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像是过电,穆宏毅麻痒了一下,回过头冷深深的看宓妃一眼,“你在干什么?”
宓妃脸红的把自己干了坏事的手藏到背后,昂着脸,理直气壮的道:“我就试试你是不是个人。”
“你骂我?”
“没有啊,我…”看着穆宏毅,打从心里泛上一股厌恶感,宓妃皱起了眉头。
看着宓妃眼中的厌恶,穆宏毅冷下了眼,硬生生道:“一个未婚的女孩,你跑过来掐我的肩膀,你这样轻浮的女孩我不喜欢,离我远点。”
“你才轻浮呢!”宓妃羞恼怒斥。
“我掐你肩膀了?”穆宏毅轻蔑的瞥着宓妃。
“我我、我掐你一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多少人让本、让我掐都求不得呢,哼,不识抬举。”
要不是看着她脸上泪痕犹在,穆宏毅都要以为她是来找茬的了。
穆宏毅冷笑了两声,在心里审问自己,就这么个自私又不讲理的女人,他到底惦记她什么。
“谢谢,你去掐别人吧,我不稀罕。走开,别挡着我干活。”天气炎热,只穿了个薄背心的穆宏毅一挥膀子,宓妃还以为要挨打,忙忙的退开并恶人先告状,“你敢打我?”
“你叫宓妃吧,你来麦场是上工的还是找我堂哥事儿的?”记工员穆宏远推推眼镜,温和的叫住宓妃。
“上工的。”宓妃颓丧的垂下头。
作为一大队的记工员,穆宏远知道宓妃,整个村,不是,整个太山镇都没有谁能得她那个毛病的,他也是头回听说,还有对麦芒子过敏的。
还真是个娇小姐。
“你不是对麦芒子过敏吗,来麦场能干什么?”
“看场。”宓妃不情不愿的嘟囔。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偌大的麦场一盏大灯也照不亮,穆宏毅就让社员都回去了。
“宏远,弄好了吗,弄好你就赶紧回家吃饭去,刚才大娘来给我送饭都催一回了。”
“都弄好了堂哥。”穆宏远站起来,一边收拾记工分的账本子一边对宓妃道:“晚上这边有狼叫声,你一个女孩子听见会吓坏的,赶紧回去吧。”
“我不回去。”
“你别管他,赶紧回家吃饭去。”
“哎,堂哥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吃。”
看场的人回家吃饭还没来,穆宏毅就从刚才穆宏远用的桌子洞里掏出了一个大碗,碗里放着满满一碗荤菜和俩黄馍馍,穆宏毅当宓妃不存在,坐在穆宏远刚刚坐着记工的长凳子上就开始大口吃。
宓妃晚上没吃饭,也饿了,从口袋里拿出秋淑媛塞给她的那俩黑地瓜干,在嘴里咬了咬立即就皱巴了眉头,好硬!
闻着从旁边传来的饭香,宓妃怎么也咽不下去这硬地瓜干,呸了出来,站在桌前理所当然的道:“我饿了。”
穆宏毅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继续吃。
“我饿了。”宓妃生气的扬高声调。
“你想说什么?”穆宏毅终于抬头看宓妃,看着她柔嫩娇媚的小脸,嘲讽道:“你饿了,我就该双手奉上自己的吃食给你?凭什么?凭你那张丑脸?”
“你说我丑?”
这是不可原谅的!
宓妃立时炸毛了。
“在我眼里你丑死了,不是脸丑,你这张脸又娇又媚,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能甜到人心里去,很能欺骗人,但你的心是丑陋的,在我这里,你这个人就是丑陋的。所以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心情就非常不好,谢谢。”
“你才丑,你不止脸丑,心更丑。”宓妃气的跺脚,忽然肚子一阵绞痛,下面一阵汹涌,裤子湿透了。
察觉到腿间的黏腻,宓妃惊慌失色,捂着肚子就蹲了下来。
穆宏毅顿了一下,“扮可怜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去可怜小猫小狗都不会可怜你。”
他时刻记得这个女人对他有多无情,对徐诚有多死不悔改。
宓妃又羞又慌,疼的直哭,不知道怎么办了。
桌子底下的呜咽声听的穆宏毅心烦意躁,“啪”的一声把筷子摔桌上,“你到底想怎么样?说!”
宓妃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要换裤子。”
穆宏毅一窒,“尿裤子了?”
“你才尿裤了呢!”宓妃气死了,什么破卫生棉,一点不如嬷嬷给缝的月事带好用,什么时候掉的她都不知道。
穆宏毅转过来,抱臂在胸冷眼看她疼痛的模样,忽然道:“那个来了?”
“你怎么也知道?”
怎么都知道她来癸水了!
宓妃把脸埋膝上,呜咽着不愿抬头。
“谁还知道,徐诚?”
见宓妃默认,穆宏毅没说什么,直接坐回去继续吃饭,不管了。
宓妃羞窘异常,捂着脸呜呜的哭。
她好想嬷嬷,有嬷嬷在,来癸水的时候,都是嬷嬷帮着穿月事带的,月事带又松软喷香又不会掉,还有红袖给煮雪蛤燕窝粥吃,青玉给揉肚子,好想回到瑶珠宫。
伴着宓妃的哭声下饭,穆宏毅吃的味同嚼蜡,又把筷子拍桌子上,沉着脸道:“别哭了,你想我怎么帮你,说话。”
“我不要你帮我,你坏透了,你凭什么说我丑,我一点都不丑,脸不丑,心更不丑,人家善良着呢。”宓妃哭着控诉。
“…”穆宏毅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不就是要吃你一点饭,你却说我丑,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小心眼的男人都长不高,哼。”
穆宏毅一噎,只觉宓妃不讲理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这女人有个毛病,对别人她非常讲理,对他就非常不讲理,而这毛病,宏远说的对,是他贱,他给惯出来的。
这辈子他可不惯她这臭毛病。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不让你帮我,你就真不帮了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帮你?”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狼叫声,宓妃吓的直接钻进桌子底下抱住了穆宏毅的腿,“有狼!”
穆宏毅浑身一僵,“宏远早就跟你说过有狼,这会儿知道怕了。”
“那个女人让我来看场肯定不安好心,她就是想让我被狼吃掉,然后和那个徐诚双宿双栖,真是太恶毒了。她还说你看上我了呢,结果你却拿我当仇人讽刺,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躲在桌子底下宓妃愤愤的嘟囔。
穆宏毅使劲掰开宓妃抱着他大腿的手,“你和徐诚、秋淑媛的那些破事我不想听,离我远点。”
宓妃死死扒住穆宏毅的腿不放,“有狼啊,你应该保护我。”
“凭什么?”穆宏毅气笑了,上辈子宓妃仗着他爱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这辈子,明明他已经表现出厌恶她了,怎么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样儿,凭什么?!
强硬掰开宓妃,穆宏毅抬脚就进了仓房,宓妃赶紧跟上,穆宏毅把宓妃挡在门外,“我要睡觉了,你难道想和我一起?你要是乐意,我勉强…”
宓妃气极了,抬手就要扇他巴掌被穆宏毅一把抓住手腕,“你想打我巴掌,凭什么?”
“你比那个长眯缝眼还让我厌恶,都欺负我。”宓妃气哭了。
“袁卫民欺负你了?”穆宏毅蓦地攥紧宓妃的手腕,脸沉如水。
“他把我堵在路上,说要教育我,还要搂我的腰,你们一样,都是二流子,都是坏蛋。”宓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穆宏毅看着她,攥着她手腕的劲越来越大。
“疼、疼。”宓妃推他的手,“你放开我。”
穆宏毅松手,灯光下见那皓白的腕子红了一圈,仅是皱了下眉就把门“咣当”一下摔上了。
鼻子差点被撞歪,还来不及生气,狼嚎声又来了,宓妃吓的拍门,“狼来了,狼来了,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贴门站着,穆宏毅抱臂在胸,一张脸黑沉冰冷。
这时候,袁卫民带着他的狗腿子哈哈笑着出现了,其中两个狗腿子两手合在嘴边正在嗷嗷的学狼叫。
“原来是你们骗人。”看着五个男人围拢上来,宓妃恐惧的小脸煞白,“穆宏毅你快开门,坏人来了。”
“刚才就看见你钻到桌子底下让穆宏毅爽,我之前还当你是个贞洁烈女呢,原来就是个烂货,还是个上赶着人家不要的,他不要你,你卫民哥不嫌弃你,走吧,跟你卫民哥走。”
袁卫国给他的狗腿子们使了个眼色,四个男人就坏笑着来拉宓妃,两个拽胳膊,两个直接抬起了宓妃的腿,宓妃吓的尖叫。
“穆宏毅,你快出来救我。”
听着门外宓妃凄厉的尖叫,穆宏毅“咣当”一声打开了门。

第5章 一笑梨涡媚

仓房门口的大灯照见被钳箍了四肢,高高托举起宓妃脸上的绝望和无助,泪痕斑斑,穆宏毅瞥了一眼,“袁卫民是吧?”
袁卫民把手往下一压,他的狗腿子们把宓妃放了下来,但仍然钳制着宓妃的两条胳膊,袁卫民上下打量着穆宏毅,这人比他高一个头,穿了一件白背心,下面是一条绿军裤,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喷薄,白背心包裹下的胸腔结实鼓胀,两腿修长笔直,用着和穆宏毅如出一辙的语气道:“你就是那个退役回来的穆家老大穆宏毅吧?”
宓妃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仿佛在交锋,眨去眼里的泪,静静看着,并不哭喊添乱。
“是,我是穆宏毅。”穆宏毅从兜里拿出两根烟,一根递给袁卫民,“你爹是村主任袁二牛,你娘是村妇女主任赛金花,大伯是公社主任袁大牛,一家子三主任,厉害。”
袁卫民心里一紧,接过烟,“既然你都打听清楚了,怎么着,你还是打算坏我的事儿,和我作对?”
穆宏毅划着火柴,先给自己点上,又伸胳膊递向袁卫民,望着跳噔噔的黄红色火焰,袁卫民犹豫了一下,把烟叼在嘴里探过了头去,就在这时候,穆宏毅猛的一抬手把火焰戳到了袁卫民的脸上,袁卫民来不及叫喊,就又猛的被掐住了脖子。
“老大!!”
狗腿子们哪里想到穆宏毅知道袁卫民的身家了竟还敢动手,吓的不轻。
穆宏毅掐着袁卫民的脖子把他慢慢的举起,让他双脚离地,“才三村官的身家你就牛气了?眼皮子可真浅,你也就能在村里耀武扬威,但打从今天起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妇女,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袁卫民被吊的脸皮红涨直吐舌头,“你、你敢…”
一个狗腿子见状,眼珠子一转就把宓妃推到了前面,“你、你赶紧放了我们老大,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就掐死她,要不然咱们就一个换一个。”
袁卫民精神一震,看着赵狗剩满眼赞赏。
穆宏毅看向宓妃,见她泪嗒嗒的可怜,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衬的她越发楚楚凄艳,一手举着袁卫民,一手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烟雾缭绕里宓妃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们让我换你,我凭什么换你?就凭你那张还算好看的脸吗?你那脸又不是美的貂蝉西施似的,让我为你一怒为红颜,你说我凭什么救你?”
身为公主,见过的阵仗多了去了,胆色宓妃是有的,所以现在她被人抓着,在看出穆宏毅要救她的时候,她不哭不闹,安心等待着,听着穆宏毅又说了“凭什么”三个字,宓妃脑袋瓜子转起来,这一晚上穆宏毅说了几个“凭什么”了,他好像在向她索要什么答案似的,但仔细品读又不像是问她要答案,可现在他明明又在问她要答案。
脑子里忽然想起噩梦中的穆宏毅,那个宓妃哭着喊着要和他离婚,他死活不离,这个人是爱那个宓妃的吧。
小公主可不知道什么是爱,但看穆宏毅的样子,不给他一个答案,他仿佛真不救她了似的,就道:“我的脸不好看吗?我没见过貂蝉西施,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貂蝉西施漂亮,但我的脸的确很漂亮,你瞧你瞧,白白嫩嫩,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呢。”
小公主给穆宏毅笑了一个,一笑梨涡就出来了,那甜美娇媚的小模样晃了穆宏毅的眼,穆宏毅沉默了一下,“自己夸自己,你可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公主生长在宫中,若没个看眼色的本事,也不至于那么受宠。
哼哼了两声,没有骂出来,软着娇嫩的嗓音,抬着下巴,有点委屈有点高高在上的命令道:“呐,我都给你笑了,你赶紧救我。”
看着这两个畜生在他面前打情骂俏,袁卫民气的翻白眼,双腿乱踢腾。
狗腿子们摸不清穆宏毅的底细,不敢硬来,赵狗剩又道:“别废话了,赶紧放了我们老大。”
穆宏毅让袁卫民双脚沾地,夹着烟的手指指宓妃,“换。”
宓妃一喜,“我告诉你,我还没为谁笑过呢,这绝对是你三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哼,庶民。
“不换了。”
“别别别,大不了我再给你笑一个好了。”
两边人架势拉开,分左右两边站着,赵狗剩道:“一起松手。”
穆宏毅先松开了手,赵狗剩一看把宓妃推了出去,宓妃一得了自由就朝穆宏毅那边跑去,袁卫民也赶紧和赵狗剩接头,刚回到狗腿子群里,拿回了老大的权利,袁卫民脸色一变,愤怒的命令,“上,给我把这两个狗男女打死。”
“上,给本、给我打死他们,敢动我,找死。”宓妃站在穆宏毅后面,也立即气哼哼的命令。
穆宏毅冷睨了宓妃一眼,深吸一口气,大敌当前,决定先不和这死丫头一般见识。
五个混混打一个退役特种兵,也和找死差不多了。
袁卫民本想仗着人多势众找回面子的,不想脸皮子再一次被穆宏毅踩到了脚底下,旁边是被揍的躺地上起不来的狗腿子们。
袁卫民不甘心,叫嚣道:“你还想不想在上梨村混了,今晚上你敢揍我,明天,明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威胁我之前,怎么不先打听打听我的底细?我们老穆家上数三代都是根正苗红的农民,清清白白,你想怎么诬陷我,批判我?”
“你别装傻,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知道吗,我们家在上梨村是这个。”袁卫民竖起大拇指。
穆宏毅嗤笑,“行,你回去吧,我明天等着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滚!”
袁卫民狠狠瞪了穆宏毅和宓妃一眼,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这些二流子一走,宓妃整个人就觉天旋地转,眼一闭倒了下去。
穆宏毅转身,看见倒在地上的宓妃,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了许久,才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摸着她屁股后头的湿濡,看着她苍白娇小的脸,嘲弄的斜勾了一下嘴,“就剩一张脸能看了。”
他低头,冰冷的唇碰了一下宓妃的额头,看着宓妃媚色清润的脸,眸色仿佛容纳了茫茫夜色,“咪咪,这一世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折磨你,让你求而不得。”

第6章 爱哭鬼

四周白茫茫,云雾缭绕,宓妃坐在地上大哭,“你出来,我要回家,这是什么鬼地方,一个乡村野夫都敢调戏本宫了,我要让父皇砍了他们的头,气死我了。还有那个穆宏毅,他虽然救了本宫,但态度太可恶了,我要打他一顿板子,再把他流放到北疆去采石,哼。”
水滴声响起,一个穿了一条白裙子,赤着脚,浑身湿漉漉的“女鬼”走了过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宓妃,幽幽的问,“你想回去是吗?”
宓妃吓的马上不哭了,大叫,“你别过来,滚开。”
女鬼幽幽的叹息,“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
“别怕,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弄不死你的。”
水润的眼珠儿一转,宓妃大着胆子细看了女鬼一眼,“你的左眼角下也长了一颗小红痣呢,果然你和本宫长的一模一样。什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你说清楚。”
女鬼蹲了下来,幽幽的看着宓妃,“我是你的后世,你是我的前世。”
宓妃一下瞪圆了眼睛,“本公主后世就混成了你这样?你像是被淹死的一样,本公主才没那么蠢呢。”
“我就是淹死的,是秋淑媛和穆宏毅害死了我。”
提到穆宏毅女鬼的语调冷了许多,“要不是他把我锁在房里不让我去找徐诚哥,徐诚哥爱的人是我,徐诚哥才不会和秋淑媛那贱人订婚呢,是穆宏毅误了我!”
女鬼蓦然阴森森的盯着宓妃,“我警告你,你只能替我把徐诚哥夺回来,把秋淑媛踩死到脚下,你不许喜欢穆宏毅,你要把穆宏毅当仇人,听见了吗?”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宫?”宓妃猛的站了起来。
女鬼森然冷笑,“你要不照着我的话去做,你就永远回不去了,你就代替我受苦吧,在这个疯癫的世界,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干不完的活,不止如此,在这个世界谁都能‘教育’你,因为你是资本家的女儿,袁卫民就算真把你强|奸了,那也是你勾引他,是你的错,因为他们会说你这个资本家的女儿就是风骚。听懂了吗?在这个世界,你不再是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长乐小公主,而只是一个任人批判的‘罪人’。”
宓妃吓坏了,伸手去揪扯女鬼,却从女鬼的身子里穿了过去。
女鬼飘了起来,在宓妃头顶飞旋,幸灾乐祸的嘲笑。
宓妃又惊又惧,仰头看着女鬼大骂,“你想夺回那个什么徐诚,你自己怎么不去,为何要把本公主拉来替你夺,我就算夺了徐诚,那也是我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自己夺去啊。”
女鬼飘下来,捂住脸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试过了,可我怎么也争不过秋淑媛,我怕她,她太厉害了,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
小公主迷惑的看着女鬼,“那个徐诚给你施了什么*咒了不成,你都死了还想着他。”
女鬼哭的更厉害了。
就这哭功像她。
但小公主嫌弃的瞥着女鬼,绝不承认,这一世是她的后世,她长乐公主才不会像这个女鬼一样没用呢。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当我傻啊,我若真是别人说什么我信什么,在宫里早被吃的死死的了,宫廷之中,本公主最受宠,你真当以为本公主就会撒个娇呀。”长乐睥睨着女鬼,气势凌人。
女鬼懦懦起来,宓妃看着她这样儿有些恍悟,“哦,我知道了,之前你都是在虚张声势吓唬我,对不对?”
见宓妃冲过来一副要揍死她的模样,女鬼吓的赶紧飘了起来,飘到宓妃的头顶才讷讷的道:“我、我没有吓唬你。”
“哼,现在该我问你了,咱们俩现在在哪儿,还有,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再敢说谎骗我,我、我就去撩拨你最痛恨的穆宏毅,把、把你的身子也给他算了,哼!”
“不要——”
女鬼凄厉的叫了一声,刺的宓妃耳朵仿佛都聋了,“你闭嘴,说不说实话?”
“我说。”女鬼又飘了下来,离宓妃远远的站着,“我们都在一个身体里。之前我淹死了,再清醒过来时就看见了你,我看见你坐在一条雕梁画栋的船上,正偎依在你父皇的膝头撒娇,旁边你母后慈爱的看着你,你的父皇和母后和我的爸爸妈妈长的一模一样,你也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我看见你生活的那么幸福,我很嫉妒,突然就意识到,我可能看见了自己的前世,我跟了你很久,最后一幕是看着你午歇,我想钻到你的身体里去取代你,我碰到了你,一下子就黑了,再清醒时,我发现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身体里多了一个你。”
宓妃气死了,猛的扑上去,“原来是你这个孤魂野鬼害本宫!”
女鬼吓的飘起来,连连摆手,“我没有害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呸!”宓妃气呼呼的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宫相提并论。”
可不知怎么的,她骂了女鬼,反倒是她自己有了羞耻感。
“你快说,我怎么才能回去,我受够这个破地方了,我好饿,我要吃嬷嬷亲手做的云丝丸子,蟹粉狮子头,琉璃肉,还想喝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父皇赏了我一瓶,我才拿琉璃杯喝了一杯呢,呜,我要回去。”
宓妃哭了,女鬼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我不要秋淑媛抢走徐诚哥,徐诚哥明明爱的是我,秋淑媛她太坏了,打小就和我抢徐诚哥,我总是被她欺负。”
宓妃停止了哭泣,觉得这个女鬼太不争气了,“你果真是本宫的后世,本宫都想掐死自己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女鬼哭的更厉害了,“我也想很厉害很厉害啊,都怨你,要不是你把福气和运气都挥霍干净了,我才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呢,你聪明,你厉害,你去对付秋淑媛去啊。”
“我才不去呢,既然你也是我,你去掌控身体,去挨饿去干活去,既然暂时回不去,我要呆在身体里享福。”
女鬼怯怯的推宓妃一把,“好公主,你出去吧,我、我不想面对穆宏毅。”
宓妃回推女鬼,“本宫命令你,你出去!”
她两个推来推去,忽的宓妃就醒了。
坐在床边,正为宓妃拂去眼泪的穆宏毅一僵,淡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宓妃,“醒了就滚。”
看见穆宏毅,宓妃沮丧的嘟嘴。
肚子传来的疼痛让宓妃不得不面对现实,却忽的察觉了腰肢以下的光溜,宓妃的脸一下惨白,“你对我做了什么?!”
欣赏着宓妃的惨样,穆宏毅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出来,烟雾弥漫盖住了他的脸,“脱了你的裤子,顺手给你洗了洗,该摸的都摸了。你那么脏,我总不能就那么着让你上我的床。”
眼泪一下涌上眼眶,宓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混账东西,你还我清白。”
看着她哭,穆宏毅冷笑,“你再大点声,让全村人都听见。”
哭声戛然而止,宓妃咬着一口小白牙瞪人。
一双大眼睛被泪水洗过,水灵灵,媚兮兮的,穆宏毅不动声色转过了身,不再看宓妃,冷言冷语,“赶紧滚。”
宓妃左右环顾,见这屋子很大,除了这张覆着白蚊帐的小床之外,其余空地都堆放着小麦,便知道这应该是仓房,而此时仓房里就只有她和穆宏毅两个人,她奈何穆宏毅不得,这亏只得暂时咽下了。
低头又见身上盖着一张干净的被单子,下头铺着一张干净的竹席,还有一个竹编的枕头,宓妃所幸又躺回去,侧转身背对穆宏毅,呜呜咽咽的小声哭泣。
那哭声像是“挨了家暴无处讨公道,只能委委屈屈忍受的小媳妇”,一声一声更像是控诉他的“暴行”。
穆宏毅一窒,忽然感觉自己不是人,怎么尽欺负一个小丫头片子。
“哭丧啊,不许哭了。”穆宏毅恶声恶气的威胁。
宓妃一哽,哭声果然小了许多,但那似断气又没断气,断断续续的哭声却更显得可怜了。
穆宏毅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你想怎么样,说!只要你不哭了。”
背对着穆宏毅的宓妃只打雷不下雨,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瘪着嘴哭兮兮的道:“饿了。”
“行,你等着。”
穆宏毅转身出了仓房。
听着穆宏毅出去了,宓妃坐起来,撅着嘴道:“哼,本公主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第7章 一板砖

穆宏毅一走,宓妃立马爬起来,把大花布被单子往腰上一裹,缠成个曲裾,跳下床,在墙角捡起一个灰砖头藏枕头底下,随后宓妃再度乖乖的躺回了床上,大睁着眼睛等穆宏毅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反正躺在床上的宓妃只觉煎熬,仓房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道男声。
“宏毅,我和老孙来了啊。”
宓妃一下警醒的坐起来,绷紧身子不敢出声。
“宏毅?”
“睡着了吗?”
门微响,是推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