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会展中心的时候,舒小夕才有一丝丝的雀跃,刚刚的应聘经历对她来说象是做梦,不过无意间使她心情放松不少,一看手机已经快上午,哼着歌收拾心情去找依依吃饭。
孟依依看着眼前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有些郁闷,枉自己费了几天功夫找关系替她奔波,没想到她竟跑去应聘。
“依依,你也吃啊,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没变成吴彦祖吧?”舒小夕帮她挟菜倒水,边笑着说:“我也没确定就能去得成,你替我找的那几份工我挨个去见,这还不行?”
孟依依不服气:“你长进了啊,生猛得很,人才市场也敢进,想当初你去个厕所还得我陪呢。”
舒小夕暗为自己的粘乎劲儿道声惭愧,打小只要是出门的事,她无论如何都得拉个人陪,一度曾认为自己有同性恋倾向,直到遇上沈志邦,她改为什么事都拉上他,才结束了女友们的痛苦生涯。
孟依依狠狠咬 了一口自己厌恶的芹菜,苦着脸咽下去,她正在减肥,身为公众美女也不件容易的事,得时刻注意保持身村,她要在女人的巅峰时期各方面都做到成功,感情或事 业。吃了几口又不甘心:“凭什么你能吃肉我得吃菜,不行,你也跟着我减肥,想想你马上得到成悦去,那里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得以完美形象出现在那里, 颠倒众生。”
舒小夕是见到孟依依后才知道,成悦居然是数一数二的实力派企业,难道自己离婚以后反倒成了有福运的人,打瞌睡的碰上软枕头,她才想着找份工作,马上就有了机会。
她伸手摸一下孟依依光滑的脸蛋,戏谑地说:“颠倒众生的是你啊,依依,你放心,不管我有多长进,我总是最爱你。”
“那是,我常想上帝创造我的时候一定少给了我一样东西,导致众多怨女的出现。”
“噗!”舒小夕听了她大言不惭的话后差点没把嘴里果汁喷出来,咳嗽不已:“依依,说实话,你到底打没打算结婚?”
孟依依懒散地放下勺子:“结婚能给我现在的生活做出更好的改变吗?”
孟依依以前不 是这样的,可大学里与学长谭家明一场轰轰烈烈地恋爱彻底颠覆她的爱情观,谭家明在大四毕业后第一时间出国,仿佛那些风花雪月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哭过找过, 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至失踪几个月的谭家明从美国寄来一封不咸不淡的分手信,原来他答应了个有身份有背景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的 富家女去寻找人生中更美好的生活。自那之后,依依便抱了游戏人间的态度,她心中的白月光是暗黑的。
舒小夕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劝人走结婚生子的正途,她本身就是失败的代名词,两个女人都陷入沉默。
“小夕,你好吗?”
沈志邦突然出现,熟悉的口吻让舒小夕微微一颤,她迅速调整脸部表情,一边回答很好啊,一边用质问的眼光看向孟依依,难道她离婚的消息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吗?
第 4 章

依依抹脖子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干这种事,舒小夕自是不信,目前她并不想与任何一位男士有关系,这个初恋男友的出现使她心中郁闷无比。
沈志邦一身灰色西服,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稍稍挡住他锐利的眼神,与上学那会永恒的小生模样相距甚远,如今俨然一副社会精英模样。
正午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照射进来,他站在餐桌旁看着两人在阳光下你来我往,仿佛看到了学校里青春岁月,那时候她们也是这般玩闹,这么多年了,小夕在他的眼中一如当初那个无心机爱笑的女孩。
拉开椅子坐下,他直接切入正题,沉声道:“小夕,我想和你谈谈。”
孟依依摊摊手:“老沈,你是在赶我走,OK,我消失。”
说完起身拿包结账,动作一气呵成,他们是认识了N年的老朋友、老同学,看得出来,沈志邦对刚恢复单身的舒小夕有些想法,当然,她不是硬要好友与旧男友凑成一堆,可这说不定预示着小夕会行蜜运。
舒小夕只来得及目送她离开餐厅,转过头看向沈志邦,这个餐厅的环境不错,卡座里谈话不会受外界影响,她有些纳闷为什么他不坐到对面去,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有些压迫感。她努力用自己最完美的笑容说:“你最近好吗,听说离开远大了?”
一直都知道他的消息,他去了远大公司,升得很快,又独自出来创业,短短几年间便成为都市新贵。一如他也知道她的事,嫁人成家,与有了外遇一夜情的老公刚刚离婚。同住在一个城市,同学熟人那么多,总有人会不时提起他或她的消息,有意或者无意。
这个城市很大,自分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见过谁,这个城市也很小,无意间便能听到对方的名字。
沈志邦却没有说话,回忆使他。
“你还和以前一样,小夕。”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长吐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对面坐下,中间隔了张桌子让她放松不少。
他改变心意,不做所谓的谈话,而是象个老朋友般地随意问她:“呆会要去哪儿?”
“回家或许。”
“好吧,我送你回去。”
舒小夕虽然疑惑他什么也没谈,不过也好,他如果真说了些什么,她就怕自己会呆掉。
当初是怎么分的手呢?其实连分手都没有,青春校园的产物总是无疾而终,他比她早一年毕业,脱离学校进入社会打拼。男人都有事业情意结,只不过沈志邦转变得太快,不到一年便在两人之间制造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长久?
男人是比女人更奇怪的动物,你无法掌控,更无法深入了解,当你费尽心思想要去理解一个男人为何愈行愈远,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答案,那种感觉又窝囊又茫然。
所以舒小夕一遇上象卫广那样好理解的男人便安心嫁了过去,并且沾沾自喜,认为起码这样过起日子来不会太难。
她坐在车上看着他熟练地驾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心下微微郁闷,原来他真的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不然不可能问都不问一下就往她娘家开去。
车子缓缓在小区门口停下,沈志邦没有开进去,他下车绕到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待她矜贵如女王,舒小夕扶着车门准备深沉地说句:“志邦,我们不必这样客气,你看这天空,这白云,还有华丽的微风……”
她准备用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话语来结束今天这场偶遇,谁料到手机突然鸣叫起来,她只得匆匆对他点头示意告别,同时掏出手机接电话。
一定是孟依依那个好奇心泛滥的家伙打过来探听消息,她先回头看了看,沈志邦站在车前目送着她,急忙回头不看,接起电话就说:“依依,这么快就想我了?”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人细细软软的说话声:“呃,对不起我好像打错了。”
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舒小夕翻看一下来电号码,果然是个生号,不太在意地将手机重新装进上衣口袋。她不喜欢拿包,忘性大,怕到哪把包给忘了还不上算。
刚放起来的手机又开始响,还是那个号码,她正好走到自家楼下,便接起来。
“请问一下,这是舒小夕的电话吗?”
还是那个说话软软的女人,口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对,您是哪位?”
印象中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打这个电话很冒昧,但是这几天我一直没办法平静下来,心里难受得紧,如果再不找你谈谈,我会崩溃的。”
说话很客气很有礼,但是太以自我为中心,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是哪位?”
“我是林浅真。”
林浅真?何方神圣?舒小夕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认识这号人物。
“对不起,你找我有事吗?”
“你不认识我?卫广他……嗯,他应该提起我的。”
舒小夕乍一听到卫广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事跟她的前夫有何关系?
她家住在三楼,当时正走到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楼梯的扶手一下子撞在身上,疼得她闷哼一声,只因为刚想通了这女人到底是谁。
“林浅真是吧,我没听任何人提起过你的名字,所以和你并没有什么可谈的,再见!”
挂掉电话并关掉手机,舒小夕苍白着脸站在自家门口,忘记自己还得掏出钥匙开门才能进屋,直接擂门,舒妈妈开了门让她进来,又是问她吃饭没有,又是打量她心情如何,只见女儿阴沉着一张脸说什么也不吃进了房间便不再出来。
林浅真,这三个字实实在在打击到了舒小夕。
从知道卫广有一夜情那天起,她便绝决地不听有关的任何细节,不外是男女肉欲,难道还是什么爱情小说吗?所以那个一夜情的女主角姓啥名啥,她想都没想过要知道。
今天初恋男友找来要同她谈谈,前夫一夜情的对象也来找她谈,谈些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跳出来现眼?难道是来找她取经,看如何能更好取悦卫文嘛?
舒小夕揉着发疼发涨的头呻吟不已,她还是先找卫广谈谈,看看这个男人给她惹来了什么麻烦。
手机一开,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只不过关了一小会儿,竟然收到了十几个短信,全是那女人发过来的,从“很对不起,我太冒昧”到“我是真想同你谈谈”,最后是“你不想见我一面吗?”
舒小夕一想到自已同那个女人同桌而坐,上演一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戏码,就浑身汗毛立正,何况她已经同卫广离了婚,他们之间要上演什么样的戏,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本想平静地同卫广说几句,别再有这样的事出现,看到这些短信不由光火,播通电话后卫广那边很快接起:“小夕,什么事?”
“请你,不要再让林浅真骚扰我!”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还不敢太大声,怕妈妈在客厅听到会多想。“卫广,你该不会忘记我们离过婚了,所以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拖我进去。”
卫广急忙道:“小夕,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林浅真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装,真会装,你这样有意思吗?”
卫广不悦:“舒小夕,你一直就看不起我,离了婚还这样,我装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舒小夕被气得把电话挂掉,不想再同这个无耻之徒废话,坐在那里反思自我,半天才发现手都是哆嗦着的。
当初挎着他的胳膊逛街、撒娇,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面对如此丑露的事。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她抿着嘴拿过一看,又是陌生号码,看来这个林浅真执着的很。按下接听键,她准备好好给这个女人上一课。
“舒小夕小姐吗?我是诚悦实业发展的人力资源部,打电话是通知你下周一上午十点,到公司进行面试,可以吗?喂?你还在吗?”那边没有听到她回答,又再问了一遍。
舒小夕白白做了心理建设,准备好的说辞没派上用场,觉得有些空无着落,幸好及时反应过:“哦,我在,听明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诚悦效率挺高嘛,上午说的事,下午便有人打电话,大公司就是大公司。下周一面试,嗯,她得好好准备一下。

第 5 章

舒小夕不是爱回忆过去的人,她把离婚当做是屏蔽生活丑陋的一种途径,毕竟那段婚姻结束的真相不太光彩。生活中没有了卫广,便不需要面对他外遇的事实。 可林浅真女士明显不愿放过她,不知卫广同她是怎么说的,消停两天后,她又不依不饶地找了过来,而且神通广大到找到舒小夕家里。
舒小夕正在陪小敏母子逛街,不,应该说是小敏母子陪她逛街,她要为下周的面试做准备买衣服,只有小敏这个万年闲人有空,她刚旅游回来,一听这事便带着儿子来作陪。
小帅哥只有三岁半,却古灵精怪,爱问一些大人想像不到的问题。
小敏只比舒小夕大一岁,有钱有闲的她眼光也好,带着儿子逛街却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便替舒小夕选了几套职业女性应有的衣服。
小帅哥要求吃麦当劳补充能量,舒小夕看着小敏熟练地替儿子占餐、喂饭、擦嘴等,不由叹息道:“你们都很厉害。”
小敏头也没抬就听懂了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如果有孩子,一定不会比我做得差,我是熟练工。”
舒小夕有些意兴阑珊:“我哪有这运气,一事无成,半生潦倒。”
她想起最喜欢的女作家说过的话,最近她常翻她的书用来励志。
放儿子去游乐区去玩耍,小敏转过身安慰她说:“你才多大就说半生潦倒?下周不是去工作吗,你应该想着你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舒妈妈就你一个宝贝疙瘩,可得好好地让她放心。”
“二十八岁才开始幸福生活?我比较喜欢时光倒流,刚毕业多好,我一定好好地开始。可是,你瞧,我把一切都弄得这么糟糕,怎么开始?”
小敏温柔地说:“小夕,不是你的错,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把事情往坏处想,把错往身上揽,至于和自己过不去吗?”
她说的对,舒小夕二十多年来极少不骂自己,卫广是她自己挑的,最后是这样的结果谁也怨不得,怪就怪自己没有带眼识人,或者是自己在婚姻生活中表现得不够好,他才会做那样的事。
提着几袋衣服回家,暮色苍茫,站在楼下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太颓废,回家还要面对妈妈关切的眼神。二楼的阿姨出去散步,在楼道中同她打招呼:“小夕回来了。”
她点头微笑回应,转身却又冷下脸来,因为那个老女人的眼光里分明是探究。果然,离婚不是件好事,尤其住在这里,大家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谁不知道谁家的事。
想来妈妈最近很少出去,也是为着她吧。
要不要搬出去另外住?她已经犹豫几天,一方面她迫切希望可以过上独居生活,再一方面是为了新工作,面试不知是否成功,如果可以,那地方离家太远,交通也不方便,一旦面试成功,她势必要在那附近租套房子。
该怎么跟妈妈提这件事她还没想好,反正工作的事还未定下,到时候再说吧。
林浅真自跨进舒家大门后,便以舒小夕的朋友自居,用温柔气质成功收服舒妈妈的心,她帮舒妈妈做菜,跟舒妈妈交换做鱼汤的心得,两人密密地讨论清蒸的时 候放调料该在什么火候,舒小夕踏进家门,眼见着自己的妈妈同一个女人坐在电视机前亲如母女地样子,以为是什么亲戚来了,便上前打招呼。
舒妈妈倒笑着说:“小夕回来了,小林来找你,等了你一下午。”
舒小夕一头雾水,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身优雅的女装穿在身上很服帖,原谅她看不出来价值几何,只知一看就是很贵,贵到她只会看不会买的地步。这个女 人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头发没有烫,直直地披散着,衬着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有点港台言情小说里清纯女主角的味道。怎么说呢,如果舒小夕是个男人,会给她打九 十分。可舒小夕早被生活折磨成了埋怨派,看什么都不顺眼,她直觉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好人,哪有人打扮得这么无懈可击又表现得亲切可人?
林浅真先一步同她说话:“小夕,你可回来了,啊呀,舒妈妈,你热的鱼汤正好到点,我去帮你端出来。”
“不用,你和小夕说话,我去给你们盛。”说完她往厨房去,客厅里只剩下这个陌生女人和舒小夕面对面。
“我是林浅真,还记得吗,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找来了。”
是她?居然神通广大到这地步,舒小夕想骂人,不就是和一个男人有了一夜情吗,至于跑人前妻家里吗?看妈妈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林浅真是谁,她把眉毛皱得像要竖起,低声说:“谁让你来我们家的?谁准许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把手中的袋子狠狠地摔到沙发上,指着大门说:“马上走,趁我妈妈还不知道你是谁,马上给我走。”
林浅真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你别生气,我就是想和你谈谈,真的,我没对伯母说什么不该说的,我懂。可是求你给我个机会,给我一小会儿时间,好不好?”
“你有病……你不舒服?”看到端饭出来的妈妈,舒小夕及时改口:“那快回家,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叫我回来,妈,我还不饿,你先放着吧,我送浅真下楼。”
“你想谈什么?我说过,和你没什么谈的。”舒小夕在小区外僻静的地方最后一次声明,同时憋着气打卫广的电话,她一定前生做了什么孽,才会有此报应。
林浅真自顾自开始自己的对白:“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想不到你们会去离婚,对于我所犯下的这个错误……”
舒小夕当她有病,好,卫广电话接通,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声音嘈杂,劲爆的重金属乐曲中传来卫广明显喝醉酒的声音:“小夕,你找我?”
“卫广,才几点你就喝多了?不管你现在在哪儿,你马上到我家小区门口,干吗?领取你的东西,你的所有物!”
“……小夕,你别给卫广打电话了,他这些天经常喝酒,这也是我非得找你谈的原因。”林浅真眼带哀求,期盼她能为那个男人做些什么。
舒小夕握着电话,严肃地冲她说:“请你别叫我小夕好吗,我跟你不熟。”
又对着电话里的卫广说:“听到没有,你的爱人今天跑到我家来了,如果你不来带她走,并保证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会去报警,告她骚扰!”
她怒了,凭什么她一个受害者离了婚还要遭这种罪,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吗?
“小夕,你好吗?呵呵,我过得很好,很好。”卫广讲话有些颠三倒四,最后电话还被挂断。
她无奈只好收起手机,林浅真还在滔滔不绝地自怨自哀,重点围绕那晚发生的事引起一连串的后果道歉。
舒小夕不耐烦地打断她:“林小姐你是怎么过来的?”
“啊?我的车就在那边。”
刚说完就被扯去车子 停放的地方,刚到那里,里面司机便下车来为她打开后车门,舒小夕一边惊叹她家居然还有司机,一边不客气地将她推进车里,替她关门,示意司机去发动车,临走 时说:“林小姐,请你记得我说要去找警察这件事,我可是说到做到,别再来找我,相信你,你的家人,都不愿闹到警察局或者上报纸吧?”
看着离去的汽车屁股上那刺眼的标志,她冷冷地笑,本以为卫广那个一夜情的对象不过是酒吧里的小姐,或者是个浪女,没想到居然家世颇丰。这样也好,起码她的威胁能起到一定作用。
经过这件事,她认真的考虑为自己找个小窝,再有几天就到五一,面试成功也该放假,她最好是能在五一前找好房子,假期里完成这件大事。
面试很成功,呃,应该说面试很荒唐。
那个周一的早上很晴朗,当舒小夕穿着一身杏色新衣,从清新的阳光中走入诚悦大厦的时候,自我感觉是非常好的。
来之前她做了充足的准备,面试时该注意的问题网上成堆,还做了个完美的个人简历,面对前台小姐甜美的笑容时,她连人家问有什么事也回答得尽量完美。
诚悦实业只占了这座大厦的一半,十六层中的五楼到十二楼是诚悦,其他楼层出租给各大公司,所以电梯里,楼层中,到处都是白领男女。
舒小夕心里患得患失,她开始喜欢一样东西或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这个面试机会是无意间得来的,当初并不在意,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开始期待这份工作,面试的结果也越来越重要。
到了人力资源部,在会展中心见过的那个崔媛媛出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总经理想见见你。”
不是面试吗?应该让她坐下来,来个主管问些看似无用其实变态的问题,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后,决定她去留不就行了?难道这里的总经理喜欢亲自选人,看来这个位置很重要。
在舒小夕患得患失的心情转化为诚惶诚恐之后,崔媛媛领着她直奔十二楼,边走边交待:“呆会总经理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想太多,这次招人有点急,希望你能留下来并尽快适应工作。”
崔媛媛是舒小夕见过的唯一一个将制服一样的套装穿得如些有味道,而且态度从容,看样子比她大不了几岁,人家已是人力资源部独当一面的人物,这才是事业有成。
十二楼,应该是公司的高层聚集地,总经理室外有个办公区,几个人正在忙碌地工作,有男有女,和舒小夕想的大不一样,她以为这样的大公司,总经理室应该豪华且谧静,秘书助理们也应该是每人一间房,谁知根本不是。
一个卷发女人从总经理室刚好出来,一见崔媛媛便道:“崔组长,你带的人来了吧?总经理让她一个人进去。”
崔媛媛转头给舒小夕一个安抚的笑容说:“希望我们有机会共事,请进去吧。”
舒小夕咽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勉强笑笑,卷发女人打开门让她进去。
第 6 章

所谓老板,通常都是能给职员带来压力的人才能当长久,位置爬的越高,这个功力也就越深。
舒小夕从门外到门内短短几步,已有些腿软,即使现在站在十六层高的楼上,她的心理素质也跟从前一样低,对她来说,这样的经历太少。
在她推门进去那一瞬间,总经理大人手机刚好响起,不意外地是个男人,他站起身侧立在落地窗前讲电话,舒小夕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等着这位考官结束电话。
身后紧闭的门将外界的一切与里面隔绝,不得不说,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大大的房音只能听见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总经理的身材很高……
苏展阳结束通话,转过身准备开始问话,二人目光交汇,同时认出对方。
舒小夕生生往后一退,居然是他?她在离婚当天和这个人有过两面之缘
苏展阳也有些失愣,他只是找个能快速溶入工作的小秘书而已,这个女人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掂起放在桌上的一张纸,低头看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兴味:“舒小夕,请坐。”
想起以前的经历,她觉得两人之间再不可能有更糟糕的会面,所以紧张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既来之,则安之,便大方地走到他对面。
两人都落座后,苏展阳问她:“认识一下吧,我姓苏,叫苏展阳,你发现没有,我们俩的姓念起来很象,这算不算是有缘呢?”
舒小夕接不上话,他今天很强势,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想不到你会来我们公司应聘,这是人力资源部的事情,我今天叫你来是看看你能否适应这项工作,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舒小夕不明白,她的脑子一下子跑到言情小说的情节上——男老板英俊无比,引得所有秘书无心工作,跟花痴一样,他忍无可忍之下将之赶走,然后亲自挑选对自己的魅力有抵抗能力的人来工作。
但小说归小说,她没觉得此人魅力能达到这个地步,还有他说没必要是什么意思,她不适合?
苏展阳继续说:“你看到外面的几位吗,都是我的助理,鉴于前几位任职时间不长的秘书离职原因,你反而是最适合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从善如流地问。
一个总经理,要那么多助理,他一定是个工作狂。舒小夕为那句她是最合适的暗自高兴,她表现得很优秀吗?
“因为你刚离婚。”
这算什么狗屁原因?她一时不明白他是有意这样强调自己是个失婚妇人还是别的,他又接着说:“你应聘的岗位前几任不是没结婚,就是结婚有家庭,没结婚的 要谈恋爱,结过婚的要照顾家中孩子,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我这里工作强度高,外面那几个久经考验才留下来,所以,你刚离婚,一定没有这些负累,适应 几天肯定能跟得上进度。别担心,你应聘这个职务工作相对要轻松,一定能够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