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右手背到身后,又问道:“既然你晕血,又怎么会锯掉别人的腿呢?这并不科学。”
“科学?”他翻了个白眼。
锯先生如此不配合,我只能继续猜测:“你是不是经常会有幻觉出现,而我的身高又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回忆,才会将幻觉当成真实发生的事?”
说真的,我不希望锯先生真的是伤人的电锯狂魔。他个子不高,十分不自信的样子,本就生活不易,若真的犯了罪进入监狱,未来的路更不好走。
现在有了晕血这个证据,我自然更倾向于锯先生是临时发病,过去并未伤过人。
若真相如此,那只要我不追究锯先生恶意伤人,再劝他积极地去治疗自己的心理疾病,他会渐渐走出来的。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锯先生一直拒绝配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没办法,我只能掏出手机拨打110,锯先生如果是无辜的,警方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404号信号并不好,连续试了几次,电话拨不出去。我想出去找信号,但留锯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并不好,万一他再发狂拿着电锯跑出去了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电话竟然响起来,是尾号“94444”的号码。
这个时候倒是突然有信号了…
我接起电话,率先开口:“喂,请问您是张校长吗?”
“是…我…滋啦…”张校长的声音还是这么缓慢,信号杂音依旧这么多。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关于404房间接待人员的问题,他自称锯先生,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名字。请问您对他的心理状况有了解吗?”
“知…道…滋啦…”
“他今天试图用电锯攻击我,被我制服。这个举动实在危险,我认为有必要向校方反应一下。另外他自述曾杀过人跳楼,话语前后漏洞很多,又说自己已经死了。我觉得他的精神疾病已经很严重了,需要系统治疗。”
“他…活着…时…没…杀过…人…滋啦…”
怎么这个培训机构所有人都说不通话呢!就一定要把大活人说成死人吗?
我有些气愤地说:“张校长,锯先生只是精神障碍,他还没有死,我们应该帮助他,关心他,而不是忽略他的存在。”
此时我也顾不得电话那头是我未来的上司了,这种员工动不动就锯腿的单位,不加入也罢。
“滋啦…明白了…明天…我会派…专业人士…来…滋啦,你今晚…先住…账号…给你…精神赔偿…滋啦…”
张校长的电话又断了,我被折腾得无力生气,将账号和用户名以短信的形式给张校长发过去,扭头去看锯先生。
他靠墙闭着眼睛,一脸很累的样子,似乎睡着了。
我看了一下三个卧室,每间房都有床。便将锯先生抱起来,送他上床休息。
锯先生被惊醒,睁眼看到我,一脸惊恐,挣扎着要逃。
我十分无语,为什么被吓到的是他。
“哪个是你的房间?”我没好气地问道。
他抬头指了指最阴面的房间。
我将他放在床上,叹气道:“既然张校长说你没有杀人,我就相信你。明天学校会请心理咨询的专业人员来帮助你,你不要讳疾忌医,到时候我会陪你的。”
听到我会陪他,锯先生满脸惊恐。
见他实在太怕我,我便离开房间,将门关好,离开前对他说:“我就在隔壁房间睡觉,有事喊我。不要想着半夜拿电锯逃跑,我睡觉警醒着呢。”
为防止他再度伤人,我将电锯拎起来放在主卧的床边,有人来拿电锯,我一定能够感觉到。
躺在床上想起锯先生怕我,大概将我当做曾经欺负他的人,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该同情他还是怒其不争。
身体十分沉重,这一夜太折腾了。我闭上眼睛,渐渐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我擦擦嘴角边的口水,伸手去摸电锯,竟然不见了!
该不会睡得太死被锯先生拿走了吧?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只见一个身穿后背绣着八卦图案的对襟黄袍、手中拿着一柄木剑、头戴方巾、剑眉星目的年轻人站在客厅中间。
我有种置身电视剧中的穿越感,疑惑问道:“额…您是?”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鼻子里喷出一声“哼”,冷冷道:“你倒是命大。”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一些亲爱的读者好像有点没看懂前面的剧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在这里解释一下。
第一章,电话之所以有滋啦声,是因为鬼魂能量波干扰信号,连接鬼魂信号的是主角电脑中的邮件,所以建国老师在合上电脑屏幕之后,电话就断了。而后来那个电脑其实也是没办法关闭的,按理说电池也拔不出来,但建国老师凭借一身正气将电池生抠下来。
校车之所以不让建国老师坐,不是因为刷漆,真相是座位是满的,只是建国老师看不见乘客而已。
第二章 ,建国老师感觉空调开大,是因为有乘客在吹他的后颈,司机看似冷漠,实则是在保护建国老师不被骚扰。
第三章 ,锯先生是因腿短被欺凌自杀而死的锯腿鬼,他此时记忆有点混淆,其实他生前没有杀过人,锯腿是死后的事情,但他认为自己是生前做的。
另外本章重点,建国老师是国庆节阳气最足的时辰出生的,胆子又大,是心正不怕鬼敲门的正人君子。他又是童子之身,血中蕴含强大的阳刚之气,鬼属阴,最怕阳气。
重点:我本身是不想解释这些剧情的,越不解释,脑补就会越丰富。但是看评论好像真的有些亲没看懂,需要解释一下。大家如果觉得解释类作话破坏脑补气氛,我明天会删除的。


第4章 就职(一)
听他的口气,我便明白这人是张校长请来的专业人士,他的衣服真是相当不专业。
我去了锯先生的房间,不仅电锯不见了,锯先生也不见了。
“不用找了,我已经解决了。”年轻人抱臂看着我,“这房间你也敢睡一晚,胆子够大的。赶紧走吧,这房子再待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他便嗖地离开房间,来去如风,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我呆愣片刻,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解决了”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指什么。我并没有看见锯先生,难道是年轻人已经将锯先生送去治疗?
要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放心了。但那年轻人的衣着打扮说话态度行为习惯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理医生或者警察,我心中不安,拿出手机想联系张校长,询问一下专业人士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刚解锁就看见手机有两条短信,是昨夜我睡着后发过来的。一个是银行的转账信息,张女士转给我15000.00元;另一条则是尾号“94444”的短信:
“一万块是压惊费,五千为你第一个月预支工资,方便你安置新居。锯先生已由专业人士带走,会有妥善处置,你不必再担心。404号房另有两位同事,其中一位会搬进锯先生的住处,他们白天有工作,晚上才会入住,不会打扰到你。我们机构的课时全部安排在晚上,今晚我会将课表发给你,白天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
我还没说要加入你们培训学校呢,有谁会前一天被同事锯腿第二天还在这个单位工作啊!
但看到一万五千块钱,我…
我决定与张校长联系一下,好好谈谈这方面的问题。只要她能保证锯先生真的没有犯罪并得到妥善的治疗,另外两位同事也没有锯腿的爱好,看在一万五千块的面子上,我还是愿意在培训机构工作的。
可张校长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她难道是在国外某个山区吗,为什么信号这么差?
我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觉得银行卡中的一万五千块十分烫手,单位已经展现出足够的诚意了,我要还是拒绝,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这时宿舍管理员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搬出宿舍,有新的研究生想搬进这个宿舍。
我又看看一万五的转账短信,一咬牙心一横,告诉他我已经找到新工作,这就回去搬家。
不能因为个别员工而错过这份工作,搬就搬!
有了钱,我便不再想着租电动三轮车,回到学校后立刻将行李打包装箱,雇搬家公司帮我搬家。
将行李转移到彼岸小区后,我又跑去超市买了一些必需品,换好床单打扫了一下房间,并将窗帘换成了纱帘。
其他两位同事的房间我没敢乱动,只是将公共区域收拾干净。
屋子里灰尘很重,也不知之前的同事是怎么住的,竟然能够忍受自己住在这么脏的房间中。
404室的家具还挺全的,有洗衣机冰箱和热水器。只是锅碗瓢盆生满了锈,实在是不能用。我将来是打算自己开火做饭的,能够节省一些钱财,便买了新的厨具。
旧的也没扔,用强力的去污剂刷了刷。
厨房的水龙头也不知多久没人用了,刚打开水龙头时血红血红的,满是铁锈,放了一会儿水才变清澈,卫生间的水龙头也是一样。
打扫这么脏的屋子是个大工程,收拾好房间已经是下午6点。我也没时间做饭了,随便叫了点外卖吃,吃过将垃圾一并扔掉,回房后冲了个澡。
说到冲澡真是多亏我机智,及时想起卫生间和厨房的水中有铁锈,提前放了一会儿等水清澈后才敢洗,否则就要染一身红了。
洗过澡后只觉得一身疲惫,我躺在床上在日落的余晖中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透,打开手机一看23:59分,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
张校长不是说晚上要给我发课表吗?
收了钱总不能消极怠工,我再次主动给张校长打电话啊,这回信号还不错,打通了。
“张校长,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您的信号一直不太好,我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电话一通我就开门见山抢先道,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先说,万一信号又断了,就没机会说了。
“嗞啦…好…的…嗞啦…”
张校长是不是年纪大了,说话速度怎么越来越慢了?
我们互相加过微信后,我便立刻发去信息:【校长,锯先生怎么样了?】
【住院了。】
她还发过来一张锯先生穿着病号服的衣服,好像还是在国外,胸前的名牌不是中文,而是“jutuigui”。
看来锯先生真的姓“ju”,全名应该是什么?具退归?具退贵?居退桂?
我猜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哪几个字,不过见锯先生住了院,环境还不错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锯先生确实没有伤过其他人吧?】
【没有。】张校长的回答一如既往,十分简洁。
我相信她的话,因为我个人也是倾向于锯先生没有害过人的,毕竟他有晕血症,不可能主动伤人的。
这次有专业的治疗,希望他能够走出过去的阴影,以一个积极向上的态度面对人生。
【张校长,请把课表和课本发给我,希望能给我一点时间备课。】
【明天晚上12点,仁爱中学三年四班教室,随便讲点什么就好。】
我:“…”
工作时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又不是跨国企业需要与国外的合作商联系,为什么要把课时安排在晚上?而且仁爱中学三年前就封校了吧,据说是有学生跳楼,很多学生转学,这所过去升学率很高的私立学校办不下去倒闭了,要怎么上课?不过校舍还在,租下来应该也是可以的。
以上两点抛开不谈,最后一句,随便讲点什么就好是什么意思?你们办个培训学校连要讲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刚想与张校长理论,就见她飞快地发来两条消息:
【我睡了。】
【晚安。】
紧接着就见她一条条撤回消息,仿佛不希望我截图一般,从第一条“住院了”到“我睡了”全部撤回,只留下最后一句“晚安”。
我们聊天难道还没超过两分钟吗,她连最前面的消息都可以撤回,这是什么黑科技?
真的太不正规了,我再打电话过去,果不其然,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我被她随意的风格惊到了,望着墙壁发呆,这时听到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想来是同事回来了。
要不问问同事吧,听一下前辈们的建议,他们在这个培训学校工作了一段时间,讲什么课,面对的学生是怎样的群体应该很清楚。
我走出房门,见两个房间门紧闭,不知该敲哪一个。
大半夜打扰人似乎不太好,我犹豫着走进卫生间,心想要不明天早晨再问吧,已经十二点了,我也该睡了。
正打算上个厕所后睡觉,谁知打开马桶盖,就见一堆长头发在马桶中飘着。
我看见这景象,全身血液逆流,立刻离开卫生间,站在客厅中间说:
“谁这么不道德居然把假发扔进马桶里?会堵不知道吗?有没有公德心!”
真是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建国老师:我今天收拾一整天!
本章科普:水龙头里流出的确实是血,沈老师当成了铁锈。
另外出场的年轻人确实是攻。
这篇文吧,区别人鬼的方式只有一个,鬼,白天出不来,建国老师在白天见到的,都是人,夜晚就说不准了。


第5章 就职(二)
在客厅里吼了一会儿,两个卧室的房门始终紧闭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像锯先生一样拿起电锯泄愤,只好“噔噔噔”跑下楼,在小区门口的24小时营业超市中买了皮搋子、塑料手套以及剪刀。
回到404,马桶中头发还在飘着,而且可能因为漾水,发量更多了一些。我先将皮搋子放到一边,试着冲了一下水,厚厚的假发堵着根本冲不下去,马桶里的水倒是堵满了。
是时候用到我新买的“抽气式马桶疏通器”了!
我将把皮踹子对准马桶口,一通狂暴凶猛地按压,水倒是下去了一些,可是头发还飘荡着,既没有抽上来,也没有硬怼下去。我只好按照说明书不断加水,按压,冲了半个多小时,头发一会儿抽下去一会儿浮起来,始终没能解决马桶堵塞的问题。
没办法,只能用最后手段了。
我戴上胶皮手套,拿出剪刀,将头发捞上来剪断,皮搋子的原理是使空气被强行推入管道,造成真空状态。利用压力使下水管道中的堵塞物松动或分散开,但头发本身就是连贯且纠缠的,这点压力恐怕不够。但只要我将头发剪成一段一段的,应该就能减轻发丝之间的纠缠。
说起来这假发质量真的不错,应该是真的头发制成的,这种假发比起用化纤材料做得要昂贵得多,也不知是哪个同事如此败家,这么贵的东西都能扔掉。
将头发全部剪断,我再次用皮搋子疯狂按压,这一次效果不错,只听到“咕咚”一声,纠缠的头发终于疏散了,我再次按下冲水按钮,这回头发全部冲了下去。
为了防止一些发丝再次逆流飘上来,我多冲了几次才放心。
忙完这一切已经一点多,我满头大汗,认真清洗了手套皮搋子剪刀和自己,将所有东西摆放好,这才离开卫生间。
一出门吓一跳,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站在客厅中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指指卫生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马桶堵了,我通一通。”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不说话,我只能继续找话题:“不知道是谁将假发扔进马桶里了,我怕影响别人使用,就自己试着冲了。我叫沈建国,今天刚刚搬进来,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热情地向他伸出手。
然而他的双手始终插在裤袋里并未拿出,视线扫过我的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刘思顺,在这里住了几年。”
我想起自己刚刚通过马桶,就算洗干净了,有些人可能也会介意,便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道:“打扰到你实在抱歉。”
刘思顺长得文绉绉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女装癖的样子,假发应该不是他的。
“没关系,我睡得晚。”
“您也是培训学校的老师吗?”我问道。
“算是吧。”
“哦,我之前听张校长说,404还有两位室友,一般晚上才能看到,想必你就是其中之一吧?以后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请多关照。”
“嗯。”刘思顺后退两步,似乎不太想靠近我。
我有些受伤,难道是我通马桶后身上有臭味吗?希望如此,否则被刚认识的同事排斥心里会很难受的。
“另外一位同事呢?希望没有打扰到他。”我只好没话找话。
“她刚刚被你冲下去…哦,不对,她的假发刚刚被你冲下,我想她应该不会搬进来了。”刘思顺回答道。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假发…不是她想丢掉的吗?”我还没有计较舍友堵塞马桶呢。
“不是,她本来打算搬到老锯的房间,不过屋子里有你、有男士不方便,就决定搬出去。”
“原来另外一位同事是位女士,那确实有些不便,可她不住单位分配的住处,经济上会不会有压力?”我有点担心,毕竟我明白贫穷的滋味。
“没事,她住哪儿都不花钱,只是住一段时间就会被人赶走,偶尔还会挨打。”
“被打?”我心中相当不安,“是住在男友家被家暴吗?这怎么可以,需不需要我帮忙报警?”
一直面无表情的刘老师突然笑了一下,他慢慢靠近我,脸快贴上了都不停下来,我没有与陌生人贴脸的爱好,只好后退,而他不断紧逼,最终我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刘老师则是将左手从兜里拿出来,抵住了墙壁。
“你过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奈何桥,张校长聘用你做老师,我们不会动你,可有一点,别多管闲事。”
这…我是被威胁了吗?为什么只是关心一下没见过面的同事,就要被威胁?
我也是看过柯南金田一福尔摩斯的人,将之前的对话飞快在脑海中回溯一遍。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难道你也曾虐打过那位女同事,她之所以会将假发扔在马桶里,是无声的报复吗?”
我心中迅速勾勒出一位饱受虐待的瘦弱女性,她在张校长那里得到了404的钥匙后,半夜开了房门,愤怒地将假发扔在马桶中后转身便走,离开了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地方。
刘思顺的表情僵了一下,我一把挥开他抵着墙壁的手,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略带幽蓝的眼眸:“我是一名刚刚进入社会的新人,在工作岗位上,可能会遇到很多行业潜规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不违背法律,我能够压下情绪默默接受虚心学习。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上升到人身伤害,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请将那位女同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如果她自己不敢,我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工作可以再找,但做人的原则不能丢。犯罪在我眼皮底下发生,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大概是被我气势震慑住,刘思顺倒退一步,我紧跟上去,将方才他不断逼近我的动作倒放一遍,这一次刘思顺靠在墙壁上。
我用力锤了一下墙壁,大声道:“说,你有没有欺负过那位女同事!”
“没、没有…”刘思顺胳膊不自然地抖了一下,腿也开始发软,失去了方才的气焰。
“那她免费住其他人家又会被打是为什么?”
“她、她经常半夜偷偷进入陌生人家住,被人发现了就会打出来。”刘思顺软软地蹲下去,用手抱着头道,“你、你伤口裂开了,别、别靠近我…”
半夜偷住陌生家后被打出来,这是小偷还是非法入侵?我身边的同事都是什么人!
我一把将刘思顺拎起来:“你同她联系,让她搬到404住,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我以人格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她,只要她遵纪守法,我也绝不会让其他人再伤害她!”
“我、我这就联系,你不要碰我啊!”刘思顺尖叫道。
他真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刚才还那么威风,我才用拳头砸了下墙,他便怂了。
我对着他捏了下拳头,刘思顺吓得掏出手机转过身打电话,我趁着他回头的时候甩了甩手,我今天没时间去医院,只是草草地包扎一下,伤口没愈合便又裂开,还是挺疼的。
“喂,你快回来吧,”刘思顺对着电话道,“不行,你必须回来,否则我就…”
我不方便听别人打电话,便回房间找到药箱重新包扎了一下。
等走出房间时,就见一个短发白衣女人全身湿淋淋地站在客厅中,她正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刘思顺效率还挺高的嘛,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对,她刚扔了假发不久,应该没走远。
“你好,我叫沈建国,是刚入职的老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我友好地对她说道。
“李媛媛…厕所…保洁…”李媛媛拉长调子说道。
她可能有些近视,看人的视线直勾勾的,都不会转眼珠。
“你身上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我看着她湿淋淋的衣服,有些不忍,一个女生在外面确实不容易。
她似乎是想点头,但看了看我,又缓缓摇头:“没有…我去下水道…游泳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媛媛不想说,我便不再细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不能干涉她的人生。只要她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偷住其他人家,并且不是被我排挤出宿舍的,我也不会多事。
更不会提她那好似被狗啃了一样的发型实在太难看了!
等熟悉后,一定要问问她是在哪家理发店剪的头发,我一定会绕路走绝对不进去理发的!
“你刚搬进来,行李呢?”
“不需要…”李媛媛又慢慢摇头。
我从房间中拿出一条新毛巾和一套新的洗漱用具,都是今天买的,商标还没撕。
我说道:“这个给你,去洗个热水澡吧,大半夜的别着凉了。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安心在这住着吧。”
为了给李媛媛一个喘息的空间,我拎起刘思顺进了我的卧室。
“你、你要做什么?”刘思顺缩在墙角惊恐地问道。
“放心吧,就算我喜欢男生,你也不是我的菜!”我解释道,“只是想让李媛媛安心一点,顺便向前辈请教一下,明天需要讲什么课。”
作者有话要说:沈老师:今天帮助了一位险些失足的女同事,日行一善达成,美滋滋。
李媛媛:今天…我的宿舍…搬进…一个…恶霸,他…把…我的…头发…剪碎,将…我…从…马桶…冲下去,还…强迫…我…住在…他…隔壁。


第6章 就职(三)
我走出房间原本就是想向同事讨教一下明天教什么课,这家学校上到校长下至厕所保洁全都充满了不靠谱,聘用我也没签个合同,还偷偷在我睡着后打来第一个月工资。
这当然是对我有利的,没有合同代表着我随时都能离开培训学校,不受任何限制。
可拿了人家预支的工资,即使学校再不正规,也是要对得起他们发给我的工资的,就算张校长作风比较粗放,我也不能敷衍了事。
这是做人的原则。
“请问我明天要教的学生大概是一个怎样的群体?是在职教育、考研、公务员笔试班还是其他什么?”我虚心地向刘思顺请教。
刘思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推推眼镜道:“都不是。”
“嗯?那你们平时都讲什么?”
“就讲讲做gui…做人的道理,”刘思顺道,“你真的随便讲就好。”
“这个培训学校还能招到学生?”我实在忍不住,该不会真的是个传销组织吧?可谁家传销组织会这么经营,一个下线都发展不到吧?
“学生不多,毕竟都火葬了。”刘思顺叹口气,一脸惆怅地说道,“我还记得民国那会儿,到处都是同伴,一点也不寂寞。可自从建国以后,同行就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