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问个事哈…”覃明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凤琰盯着他看,漂亮的眼睛在火光下映得发红,覃明心虚地撇过头,暗骂自己竟然这么弱势不敢跟一个少年对视。
见覃明都快缩成一团了,凤琰转过头,盯着火,淡粉的唇开启。
“吾曾有一弟。”
覃明竖起耳朵,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有一个弟弟?
所以说,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弟弟,才对他这么好?这是把他当弟弟了?
“他死于宫斗。”凤琰轻声道。
覃明微微一震。
原来不管哪个皇家,都有残酷的宫斗。一个皇子能平安长大,非常不容易。难怪凤琰小小年纪宁可来修仙,也不愿继续呆在皇宫争皇位。
“…请节哀。”覃明不由自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与他并不像。”凤琰看向自己的手臂。
覃明动作一僵,讪讪地收回手。
自作多情了不是?
长得不像,那提弟弟干嘛?
“在宝船时,狗儿的眼神像他。”凤琰又道。
覃明抹了把脸,无语地瞪着火堆。兄弟,能一口气说完吗?
“懦弱、胆小、如惊弓之鸟。”
覃明脊背一寒,猛地抬头,两眼怔怔地瞪着皇族少年。
凤琰忽地挑起他小巧的下巴,审视。“吾弟,亦或是狗儿,从未如此大胆无礼地直视他人。”
慌言如一个气泡,轻轻一戳就破了。
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凤琰的神情淡漠,眼神深如黑潭,覃明心中腾起了被揭穿后的惶恐,呼吸不畅,下巴被捏得有些发疼,他咬了咬下,恼羞成怒了。
他一个成年人,竟被一个少年耍得团团转?
啪地打凤琰的手,他跪坐而起,一把揪住凤琰的衣领,嘴巴贴在他耳边,挑衅地低语:“小屁孩,逗我玩儿呢?没错!我没有失忆,更不可能是那个卑怯的狗儿,这倒霉孩子死了,本大爷借尸还魂,怕不怕?”
凤琰微微偏头,一直淡定的脸上有些错愕,尊贵的身份令所有人都不敢对他如此无礼,今日被一个孩子揪住衣襟,骑到身上,恶言相向。
覃明身量小,为了显示凶猛地气势,整个人压向凤琰,迫使他不得不向后倾斜身体。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还有一些狰狞。他性格直率,偶尔有些粗线条,很少与人争执,但在危及自身利益时,绝不退缩。
狗儿死了,他活了,这就跟买彩票一样,他走了狗屎运,中了五千万的大奖,连老天都帮了他一把,所以这具身体,他接收了。
本来他以为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彼此之间关系一般,以他鳖脚的演技必能蒙混过关。可惜他忘了,这里不是他原来所在的地球,有仙人的异世界,十三岁已可谈婚论嫁了,三岁看小,七岁看大,这里的孩子早熟得很。
狗儿与凤琰走得最近,他什么性子,凤琰必定一清二楚,所以覃明魂穿过来在狗儿的身体里复活重生,凤琰几次交谈下来,便看透了。
覃明愤怒的不是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露馅了,而是凤琰竟不在一开始就揭穿他。当他以为自己能继续以狗儿的身份融入大伙儿中时,凤琰却不痛不痒地一针见血,让他闹了个大笑话。
覃明的诸多想法仅是一闪而逝,还未发泄愤怒,突然天旋地转,背部猛地摔在草垫上,四肢被压,身上一股强力袭来,他挣扎着想翻身,却为时已晚,凤琰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将他完全压制住,动弹不得。
“我靠!”覃明暗骂。他的手腕被扣住压在头两侧,两小细腿被凤琰有力的腿一压,抽都抽不出来。
发育完好的十四岁对上发育不良的十岁,完胜!
“你想怎样?”挣出一身汗,力气都用光了,覃明自暴自弃地一瘫,气喘吁吁地低问。
技不如人,要杀要刮请便。
运气好的话,也许这头一挂,那头就在自己的身体里活回来。
凤琰的眼睛幽暗,紧紧盯着身下的人,俊美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年龄的表情,他压低声音,附在覃明的耳边说道:“别动。”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
覃明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扭了扭身子,真的动弹不得。
好在,嘴巴还能动。
“你想怎样?”他小声地问,受制于人,还不能大声呼喊,生怕吵醒了其他人,麻烦就更大了。
凤琰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碰上了。
覃明瞪大眼睛,摸不清这位尊贵的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不害怕?”凤琰的声音低低的,像情人间的呢喃。
“——你想杀我?毕竟借尸还…”
覃明话还未说完,凤琰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他瞬间噤声了,不敢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孩。
十四岁只能算男孩吧?
这家伙…这家伙…不但夺走了狗儿小屁孩的初吻,还间接夺走了覃明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
覃明欲哭无泪,一朝穿越,初吻不保,何其悲哀?
然而,他完全忽略了,这个夺走他初吻的人,是同性,是与他一样带把的男性,不是软萌的妹子。
凤琰轻轻地贴一下,离开了他的唇,黑如夜般幽深的眼睛,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覃明不知该骂还是该哭,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意外来得太突然,他得消化消化。
但,他还未消化完,凤琰再次有了动作,他一把将覃明的衣服解开,在覃明震惊地注视下,露出了他皙白的小胸膛。
“…干…嘛?”他哑然。
覃明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直直地盯着压在他身上的少年,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凤琰表情冰冷,眼神淡漠,如视一件物器般看着身下的男孩,右手成结印一点覃明的心脏处,口中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一道淡淡的金光在覃明的胸前泛起。
覃明上一秒还在懵逼,下一秒只感胸口刺痛,好像有无数的针扎进他的心脏,他痛得哀嚎一声,然而,凤琰的手更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
覃明痛得满头大汗,整个人挣扎得厉害,但被压制,喊不出,挣不开,他受不住地眼睛一湿,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惊恐地瞪向压在他身上的皇族少年,俊美无俦,眼寒如冰。
到底…为什么…
渐渐地,他无力挣扎,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湿透了,心脏的刺痛一点点隐去,大约半刻钟后,胸口不再疼痛了。
捂在嘴上的手,慢慢地移开,覃明微张着嘴,像上了岸的鱼,吃力地吸着气。身体已经被松开了,然而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琰将他的衣服拉回去,理了理他零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地擦拭他脸上的汗。
覃明无动于衷,恨恨地瞪他。
凤琰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火光下,他的脸阴暗不明。
“吾已为汝魂烙上奴印,此后,汝乃吾之物,永生永世。”
覃明听到他的话,脸色刷地苍白。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所谓的皇子刚刚那一番行为,是给他的灵魂烙上了奴隶的印记,也就是说,他被下了咒,成了他人的奴隶,还是永生永世的那种?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不经人同意,蛮横无理地强行给他烙上奴隶的印记?
凭什么?
狗儿为了救他,魂飞魄散,他覃明穿越重生,与他无怨无仇,仅仅只是一点善意的谎言,与他无害,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对等待他?抛去人间的身份地位,他们都是有灵根的苗子,未拜入仙门前,并无卑贱之分,凭什么给他下奴印?
覃明气得全身颤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凤琰不躲不闪,深黑如潭的眼睛与他对视,覃明的所有怒气,在他看来皆轻淡如浮云。
“凤契印,乃吾皇族自上古血脉传承的咒印。每个皇族只能为一人下印记。日后,我会护你,保你,直至生命终焉。”
听到少年贴在他耳边的轻语,覃明全身的怒气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了。他也不懂为什么突然不恨了,只感到一股古怪的触感从心脏扩散传遍全身,最后全身都暖洋洋的。
实在是太累了,他贴在少年的怀里,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受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皇族少年抱着他的姿式未变,丹凤眼微垂,定定地望着怀里泪痕斑斑的小小孩。
他们二人这边动静不小,却未惊动其他人,即使醒着,亦不会掺杂半分,主仆之事,外人岂会插手?
沉入梦乡的覃明,被一团暖气包围,冷夜的寒气不曾入体,他睡得香甜。
只是,耳边似有若无地有个声音,如蚊子“嗡嗡”般,断断续续地回响。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作者有话要说:
覃明:混蛋!你
凤琰:…
覃明:你干啥要给我盖个奴隶印?
凤琰:唔…
覃明:问你呢?问你呢?说话,别当闷葫芦。
凤琰:自有用处,日后便知。
覃明:我摔!这说了跟没说一样,重点呢?解释呢?我咬你啊!
凤琰:呵…
覃明:还笑?笑不死你,小屁孩!
凤琰:…
覃明:看啥?难不成你还能比我大?我跟你说,快些找机会把这个印给我去了,否则我跟你没完啊。
凤琰:…嗯。
覃明:呼——若我不是个心善的,不爱记仇的四好青年,不跟你斤斤计较。换个人被你盖个印试试?看他不跟你拼命。
凤琰:哦。
覃明:…作者,在哪里,为啥我对象是个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字?


第7章 巨狼围攻
翌日,少男少女们从睡梦中逐渐苏醒。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即使是八岁的黄子葵也揉着眼睛自己起来了,以前有丫环伺候,如今只能自理。
其他孩子陆续起来了,有人打喷嚏揉鼻子,有人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有人纠结细长的头发,越弄越乱。
早晨的山林微凉,黄子葵搓搓手臂,身上穿了仙衣,竟然没有感到寒冷。
“子葵,你有空么?”金小池走到黄子葵面前,一脸羞色。
“何事?小池?”黄子葵疑惑地望他。
“…你可会梳发?”金小池难为情地问。睡了一夜,他的头发乱如鸟巢。
黄子葵轻笑一声。“小池,我帮不了忙。”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虽不如金小池的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和金小池出身富贵,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随仙人上了宝船后,撑了几日,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金小池不禁道:“我帮你。”
“不用了,小池。”黄子葵将发带解开,一头秀发垂至腰间,她拨弄了几下,露齿一笑。“就这样吧,省得梳了。”
金小池双手一拍,赞叹。“好主意!”
取下发冠,学着黄子葵披头散发,果然轻松许多。
龙沐和李飘渺两位世家姑娘也随性,用发带将长发一束,便解决难题了。
容聂封则与她们不同,他素来注重仪表,头发梳得一丝苟,衣裳整洁,神采飞扬,抱着新得的剑,爱不释手。
此剑长三尺,剑鞘雕着神兽,形似麒麟,容聂封轻轻地把剑从鞘中抽出时,金光乍现,刺激了他的眼睛,他忙将剑插回鞘中,双手微微发抖,掌心灼热,差点握不住剑。
“怎么了?”龙沐看到那道金光,凑上去好奇地问。
容聂封摇了摇头。“不知,突然冒出一道金光,吓我一跳。”
“既是仙人给的,自然是法宝。”李飘渺羡慕地盯着容聂封手上的剑。昨天日猜拳时,她第一局便败了,甚是可惜,否则此剑就是她的了。
容聂封感到李飘渺觊觎的眼神,侧过身,挡了她的视线。
李飘渺冷哼一声。
龙沐见状,无奈一笑。
“是否都起身了?”林凛询问众人。
几个小孩聚到他面前,唯凤琰和覃明仍坐在已熄灭的火堆前。
林凛走到他们身边,低头一看,见覃明蜷缩着小身子,靠在凤琰的怀中,双眼紧闭,睡得深沉。
他轻声问:“殿下?”
凤琰睁开半瞌的眼睛,开口道:“不必唤我殿下,叫我凤琰即可。”
“这…你年长我一岁,我唤你凤大哥吧。”林凛想了下道。
“可。”凤琰捏捏覃明的耳垂,怀里的小孩一动不动。
“覃明可是身体不适?”林凛迟疑地问。昨夜他并未睡沉,习武之人耳朵灵敏,凤琰和覃明之间的对话,他听了一半。二人窃窃私语,似有口角,后来听得不真切,他便没有关注了。
“无碍。”凤琰的手指在覃明的颈动脉摸了摸。
“那…我们是否需要用早膳?”林凛问出了众人的心声。睡了一宿,昨日的晚饭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继续赶路,午时再说。”凤琰抱着覃明站了起来,坐了一夜,浑身僵硬,他皱了下眉,请林凛搭把手,把覃明背到背上。
林凛犹豫地问:“不若让我背他吧?”
“不必。”凤琰道:“他瘦弱得没几两肉,轻得很。”
林凛尴尬地收回手,总觉得凤琰贵为皇族,略显古怪。他虽收覃明为仆,却不曾让他干粗活,抱着睡了一宿,又不忍心唤醒他,体贴地背到自己的背上。
“走吧。”凤琰道。
“哦,好的。”
林凛招呼其他人,准备动身。
此去琼仙宗,路途遥远,艰险重重,仙人只道一路南行,月余便能到目的地,然而凭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月余的路程只怕要走两个月。如今他们的位置,介于仙凡之间的天命山,远离尘世,无路可退,只能勇往直前。
山间树林茂盛,杂草丛生,林凛和容聂封有剑,在前面开路,其他几个男孩将四个女孩护在中间,一行人艰难地前进。
走了半个时辰,空腹的孩子有些难以坚持,然而凤琰身负一人,面不改色,步履平稳,其他人亦只能咬牙坚持。
有人看到凤琰背着覃明,便私语几句。不知覃明是何状况,昨日明明还好好的,今日却昏睡不醒。
张超一扯何靖的衣角,让他噤声。他们与覃明一样,皆是平民,然而覃明不知走了什么大运,被皇族看中,收为奴仆。那凤琰气度不凡,贵不可言,将来入了仙门,绝非池中之物。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为奴仆的覃明必定前程无忧了。
两人既羡慕又妒忌地盯着凤琰背上的覃明。
覃明在一阵颠簸中突然被震醒。
他被凤琰下了劳什子凤契印后,痛昏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灵魂仿佛被无数的金线缠住,动弹不得。金线成茧,他如蚕蛾般,困于其中,桎梏得无法振翅而飞。他欲挣扎,那金线便越缠越紧,直到他筋疲力尽。无可奈何之时,他俯首顺从,金丝的束缚竟渐渐松动,如轻羽般温柔地包裹着他,令他舒畅不已,贪恋起那不可捉摸的暖意,意识一沉,他便深深地陷于睡梦之中。
睡了许久,他意犹未尽,只想沉浸暖意之中,不愿醒来,然而,身体的颠簸,令他神智清醒,猛地睁开眼睛。
“啊?”
狰狞巨大的狼头赫然入目,他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抛了出去。
“小心!”林凛高呼。
覃明被人扔得眼冒金星,身体疼痛,欲大骂罪魁祸首时,却看到皇族少年的肩膀竟被巨狼一口咬住了。
覃明骇得一咕噜地爬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黄子葵的哭喊声,龙沐的惊呼声,容聂封的怒喝声,林凛的高呼声交织成一片,混乱不堪。
孩子们惊慌失措,四匹可怕的巨狼正在围攻他们,铜铃般的兽眼凶光乍现,令人毛骨悚然,他们如巨狼的囊中之物,插翅难飞。
覃明面色苍白,手脚冰凉,紧张地看向凤琰。但见他被巨狼咬住的左肩血肉模糊,却不慌不忙,右掌成刀,狠狠地劈向巨狼的颈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巨狼痛嚎一声,瞬间松口,他趁机跳出巨狼的攻击范围。
“集合!”凤琰高喊一声,转头看到呆若木鸡的覃明,疾步走来一把拉过他,护在身后。
林凛手执长剑,击退一匹巨狼,转身把黄子葵和金小池提了起来,众人聚成一团,男孩们手握树枝,紧张地与巨狼对峙。
覃明顾不上质问凤琰奴印之事,生死关头,保命要紧。
“林凛、何靖守东,容聂封、金小池守西,张超、韩婷、唐笑你们三人守南面,李飘渺、龙沐随我一起守北面,不要害怕,放手一搏!”凤琰捂住肩上的伤口,迅速地指挥下令。
众人守住四个方位,把覃明、黄子葵、卞离三人围在中间。黄子葵和卞离年纪小,帮不上忙,覃明瘦弱又刚从昏睡中醒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英勇奋战。
覃明自认是成年人,被几个孩子保护在中间,不禁涨红了脸,然而他细胳膊细腿的,确实无能为力。
巨狼身高一米以上,身长两米有余,浑身雪白,尖牙利爪,他们这些小孩还不够它们塞牙缝,除了林凛和容聂封有武器,其他人只有树枝,简直以卵击石,不自力量。
巨狼狡猾,戏耍般地左右攻击,企图打乱他们的防守阵容,尖锐的爪子一抓,便轻松伤一人。
覃明心跳如雷,紧张地观察局势,突然,他眼尖地发现,身穿仙衣的几人被巨狼击中时,竟然毫发无伤,其他未穿仙衣的人,全都挂彩了。
脑中灵光一闪,他大声喊道:“快使用仙器!”
陷于苦战中的人,对他的喊话恍若未闻,又惊又惧地坚持奋战。
覃明心急如焚,高喊数声,无人回应。忽然,一匹巨狼攻击龙沐,凤琰迅速地推开她,露了破绽,闪躲不及,眼看着巨狼咬上他的颈项时,覃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如箭般地冲了上去,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凤琰和巨狼之间,巨狼的尖牙咬在他的肩上,锋锐的爪子抓向他的后背,他痛呼一声,身体前倾,撞进凤琰的怀里。
“覃明?”众人脸色一变,惊恐万状。
作者有话要说:
覃明:哎?我居然自己跑过去,帮你挡狼!
凤琰:…
覃明:说,是不是因为印记的关系?影响了我的行动?
凤琰:…
覃明:说话,小屁孩,不要当闷葫芦。
凤琰:不是。
覃明:什么意思?不是什么?
凤琰:与印记无关。
覃明:哈?你的意思是,我的行为与印记无关?真的?假的?你骗我吧?
凤琰:…
覃明:得,又成闷葫芦了。


第8章 帮忙疗伤
凤琰紧紧抱住覃明,右手的树枝准确无误地刺进巨狼的眼睛里,巨狼吃痛,跳了开来。
“…没…没事。”覃明呲牙咧嘴,痛得眼泪横飞。“没受伤!仙衣能挡住巨狼的攻击!”
他趁机将重点抛出,引起众人的注目。
凤琰一摸他的肩和背部,果然没有受伤,立即会意,改变作战方式,让穿仙衣的人作防御盾,抵挡巨狼的攻击。
既然仙衣有防御之用,那其它仙器自然也非同一般。
一直没有拔剑只用剑鞘抵挡巨狼的容聂封,咬牙拔出了剑。
金光乍现,剑气如虹,当剑完全出鞘后,巨狼竟然生出惧意,停驻原地,不敢进攻。容聂封心中一喜,握紧长剑,对准巨狼,用力一挥,一道剑气破空而去,巨狼敏捷地闪避,却仍被剑气扫到尾部,它痛得嗷嗷大叫。
“有用!”容聂封大喜。
“你若早些拔剑,便不会受伤。”李飘渺嘲弄,视线在他流血的腰间溜了一圈。
容聂封难得赧然了。
早上把玩仙剑之时,被金光震慑住了,所以一直不敢拔剑,怕仙器有灵,一出鞘,便会飞走了。然而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仙剑出鞘后,见了血,发出刺耳的剑鸣声,分明是一把嗜血之剑。
有了仙剑如有神助,容聂封身为世家弟子,剑术不凡,巨狼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处,很快败阵下来。
战局逐渐扭转,覃明却不敢松懈。他身穿仙衣,英勇地冲在前面,成为凤琰这方的防御盾,巨狼攻击哪,他便往哪挡,只要不被伤了头,其它部位随便巨狼攻击。
“铃铛!”凤琰突然提醒。
得了铃铛的卞离猛然一震,从腰间解下铃铛,使劲地摇晃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急促清脆的铃铛声连绵不绝,巨狼猛地停下攻击,摇头摆尾分不清方向,似乎被迷惑了。
“有效!”卞离扬声高呼,摇铃铛的速度更快了。
铃声有迷惑作用,巨狼的攻击力不从心,所有人精神一振。林凛和容聂封配合默契,一起斩杀了一匹巨狼。受到鼓舞,大伙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越战越勇。
金小池见铃铛都有用处,便从怀里取出扇子,紧紧盯着巨狼,迟疑地朝着巨狼扇了扇,一股小小的龙卷风瞬间形成,冲向巨狼,那巨狼正被何靖和张超等人的树枝揍得满头大包,突然被一股不知哪里来的旋风击中,身体被刀切般,拦腰斩成两段。
“啊?”
“哇啊?”
何靖和张超举着树枝,目瞪口呆地瞪着成两段的巨狼尸体。
金小池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手中的扇子,又看看巨狼的尸体。
“太…太好了!”他激动热泪盈眶。
“加把劲!”林凛见状,高呼一声。看来仙人给的宝物,皆非凡品,对付林中畜牲,绰绰有余。
众人打了鸡血般,无畏无惧,不顾身上的伤口,一起围攻剩下的两匹巨狼,猛攻狂击,终于获得了胜利。
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十三个孩子累瘫了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覃明穿着仙衣,被巨狼攻击,除了疼痛,并未受伤,倒是凤琰,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浸染了半身。
覃明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危机过去,镇定下来,人便开始思考了。
昨夜他被这皇族少年一激,失去理智,竟与他摊牌了,简直愚蠢之极,然而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本想破罐子破摔,岂料凤琰接下来的动作,简直令他怒不可遏。
他竟然给他盖了一个奴印!
这事搁谁身上,都无法冷静地接受。他作为三观端正的有为青年,接受的是众生平等的教育,穿越进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暂时遵循着原主的身份,当皇子的仆人,可他没想过当一辈子的仆人。
结果倒好,一个奴印盖下来,定了他的未来。
刚被盖印时,他愤怒得无法抑制,然而睡了一觉,却惊讶地发现,心里的愤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烈,刚才看到凤琰差点被巨狼攻击,竟然不由自主地跑去挡了一下。
覃明按在胸口,脸色苍白。
莫非这便是奴印的作用?
凤琰靠坐在树干上,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微微蹙眉,华丽的锦衣破损严重,殷红的血染红了半边身,若再不包扎伤口,恐怕会失血过多而亡。
其他受伤的孩子,互相帮忙着处理伤口,年纪小的,痛得嗷嗷叫。
覃明坐在距离凤琰三米远的石头上,一脸纠结,犹豫不决。
凤琰一言不发,丹凤眼轻轻地瞟向覃明,覃明被他看得心中一慌,别过脸,视而不见。看花,看草,看树,看天空,就是不看那少年。然而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戳在他身上,令他心中烦躁,无法忽视,如坐针毡。
“覃明,你不去帮凤大哥包扎伤口么?”林凛走到覃明身边,低声问他。
“我…”覃明皱眉,一脸为难。
“你之前一直昏睡,凤大哥背你走了两个时辰,遇上巨狼,他第一个保护你。若不是为护你,以他的身手,岂会被巨狼咬伤?”林凛道。
覃明一怔,不懂这少年为什么跟他说这些话。
“你既认他为主,便需有始有终。”林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覃明骇然,盯着他的背影。
这个叫林凛的少年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其父是武林盟主,他绝非普通的稚子,敢带人去危险的林子里打猎,说明他身手不凡。刚才寥寥数语,分明已看穿他。
不知他看穿了多少,覃明忐忑不安。
然而,他不能干坐下去,林凛已起怀疑了,绝不能让其他孩子也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