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窘:“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我也忍不住笑了,“我是说今天你帮了我,还是我来请吧。”

“好。”陆寻倒也不多客套,落落大方地就答应了。他随手关了车门,转过身来:“我们去哪儿?”

嘴里答应着让我请客,手上却把车门给锁了——他是想让我请他吃学校食堂,替我省钱吧?

虽然感动于他的细心与体贴,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去校外吃吧!”

陆寻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大约是看到了我眼底的认真与坚持,他轻轻一笑:“听你的。”

04

我带他去了清江路的“天府之国”。

这里离我们学校很近,开车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再加上环境清幽,川菜堪称一绝,因而备受C大人的喜爱。

进到店里,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天府之国”的招牌菜是椒麻鸡、诸葛烤鱼、水煮肉片和干锅排骨,我点了这几道,然后把菜单递给陆寻:“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陆寻听到我点的统统是肉就笑了:“我不是太饿。”他从我手里接过了菜单,递给一旁站着点餐的服务员,“这些就够了。”

结果一顿饭下来,他吃的竟然没有我多……

吃货属性完全暴露的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顿饭的主要目的可是感谢,结果我吃的比恩人都多……我摸摸鼻子,尴尬地说:“你不爱吃辣?要不再换一家?”

陆寻摇了摇头,眼角是令人心动的温和:“我真的吃好了。”

言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底郁闷得快要拧出水了——这个人可是我的男神啊啊!为什么每一次跟他相处我都那!么!矬!

回校路上我的情绪低沉得很,一直没有说话,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陆寻左打方向盘,突然微笑着说:“因为天赛的缘故我最近会常来C大,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你帮忙吗?”

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愣了愣,下一秒,回过神,顿时就兴高采烈:“当然可以!有任何问题都能找我!”

“好。”陆寻漂亮的嘴角轻轻扬了扬。

我眉开眼笑,整个人都沉浸在以后还有机会见他的喜悦当中,早忘了上一秒还在郁闷了。

下车的时候,陆寻主动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幸福来得太快,我心里的桃花“噗噗噗”地又开了。

和他挥手作别之后,我蹦蹦跳跳地往宿舍楼走,刚走几步就接到了齐美丽的电话。“我靠,男神居然把你送到了这儿!傅小一你快交代!你什么时候跟男神勾搭上的?!”

我四下看了看:“你在哪儿呢?”

“抬头!”

我抬头一看,一个宿舍的阳台上露出了一颗脑袋,身上还披了一张床单,我差点儿给跪了:“你不会一直都埋伏在这儿吧?”

答案是肯定的,敬业的齐美丽同学还没有吃饭。我这会儿心情好得直冒泡泡,就豪气冲天地说:“下来吧,一哥请你吃饭!”

齐美丽一边吃一边用《爸爸去哪儿》的调调唱:“一哥,一哥,你们去哪里啦?”

我说请陆寻吃饭,她立马尖叫:“孤男寡女,一起用餐,还说你们刚刚认识?骗鬼呢!”

我哭笑不得,齐美丽又问:“你还没说他为什么推荐你呢?真是被你考试写情书被抓的2B样儿迷倒了吗?”

我张了张嘴,合上,我靠,我忘记问了!

阳光明媚的餐厅里,我一脸严肃地问:“你说陆寻见我根骨不凡颇有灵气所以本着求才之心推荐我的可能性是几?”

齐美丽笑呵呵地答:“是你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她怒不可遏地掀桌:“是负数!负数!你浑身上下哪里有灵气这东西?”

“哦……”我垮下肩,老老实实地给陆寻发信息,“那个,刚才忘记问了……你为什么推荐我参加天赛啊?”

“叮”的一声,陆寻回复:“我以为你需要的。”

我:“?”

他:“你不是写情书被抓了吗?严叔说了,如果你能替数院拿到名次,他可以既往不咎。”

我:“……”这种事老严确实做得出来,但我莫名地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就因为这个啊?”我怨念地用手指甲抠着桌子,自己都不明白在失望什么,“就因为老严想要名次,所以你才推荐我吗?”

“不。”手机安静了好几秒,然后陆寻回复,“我觉得,你很有趣。”

……

我对着这句话沉默了快一个世纪。

齐美丽探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拍着桌子狂笑:“哈哈哈哈,他还真是因为你那天的2B样儿注意到你了啊!”

我趴在桌上,心底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又有一种出了糗后的羞耻,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怎么都没想到,更“不好”的还在后头等着我呢……


第三章
2015-12-10 22:28:56
01

请齐美丽吃完饭,我就回宿舍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得早,我回到宿舍见刚好空无一人,爬上床就睡了。

我是被一道压抑的哭声吵醒的。

哭泣的人是陈小酒,她在给程光明打电话,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然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我靠老天爷你能不能别再逗我了啊?这俩人的破事儿能不能别再让我碰上了?!

我们宿舍床位较高,估计陈小酒是没看到躺着的我,我提气正准备坐起来以示我没偷听,“叮”的一声,我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我:“……”

宿舍里静了有十几秒,然后我慢慢地坐起来,低下头,正看到陈小酒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陈小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哭了,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得一触即发。

惦记着上午的一巴掌之仇,我其实也意难平,心想实在不行就打一架吧,谁想陈小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摔上门走了。

我耸耸肩,低下头看短信,看了一眼就怒气勃发。沉默着抓起外套套上,我爬下了床,穿上鞋就出门了。

到了宿舍楼下,T大摧花教教主南烛果然在等我了。

我们C大别的东西不多,花痴却是一抓一大把,我走出宿舍楼门,毫不意外地看到南烛方圆五米之内有一群女生在搔首弄姿……

南烛和陆寻不同,陆寻温文尔雅,南烛是个人渣。温文尔雅的人不会以貌取人,但人渣不同,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子“丑女勿近”的气息,所以那帮女生虽然觊觎他的美色,却到底没敢太靠近他。

但我就不同了。

想到短信里那句颐指气使的“下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真当他是我大爷啊?心里有气,我顶着一张面瘫的脸走近他:“干吗?”

南烛原本低着头在单车上坐着,一只脚帅气地踩着地,抬头看到了我,他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你吃东西了吗?”

我当时就受惊了。不是吧!今天是世界友好请客日吗?

我正诧异着还没开口,他就冷冰冰地说:“吃过我就走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他一踩踏板蹿出去了。

我:“……”

神经病啊!!!

莫名其妙地被人耍了一通,我不爽得简直要骂娘了,一路走一路“亲切地问候”南烛,进了宿舍还觉得不够解气,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有空去精神科看一下!”

烦得厉害,我把手机扔在床上,换了衣服下楼去跑步了。

几圈跑了下来,再回宿舍,已经是九点半了。我们宿舍的夜生活十分单调,无非就是看电影啊打游戏啊做面膜啊什么的,我进门时宿舍只有艾琳,她趴在床上在讲电话,一向嘴巴不饶人的小公主居然声音温柔,眼神依恋,这架势一看就是在给她暗恋多年且始终藏着掖着不肯给我们见的某男人聊,我笑了笑,拿了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一番折腾下来,爬上床已经是十一点了,手机在床角嗡嗡地震,我拿起来看,是陆寻的短信。

嘴角莫名其妙就翘起来了。

陆寻的短信很简单,大意就是感谢我今天请他吃饭,以及抒发他贸然替我报名结果给我造成了困扰的抱歉。

我笑眯眯地回复:“知道你是好意,没关系啦^_^。”

“还没睡?”他的短信很快回复过来。

“刚刚洗完衣服,准备睡啦。”

“好,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

我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什么南烛啊神经病的,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觉醒来是早上七点,我上午有课,所以没敢赖床,早早就爬了起来。穿衣洗漱完毕刚出宿舍没走几步,迎面碰到了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

女孩看着我,语气是很明显的不能确定:“数学系C班傅一?”

我迟疑了一秒:“是。”

女孩一撇嘴,原本正常的神情里突然多出了一种露骨的敌意:“楼下一个帅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弄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不是很大,但包装十分精致,我低头看了一眼,认出这是一个蛋糕房的标志,下意识地问:“你确定是给傅一?”

我不是没见过男生给女朋友送早餐吃,只是我从来没有男友,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第一反应当然是谁弄错了。

女孩又一撇嘴,态度比刚才更差了一点,她愤愤地把蛋糕盒塞进了我的手里:“不秀恩爱会死?!”

扔下这句,“噔噔噔”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抱着盒子,整个人无奈并且无语——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正准备拆开盒子看看是不是恶作剧,手机一震,进来一条新的消息。我腾出手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爆了粗:“靠!”

发件人大魔头,短信是冷艳高贵的四个字:爱吃不吃。

又是南烛!

我气得没工夫跟他扯淡,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接通,我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没有钱买药吃?”

南烛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愿干这事?”

“什么意思?”

他“哼”了一声,二话没说,直接把电话掐了。

我……去他二大爷的!

托南烛的福,我一上午都糟心得厉害,齐美丽几次丢纸团邀我聊天,我视若无睹,这家伙忍无可忍地趴桌上睡了。

脑子里都是南烛反常的举动,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戳了戳齐美丽的胳膊。

齐美丽刚才被我无视,这会儿分外拿乔:“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我哭笑不得,直接拽过她问:“你之前见过南烛,觉得他怎么样?”

“帅啊!”

“不是这个。”我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你……你觉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你是指哪方面?”齐美丽眼冒狼光,来兴致了。

我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齐美丽瞬间变脸,一本书照着我的脸丢了过来:“你脑子才有问题呢!”

……我真是疯了才会问她。

终于熬到三节必修上完,齐美丽诚邀我去她的宿舍玩耍,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做,就答应了。

两个人收拾好包走出阶梯教室,正好赶上大课上完的回寝高峰,电梯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五教的每个楼层都有六部电梯,但赶上各大学院都上大课还是供不应求,我们所处的楼层是五楼,也不算太高,懒得挤电梯的我就戳了戳齐美丽的胳膊:“走楼梯吧?”

齐美丽没吱声,低头朝我示意了一下她的脚。

我一看就跪了,恨天高啊!

不能走楼梯就只能等,电梯一趟趟上来,送走了一群又一群人,好容易轮到我跟齐美丽了,又是一拨人蜂拥挤了进去,我刚迈进了脚,“嘀”的一声,警报响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

齐美丽被人群挤在了电梯的中间,属于自身难保的那种境况,她见此情形忍不住靠了一声。我倒是没有生气,第一反应就是想收回脚,手腕却被人轻轻地捉住了。

“超时。”

那个人春风和煦般地说了一句,另一只手微抬,按了关闭,我迷迷瞪瞪地就在电梯里了。

电梯开始运行,想到刚才那莫名熟悉的嗓音,我的反射神经回归,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下一秒,齐美丽欣喜若狂的声音响了起来:“男神,是你啊!”

电梯里十来个人都看我身边的人,我也抬眼,看向了他。

陆寻的一张脸清秀而又漂亮,他长睫低垂,嘴角轻挑,正浅笑盈盈地看着我。

他今天应该是来学校开会的吧?标准的西装革履。四目相对,我也不好再装没看到了,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是你啊……”

我怎么能不尴尬!电梯里挤得人都快哭了,我又是被拽进来的,整个人几乎紧紧地贴在陆寻的身上,有此艳福我当然不会矫情地不享,只可惜艳福的身边,以及他身边的身边,分别是我们院的书记和院长……

我这人打小时候起就什么都不害怕,最怕的就是老师,因为我成绩差。众目睽睽之下姿态暧昧地靠在男神的怀里已经够我尴尬的了,何况旁边还有俩学院领导目光如炬地盯着?

我现在只希望齐美丽别乱说话。

但是很显然,齐美丽不乱说就不是齐美丽了。

她站在电梯的正中间,位置刚好又在书记和院长的斜后方,所以她根本没瞧见他俩。眼见男神近在咫尺,齐美丽一颗心骚动得完全按捺不住,她特别意味深长地说:“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傅一刚刚还跟我说起您呢!”

齐美丽声音挺大,我的名字又被她咬得字正腔圆,书记和院长听到这句话后都一脸的“哦原来这货就是傅一啊”,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谁先“扑哧”一声,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笑声里并没有恶意,但我的脸还是瞬间就涨红了,齐美丽那个猪队友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困窘,还在朝着我挤眉弄眼,我又羞又窘地抬眼去看陆寻,他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电梯里的气氛影响,只是和煦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十秒我简直度秒如年。

电梯里实在太拥挤了,我的背完全和陆寻的前胸贴着,两个人身高悬殊,我的脑袋刚刚到他的领口,所以只要我稍微动一下,我的头发就会扫到他的下巴。

旁边书记在笑,轻声地和陆寻说着什么,陆寻偶尔回应一句,声音很低,但是气息毫无意外地直接扑我后颈上来了。

轻轻的,痒痒的,我的脸更红了……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我从来没觉得电梯抵达的声音如此好听,一个箭步就往冲,结果忘记电梯门开启之前会有个缓冲了——

“嘭”的一声,一头撞门上去了。

“哈哈。”院长笑了!

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我窘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牵住我,手的主人轻轻地笑:“急什么?”

疑问的句式,薄嗔的语气,门终于在我的眼前徐徐地开了。陆寻牵着我往外走,漆黑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像是在笑。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我觉得,我真的可以去死了。

从电梯里出来,我整个人都是木木的,陆寻问我接下来要去哪儿,我说宿舍,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跟我分开了。

——书记跟院长都跟着,很显然中午是要应酬的吧!

齐美丽等陆寻走了才凑了过来,她这个外貌协会的会长居然从头至尾都没注意到书记和院长!“怎么样!怎么样一哥!我够意思吧?”

我生无可恋地瞟了她一眼,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绝望吗?我的天,你不知道欧巴们都是喜欢蠢女生的吗?”

她看韩剧看得走火入魔了。

我的心情实在是太差了,一点儿都不想再跟她玩耍了,于是我摆了摆手:“爷今天心情不好,改日再到你宫里去吧。”无精打采地回宿舍了。

下午没课,醒着难过,我吃了饭就又睡了。睡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有人敲门,小非把门打开,居然是校学生会的来了。

他们是逐门逐户发调查问卷来的。

我从小非手里接过一份看了一下,单选题,三十多道,中心主旨就是调查对学校的满意度的。这种问卷以前我们也做过,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大家都是随便选选,但我这一次做得格外认真,做完了还问:“我能再备注一条吗?”

学生会的和小非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我没理,拿起笔,在问卷的空白处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句话。

问卷收齐,人走了,小非一脸好奇地问:“你备注的什么?”

我躺在床上,手盖着脸,轻轻地说:“五教急需一部教工专用电梯,刻不容缓。”

02

问卷来去匆匆,十分任性,我被吵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小非坐在书桌前打游戏,我爬下床,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赖在宿舍确实挺辜负大好时光的,我一面走一面想着去吃点什么好吃的调节一下心情,结果刚出宿舍楼,迎面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单车,以及一位黑着俊脸的单车主人,我的嘴角当场就抽了一下。

单车的主人自然也瞧见了我,他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一愣,下意识地去摸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都是“大魔头”打的。

第一个未接是半个小时之前,显然南烛等了我有一会儿了,我虽然挺讨厌他,但也觉得有点抱歉:“我睡觉时把手机调静音了……”

他的脸色冷冷的。

他这么一冷我也不高兴了,想起他昨天耍我以及今早“爱吃不吃”的事儿,我也有点来气:“找我干吗?”

我的语气不善,于是南烛的神色更加冷了几分:“你当我乐意来啊!”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渐渐地回过味儿来,哦,哦,我都差点儿忘了他是个神经病了……我拔腿就走:“没工夫陪你玩儿。”

南烛冷笑:“你是怕爱上我吧?”

你是没吃药吧?我转头,看脑残似的看着他,他一脸倨傲地扬了扬下巴:“看在你写情书被抓的分儿上,我请你吃顿饭吧。”

我走不动了。

不是饭点的食堂门可罗雀。

难得大魔头今天突然放血,我没客气,照着平时自己喜欢的东西点了有好几样。

南烛看了,又羞辱我:“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问你自个儿。”我白了他一眼,埋头苦吃起来。

南烛跷着腿,坐在对面一直看着我吃,看着看着他突然说:“你就不问问我这几天怎么老是来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有寿司,说话含混不清:“我问了你就会说?”

“不会。”他弧度好看的嘴角邪邪一挑,好整以暇地笑了。

我要不是嘴里吃着东西,真想问他一句,你知道“贱”字怎么写吗?

吃完饭,已经是三点半了。赶上了下课时间,校园里有不少学生走动,我跟南烛刚从食堂里出来,没走几步就有好几个女生在看他。

帅哥永远是女性群体的关注焦点,但我可不想跟着被当猴儿看,就对南烛挥了挥手:“好走不送啊!”

南烛愣了愣,然后冷笑:“你学的是卸磨杀驴专业?”

“你还有事啊?”我不耐烦地看他。

他点头:“跟我去个地方。”

“我下午有课!”

南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有些心虚,但还是一脸严肃地说:“真的。”

南烛“哦”了一声:“上到几点?”

“六点半。”

“走吧。”

走?去哪儿?

“上课。”

“……”

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我疼得嘴角抽了一下,眼看着南烛转过身真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我崩溃:“没课,没课,我记错了!”

他转过了身,看着我,眼睛里有恶作剧得逞的笑。

我跟南烛一起坐上了去市区的车。

临出校门时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商场,我在心底默默骂了句,然后不情不愿地替他去存了单车——C大和T大的地理位置是在市郊,市郊周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型的购物场所,他说要去商场,肯定是要去市区了。

出租车内一片安静,从上车起我就没再说话,倒是那个秃顶的中年男司机难耐寂寞,颇为热情地跟南烛聊了起来:“小伙子是C大的?”

“不是。”

“哦哦,特意来接女朋友的?”男司机挺八卦地看了一眼我。

“我看起来眼光有那么差?”南烛语气淡淡。

司机闭嘴,车厢内再一次安静了。

对于平白无故地躺枪这种事我早已经超脱,就没在意,面不改色地翻出手机找游戏玩。

南烛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到了市区,进了商场,南烛直接把我往女装部拖。

我冷笑连连地看着他的背影,既不说话,也不反抗,就那么一路溜溜达达地跟着。

走了大约有五分钟,南烛猛地停住了脚,忍无可忍地回头问我:“你就不好奇我干吗带你来这儿?”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要是再没察觉到也太蠢了点儿。但是我懒得点破,就故作一脸的懵懂无知:“啊?不是要让我帮你挑送女朋友的礼物吧?”

南烛“呸”了我一声,终于装不下去了:“我是让你帮我挑礼物没错,但不是给别人,是送你妈。”

我保持着半笑不笑的表情,没接话,心底却在冷笑,你不是说不告诉我吗?

南烛也笑,却是咬着牙笑:“吃人嘴短,你敢说个‘不’字看看。”

我没说不,我说:“这个任务是你哥派下来的?”

南烛突然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讳莫如深的样子就有点乐:“哟,不会是你哥命令你带我吃饭送我蛋糕还不许你告诉我吧?”

“你到底帮不帮?”南烛恶狠狠地横了我一眼,“废话真多!”

看这样子,我猜对了。

想到了这两天来南烛神经病一样的各种举措,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了——他可是一直以来都非常讨厌跟不够漂亮的女生相处的,南阳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胁迫他跑到我们学校来“伺候”我?

我盯着南烛若有所思地看,南烛被我看得恼了:“好吧我说!我哥让我跟你处好关系!他给兔子订了一年份的零食!”

看似并不相干的两句话,却把整件事都解释清楚了,我看着南烛,整个人都有点匪夷所思:“……为了兔子你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他沉默。是默认了。

我:“……”

这个人是多爱他家垂耳兔啊!

心底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看在下午那顿饭的面子上,我最终还是帮着南烛挑了一件衣服。他付钱时我闲闲地说:“我可不保证她喜欢。”

南烛面无表情地付了钱:“我能交差就得了。”

事情既然已经摊开来说,他也就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事的反感,我听后点了点头,一脸庆幸:“那就好,我还怕你真心想巴结我跟她呢。”

南烛瞟了我一眼,一副“你疯了吧”的表情。

任务完成,南大校草果然瞬间就变了脸,一刻都不想再跟我这个丑女多待了,他朝我指了指马路的对面:“我要回去,你要挑礼物就自己转。”

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再贱。”

南烛走后,我开始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