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好了,快解石吧。”
陈芸瞧见耽误了许久,不耐烦的冲那解石奴摆了摆手。
解石奴闻言,应了一声,抓起一旁擦石的工具沿着那灰扑扑的毛料一角擦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这毛料绝对不可能出绿,解石奴有些漫不经心的,也不怎么仔细,使劲的在毛料上头擦了起来。
没多时,解石奴似乎瞧见一抹鲜艳的绿色,他以为看错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了过去。
瞬间,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傻了一般,嘴巴里更是“啊啊”的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补昨天欠下的,╭(╯3╰)╮
给点花花和分分吧,姑娘们。
第 7 章
紧跟着,周围又响起了几声的啊啊,伴随着啊啊声的还有他们瞪大的眼睛。旁边的几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般,揉了揉眼睛,瞧见那抹翠绿色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那解石奴啊啊了好几声,忍不住手舞足蹈了起来,他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出绿了,出绿了。”
声音很是兴奋和高兴,仿佛那毛料是他的一般。
周围人群也跟着叫了起开,“出绿了,出绿了,竟然出绿了。真是不可思议,这堆毛料里竟然还可以出绿。”
那解石奴已经用手捧起了一捧清水,小心翼翼的撒到了□出来的翡翠表面。
被清水一洗,一抹纯正的翠绿色映入大家的眼帘,颜色纯正,不含任何偏色,颜色分布均匀,质地细腻,竟是玻璃底的翡翠,颜色还是少见的翠绿色,更加重要的是这玻璃种翡翠的水头还是上佳的,看上去水汪汪的,晶莹剔透。
周围人群仿佛傻了一眼,直愣愣的瞪着那一抹纯正的,水汪汪的翠绿。
陈芸更是犹如见鬼了一般的瞪着那抹翠绿色,浑身颤抖着,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一堆废品毛料中竟然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这可真是大梁今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陈锦也跟见了鬼一般的瞪着那抹翠绿色,过了好久好久才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手舞足蹈了起来,“出绿了,出绿了,我竟然赌出绿来了。”说着,说着,她竟流了泪水,吧嗒吧嗒的落在地面上。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其中有几个穿着华服的人问道:“小姑子,你这毛料可卖?我愿意出一金来买下!”
一金就是一百片金叶子了,实在是一大笔金钱了。
旁边立刻有人嗤笑了起来,“一金,你好好意思说的出口?这可是极品玻璃底的翡翠,小姑子,我愿意出两金也买下来。”
此刻,那说要用一百钱买下这块毛料的人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那抹翠绿色,想起若不是那陈氏阿芸的阻拦,只怕那小姑子已经把这毛料卖于他了。想到这里,他已经把陈芸给恨上了,抬起头来恨恨的瞪了她两眼。
附近店铺里的客人听闻这里有人在废品毛料中赌出了极品翡翠来,都兴匆匆的跑了过来,想要目睹极品翡翠和她主人的风采。
陈芸的双眼已经赤红,她转头恶狠狠的看向陈锦,指着她,颤抖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了,如今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把这毛料抢过来不成?她只能干瞪着陈锦,什么事也做不了。
旁人不理会两人的恩怨,只是一个劲的问陈锦这毛料卖不卖。
“小姑子,你这毛料卖不卖?”又有人问了起来。
陈锦看向那人,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人又接着道:“小姑子,现在赶紧把这毛料转手卖了吧,不然等会切开要是靠皮绿可就不划算了,你现在卖掉还能得到二金,若是等会切开发现只是靠皮绿连十片金叶子都不值了!”
旁边也是附和的声音。
“靠皮绿?”陈锦茫然的睁大眼睛看向众人,又转头看了看身旁一直铁青着脸色的陈芸。
陈芸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
旁人知晓这小姑子什么都不懂,好心的道:“小姑子,靠皮绿就是指只要这薄薄的一成绿色而且,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石头,这就是靠皮绿,你这毛料若是靠皮绿的话,可就不值钱了。”
陈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请问阿叔,若是这不是靠皮绿的话,会值多少钱?”
那被陈锦叫做阿叔的中年男子人笑道:“若不是靠皮绿,你这翡翠全部切出来的话,价格至少还会番上几番!”
陈锦瞪大了眼睛,随后垂下眼眸,很是为难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艰难的道:“我...我..还算全部解开吧。”
那中年男子又问道:“小姑子,你这翡翠解出来之后可卖?”
陈锦想都没想,点了点头,“自然会卖的。”
听说她肯卖出这极品翡翠,周围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解石奴慢慢的把毛料的表皮擦去。这次解石奴显得小心翼翼的,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
很快的,整个毛料的表皮全部被擦了去,一块呈半圆形的,约莫两个拳头大小的翡翠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解石奴小心翼翼的用清水把翡翠上面残留的石渣洗掉,一块晶莹剔透,纯正翠绿,颜色分布均匀的极品玻璃种翡翠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水汪汪的翡翠瞧了好久。
过了许久才突然有人喊道:“五金!我出五金买这块翡翠!”
五金,那就是五百片金叶子,足够一庶民人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几辈子了。
陈锦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价格会翻了一倍多。
“六金!我出六金!”这是刚才那好心告诉陈锦靠皮绿的中年男子。
“七金!”这是吕袁,刚才买走那黑瘦公子芙蓉种翡翠的吕家老头。这吕家老头也很是兴奋,想着若是能把这块极品翡翠买下来,吕家的正统嫡出老家主肯定会更加加重他的。
陈锦的心跳了又跳,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有了这些金子,阿母的病就可以请最好的大夫过来瞧瞧了。有了这些金子,阿弟也不需每天一早起来跑那么远的路去城外捕鱼了。有了这些金子,阿母阿弟还有她在陈家的低位也会有所保障了。
她虽不是真的陈锦,却很贪念阿母和阿弟对她的亲情,这是她上辈子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如今有了这亲情,她自然会好好珍惜。
这一世她不要在成为卫平那样愚笨不可及的女子,这一世她要自由,她要做回自己,她要她的家人衣食无忧,她要成就自己的名门!
很快价格已经上升到了十金,喊价的还是刚才那好心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穿着打扮都似贵族人家,大梁玩赌石的贵族人家陈锦都认识的差不多了,却从未没见过此人。她也没在意,毕竟大梁也算是大的诸侯国的,真有什么没见过的贵族也不稀奇。
最后这极品翡翠以十金的价格被这中年男子买了去。
其余几人身上银钱都未带够,只得叹息一声了。
陈锦看着那用锦帛包裹住的十锭金子,只觉得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她微颤颤的接过那锦帛,脸色泛红,很是激动。
她回头看了脸色难看的陈芸一眼,抱着一包金子走了过去,取出一锭金子来,娇羞道:“九姐姐,这锭金子赠与你,谢谢你借给我的那五十钱。”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陈芸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她死死的瞪着陈锦手中那锭黄灿灿的金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陈芸死死的瞪着那金子,露出犹豫的神色来,一金子可足足是一百片金叶子啊。她存了一年的零花,期间不敢买任何喜爱的东西,甚至母亲还偷偷的给了她三片金叶子,饶是如此,她一年也才存下六片金叶子而已。
想了许久,她恶狠狠的瞪了陈锦几眼,接过了她手中的金子。跟着她快速来到自己那块毛料面前,瞪着那解石奴,尖声叫道:“动作怎得如此的慢!还不快些,直接给我从中间切开!”
那解石奴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直接把整块毛料从中间切开了。
那买下极品翡翠的中年男人已经将翡翠收好,走到了陈锦的面前,笑道:“小姑子,你可真是好运气,如此废品的毛料堆里你也能赌出如此极品的翡翠来,真真是运气好啊。”
陈锦很是不安的绞着手指,低声道:“我只是随便挑选了一块,却不想竟然出了绿。”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小姑子好运气,是第一次赌石吧?”
陈锦似乎很紧张,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恩,是第一次。”
中年男子指了指陈锦手中抱着的金子,笑道:“小姑子家住何方,可需阿叔我遣人送你回去?你和你姐姐两人这样回去可是不安全的。”
陈锦抬起头愣愣的看向中年男子,似乎不曾想过中年男子口中不安全的事情,过了良久,她才呐呐的道:“不安全啊。”
中年男子笑了笑,这小姑子可真是有些傻愣,她身上带有如此多的银钱,也不怕眼红的人抢去了吗。
陈锦说罢,想了许久,才抬头看向中年男子,“那谢谢阿叔了,不过阿叔能不能等上一会?我九姐姐的毛料还未全部切开。”
“好。”中年男子冁然一笑,“我等你和你九姐姐。”
很快的,陈芸的毛料全部解开了,里面只有白花花的石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金子的缘故,她并不是很恼怒切垮了,只是转身来到了陈锦的面前。
望着和那中年男子聊的正开心的陈锦,陈芸冷冷一哼,“十妹妹,我们该回去了!”经过这一事,纵算她身上还有一金子也没了赌石的兴趣了,只想早些打道回府,好好的找母亲父亲告上一状。
陈锦冲着中年男子笑道:“阿叔,我们该回去了。”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侧头跟一旁的家奴吩咐了几句话。没多时便有一辆马车使了过来。
“小姑子,你跟你姐姐先行回去吧,希望下次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陈锦也很高兴,笑道:“多谢阿叔了,我跟十姐姐就先行回去了。”
坐着马车,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陈家府第。
刚进了陈家院子,陈芸便狠狠的剐了陈锦两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睡觉去,(*^__^*)
前面说的一金子等于十片金叶子,这里要改一下,一金等于一百片金叶子了..
第 8 章
陈家府邸还是祖上所留下的府第,很大,只是仆从并不多。陈家生活有些拮据,整个府中都是靠着祖上留下的十几亩良田和两间卖粮食的铺面过日子。
陈锦望着往前走去的陈芸,慢慢的跟了上去。两人都是去西园,她走的很慢,很快的陈芸就远远的把她甩落到很远的距离。
西园很大,陈锦住在西园最角落最偏僻的位置,待陈芸的身影看不见后,她才急急的朝着木屋走了去。
刚走进,她便听见阿母咳嗽的声音,她慌忙冲了进去,急急扶起咳个不停的沈梓,“阿母,您怎么了?我..我去叫大夫去。”
沈梓一把拉住了她,唇色惨白的摇了摇头,“阿锦无用了....”
“不,阿母,阿锦会给您请最好的大夫,您一定要坚持下去,阿母,阿母..”陈锦看着面色越来越差的沈梓,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沈梓苦笑的摇了摇头,她的身子她最清楚不过了,这病一定要用上好的药材续命,只是,那狠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浪费家里所剩不多的钱帛。可她真不想就这么去了啊,她还有阿锦和阿瑟,她若是走了两个孩子可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沈梓再也坚持不去,伏在床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锦把藏于袖中的金子全部掏了出来,堆在了沈梓的身旁,欢喜道:“阿母,你别哭了,你看,我们有金子了,只要有了这些金子,阿母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阿母,我们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了。”
沈梓抬头就被那些黄灿灿的金子晃花了眼,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堆金子,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半响后,她才微颤颤的看向了陈锦,“阿锦,这..这些金子是怎么回事?咳咳..”
陈锦拍了拍阿母的背,又替她端上一杯热水,才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除了她那逆天的本事,其他的没有任何隐瞒。
“九..九姑娘也知晓你有了这些金子?这..咳咳咳..这该怎么办?她..她一定会告知戚夫人和那狠心的男人的。”
陈锦上前扶住阿母,笑道:“阿母无须担心,就算被那男人拿去了又如何,若是他拿去了这些金子,也就必须负担起我们的衣食了,也必须为阿母您请大夫,阿母无须担心。”
这些金子她还真看不上,就算被那男人拿去了又如何。
正说着,门外已经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接着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梓娘可在?”
陈锦冷笑一声,将床上那些金子全部埋在了床下,这才上前打开木屋,木屋前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色绸袍,腰间系着一根金色镶边的黑色绸带,腰间配有一枚芙蓉底的玉佩。
男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容貌一般的妇人,妇人打扮的文雅华贵,容貌和陈芸有些相似。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锦的父亲陈诚和母亲戚清风戚夫人。
戚夫人很是轻蔑的看了看木屋的一大一小,大的快病死了,小的不足为惧。芸儿说的那些金子将绝对是他们的了。她倒是没想到这贱人生下的小□会有如此好的运气,竟赌出一块极品玻璃种翡翠来。
哼,那又如何,他们的东西还不是属于夫主的!
陈诚看着眼前娇美可人的女儿,眉头略微蹙了蹙,随后一把推开她,走进了木屋里面,来到沈梓的床头,和颜悦色道:“梓娘,我来看你了,身子可好了些?”
沈梓苍白着脸色,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陈锦也已经走到了床头,默默的站在了旁边。
戚夫人也跟着进了木屋,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抬起手来掩住了鼻子。
被沈梓无视,陈诚脸色有些难看,他瞪了她一眼,想起他手中已无多余的钱帛了,这才咳了一声,缓和了脸色,“梓娘,可是在生我的气?这些时日我一直很忙,不若,早就过来看你了。别再生我的气了可好?”
沈梓听闻这温柔的话语,面上现出苍凉的神色来。这温柔的话语她足足等了八年,可惜,如今早已心灰意冷。
沈梓还未有反应,一旁的戚夫人已经冷冷一哼,似很不满意陈诚说的这些柔情蜜语。
她这哼声一出,沈梓的脸色也开始变冷,她瞪向木门边上的戚夫人,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若不是这女子,她也不会躺在这个地上了。当年为了和她争宠,这戚夫人无所不用其极,言语中伤她,说她是泼妇,在她的膳食中下药,演技精悍,在陈诚面前装成文雅大方的正房夫人。
这一切,她绝不会忘记,这一世,她也绝对不会原谅眼前的一对男女。
陈诚很不满戚夫人的冷哼,转头瞪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等会在去找阿芸算账,竟然背着我去赌石,哼,如此胆大包天!”
戚夫人的面容变了变,有些扭曲,她恨恨的瞪了旁边的陈锦一眼,甩袖离去。
“梓娘可还生气?”陈诚低下头,伸手抚了抚沈梓遮住面颊的发丝,“梓娘,我很想你的,只是你也知道清风的性子,我..我也很为难的。”
沈梓冷声一哼,忍住喉间的咳声,疾首痛心的道:“夫人我不敢说她什么,她不喜我,你至少该为两个孩子着想一下,你可知这几年阿锦和阿瑟是如何长大的?你可知她们每日吃的是什么喝的什么穿的又是什么?就算你对我没了情,可他们始终是你的孩子,流着你的血!诚郎,你怎可如此的狠心!”
陈诚被她说的面色极是难看,却又想着那金子还未到手,也不敢跟她撕破了面子,怕她去告知了大哥,这金子就再也到不了他的手中了。
他又是好声好气的劝了几句,沈梓似乎有些受不住了,开始咳了起来。
“梓娘,你这是怎么了?怎得不请大夫过来瞧一瞧?”
沈梓惨白着脸色没有理会他,一旁的陈锦小声开口道:“父亲,母亲前几个月就断了阿母的药了,阿母已经好几个月未曾吃药了。”
这话一句,陈诚就沉默了,陈锦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父亲..我..我想现在去请大夫给母亲看看,父亲,您能先回去吗?”
陈诚脸色难看了起来,金子还未开口要,他怎肯回去?不行,要赶紧了,若是这事传到了大哥陈庆口中,这金子可就没他的份了。这些时日他为了交际到更多的权势贵族,已经捉襟见肘了。家里的良田和店铺都在大哥的名下,每月只是给其他三房一定的家用而已,本就没多少,这些时日花销甚大,若不是清风拿了一部分嫁妆出来,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次,一定要把阿锦赌石赢回来的九金拿过来!想到这里,他急忙握住了沈梓骨瘦如柴的双手,柔声道:“梓娘,我不知晓清风会如此对你,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定会好好待你,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梓娘,我定会好好待你和阿锦阿瑟的。”
沈梓脸色凄苦,万分痛苦。
陈锦站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虚伪的男人,这男人和卫彦可真是有的一拼。同样的不要脸面,同样的会骗女人,同样的狼心狗肺!
“梓娘,我听说阿锦上午去赌石,竟切出一块极品玻璃底翡翠来,可是真的?”想到阿芸形容的那极品玻璃底翡翠,陈诚就是一脸的向往,何时他也能够拥有那样极品的翡翠?
快了,他相信自己定能够过上美人在怀,翠玉环绕的日子。只要他能爬上那权利之上,只要他成为了贵族,一定会过上那般的日子的!
沈梓忍受住疼痛,抬头看向眼前虚伪的男人,仰头大笑了起来,“金子,金子,你的眼中只有金子!拿着你的金子就快些走吧!”
陈诚脸面的喜色,松开了握住沈梓的双手,站起身来,“好好,梓娘,金子放于何处?”
沈梓没在说话,躺在床头闭上眼睛,似睡了过去。
陈诚转头看向那缩在角落里的美貌女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阿锦,过来一下。”
陈锦应了一声,慢慢的来到了陈诚的面前,“父亲安好。”
“恩,阿锦,听说你是在一堆废品毛料中赌出那块极品翡翠的?”
“是的,父亲。”陈锦低眉顺目的答道。
陈诚看了一眼畏手畏脚的陈锦,忽然觉得好奇,“阿锦在摸向那毛料时,可有什么感觉?”
能在一堆废品毛料中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这该是何等的运气?莫不是他这女儿是个好运气的?
陈锦不安的绞着手指,“回父亲的话,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总觉得那些毛料都是差不多的,便随便挑了一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到底爱不爱看这个类型的文啊,好忐忑。
想写的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她能屈能伸,该风采时绝不会刻意的低调。一步步的从最低的庶女成就自己的名门风采。
第 9 章
“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陈诚蹙了蹙眉头,低头又看向自己这个面容娇美的女儿。
在他的眼中,只是嫡出的孩子才是重要的,这个女儿性子太过懦弱,他不喜。再大些,就送给贵族人家做妾侍好了。她这样的美貌若是被家主看上了,宠上了。距离他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不会太远的。
想到这里,陈诚的神色温柔了许多,”阿锦,可怨恨父亲?父亲也很挂念你和阿瑟的,对了,怎么没看见阿瑟那孩子?可又是出去玩了。”
“每日里,我和阿母阿弟都吃不饱,阿弟去给阿母抓鱼去了。”陈锦低垂着眸子,声音柔顺恭敬。
不知为何陈诚却总觉得这女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讽刺。
是的,就是讽刺,陈锦她看不起这个父亲。
阿母和父亲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阿母本是不喜欢父亲的,奈何父亲那时看中了阿母,求人去提亲。阿母的父亲只是一小小的庶民,对于小家族出生的陈诚很是敬畏,也有些贪慕虚荣,不顾阿母的反对,强行把阿母嫁给了陈诚。
陈诚原说好以平妻之礼迎娶阿母的,谁知最后只是把阿母纳为了妾侍。
才入陈家时,阿母整日以泪洗面。后想通既然入了陈家,便好好过日子吧。
只是戚夫人却容不下她,阿母也知,从不和戚夫人争宠,四房的奴仆婢女多是戚夫人陪嫁过来的,自从全部听从戚夫人的话。他们造谣阿母性子恶劣,仗着郎主的宠爱嚣张跋扈,阿母也不在意。
自从生下陈锦后,阿母整日多数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生下陈锦时,陈诚对阿母还是很喜欢的。
戚夫人嫉妒之下下药害了阿母的身子,阿母那时已经怀了阿瑟,阿瑟虽保了下来,但自从生下阿瑟后,阿母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容貌自也一日不日一日。
后,陈诚看中一花楼的红伎,本想带了回来的,奈何不知会被谁活活打死,这事自然作罢。只是从此之后陈诚便很少来找阿母,这三年连阿母住的院子都未来过一步。
戚夫人若是不对她和阿瑟出手的话,阿母大概也不会这般仇恨她吧。戚夫人好几次都险些害死了她和阿瑟,阿母这才和戚夫人之间产下了不解的仇恨。
至于眼前的这个父亲,陈锦对他连恨都没有,只是看不起他。
既不能保全妻妾儿女和睦,为何要再娶?
对于这陈府里的事,对于陈府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陈锦更加的不在意。因为她不屑,不屑和这些人争斗,也没有必要,她的心不在这小小的宅子里。
只是如今她有了阿母和阿弟,便有了一层牵挂,想要干净带着阿母和阿弟脱离陈府,除非她能成为权势贵族,成为让陈府高攀不起的名门贵族!
“阿锦,父亲日后会好好对待你们的,阿锦,你阿母说的金子放于何处?快些拿给父亲吧。”
陈诚的眼中满是对于钱帛的迫不及待。
陈锦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了床下,把床下的九金全部掏了出去,数了八金递给陈诚,“父亲,这是八金,还余下一金,阿锦希望自己留下。”
陈诚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一金就是一百片金叶子,这可是一笔巨大的钱财,不待他开口陈锦已经接着道:“今天阿叔送我回来的时候说,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切磋赌石,所以父亲,我希望能够留下一金。”
阿叔?什么阿叔?陈诚捧着八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待愣了一会,才突然想起,阿芸说是一个阿叔送她们回来的,说那阿叔好似贵族人家的家主。
莫不是那贵族看中了阿锦?陈诚心中一喜,想了想,就算那贵族没看中阿锦,既然说出了这种话,也表示他很在意阿锦的。罢了,反正他已经得到了八金,剩余的一金子就留给阿锦吧,指不定她又赌回一块极品翡翠来。
这样一想,陈诚就释怀了,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好吧,剩余的一金阿锦就留下吧,若是那阿叔再来找你,你要有礼些,可知?”
陈锦垂着眼,柔声道:“女儿知晓,父亲,等会可否请大夫过来给阿母看看身子?”
陈诚听闻这话,脸色微变,似有些恼怒,转念一想,想到那买下翡翠的贵族,又换上一副笑脸,“自然是可以的,等会我会派人去请大夫过来的,阿锦在家等着就是了。”
“是,女儿知晓。”待陈诚出了房门,陈锦脸上的柔顺之色转为面无表情。
她攥紧手中的一金子,放入袖中,转身回到了阿母的床前。
阿母的眼角有泪水溢出,陈锦知道她并未睡着,陈诚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见了。
陈锦守在沈梓的床头,一个时辰后,便有个胡子花白的大夫过来了。
大夫医术似乎不错,替阿母诊了脉,又开了好些药材,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准备告辞了。
“小姑子,诊费外加药材费用一共二片金叶子,这开的药材足够吃半个月了,半个月后老夫会再来一趟的。”大夫说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