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腻柔滑,白玉无暇的皮肤取悦了燕弘添,而僵硬颤~抖的反应更让他大感有趣,手指带着挑^逗,划过纤腰一路向下,黑眸的眼眸却一直不曾离开她裸露的右胸。他早就听说,青夫人是皓月有名的刺青师,她在三个女儿满月的时候,就在她们右胸上刺了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奇特的是刺在身上的字平时看不出来,只有情绪激动或者体温升高的时候,才能看到。如果,她是青灵,那么待会她的肩上就应该出现“灵”字。
当燕弘添的手划下腰间的时候,青枫脑子嗡的一声,血脉瞬间往上冲,她不甘心如此受辱!这比死更让她难过!猛地睁大眼睛,青枫忽然抬起手,抽出发间的刻刀,朝着燕弘添的胸口狠狠的扎下去。
青枫动作一气呵成,燕弘添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手中居然会有利器。利刃袭来,燕弘添已来不及推开她,只能侧过身子,反手抓住青枫的手腕,虽然抓住了青枫行凶的右手,燕弘添的手背仍是被刻刀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血沿着手腕流下,浸湿了暗黑衣袖。
暗眸中闪着嗜血的寒光,燕弘添冷声喝道:“你想刺杀朕?”还是说,她根本就是皓月送来的刺客?!眼中划过一抹杀意,燕弘添手上的劲道越发的狠。
手腕被鹰爪般的大手钳制,极度的疼痛让青枫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哼一声,握着刻刀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即使她已经疼得冷汗直流,唇也被咬出血来。
她不会武功?燕弘添暗自疑惑,无力的胳膊,混乱的脉象,苍白的脸色都说明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不是刺客,为何要刺杀她?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她不是刺客,燕弘添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倔强到何种地步?!
大手再次用力,只听见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青枫压抑的低哼一声,刻刀从她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青枫本也是娇生惯养,众人宠爱的千金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痛,即使她不肯求饶,泪仍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看到她的泪,燕弘添非但没有怜惜之色,反而厌恶的一把甩开她的手,青枫踉跄跌倒在地。
右手已不能动,青枫用左手艰难地拉扯着身上残破的衣服,一点一点地穿上,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卑微而狼狈。
这个女人行刺失败,不求饶便罢了,居然还忙着整理衣服,燕弘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轻哼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朕?”
为什么?青枫手上一顿,缓缓起身,手腕上的剧痛让青枫越发清醒与疯狂,错过这次机会,她将再也没有机会杀死他!眼光扫过燕弘添背后矮几上的花瓶,青枫一步一朝他走进,两人几乎贴在一切,青枫倾身上前,低声回道:“你害得我青家家破人亡,你说我应不应该让你……”手缓缓伸向燕弘添身后的花瓶,抓住瓶身,青枫话锋一转,“以命抵命!”
青枫奋力将手中的瓶子砸向燕弘添的头,可惜这次燕弘添早有防备,青枫举起花瓶的把一刻,燕弘添冰眸一冷,一掌重击在她的右肩上。
哐当!
花瓶落地的那一刻,青枫也被燕弘添重重的一掌打倒在地。胸口闷痛,眼前一花,青枫差点晕厥过去。
古瓷花瓶碎裂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守在门外的总管太监高进吓了一跳,轻轻推开门,急道: “皇上?您没事吧?!”
燕弘添被青枫气得心情极坏,低吼道:“谁让你们进来了!滚!”
“奴才该死!”侍卫们立刻退后数步,微低着头不敢再上前。高进正要关门退出去,却看见燕弘添手背上,一缕鲜红的血丝正沿着指缝滴落到地上,高进脸色大变,急道:“皇上,您的手受伤了!”转头对门外的侍卫叫道:“快传御医!”
殿外乱作一团,燕弘添扫了一眼倔强的还要再起来的女子,剑眉微蹙,她真这么想死?燕弘添有些厌倦的摆摆手,说道:“来人,把这个女人拉下去,削去美人封号,贬为宫女!”明日还要设宴款待北齐使者,他今晚无心再与她玩下去。
“是。”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青枫从地上架起来,拖出殿外。
双手被反扣在背后,青枫动弹不得,手腕的痛,肩膀的伤,都不及她失去至亲的心殇!青枫暗暗发誓:燕弘添!你今天不杀我,我还会再找机会杀你!不死不休!
即使已经被拖出很远,那双阴冷含恨的眼仍是一战不眨的死死地瞪着他,如一只绝望而暴躁的小兽,恨不得立刻扑咬上来要了他的命,燕弘添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这个女人,倒还有点意思!他的温婉佳人竟然换成了凶悍美人?她不是青灵,那么青灵又到哪里去了?

 

正文 后宫疑云 第八章 刁难(上)
痛。
这是青枫唯一的感觉。
侍卫将她丢进这件简陋的小屋之后,再没出现,她也没有力气再去观察自己身在何处。青枫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一动不动,右手早已痛到麻木,不去碰它甚至连知觉都没有,胸口闷得像被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泪默默流淌着,沿着消瘦的脸颊滴落在石板上,她恨,恨今天没能为爹娘、姐妹报仇,更恨自己在这一刻,居然想就这样死去,如此她便可回到父母亲人身边,便可不再独自苟活于冰冷的世上。
青枫疲惫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睡着,脑子里混沌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爹娘、姐妹都在她身边,他们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就在她想永远的沉溺其中的时候,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她的家人忽然倏的消失不见了,青枫惊恐睁大眼睛,只见一块靛蓝色的布料扔到她面前。
“醒醒,快把衣服换上。”青枫艰难地扭过头,才看见一名四十多岁微微发胖的嬷嬷对着她不耐烦的低呵道:“快点起来,不要磨磨 蹭蹭的。”
从半开的木门看出去,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嬷嬷几次催促之后,终于不耐烦的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青枫在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嬷嬷的力气很大,她的右手和右肩都不能动,只能拼命的蜷着身子,左手抓紧领口,脚不住的乱踢,青枫大声叫道:“我自己来!”
青枫不要命地挣扎,嬷嬷也被她踢了好几下,终于受不了地松开了手,骂道:“你给我快点,再磨 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嬷嬷骂骂咧咧地出了屋外。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青枫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因为右手不方便,她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衣服穿好,出到屋外,等得不耐烦的老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已经是最低品级的小宫女了,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美人,现在不是从前了,出个门还要梳洗打扮一番?”
胸口一阵阵的闷痛,青枫没理会嬷嬷的冷嘲热讽,嬷嬷也不再罗嗦,领着青枫东拐西拐,绕过了好几条回廊,终于在一间熟悉的院落内停下,嬷嬷一扫刚才刻薄的样子,对着半开的房门殷勤的叫道:“许公公,您要的人给您送过来了。”
青枫缓缓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立刻想起,这里是……御膳房!
许纪从屋内缓步走出,脸色尽是得意之色,扫了一眼嬷嬷身后的青枫,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许纪奚落道:“啧啧,咱家昨日听说姑娘封为美人,还想去恭贺姑娘,怎么一夜之间,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他早说过,这个女人嚣张不了多久!
果然是冤家路窄!青枫冷哼一声侧过头去,她再怎么没落,也轮不到一个太监来取笑。
青枫这时候还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丝毫没有把许纪放在眼里,许纪脸色阴沉,旁边的嬷嬷立刻狠狠的推了青枫肩头一把,呵斥道:“公公和你说话呢!别以为自己还是主子!”
“啊!”嬷嬷推搡的地方正好是昨天燕弘添一掌打中的地方,经过一夜,疼痛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的难受,青枫捂住肩头,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细汗,一脸痛苦。
许纪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扬声说道:“既然到了御膳房,就好好干活吧,咱家会好好照顾你的!”看了一眼青枫的右肩,许纪冷笑道:“你刚来,御膳房的事情也不会做,就先把伙房门前的两个缸挑满水吧。小虎子,好好看着,挑不满就别给她饭吃!”
一直低垂着头,站在许纪身后的少年赶紧回道:“是。”
看到青枫在听到挑水的活之后,脸色忽然一变,许纪心情瞬间大好,昂首大步走回屋内,嬷嬷眼见许纪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就走了,也讪讪地出了御膳房。
院内只剩下青枫和那少年,看她久久不动,少年走到她身侧,低声说道:“水桶在那边。我带你去最近的水井吧。”
青枫抬头看向小虎子所指的水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两个大大的空木桶少说也有二十来斤,若是装满水……得有个一两百斤吧。
小虎子以为她会耍赖或者不干,若是这样,许公公就可以动鞭子教训奴才了,到时候水还是得挑,另外还得白挨一顿打。小虎子正想劝她忍一忍,青枫已经朝着水桶走去。
右手和右肩都有伤,青枫只能用左肩挑起扁担,或许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挑起木桶的时候,青枫并没有觉得很重,看向小虎子,青枫冷声说道:“走吧。”
不知道是小虎子在整她,还是许纪在整她,所谓最近的水井,竟也要走过两条长长的宫道,才能走到。
来到水井边,青枫已经满天大汗,肩膀上也压出了水泡。右手使不上力,青枫只能用左手打水,每一次都只能提上来小半桶,小虎子摇摇头,说道:“你最好快点,不然天黑也挑不完一个水缸。”伙房前面的一个大水缸就需要满满二十担水才能装满,平日里十个公公挑一个早上才能挑满两个水缸,她这么个弱质芊芊的女子,估计三天也挑不满吧!
青枫瞪了小虎子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然每次都只打上来一点点水,她还是将两个大木桶装了六分满,深吸了一口气,青枫用左肩抬起扁担,这一次她差点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直身子,脚却一直打颤。走了几步,立刻就感到胸口如火烧一般的痛,喘着粗气,青枫仍是撑着往前走,但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走在宫道内,她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只能听见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走着走着,青枫只觉得眼前一黑……

 

正文 后宫疑云 第九章 刁难(下)
水桶“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桶里的水晃荡几下,洒出来不少,青枫只听得耳边嗡嗡作响,身子已不受控制的软倒下来。
“姑娘?”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可惜来人力气不大,青枫还是跌在地上,疼痛让她开始混沌的脑子再次清醒过来,眩晕的感觉过去之后,青枫终于看清扶着她的人正是茯苓,“茯苓?你……怎么还在这?”她不是叫她回去了吗?
茯苓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还在侧明宫。青枫脸色发青,气息紊乱,茯苓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不禁心下一惊,姑娘的脉象虚弱,气郁血滞,像是受了内伤,但是她医术平平,却也看不住到底伤在哪里。诊脉的同时,茯苓不经意间看见青枫的另一只手正无力的垂在身侧,腕间还有暗青淤痕。茯苓皱眉,“你的手……”
青枫像只受惊的刺猬一般,立刻缩回手:“我没事!”
抓住她回缩的手,作为医者,茯苓敏锐的感觉到青枫的手腕骨头可能错位了,急道:“不要动!”茯苓不知道昨夜侍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这样的伤是极痛的,没有几个女子受得了这样的筋骨错位之苦,而她……居然还在挑水?
“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握着青枫的手腕,茯苓手法精准的将错位的骨头复位,即使她已经尽量快了,青枫还是疼的浑身轻颤起来。
茯苓暗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错位,若是骨头断了,就真的麻烦了。抬头看向青枫,茯苓不禁又是一怔,她苍白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唇却被她咬得嫣红充血,即使瘦弱的身体已经抖得如风中落叶,却仍是不肯叫一声疼。茯苓佩服的同时也不免唏嘘,这女子性情怎么就倔成这样?本来想叫她不要用这只手,好好养着,眼光扫过旁边的水桶,茯苓只能低声叹道:“尽量少用这只手,不然你以后握笔会有些困难。”她是才女,若是这伤以后影响到她写字作画,那就可惜了!
握笔?青枫嗤笑一声,她现在只关心她还能不能握得住刀子!
轻轻转动手腕,还是很痛,不过已经能使上力了,在地上坐了一会,青枫也缓过劲来,挣扎着起身,茯苓扶着她起来,青枫再次挑起水桶,茯苓赶紧帮她抬起扁担,让她能站起来。这半担子水也不轻,茯苓本来想帮她抬一段路,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小虎子看着茯苓,欲言又止,青枫冷哼一声,轻推开茯苓,低声说道:“我自己可以。”许纪摆明了要整她,她有何必还要连累别人。
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迈开步子,青枫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茯苓看了小虎子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眼中却难忍责备,都是宫里的下人,又何必如此为难一个落难的女子,小虎子低声说道:“这位姐姐,不是小虎子心狠,你若帮她,不仅害了她更害了你!”说完小虎子立刻小跑的跟上前面的青枫。
是啊,在这座宫里,谁也帮不了谁,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看着那道跌跌撞撞,渐行渐远的身影,茯苓终是背过身去,不再回头。
夕阳渐斜,将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那道本就纤瘦的身体,在夕阳的拉扯下,投下如纸片般单薄的影子,两个大大的木桶几乎将她完全淹没。小虎子小步的跟在青枫身后,她低垂着头,晃晃悠悠的往前挪,四个时辰,从上午到傍晚,她来回挑了七八趟,干裂的嘴唇与青白的脸庞一般,没有一点血色,靛青的宫装背后湿了一大片,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用左肩挑水,肩膀上的血泡被沉重的扁担磨破,血水从靛青布料下一点点渗出来,原来凌厉的目光现在已涣散麻木,不曾改变的是一路向前的步伐。
在宫里被嬷嬷公公们惩罚的常有的事情,大多数小宫女都会哭着求饶或是得过且过,大不了饿几天或者挨几下鞭子,公公们也不会想弄出人命,最后也就过去了。许公公要她挑两缸水,不过就是为了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吃点苦头。小虎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倔强坚韧到他都有些心惊的程度。
日落时分,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会忍不住看一眼那道艰难前行的身影,而后窃窃私语,快步离开。
小虎子实在看不下去,低声说道:“实在不行……就歇一会吧。”
青枫低垂着头,仿佛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小虎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很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头栽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进了伙房的小院,小虎子才发现许纪正站在院内,打量着未满的水缸。小跑上前,小虎子半跪在地上,叫道:“公公。”
许纪眯眼看去,只见一身狼狈凄惨的青枫挑着半担水艰难地挪进来,平日里傲慢的眼此时暗淡无光,许纪心情颇好的笑道:“大半天了,怎么才挑了这么一点点水,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青枫默然地放下水桶,眼皮连抬都没有抬一下,不屑去看那张得意的嘴脸。
看她连头都抬不起了了,许纪冷笑一声,故作怜悯的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咱家也不为难你了,今夜皇上设宴款待北齐皇子和公主,皇后娘娘怜惜你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这些粗活就不要你做了,你去服侍公主吧。”皇后果然小气,即使皇上钦点青灵入宫,现在也弃之如履了,她还不肯放过她。
一直漠视他的青枫猛然抬头,那股冰冷如剑的眸光再度袭来,让许纪想起御膳房内她的嚣张跋扈,心下不愉,冷声嗤笑道:“你也不用这么不甘心,虽然同样是献给皇上的女人,但是谁让人家是一国公主,还是艳绝北齐的大美人呢?说不定以后她就是皇上的爱妃,那时候你想给她提鞋,人家都不要!”
许纪此番羞辱,非但没如愿地看见青枫心伤,反见她大笑起来。
爱妃?别说妃子,就是穹岳皇后的位置,她青枫也不屑一顾!不过她也不能指望一个终日只知道媚上欺下的老太监懂得什么叫尊严!!她笑是因为老天有眼,自己这么快又有靠近燕弘添的机会!
青枫独自一人疯狂地笑着,散乱的发丝,狰狞的脸庞,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许纪受惊的后退了一步,指着小虎子说道:“你快把她带走,交给内务府!”
“是。”
“皓月青姝,不过如此!”许纪生怕青枫发疯扑上去,低骂一声后赶紧拂袖离去。
许纪出了院外,本来还疯狂大笑的青枫忽然停了下来,冷静的对小虎子说道:“走吧。”她脸色平静,神情冷然,与刚才疯狂的样子大相径庭。
小虎子摸摸脑袋,他真的搞不懂这位皓月来的小姐在想些什么……

 

正文 后宫疑云 第十章新的希望
乾阳殿
今夜穹岳宴请北齐使节,偌大的正殿装饰得异常华美,金丝地毯,鎏金食器,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金黄,尽显大国气魄,尊贵逼人。
青枫看向最上层的金龙座椅,冷笑一声,如燕弘添这种急功近利,只知道用掠夺与征服来证明自己的君主,最多只能算一暴君,想名垂千古,受万民敬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笑之极!
宫宴即将开始,官员陆续进入大殿,内务府执事太监吴荣也越发紧张了起来,呵斥和老嬷嬷们管好手下的宫女们,这样的宴席可不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老嬷嬷看着傍晚时领过来就始终面无表情、神情冷傲的女子,心里暗暗哀叹,上头有交代,一定要让她去服侍北齐公主。这其中的原因她心知肚明,自然不敢违抗,只是这女子幽冷孤傲的眼睛,总让她心里发慌,生怕待会宫宴之上给她捅出什么娄子来!
走到青枫身侧,嬷嬷忽然抓住她的手,故作疼惜的说道:“嬷嬷知道你不甘心,心里很苦,但是待会你可要好好服侍北齐公主,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原谅你了,总之宫宴之上,可别使性子胡来,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中午茯苓帮她诊治之后,右手已经没有这么疼了,但是现在被嬷嬷这样用力一握,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青枫猛地抽回手,老嬷嬷微愣,脸色倏的一黑,怒道:“待会你要是敢出一点乱子,我拔了你的皮,听见没有?”真是给脸不要脸!
胸口一阵一阵的闷痛,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重,背后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却不是因为热,由心而发的寒意让青枫不住地颤~抖着,她根本没在听吴嬷嬷说什么,还能坚持站着不倒下不过是为了等待燕弘添的出现。
青枫默不作声,老嬷嬷还想再教训她两句,响亮的通报声由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老嬷嬷张开的嘴赶紧闭上,与身边人一起匍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偌大的宫殿里,文武百官,侍卫宫奴三呼万岁,叫声响彻大殿。手上一疼,青枫被老嬷嬷拽倒在地上,这时,燕弘添身着明黄精丝礼服,腰配白玉环带,头戴乌金玉冠,昂首大步行来。今日的他比她初见时气势更胜,那双霸气凛然的眼扫过大殿,别说与之对视,连头都没人敢抬一下!
身侧的老嬷嬷居然还没用地抖了起来,青枫冷哼,刚才她不是无比嚣张吗,此时竟怕成这样,这种媚上欺下的刁奴,一辈子也只配做个奴婢!
“众卿家平身。”燕弘添在龙椅上落座,他身侧还坐着一名女子,暗红牡丹华服,翡翠步摇,美玉华衣把她妆点得尊贵华丽,却也让她看起来少了一丝生机与活力,此时坐在燕弘添身边的女人,必是皇后无疑。
青枫敛下眸光,思索着如何才能再次接近燕弘添,她现在手上没有武器,就算有,和他拼力气都是愚蠢的行为,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置于死地?
“北齐使节觐见。”随着礼官的通报,殿外走进三人,两男一女,清瘦的男人走在最前面,较为健壮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传说中的北齐公主站在清瘦男子的身边,精致的脸庞美丽自是不必多说了,那双艳若秋水的双眸顾盼之间熠熠生辉。
“穹帝万福。”三人行半跪之礼。
燕弘添朗声回道:“平身,赐坐。”
“谢穹帝。”
燕弘添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位远道而来,先来尝一尝穹岳特有的沉香佳酿,赐酒。”
“谢穹帝赏赐。”
“快去。”吴嬷嬷推了青枫一下,她才回过神来,端着酒壶走到北齐公主身边,青枫半蹲下身子,为她倒酒。听到北齐公主小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青枫冷笑,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到她的时候的惊叹,只不过以前是因为美,如今是因为丑而已。
倒好酒青枫默然地立在一旁,忽然感觉一道炙热的眼光正在注视着她,青枫微低着头,不去理会,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放弃,死死地盯着她不放。青枫微恼,抬眼看去,与那道窥探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看清那道视线的主人,青枫倏地瞪大了眼睛,呼吸为之一凛,手中的酒壶差点拿不稳。
那是……姐姐!!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湛蓝长衫,站在一名高大男子身旁,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两人目光对视,她显得很冷静,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不复以往的温柔,却格外的专注。
再见到青灵,青枫的身子因为激动与狂喜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北齐公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青枫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了头。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北齐三皇子旭寻斯恭敬笑道:“果然是好酒!香浓醇厚,入口绵滑。此次代表北齐前来朝拜,得以见识穹岳的强大和泱泱大国风范,我等心悦诚服,希望能借此机会,表达我国对穹岳的成服之心。”
燕弘添缓缓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嘴上也热情的回道:“北齐乃穹岳邻国,两国互通使节,多加往来确是一件好事,三皇子既然到了穹岳,不妨游历一番,穹岳还是有些美景的。”
燕弘添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旭寻斯心里已然明了,他对结盟表现得并不热衷,顺着他的话,旭寻斯笑道:“多谢穹帝美意,穹岳幅员辽阔,山歌秀美,自然是美不胜收,这次前来,七妹也特意准备了一支水袖舞,祝穹岳昌盛,愿两国结为万世友邦。”
“哦?”这么快就用美人计了?燕弘添寒眸轻扬,大笑道:“一直听闻七公主舞技卓绝,朕今日倒要好好欣赏欣赏。”
“嫣云献丑了。”
大姐没死!太好了!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青枫的心被无边的喜悦与希望占据,大殿之上,燕弘添和北齐皇子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在听。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清亮的笑声,青枫才赶紧敛下嘴角的笑容,好在她一直低着头也没人注意她脸上的笑。
北齐公主落落大方,优雅起身走向中间的金丝长毯,迎视着燕弘添,北齐公主缓缓脱下腰带,随着她的动作,华丽的外衣悄然滑落,露出里边艳红色的半透明丝裙,轻薄的布料不仅飘逸妖娆,更是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在众人眼前。
向着燕弘添行了一个礼,女子从袖间取出一抹艳红丝带抓在手中,展开大约有**米长,随着乐师鼓点,女子一个轻跃,手中的绸带仿佛有生命一般,倏地飞舞而起,迎合着节拍,明媚灵动如猫一般的媚眼不时飘向燕弘添,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如蛇一般娇软,手中的长丝带随着鼓点轻盈舞动。
四周惊慕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北齐公主的舞技确实让人惊艳,不过青枫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要说舞技,小妹的舞与这位公主不相上下,只不过小妹生性羞赧,不喜在外人面前起舞,故此世人只知小妹棋艺超群,却不知她舞技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