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两三年后,别人介绍过几个对象,也都见了。但是不敢结婚,自己就有毛病,别耽误人家好女孩。”
他将自己身上的奇遇当做有毛病,视自己为异类。
“你的私生活也极为干净,没有找过性/伴侣的痕迹,是自己不想,还是受到异世界的影响,没有这方面的欲望。”说到这里于部长都忍不住脸红,这点他也很在意啊,万一真的进入过“空洞”就没了能力…就算他儿子都很大了也还是会在意的!
两人对话这么久,也就是这一刻谭砚终于露出点表情,他憋着通红的脸说:“怎、怎么会不行!就、就是…我一个当警察的,怎么能知法犯法,也不能去祸害好人家的女孩,就这么忍着呗。”
于部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些年不容易。”
“还、还行,习惯了。”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于部长连忙转移话题:“我那时环境太恶劣,我没有看清你的脸,可以拿下面具吗?”
“…这是在你们说的那个‘空洞’里做的,拿下来在现实世界就做不出来了。”谭砚为难地说。
“虽然很残酷,但你觉得自己还能回到平县治安管理所吗?”于部长严肃道,“你已被列为国家特级保密名单上,你的身份背景比我的保密程度还要高,我们不会让你再回到原本的生活环境中。”
谭砚一直很稳定的情绪渐渐低落下来,他低头沉默良久,才缓缓伸手将脸、脖子和手臂上的假皮扯下来,露出年轻的皮肤。
那些被拽下的假皮一离开谭砚身体就消失了,同时室外守卫的乔知学开始疯狂敲门。
“怎么了?”于部长通过对讲机不悦地问道。
“部长,室内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又很快消失,发生了什么事?”
于部长望着假皮消失的地方沉静回答:“没事,我很好,你们不要进来,等我问完会开会研究的,到时候该你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乔知学确定讲话的人的确是于部长,这才停止了敲门的动作。
“看来假皮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所以一离开媒介也就是你便会消失,也不知这股能量最终以什么形式消散了。”于部长道。
谭砚…谭砚听不懂。
看对面的眼神就知道谭砚又迷茫了,于部长暗暗叹气,他有心弄清楚一切,奈何唯一的知情者什么都不明白。
摘下假皮的谭砚没有了那副沧桑的面容,看起来像个迷茫的大男孩。他出乎意料的英俊,资料上的黑白照片根本无法体现出真人万分之一的俊朗,他背脊挺直得像个标杆,衣服包裹下的手臂充满了力量,像个年轻有力的小豹子,哪里还有刚才憨厚老民警的样子。
面对老警谭砚于部长可以严肃可以残酷,可以将事情摊开说。但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容貌对旁人的影响是很大,看着现在的谭砚,于部长甚至有些不忍心了。
一想到这样的大男孩背负着巨大的秘密这么多年,生死不惧地守护平县百姓,于部长心中便十分感动。
“谭砚同志,你这些年辛苦了。”于部长语气沉重地说道。
谭砚:“…”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于部长好像在用很慈母的表情望着自己。
这次谈话是极为机密的,只有于部长与谭砚两个人知道,甚至没有警卫跟进来。这样的环境让谭砚很舒适,他也十分配合,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可是很遗憾,谭砚所知的情报没有解决困扰他们的问题,反而带来了很多疑问。
原本以为空洞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过不了多久就会自然消失,不会造成太大危害。各国只是将它作为一种自然现象来研究,并没有严阵以待。可一旦哪一天谭砚没有及时进入空洞中,以他们现有技术最多让空洞停止扩散几个小时,却无法完全解决。
为什么目前为止所有空洞都会出现平县,或者说与平县有联系;为什么其他人被卷入后空洞不会消失,却只对谭砚有反应;为什么谭砚每次回到现实世界都是平县公墓(这点他自己也不清楚);以及未来谭砚会不会寿终正寝,他不在后由谁来控制空洞。
这些问题都是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
于部长将所有问题都列出来,理不出一个头绪。
见他问完自己后便盯着谈话记录皱眉,还点起了一根烟,谭砚忍不住道:“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嗯?”手中夹着烟的于部长一愣。
“我尽量避免自己身上有特殊味道,”谭砚解释道,“有些世界对气味很敏感,烟油的味道很刺鼻,如果沾上了,哪怕是一点点,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抱歉。”于部长连忙掐断了烟,将这一点也记录下来。
“之前你跟着我进去的时候,我很庆幸那是熔岩世界,到处都是硫磺的味道,你身上的气味不明显。”
他用一种“不然你早就死了”的眼神看着于部长。
于部长:“…”
作者有话要说:
于·慈母·部长(一脸姨母笑):说起来,你跟我儿子年纪差不多…
谭·五十八·砚:…


第6章 五十八(终)
于部长整理过笔录后,便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目前他们只知道“空洞”会在东八区21-0时出现,但出现的频率和日期没有丝毫规律。现在是下午15点整,距离下一次“空洞”可能出现时间还有6小时,国家技术安全部必须在此之前决定如何安置谭砚。
换成别人可能会因为自己拥有了特殊能力而担心被带走做什么人体实验,而谭砚的精神始终安定,他完全相信组织的决定,或者说他愿意服从安排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离开房间时,于部长不由再一次暗暗赞扬了谭砚。之前检查平县治安管理所时他曾说过要将谭砚的工作作风推广到全国,让所有从业者向他学习,这并不是空话。可惜现在谭砚的身份已经属于机密档案了,不可能再放在明面让人学习。
技术安全部所有知情人员全部在会议室等待于部长,他们研究了“空洞”现象多年,如今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怎么会不激动。
会议上,于部长将与谭砚的对话归纳总结了一下,简单将大致情况做了个说明,接着便放下小本本,等待众人的发言。
“…就这样?”徐明宇一脸失望,“空洞的成因呢?特殊能量场的源头呢?谭砚与空洞的联系呢?全都没有答案吗?”
“正是如此,当前的情况很复杂,谭砚的出现不仅没有解决我们现存的疑问,而且还增加了很多问题,对此大家有什么想法吗?”于部长问道。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个办法,只是说起来有些荒谬,需要说服眼前这些人。
虽然“空洞现象”的主要负责人是于部长,但他只是统筹总管,具体理论成因还是需要研究的分析,实际操作还是手下这些人。他最多就是将这些人的研究结果翻译成一般人能听懂的话,上报国家,申请经费和资源以及实验权限。
“我有一点不是很理解,”研究组副组长,一位老教授问道,“他进入过‘空洞’无数次,怎会什么都不懂?就算没有仪器,难道不会对比分析每次进入‘空洞’后的空气成分、重力变化、生物特性与现实世界的区别吗?只要多对比几次,总能求同存异,找出每个世界的不同规律的。”
“还有土质变化、气候特征、可食用水源的成分,这些也应该注意吧?”另外一个教授补充。
“他有那么大好的机会,却整整四十年没有丝毫进展,这真的是…”研究组组长费因顿费教授失望地摇摇头。
另外几个组员也连连点头,竟然连最基本的环境因素都不分析,实在是…
“各位请注意,”于部长敲了敲桌子,“谭砚的工作性质与大家不同,他不是科学家。而且也不是没有科学家为科学为真相奉献自己的生命,冒险进入空洞中,但是他们回来了吗?”
众人顿时沉默了。
于部长举的例子发生在九十年代,“空洞”现象刚刚发生的时候。有几个别国科学家经过无数次测算后,制造了能将自己带回来的仪器,全副武装地带着仪器进入空洞,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石沉大海。
那之后便没人再敢冒险做实验,更不敢再以自己现有的知识储备来对待“空洞”,这是超出他们理解范围内的现象。
“我知道大家对‘空洞’后究竟有什么很感兴趣,刚才我的报告中没有提到这一点,这是因为我并没有问谭砚。下面我讲一下我的经历——
那是一个熔岩世界,体感温度超过50度,天空被尘埃掩盖,一片昏黄,看不到天空中是否有太阳和星辰。那里处于一个极为不稳定的状态,大地裂开,地浆喷出,无数我没见过的动物淹没在温度超过2000度的岩浆中。空中到处喷射着因沸腾而四溅的岩浆,稍微沾上一点半个身子就会融化,是个极为危险的世界。
在座的各位若是去了那里,还会有心情检测对比环境差别吗?
不会的,在‘空洞’后的世界,大家都只会考虑一件事——生存。而谭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了四十年,请大家不要用常识来评价这件事。”
于部长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乔知学问道:“其他世界呢?都是一样的吗?是‘空洞’后是整个世界,还是只是某个封闭的空间,有智慧生命的存在吗?”
“这些事谭砚是解释不清的。”
“为什么?”乔知学有些不解。
“熔岩世界如果换成谭砚的描述就是——挺热的,不过还能忍,转了一圈找到出路就回来了。”于部长一脸无奈地复述着谭砚的说法。
也正是因为两人对熔岩世界的不同理解,才让于部长放弃了询问其他世界的情况。谭砚对所有世界的叙述几乎都是“还行”、“能忍”、“反正活着回来了”,让他详细说一说,以谭砚的语文水平也讲不清楚。
事实上世界在每个人眼中都不同,无论谭砚说多少,研究组的人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听了于部长的解释,研究组所有人都紧皱眉头,这样的叙述是不行的。
“部长有什么打算?”乔知学有些看出于部长的想法,“谭砚一个人进去不行,但是当时部长和他一起进入并且回来了,也就是说,我也可以跟他去“空洞”后的世界。”
“你大概不行,”于部长瞄了眼乔知学单薄的身躯,研究组的人一做起实验来就废寝忘食的,个个长得都像纸片人,“你去了大概三秒都活不下去。”
像他的警用电动车一样,成为火山灰了。
于部长回忆当时谭砚的眼神,当初看时觉得是无措紧张,现在回想起来,那双眼睛里真是写满了“麻烦”“碍事”…
“如果‘空洞’后的世界每一个都那么危险,那我们确实不适合进入,可是谭砚什么都不会…我可以做个小型的测量仪,教会他如何使用,让他带进去吗?”费组长问道。
“先别急,听听我的想法。”于部长道,“我们不能将这个重担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更何况他已经坚持多年,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十分疲劳了。我想要成立一个特别行动队,由谭砚选人带队,专门进入‘空洞’的。”
“这个办法可以,”费组长点点头,“我手下有不少实习生,挑几个体能好的…”
“不行,”于部长立刻拒绝了,“行动队的队员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年轻,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第二从小受训练,身手不说比得上我和谭砚,起码也要有特种兵实力;第三理论知识要过硬,就算没有博士学位,最差也要有研究生的水平。最后这些人的保密意识必须过硬,‘空洞’现象还不能被大众所知,谭砚的身份更不能让其他国家的人知晓。”
“同时达到这三点的,全国都找不到几个吧?”一位组员质疑道。
原本体育和数理化就是天敌,两者都擅长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还要两者都做到最好。这种人就算找到了,国家也不会舍得将他们放在这么危险的岗位上,这可都是人才,还是年轻人才,死一个对国家都是巨大的损失。
“我知道,所以要培养这种人才,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于部长提出了一个意见。
“培养一个人才起码要三五年,这期间难道还让谭砚一个人进入空洞吗?万一其中生变怎么办?万一他回不来怎么办?”
大家已经研究空洞现象很多年,原本不急在这一时。但当知道空洞后的情况,以及谭砚在其中的起的作用后,就不能轻松对待了。
一国、一省、一市、一县,哪怕是一镇的安危都不能完全压在一个人身上,这不是超级英雄的时代。人们不能将所有责任和埋怨都推给某个人,世界是大家的。
“当然不是,这两者是要共同进行的。”于部长终于说出自己的提案,“我的意见是,让谭砚挑选合适的人同他一起进入空洞,同时这些人要学习所需的知识,这样磨合几年后,一个专门针对‘空洞’现象的特别行动队就成型了。”
众人进行激烈的讨论后,很快得出结论,于部长的提议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但这建立在谭砚本人足够靠谱的基础上,毕竟只有他了解情况,也只能由他来选人。
“谭砚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吗?”乔知学想起谭砚对熔岩世界的描述,对此很担忧。
他真的害怕不管带哪个人让谭砚挑选,都只会得到“还行”“都可以”的答案。
“现在的谭砚应该不行,”于部长叹口气,“这个培养不只是针对特别行动队,还针对谭砚。”
-
晚21点,在谭砚等得有些焦急时,于部长终于带着几个人来到谭砚的休息室,将他放了出来。
“我可以回平县了吗?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谭砚问道。
“暂时不用着急,”于部长安抚道,“我已经让平县治安管理所停止了夜间巡逻,就算要巡逻,也要在晚九点前结束,剩下的时间由我们来接手。现在有专人用探测器搜寻空洞,比你一个人要容易些。”
“可是空洞会扩散。”谭砚担忧道,“万一出现在市区,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卷进去了。”
“这倒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年并不是白研究的。”于部长带着谭砚走到实验区,乔知学为谭砚展示了一个巨大的机器。
“这是研究组耗时五年,斥巨资制造出来的量子场固定器,它能够将空洞固定四到五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你从B市赶到平县。”于部长拍拍谭砚,将他按在椅子上。
“别太劳心劳力了,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我们不会再让你肩负这么大的压力,你大可将肩膀放松一些了。”于部长慈祥地望着谭砚。
谭砚:“…”
感动是感动,但眼神有点不对。
这种眼神谭砚只在刚上班时见过,这些年基本都是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单位的新警。
尽管不太理解于部长眼神含义,但谭砚还是觉得肩膀一轻,身体感觉特别累,上眼皮越来越沉,竟是马上要在实验室睡着了。
“先醒醒,”于部长叫醒谭砚,“还有些事要说。”
“考虑到你现在的容貌,我有一件事要遗憾地告诉你,两年后你恐怕不能退休了,国家需要你的力量。”
谭砚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便点头同意了:“好。”
他甚至连要工作多久都没问,就这么答应了。
于部长想,谭砚应该是很为难的,他一直心心念念撑下去的动力就是退休后好好休息,现在被告知退休遥遥无期,可能还要像年轻人一样工作,换成谁都很难接受。但谭砚还是接受了,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你放心,用一句来说,不能只撸一只羊的毛,我们不会让你太辛苦的。”于部长宽慰道,“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挑选特别行动队成员,并且带他们进入空洞,让他们也拥有你的力量。等他们出师后,你就可以休息了。当然,或许会聘请你做个挂名的顾问,遇到困难还需要请你出马的那种。”
出乎意料的,听到可以休息谭砚并没有太开心,他顾虑道:“很危险,我怕出事。”
“正因为危险,就更不能一直压榨你,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你不能拒绝。‘空洞’的隐患太大,必须要想办法彻底解决。”于部长严肃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容不得谭砚反对,他默默接受了。
“还有一件事…”于部长突然又露出慈祥的微笑,坐在谭砚身边和蔼道,“考虑到任务的艰巨性和时长,我们需要选择一些有朝气的年轻人来培养。由于队员需要极高的素质,所以我们不能一下子确定人选,只能在大范围内挑选,在选中之前还不能透露这件事的始末。所以就需要你先与这些候选者贴身接触一段日子,再选择你觉得合适的人。”
谭砚隐隐有一丝不安:“…以什么形式接触,集训吗?”
“当然不是,那样就太刻意了。”于部长笑着拿出两个东西放在谭砚面前,一个是属于谭砚的出生于2000年的身份证,另外一个是张录取通知书。
中央某军校特别班的录取通知书。
大学本科。
初中毕业谭砚:“…”
作者有话要说:
谭砚:部长,我选择一直为国家奋斗终生,让我一个人进入空洞吧!
于部长:别闹,年轻人就该上大学!


第7章 十八(一)
特别备注:关于本军校所有背景均为架空,架空,这个现代社会背景也是架空,都是作者胡编乱造,与现实毫无关系!!
作为顶级军校顶级班,特别班与其他院系是不一样的。
它是国家军队的储备人才库,独立成班,所学内容不受院系限制,别的院系需要学习的特别班学,别的院系不需要学的,特别班也得学。
中央高等军校从幼儿园开始就有附属学校,特别班的学生几乎都是幼儿园便入学,从小便接受军事化管理,能够从幼儿园一直升到大学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中途有掉队的学生,要么是回去上社会普通学校,要么考入附属学校的普通班级。
换言之,中央军校特别班的学生几乎都是从小相识,偶有插班也是小学初中加进来的。到了大学只会有人降到中央军校的普通院系,根本不可能出现高考统招生。因为特别班的教育普通学生根本跟不上,完全不会从高考生中招人。
开学时班级花名册上居然多出了一个编制外的学生,简直闻所未闻!
特别班辅导员乔知学(他强烈要求加入“空洞”项目中,就算体质不够进不去也要当理论指导)在开学前一天将班级花名册交给班长邱齐正时,特备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这位新学生,插班生情况特殊,邱和正的任务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入班级中。
邱齐正:“…”
这得是多大后台,才能空降特别班,还要求全班同学必须与他打好关系?
再看看这位同学的个人简历——
姓名:谭砚
性别:男
民族:汉族
年龄:18
政治面貌:群众
籍贯:涉密
家庭状况:涉密
学习经历:涉密
邱齐正就“呵呵”了。
他们这个班级吧,有些人是小时候就表现特别优秀,被选中特招进军校附属院校的,有些是志愿加入的,还有些纯粹是家庭背景要求他们必须在军校学习。这第三种人并不多,平时也挺低调,与大家相处也十分融洽,毕竟都是一起长大一起苦过来的兄弟。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唯独第三种人不会提到他们的家庭背景,同学们也都默认不谈,尽管不知道他们是哪位首长的孩子,但只要不提,大家就当他们是普通人正常相处。
纵然特别班有背景的学生不少,也是个人信息也没保密到这个程度,这保密级别都快赶上首长本人了…
“这位同学…”乔知学犹豫片刻后道,“情况有些特殊,有些课程可能跟不上,你们多照顾他一些。”
当然跟不上,他们一直接受着特别训练,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摸木仓了,新学期第一门课就是如何驾驶战斗机,插班生就是学习十年都达不到特别班的标准。
尽管心里有很多疑问,邱齐正还是什么都没说。对于组织下达的命令,不管有多不合理,他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们不是一般学生,是士兵。
也正是因为特别班的特殊情况,于部长最终决定不编造谭砚的个人简历去欺骗他未来的战友们。这些学生中有一部分人将来会同谭砚一起离开地球,去未知的世界战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建立在谎言上。与其伪造,倒不如一开始列为涉密内容,这样等说出真相时才不会让人反感。
那份简历中,唯一造假的只有年龄,这个…
大概没什么问题吧。于部长暗暗想道,总不能连年龄都涉密,这就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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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齐正将谭砚的简历拍了张照片,发在班级群中。这不是普通人玩的微信群,而是特别班人手一个的特制手机中的通讯软件,手机卡不是市面上销售的,而是军部特制,安全程度极高。学生们平时不会使用这个手机,与家人联系也都是使用普通手机,但特制手机必须随身携带并且保持电量充足,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特别任务发布。
这个群当然不能聊天,邱和正发过信息后,群里没人回话,但另外一个普通手机上的微信群直接炸开了。
五颗星:班长,这啥玩意啊!
正气凛然:新学期新同学,大家要好好与他相处。[微笑]
军姿标准不:新、同、学?好陌生的词,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有过新同学了,年年都是那几张脸,快看吐了。
超级期待开飞机:@军姿标准不 ,你说谁呢!看谁要吐!
军姿标准不:谁接就对着谁吐!
超级期待开飞机:好,等明天格斗训练时看我怎么教训你。
军姿标准不: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
正气凛然:都是战友,不许打架。
超级期待开飞机:班长,我们俩这是切磋呢。话说插班生也就算了,那简历啥玩意?我刚才对着图片使劲揉眼睛,差点怀疑自己得散光看东西出重影了。马上就要开飞机了,我眼睛可不能有毛病。
尔等凡人:呵,看简历比我爹保密等级都高。
正气凛然:@尔等凡人 ,说话注意点。
尔等凡人撤回一条消息。
正气凛然:指导员特别交代,担心新同学跟不上班级学习进度,平时大家多教他一些。记住,我们是个集体。
长腿一米八:班长,别的还好说,但体能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教会的。再有两个月我们就要代表国家去参加国际交流会,他会拖后腿的啊…
正气凛然:这是命令!
五颗星:是!
军姿标准不:是!
超级期待开飞机:是!
长腿一米八:是!

尔等凡人:是~~~~~
尔等凡人:个鬼!
-
这两个月谭砚过得头昏脑涨,风风雨雨四十年,他什么艰难困苦都挺了过来,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领,可这两个月却差点让他崩溃。
从早到晚,一天起码要学习十二小时,从英文abcefg到数学二元一次方程,从历史北京周口人到物理电磁场,从政治马克思主义思想到化学分子式,每科两个小时,请来专业教师一对一辅导,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各科老师像填鸭子一样想要将他四十年空白的学科全都塞进谭砚脑子里。
那段日子,他觉得自己打嗝打出来的都是公式。
而谭砚都这么努力了,各科老师还是很绝望。他们纷纷向乔知学打小报告,这个学习我真的教不了,给多少钱都教不了,基础太差了!都十八岁了,连汉语拼音都拼不明白,就这样还想高考?复读三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