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玩儿没意思,只能傻乎乎的等着,不如找人做个大些的,用鞭子抽打。”只坐着,哪儿来的机会?焦婉婉拽了焦伯延的袖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将千千做成这么大的,鞭子能抽的起来吧?”
焦伯延琢磨了一下,点头:“说不定真能行,等我试试。”
随手从旁边拽了根柳条,往桌子上的千千下面抽了一下,经验不足,一下子将千千给抽翻了。那千千只是个圆盘,和陀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柳条是抽在了中轴上的。
“千千下面不能是空的,得慢慢往上转着变大,木头做的最好,得实心的木头,太轻的,鞭子一抽就飞出去了。”焦婉婉比划了一下,男孩子大约是天生对这方面十分灵敏的,尤其是焦仲展,眼睛就跟着亮起来了:“我明白了,下面尖尖,上面还是圆盘,慢慢旋转着变成盘面的对不对?观墨,观墨!快去找人做这个,还要鞭子,鞭子要什么材质的呢?皮的行不行?”
焦婉婉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也没玩儿过,不过是忽然觉得,放在桌子上有些太小了,不若放在地上来的痛快,才想着弄大一些的,至于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准的。”
“试试就知道了,观墨快去。”焦仲展给自己的小厮比划了一番,催着人去办。焦家的小主子要的东西,那半点儿不费功夫,不到半个时辰,观墨就将两样东西给带来了。
千千上面还打磨了一番,很是光滑。焦仲展迫不及待的使劲一拧那千千,回身就用小鞭子抽了一下,用劲儿不太对,千千往旁边一倒,直接就栽下去了。
焦仲展不服输,再来一次。两三次之后就上手了,也不急着抽鞭子了,只绕着千千转,往哪边倾斜了,就赶紧过去补一下。看的焦伯延也来了兴致,想要玩几把,但焦仲展刚得了趣儿,不想丢开手,就只能再让小厮去做了几个。
这次,也有焦婉婉的份儿。捏着鞭子的一头,焦婉婉看看自己的手心,再看看自己的胳膊,有些为难,是往哪儿抽一下比较好呢?还得掌握好了分寸,不能留疤,还得在成亲前痊愈,后悔三十次上辈子没学医。
然后,咬牙,总要痛那么一次的,早下手早完事儿。还是直接往胳膊上来吧,手心的话,吃个饭都不太方便。

第4章

“这是怎么弄的?天哪,这可真是…”大夫人急的眼眶都红了,旁边焦继勋喊着让人请大夫,老夫人也是叫丫鬟:“快准备了热水,先要清洗一下,可别落了灰尘,怕是以后会留疤。”
整个园子里的人都忙的团团转,焦伯延额头也微微有薄汗:“大姐,我背了你回去?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但在性命跟前,这疼也必须得受,只瞧着一家子人为这一道伤转,心里难免愧疚,也不敢露出特别疼的样子来,生怕这家人忧心难过,强忍着疼笑道:“我是伤了胳膊,又不是伤了腿,还能走呢。”
大夫人转头斥道:“你们两个都在,竟还让婉娘受了伤!怎么就没保护好婉娘?”
焦婉婉忙拉了一下大夫人的衣袖:“娘,不怪大哥和二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又是我要闹着玩儿这个的,娘可别怪大哥二哥,要不然,以后他们怕是都不敢陪我玩儿了。”
大夫人一瞪眼:“他们敢!”
“不敢不敢,我们肯定不敢的,娘,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大夫给大姐看看,万一…”焦仲展说道,没等他说完,焦伯延就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扶了老夫人转身说道:“咱们先去厅堂等着,就是要包扎,也不能站在这儿。另外,娘还得费心,大姐这胳膊伤到了,怕是这嫁衣什么的,就得另外买了。”
大夫人才想起来这回事儿,一拍额头:“哎呀,这可真是…”
老夫人摆手:“算了算了,都这会儿了还惦记那嫁衣呢,回头让秀娘们动手做,又不是说非得自己做的,那大公主前些年出嫁,嫁衣不就是宫人们做的吗?咱们家婉娘,从小可也是娇生惯养的,让她一天到晚的做那个,怕是坐不住,又带累眼睛,受那罪做什么?府里的绣娘不行,就请几个好的,不要怕花钱,一辈子就做这么一回,要做好的!”
大夫人忙应下,拉了焦婉婉回厅堂,等着大夫过来。焦婉婉虽说是狠下心来了,但又不是真心找死,那鞭子到了手臂上,下意识的就减了三分力气,所以,那伤口也只是看着吓人。
大夫给开了一些药膏,又仔细交代了一番,不许碰水,不许吃颜色重的食物,这才拿了诊金离开。
“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婉娘是不是沾染了什么霉气,竟是出事儿了。”老夫人皱着眉,心疼的摸了摸焦婉婉的胳膊,抬头看焦继勋:“之前不说了去抱朴道院烧香的吗?回头你安排一下,我和你媳妇儿一早就去,求了第一道圣水回来,给婉娘洗洗霉运。”
焦继勋忙应了下来,亲自去抱朴道院安排。
本来老夫人是不打算带焦婉婉去的,毕竟她胳膊受伤,到外面转一圈,万一磕着碰着了,心疼的慌,但架不住焦婉婉闹腾。她穿越这么久,也就看了一次湖面!范围也只是五米之内,稍微远一点儿都不敢看。
成亲之后,赵德芳不要就藩吗?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回来的机会,就这么离开,实在是太可惜了些。虽说抱朴道院也不能代表东京,但好歹也算是出门转过了。
焦伯延和焦仲展大约是对焦婉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这事儿有些内疚,看焦婉婉一看,立场就坚定不起来了,有些犹豫的看老夫人和大夫人:“爹亲自去安排的,到时候道院也不一定会有别人,就是有,大姐身边还有丫鬟婆子呢,怎么会让人冲撞了呢?要不然,要他们何用?”
“祖母,娘,我发誓,我这次一定会照顾好大姐的,就让大姐去吧。”焦仲展撒娇,他是幼子,又一向嘴甜,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是十分宠爱他,被他拽着胳膊晃两下,就有些受不住了:“好好好,答应了答应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到时候你没有照顾好你大姐,直到你大姐嫁人,你可不许再出门了,做得到吗?”
焦仲展犹豫了一下,很是讲义气的点头:“做得到!”
焦婉婉也高兴,使劲一拍焦仲展肩膀:“回头找个砚台送给你当谢礼。”又看焦伯延:“大哥,我那副围棋送给你了。”
反正她自己也不会用,放着倒是平白让人怀疑,不如借着这由头送出去。但话音落,焦伯延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那还是你去年生辰,我送你的礼物,你这谢礼,是不是太不上心了些?”
焦婉婉颇有些尴尬,幸好有些急智,忙说道:“大哥送我的礼物,定然是十分珍贵的,我想着,我那里除了珠宝首饰,也就这个最珍贵了,送个大哥最合适,既然大哥觉得不好,那大哥说,你想要什么?”
“谁说你那里没好东西了,怕是舍不得,所以才故意不说的吧?”焦伯延笑道,伸手点了点焦婉婉的额头:“去年你生辰,爹送你的礼物,难道不够珍贵吗?”
焦婉婉嘴里发苦,真是分分钟被拆穿的节奏,再次庆幸皇上赐婚,自己当时没脑袋发晕直接跳起来反对。佛祖保佑,三请保佑,只要平安熬过这几个月,回头天天给你们烧香!
“大哥既然知道我舍不得,何必说出来嘛。”焦婉婉撒娇一样躲到老太太身后去,冲焦伯延做了个鬼脸,焦伯延笑着摇头:“算了,那我就不强求了,若是诚心想谢谢我,不如回头给我做荷包?”
焦婉婉眼珠子转了转,不敢应承下来,想了半天,才说道:“荷包太普通了些,我有另外的礼物送给大哥,不过,先保密,大哥可不许催我。”
顿了顿,又说道:“祖母也有,爹娘也有,都有。”
老夫人和大夫人颇有些惊喜,忙点头:“好,那我们可就等着了,只是你不许着急,慢慢来,万不能太累了知道吗?”
焦婉婉眼底有些湿意,忙眨眨眼,笑着拎了裙子往门口跑:“那我先回去准备了,晚膳就不过来吃了,祖母和娘可不要太想我了,明儿再见。”
冲到门口,又佯装刚想起来的样子,匆匆忙忙的回头,胡乱的行了个礼。
老夫人摇头:“咱们家婉娘那规矩,原本是好的,可这性子,实在是太活泼了些,若是让官家来看,这规矩还是不行的,请教养姑姑的事儿,可得赶紧了。”
焦婉婉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往回走。从外面请的教养姑姑,应当不会问她过往的事情。这穿越可真是愁人,头发都快被愁掉了,也幸好,这身体的本能还在,说话的时候自发自动的转换,要不然,估计她刚穿越就该被处置了。
“金梅,准备一下明儿的衣服,去抱朴道院。”进了门,焦婉婉招招手,叫来了金梅吩咐道:“上次我出门是带着谁去的?”
“上次是奴婢和黄梅。”金梅笑着说道,她是四个大丫鬟之首,为人很是稳重,不等焦婉婉继续往下说,就自己点点头:“婢子明白的,这次,就该带着香梅和腊梅了,大娘子就放心吧,婢子们定会安安生生的守在屋子里的。”
又说道:“既是去道馆,就不好穿的太艳丽了,不如穿那身水蓝色的衣服?初春刚做的,还没上过身呢,陪着老夫人给的那套点翠首饰,看着又清淡又好看。大娘子觉得如何?”
焦婉婉哪儿知道什么水蓝色的衣服和点翠的首饰啊,还得做出思考的样子来,良久,点头应道:“那行,金梅的眼光一向是挺好的,那就这一身吧,准备妥当了,明儿早些叫我起床,对了,晚饭你让人去厨房拿回来,我自己在屋子里吃。还有,若是明儿你无事,就让人准备些东西。”
承诺给众人的礼物,既不能太普通,又不能太出格,走了这一路,也只想起来一种——编织。既能表现出来她学过女红,又不会太复杂。最重要的是,当年她为了赚点儿零花钱,曾下功夫学过,大到本命年红腰带,小到手腕上的链子,不说信手就来吧,七八种编法总是会的。
“粗粗的线,这么粗,明白吗?”焦婉婉伸手比划道:“要黑色的,白色的,还要珠子,我回头画个图给你…”消声,用毛笔画图,可真不会,差点儿揽个要命的差事:“算了,我胳膊疼,我说,你画,行吗?”
“大娘子放心,这针线上的活儿,您一说,婢子就明白了,再说,一次不行咱们就画两次嘛,婢子肯定能给您画出来的。”金梅忙笑着说道,去拿了纸笔,得了焦婉婉的令,搬了绣墩坐在一边开始画。
“小珠子,瓷的不行,容易碎,金的?可行,就跟我这个簪子上的流苏一样的,暂且要一百个吧,指甲盖一样的,也要一百个…”
“嗯,回头我先试试,只是心里有这么个盘算,能不能编成还两说呢,你们可都得保密,若是说出去了,到时候我弄不成,可就要丢脸了。”焦婉婉很严肃的声明,点了点屋子里的丫鬟们,又转头琢磨自己的事儿去了,要不然,省事儿点,连焦继勋的也一起做了?

第5章

第二天一大早,腊梅就兴冲冲的叫了焦婉婉起床:“老夫人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大娘子过去请安,正好能赶上吃早膳,这会儿天色还未亮,不过,到城门口,也差不多了。”
焦婉婉打个呵欠,脑子有些混,也算不出来这会儿是几点了。换了衣服,洗刷过后,就带着腊梅和香梅一起去正堂。大夫人已经过来了,焦继勋还得上早朝,今儿去抱朴道院的事儿,就交给了焦伯延。
兄弟俩要上学,每天都是这会儿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焦婉婉,自打穿越过来就一直借口养病,就是请安,也是天色亮了才来的,这还是头一回起这么早,一进屋,暖烘烘的氛围一哄,就止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大夫人哭笑不得,伸手捏她脸颊:“这么坐着竟然也能睡,也不知道昨晚上是做什么去了。”
老夫人倒是心疼她,忙吩咐身边的丫鬟:“车厢里多放一些垫子,褥子也要铺的厚厚的,还有小被子也要放上去,让人好好看看那马车,走动的时候可别咕噜噜的响才是。”
焦仲展笑嘻嘻的凑到老夫人身边撒娇:“祖母最是向着大姐了,我一早就过来,还没吃早饭呢,肚子都饿得咕噜噜叫了,祖母也疼疼我,咱们赶紧的吃早膳吧?”
老夫人忍不住笑,揉他脑袋:“好好好,这就吃早膳,祖母也是疼着你的。”
因着要赶路早膳就吃的比较清淡,只有六七分饱。然后就上了马车,外面也不过是刚能看清楚轮廓,风吹着还有些冷,焦伯延和焦仲展也没骑马,跟着挤在后面的马车上。
吃饭之前焦婉婉还困的不行,但出了府门,她就来了精神。东京的早上还是挺热闹的,外面的街道上,有些店铺已经开门了,还有些食摊正在准备。尤其是城门口,竟像是到了集市上,长长的队伍排出去,有急着进城的,也有两边做生意的。
老夫人笑着问道:“若是想吃东西,就让人下去买了回来。”
焦婉婉摇头,她才刚吃了早膳,一点儿都不觉得饿呢。老夫人笑着说道:“到了观里,可不能乱跑,你现下也是说了亲事的人了,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只想着出去玩儿了。”
大夫人也笑道:“说起来,婉娘的亲事也说定了,回头是不是得请了她们小姐妹们说说话什么的?”
焦婉婉心里一紧,赶忙看大夫人,手帕交可也最容易露馅的对象了。正打算想法子推辞,却见老太太摇头:“不用了,时候太近了些,这再过两三个月就该成亲了,若是有十分紧要的话,她们定会下了帖子过来的,不用如此麻烦。”
大夫人想了想,点头:“那就暂且不说了,只家里的亲朋好友,是否要通知一声?”
“自是要通知的。”老夫人笑着点头,又看了看焦婉婉:“只婉娘就不用出面见客了,毕竟是定了亲的人了,不好让人多见。我听说,四皇子文武双全,咱们婉娘也不好太丢人了,一来要跟着姑姑学规矩,二来,得空了也多看看书免得日后和四皇子没什么话讲,那岂不是要将四皇子推开吗?”
“姑姑的事儿,儿媳心里有个盘算,官家入京十来年,这宫里放出来不少女侍。当年贞慧刘皇后也是出身名望,这身边伺候的人,想来也是有本事儿的…”官家是个宽和的,进京几年,也不曾对柴家动过手,宫里的人,也多是放出来的。一来在宫里呆过,对宫里的规矩也更了解。二来,官家登基才几年,怕是皇后身边也没多少得用的人手,她就是去求,估计也求不来。还不如,就在宫外寻摸寻摸呢。
老夫人皱眉想了一会儿,点头:“也行,大面上的规矩总是不会错的,真有什么不一样,四皇子成亲之后也定会早早离京就藩的,不用太在意了。”
一路说着话,太阳刚刚露面,他们就已经到了抱朴道观。山下已经有三五成群的妇人挎着篮子说说笑笑的往山上来了。焦继勋昨儿就安排好了,所以马车绕了个圈子,直接去的是后山。
那边另有小路,能抢先一步到达。何道长站在门口,见她们上来,先念了个无量天尊,笑着行礼示意了一下,说道:“老夫人先上柱香?”
一边说,一边有道童拿了一把香过来,老夫人伸手接了,在旁边的蜡烛上直接点燃,儿臂一样粗的香烛冒着青烟被查到香炉里。老夫人拜了几拜,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敢站着不动,都跟着弯了腰。
等老夫人拜完,何道长伸手示意了一下:“老夫人请进,观门刚开,我们真人尚未开始祈福,老夫人可是赶上了。“
张真人是这道馆里最有本事的,是开了天眼,能见鬼魂断生死的。每天真人都会打坐祈福,随着真人的祈福,三清石像的指尖会渗出真水,每天仅能接三四瓶,是千金都求不到的净水,福水。
当然,在焦婉婉看来,指不定是那石像里面放了什么管子之类的,但拆穿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就是在现代,都还有不少人信鬼神呢,这古代,更是免不了。
老夫人带着大夫人在三清石像前跪了,又拽了焦婉婉,不许她跟着焦伯延出去胡闹,虔诚的等着张真人过来祈福。整个祈福过程吧,其实挺严肃的,挺隆重的。外面跪着一层层的人,里面张真人身穿黄袍,拿着一把桃木剑跳了一套祈福的舞。
然后,大半个时辰后,石像停止渗水,张真人才结束了自己的祈福。
老夫人忙上前,将早准备好的香火钱给塞到旁边的功德箱里面,然后毕恭毕敬的,从张真人手里接过了一个白玉瓶,不过拇指大,却是花费了一千两银子。
焦婉婉嘴角抽抽的看着老夫人后面又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上前,再看那张真人,这一天都能赚几千两了,难怪这道馆能被称为京城,不,整个大宋,最大的道馆呢。
“大姐,你可算是出来了,刚才有道童说,后山有击壤的场地,咱们去玩儿击壤?”焦仲展兴冲冲的过来问道,大夫人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下:“都十来岁的人了,不说整天勤学练武吧,好歹也安生一点儿,却是整天只想着玩耍,何时才能让爹娘省心?”
焦仲展做了个鬼脸:“娘,以往我在家都是很勤奋的,出来玩耍也不过是这一两次,娘就让大姐和我一起去吧,好好松散一番,要不然,等再过几个月,大姐出嫁了,想要玩耍都没这机会了呢。”
老夫人疼爱晚辈,赶紧应道:“你就让他们去玩儿吧,咱们又不是天天出门的,难得出来一次,就别拘着他们了,去吧去吧,只是得小心些,可别受伤了,也别闯祸了才是。”
焦仲展忙应了下来,拽了焦婉婉去后山,焦伯延跟在旁边,看焦婉婉的胳膊:“还疼不疼?”
“多谢大哥关心,不疼了,已经好多了呢。”焦婉婉笑眯眯的抬头看焦伯延:“我看大哥平日里很是喜欢念书,倒是不怎么喜欢练武,以后是要走文举的道路吗?”
大宋就是重文轻武,那也是后来了,现在才刚开始,据说官家还打算出兵呢,武将还是还受重用的。
“唔,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焦伯延有些惊讶的挑眉;“以前不是从不过问这些的吗?”
“那时候年纪小嘛,这时候长大了,自然想问问了。”焦婉婉有些不好意思,焦伯延忍不住笑:“确实是长大了,都能嫁人了呢,以后,就是赵家妇了。”
说着就有些惆怅,焦仲展有些急,赶在前面,这会儿又转回来:“大哥大姐,你们在说什么呢?快些走,一会儿人多了,说不定就没咱们玩儿的地方了呢。”
“着急什么,就是不能击壤,也还有别的玩法呢。”焦伯延伸手在弟弟脑袋上敲了一下:“君子…”没等他说完,焦仲展就赶紧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君子不能太着急,得慢悠悠的,大哥不用说了。”
焦婉婉噗嗤一声笑出来,焦仲展又说道:“能博大姐一笑,我这也算是立功了,大哥可要手下留情,不要再说我不学无术之类的话了,对了,大姐的胳膊不能用劲儿,我们一会儿让着大姐一些?”
侧头和焦伯延说话,也就没注意到前面的路,一下子就撞到别人身上了,一转头,略有些吃惊的行礼:“给四皇子请安,对不住,刚才冲撞了皇子,还请四皇子见谅。”
四皇子笑了一下,那一霎,就春暖花开了。好吧,这会儿还真是春天,本来也应该处处花开了。
“去后山玩耍?”四皇子问道,不光人长得好,这声音也是好听的不得了,是焦婉婉两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焦伯延笑道:“正是,二哥是个闲不住的,所以想去后山转转,四皇子可是来烧香的?”

第6章

“听闻婉娘受伤,所以来看看。”四皇子看着焦婉婉说道,被这神仙一样的美男看着,焦婉婉哪怕自诩见多识广,也是不敢对上那视线的,生怕被吸走了魂魄,晕晕乎乎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过,昨儿才受伤,今儿四皇子就知道了消息?还能来了这抱朴道院找人?
大约是这疑问太明显了,四皇子又笑道:“早朝遇见了焦将军,听焦将军说了几句。”
焦伯延也是恍然大悟,忙说道:“多谢四皇子关心,并没什么大事儿,已经请大夫看过了,不会留疤的。”
四皇子摇头:“我并非是担心会留疤,只是有些…。”看了一眼焦婉婉,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担忧:“挂念。”
焦伯延和焦仲展都不说话了,兄弟俩齐齐盯着焦婉婉。焦婉婉脸色发红,哪怕现在还没什么感情的苗头,被这么一个男人专注的盯着,说着疑似情话的关心之语,换了谁都脸红。
“你们可是来上香许愿的?”见这兄妹三个都不说话了,四皇子就岔开了话题,笑着看焦婉婉:“可去了别处?道观里有一棵千年古树,想不想去看看?”
焦伯延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荷包不知道放哪儿了,等会儿还想着许个愿呢,里面装着今年刚铸的金魁星,这会儿得回去找找,仲展,你可见了我荷包?”
焦仲展一脸迷茫:“你荷包在哪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没等他说完,焦伯延就拉了人转身往后:“你陪我去找找,指不定就是你之前拿着玩儿,不知道给放哪儿了,若是找到了,回头许愿我分你一半儿。”
等离了有些远,焦仲展压低了声音笑道:“大哥,你这借口找的可真是够随意的,荷包这种东西,不都是自己的小厮随身带着的吗?谁会往腰上坠着那么个沉甸甸的东西?”
“既然看出来了,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焦伯延笑着问道,焦仲展撇撇嘴:“一想到大姐以后嫁给他,日后想要见面就难多了,心里就不高兴。再者,一个大男人家,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焦伯延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是嫉妒他比你长的好看?”
“才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比也是比本事,皮囊而已,谁会在乎?”焦仲展忙说道,又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往柱子后面躲,偷偷看焦婉婉那边。
四皇子扫了一眼这边柱子,侧了侧身子:“可曾去偏殿拜过了?”
“尚未。”焦婉婉摇摇头,有些尴尬,一来是这么个美男,哪怕现在那些个明星们,也都比不上,不说相貌,只说那一身气质,这四皇子都是焦婉婉见过的,最让人心动的。美色当前,总担心自己会说错话,就有些不敢说话了。二来,她不是真正的宋人,这朝代流行什么话题,她是半点儿不知,也生怕自己犯了忌讳。
四皇子可不是爱女心切的焦家人,哪怕是焦婉婉有些破绽,下意识的,焦家人也会自发自动的给找了借口糊弄过去。若是在四皇子跟前说错了话,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条。
想着,焦婉婉就忍不住心里发虚。原先以为四皇子这里是一条生路,可再想想,其实这危险程度,也和在焦家差不多了。表面看起来,是她为了一条生路应下了这门亲事,实际上,从始到终,这事儿都没有她置噱的余地。
赐婚的圣旨来的太突然,她没有勇气去抗旨。她安慰自己就是为了四皇子的美貌应下的这门亲事,真实情况却是这美貌只是这门亲事中的一点儿意外,一点儿幸运。哪怕四皇子长的一脸麻子,她还得嫁。
“不如先去侧殿拜拜,再去看那古树?”四皇子笑着问道,不等焦婉婉说话,就转了身,慢悠悠的往前走,那步子,不大不小,每一步就像是丈量过一样,雪白的靴子犹如踩在莲花上,步步生辉。身材比例绝对是完美,大长腿,蜂腰猿背,从侧面看,脸上连根绒毛都没有。
焦婉婉晃晃头,太阳光给的五毛钱特效,赶紧醒神吧。
“这边是文昌殿…”顿了顿,又说道:“怕是我多嘴了,这抱朴道观,你之前应当是来过的,京中妇幼,要么是来这北边的道观,要么是去南边的寺院,你家中,可是信的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