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晓得这位的性格,要是今天不合他心意,小鞋子肯定是少不了的,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也为了这位在家时能天天准时接走于姐,他还是很乐意长着耳朵当没长耳朵,“没有呢,武团长什么也没有说。”
司机小郑就完全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家伙,身边的小廖已经做出最好的示范,他自然不会落于人后,赶紧表忠心,“没有,真的没有,于姐,武团长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于胜男看看前头的两个人,又侧头看看歪歪地靠着自己的大男人,眉眼绽开些,笑意难以掩饰,明明是他在睁眼说瞎话,还当别人没长耳朵,更有两个人“帮凶”附和他,她还是觉得想笑。
“等会,你别给我多插嘴——”她寻思了下,还是别跟他纠结他有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上,至少现在不成,“我跟伍建设说话,你别给我捣乱。”
武烈觉得可委屈了,抬起头,手指着她的鼻尖,指控道:“你又不让我说话!”
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就爱做这样的动作,叫她真是头疼,自小到大这点习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她就是个脸色暗了点,也能让他理解她对他有意见的意思。
“你多大了?”她的视线瞟过他,挥开他的手指,冷淡地问他,言下之意就让他别装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永远才十几岁的样子。
他捧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让她弄疼了,把脑袋往她怀里拱去,嚷嚷道:“比你小两岁!”
好像比她小两岁,是件了不得的事,更是觉得做那个动作是理所当然。
她比他大两岁,什么“女大三抱金砖”这个话在他们这里不起作用,他们只差两岁。
小廖听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敢笑了,这笑武团长等于是把于姐都一块儿笑了,他抿着嘴,努力地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武团长的举动以及声音都痛苦地无视过去。
比起小廖,小郑在开车,他还是个很有克制力的人,一张脸还是憋得通,车子开得很稳,朝着前方,坚守不移地坚守着他自己的岗位。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他,语气很冷静。
他抬头,瞅着她的下巴,有种想咬她的冲/动,喉结动了动,他果断凑上去,贴着她下巴,“老婆,今天陪我去玩吧?”
“哪去?”她用手挡着他,免得他的舌/尖不甘寂寞地从嘴里探出来,果然,她的想法是对的,刚一用手挡,湿热的舌/尖就落在她的手背,让她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缩回去!”
他悻悻然地往回缩,黑亮的眼睛里头指控的意味很重,“你把我当成自动伸缩的了?”
她到是更干脆,目光朝着他的裤裆间,毒舌本性暴露无遗,“那玩意儿最好也是能自动伸缩的,我叫停就停的——”
“你又不是遥控器!”武烈深深觉得自己给调戏了,而且她一脸的冷静,说话也不脸,他一个扑过去,把她压倒在身下,睁大眼睛与她的眼睛对视,“不过,我乐意你当我的遥控器,现在就成!”
于胜男不激动,一点都不,她眼神冷静地看着扑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最好下去,如果你想练《葵花宝典》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闻言,他索性地把脸埋入她的胳肢窝里,“你真坏!”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完全是对她没辙。
“到了,于姐——”
小廖压抑着快到嘴边的笑意,努力地把想狂笑的冲/动压下去,压到喉咙底,才扯扯嗓子开口,声音努力保持着不要抖出颤音。
于胜男还没有动,武烈已经起来了,表情一整,看上去有几分军人的威严,根本看不出刚才的人居然是他,他坐在那里,坐在很直,像个雕像。
上前打开车门的是小廖,当看到车里正襟危坐的武烈,眼里掠过一丝惊异,但他还是掩饰得很好,不让自己的惊异表现得太过。
两个人,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女的娇艳,男的高大挺拔,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助理小廖走在后面,瞅着这一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胜男——”
这是带着一种腔调,怪模怪样的腔调,外国人说中文都一般是这样的音调。
小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过来,是冲着于姐过去,双臂大张,满脸笑容,看那架式是要来个热情的拥抱,外国人就是这点不好,他是这么想的,想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
什么人命案子的,他不想成为目击者!
“砰——”
重重的声音,是有人被甩出去了!
四周的惊呼声,让小廖赶紧后退几步,与前面的一男一女,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年头,安全第一!

 

004


漂亮的过肩摔,简直就可以当成教学片。
被摔的那个人简直就是杯具中的杯具,整个人都几乎挂在路边的路灯杆子那里,满脸痛苦,“胜男——”他的音调比起刚才的更让人听不太清。
武烈一点都不觉得内疚,这当着他的面,来抱他老婆,还想亲他老婆的人,不管是不是那什么“国际友人”,都是不可原谅,冷眼睨着金发碧眼的男人,“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这里不兴这一套。”
小廖都替那人觉得疼,明明不是他给摔出去,他也觉得自己全身都疼。
于胜男表情冷淡,冷静的眸子里找不出任何惊异的成分,她看着被摔出去的迈克,“小廖,你把人送去医院吧,看看有没有事,医药费我来出。”
小廖受命,赶紧去看迈克,并致以最崇高的同情。
“胜男,胜男——”迈克看着离开的于胜男,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像是快断气的样子,怎么也动不了,太疼了,他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快断了。
小廖万分同情,在于姐家的武团长面前,所有男性动物都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免得受到无妄之灾,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武烈很淡定,仿佛迈克被摔出去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拥着于胜男的腰,一路往里进,嘴上到是问着,“这都是谁,都没个礼貌的?”
要不是她对这种事早就是看开,她还说不定给他一记白眼,“谁有没有礼貌,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朝前走,步子一下都没停,腰很直,背更直。
“那你是说我没有礼貌了?”武烈自己把自己代入,停下自己的脚步,连带着让她也停下脚步,“他想抱着你、想亲你,我不能拦吗?”
她没有跟他有什么肢体上的大动作,至少不会大庭广众下跟他闹得太僵,有些事回家关起门来再说就行了,没必要在外面就把面子里子都撕开来,“你行行好能成不?”她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他是连澄的经纪人,打个招呼,你用得着叫人家试试滑翔感觉?”
“哼,连澄!”一听到这个名字,武烈就满心的不爽,叫他一下子想起那个夏天,他躺在军区医院里,“真叫人讨厌。”
她瞅他一眼,眼神里难得带着几分警告的色彩。
武烈就算是有满心的不满,也没有真正表露出来,在车里归车里,在外头归外头,他一向分得很清,“我反正不是故意的。”
还是睁眼说瞎话。
于胜男对他死鸭子嘴硬的态度真是习惯了,想也知道他这么说,没有一点意外,“不是故意的就成了,你要是杀了人,就说不是故意的就成了?”
她走着,人在他的身边,几乎是偎依着他,叫别人看在眼里,很亲密,亲密无间,谁也不知道她把声音压低在讽刺他。
“我找他道歉总行了吧?”他没好气地回道,总归是不甘心,“谁让他乱扑了,我老婆也是他能扑过来的?”
她真是头疼,前一句还说他不是故意的,后一句就把自己曝光了,“你能不能别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回答她的是武烈放开她,径自走在前面,把她甩在身后,没有回头。
从这个举动来看,她确信他生气了,明明是那么大块的男人,生起气来,也叫人难挡明明是他做的过分,最后成了他在生气,简直不太明白里头的因果关系。
待她走进去,包厢里的伍建设已经走到外面,伍建设长得挺斯文,姿态优雅淡定,迎接着刚走过来的于胜男,没有学上迈克那样来个拥抱与亲吻,就是握握手,没有更多的交流以及接触。
武烈坐在那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于胜男过去,坐在他身边,眼神温柔,“胜男过来——”
“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兀地想起一记笑声,声音明显是男的,不是他自己,那么就是面前站着打算来坐在另一边的伍建设身上,“你笑什么?”
伍建设一脸讶异,眉毛上挑,疑惑地问着对面的于胜男,“我刚才笑了吗,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
武烈冷冷地瞅着他,没给他什么好脸,在于胜男开口之前就把话丢到他的面前,“有叶秉泽罩着你,还来找胜男,你想脚踏两船不成?”
“这一直觉得不太对——”伍建设的目光掠过眉眼间很是淡定的于胜男,唇边多了点笑意——由衷的笑意,“听你叫胜男名字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小时候都听你叫她‘姐’的。”
这简直戳到武烈的心口上,自制力那是有的,他没有爆发,到是笑开脸,难得还能笑开脸,“也是,小时候都听你伍老爷子‘爸’的,现在还不是把人家的儿子都给弄进去了。”
别当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圈子里头,还能有什么事是秘密的吗?还真是没有!
于胜男往后靠着沙发,作壁上观,让他们两个男人在那里针锋相对,最重要的是要是武烈下风了,她肯定要帮忙的,怎么说他是她丈夫,她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人,不是她自夸。
“让于震把人交出来吧。”伍建设知道跟武烈再说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直奔主题,直接干脆才是他们要的速度,“小七让于震带走了,我希望你能让于震把人还给我。”
武烈刚想反唇相讥,却是让于胜男按住手,他心中一喜,就顺势握住她的手,握住了就不会放开,手指勾动着她的手心,把伍建设这个讨人嫌的人丢到脑后去了。
她的手心有些痒,全是让他勾弄出来的感觉,对着伍建设缓缓地摇摇头,“这事儿,你还是自个同他说吧,我可帮不了忙。”她站起身,手拉着武烈,“合作的事,我想还是先卑搁搁吧,我最近都没有心情了。”
她是个护短的人,就是再好的合作,谁要是敢上她的门来说事,还是别谈什么合作了。
武烈对她的性子摸的透透,早在听伍建设说起于震时,就知道什么合作的事,根本是没法再谈下去,果不其然,她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乐得让她拉着走,“再见——”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对着伍建设不太好看的脸色,再加上一句,“还是不见吧。”
于胜男不阻止他,反正不谈合作案,还是任由他在那里放话,踮起脚亲吻一下他的脸,算是奖励。
可武烈从不是对这种蜻蜓点水似的亲吻就能满足得了的家伙,拉着她出包厢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地堵住她娇艳的唇瓣,从出门那会一直到现在,都诱惑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他想吻得更深一点,偏就是她的手机响了,他就让她给推开,嫉妒地瞪着手机,都没讲什么话,就见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冷冷地对他说:“迈克报警了!”

 

005


报警?
于胜男瞪着他,全是他搞出来的事,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军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摔出去,人家还是外国人,要是搞不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的“国际影响”?
“又不是什么大…”事。
武烈刚开口,被她又是一瞪,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回喉咙底,没敢再发表自己的“高见”,很老实地站在一边,双手负在身后。
见他还算是识相地收回话,她抿紧自己被他吻得有些艳的嘴唇,手指在不太起眼、样子算是硬朗的“火腿肠”手机屏幕上滑动,待得她要拨电话时,手机让武烈拿走。
“干吗打电话给他?”武烈知道那个迈克是什么人,不就是那个人的经纪人嘛,她现在打电话肯定是要打给那个人,一看手机屏幕果然是猜得没错。
他不悦了,手指一动,将那个他看了就觉得刺眼万分的号码毫不犹豫地删掉,嘴上还说道:“小事,随便解决不就得了,你又必要找他?”
言下之意是她小题大做,让于胜男简直是一口气差点噎着自己,就算是表现得再淡定,面上还是出现一丝龟裂,也就不跟他客气,当着包厢外头的服务员,伸手就揪向他的耳朵,揪了还不止,还拧着他的耳朵,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你再给我胡咧咧不?”
她问着,微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问。
武烈没有反抗,甚至是低下腰配合着她的动作,跟个受虐狂似的,更当那些服务员的视线如无物般,冲着她求饶,“老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他压低声音哀求。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手指放他一马,改为拽着他的手臂,“你要是再给我拎不清看看?”
他摇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这举动让于胜男还算是满意,从他手里把手机抽回来,指腹轻触着手机屏幕,熟练地按下11个数字,边按号码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警告地瞪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很清楚地看到她按下的号码就是他删掉的那一个,与其说是那号码叫他不满意,还不如说号码的主人叫他不满意,碍于她的警告,讷讷地转移着自己视线,当作自己没有看见,耳朵到是竖直起来听。
“嗯,是我呢,可能是有点误会,迈克那边可能有点误会,你知道武烈这个人的,他性子太急、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
于胜男说话时眼睛都不眨,眉眼间微微绽开,带着点笑意,把武烈主动把迈克摔出去的事轻描淡写地下结论,还有就是应承着电话那头的人话,没有一个字是反对的。
武烈不想看她,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简直太过于小家子气,赶紧瞅着她,瞅着她的一举一动,再次夺过她手机,这回不是删号码,是直接关机,手臂更是圈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
跟着他的小子,于胜男没有反抗,表情却是冷漠不过,波浪卷的长发垂缀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增添一种疏离感。
司机小郑早就接到小廖的电话,在外边已经候着了,知道里头的两个人很快就会出来,没等一会儿,果然是见到于姐出来,冷着张脸,他虽然是有准备还是打了个寒颤。
他专心地开着车子,努力忽略后头的“冷空气”。
武烈搂着她,手臂扣得死紧,几乎是勒着她的腰,“不能跟他联络,永远都不能。”年初刚升的团长,这还没多久,团长的架子到是十足了,都用的命令口吻。
于胜男斜眼睨着他,神态充满着嫌恶,“怎么着,你还想命令我?”要是他敢回答说是,他就死定了。
“没有。”武烈十分识相,不慌不忙地否认,更是端正起态度,“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命令你,要命令也得是你命令我。”
她算是表示一点满意,伸手到他的面前,不说话,就是瞅着他,等待他的自觉自发。
老婆的意图,就跟领导的命令一样得全方位领会,领会了还得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他想都没想,把手机交出来,递到她的手里,还殷勤地合起她摊开的手,让她把手机握在手里,还没皮没脸地冲她露出笑脸,“给你的,”话说到这里,他瞅着她,伸手触向她微艳的唇瓣,“不要跟他联络,我不乐意你见他。”
于胜男挡开他作乱的手,握着手机,重新开机,看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谁说我要跟他联系了?”
武烈的眼睛都亮了,亮的比夜空里的星子都要璀璨,刚想开口表示些他的“美妙感想”,大脑袋才凑到她的脸前,她下面说出的话就泼了他一身冷水,让他透心凉。
“我就是见他,又怎么了?”于胜男说的理直气壮,甚至眉眼带着点凉薄,把连澄的手机号再重新存回去,“你能不能别让我觉得上哪里带着你都会觉得丢脸成不?”
她冷静地提醒他,像是把自己摘出来,与他有种距离感,等会就去“天涯海阁”,那是她工作的地方,可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
本就让她的一句话泼一身冷水,全身都凉透了,现在她还再来一句,简直是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永世不得翻身,神情顿时萎靡下来,巴巴地瞅着她,“你对我不好,对别人都比对我好。”
他指控她,看上去像是抓着一点尾巴就要狠狠抓住甚至要得寸进尺的把要求涨得很高的小孩子。
她长叹一口气,终是伸手摸摸他的大脑袋,语气难得软和一些,“你说说,我都对谁比对你好了?”
在武团长的眼里看来,她的动作就是在安抚一条暴躁的大狗,叫他越冬是快要炸毛了,像是他在无理取闹是似的,反正就是不爽,他明明就占理的人,一把挥开她的手,侧过身,给她一个侧影,“多了,我十指手指头都排不完!”
他说话时,几乎全是从鼻孔里哼出来,带着强大的怨气,下巴翘起,不看她一眼,再接着提出自己的证据,“于震那小子,你不是为了他连合作案都不谈了吗?”
这也算是理由!
她几乎是不太给面子地笑出声,为他那点微弱的自尊心着想,还是不打算打击他,索性挑明话题,“第一,于震不是别人,他是我弟;第二,不是他碰到的小七,是我碰到的,在看守所外头,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就是载了她一程。”
当时吧,她开着于震的车子,可能这点伍建设误会了,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跟没关系的人,她真没有兴致去解释。
武烈张张嘴,想找点话,冲她反驳回去,可话到嘴边,他又悻悻然地咽下去,回头侧望着她,几乎是半天后才挤出话来,“你就是对我不好。”
他说的很生硬,瞪着她,固执的不肯让步。
她头疼,碰到他后就间歇性的头疼,近乎胡搅蛮缠的态度,简直是让她心里的暴力因子成几何倍数成长,最好是把他按入水里,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啃了。”她的手掐着他的手臂,手臂全是贲胀的肌肉,掐来掐去全是她自己的手受累,她无奈地放开来,“武烈,讲话要放点良心好伐?”
他不理,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正巧车子停好,他也不等人来开车门,自己推开车门下车,走路的姿势是昂首阔步,没有要停下等人的意思。
“天涯海阁”。
位于淮海路,最有名的繁华地段。
于胜男下车,是葛姨亲自接待。
身为“天涯海阁”元老级的人物,葛姨那气度自是不肖说的,风韵犹存、半老徐娘,这两词放在她身上都合适,黑色的旗袍,勾勒出她微微发福的身段,反而是不显肉,到让她看上去很能撑得起旗袍。
“要不要给武哥送点东西进去?”葛姨面对着于胜男,那是恭敬与殷勤。
于胜男与跟她打招呼的员工都是点头回礼,嘴上吩咐着葛姨,“让他一个人待在里头,谁也别去打拢他。”
葛姨心领神会,在这行待得太久,人已经然成精,不是她插嘴的地方绝不会多说半句,“沈少说最近的事得您多担着点。”
“昨晚真是让人砸的不轻了?”于胜男昨晚没过来,那是武烈在家,不是不想出来,在武烈与看沈科的伤势之间,武烈是首选,她还知道分轻重,“我听说还入院了?”
葛姨看了看四周,眼神凌利,却是压低了声音,“那位可是陈省长的女儿,包里放着块砖头,进来就找沈少了,直接地砸过去,沈少也没有还手——”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止了,后面的事,还有后面的人物,她都没说,更没说当时沈少是跟眼下正当的玉女明星在一起。
于胜男扬扬眉,“我现在去看看,要是武烈问起,你说我在开会。”
葛姨对这幕不陌生,这种事常做,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她有些为难,“万一武哥要冲入会议室可就不太好了——”
她这个说法还是保留许多。

 

006


于胜男很淡定,没有什么表示,独自去了医院看望沈科。
沈科包着脑袋,看上去像重伤,病房里还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捂上鼻子,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武团长不是放假了吗?”还没等她说话,沈科像没事人般地坐起,那壮硕的身子困在病号服里,他面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坏笑,“怎么还能让你到我这里来?”
“看样子砸得不重。”这是于胜男得出的结论,“还没有砸坏脑子。”
沈科摸摸自己的脑袋,“连澄那家伙要结婚了,你有没有打算?”
“得了,你得担心自个儿吧,心尖尖上的人快结婚了,有什么感想?”她从来不是能叫人轻易占去便宜,就算是口头上也一样,直接把话给甩回去。
沈科抹抹自己的鼻头,有些悻悻然,“不是快结婚,是已经结婚了。”
这话让于胜男微微感到讶异,“发生什么事?”她上次见过陈大胆,还是在老爷子那里,跟着她姑姑于美人一起来的,“她跟连澄一起登记去了?”
她问道,神态有些迟疑。
“是廉谦,他大爷的,居然中间就来了个截胡!”沈科可气愤了,合着他弄了一堆事,得利的成了廉谦,简直是叫他气得半死,偏偏又没有地方去发泄一下,“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过分,多包涵呀!”
于胜男确实有点惊讶,可眼睛瞪着他,这种话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你都做了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还说包涵,到底是对我做了什么事?”
沈科连忙否认,觉得自己脑袋也许真是砸坏了他,嘴巴跟放屁一样,“没呢,你当我脑袋被我家大胆砸坏了吧。”
她是半信半疑,沈科这个人,她自小是认识,就是那破烂性子也晓得一点,他要说出什么“包涵”的话来,准是暗地里做了对她不厚道的事,但是他不说,她肯定是没办法问出来。
不过,她索性地笑笑,“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事,你知道后果的吧?”
沈科装傻的笑笑,他做这事儿以前说是为了兄弟,后来是为自己,当然,要说起来,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要真是曝了出来,她这边可能就是断了。“哪里能呢,我哪里能对你做什么事,大小姐你呀,我可不是不敢惹,武烈还不得找我拼命。”
他说的很自然,可毕竟是心虚,装作自己头疼的样子,拿手抚着额头,状似很真诚。
于胜男不相信他的话,也没有很坚定地寻找答案,事情总是会瞒不住,总有一天有露出来,到时她再算账还来得及,事实上她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值得沈科算计的东西,应该是没有,她很是笃定。
“跟伍建设的合作我没打算进行了。”她直接报备一下,免得到时伍建设那人直接找这位,她还是先说清一下比较好,“那个人,我不太喜欢。”
沈科知道她的性子,她说不喜欢合作,那指定是不成,也许是心里虚,他连忙点头,算是同意她的做法,“对了,你知道我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出去是吧,公司那边你得受点累。”
“得了——”于胜男不屑的眼神飞过去,“真把自己当成重伤了呀,没人会来看你的,你省着点吧,就你这块头装起个柔弱样,也太有违和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