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蛇我认识,因为我们这一带山上,毒蛇特别多,尤其是这种黑眉蝮蛇,死在它们毒口之下的村民不计其数。它们身子短小,但速度和攻击力却非常凶猛,并且毒性很猛烈。一旦被它咬中,片刻就开始全身溃烂,一般等不到送医院抢救,就会溃烂而死。夏季它的毒性最为旺盛时,在树上咬一口泄毒,很快这棵树就被毒死了,可见它的毒性有多猛。
打开墓门没有出现想象中各种恶毒的机关,却看到一片黑眉蝮蛇,不但吓坏了小夕,连我都傻眼了。这算不算机关?我估计不算,既然称之为古墓,里面的人都死了不知多少年,谁会在当时养蛇防盗,多年之后,养的蛇可能早死光了。
古墓深处地下,又接近水源,它们把这里当做巢穴也很正常。再说它们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一年之间,只用捕食几次,就能坚强的活下来。在这古墓里封闭个半年不出去,也不会饿死。
可是它们不知道饿多久了,我们俩身上的肉够不够它们分啊?
心里尽管害怕,但被小夕牢牢抱着,觉得自己在女孩面前应该拿出点爷们姿态。当下深吸口气,看清门缝内只有一小群蝮蛇,大概也就十几条,数量不是太多,如果把它们引出来,我们还是有希望进去,然后把墓门关上,那就安全了。想到这儿,任由小夕缠在我身上,往后退了几大步,牢记着她的交代,不敢退出一丈这个界限。
那些黑眉蝮蛇似乎饿了很长时间,见到门外有人,立马一个个竖起蛇头,噗兹噗兹吐着鲜红的蛇信,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它们见我往后急退,唯恐我跑了到嘴的肥肉可就没了,于是蜂拥往外游爬,瞬间从门缝涌出黑压压一大片,鼻子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难当的气味。
看到这么多我差点没哭了,刚才预判失误,这他大爷瞎X的有几十条,把整个墓门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没可能过去。我急忙拿出一张黄符,蛇怕火烧,先烧把火抵挡一下再说。这会儿顾不上念咒烧符了,手里有打火机的,点着一张符丢到前面。
火苗虽然不大,但这些玩意闻到燃烧的气味,纷纷往两侧趋避。这招奏效,又让我急中生智,双臂搂在小夕背后,两只手用力把打火机从中掰断,趁气体还没挥发,急速丢到燃烧的符火上。
“嘭”地一声,火苗子迅速扩大,由于气体流窜,带着火焰四处乱飞,吓得我都忍不住跳起来。那些黑眉蝮蛇更是像炸了窝似的,四散逃奔。我于是一咬牙,趁机冲到墓门前,由于跑的太急忘了身前还挂着一个累赘,小夕后背“砰”地重重撞在石门上,痛的她哎呦大叫一声。
她这下反而帮了个忙,把石门往内又撞开一尺多宽,正好容下我们俩进去。慌忙钻进去之后,就要伸手去关门,手指触及石门一霎,忽然想起上面都是剧毒,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不管那么多了,也不看里面是否还有毒蛇,甩开两条腿,玩命的往前就跑。
谁知刚跑了几步,猛地脚下一空,似乎是个翻板陷阱,连带小夕一块摔了下去。下去的时候脸朝下,小夕于是倒霉催的又当了次垫背,结结实实摔在坑底,我趴在她的身上,没任何损伤,反而觉得软绵绵的挺舒服。
手电虽然脱手摔到另一边,但坑底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三米方圆,往上回头看看,足有两米多深。还好下面是松软的泥土,小夕摔下来后,只是惨叫了一声,倒没休克。我赶紧从她身上滚下来,拿起手电急问她怎么样。
这丫头嘴角流血,脸色苍白如纸,咬着牙说:“好痛,我内脏恐怕受伤了。”
“会不会死?”在这种紧急时刻,我没工夫扯那些没用的。
“应该死不了。喂,你这什么话,我当了垫背救你一命,你竟然问的这么欠扁?”小夕后边反应过来,没好气骂道。
我拿手电往上照看,边看地形边说:“我欠你个人情,如果能够活着走出去,随你怎么扁都行!”
“你先看看我背部,衣服沾了石门上的毒粉,看要不要紧?”小夕见我认罪态度还算可以,于是就不追究了,急着看中毒了没有。
我忙蹲下来,把她身子翻个脸朝下,只见后背衣服上出现一大片液体白沫,泥土上也沾染了不少,显然那是毒粉被湿衣融化后的特征。我赶紧去扒她的外衣,这丫头急眼了,紧紧扯住自己胸前衣服说:“你要干嘛?耍流氓也得分时候。”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跟她说:“衣服上沾了毒粉,被水融化了,得赶紧脱下来看看后背皮肤是否也染上了。”其实这不用看,单薄的衣服,怎么能挡住毒液入侵?可是不看清楚,心里放不下来。
“那……那你别趁机解我胸罩。”这丫头很不情愿的说了这么一句,把胸前衣扣解开,配合我把上衣脱下。
雪白纤弱的背脊,让我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怦然心跳,但肌肤如雪,没半点瑕疵,竟然没中毒。这让我有点纳闷,难道毒粉是伪劣产品?


第9章 翻板陷阱
小夕见我半天不出声,以为中毒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她知道墓门上粉末剧毒无比,自己肯定不行了。抽抽噎噎的说道:“我知道我抓你到这儿不对,但你人这么好,我死之后,能把我尸体带出古墓吗?我不想跟一个不认识的古代人住在一块……呜呜……”越哭越伤心,让我多感觉有些凄凉。
我才要说你没中毒,但转念一想,谁知这丫头是不是还在打我什么主意,这事先不说破,等出了古墓再说吧。于是叹口气道:“放心,我会把你带出去的。不过毒性好像没你想象的那么猛烈,如果我们速度快点,应该还能保住你的小命。”
“真的?”这丫头停住哭声,皱眉抖动一下后背,奇怪的说:“后背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能这毒是慢性的。但你一定不能把我丢下,你说要带我出去的,是男人就要遵守诺言!”
我苦笑着点头:“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管死活都会把你带出去。”
小夕感激的看我一眼,把眼泪擦干,挣扎要爬起来,可是刚才摔的那下比较重,刚刚起身又痛苦的趴下了。
我说让我来背你吧,反正也没少抱我,咱们不必计较谁占谁的便宜,谁吃谁的豆腐了。只不过衣服不能再穿,以免毒液扩散,让你中毒更深。我怎么说,这丫头怎么答应,现在乖的就像只温顺的小猫。说要背她,但我没拉她起来,因为三米高的深坑,怎么出去啊?
小夕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古墓一种翻板机关,陷阱里都会设置尖刀利器的,我们掉下来怎么什么都没有?奇怪,坑底反而全是松软的泥土,这不科学啊!”
我哼了一声说,在古墓里修建陷阱本身就不科学,我觉得不死才最科学。说了这句后,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你说是那个脑残家伙修陷阱时候不插刀,这不是白领银子糊弄人吗?低头拿手电在四周照了照,奇异发现墙边泥土上有脚印,是鞋印!
我没穿鞋,小夕鞋子早在河里冲掉了,我们俩都光着脚印,这鞋印拿来的?蹲下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一双布鞋印,因为光秃秃没任何花纹,我刚猜到一点因头,小夕就说了:“这座墓肯定在之前被盗过,有人进了甬道却猝不及防掉下翻板陷阱。可是这人本事挺牛叉,没被利器刺死,而是……”
她说到这儿,觉得还是不对,那么利器哪去了?我伸手在土里刨了几下,下面没多深就看到了横摆着的一根根尖刀,利器被盗墓贼拔下了,但为什么要埋在土里呢?这盗墓贼够奇葩的,难不成是为了后来人着想的吧?
我们正在思索原因时,就听到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顿时吓得魂儿都飞走了。黑眉蝮蛇又追了过来,这次被困在巴掌大的陷阱里,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小夕慌了神,连声问怎么办,怎么办?
她问的越急,我心里就越烦,我要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愁眉苦脸吗?听着揪心的爬行声,一颗心都悬进了嗓子眼,我左右看看后,突发奇想,想在坑壁上挖个洞让我们躲进去,然后再用泥土封住,你说会不会躲过一劫?
也没别的办法了,拿出那把弹簧刀,把刀刃弹出来,在左边洞壁上用力捅刺。还好全是泥土,迎刃剥落,哗啦啦塌下一片,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我和小夕立马愣住,随即我们全都明白过来,为啥刀子会被泥土掩埋,原来是之前盗墓贼眼看上面太高爬不上去,再加上甬道还有其它机关,就算上去仍旧避免不了中招,于是又在这儿挖了一条盗洞。但这家伙挺不地道,挖出一条道后,不想让后人借光,又用泥土把洞口给堵住了。
我一下就乐了,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小夕都开心的笑起来。我二话不说,把弹簧刀和小镜子交给小夕,首先拿着手电爬进去,空间虽然很狭窄,但不影响爬行。不过却没有回身的余地,我只能退回来,让小夕抓住我的脚,就这么一齐用力往前爬去。
这条盗洞是斜坡状,小夕咬紧牙关,努力拽着我的脚往上爬,这让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说不上来,只是隐约有种奇怪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这丫头救出去。是不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我动心了,我不知道,我们俩现在的情况,总有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盗洞是按照甬道长度来挖的,出口应该在墓室。由于小夕这个拖累,爬的并不快,并且非常累人。不过没听到后面有蝮蛇的爬行声,也没闻到腥臭味,我们俩逐渐放下心来。爬了半天,终于到了尽头,却发现这个地方被一块大石给堵住了。我气的真想骂街,被堵在不能转身的死胡同里,还不如死在陷阱里舒服一点。
“你看这儿有把盗墓贼留下的洛阳铲。”小夕伸手递过来一把铁铲。
我接过来看看,铲头是圆柱型的,这玩意是干啥用并不清楚。但有了铲子倒是让我又想起个主意,让小夕尽量侧身贴在盗洞左侧,我伸铲子往上挖土,然后再把挖下来的土送到小夕脚下,不多会儿,下面就堆起一个土包。这时突然闻到了腥臭味,却没听到动静,我们俩同时一惊,醒悟过来在松软的泥土上,蝮蛇爬行发不出声音。
急忙拿手电回头照射,发现在十多米开外,一大团黑眉蝮蛇争先恐后的正在往上爬。小夕吓得脸色更白,抓住我的脚说:“它们来了!”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加紧往上掏土,眼见后边堆起土包越来越高,终于抵住洞顶快要封住口了,这时蝮蛇也爬到了跟前。小夕总算还没完全丧失斗志,往下滑落一尺,双脚抵住那堆土包后,拼命的用脚往上堆土。但就在封口的一瞬间,有一条蛇钻了进来。
刚好这时,我往后送了一铲子土,正好砸在蝮蛇脑袋上,把它砸到了一边。小夕惊慌失措的往回就爬,要说这人在生死关头,能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潜力,居然爬到我脚下没停继续往上爬过来,硬生生的从我身侧挤了上去。


第10章 蛇又来了
我们俩几乎都没穿什么衣服,加之两侧是松软的土壁,小夕拼命的往上钻,于是就挤到了盗洞尽头。我们俩又变成了跟在河下那个狭窄的缝隙中一样,紧紧卡在了一块。我回头看着那条黑眉蝮蛇,抖落掉脑袋上的泥土,往上爬了几步竖起三角蛇头,吐着蛇信做了攻击准备,我的一颗心登时悬进了嗓子眼。
在这紧急关头,脑门子上虽然冒出了一层冷汗,但心里还是镇定的。心里一个劲在跟自己打气,不能慌,千万不能慌,毒蛇它其实也怕人,何况现在只有一条,不是说没有任何求生机会。
心里这般想着,我鼓足劲脊梁往后用力撑了一下,感觉泥土被挤压的凹陷下去,这样我跟小夕之间就出现了点缝隙。而此刻这条黑眉蝮蛇,转着头不住看向我们俩,似乎正在选择先攻击谁。我趁此时机,挺起洛阳铲在洞顶一撑,身子便擦着土壁和小夕身子滑落而下。我这一动,让黑眉蝮蛇受惊了,它也不用再为选择题犯愁,直接奔我窜过来。
这玩意冲我手腕来的,据说蝮蛇咬手断手,咬足断足,太他大爷瞎X的恐怖了。我想把手甩开,可洛阳铲撑的那下,插入洞顶很深,一时拔不下来,只有松手闪在一边。黑眉蝮蛇别看身形短小,但弹跳力和冲击力非常足,几乎擦着洛阳铲手把和我手掌之间窜过,余势不衰,一下窜到了我刚才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小夕的胸口前。
小夕嗷一声尖叫,竟然用手捂住了脸。我真是无语了,你说你这时候不想着逃命,捂脸干什么,它又不会耍流氓。还好我反应够快,伸手抓住她的一只左脚将她迅速拉下,两条腿分开,骑住我的头顶,刚好错开了毒蛇攻击的范围。不过黑眉蝮蛇在她脑袋上方,危险还没解除。
黑眉蝮蛇落地没有做出迅速攻击,而是蛇身盘起,又竖起了脑袋。这给了我一次喘息的机会,伸手抓住洛阳铲往下一扯,一大片泥土轰然塌落,与此同时黑眉蝮蛇又再跳起攻击,被这片沉重的泥土给砸在地上埋了起来。我顺势拿圆柱型铲头猛地捅住落土的部位,感觉抵住了滑腻有力的蛇身,狠劲的往土里摁。
把它摁下半尺多深,我才气喘吁吁的停住,但手上不敢丝毫松劲,唯恐这玩意会从土里突然钻出来。过了片刻,不见这条黑眉蝮蛇出来,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把洛阳铲从土里拔出来,铲子里带出一大团泥土和鲜血,看样子把它铲伤了。
蛇这种东西挖洞能力不行,可以说几乎是没有这种能力。泥土虽然松软,但一时也钻不出来,我立刻又挥动铲子在地上猛拍了数十下,把土夯实了。这么大的拍劲,就算拍不死它,也能把它拍晕,总算为我们争取了点逃命时间。
我回过头,把铲子拉到下面,斜身蜷缩着,往下面土堆封口处加了不少土,从上往下拍实了。外面蛇虽然挺多,但一时半会也攻不陷这道软土墙。喘着气把手电捡起来,瞧了瞧上边的小夕,这丫头嘴角又往外溢血,并且双眼紧闭,我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开口说:“痛的要命!”不过仍旧闭着眼睛,脸色显得很痛楚。
听她声音还算正常,于是放下心来说:“坚持住,只要死不了就行。”说着挺起洛阳铲,往头顶部位掏土,把落下来的土,再移到脚下土堆上。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小夕这句话语气里充满了绝望,说完后轻声哭起来。
我心里猛地抽搐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觉得挺难受。我手上不停的跟她说:“生死不是用来感觉的,就像喝酒一样,喝多了也总是觉得自己很清醒。”
“这什么破比喻?”小夕睁开眼了,好像缓过了那股痛劲。她见我没再出声,就侧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我挖土运土。
这种曲蜷的姿势挖土,吃力不出活儿,往上掏了两尺多深,还看不到有坚硬的土层,心里多少有点丧气。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挖不到墓室里,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被黑眉蝮蛇分尸。于是咬紧牙,加劲往下掏土。
“你叫什么名字?”闷头干活感觉特别累,偏偏这丫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就是不吭声。我打破沉闷,主动跟她唠两句。
“你不是知道么,叫小夕啊。”
“我问的是全名。”
“你要查户口啊?知道我叫小夕就行了。”这丫头还不乐意让我知道太多。
“你不说是吧?我大爷有一项成名绝技,那叫摸骨算命,摸遍全身之后,就能算到一个人姓甚名谁,前生后世都做过什么。你要不要试试?”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不是瞎掰的,和美女这么一聊,就不感觉那么累了。
“呸,一个老流氓,教出一个小流氓。”小夕满脸愤怒和鄙视,显然她的婷姨常常被老瞎子摸骨XX,她也是知道的。
“是啊,我就是小流氓,你早就知道的,不用一直挂在嘴边。”我被她左一句小流氓,右一句小流氓骂的心里有火,说着冲她瞪起眼珠子。
这丫头懂得见风使舵,一见我表情不对,立马气焰委顿,乖乖说:“我姓林,叫林羽夕。好了,我都说了全名,你还是安心干活吧。”
其实我挖土的部位,距离上面出口并不远,只有四五米,按照坡度来说,土层没多厚。果然又挖了一尺后,终于铲到了硬土。小夕说这是夯土层,有些古墓为了防盗,会把地面按照金刚墙来建造,在泥土中掺入糯米汁和童子尿,坚硬无比,比水泥一点都不逊色。
我不由愣住,万一上面是道金刚墙似的地面,别说洛阳铲,就算是铁椎都未必能打穿。还好担心是多余的,土层虽然经过夯实,但经过一番用力猛捣,再加上上头青石板的重压,很快就出现了几道裂缝,哗啦啦的往下掉落一块块凝固的泥土,露出了青石板。
可是这时候小夕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我下面说:“蛇……蛇又钻进来了!”


第11章 纸人
过了这么久,那些黑眉蝮蛇,终于从泥土中钻过来,露出四五只蛇头,吐着鲜红的蛇信,在手电光下显得十分骇人。其实对于它们的恐怖,往往传说更胜于现实,由于心里先入为主,不管它是不是很可怕,总之一看到这玩意,就心跳如雷,双腿发软。
上面青石板还没推开呢,它们这点功夫都不等,让我恐惧之余,心里又有点冒火。搬起一个西瓜大的凝固夯土块,猛地砸过去,正好把这几只蛇头全都砸中,深陷在泥土里了。就算砸不死它们,一时也不会爬出来。立刻回过头,奋力推起上面一块青石,把它移到一边,露出尺许宽五十多分长的口子,能够勉强容下一个人。
我让吓得还在发抖的小夕坐起身,慢慢站起来把头探出去。正在这时,盗洞尽头被摁进泥土的那条蛇,竟然没死,又在这节骨眼上钻了出来。它身上血淋淋的,带着一股仇恨猛窜向小夕的双腿,还好这丫头脑袋探出了洞口,没发现下边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然非吓软了不可。
这会儿想抡洛阳铲,被小夕双腿挡住了抡不开,眼见这玩意来势凶猛,我在瞬间做出了必死之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丫头中毒。于是伸手迎着蛇头拍过去,也算是误打误撞,正好一巴掌拍中蛇头,把它拍回原地了。
“下面怎么了?”小夕猜到有蛇攻击,声音都颤抖了。
我抱住她的双腿往上一举说:“先出去再说。”随着她的用力,毛手毛脚的爬出洞口。我于是松口气,只要没了她这个累赘,我就算被咬死也没那么担心了。捡起洛阳铲,撩起一大片泥土,撒在那边刚刚扭身爬起来的蝮蛇身上,然后连带洛阳铲也丢了过去,直起腰攀住洞口,双手用力一撑,爬出了半截身子。
小夕这会儿趴在洞口边,借着手电余光能看到下面什么情况,一张脸都惊的变了形,瞪眼大叫:“蛇,好多……”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尿裤子,胡乱往上一抓,好像是件木器横梁,抓紧了往斜前方一窜,双腿便跳出了洞口。但同时脑袋也撞中了什么东西,眼前冒起一团金星。小夕慌忙从附近抓到一件物品,刷拉拉的往下猛打,把跳上来的黑眉蝮蛇全部打下去了。我揉着脑袋回过头,拿手电往下一照,顿时倒吸口凉气。
挡在土堆外面的蛇,基本上钻过来三分之二,在洞口下黑压压一大片,看着头皮发麻。要不是及时打开出口,我俩就成了它们腹中美餐。我惊魂稍定后,赶紧把那块移开的青石再堵上。青石板长有三尺,正好横架在洞口上不会脱落。堵上后几乎没什么缝隙,它们就算有老鼠的挖洞本事,那也挖不出来了。
我们俩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俩人坐在地上,蓬头垢发,满身泥污,但这会儿却看着对方说不出的好看。相对瞧了片刻,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林羽夕忽然忽然脸上一红,神情忸怩的骂道:“流氓!”说着双手抱住高耸的胸脯。她可能想起了我们俩种种亲密情景,害羞了。
我反正是不害臊,怎么说男女在一块还是男人占的便宜多。不过笑着笑着,我发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个纸人。这在丧葬上是很常见的物品,在当地叫做纸马,以前都是马车轿子、童男童女以及还有小楼什么的。现在不同了,随着时代发展,纸马也与时俱进,马车轿子换上了小轿车,并且增加了冰箱、彩电、电脑,小楼也换上别墅,只不过童男童女还是老模样。
这东西倒没什么邪气,问题是晦气。我忙让她丢掉,这丫头一看手里拿着纸人,也吓一跳,慌忙丢出去了。这时我们才有功夫打量四周,这不像是墓室,紧贴洞口左侧是道墙,而洞口上方似乎是个桌子。我刚才攀住的是桌子下面的一道横梁,脑袋撞上的是桌面。桌子材料用的是檀木,结实沉重,难怪把我差点撞晕,它都没散开。
檀木方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林羽夕于是就开始卖弄了,她说古墓里的布置,很多都跟主人生前习惯一样,大多都有前堂后室,墓室居中。这一定是前堂,主人没事的时候,从棺材里出来,坐在外面椅子上喝喝茶,跟夫人聊聊天,那也颇不寂寞。
听她说的跟真事似的,让我心头一阵阵发紧。转头看到右边椅子上,耷拉着一双腿,当时心里就吓毛了!
林羽夕越说越带劲,反正把我当成了好糊弄的“古墓盲”,有的没的说起来没完。我用手肘捅了她一下,拿手电照向右边椅子。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看到这双腿上穿着大红绸缎裤,膝盖上垂下绣花锦袍,脚蹬一双中间高跟的绣花鞋。这鞋子我认识,陈大爷家就有一双,说是旗人穿的,叫什么花盆底旗鞋。
林羽夕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珠瞪的像灯泡。
我苦着脸心说你个小丫头说吧,把棺材里的主儿说了出来,正在这儿喝茶呢。可是左边没看到椅子上有人,估计它老公还在睡觉,自己一个人坐在前堂消遣解闷。可是想到这儿,我差点没哭了,它一个人正孤独寂寞,碰上我们俩倒霉催的冤大头,这不正好有了消遣的玩物了吗?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妈都有什么特殊癖好,诸如小皮鞭、捆绑、滴蜡油啥的。正胡思乱想之际,被丢到一边的纸人嗖地挺立起来,这是一个童男,在灯光下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粉嘟嘟的小脸和鲜红的嘴唇,仿佛像是活的一般。
林羽夕惊的不住声连说:“那,那,那不是它老公来捉奸的吧?”
我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这丫头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当编剧真是缺材了。当下拉住她的小手,急速从桌子底下冲出去。捡起的那两张符一张烧了驱蛇,一张塞在裤衩里在爬盗洞的时候掉了。这纸人明显是鬼附身,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逃命的份儿。
正在我找路的时候,林羽夕扯了一把说:“你看!”声音颤抖的挺厉害。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瞧,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12章 尸骨“发情”
林羽夕回头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也就是趴在桌子底下时看到的穿戴绣花锦袍的“女尸”。它就安静的坐在那儿,身穿满清旗人服饰,头顶旗头大拉翅,脸色红润,腮若桃花,看上去还活着,这不是让我害怕的主要原因,因为它长的像小晴!
拿手电仔细瞅了瞅,不是小晴这鬼娘们还能是谁?这下把我吓得魂飞天外,双腿一颤差点坐倒。小晴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它的肉身不入棺放在这儿干嘛,并且一点都没腐烂,保持着生前活人一样的状态,这让我在恐惧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它……它身上为什么绑了绳子?”
林羽夕这声提醒,我才注意到,小晴上身五花大绑,好像还是被绑在椅子上,即便是活着也不能动弹,更别说是死后了。这问题谁知道啊,从这身装扮上,它死了至少百年之上,老瞎子居然给我找个年纪这么大的做老婆,你个瞎X够缺德的。
小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木然,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我们看着它的同时,它一对无神的眼珠似乎也在盯着我们,看的我心底不住冒凉气。
“唰”就在这紧张而又死寂的气氛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响动,我们俩一齐打个冷战,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右边椅子跟前,又挺立起一个纸人,这是个女童,跟男童一样,栩栩如生,显得颇为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