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走?”齐归遥已经了解到,她在娘家根本就没有地位,在姥姥家,也是被那舅妈与表妹百般欺负,待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走,莫不是要呆在这里由守活寡改成守死寡?”
“有何不可?”对齐归遥来说,她宁愿承受已知的煎熬,也不想去承受未知的煎熬,既然明逸已经死了,她自会有办法谋一笔财产自个儿过日子。
“别闹了,表妹。”凌惜安又握住齐归遥的手,劝道:“跟我走,我娶你,相信我,我定会让你享有嫡妻一般的待遇,一生一世只爱你,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闻言,齐归遥了然一笑,原来他已经有了妻子,也难怪,毕竟岁数到了,只是想拉她去做小妾,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齐归遥坚定的掰开凌惜安的手,淡然道:“表哥,我劝你别闹了,我宁愿做一个死了夫君的嫡妻,也不想做一个小妾。”
闻言,凌惜安急道:“可是明家现在已经完了,你留在这里不会有好日子的过的。”
“怎么个完法?”齐归遥突然好奇起来。
“怎么个完法?”凌惜安深呼吸一声,解答道:“虽说明家是皇亲国戚,但毕竟是疏亲,当今圣上又怎么可能会养没用的人?现在明家唯一的重臣已去世,等于失去了被朝廷利用的价值。而明家唯一让圣上尊敬的明老夫人也已经随明逸而去,明家现在剩下的人,既没有男丁,又没有与圣上有直接亲属关系的人,圣上自是不会再在这个明家花一丝一毫的心思。”
“可不是说明家有许多生意么?听说有不少的财产,又怎么会养不活这一家子?”
“生意?”凌惜安讽刺道:“生意是需要人打理的,剩下一帮女人能干些什么?要不了几天,明家的生意不是被各个亲戚给接手,就是直接被负债。就算明家的各路商号可以正常运行,但明逸无后,留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闻言,齐归遥也感觉讽刺,原来这明家的女人竟没有一个可以管事的,难怪成天只会闲的欺负她。
“我可有资格接手明家的生意?”她毕竟是来自现代,不比古代这些深居闺中什么都不能做的女子。
“你?”凌惜安微惊,“你作为明逸的妻子,确实有资格,但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能耐,我能不清楚?别闹了,快跟我回家。”
“这样啊!”齐归遥拖了拖下巴,淡然道:“表哥回去吧!我会留在明家。”她已经决定接手明家的生意,只是后人之事,那也不是难事。
正好她可以趁机抬一抬自己在明家的地位,想必这些明府的女人也不希望明府就这样完了,或者是被有心之士给分割了,无论是怎样,她们都不会好过。
闻言,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白香一惊。“奶奶您?”
齐归遥不理会白香,而是问凌惜安。“表哥一定会帮我对么?”
凌惜安面露纠结与惆怅。“你是宁愿做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不肯与我在一起?”
“谁说不可能?”齐归遥道:“做了你便知道了。”
“就算可能又如何?”凌惜安不放弃,“明家无后,你做这些事情毫无意义。”
“谁规定后人一定得有血缘关系?”齐归遥微笑道:“你只是以一个外人的眼光看待明家的一切,而我是以明府所有人的目光看待明府的一切。”
谁也不想就在有生之年过的不好,后人的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虽是重要,但自己眼前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是无关紧要的呢?
对外人来说,她们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但对她们自己来说,意义却是非常的大。
人总是如此,贪生怕死,爱富厌贫。
凌惜安沉默的看着齐归遥,沉声道:“你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夫君死了,我便改变了。”齐归遥撒谎道:“许是太过爱他了吧!我不想他死不瞑目,他的东西,我要帮他留住。”
一旁的白香在听到齐归遥的话之后,眼里闪过异色,隐隐中有些心虚。
☆、第4章 出院
齐归遥明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对凌惜安来说很刺耳,但她却发自内心的偏要说,潜意识有一种想断了他念想的冲动。
凌惜安紧了紧拳头,沉沉的紧盯了她半响后,启唇道:“想担起明家的担子先找明家管叔,若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但我终归只是外亲,为了避免他人不必要的怀疑,我不能太过干涉明家生意上的事情。”
闻言,齐归遥微怔,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看来这表哥一直很尊重原来的齐归遥。
凌惜安回视着她,继续道:“你永远都是这样,看似柔弱,却固执不已,你的决定我总是阻止不了。”他说着说着,不禁露出一丝丧气的神色。
齐归遥微微垂眸,看他所说,以前的齐归遥倒是与她的性格有些相似度。
“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什么能耐我再清楚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到这么难的事情,我会随时准备接你回家。”
“不用,你刚才也说了,我改变了,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她知道她只需要好好的做自己,不必要怕他怀疑她什么,因为她本来就是齐归遥,实实在在的齐归遥,没有人会想到她的灵魂是另外一个人。
所有的人只会认为她变了。
凌惜安抿了抿嘴,肩部微微下垂,有些无力道:“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你爱他,这一次倒是承认的够彻底。”
“哦!”齐归遥没有什么话要继续与他说。
“我先给你初步介绍下明家的生意情况,你好好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担得起这责任。”
“嗯,谢谢!”齐归遥站的有些累了,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并对凌惜安道:“表哥也坐吧!”
凌惜安看了看齐归遥清冷疏离的模样,突然苦涩道:“没有想到他不在了,你反而离我更远了。”
齐归遥低了低头,实在是对一个有妻子的男人的深情回应不起来。
凌惜安知道她不愿多说什么,便直奔正题。“明家的生意做的非常大,行业有珠宝、烟丝、丝绸,另外还有跨地域钱庄。烟丝与丝绸都是自产自销,全国各地都有出产地与铺子,整零销售都有,而珠宝,做起来要难许多,都是从邻国甚至更远的地方进口本国稀有的品种,而销售地,一般是在本国销售,但也会不时有他国单子。”
齐归遥怔了怔,这是有多大的生意?纵然是在现代,她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生意。
凌惜安注意到齐归遥的惊讶,便道:“若是放弃心头打算,现在不晚。”
齐归遥摇了摇头,依然坚定道:“不放弃。”明家生意这么大,那么除明逸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管事的大头,断不会什么事情都要她自己去做。
凌惜安面露失望,原本他就是故意说这些吓吓她的,可没有想到毫无作用,他顿了顿,继续道:“原本明家还替朝廷掌管盐业,如今明家已是如此,所以圣上已经将盐业的操作权收了回去。”
齐归遥想了想,便问道:“明家现在明面上的管事人是不是只有你所说的管叔?”
闻言,凌惜安一惊。“你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竟用到“明面上”一说,一般女子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我猜的。”齐归遥随意道,确实是猜的,毕竟明家的生意很大,那么就必须防止意外发生,除明逸之外,应该还有骨干团队支撑着这一切。
“我想你说的没错。”凌惜安道:“但你得先说服管叔才能接触到其他的人或者事。”
“嗯,我知道。”竟凌惜安这么一介绍,她心里有了不少底。
凌惜安看了看当空的月色,无奈道:“现在晚了,表妹也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好!”
凌惜安继续看着她,自我嘲讽道:“我到现在才发现,我们虽是一起长大的,但我对你的了解似乎只是表面,我还是没有看透你。”
看他的神色,似乎想起一些什么。齐归遥想,或许以前的齐归遥他也并不是完全看透了吧!
“我走了。”凌惜安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似是还想等待她改变主意。
“嗯!”对齐归遥来说,这是她翻身的最好机会,是在这古代过好日子的关键,她自是不会选择去依附一个有妻子的人。
凌惜安走后,一旁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白香终于开口道:“奶奶,你…”
“怎么了?”齐归遥转头看了看她,便伸手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白香并没有阻止,看来这些日子,她经常这样。
白香抿了抿嘴,一边思索,一边转而道:“奶奶改变了不少呢!”
闻言,齐归遥扫了她一眼,她不相信白香原本想对她说的话就是这个,但也懒得过问太多。
白香思索了好半响,终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没有再纠结,而是与齐归遥谈论起其他事情。“奶奶知道管叔在哪里吗?”
“明知故问。”齐归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虽说这些腌菜与干菜吃腻了,但饿了就得吃,否则实在是不舒服。
白香摸了摸脑袋,吐舌道:“对哦!奶奶您失忆了,明日奴婢带您去找管叔,但是奶奶千万要装作没有失忆的模样哦!”
“我知道。”齐归遥随意道:“你也坐下吃饭。”
“好!”白香也不扭捏,直接坐下,这些日子,她一直是和齐归遥一桌吃饭,一开始还比较放不开,但渐渐的倒是习惯了。
第二日一早,白香便将睡梦中的齐归遥给拉了起来,惹的齐归遥不满的嘟囔道:“要这么早做什么?下午去不可以吗?”此时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困的打紧。
“下午?”白香嘟嘴道:“奶奶既然要做大事,就必须改了这贪睡的毛病,否则还怎么做事?”
闻言,齐归遥打了哈欠,浑浑噩噩道:“你似乎很希望我担起明家的担子。”
“那是当然,可以扬眉吐气过好日子,又可以摆脱他人的控制。”白香开心道:“不知为何,我就是相信奶奶能做得到。”
“摆脱谁的控制?”齐归遥突然醒了醒神,便问道。
“呃…”白香咬了咬唇,她本以为齐归遥迷迷糊糊的,听不到多少话,所以说话没有经过大脑,现下犯了难该怎么与齐归遥解释。
“不想说就不要说吧!”齐归遥倒是无所谓了,心觉,若是白香真是对她好的人,那么隐瞒这些,也不无为了保护她的可能。
“嗯!”白香松了口气,细心的为齐归遥梳妆打扮。
但醒了神的齐归遥却皱了皱眉头,“把这些头饰全拿了,只留一个发簪便够。”原本清秀的脸颊,被白香这么一搞,让她感觉是又俗又繁杂,她还是比较喜欢简单素雅的东西。
“不行。”白香坚持道:“奶奶终归是明家的嫡妻,以后的当家主母,不可以太寒酸,会显得太过低势。
闻言,齐归遥道:“你忘了,明逸才刚死,我现在还需要守丧,怎可以穿的这般艳丽?”
白香恍然一悟,立刻紧张的自责道:“奴婢该死,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情,奴婢这就去为奶奶拿一套素衣。”
最后,齐归遥穿了一身纯白素衣,头上只别了一枚适合守丧的发簪,虽说这是不吉利的穿着,但却反而合了她的意,若能一直这样穿,倒也不错。
这些日子以来,她是第一次走出自己的院子,一路上惹的不少人的侧目,其中竟含着隐隐的惊艳之色。
当下她只有一个感觉,纵然是丧了主,但这明府依然是丫鬟家丁一大把,明府各处若是去除各种守丧物,是绝对的光鲜亮丽,气势非凡。
再反观她所住的后院,说不尽的寒酸,而且竟只有一个丫鬟,这弃妇还真是被弃的够彻底。
面对这些人的审视目光,白香不满的嘟囔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向您行礼的。”
经白香这一提醒,齐归遥倒是想起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按理这些下人看到她就应该行礼,但一路上却只有各式各样的目光,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尊敬喊她一回奶奶。
沿着回廊,她们一路往前走,看白香的表情,明显是越来越紧张,似是害怕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齐归遥知道,她是害怕遇到找茬的人,据说明逸是在她的房内中毒的,指不定这些人会怎么给她安插罪状吧!
想到此,齐归遥便问白香,“我不是弃妇么?那么明逸又怎么会在我房内中毒?他来我房间做什么?”
白香扭了扭手中的手绢,犹豫了一番,便道:“那日正是中秋节,一直喜好清净而住在别院的老夫人被接了过来,老夫人是明府对奶奶最好的人,是她强迫爷来奶奶这里的。”
齐归遥看了看她的手,便问道:“你紧张什么?”
白香也算是一个精明的女孩,理所当然的转了话道:“奴婢是怕遇到夫人或者刘姨娘。”
“嗯!”齐归遥知道她答非所问,但也不计较,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时间与白香磨。
这时,她们刚好走到拐角处,脚步比较快的齐归遥被突然出现的人狠狠撞了一下,但痛呼声却是来自对面的人。
☆、第5章 婆婆
“哎呦!我的胳膊。”少女的娇呼声从齐归遥的耳边响起。
齐归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抬眉看过去的同时,少女身旁的丫鬟开始阴阳怪气的训斥起来。“原来是奶奶啊!走路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要是把姑娘撞伤了,这要怎么向张姨娘交代?”
一旁的白香欲开口回嘴,但想了想,终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齐归遥的目光还未落到少女身上,就转而看向少女身旁的丫鬟,再怎么说她也是明逸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是连丫鬟都是能这般训斥,多多少少应该是有不少内.幕。
但这终归是小事,于她来说,并无什么损失,于是也懒得计较什么。就在她的目光落到少女身上时,少女冷淡的开口道:“原来是嫂子啊!今日怎么敢出门?”
一看眼前的少女,齐归遥眼里难得露出惊艳的色彩,好一个绝色美人儿,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但那身材却出落的玲珑有致,一张俏丽的脸蛋如精雕过一般,当真是一个人间尤物,年少时尚且如此,等再过几年,怕是会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虽是惊艳,但也不宜表露出太过陌生的模样,于是她浅浅一笑,淡然道:“心情不太好,出来走走。”
既然这少女喊她嫂子,又是张姨娘的孩子,那不难猜出,她就是白香所说的明绫,明家还未出阁的庶出姑娘。
虽是庶出,但因明家后人稀少,仅明夫人所出的一儿一女,与张姨娘所出的这一小女儿,而明夫人所出之女,也就是明逸同母的亲姐姐,早在多年前便已嫁人,而明绫年纪又小,所以明绫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疼的很。
说到底,这明绫说是享受嫡女的待遇也不为过,再加上长的如此漂亮,受许多人的追捧,从而造就了她后来的目中无人,刁蛮任性。
“也对。”明绫依然淡淡的,一副极不将齐归遥看在眼里的模样。“毕竟哥哥就这样没了,明府现在没有一个人心情是好的,只是你现在出来了也没用,哥哥的遗体早已下葬。”
说着她竟抽噎了起来,突然由目中无人转为楚楚动人的样子,连齐归遥看了都想上前安慰一番。
“你要干嘛就去干吧!”明绫吸了吸鼻子,说道:“只是你不要去哥哥灵位前,他不喜欢你。”
“好!”齐归遥看得出来,这明绫虽目中无人,但与她并无敌意,是个极其单纯的主儿。
明绫又摸了摸胳膊,不满的看了看齐归遥,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与齐归遥擦肩而过。
明绫走后,白香摸了摸胸口,松气道:“还好是碰到了她,若是碰到了别人,指不定会怎么欺负奶奶呢!”
齐归遥看了看走远的明绫的背影,说道:“这明绫似乎也没有多么刁蛮任性。”
“那是对您。”白香道:“因为她对您没有敌意,若是她有敌意的人,她可是会狠整不可,如今明府,她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孟姨娘。”
“孟姨娘。”齐归遥有些疑惑。“不是说孟姨娘清淡出尘,不爱说话,也不与人结怨吗?又怎的得罪了这小祖宗?”
白香想了想,便道:“大概是看不顺眼孟姨娘夺了一部分爷对她的宠爱吧!绫姑娘她古灵精怪的,天晓得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一提到明逸宠爱孟姨娘的事情,齐归遥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毕竟他是她身体的夫君。
“好了,继续走吧!”齐归遥迈步就朝白香指示的方向走去,不得不说这明府真有够大的,这吃一顿早饭的时间都够了,竟然还没有到管叔那。
齐归遥虽然可以应付的了麻烦,但却懒得去应付,好在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可怕”的人物,就那样顺顺利利的到了管叔的地儿。
却不料,“可怕”的人物就在管叔房间。
不用白香介绍,齐归遥也能猜到眼前这四十来岁的贵妇,并且皱眉嫌恶看着她的人就是明夫人,莫不是她也是来“自荐”的?可她没有听说过明夫人除了压迫人以外,还有其他大本事。
“奶奶?”管叔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明夫人打断管叔的话,“逸儿死了,你竟能好好的活着,看起来日子还过的挺不错。”
齐归遥略不解的看着明夫人恨不得将她扒皮的模样,这究竟是有多大的恨?莫不是断定明逸就是被她害死的?
但是若断定了,怕是她早就将她拉去陪葬了,又怎会还让她有那么久的太平日子?
“好了,夫人。”管叔也打断明夫人的话。“路安已经说过,爷中毒的事情与她无关,您又何须再介怀?”
明夫人吸了口气,瞪了齐归遥一眼。“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随即转眸对管叔道:“三日之内,你必须给我将那明礼远给打发走,我们明府的东西,又怎是他等外人有权过问的,我还没有死呢!倒是痴心妄想,再怎么无后,也轮不到他。”
“这属下知道,夫人大可以放心。”管叔拱了拱手,继续道:“只是,明府的财产不能落到这外人的手里,但也更不能落到这外姓的手里。”
闻言,明夫人微微变了色,她有些不自在的怒道:“你先将他们打发了再说。”
“是!”
明夫人的目光又落到齐归遥头上,冷冷的讽刺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是也打我们明家的主意?出来前可有照照镜子?懦弱无能,软弱不堪,还不快给我滚回你的后院?”
齐归遥淡淡的看着她,回道:“烦请婆婆给媳妇一个滚回后院的理由。”
闻言,明夫人顿时愠怒道:“果真是反了,竟然敢回我的嘴,不回?行,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抓回去。”随即,她对外面的家丁喊道:“来人,将这丫头给我带回去。”
“我看谁敢!”齐归遥虽没有露出发怒的表情,但正是她这不怒自威的表情惊到了欲上前抓她的人。
之前的齐归遥之所以受尽欺负,那都是因为她自己选择了任人欺负而不违抗,但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让人欺负,并关后院的理由。
作为没有犯事的嫡妻,只要自己愿意雄起,那么其他人就不会有欺负她的理由。
“你…”明夫人大怒,“你竟敢反驳我,你们还不快给我把她抓起来。”
齐归遥淡然而礼貌的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没有犯错,您却要关我,他们都知道不合理?”
大概情况,白香已经跟她说了不少,若是当下在场的是明老夫人,那么只要明老夫人一句话,那不管她怎么做,都是会被抓回后院,但眼前的只是一个一直被明老夫人压着的疯妇明夫人而已,她还并未拿权。
管叔惊讶的看着齐归遥,明显在震惊她突然的改变。而其他被明夫人下令抓齐归遥的人,虽然更倾向于明夫人多过于这个一向软弱无能却突然变了样的奶奶,但是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理智的选择再观望观望。
明夫人明显从来没有被她这么气过,一旁的妇人为她顺了顺气,忍不住为明夫人出气。“夫人可是你婆婆,有你这样反抗婆婆的吗?”
“婆婆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无条件被欺负的。”齐归遥依然淡然道:“莫不是你的爹娘告诉你,婆婆就应该随便欺负儿媳妇?大家都是讲理的人,切勿做无理的事情,免得下人都看我们笑话。”
说罢,她作势看了看周围的家丁丫鬟,实则是为了想用眼里的气势压压他们,毕竟他们若是纠结了一番,最后决定将她抓起来,她也无可奈何。
此时,管叔反而笑了起来。“好,很好,不愧是爷的妻子,当真是深藏不漏,没有想到那么柔弱的外表下竟蕴藏着这么一个明事理有气势的灵魂。”
闻言,齐归遥多看了管叔几眼,心觉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面目和善,却又不失威严,不愧是老太爷带大的管事,也不愧让明逸那么信任。
竟管叔这么一说,那些家丁心中的天秤又向齐归遥倾了些,谁都知道,管叔看人非常准,说的话也极其有信服力。
这下,明夫人气的咳嗽起来。“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走了一个老夫人不成,难道现在还想把我给活活的气死?”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明夫人虽是明逸的娘,但现在明逸已经不在了,所以她的地位自是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如今明府最有说话权的就是管叔。
管叔转向明夫人,安抚道:“夫人暂且回去休息休息,切勿因为生气而伤了身体,明府的事情,属下定会处理妥当,不会辜负夫人,至于奶奶,她终归只是一个小丫头,夫人作为长辈,还是莫与之计较的好。”
明夫人也不是多执着了人,心下认定齐归遥今日是吃错了药,他日定能好好的给她教训回去。
当下她还并未从丧子的悲伤中脱离出来,于是瞪了瞪齐归遥,便擦了擦眼泪,在身边老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但走之前还是扔下了一句话。“真是痴心妄想的丫头。”看来她是断定齐归遥来这里就是因为明府的事情,也断定她做不出什么大事。
☆、第6章 行事
明夫人走后,管叔就开始审视起齐归遥,其中有好奇,有欣赏,看的她都有些不自在。
“奶奶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属下这地儿呢!”
管叔看起来似乎很容易亲近,但齐归遥知道,他可以连明夫人都压得住,那么定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甚至只要他想,他绝对有本事趁明逸不在的时候拿了这明府的家业。
齐归遥想了想,便问道:“夫人口中所提的明礼远…”她顿了顿,看了看旁边白香的表情,确定自己原不认识这人之后,继续道:“是?”
管叔微笑着示意齐归遥坐下,并回道:“不过是老太爷的侄儿,老爷的堂兄,爷的堂叔,性格贪婪,看我们明府现在无后,便想趁虚而入夺了这明府的家业。”
“夫人不让?”齐归遥坐下继续问道:“夫人是有什么高见?”
闻言,管叔无奈的摇摇头。“以夫人的能耐,断是不可能担起这么大的担子,她能想的自是携了明府的一切回娘家。”
齐归遥垂眸思索了起来,他竟能好好的与她交谈起明家的事情,而且还与她把话说的这么直,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管叔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随即有些意味深长道:“奶奶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只要不是对明家不利的要求,属下自当会考虑考虑。”
“管叔定是想护全明府的家业吧?不落外姓手里,也不落堂亲手里。”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嗯!”管叔微微颔了颔首,“属下从小生长于明府,老太爷视我为己出,老爷视我为兄弟,爷视我为长辈,纵然现在明家遇到这么个大问题,我也有义务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保住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