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脸色一白。
梁莫念心下一急呼道:“老妇人,连翘不懂事,要罚,由我代她,罚我便是。”
“代罚?”司徒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丫头不懂事教训一番是小事。重要的是…我司徒家列祖列祖虽配不上你大梁公主的身份来跪拜,但祠堂因你而毁,总也要有个交代不是么?”
莫念握紧拳,垂着投不说话。
这是…活生生的逼供…
“若你们只是想要这句话的话…”她昂起首,安静回道,“那就当做是我吧,我心存不满,放火烧了司徒家祠堂,全是我梁莫念的错。”
“甚好,长公主早些承认不就好了吗?”
司徒老夫人抚了抚眼角,风韵犹存的容貌上潋去了怒意,换上了虚伪的假笑,她朝着众人道:“这棍罚是长公主自个儿请的,以后皇上问起了也好有个说道。”
司徒老夫人咧嘴笑开,朝着身后家丁吩咐,“二十棍千万要数清了,定是别多打了,否则以后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司徒家可是担待不起的。”
家丁走来,手持厚重的木棍,毫不留情的将梁莫念摁在了地上,还吩咐人踩住她的手脚,使她动弹不得。
梁莫念抬头,望见了司徒老夫人眸中毫不遮掩的胜利目光后,心下顿时冷如寒冰。
她静静闭眼,静等刑罚棍笞…
这些,不过是司徒老夫人对自己的警告,不过是向她对自己请求皇上赐婚的报复。
谁也不会愿意娶梁莫念的——
第一淫妃之女——十六岁便失了身,让男人赤身-裸-体死在自己床榻上,她是耻辱,大梁国永久的耻辱。
所以,被欺辱,被鞭打,被辱骂,早已如同家常便饭,习惯如穿衣。
宫中如此,这里如此。
尝遍冷情,那唯一的暖情也早已尘封,现在梁莫念剩下的,只有连翘了,她要护着连翘,一定要的…
这么想着,她便咬紧了牙齿,忍住一棍棍的抡打…
好痛。
但是,不能哭的…
怎能受了辱,还要被这些人看笑话!
梁莫念紧握着拳,指甲陷入了手心中,昏沉的脑一次次被剧烈的痛唤醒,痛的她已感觉不到了自己究竟颤抖的多厉害…
天知道,她有多怕痛!
好痛…
真的很痛…很痛…
恍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双湛蓝的靴子。
靴上绣着几多点点梅花,清新雅致,却不失气度。
修长的身影立,替她遮住了初升的艳阳,在她血肉模糊的身躯上投下了淡淡的影。
“抬起头来。”
温润如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柔情似水。
梁莫念一愣,抬起头,猛然间,对上了一双古潭深幽的暗色眸子,顿觉心神一震,忘记了呼吸。
那是,太深太沉的眸,沉的,让你望不到何处是边沿,何处是尽头。
却让她望的出了神。
“我…”莫念张开薄唇,说不出话来,“我…”
“你?”
男子伸出修长的指头,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弯出了如月般美丽的弧度。
他的眼神几分审视,几分深沉,声音却那样好听,动人。
“你就是本王的妃,梁莫念?”
第十章 容貌,被毁了
“你就是本王的妃,梁莫念?”
梁莫念去看这个垂首俯视自己的男子,只觉得耀眼的厉害,他的面容与他的笑,早已不能用俊逸来形容,更或者说,那是一种独有的气质,风华绝代的气质。
他穿着月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简单的木槿花镶边,长发只用一条束带松散绑起,散漫却不凌乱,一些随意垂落,一些随风飘炔,有些落在莫念的面上…
阳光落在完美的面颊上,落在了他如雪淡色长袍上,染上了温暖的橘色——莫念闻到了清浅的麝香气息,只觉得自己被这种令人安详沉静隐隐弥漫若有若无的香气所包围了。
她这次终于说出了话语,望着他那双魄人的眸,“正如王爷所问,我是,梁莫念。”
“啧啧。”
司徒凉收回指,左右端量着梁莫念的面貌,眼神极其认真,温柔的瞳孔里散着不解光芒,“你是大梁第一美人,梁莫念?”
莫念注意到身上的棍刑早已停下了,而随着司徒凉的到来,那些小厮丫鬟们早已退至十步开外,就连方才那盛气凌人的老夫人,也神色不安的立在远远的地方,面色隐约透着担忧。
“只是虚名罢了”,梁莫念仍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忍着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去回复眼前的男人,“大梁第一美人这称号,莫念愧不敢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司徒凉笑的和煦如风,伸出白皙的指替她整理面前凌乱沾满汗水的发丝,微摇首,“照本王看,莫说是美,你算的是丑,极丑的那种。”
莫念胸口一闷,有些诧异的抬首,目光中是不解。
自己的容貌如何她清楚的很,纵使不会妄自菲薄说自己美的话语,但听到别人说自己丑的话语,还是第一次,于是心中不免多了不解与诧异。
“梁莫念,千万别怀疑本王的审美,你要知道,本王踏遍梁国春楼,阅女无数,被称为女子观察家也不为过”,司徒凉从怀中掏出了小小的雕花西洋镜,递到了她面前,“不妨你自己来看,看看你有多丑。”
见他嘴角仍然噙着笑,梁莫念便伸出手,迟疑着接过镜子,垂下眼睑去看那清晰的影响。
谁料,她才是刚一垂头,顿时脸色唰的一下全白,手上一松,镜子啪嗒一声落地,摔碎了。
镜中女人——除了满脸烟灰污垢令人不想正视外,那原本洁净的左脸颊上,竟然被火灼烧出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从眼角直达嘴角的丑陋至极的伤疤!
镜中的人,不能说是丑,简直可算得上是骇人!
梁莫念的一张倾世容颜,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容貌,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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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多少银子
“静嫣姑娘送给本王的定情镜…”
司徒凉瞅着地上镜子零零散散碎片,满脸可惜摇头,“就这么被你摔了,可惜,可惜了…”
梁莫念此时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半趴在地上,双手捂着受伤疤痕的左颊,瞪着地面浑身发抖的厉害。
从祠堂火势中被救回便是一番拷问与冰水泼于身,尔后的拷打更是使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脸上的伤痕…
现在,左颊开始剧烈作疼,灼烧过的疼,烟灰浸入伤口与冰冷的水泼过后彻骨的痛,一齐铺天盖地的将她牢牢裹住…
她双手捂住面颊,肩头剧烈耸动,咬住唇一语不发,或者说,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制止自己哭出声。
连翘看到梁莫念的情景,也只得闭上唇,跌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主子从祠堂里救出那一刻,她就看到了那张被毁了容貌的面颊,一向美若藩仙的主子,在受着这些人逼供和拷打时,她说不出口,说不出,主子,你的脸被毁了这样的话…
“主子…”
连翘一声唤,让莫念抬起首望向连翘,眼神中,是无法言喻的伤痛与空洞。
即使母亲为天下人所唾弃,但,这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自己唯一与母亲最相像的东西…自己却还是未曾守住…
司徒凉颇感兴趣的将目光投向匍匐在地的女人,看着她不断发抖耸动的肩头,无声抿嘴淡笑。
梁国长公主,失去了唯一能让自己翻身的筹码——容颜,还剩下什么?
绝望。
在这个朝代,女人要活下去,容颜是何等重要!更何况,一个本就为人耻骂一无所有的女人?
这个女人,下一刻会跑到院中投井呢,还是一头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呢?
或者说,直接咬舌自尽?
其实咬舌自尽倒是不错的选择,最起码死相仍是完整的。
司徒凉在心中猜测着梁莫念的下一个举动,猜到最后还是觉着最方便快捷的乃是直接拾起地上碎了的镜片割腕而亡,也省了为了死还要多跑几步路…
“哎…”
思及此,他再度摇头,惋惜哀叹一声,“可惜了本王的西洋雕花镜。”
话音方落。
他看到梁莫念停下了颤抖,放下了捂着面的双手,拿起了一片尖锐锋利的碎片,举了起来。
司徒凉目光凉薄盯望着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眼角的无情笑意更深了几分,“不过,碎后能让长公主为其所用,倒也是碎的有价值的。”
“王爷的西洋雕花镜…”
梁莫念抬起脸,满面平静,就如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一般,语气寻常的很,寻常的,就如在菜市场询问价钱。
“多少银子?”
第十二章 少说一万两
“多少银子?”
梁莫念话音一落,再昂首望着司徒凉时,满面的痛苦早已隐却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双杏圆明亮的眸子也将哀伤划上了终止,静的,如一潭死水。
司徒凉莞尔一笑。
他瞅着梁莫念,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隐去,那张绝世的容颜中再带上饶有兴趣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与他对视,其实是很安逸很美好的事。
但梁莫念,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意。
“王爷的西洋雕花镜,多少银子?”
她一双明亮的眸没有畏惧与退缩,继续重复着,“既然听得王爷连说四次可惜,我便一分一毫不少,赔给王爷!”
司徒凉蹲下身,拾起其中一片碎片,搁在自己素净的手心里,笑道:“果然是皇宫里的人,这语气财大气粗的,本王的这面镜子…”
顿了顿,起身,拢袖。
梁莫念只望见如雪的白衣划过她的面颊,清香袭鼻,他悦耳嗓音清朗响在耳边,仍然动听,“这西洋雕花镜是静嫣姑娘不眠不休的苦苦候着本王十日十夜,费了很大的功夫,托了八个关外人士,辗转反复才将这镜递送到本王手上,含着的是静嫣姑娘一腔热忱与情意…多少钱…呵呵,长公主,这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么?”
一席语言说的梁莫念脸色变成了淡红色。
她晓得凉王爷对女子甚是温柔,却不知在意到这个程度上。
与此相比,自己义正言辞的问价更是显得自己市侩无比,这么想着,竟然感到了几分羞愧,脸颊火烧起来。
莫念垂下头,半晌,才终于嚅动着唇,道歉的话语呼之欲出,“如此这般,莫念便亲自向静嫣姑娘道声对不起愿求的她原…”
“镜属珍物,路途遥远,辗转难得”,话语被打断,司徒凉悠哉打开手中折扇,凤眸一挑,嘴角的笑精明极了,“成本费路费人情费再加上这情意费,长公主,少说…也要一万两银子不是?”
梁莫念当下将剩下的话语吞到肚里,张着唇,呆望着俊美无匹的司徒凉朝自己浅笑,惊的傻了去!
第十三章 本王开价
司徒凉满意望着梁莫念的表情,唇边笑意更深,随着笑痕加深,那眸也弯成了月牙般的弧度,添上了几分媚人的春意。
“王爷的情意,原来是有价的。”
莫念看到他能将这捉弄人的笑容,笑的如此让人如沐春风,心头登时起了一口闷火,她咬唇点头,“一万两,我绝一分一文都不会少还给王爷您。”
“本王是商人,当然一切皆有价”,司徒凉毫无在意,朝后挥手唤人,“祠堂烧毁致使王府损失了多少银子,今日甲时前算清楚了,账簿交到寝房里来。长公主可是要一一赔偿清的。”
莫念再次瞪大眸,看着行为举止如仙似谪却说着这么市侩话语的司徒凉,心中更感不可思议。
司徒家本是外性,能被封为外姓王爷的最大原因是因司徒家掌握大梁最主要经济命脉,家产万贯,富可敌国,而朝廷也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的接受司徒家的朝银捐赠,封外姓王是拉拢司徒家的一种方式。
人说,大梁可以没了皇宫贵族,但却不能没了司徒家。
若是司徒家一声话下,饿死大半梁国百姓也是轻而易举。
若是司徒家不再与朝廷为伍,那梁国将由现在的盛世变为穷壤之乡。
而现如今,凉王爷竟然告诉她,成本费路费人情费再加上这情意费便是一万两,还有这祠堂,这一切…都要加诸于她这个方才受过刑,毁了容貌,嫁来的王妃身上?
这实在是…
梁莫念不知怎么的,心头莫名起了两年来消失的反抗感,张开唇,冲口而出,“我这毁了的容貌,王爷又准备多少银两赔偿?”
“长公主的容貌么?”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尺寸短小的金算盘,修长的手指随即在算盘上快速拨打起来,眼中仍然是那副悠然自在的笑。
“这个价。”
司徒凉举起金算盘,递到了梁莫念眼前。
梁莫念不自觉脸色又红上了三分,这回,是气的,“我的容貌,王爷只开一两银子赔偿?”
“错了”,他摇动手指,笑的童叟无欺,“这是我货比三家,一再衡量,仔细换算才得出来的结果。长公主,你被毁的容貌,本王开价,一文钱。”
第十四章 谁打的
梁莫念满脸污垢,瞠目结舌的模样,让司徒凉扑哧一声笑出口,语气更加欢快畅然,“长公主如此惊讶模样,莫不是本王高估了价不成?”
“不…”
梁莫念艰难吐出一字,痛苦的挤住了眸,轻缓摇起首,“王爷说的对,我的容貌,确实是一文不值…”
若不是因为这张容颜,她怎会此至幼就被指指点点,说是与淫妃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这张容颜,她怎会在两年前受迫下遭遇那种事,以至现在的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若不是因为这张容颜,她…怎会与南萧深结芥蒂,见如不见。
毁了…这张脸,毁的好。
“莫念要多谢王爷抬举了,一文,一文足矣。”
司徒凉点头,幽深如夜的眸子从她的面移到了血肉模糊的身躯上,便轻轻攒起了眉头。
他俯下身,握住她满是泥垢的小手,温柔问:“身上的伤,还疼么?”
“莫念…没事。”
莫念这才发觉与司徒凉对话间,她竟然不经意间忘却了身上所有的伤痛。
可他这么轻声一提,顿觉痛感铺天盖地袭来,身上处处疼的厉害,就连被他握住的手,也有些针刺般的灼烧痛意。
“没事,你抖这么厉害做什么?”司徒凉语气不满,满脸不信。
她不禁抬头看着眼前满脸关心的俊颜男子,分不清是真,还是假,只得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小伤而已。”
“你是本王的妃,受这么重的伤本王怎能坐视不管。”
“这伤是莫念自愿请罚得来的,与凉王府并无关系…”是怕连累了王府么?她静静解释着,侧过脸,不看司徒凉,冷淡说着。
司徒凉没有搭话,而是眼角朝后一瞥,吩咐:“去宫里,喊太医来给本王的王妃治伤。一炷香时间,晚了讨打。”
“是。是王爷,小的遵命。”
两个侍卫闻言急忙转身朝门外飞奔而去,脚步慌张的有些踉跄。
“劳烦王爷挂心了。”
梁莫念脸色安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语气淡然,冷淡的道谢。
“喔…”
司徒凉沉吟一声,秀眉挑了挑,看着仿佛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梁莫念,眼间闪过了一分沉光,瞬间,恢复了平静。
凉王爷深情握住长公主梁莫念的小手,垂首盯着她,远看去仿是鹧鸪情深般的姿态,声音有些痛心疾首:“王妃,你伤成这个模样了,本王还怎么和你洞房?可恶,谁打的,揪出来了,定要让她到后院给本王喂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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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洞房花烛(一)
这话一出口,那两个执刑拿棍的人扑腾一声齐刷刷跪了下来,手中的棍子也噼里啪啦落地,滚到了司徒凉脚边。
梁莫念表情微诧。
洞…房…
看到她现在这张脸,这幅身子,他竟然还会想到男女之事!
“莫念已说过,这些是我自己讨来的,王爷还是莫要怪责他人了,至于洞房一事…要使王爷失望了,莫念现在身上有伤,恐怕不能侍寝。”
微怒的语气,拒绝之意如此明显。
言毕,莫念抬头,却看见司徒凉不但没生气,还是那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云卷天舒。
而司徒凉身后的人群中,再听了司徒凉的话后,除了一脸不解和对自己担心的连翘外,所有人的脸色,包括那司徒老夫人也微微涔出了惨白色,那是——紧张与恐惧的苍白。
“王爷…”司徒老夫人嗫嚅唤了一声,但看到司徒凉淡扫而过的目光,住了嘴,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了。
司徒凉转向梁莫念,一双明亮的眸子透出锋利光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本王,就要按照本王的规矩做事,在凉王府里,没有人能违抗本王,本王说洞房,你就好生伺候着,懂么?”
莫念结舌,“王爷的要求是否也太**过分了?”
“本王**?”司徒凉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头也不回问道,“都说说,在凉王府里,本王是怎样的?”
“王爷说一奴才们绝不说二,王爷说饿死奴才们绝不敢撞死,王爷是天,王爷是主,王爷是奴才们的衣食父母。”
身后威武震天的奴才们齐齐出口,震得莫念胸口一阵发嗡。
这些人仿佛被下了蛊中了邪一般,对司徒凉尊敬的毫不懈怠,连语气都恁的真诚。
司徒亮咧嘴一笑,“长公主,看到了么?”
他笑的得意洋洋,一副爷的地盘爷做主的模样。
莫念长舒一口气,垂下头,连连呼吸道:“莫念…明白了。”
她不自在的去抽自己被司徒亮紧握住的手,“还请王爷暂且先放开我…”
是生气了,还是妥协了?
司徒凉满意看着眼前梁莫念的表情,松去了她的手,对着垂着头的梁莫念唤了一声,“王妃?”
梁莫念深深吐着气,来平复胸口阵阵涌出的怒气与今日不平常的各种心境,生怕自己下一刻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来对付这位与众不同的王爷。
她,是没有资本任性的,更没有资格犯下大错。
在那高高在上人的眼里,可以错上加错,却不可以再过累计,多了,便只有落得与她母亲一样的下场了。
“回王爷,莫念在。”
她答话,想伸手去捂脸颊上受伤的地上去止痛…
却在突然间,手臂被人拽住,身子一个腾空,腰身被一双强臂搂住,脸面撞在了温暖的怀中。
清浅的麝香气,淡淡滑入鼻中。
梁莫念惊呼一声,才发觉自己竟然被司徒凉横抱起身,整个人被迫蜷在他怀里,连脸面毫无遮掩的埋在了他的胸膛中。
“王爷做什么!”她惊呼,却不敢动。
司徒凉抱的紧,紧的让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
“王妃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当然是,去洞房了。”
第十六章 洞房花烛(二)
司徒凉坏笑着,跨开流星大步,不由分说的朝着寝房方向走去,几步距离,就见进了寝房门里,勾脚关上了房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欺身便压了上来,一只手勾住她的腰肢丝带,撕拉一声解开来。
莫念一惊,只好挣扎,“王爷…不行…”
想挣开,却感觉到他抱的更紧了。
“王爷…若是想要莫念侍寝,请王爷至少等到莫念身子完全痊愈之后…”
“谁说要你侍寝了。”
司徒凉动作未停,仍旧除着她的衣物,语气却颇为不屑,“怎么,王妃这么想要本王宠幸你么?”
梁莫念怔住,摇头,“莫念不懂王爷的意思。”
洞房是他强说的,人也是被他强抱来的,而他的手中,仍然未停下除她衣裳的动作。
“是洞房没错,但洞房,未必是侍寝,看不出原来王妃这么急切,这倒让本王意外了”,他言语轻佻,说话间,只看到梁莫念最后一件里衣落地,只剩下了由烟熏而变了色的肚兜,已分不清是粉红还是浅黄,脏的厉害,盯望片刻后,不禁蹙眉言语,“这身段,比不得花满楼的玉青姑娘,这肤质,比不上艳楼的琳琅姑娘,还有这一脸决绝的表情与毫不妩媚的眼神真是让男人倒胃口到极点。最重要的是这脸蛋…”
他冷扫了她不满赃物丑陋的脸颊一眼,语气讥讽,“大街上随意一个女人,都比你美不是么,梁莫念?”
她环住手臂,抱住胸前,撇过头去,苦笑道:“原来,王爷是验货的。”
“本王既是商人,当然要验证你可有让我娶的价值”,司徒凉起身,随手扔下一件干净的衣在床榻,望向窗台前熏香的檀香炉,吩咐道:“穿衣整妆,将你这脏兮兮的脸面洗干净——你还有半柱香时间整理,太医会来为你诊断伤势。”
莫念抓过衣裳,双手轻轻握成拳,“价值…我嫁来的价值,是多少?”
司徒凉回首,瞧了她一眼,语气薄凉,“十万两银子。”
梁莫念身形一震,眼中伤意更深,却仍然咬着唇,艰难忍住不哭,“王爷认为,值么?”
他走近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搁放在她的面前,静静道:“梁莫念,这就是你在本王心中的价值。”
说罢,挥袖而去,徒留满屋清香,诱人贪婪吸噬。
梁莫念胸口一紧,双手紧握住被褥,抓出了道道褶痕,双唇咬成了紫红色。
她在他心中,只值一文钱!
但她的父皇,却用自己向司徒家,换了十万两白银!
第十七章 洞房花烛(三)
梁莫念强忍着浑身的阵阵袭来的痛感,强忍着咬牙爬了起来,手扶着床榻缓缓站起身来,慢步走到水盆前,将被烧破了皮的双手搁到了水中,顿时,一股凉意沁体,伤口从神经疼入骨内,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她仍旧将手浸在冷水里,待到适应后,才缓慢的动起双手,轻轻撩起水洗拭着脸颊,每被水碰触一下,便要歇上一会儿忍住那痛才得继续。
这样冷水触碰伤口的感觉对她来说,应是习惯了的,可今日,望着不远处铜镜里反射出自己模糊的丑陋模样,她忽然觉得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疼痛难忍。
洗了脸,净了手,忍着腰间和股间的疼痛刚换好干净的衣裳,寝室门被人用猛力撞开了。
莫念随声望去,是连翘。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连翘一脸急切,两眼发红的奔了过来,直直跑到莫念身边,本想抱住她,可看到她摇摇欲晃的身子,便停下了动作,扶住了她瘦弱的臂,“主子…这火定是凉王府里的人放的,明摆着是栽赃嫁祸,主子为何又将罪揽下了,连翘宁愿挨这棍罚的是自己,也不愿让主子你替我挨打,您的身子本就孱弱,平日里又没什么好的膳食和调养,这次…这次定是又要许久才能复原了…”
连翘说着,大颗的泪水便开始向下掉,一颗颗全砸在了莫念的臂上。
“你也说了会复原的,既然是会复原的,何必在乎时间的长短呢!”梁莫念虚弱一笑,嘴唇泛白,“你主子我的身子并不孱弱,否则这些年来,一次次挨罚岂不是早被打死了。”
连翘听到她笑,泪水更是汹涌,“主子你别笑了,你越笑,我心里越难受…”
“是不是我现在的模样吓着你了?”莫念柔声相问,松开了连翘,“烧伤的脸确实可怕了些,连翘,你若是不适应可以这些日子先不伺候我,或者蒙上眼也可。我突然变得这个模样,要你一下适应也是不易的…”
“主子别说了,连翘一点儿都没吓着!哪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主子是大梁第一美人,以前是现在还是,谁说不是我就撕烂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