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书,很高兴,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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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昨天在一家江西菜馆吃到非常好吃的原味牛肉,一片一片切得很薄,然后沾酱料吃,我们俩个女生消灭了一盆……被做到这个份上,此牛死得其所……
ps:旁白没吃到,气得不出来了,活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我开始在思凡上班,每周四个晚上,从七点做到十点打烊,制服很漂亮,红黑两色,裤装,宽阔裤脚落到脚踝上头,平底鞋,露出脚踝处最复杂的曲线。
就像这个店里的人。
南希张只负责进货与帐务,难得来,一周最多看到她一两次,其他时间店里所有事情都由领班来负责管理。
我是兼职,收入主要靠提成,入行才知道葡萄酒是个暴利的行业,虽然不知道进价,但我是学经济的,知道按这样的提成比率来算,成本与售价,该会有怎样令人乍舌的差距。
怪不得那副广告上说,待遇从优。
可我赚不到钱。
我把那本书从头到尾地看过数遍,对照着店里酒架上的那些沉甸甸的酒瓶,还有上面花纹精致的酒标。我的记忆力很好,到后来能够滔滔不绝地拿着一瓶酒介绍十分钟以上,但是我的销售额一直都很差,差到南希张过来看那张销售表的时候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好几眼。
我沉默,莉莉,也就是那个瓜子脸的女孩子开口说话,“常欢刚来,有些业务还不太熟悉,我会多带带她的。”
其实问题就在于此,莉莉是店里的销售领班,排班由她负责,不知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我有种莫名的排斥,店里其他人都是玲珑剔透的,很快感觉到这一点,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我在这里的处境变得非常糟糕。
这里来的大多是熟客,销售既然是有提成的,哪个顾客由哪个人去接待就是一门大学问,晚班一般是两个人在店里,每次有面熟的客人或者看上去有可能买酒的客人进来,与我搭班的另一个人就会立刻迎上去,不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然后留给我的都是些进来看稀奇与热闹的过路客,有一晚我对着一个纠缠不休的中年妇女介绍了足足半个小时红酒与白酒的区别,最后将喝了数杯免费葡萄酒却没有买下任何一瓶的她送出门去,回头看到莉莉好笑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筋疲力尽。
就这样,我在思凡的第一个月,拿到的薪水,还不如过去每日在麦当劳里拖地时来的多,而且,没有晚餐。
就在我考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的时候,我再一次遇到了严子非,那个蹲下来替我捡起书,还用手把灰尘掸去的男人。
他来的时候是晚上,快要打烊的时候,那天正好轮到我和向黎搭班,向黎是个上海女孩子,很少跟我说话,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讲电话,私人电话,她走到角落里去听,听很久才答一声,说甜软的上海话,带着笑。说到“那你等不等啊?”“甘愿不甘愿?”嗲得绕梁。
向黎极少做晚班,偶尔做到打烊,总有男友在外头车里候着,等她下班,我不想羡慕她,但要是落着大雨,我撑着伞在阴冷漆黑夜里等一辆不知何时会到的公车,再看到她所坐的那辆车劈开水花呼啸而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
我十九岁,许多情绪上的事情,有待修炼。
正想到这里,门铃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正站在酒架前整理,一转头,对上他的脸,他凝目看我,数秒之后忽然微笑,对我说,“嗨,是你。”
我答了一句你好,然后才发觉,我的耳根又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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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周末去南京了,跟着月褪同学到处跑,然后在各处景点反复发现咱俩是近代史盲以及佛教盲…………另外天一妹妹sorry,这回没见着你,下回一定补上啊
旁白:我揭发,她们就是吃喝玩乐了,一个字都没写
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向黎几乎是立刻放下电话走了过来,热情地微笑,招呼他,“严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来拿酒的吗?”
我这才知道,他姓严。
“不是,有些朋友从美国来,买几瓶北美酒投其所好吧。”他说完一笑,漂亮的男人永远是一道风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向黎点头,然后立刻回答,“好的,店里正巧进了一批加州过来的新货。”说得这么顺畅,好像我是一个隐形人。
“是吗?”他微笑,然后走到我身边的酒架边,拿起一瓶酒,问了一句,“这瓶如何?”
他与我立得近,我便开口答了他,眼角看到向黎的脸,她眼里略带着古怪,看着我们,好像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被落实在眼前。
我没时间多想,我需要这份工作,需要把酒卖出去,需要钱,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明白的,关于钱的事情,对于像我这样处境的人来说,有忍,但是没有让。
更何况,等我回答的人是他。
严子非花了二十分钟时间,挑了两箱六瓶装的加州酒庄出产的苏维翁和莎当妮,期间我一直在介绍,说是介绍,其实也就是把我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章节背了一遍,我才接触这些昂贵的液体一个月的时间,即使偶尔喝两口,也是店里开瓶用作顾客试尝的剩余,那些所谓的丰富果实味,恰到好处的单宁涩感,全是书面文章,如果某位顾客恰巧也看过那本大书,一定会听得笑出声来。
但他一直都没有插嘴打断我,也没有提任何问题,负着手,立在酒架前,听得耐心仔细,偶尔给我一个肯定,也很简单,说,“对,是这样的。”或者,“是吗?”让我更觉鼓励,说得益发顺畅。
最后打包签单的时候我问他是否需要店里送货,他正在签名,闻言抬起头来看我,回答不用,他的车就停在外面。
我发现他与人交谈的时候一定看着对方的眼睛,风度上佳。
两箱葡萄酒非常沉重,店里又有其他客人进来,向黎正轻声细语地招呼着,没有人帮手,我弯下腰去,打算靠一己之力将它们一同送出去。
然后我又闻到清淡的香味,是他在我之前弯腰拿起了那两箱酒,动作爽快利落,还看着我一笑,说,“我来。”
他开一辆黑色的大车,并不扎眼,打开后箱的时候示意我后退一步,小心翻盖,我这才发现,自己跟他跟得很近。
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的味道,我有点脸红,不知道怎么解释。
幸好他开口跟我说话,缓解了我的尴尬。
“你在这里上班了?”
“是,我刚来一个月,兼职,上晚班。”我答得很认真。
他笑起来,“勤工俭学,是吗?你念哪个系?”
我点点头,他记得我,让我觉得很高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经管,老师很好,就是参考书目范围太广,有些借不到,还要买。”
“恩,那些是很贵的。”他点点头,然后对我眨眼,“那些经济学家总觉得自己是在用金砖码书,本本都砸得死人。”
我忍不住笑,牙齿都露出来了,就是一下子,然后后悔,抿起了嘴唇。
他看着我,温和地补充了一句,“你一定是个好学生。”
车后箱里干净整齐,他放好酒箱,它们平列在一起,边角对着边角,然后他合上盖子,走到驾驶座边上,告别的时候仍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微微笑。
“能再看到你很高兴,下回见。”
“好的,下回见。”
他没说再见,他说下回见。
车子起步,晶亮的车灯在夜色里闪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我在街沿上多立了一小会,深秋夜里的风吹过我宽大裤摆下的脚踝,居然不觉得凉。
回到店里以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开始清点酒架上的酒,准备打烊,向黎抱着手肘在旁边看我,我不说话,埋头做事,最后终于是她忍不住,开口说话。
“你真不知道收敛。”
我不回答她,今天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很好,我没必要将它破坏。
但是不知道收敛的人在继续,“莉莉说你是通过严先生的关系进来的,我们本来还不信,现在做不好就请人家过来帮忙,落实给我们的看吗?这靠山可真是找得神通广大。”
我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一瞬间的愤怒让我霍地转过身去,她像是没料到我会有这个动作,抱着的双手松开来,退了一步,声音一干。
“你要干吗?”
我镇定了一下,然后开口,并不是解释,陈述事实。
“我不认识严先生,来这里以前也没有见过他。”
向黎因为自己刚才不自觉的退步声音尖刻起来,刻意的不屑,“是吗?品酒会那天呢?”
我大概明白了,那天的情景一定被莉莉看到,让她以为我是走了后门才会到这里工作的,说不定她还因此感到威胁,所以对我态度苛刻。
不过太可笑了,我,一个一天只来三个小时的兼职大学生,会让她感到威胁?
我为这个想法真的感到好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就松弛下来,“那天是巧合,我路过这里,看到招聘广告,凑巧严先生走出来碰到我而已,莉莉想太多了。”
门廊里的古典落地钟分针咔哒一声走完最后一格,钟声铛铛敲起来,向黎在钟声中冷笑。
“凑巧一面也能抓住机会搭上,厉害啊,不过我劝你省省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那是你搭得上去的吗?”
刚才缓和的那点情绪重新聚集起来,倒过来的金字塔那样,下面那个尖锐的支撑点支在我的神经汇聚处,一晃就要被以上的巨大压力刺裂的感觉,我在连绵不绝的“铛铛”声中深呼吸,几步走到向黎面前,她刚才退过一步,这时身子已经靠在酒架上,退无可退,顿时双目圆睁,目色一惊。
我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她肩膀一动,又顾及着身后那些价值不菲的酒,无法闪避或者反抗,几乎要尖叫起来,但我只是拨开她,冷着声音问了一句。
“这个架子上的酒还没有点过,你来还是我来?不点就去锁门,下班了。”
她无语,脸上惊色还在。
而我继续做事,不再理睬她。
这是在对我示威或者施加压力吗?省省吧,我是在一个酗酒父亲的阴影下长大的孩子,比谁都知道心理压力是个什么东西,也懂得怎么用它们,几句话不会把我打倒,在这一点上,她们都是幼稚园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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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来,大家一起来默念,留言是动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之后其他人对我益发的冷落,但我没有再动过离开的念头,原因很简单。
第一,我断了想得到她们认同的心思,销售业绩反而慢慢好起来了,这工作让我赚钱。第二,有个人跟我说过,下回见,如果我走了,那就没有下回了。
这两点都让我身心愉悦,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而且,我买到了那几本参考书,捧着它们去付钱的时候我想起了严子非所说的那句话,“那些经济学家总觉得自己是在用金砖码书,本本都砸得死人。”嘴角就忍不住地翘起来,让收银的小姐非常奇怪地看了我好几眼。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按照向黎那晚说话的语气,她们应该是知道的,但我没想过要向她们打听什么,因为没必要。
我知道他叫严子非,他说,“下回见。”
这就够了。
时间飞快滑过,到了考试季的时候,我在班里的人缘突然变得好了起来,络绎不绝地有人来问我借笔记,我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时候都会有平时从不与我搭话的同学坐过来,跟我讨论考试重点。
我渐渐有不胜其扰的感觉,但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们都是带着一张笑脸走过来的,几个同班的女孩还用央求的口气,牵一下我的手,还回笔记的时候带给我小点心或者夜宵,说这是她们最喜欢吃的,让我也尝尝。
我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如果是莉莉那样的刻薄或者向黎那样的蔑视,或许我会应付的游刃有余,但是人家对我好,我就没办法了。
即使我知道这种好,是有目的的。
考试前的最后一周周五,,我在图书馆角落里埋头看书,正看到浑然忘我的时候,有人走过来叫我名字,是我隔壁寝室的李琪,一个娇小漂亮的姑娘,在班里很受欢迎,当然与我现在所受到的这种欢迎完全是两种。
她亲亲热热地挨着我的肩膀坐下,说,“常欢,我可找到你了,统计学的笔记借我标一下重点吧,她们都说顾老头说的每个重点你这儿都有,比录音笔还灵。”
她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我看,这朵花儿平时上课的时候都不太见到人,但偶尔老师顶真起来要点名,总有人帮着她应卯,可见她在班里的受欢迎程度。
但她这次挑的时机实在是不好。
我想了想,摇头,“不行啊,这笔记今晚我要用,得复习。”我再怎么不知拒绝笑脸,事实还是会讲的。
她“哎”了一声,说,“你成绩这么好,那本书早就背出来了吧?别小气嘛,我请你吃饭啊,好不好?”
她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手指又白又软,手背上还有小小的坑,真是我见犹怜,我还没有说话,旁边就有人站出来,是班上的男同学,还是两个,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护花护得尽心尽力。
“常欢,大家都是同学,帮个忙举手之劳嘛。”
我冷下脸,不客气地看了他们一眼,正要说话,身后忽然有人接了一句。
“同学,这里是图书馆,还有,这个时候借笔记,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说话的人,就坐在我身后那张长桌上,身边还有几个人笑嘻嘻地看着我们,都是男生,说话的人坐当中,手里的书刚刚合上,抬头看着我们说话,剑眉星目,令人过目难忘的一张脸。
我知道他是谁,就连我这样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赚钱与读书的学生都能知道的人,在我们学校当然是标志性人物。
他是袁宇,大三,学生会会长,拿奖无数,学校招生广告上都会提到一笔他的丰功伟绩,新生入学的时候上台讲话,比老师的风头更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声说这样一句话,但是效果已经出来了,我那三位同学很快离开,李琪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我两眼,好像我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根玉米。
我本想说自己脸上好像会长花,但是以我现在的土质,长出花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人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我一直以此为努力方向。
看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斟酌了一下现在的情势,然后才又回过头去,对袁宇说,“同学,谢谢。”声音很轻,表情严肃,潜台词就是别来找我麻烦的那个意思。
我不明白这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伸出援手,也不想明白,我是来这里读书的,跟这样的人搭上关系,用脚趾头都能够想象之后的永无宁日。
他看着我,一开始没说话,然后他旁边开始有暗笑声,还不敢笑得太大,一个个憋得很辛苦。
“不用谢,同学。”他最终吐出这几个字来,然后又把手里的书翻开,看旁边人,“还要继续吗?”
那些人纷纷低头做认真记录状,“继续继续,老大你继续说。”
我把头埋回自己的笔记里,心里不屑。
都是学生而已,叫什么老大?又不是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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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昨天去看风声了
旁白:out……
海:--||一直不敢去看,因为被预告片吓着了,所以……不过昨天和朋友跑到电影院,发现除了这个实在没什么可看,就买票进去了,期间抱头假装自己不在以及上厕所数次,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怪不得被朋友耻笑,“你不相信我的推荐也要相信广电总局啊,那把大剪子下来,别说血腥镜头,就连鼻血都看不到。”
旁白:瞎说,鼻血还是看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事实证明,再怎么斟酌处理,这段插曲仍是给我添了麻烦,晚饭前回寝室放书的时候我被春妮拉住,这段时间学业紧张,她终于不再晚归,跟大家一样穿梭在教室图书馆和饭堂之间,反倒是我,因为要打工,回来得比谁都晚,待在寝室里的时间少得可怜,总之,过去我们亲密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但现在她挽住我的手,硬拉我一起去吃饭,一路还抱怨,“常欢,我们多久没一块儿吃饭了,你老不理我。”
“你比我还忙。”我说事实,最近我很少有机会与她在一起,我忙着打工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有时她比我回来的还晚,有时她连上课时间都不出现。
她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有约会。”说着抚了抚她的大衣衣摆。
她穿了件湖蓝色的羊绒大衣,束腰,大摆,很漂亮,头发烫卷了,韩系女生那么卷卷地拢在脖子边,唇上不知道涂了什么,润润的蜜色。
与过去相比,她真像是脱胎换骨了。她还能当我是朋友,其实该是我觉得高兴的,只是我总忘不了那天在校门口看到一幕,不过那还是我的问题,别人的事情,哪里轮到我想太多。
我们一路往饭堂走,她一直讲着笑着,然后忽然把脸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常欢,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怎么会?”我说大实话。
“怎么不会,大家都在传,说袁宇注意你很久了,在追求你。”
我立刻想到李琪临走的目光,看来那朵花儿还是一朵喇叭花,还有,春妮所说的话再次证明所有流言都是以爆炸发散的速度与形式在传播的,并且是标准的以讹传讹。
“没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我是谁,除了我们班上的人,谁会认识我?”我肯定地否认。
春妮认真地说话,“谁说的?常欢,你一直是引人注目的。”
“我?”这次我失笑起来。
她好像叹了口气,“你成绩那么好……”
我打断她“那是老师该注意的事情吧,其实也就那样,上回的国经报告我都差点没按时完成。”
因为那几本参考书,我想到它们,忽然出神。
她没注意我的走神,继续说下去,“还有,你从来不看那些男孩子。”
我回神听到那后半句,终于笑出来了,推她,“小姐,我没时间。”
她也笑起来,一下子气氛又恢复正常,“好啦好啦,大忙人,饭吃不吃?”
饭堂近在眼前,我点头,“当然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晚上我还要打工。”
春妮在吃饭的时候还忘不了那个空穴来风的八卦,举着筷子可惜了一句,“真没那回事?”
我万分肯定,“绝对是谣传。”
她故意舔舔嘴唇,“袁宇长得很帅。”
“长得帅不能算优点,那个算缺点。”我说真心话,我不喜欢和太耀眼的人站在一起,很麻烦,也不利于我这几年在学校里的健康成长,我的任务是读书与赚钱,不是来谈恋爱,其他人不明白。
“乱讲。”她吃吃笑。
我也笑了一下,大概实话总是让人觉得那是个笑话。
晚饭之后我赶去思凡,今晚我与小贝搭班,小贝与我关系还算可以,主要是她偶尔会出去一两个小时让我顶着,我乐得一个人招呼客人,她也找到一个毫无怨言的顶班人,互惠互利,彼此满意,也因此,她大概是这个店里唯一觉得我还不错的人。
或许还有南希张,我相信莉莉跟她提过无数次关于我的各种各样的不是,但南希张是个做生意的人,她的眼光超脱于这群女孩子之上,她看到由于我的存在而带起的这里彼此针锋相对的暗流,更看到那背后带来的销售量的增长,鉴于此,我觉得她会很乐意我继续存在下去。
小贝看到我果然露出了笑脸,等我换上制服之后就走过来说话,“常欢,你顶一会儿,我走开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毫无异议。
这天晚上来了好几拨客人,大多是生客,有一位口音浓重的意大利老先生来找托斯卡纳的康帝,店里没有,他很失望,后来又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主妇,推着婴儿车,说家里明天来客人,让我给点建议。
我推荐她口味偏甜的雷司令,按照书上的介绍,说这酒酸度适中,微甜爽口,就算从没喝过葡萄酒的都会喜欢,她立刻买了一些,说喝得好下回还来,期间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很可爱。
也是,家境富裕就能处处宽和,连计较的想法都没有,怎么不让人觉得可爱。
就连那个小婴儿也可爱到极点,白胖软嫩,坐在车里依依呀呀地不停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我抓了一块柜台上玻璃瓶里放着的小饼干给她,她用仅有的几颗小牙齿咬它,口水晶晶亮。
我蹲在她面前看着,忍不住笑起来,然后门上的铃铛一响,又有人走进来,带进外面清冷的风。
我还蹲在那儿,来不及站起来,他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来看我,眼睛带着笑。
是严子非,对我说,“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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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昨天MJ“This is it!”全球首映啊啊啊,我居然忘记了,没去电影院跑去健身房……接待小姐推荐我体验课程,JUKARI,据说是太阳剧团合作的,太阳剧团知道否?就是吊钢丝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那种……我好奇,然后就去了,然后在高高的横杆上吊了一小时,飞是没飞起来,期间哀叫无数次…………
旁白:This is it, this is it!
另,天冷了,多说话啊,别让我冷清清地写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小主妇走了,店里又安静下来,我站起来回答他。
“严先生,你好。”说完电话铃响了,我说了声不好意思,跑去接听,是一个客人打来的,问他要的酒有没有到货,我低头在电脑上搜索,又要夹着电话又要按键盘,手忙脚乱,抬头看到严子非仍立在原地,安静地等着我。
说完电话之后我立刻走回他身边,对他说抱歉,说对不起严先生,让你久等了。
“你一个人?”他看一眼四周,店里只有音乐声,水一样流淌。
我点点头,想想又解释了一句,“她只是走开一下,很快会回来的。”
他一笑,并不以为意。
我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多余的,再开口便问了自己该问的话,“严先生,今天想挑些什么酒?”想想又多问了一句,“上次我推荐的那些酒,好不好?”
我们已经站到酒架边,他答我,“好极了,效果卓著,开到第三瓶的时候,那群美国人都开始把我当兄弟看。”
听得我忍不住笑。
他真是个有魔力的男人,与他在一起,我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轻松快活起来。
“恩,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回了一句。
他大笑,点头,然后才说,“你的推荐不错,喝过它们?也很喜欢?”
我张了张嘴,然后说了老实话,“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其实我哪一种都没有喝过。”
“是吗?”他挑起一边眉毛,“葡萄酒也能纸上谈兵?”
“可以啊,我背书。”我在他面前说出真相,并没有害羞的意思,还觉得很轻松,他的笑容,言语,神态,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说出我想说的任何一句话。
“所有的?”
“所有的。”我肯定,除了南希张给我的那本大书之外,我在这段时间里看了店里所有的关于葡萄酒的藏书与介绍,到现在,它们每一瓶对我来说,都熟悉得如同我手心里的掌纹。
他环视四周,然后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
“你不信?”我走过去,踮脚拿起放在最高架子上的某一瓶来,将它的酒标对准他,“这是美国加州NAPA VALLEY产的加本利苏维翁,酒庄的名字叫做雷兹卡尔,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一直沿用祖传的工艺制作葡萄酒,最有趣的是他们故意不滤去一部分果渣,所以喝的时候有特别的果香。这对老夫妻选原料非常讲究,只用这一年最顶级的葡萄,工序又复杂,所以每年这个酒庄的产量都不大,但是喝过的人都说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