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

陆思宇拉着朱俐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着睫毛浅笑,心里想着姚夏这家伙出国去了这么多年,除了越来越下/流好像愣是没啥长进!见他死活不吭声,朱俐安耸了耸鼻子转头大大地喝了一口啤酒不再追问。“对了,刚才俐安跟我说你们家收养了一个小孩儿?”玩笑过后,姚夏开始问正经事。陆思宇点点头,嘴角泛起涟漪,那是一抹怎么样的笑啊,朱俐安和姚夏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姚夏冲他默契地一笑,然后又开始不正经,“改天我也看看小美女儿去。”“得了吧你,就你那副狼样儿,还不把忆晚给吓着。”陆思宇嘿嘿笑着,朱俐安也跟着他揶揄姚夏,“是啊,你这个花花公子,最好离小孩儿远点,免得把人家腐蚀了。”“你们俩呀,都还没结婚婚呢,倒还真的夫唱妇随了。”姚夏哈哈大笑,他有的是方法挤兑这两人,“怎么,思宇,你还是赶紧给俐安一名分吧,人家可是十六岁就跟你了啊。”说完意味深长地朝着陆思宇挑了挑眉,言外之意谁都听得懂,朱俐安脸上挂不住,一个包包给他扔了过去,“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不见人家脸红你不开心是吧!”“哟哟哟,还真脸红了,哈哈。”姚夏凑过去一看,灯光下的朱俐安,那张脸果然像只番茄,不由得笑得更放肆了。朱俐安直跺脚,陆思宇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浅浅一吻,慵懒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别理他,咱们俩谈恋爱跟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一抬眸便看见他明亮的眼睛扑闪着长睫毛,他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明媚,让她觉得心里一片温暖。“你们有完没完,在单身汉面前卖弄甜蜜似乎有点不太道德啊。”显然,那两人的亲亲我我姚夏看不下去了。“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啊,省得你无聊没人陪你打发时间。”朱俐安瞪了他一眼,转头去看陆思宇的时候立马又换了个甜腻微笑的表情。“他才不愿意有人绑着呢。”陆思宇喝了一口果汁,言语间不无揶揄,“咱们姚少爷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无聊,对不对?”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男人倒也不生气,他爱怎么嘲笑就嘲笑去吧,反正他都习惯了,陆思宇跟他就是铁磁的哥们儿,没少挨过他的奚落,久而久之他也就无所谓了。“你还别说,老/子还真就从来没为哪个女的动过心。”说着,姚夏自己都不由得摇着头笑了起来。陆思宇望着他,嘴角依然挂着笑,其实他了解姚夏,他并不真的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官二代,只是他家跟陆家一样,都是名门贵族,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陆家一向是开明惯了,提倡恋爱自由,而姚家在这方面管得特别严,儿媳妇儿非得由长辈们挑选,姚夏深知这个规则,所以感情的事一向不去碰触,这事儿,太伤神。

 

第十八章 眼泪所能承受的重量

姚夏的两个哥哥姚翼和姚霖都子承父业从了军,现在军中担任要职,他们早些年已听从上辈的安排结了婚,对象要么是豪门富二代,要么就是高干之女,绝对不容小觑。所以照此看来,倘若哪一天姚夏要是结婚,跟他结婚的人必定家世背景和他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其实陆思宇和朱俐安都知道,姚夏的二哥姚霖在国防大念书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子相处过,据说那时两个人很相爱,曾想着一起出国留学并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姚霖大学一毕业,父亲姚思远就一个命令下来把他弄去了上海警备区,然后托人给了那个女孩子一大笔钱让她立马和姚霖撇清关系。几年之后姚霖从上海回来,她已经和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姚霖这才接受家里的安排和烟草大亨胡光耀的女儿胡思思结了婚。关于这件事,一直是姚霖的痛处,没少拿来给姚夏当正面教材。于是,姚夏从十七岁开始心里就有杆秤,那就是在男女的交往中一定不要越界。不过他所谓的“不越界”,通常都仅仅只是思想。从“69”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姚夏喝了酒,陆思宇给他叫了计程车,说了句“路上小心”便给他关上了车门。车子开到了朱俐安楼下,抬头见她家的灯开着,陆思宇无奈地轻轻松了耸肩,“你家常客也在,看来今晚我得回家。”朱俐安叹了口气,在他脸上落下一吻,一张脸气呼呼的,“改天我把锁换了。”陆思宇好笑地看着她,挑起她侧脸的一撮头发,一边玩弄一边悠然自得地说,“离了婚的女人,咱们得包容是不是?”“宝贝儿,你最好了。”说完又凑上去在陆思宇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车上的男人望着她一系列的连贯动作,不由地吃吃发笑。朱俐安打开房门,一股酒味扑鼻而来,果然,她又喝酒了。“朱俐恩,你赶紧给我出来。”鞋子一脱包包往沙发上一仍,朱俐安开始就扯着嗓子大声喊。不一会儿,开放式厨房的灶台下就软绵绵地伸出了一只手,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嗨,你找我呢?”这女人,不知道又喝了多少。朱俐安皱着眉头叉着腰走过去,轻轻踢了她几下,“朱俐恩,你说说你又跟这儿发什么神经呢?”自打她离婚以来,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感觉异常地寂寞,白天可以把所有时间花在工作上,可是那冗长又漆黑的深夜,总是辗转难眠。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孤独的人都有一个很好的朋友,那就是酒。“俐安,我想你了。”朱俐恩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紧搂着朱俐安,无力的身体把所有得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进了她的颈项。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俐安才微微颤抖着声音,小声地叫了一声,“姐…”

 

第十九章 擦肩而过,形同路人

“俐安,我看见他了。”说这话的时候,朱俐安明显感觉到了她喉咙的堵塞,想必,说出这句话时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在‘牧歌国际’看见他了,带着那女的,哈哈,丫的还不如我长得漂亮呢,你说程枫延那混蛋到底是什么眼神儿啊,看上那种货色?”朱俐恩突然放开了她,重新坐回地上哈哈大笑,笑得人心里难受。朱俐安挨着她坐下来,转头看她,轻声说,“姐,都那么久了,你怎么就还放不下呢?”人家可是活得好好的,娱乐头条间天就是他的花边新闻,谁知道你在这儿顾影自怜呀?“我是不甘心,他凭什么说离婚我就乖乖地答应他了呢?俐安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笨呢我?”说到这儿,朱俐恩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哭起来。“哭什么哭呀,当初是你自己二话不说就签了字的,现在反悔有什么用啊?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个性太强了,人程枫延本来挺好一男的,要不是你太争强好胜,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吗?”她说的是实话,想当年程枫延开着他老爸的车人前人后给朱俐恩当牛做马,整整五年才博得美人芳心。这种男人一不好色二不**,又是有钱人家公子哥儿,对你惟命是从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这种人你哪儿去找呀?“你知道什么呀俐安?他大爷的程枫延,结婚前就跟那女的搞上了!”朱俐安愣了,不知道是被朱俐恩激动得举动吓得还是被她那句话所震惊了,“姐,你,你刚才说,程枫延结婚前就跟那女的好上了?”这时,朱俐恩不说话了,一个劲儿地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两声,朱俐安推了她好几下都不理睬,终于把她给惹毛了,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酒瓶,“我在问你话呢,真那么喜欢喝酒啊,和着这喝酒就能把你男人喝回来了?”这时风从窗外吹进来,再加上朱俐安这么一吼,朱俐恩脑子清醒了不少,“是啊,我们结婚前两年就勾搭上了,结婚三年离婚一年,他们好了六年了。”典型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朱俐安一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说。“其实最近我都很忙,过得挺充实的,今晚想着那同事约我唱KTV都好几回了,再拒绝实在不好意思,就跟着去了。真是早上出门没烧香啊,丫的居然让我撞见他跟那小三儿手挽手亲密无间地走来,我心里那个火呀…”说着,一把端起桌上那杯清水咕噜噜喝了个精光。泄愤,解气,一气呵成。“那,你们说点什么了吗?”朱俐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能说什么啊?难不成我还得恭恭敬敬给他们九十度鞠躬说一句“啊尼哦哈塞哟”?拉倒吧你,姑奶奶我清高着呢,直接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形同路人,整个儿当他们透明人儿。”听她这么一说,朱俐安有些好笑,“怎么样,有没有看清程枫延那厮的表情?”

 

第二十章 从来不为利益婚姻所妥协

“他能有什么表情呀,我没看见。”朱俐恩一脸的不屑一顾,可突然,语气又有了变化,“不过后来,他有叫人专程给我们包厢送了一篮子荔枝来,我最爱吃的,黛绿。”“哎呦喂,黛绿啊,看看,这说明人家心里可还是惦记着你的。”顶级的黛绿可真是一颗难求啊,这程枫延短短时间内就给她搞来了一箱,说明她在她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一席之位。“得了吧,我看他是多多少少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儿。”朱俐恩的酒劲儿开始上来了,头疼得厉害,可还是没忘了关心妹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俐安,你跟陆思宇到底怎么样了?”朱俐安怔了怔,“什么怎么样?我们挺好的啊。”“每次问你你都这么说,你倒是说说,什么叫做‘挺好的’,能有多好啊?好到要结婚了吗?”“姐…”又来了,今天陆家老爷子也在问这个事情,好像每个人都很关心,可是当事人一点都没有反应,难不成要她去跟陆思宇求婚?“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思宇才回国不久,公司的事情也刚上手,现在还不是结婚的时候。”无论任何事,她都可以为他找到足以说服自己或是他人的借口,可是有时候,她也会不自信,她不知道这一路大小战役打下来,究竟是不是完全占领了那块零号高地。听见她那一套说辞朱俐恩就赶忙摆了摆手,“你呀,算了吧,这些借口照我看来再荒唐不过了,什么叫做时机未到啊?要是他真把你放心上,能抽不出时间来吗?俐安不是我说你,打小就是你一厢情愿去撞那座冰山,最后虽然留在了他身边,可不一定真的让你给融化了。”说完转身去了浴室,临转身前还重重地加了一句,“自个儿看着办吧,我和程枫延走过的路可不希望你走二回。”朱俐安愣在当地,姐姐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乱极了。她不是没有担心过,虽然她现在和陆思宇的关系人尽皆知,陆家人也早就把她当成了准儿媳妇儿,可是她在他的心里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就像姚霖和胡思思一样,他和她之间只是家族联姻的关系?想到这些她不免有些害怕,她是个思想超前的女孩子,有勇有谋敢作敢当敢爱敢恨,从来不曾为利益婚姻所妥协,倘若陆思宇不是因为爱她而跟她结为夫妻,她是万万无法接受的,她要的,只是一个自己深爱同样也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朱俐恩她刚才说,那座冰山,不一定被她融化了?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使劲儿地扎着朱俐安的小心脏,疼得她辗转反侧,心里有无数个问号。陆思宇你爱我么?咱们俩真的是姚霖和胡思思那种关系么?是不是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你是像我爱你那样去爱我的?难道我一直以为的情投意合,都只是我的错觉?原本短暂是夜,此刻,那么冗长。

 

第二十一章 陆家在京城很有声望

终于等到可以接送忆晚上学放学了,郑依敏每天早上下午甚是开心。从陆忆晚上学那天起,每天晚上她就给她熨好校服,第二天早上送完她上学她再去公司。下午陆忆晚五点半放学,她和司机五点钟就会在学校门口等她。任何人都觉着,这段日子她看上去年轻了不少,笑容灿烂,春风满面。学校里的孩子们见到忆晚的母亲那么高贵漂亮,一个个都羡慕得要死,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露出那种仰视的表情。小女生都有虚荣心嘛,忆晚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其实,郑依敏阿姨真的挺好的。她的心里,经常都会这样想着。陆家在京城很有声望,所以一个小小的忆晚,在学校总能得到大大小小各种照顾各种优待。众所周知,她是有钱人家的公主,长得也漂亮,自然而然身边慢慢多了很多小伙伴。无疑,忆晚的校园生活很是让郑依敏放心。“忆晚啊,上次你见到隔壁小柔家的小狗不是很喜欢吗,等下妈妈就带你去买只狗狗,好不好?”这天放学,郑依敏心血来潮要带陆忆晚去宠物店。陆忆晚的眼睛立马睁圆了啊,一颗心不停地跃动着,“真的吗?”脸上的表情,别提了,很是开心。“那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郑依敏笑着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眼底尽是慈爱。这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一声妈妈。回到家的时候王姐已经准备好晚饭了,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原来两人在宠物店整整呆了一个小时呀。郑依敏转头看了看正和小狗玩儿得乐呵的忆晚,心里满是高兴啊,想着刚才回来的时候,忆晚红着脸对她说的那句“谢谢你,阿姨”,她就忍不住幸福。其实她知道,不是她不愿意叫她,只是小女孩子,要让她开口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声“妈妈”,确实有些难为情。郑依敏走过去跟她一起蹲在地上摸着狗儿的毛发,弯着眼睛看她,“忆晚,想好狗狗的名字了吗?”回来的路上,车上三个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好这个名字,小白,球球,毛毛什么的,多老土多庸俗啊,全都让忆晚皱着眉头否定了。不过今天,陆忆晚跟她说了好多话,虽然话题全都是为着这只小狗,不过她也满足了。总有一天,她会跟她讲很多事,跟她说很多话,关于她的,关于她心里脑子里的所有事情。郑依敏耐心地等着,一点也不着急。“嗯。想好了。”陆忆晚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郑依敏,掩饰不了的开心。“叫什么呀?”郑依敏笑着问。陆忆晚顿了顿,脸上笑容绽放,“小丸子。”“小丸子,小丸子…”郑依敏一连念了好几声,最后使劲儿点了点头,“哎呀,真是好啊,咱们忆晚真是聪明,给狗狗起了这么可爱一个名字。”小丸子是只纯种的哈士奇,刚刚断奶不久,看起来圆圆的,毛发很好很白,耳朵尖尖的甚是可爱。“真的吗?”听郑依敏这一夸,陆忆晚更是高兴了。“真的真的…哈哈哈…”王姐在一边看着太太童心未泯地和忆晚一起逗着小丸子,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下总算可以经常见到太太的笑容了。正想着呢,门铃响了,嘴里嘀咕一声,这个少爷,总不带钥匙的。

 

第二十二章 说起她,他滔滔不绝

门打开,陆思宇和朱俐安一起进来。朱俐安给郑依敏和王姐问了好,发现她们俩正在逗弄的小丸子,眼睛一亮,赶紧的放开陆思宇跑了过去,一边摸着它的毛发一边兴奋地望着陆忆晚,“忆晚啊,这狗狗是你的呀?”陆忆晚抬起头朝着她笑,重重地点头,“嗯。”平常时候,别人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简单明了,不会多说一个字,可是今天,她却有了些兴致多回答了一句,“它是小丸子。”“小丸子?樱桃小丸子?”朱俐安呵呵笑着,心里想着小丫头可真会起名字。过了一会儿,陆忆晚想回房了,把小丸子抱起来,走到郑依敏身旁,说,“嗯…我想给小丸子洗个澡,您可以帮帮我吗?”郑依敏一惊,似乎有点接受不了忆晚这突如其来的对她的亲近,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啊…可以…当然可以。”于是,郑依敏便带着陆忆晚和她的狗狗上楼去了,陆思宇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想不到人人尊敬爱戴的郑依敏女士,也有紧张到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候。“你笑什么呀?”朱俐安靠他坐下,脑袋凑过去把下巴放他肩上。陆思宇摇摇头,嘴角的笑意仍未消失,“你不觉得,好像妈妈在乎忆晚比在乎我还多?”趁着王姐也回了厨房,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朱俐安在陆思宇耳垂上咬了一口,笑道,“敢情是你在吃醋呀?”陆思宇一把搂过她,“是啊,我就是一醋坛子,你怎么着吧?”“切。”朱俐安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以前那么多男人追我,怎么就没见你打翻过醋坛子?”陆思宇嘿嘿一笑,“难不成你还希望我那么小气?”朱俐安瞪他,小声嘀咕,“我倒还真希望你在这方面做个小气的男人。”这样才说明你在乎我,好不好?算了,他就是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她哪能看穿他的心思呀?俐恩说得对极了,看来她真不一定能驾驭得了他。一转念,突然说道,“思宇,我发现,忆晚今天好像对大家挺友善的。”陆思宇一愣,若有所思了一小会儿,放下手中刚刚顺手拿起来翻看的杂志,嘴角勾起一抹他惯有的静谧的笑意,“咱们忆晚,可是一直都很友善的好不好?”朱俐安看了他一眼,努了努嘴,“是吗?明明之前就不爱搭理人。”陆思宇笑,“那是跟你不太熟,刚来那几天不也不爱理我们吗?慢慢的就好了,昨儿晚上我还看见她去书房问妈妈那道题怎么做呢。”一说起忆晚,他总能滔滔不绝。朱俐安可就纳闷了,平时也没见他那么多话呀。昨晚陆思宇刚从外面回来,路过忆晚的房间,见门虚掩着,就想进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刚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她不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发现她正拿着练习册从隔壁书房出来。她见他在自己的屋门口站着,以为他找她有什么事。陆思宇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稍稍弯腰把脑袋凑到她面前,笑着问,“忆晚遇到难题了?”

 

第二十三章 他自然是不会辜负她

“嗯。”陆忆晚点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一道立体几何的题不会做。”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做了一件糗事。见她那样子,他好笑地走近她,像郑依敏那样抚了抚她的头发,打趣地说,“还以为就没你不会的事儿呢。”陆忆晚当然听得出这话里有些许讽刺的意味,眉头微微一皱,咬咬唇绕过他身边想要进屋不理他,可突然觉得这样似乎很不礼貌,于是又转过身来,顿了顿,说,“阿姨说,绞尽脑汁去想一道题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时间就是金钱,没人跟钱过不去。”她说得一字一顿,很是认真,陆思宇怔了怔,嘿嘿地笑开了,这小丫头真是太有意思了。朱俐安听他这么一说,立马露出了小女人三/八的个性,“嘿,你说忆晚现在还不肯改口叫‘妈妈’?”陆思宇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没呢,那丫头脾气有些小古怪,有时候咱们还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说完,又无奈地笑了笑。朱俐安“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两人一起看电视等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陆思宇不知道,其实朱俐安心里一直有些事有些话没有说。不是她不想说,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气氛。过了很久,他终于转过头问她,“俐安,今天你怎么了?”朱俐安一愣,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有看出来她有心事。“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她如何说得出口,外公催我们结婚!她一紧张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能逃过这男人的眼睛,“说吧,到底什么事?”“我、我…”她抬眸看了一眼陆思宇,咬咬牙豁了出去,“外公让咱们俩赶紧结婚。”死就死吧,买卖不成仁义在。闻言,陆思宇仍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半晌,坐直身子认真地对她说,“俐安,你说,这是你的意思吗?”“当然不是。”她是了解他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目前的心思根本没法用在婚姻生活中去。“那就好。”他点点头,摸摸她的脸蛋,说,“若是你想要结婚了,只要你说一句,我立马就去准备。”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对她,自然是有责任有感情的。对他来说,朱俐安是除了家人之外最亲的人,他自然是不会辜负她。“可是如果是因为长辈,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急于一时。”他跟姚翼和姚霖不一样,政策婚姻,他不会去履行。朱俐安笑着轻轻点点头,因为那句,“若是你想要结婚了,只要你说一句,我立马就去准备”,她突然就安心了,因为她明白在陆思宇的心里,早已把她当做自己未来的妻子。“思宇,我明白。”她撒娇似的挽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你想要做自己,做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男人,是吧?”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姚夏的两个哥哥是高干圈儿里两个典型的悲剧;她也知道,他跟她一样,不想让两个人的感情被那层所谓的家族关系所玷污。

 

第二十四章 今天我撒了谎

他拍拍她的手背,笑眼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虽然如此,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太明显的失落。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亲口对她说一句,我们结婚吧。“哎呀,小丸子可真调皮——”楼上,传来忆晚的尖叫和郑依敏的笑声。见她有些走神,陆思宇握了握她的手,笑着拥她起来,“走,上去看看那一老一小到底在怎么折腾。”其实他又如何看不出她眼神里的失望?晚上送走朱俐安之后,陆思宇一个人站在窗前一直发呆,本是不怎么抽烟的人,今晚抽得尤其多,满屋子烟雾缭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一想到结婚就有些莫名的胆怯。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是否真的爱俐安,对她的感情是因为感动还是一种习惯,他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天爷爷回去之前拉着他说了很多话,全都是关于俐安。他清楚地记得爷爷当时说的那句话,他说,“思宇,俐安怎么对你的,明眼人看在眼里,爷爷和你.妈可是看在心里啊。这辈子你要是辜负了她,全世界的人都会谴责你。”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话啊,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真的背负得起全世界人的谴责么?说起来,真的是俐安的执着打动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孩子,因为父亲的早逝,母亲忙于公务鲜有时间陪伴于他的身边,自小他就独立懂事很少让人操心。郑依敏早早地把他送去了美国念寄宿学校,一去就是十几年,本是身份尊贵的孩子,那种孤独感更让他显得清高孤傲。爱慕他的女孩子自是不少,可从未有一个可以像俐安那样奋不顾身漂洋过海来找他来照顾他的。那一年他们刚好迈进花季,他至今都还清晰记得那个大学隆冬的夜晚,有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系着大红色围巾的女孩子站在冰天雪地里等他,就是为了对他说一句,陆思宇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温暖的回忆总是能一次又一次让他湿润了眼角,可是俐安,他真不是那么确定他是否爱她,是否可以那么坚定地和她走进幸福的婚姻。今天我撒了谎,你一定没有看出来吧。其实你对我说你外公催我们结婚那一刻,我慌了,只是我那么从容淡定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丁点的痕迹。他轻轻地灭掉烟头,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自私。当初,是庄子文先爱她的。那时,他、姚夏和庄子文都在同一所学校念中学,俐安还没去美国之前,庄子文告诉他们俩,等俐安来美国了,一定要去追她。明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欢她,明知道自己对她只有感动和不忍,却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而从那之后,庄子文却与他们越走越远,至今都没再回过中国,没再与他们见过一面。前段时间姚夏回来三个人一起喝酒,一提起庄子文他们就都惆怅了,那兄弟,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

 

第二十六章 可以自己回家

快放学的时候,同桌小然蹭了蹭陆忆晚,在她耳边小声说,“忆晚,今天放学去我家玩儿好不好呀,我爸妈都出差去了。”陆忆晚抬头警觉地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然后转头对她说,“不行啊,我家每天都有人来接我的。”“哎呀,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去呗,就说今天同学生日,连撒个谎都不会么?”小然皱着眉嘀咕,“真笨。”忆晚笑了笑,心想,撒谎是不对的。她对她耳语,“他们已经在学校门口了,没办法了。”下课了,陆忆晚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学校。一路上,小然一个劲儿地抱怨她真不够意思,她则笑笑不予争辩。哎,小然哪里知道,她可是寄人篱下,怎敢不乖呀。远远的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了,正当她准备跟同学们说再见的时候,却看见陆思宇从车上下来,微笑着朝她招手。咦,他怎么来了?陆忆晚微微一皱眉,有些不解。“哇,忆晚,你哥哥呀?好帅啊。”几个女同学见陆思宇往这边走来了,一个个地都拉着她使劲儿晃,犯花痴似的不停地问,“他有女朋友了吗?他做什么的呀?”“忆晚。”就在她快被一群孩子晃晕了的时候,陆思宇走到她面前,从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肩,然后和善地跟她的同学们打招呼,“同学们好,我是忆晚的哥哥。”“哥哥好。”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心理有些早熟的陆忆晚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小声嘀咕,你们至于吗?但是,她偷偷抬起眼角看了陆思宇一眼,心里有些痒痒的想,好像,确实长得很好看。陆思宇接过她的书包,牵着她的手过马路的时候,身后那群孩子们注视的眼光,说实话,她挺享受的。“阿姨呢?”上了车,她问坐在她身边的陆思宇。他见她额前的发丝有些乱了,伸手给她理了理,笑着说,“她到国外出差去了,这个星期都由我来接你。”她小声地“哦”了一声,转头去看车窗外,半晌,又扭头看他,“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陆思宇怔了怔,然后笑着问,“是想跟同学们一起走?”“嗯。”陆忆晚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忆晚已经不算小了,十四岁的孩子早就应该独立上学放学,这样才不会与同学之间产生疏离感。可是郑依敏太过疼她太过宠她,硬是不舍得让她去搭公交车受那个罪,在这方面上,陆思宇其实是有些反对的。“行,回头我跟妈妈说说。”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笑道,“那你可得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答应你。”回答得那是一个干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还有,路上小摊贩卖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千万别吃。”忆晚的胃一直不是很好,吃出问题可就麻烦了。“知道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