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扭头说:“皇上过誉了。”
十一皇子七岁,看见皇帝来了,也脆声说好久没见皇父了,皇帝考校了十一皇子几句,也连声说好。
淑妃不欲让十一皇子进入纷争,对十一皇子的教导颇为松范,北定王说少死记硬背好,但是见识是一定要长的,叫了几个大儒为十一皇子讲世情故事,十一皇子听得颇为着迷。
淑妃看着皇帝与十一皇子互动,又回想到她与皇帝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皇帝登基不久,北定王带他微服来北定王府玩耍,却被她撞见,她对皇帝一见钟心,处处挂念,好不容易成为了后宫的一员吧,那些少女情怀,却已经在家族荣誉和你争我夺中不见了。
女人和男人相处最怕动心,你动心了,哭哭滴滴求你是他的唯一,他觉得烦;而你不动心,处处算计的时候,他却将你放在了心上。
这些遗憾,还真是古难全。
皇帝考校完十一皇子,见淑妃靠在一边若有所思,笑问:“秦秦在想什么?”
淑妃说:“我想起和皇上处遇的日子。”
皇帝笑说:“回忆过去干啥,我们的日子还久着呢。”
沈父从朝堂上回来,皱眉跟沈母说:“皇帝对北定王府还真是偏心到心窝里去了。”沈母心中正在想与北定王府的事情,听见沈大人一说,便站起来问:“事儿有结果了?”
沈父说:“那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对北定王府的伤害也是毛毛雨。只不过,北定王世子也太过顽劣不堪了。”
沈母听到此话,对朝暮之的印象更加不堪,暗中下了决定沈家已经这么荣宠了,不必赔上女儿的幸福。
沈母将城里适龄的好儿郎筛选了一遍,觉得大学士家的儿子还不错。

第9章 论婚

一家好女百家求,也没有不漏风的墙,北定王府想定了大小姐的消息悄悄的在沈府里传开来。
当几位小姐向沈老太太早上问安回家的路上,沈家三房嫡女沈芳霞轻飘飘的开口了,说听说姐姐要攀上高枝了。
沈芳霞面貌皎洁,是沈家小姐中最貌美的一位,可是却遗传了其母的刁钻性子,再加上三房前世做了那些好事,实在让沈芳菲喜欢不起来。
还未等沈芳怡开口,沈芳菲便开口反驳道,我沈府已经是高枝,何须再攀?
沈芳霞正欲说话,见沈芳菲和以前的懵懂的黄毛丫头样不同,多了一份华贵与坚韧,只得扯了扯嘴角轻飘飘的说,我这不是问问么。
沈芳怡面沉如水,说我们这等家里出来的儿女,父母都是疼爱的,无论嫁与了谁,日子都是好过的。
二房嫡女沈芳华咳了咳,打断了这几姐妹的对峙,说你看看你们,年纪还没到,就想着嫁人,羞不羞?
二房老爷才智虽然比较平庸,但是娶的妻子确是爽利拎得清的,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通情达理的。沈芳华听着母亲的对大房的姑娘们尽拢着,却觉得三房的这漂亮姑娘实在是太没有脑筋了。
原本大房就是继承爵位的,官位最高,也最受本家看重,三房老爷自认为被大房压着酸酸就算了,你这姑娘怎么也和父亲一样的阴阳怪气?再不公平,她们做出嫡出的姑娘,身世婚事能差到哪里去?
其他几位庶出的姑娘都不出声,庶出四房的嫡出女儿沈芳裳,站在一边不知道是出声还是不出声好,尴尬得很。
沈芳菲看着这一溜儿的姑娘,问沈芳裳道,裳儿最近在忙什么,都不来找我玩儿。
沈芳裳和沈芳菲年纪相似,但是因为嫡出嫡出和庶出嫡出的原因,关系一直都不算近。
当年四老爷的母亲给沈老太太添了不少堵,沈老太太也自然不会待见四老爷的女儿,很少叫其过去说话。
说起来,四房在沈府,安安分分,和隐形人差不多。
沈芳裳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回两人沈芳菲的话说最近被母亲拘在家里做刺绣呢,闷得很。
沈芳菲笑道,那行,你可别怪我去叨扰你。
沈芳霞啧了一声,还没一会儿,这庶出的嫡出就和嫡出的嫡出打成一片了。
姑娘们散了,沈芳怡与沈芳菲独自走进屋里,沈芳怡点了点沈芳菲的头说,你怎么越来越牙尖嘴利了,沈芳霞要说你便让她说说得了。
沈芳菲冷笑说,那样的人,你不反驳她,她还以为全世界都站你这边了。
沈芳怡拿妹妹没法子,只好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着让母亲多教教沈芳菲,拘拘她的性子。
两姐妹正闲聊的当儿,沈夫人传人叫两姐妹出去见客,两姐妹正准备就此去的时候,沈夫人的贴身丫鬟白荷走过来笑着说,客人还没来呢,只是大小姐得打扮一下。
白荷是沈夫人的心腹,沈夫人的想法她岂可不知?她有意讨好沈氏姐妹,便按时了少许,沈芳怡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暗红。
沈芳菲似乎明了了什么,说大学士夫人来的正是时候,上世,大学士之子没有什么显著的表现,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像他们这种人家,不拓进,能守成已经很不错了。
沈芳菲贴着沈芳怡说我要去姐姐的闺房里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衣裳。沈芳怡爱素净,换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裳,头上简单的插着简洁的玉钗,大家小姐的气质,尽显无疑。
大学士夫人正在堂上与沈夫人闲聊,沈方怡与沈芳菲进来的时候,她将茶杯轻轻放到一边,看见沈芳怡,眼睛都亮了,出生好、相貌好、进退有度,这样的姑娘,当一家的主母没有人会不愿意的。
大学士夫人叫下人送上对两个姑娘的见面礼,沈芳菲的礼物是玉雕成的小兔子、小狗之类的宠物,十分精巧;而沈芳怡的礼物是一副名贵的紫色宝石头面,沈芳怡一边推辞一边在沈夫人的示意下接了下来。
大学士夫人送这么重的礼,显然是对沈芳怡十分满意的。
大学士夫人问了沈芳怡一些问题,便要两个小的退了,留着与沈夫人聊天。
沈芳菲想着姐姐终于可以找到归宿而不是九皇子或者北定王世子,觉得心中十分欢喜,不由得调侃道说姐姐可喜欢未来的夫婿出口成章?
沈芳怡笑了笑,倚在窗口似乎有些倦,她说,妹妹你说着女子,为何一定要成婚了?
为何一定要成婚?沈芳菲的脸色暗了暗,前世不说姐姐,只说她,在出嫁前,谁不是家里千疼万宠的姑娘,可是婚后呢?她们得打理着不断多出来的女人,不断多出来的子孙,面对着不错综复杂的小大家族关系,做得无懈可击又如何?还不一样会因为某些原因被抹杀。
沈芳怡看着妹妹的神色有些晦暗,心中暗自道是自己太魔怔了,何苦带着年纪小的妹妹一起不开心。
这女人啊,还是得嫁的。
朝暮之听见在皇宫的校练场上遇见了沈于锋,对于沈于锋,朝暮之内心还是很佩服他的,他一人之身,抵抗着外族的侵略,最后身死战场,还不能回乡,可谓悲凉。
沈于锋当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结局,他对着木做的靶子一顿锤击,沈家为国付出的子弟、撒过的热血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只有更强大,才能不让自己家人伤心,不让国家被蛮族所侵踏。
朝暮之一方面抱着佩服之心,一方面又觉得他是沈芳怡的弟弟,一心想与其交好,于是走过去说,好久不见沈弟,沈弟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沈于锋虽然现在一心向上,但是对家里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朝暮之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行径让沈于锋心中很是不屑,在沈于锋心中,能做他姐夫的人,必须是十分优秀的。
朝暮之其人,除开家境和那一副臭皮囊,便没有任何优点了。
沈于锋心中一边嘟囔着谁是你沈弟,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北定王世子好兴致,来校练场溜达。
校练场是皇帝专门在宫殿外批出的一块给贵族子弟练习的地方,若皇帝心情好了,也会跑去校练场指点一二,所以校练场的子弟们,一直是络绎不绝,就连朝暮之这样的浪荡子,也会去凑凑热闹。

第10章 比武

沈于锋心中为姐姐抱不平,于是拱手说:“北定王世子我们来比划一番?”
北定王世子看了看沈于锋,面上有些为难,面对沈于锋这样从小到大便被培养为在沙场的精英,他这副养尊处优的身子,只有处于下风的份。
沈于锋见他面上为难,也不强求,笑了笑正欲找了托词走人。
却不料北定王世子转了转眼睛说:“比试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于锋自然不会认为北定王世子会胜利,说了一声好,两人便走到了校练场的一处,沈于锋一直是校练场的佼佼者,而朝暮之口碑又太差,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准备比试,吸引了很多人的狐疑的目光。
在众人的围观下,两人开始比试,朝暮之在上世的后来也曾苦练武艺,虽然今世的身子缺乏锻炼,却也不会对沈于锋的攻击毫不还手之力。
沈于锋见朝暮之虽然脚步略微虚浮,但是却招式熟练,心中觉得这浪荡子也不是一无可取,起码在武艺上还是用了心的。
两人正在对峙着,皇帝居然过来了。
一边是自己视同小儿子般的北定王世子,一边是大梁朝的铜墙铁壁,皇帝觉得十分新奇,皇帝听说两人对峙了挺久,还没分出胜负,双眼晦涩不明的闪了闪,看了一会儿,皇帝便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朝暮之虽然招式熟练,但是这副身体却是疏于锻炼,他对沈于锋的攻击虽然到位,但造不成伤害,而沈于锋对他的攻击,他倒是能躲开,只是那躲开的姿势,却有点屁滚尿流。
皇帝起先怀疑朝暮之在他面前可能太装,看到这儿,之觉得朝暮之如果是自己可心的小儿子便好了,他就能日日当自己的开心果。
沈于锋觉得两人如此出招多时,像小儿过家家,便沉气丹田,下了大力来,还没多久,朝暮之便气喘吁吁,突然之间,他单膝对地,跪了下来,局势一下发生了改变,大家在校练场上被击倒的多,可这自己倒下的却少了。
沈于锋愣了一会儿,想起北定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如果朝暮之有个好歹,他可脱不了干系。
沈于锋急急走上前说:“世子还好?”却不料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朝暮之扑倒在地,抓住命脉。
他年纪小,自认为有一把子力气,可是面对比他大几岁的朝暮之,还是被制服了,他愕然的看着朝暮之,朝暮之狡笑道:“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皇帝在旁边拍拍肩笑道说:“原来暮之也你也有两把刷子。”
朝暮之说:“我爱看兵书,也曾跟着比划两下子,但是让我天天练,可就要了我的命。”
皇帝说:“你父母还是太宠着你。”
朝暮之不说话,只是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沈于锋说:“沈弟你记得欠我一件事。”
皇帝早就听旁人说明了来龙去脉,点头说:“我见证,沈家小子你可得听暮之的话。”
沈于锋虽然心里不爽快,但是在皇帝面前也只能老老实实称是。
事毕,沈于锋回到家有些闷闷不乐,他被家里逼着学文学武,但是却没有人给过他这种排头吃。
沈芳菲见了问:“哥哥你怎么了?”
沈于锋不欲将校练场上的事告诉沈芳菲,便有些支支吾吾。
沈芳菲便不问了,只是后来招了沈于锋的小厮过来细细问,问到沈于锋输了,沈芳菲捂着嘴说没想到哥哥也有输的一天。
沈于锋后来文武双全,被称为大梁朝的双壁,似乎没有缺点,却无人知道他少年时脑子有些一根筋,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就连做双壁,也是要做到最好。
沈于锋输了,提不起兴致,于是只在家里校练场加倍练习,却不想过了几天,小斯急急忙忙跑来说北定王世子大驾光临了。
沈于锋摸了摸头,突然想到自己与朝暮之的那个约定来,不由得有些头疼。
因为是校练场,离沈府还有一段距离,北定王世子并未拜见女眷,他一进来便拉着沈于锋的手说:“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件事。”
沈于锋咬牙切齿说:“不知道我能为北定王世子做什么?”
北定王世子笑说:“我想见你姐姐一面。”
沈于锋听到此话,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急急地跳起来说:“北定王世子你这是在开玩笑?我姐姐在深闺,岂是你相见就见的?”
朝暮之摇摇扇子说:“我不知道原来大梁朝铜墙铁壁的沈家后人居然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沈于锋说:“我宁愿当小人,也不会让我姐姐闺喻有损,你走吧。”
朝暮之静了一会儿说我:“只想悄悄见她一眼,一眼就可以。”
沈于锋还是少年,不知情滋味,自认为男女之间的情得由婚姻而起,不可能自己而生,他见北定王世子定定的站在那儿,说到一眼时,眼中的凄哀。不由得说:“我与姐姐妹妹小弟约了后日在城郊的庄子里踏春。”
说完,沈于锋又急迫的补充说:“你说了,只看一眼的。”
朝暮之眼中的凄爱一扫而光,笑的如三月春花,说那当然。
沈于锋这时才突然觉得,其实北定王世子,搞不好,并不好惹。
沈家庄子的春天景色极美,前世沈芳菲在少女时,经常与兄弟姐妹们集体同游,但是重生后却是第一次。
她显得异常兴奋,自然而然就失眠了,她坐在床榻上,一头秀发披在肩头,一双白玉般的小足踩在榻上,用撒娇的语气对奶母说:“嚒嚒我明日要穿得漂亮点。”
奶母见沈芳菲这么开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小姐大病初愈后,总是闷闷不乐,晚上也总是噩梦,直到最近才好了一些儿。
奶母从楠木箱子里拿出沈芳菲最爱的桃红色衣裳,说姑娘终于开心了,我觉得前段日子,姑娘的心思也太重了些。
沈芳菲用手梳着秀发,说:“嚒嚒,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奶母心疼摸摸沈芳菲的脸说:“姑娘,噩梦是噩梦,永远不可能成真的。”
沈芳菲将头摇了摇,坚定语气说:“是的,嚒嚒,不会成真的。”

第11章 桃花

春光灿烂,沈家大房沈芳怡、沈芳菲、沈于锋、沈于泽四人带着心腹仆从来到了沈家郊外的庄子。
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沈于锋却是格外沉默,沈芳怡发现沈于锋的不对劲,问说:“弟弟你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很期待这次踏春么。”
沈家对子弟教养严格,沈于锋很少出门踏春,这次出门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可是沈于锋却显然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是一副很忐忑的模样。
朝暮之已经在一旁隐蔽处,静候多时,他远远的见沈家四兄妹走过来,双手略微紧张的握起。春光灿烂,沈芳怡穿一身月白色的儒裙,绣着金色的边儿,纤纤细腰不堪一折,头上插了几朵与春色印衬的桃花,不仅是美景,连人,也迷花了朝暮之的眼。
沈于锋告诉了朝暮之他们今日的行程后,一直都内心不安,生怕朝暮之这厮冲动之下在庄子里对姐姐对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可是他到了庄子,环顾四周,却没见朝暮之的影子,心想着也许这种浪荡公子对姐姐不是真心的,很多事,都是问问而已,并没放在心上。
沈于锋死也没想到,在庄子里为他们开门的小厮,便是朝暮之,他花了不少力气将那小厮打晕在巷子里,找了个地方安置以后,易容成小厮的模样,只为见一见沈芳怡。
如果是前世的朝暮之,他绝对不会想到他会为一个女人如此隐隐切切,期期盼盼,可是他现在站在这儿,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戴着难受的易容面具,就为见这个人一面。
沈芳怡不知道门口的那个人之朝暮之,只以为是庄子里的沉默老实的阿牛,她笑着对门口的人说,阿牛今天桃花又开了。
朝暮之前世见过沈芳怡的各种笑,可是却不见她的真心,如今见她轻易的对庄子里的一个杂役笑得如此真心,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但是他又想起,那些恶梦并没有开始,他还是有机会与她共享人间繁华,只是笑着压着声音说是。
沈氏姐弟一行四人,叽叽喳喳进了桃花园,阿牛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沈于锋有些不经意的慢下脚步,对阿牛说,叫下人注意着些,别让一个浪荡样子的贵公子接近庄子。
朝暮之一边低头说着是,一边在腹中暗暗偷笑,怎么没有发现大梁朝的双壁在少年的时候是天然呆呢?
沈芳怡爱煞了桃花,见漫天粉红的桃花易一簇一簇,熙熙攘攘,活色生香,席间还有蜜蜂们来来往往一副热闹的模样,不由得露出天真灿烂的笑颜,侍女走上前说:“小姐要不要摘几只好的回去放在花瓶里?”
沈芳怡轻轻抬头说:“何苦让它们离开枝头枯萎呢?”她眨了眨眼睛对身边的侍女说:“要不我们捡着落花的花瓣回去做香包好了。”
朝暮之听闻此话,连忙找其他人要了布袋子将其展开递给婢女。
婢女笑着说:“阿牛今天怎么开窍了?”
阿牛只得呵呵不说话。
其实今日在庄子守着沈芳怡的不止朝暮之一人,还有九皇子,九皇子认为争夺大宝,和获得在军中有极强声望的沈家的支持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原来只是想想而已,但是自上次在御花园遇见沈芳怡,这种念头又强了些。
姐弟四人正在庄子里赏桃花赏得起劲,却见小厮偷偷的走过来对沈于锋说:“九皇子路过。”
九皇子?沈于锋觉得惊讶得很,虽然九皇子在宫里地位不高,却也容不得他们这些臣子欺负,他赶忙让小厮迎了九皇子在庄子的大厅里喝茶,对自己的姐姐妹妹说:“九皇子来了。”
九皇子沈芳菲扯了扯嘴角,有了一丝冷笑的意味,在微时,就上赶着上门来巴结,真是能屈能伸啊。她又看了看姐姐,只怕九皇子,这是醉翁不在酒吧。
“哪儿有这种到人家门口想进来便进来的。”沈芳菲状似不经意的抱怨,用双眼撇了撇沈芳怡,却见沈芳怡并没有其他神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九皇子在厅里说来说去,就是想去看看沈家著名的桃花林。
沈于锋面上为难说:“我姐姐妹妹都在,不知她们是否愿意与九皇子一见。”
这明明是婉拒的意思,九皇子却装傻装愣问:“你能不能去问问你姐姐妹妹”
沈于锋咬碎了一口银牙,心想这是撞了什么邪,走了一个北定王世子,来了一个九皇子。
沈于锋笑说我姐姐妹妹应该是愿意的,他叫小厮来说:“你跟我姐姐说一声,九皇子来了。”
九皇子听沈于锋说姐姐,一颗心如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痒得很。
大梁朝男女大防并不严重,沈芳怡听了小厮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也就答应了。
九皇子在前面走,沈于锋在后,心中还是老大不乐意的,没人喜欢有不速之客。
九皇子刚走到前廊,就见月白色儒裙的佳人,美得如一副画,隔着桃花海,在那一方,他脚步顿了一顿,对沈于锋说,沈家庄子里的桃花果然美。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沈于锋心中十分憋闷。
前一世与这世不同,北定王府摆出十分看重沈芳怡的架势,再加上淑妃的心爱玉镯,沈母与沈父商量说,让沈芳怡与沈芳菲在这个时候,少进宫,避避风头。
而九皇子与沈芳怡的感情,其实是在沈太妃哪儿,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中,形成的。
沈芳怡不进宫,两人并没有互相了、相识的温床。沈芳菲以为她与九皇子会擦肩而过,却不料九皇子却巴巴的追上门来。
也是,九皇子在上世,不能不说对沈芳怡没请,至少在沈家在的时候,沈芳怡得到的地位和赏赐都是独一份儿的。他被沈芳怡吸引,正在情理中。
不仅是沈芳菲见到九皇子心中不喜,站在一边默默守护装扮阿牛的朝暮之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我以为我不要脸,原来九皇子你比我还不要脸。怪不得,上世当了皇帝。

第12章 九皇子

朝暮之见九皇子与沈芳怡两两相望,不由得想起前世种种,恍如隔世,他告诉自己,此时,他仍是当今偏宠的子侄,而九皇子却只是一个地位不显的皇子而已,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沈芳怡与九皇子遥遥相望,只觉得心尖尖似乎被刺了一下,这个人,她似乎等了许久,但是她等来的不是爱,还是长久以来的绝望,沈芳怡摇摇头,莫非撞相了不成。这个人,她只是在宫里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九皇子见佳人双眼随意扫过,并未停驻在他身上,他一直自负自己的容貌与才情,不免有些失望。
即使沈芳菲对九皇子恨之入骨,也要同沈芳怡一起向他行礼,九皇子见沈芳怡过来,连忙说:“沈小姐,不要多礼。”
沈芳怡笑说:“九皇子乃是皇室贵人,值得大礼以待。”这话说的又客气,又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沈芳菲深深舒了一口气。
九皇子即使来了园子,也不能逼迫沈家姐妹陪他们游园,沈家姐妹敬完礼之后,往桃林深处走去。
九皇子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那倩倩身影消失在桃林中,而沈于锋、沈于泽却一直陪着九皇子聊着不紧要的东西。
沈芳菲进了园林,盯着那开的正艳的桃花用轻松的口气说:“姐姐,咱家都是马上的英雄,我没见过像九皇子这样文气俊秀的男子呢。”
沈芳怡的目光正在桃花上,听了这话,讶异的回头说:“姑娘家的怎么这么说?你还要不要说亲了?”
沈芳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以咱家的地位,我看上九皇子,不说正妃已经有了人,侧妃我总弄得到吧。”
沈芳怡看着妹妹,穿着桃花色衣裳,一张脸红扑扑,貌似情窦初开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头疼,怎么就一眼看上了九皇子了呢?要是妹控沈于锋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哇哇叫了。
大梁朝,风气开放,女子若看上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可以去暗示的,再加上沈家的地位,没人不会点头。
但是不说沈家会放过沈芳菲这个联姻的好苗子,九皇子也并不是合适沈芳菲的那个人。
前世太子薨得早,皇子们互相倾轧,三皇子心狠,四皇子没有大智,十一皇子心不在大位,沈家为自保,将全家之力压在了九皇子身上,沈芳怡嫁与九皇子,名目上说的是两厢情愿,但是私下也有沈家与九皇子结盟的意思。
今世,朝暮之几次入宫对皇帝夸太子勤勉,只是太勤勉未免伤了身体。皇帝一边觉得朝暮之虽然顽劣,但是还是有忠臣之心,一边叫太医定时注意太子身体,后来太医发现太子身体确实有亏虚,并为其进行调养,此为后话不提。
沈芳怡思前想后了一般,点着沈芳菲的额说:“这样的话,莫再别人面前说了,九皇子他不是良配。”
沈芳菲笑着说:“我只对姐姐说。”
沈芳怡说:“九皇子,你想都别想,回去我要告诉母亲关你禁闭。”
姐妹两走累了,准备坐在桃花树下,烹茶。
沈芳菲见几个庄子里的丫鬟拿着精致的茶具走上来,其中一个的容貌比较陌生,沈芳菲见这姑娘浓眉大眼,见着便有一股爽利的样子,问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这丫头见沈芳菲绫罗玉佩满身,说话如泉水叮咚,美得如天上的仙女,不由自卑得压低了声音说:“我叫呆妞。”
呆妞?沈芳菲听了这名字,不由得顿了一顿,将目光移向了其他的丫鬟。
“小姐,她是庄子附近的农户,因为家里贫穷,父母又多病,所以来帮忙的。”其他丫鬟解释到“因为奉茶不是紧要的活儿,所以便由着她过来了。”
庄子毕竟不比宅子,里面做事的与旁边的农家关系熟的很多,更有些沾亲带故的,农家又是租赁的沈家的田,所以农家子女来庄子里帮个忙,打个小工,算正常的事。
呆妞在沈芳菲面前涨红了脸,一副害怕被责备的样子。
沈芳怡见呆妞与沈芳菲年纪差不多,以为自己妹妹对同龄的小丫头产生了兴趣,并未管两人的对话。
沈芳菲老气横秋的问:“你家里有什么人?”
呆妞一副傻傻的样子说:“我家里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
沈芳菲见着呆妞质朴老实的模样,心里喜欢,便叫心腹丫鬟拿出了银子做的小元宝赏给呆妞说:“既然父母病了就拿给父母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