喊,当年我是为了爹娘娶的她,娶她的是我爹娘,我和她说不上话,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她那样守旧的女人,只会让我窒息,和她在一起,还不如和一块儿木头在一起痛快,我只喜欢你,只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放心,我马上要娶你…哎呀,见到乔大哥太激动,最要紧的事居然忘了说,不行,她被孙家抓走了,聚丰茶楼那里再不能呆,以前我经常到这儿来她也知道,那个人什么都不懂,到牢里别说受刑,被稍微吓唬吓唬,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会说!”
谢冰心被吓了一跳,浑身发抖,楚楚可怜:“那可怎么办!”
“别怕!”项君抬起头,一脸的狠意,“如果那个女人真当了叛徒,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
顾长生:“…”
乔军愣住,简直尴尬地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一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连看都不好意思看方若华一下,恨恨道:“可恶,有辱斯文!”
“咳咳!”
顾长生轻咳两声,板着脸,心里叹息,可不能再让向子南继续丢人现眼!
方若华低着头,纤细的肩膀垂下,一动不动。
乔军心有不忍,皱起眉,满腔愤怒——子南简直太过分!
“啊啊啊啊!”
“好酸,好酸!”
“三妹小心,可千万别笑出声来,对对,把嘴角收回去,板着脸,眼泪可以保留!”
这么一闹,本来粉丝还因为项君污蔑三妹义愤填膺,这会儿到只剩下可笑。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方若华无奈的很,是她自己挑的时机,自己主动要受这份儿罪,闭着眼也得熬过去。
项君一侧身把谢冰心护在身后,满脸警觉,双手握拳,肌肉紧绷,看到顾长生和乔军慢慢一起走进门,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修齐,乔大哥,你们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孙家的人找到了我们!对了,我刚想去找你,现在发生了紧急状况,咱们聚丰茶楼那边绝对不能再去,哎,说起来也是我不好,以前出入没刻意瞒着方若华,她…”
说到这里,他面容严肃,目中略带几分狠厉,“她知道我常去的几个地方,现在她落在孙家人手里,聚丰茶楼说不定已经被监视起来,我是冒着风险来报信,可惜咱们在孙家没安插人手,否则做掉她还能保住这几个据点,现在恐怕只能撤退…”
乔军一脸气愤,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项君就把谢冰心拉到身边:“这次谢小姐为了救我,付出很多,恐怕也暴露了身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家很有可能盯上了她,我们必须保护好她,保护好谢家的安全,否则我便是罪该万死!”
方若华:…
他怎么就不想着保护好他妻子的安全?项君的父母是被他送到舅舅家去,却把妻子随手扔下,完全不理,要不是他漫不经心,原主也不会那么倒霉,被他连累,还让孙家的人抓了去,但凡他对原主有对谢冰心一分的心意,哪怕只帮原主求求情,那个可怜的女子至少就不会死不瞑目。
心中腹诽,面上到显得心如死灰。
第十二章 怒怼
听了项君一番话,乔军登时气道:“你胡说什么,又是什么样子,怎能如此诋毁弟妹,枉费弟妹她,她,哎,你可是有妻子的人,别在外面胡搞…”他终究是敦厚人,有口德,没有指着谢冰心的鼻子骂。
不等他说完,也不能那人反驳,方若华已经慢慢走上前,站在项君和谢冰心面前。
项君一愣:“你是?”眼前的女人实在很眼熟,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乔军:…
谢冰心本能地扯住项君的衣角,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危机感,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她是阳城名媛,家世虽然一般,但论起才气容貌,整个阳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强的,不知多少年轻的贵公子以和她约会为荣,什么时候和女人站在一起,会轮到她有危机感?
来到民国以后,方若华很喜欢如今常见的上衣下裙的服饰,但更偏爱旗袍,她以前在家里时就喜欢,但那时候家境只能算普通,买不起手工订做的高档货,现在可不同,他们一家子,三个人都痛痛快快地过了把瘾,各种传统服饰尽情穿戴一回,今天她就穿了件改良的旗袍裙,银灰色的,一直拖到足踝,腰身细得很,上面绣了大片大片的鸢尾花,配她脖子上的鸢尾花吊坠,越发显得身段窈窕。
真正比容貌,方若华的确没有谢冰心那么漂亮,但女人的美,有时候并不只在皮相。
谢冰心身穿洋装,但她是娇弱的,卑怯的,容易让人怜惜,却并不像眼下的西方女子那般放得开,于是这洋装便成了噱头,不说不伦不类,也不大切合。
方若华穿旗袍,但她穿得大大方方,就站在那儿,腰梁挺直,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说不出来,和现在大部分的女子不同,不是传统女人的守旧,也不是西洋女子那种豪放,很独特,是自然而然地自信大方。
顾长生想,似乎方家人都一样,和别人比,他们活得痛快,没有国内老百姓那种压抑感,像自己这样出身的人,自以为见识高远,但依旧看不清前路,迷惘而痛苦,可他们不一样,他们的眼神明亮透彻,永远充满自信,对待地位卑下者并不高傲,对待身份尊贵的也不自卑,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安全的,温暖的,让人向往!
因为有这样鹤立鸡群的气质,人们的视线总会追逐他们的身影。
方若华叹了口气,这会儿项君已经反应过来,“你是…方若华?你出来了?”
说到底,他和原主做了多年夫妻,不知是什么缘故,方若华和原主看起来便是同一人,气质再不同,容貌分毫不差,项君乍一看没认出,也不可能永远认不出。
这一认出人,先是惊艳,他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有这么漂亮的时候,随即警惕,目光湛湛地瞪过来,不自觉护谢冰心护得更严密些。
“不必紧张。”
方若华轻轻笑了声,似乎有些薄愁,有些落寞,却是腰梁挺直,颇有一些铁骨铮铮的味道,“子南,你我二人夫妻多年,可惜你还是不知我,你说和我在一起,就像和一根木头在一起一样…多可笑,木头能日日夜夜照顾公婆,还有项公子你,能为了给你筹学费,生活费,日日做针线活,寒冬腊月还帮人洗衣服,劳累过度落了胎也不敢说,只怕耽误你读书…仔细一想,到还真像根木头,也罢,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谁让当初我落难,得了婆婆一饭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