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是谢先生的前妻,前后两任谢夫人名字只差一个字,很多人都不知道中间换过人。现任谢夫人的儿子比我小一两个月,她和前夫还有个女儿,比我大几岁吧。我出生时谢家是摆了酒的,谢先生可能是想谢嘉田更名正言顺一点,听说现在谢家的户口本上谢嘉田和我是双胞胎。我妈离婚以后带着我又再婚了,我随母姓。我们和谢先生一家四口没有交集。我不用交学费,就是拿来吼我妈玩儿的。大伯一家这些年挺一直很照顾我们,相亲大伯母很积极,不来总不大好。”江初照对他露出客气笑容,“没有威胁什么的,我妈是觉得我到交男朋友的年纪了,就叫我来见见。有没有顾西宁或者别人,我都没有办法和梁春晓那样的人一起生活,所以…问题的症结并不在我这里。”
“说你们双胞胎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原来是这么回事。”顾西北指尖轻叩茶杯杯沿,“这么说谢先生并没有尽抚养你的责任?”
江初照在心里嘁了一声,微笑,“谢先生的家累有点重。”
顾西北握着茶杯感慨梁家老太太火眼金睛会挑人。意志薄弱如梁春晓,确实需要一个像江初照这样意志坚韧的妻子。可惜梁家老太太不知道江初照一点都不想要谢先生那样的丈夫。顾西北突然觉得,其实他也需要一个意志坚韧的妻子。
“我想梁家应该调查过谢先生和你本人,所以他们才会特别中意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俩相亲不可能见一面就被我妹妹搅黄的。”顾西北想笑一笑缓和气氛,但是想到他刚才差点擦枪走火,他又笑不出来。
江初照很尴尬,虽然大伯那边的事和她关系不大,她还是借询问转移注意力,问:“我大伯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段时间很关键,你最好低调一点,别惹事。”顾西北摸着隐隐作疼的下巴,引诱江初照跟着他的思路走,“我仍然建议你买最近一班机票离开京城。你什么都不解释马上走,梁家不把梁春晓和我妹妹的事情处理好就不好再找你大伯母提你和梁春晓的事。谢家有什么要求梁家也会尽力配合。你离开很划算。”
这个理由马上撤退很合理,但是明天还约了陆华年一起玩好吗?初照不想失约,她冷静的说:“我要和我大伯母谈谈再做决定。”
“我陪你去。”顾西北站起来,指了指卫生间,“你去把头发梳梳,我喝过酒,你会开车吗?”
“会。”江初照不想再进卫生间,直接把头发抓一抓,从手腕上撸下一个发圈把头发扎起来。
这个动作江初照这样的美少女做起来相当赏心悦目,顾西北看着初照姑娘的美丽侧脸,觉得他今晚的冲动不是错误,而是开始。他开衣柜取出一件大衣,说:“西宁在家,让她看到闹起来我俩就说不清了。给你伪装一下。”然后他用大衣把江初照的头脸都包住。
江初照连拒绝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顾西北单手打横抱在怀里。她睁大眼睛,视野里漆黑一片,只听见满院子人嚷嚷。
“西北,刚才你和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哥,你把嫂子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嘛。”
“难道嫂子是男的?西北哥,放嫂子出来溜一圈嘛。”
“西北你个王八蛋,你有本事把我儿媳妇带回家玩亲亲,你有本事把人脸露出来给老娘看一眼。”
不知道谁抓了江初照的屁股一把。江初照惊呼出声,然后又被顾西北转了半个圈甩到了他肩膀上。
“给我把那孙子拦下来。”有老头大吼。
不知道谁扑上去把江初照从顾西北肩头扯下来了。一个五十多的阿姨身手矫健飞扑上去把江初照扶起来,嚷嚷:“你们想摔死我儿媳妇呀?”
“啊~~~”顾西宁的尖叫还带颤音,“这个狐狸精怎么爬上我西北哥的床了?”
刚才吼了一嗓子的老头又大吼:“西北,把人带客厅来!”
第6章 道歉有用,还要民政局干嘛
跳脚的顾西宁被老太太拧着耳朵提去了。小字辈的顾家人也全被踹出客厅。客厅里的人仍然不少,正中是满面红光的顾爷爷,左边顾伯伯顾伯母顾爸爸顾妈妈,右边还有顾姑姑和姑父。中间顾西北和江初照罚站。男长辈们都恶狠狠盯着顾西北,女长辈们都笑眯眯打量江初照。
“顾小三,你自己招!”顾爷爷吼起来特别有劲。
“晚饭喝了点酒,一时冲动亲了她。就这样。”顾西北站的笔直,明示全家长辈他对人家小姑娘有好感。
顾爷爷笑眯眯看江初照,用逗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问:“叫什么?多大了?家是哪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江初照,20岁,家在海城。爸爸是基层公务员。”江初照知道误会了,也知道她在普大喜奔的老光棍家长面前不能抢话语权,低眉顺眼说话老实异常。
“哎哟爸,老梁家挑的人,能差到哪去!”顾妈妈笑眯眯问:“读书还是工作?”
大婶,做人要厚道呀,您别想着截人家的胡呀,您也知道我是您准女婿的相亲对象,抽死我这个小狐狸精才是正常反应呀。江初照简直想逃跑,小小声说:“读书。”
顾西北伸出胳膊在她背后挡了一下,小声说:“别怕。”
顾爸爸瞪儿子一眼,温和的语气相当生硬,“别怕,和伯伯说,你在哪读书?”
“容城大学。”江初照仍然小小声背相亲资料。
“咳,刚才,在浴室,咳,那个,吓到你了吧。”顾姑姑说每一个词都异常艰难,“咳,我们西北呀,也是情不自咳咳。”
顾爷爷突然开咆哮,嗓门大得像惊雷:“狗屁。搁一百年前,他那叫强抢民女!”
初照悲摧的觉得她遇上了一家子神经病,估计就是这群长辈太奇葩把姑娘都吓死了,顾西北年纪一把了还是个容易冲动的老光棍。
顾伯父顶着惊雷说:“爸爸,您别吓小江。小江,今天我们给你讨说法。西北,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顾西北侧头看江初照,小姑娘和他一样站的笔直,背在背后的手指尖儿轻颤,每一颤都颤得他心尖也跟着颤,来日方长,他对自己说。
“我道歉。”顾西北对江初照说:“对不起。”
“道歉?”顾妈妈的喊声还带花腔转音:“要是道歉有用,还要民政局干嘛?”
这事肯定不能闹到让陈静知道,也不好让陆华年知道。越快解决越好。江初照想挤点受害者的眼泪却挤不出,艰难的说:“顾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我接受…道歉。”
顾西北发现她还有挤不出眼泪的拙劣演技好死不死笑出声。
“你还笑!”顾妈妈恨铁不成钢骂,“真是恨死我了,真想拿大嘴巴子抽你!”
“行了别装了。”顾西北拉住江初照,笑着说:“你装不来柔弱。”
“我跟你又不熟!你少动手动脚!”江初照甩开他,无奈劲没人家大,一来二去就被顾西北搂怀里了。
顾西北圈住江初照说别闹,抬头对上惊喜看他们互动的长辈们:“刚才那个事,我俩其实已经达成谅解了,后面让我俩自己解决行吗?”
“自己解决?你想怎么解决?”顾爸爸指着儿子吼,“你先把人放开。”
顾西北放手,江初照挪开几步远,说:“爷爷,伯父伯母们,刚才就是个意外,谢谢您们为我考虑,也请放心,我和西北哥没什么的,我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和春晓哥相亲是我大伯母安排的,之前我对春晓哥也不了解,见过有了一点了解,我俩都觉得彼此不合适,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该和西北哥谈的话也谈完了,很晚了,我该告辞了。”
顾西北这小子三十岁了才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还一回来就急吼吼压墙上激吻,到家长面前不是拦着就是护着抱着也够不要脸,就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这小姑娘除了年纪小点,家庭条件合适,长的好,脾气不错遇到事儿还不慌张,怎么都够格当顾家媳妇了,顾妈妈感觉儿媳妇要飞了,慌里慌张急切的问,“小江,你觉得我们家西北怎么样?”
江初照摆出她最为端庄优雅的微笑,不说话。但是她的言外之意老家伙都看得懂:我看不上!
顾西北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呀,让大家白喜欢一场,爷爷您要收拾我等人走了再收拾,我先送初照回去。”
顾妈妈凑到初照身边,挤出初照见过的最为和蔼亲切的笑脸:“我儿子其实不错的,你再考虑一下?”
初照不为所动,仍然微笑。
顾西宁在院子里嚷嚷:“陈阿姨,您来的正好!您看看你们家初照,她不是来和春晓哥相亲的吗?怎么又跟我西北哥不清不楚!”
顾爷爷咳了两声,哎一声端着茶壶书房,顾伯父和顾姑姑两家也跟着进去了。顾爸爸和顾妈妈出去接人。刚才满是人的客厅一下子空起来,江初照怒视顾西北,小声说:“你堂妹今天吃药了吗?”
顾西北面不改色给她加压:“她应该也把梁春晓叫来了。”
“我被你们坑死了。”江初照现在真的想哭。
顾西北幸灾乐祸说:“就当和我相一次亲喽。”
“你太老了大叔,谢谢!”江初照咬牙切齿。
顾西北面无表情却嘴角微翘。书房趴门缝偷看的顾姑姑和顾爷爷说:“小三子逗人家玩好开心的。老爷子,咱们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陈静一马当先进客厅,三步并作两步把江初照揽在怀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后面谢兰风和顾爸爸并肩进来,谢兰风还对顾西北点点头,才到陈静娘俩身边,摸摸江初照的头,说:“伯伯伯母都来了,别怕。”
要不是顾西宁那个小表砸瞎胡闹我都可以脱身了好吗?江初照在给她撑腰的家人面前只觉得一股郁闷之气从隔腹蹿起直冲鼻窍,难受的她热泪盈眶。
陈静把江初照护在怀里,“跟伯母说说怎么回事。”
外面顾西宁还等着喊狐狸精呢,现在说话顾家长辈要哭着喊着要顾西北负责吧,初照咬着牙酝酿哭鼻子。
顾西北看江初照想装哭又装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特别好,破天荒的讲了一句俏皮话:“别哭,卧蚕会花。”
“咳咳,人家家长还在呢,打情骂俏像什么话。”顾爸爸老奸巨滑补的一手好刀,手起刀落斩得江初照如遭雷劈。
江初照忍了又忍,才没有开咆哮问:老头你们家有那么缺儿媳妇吗?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陈静按着胸口装喘不过气来,演技也不大好。谢兰风扶着她才坐下,外面顾西宁又嚷嚷:“梁春晓,你知不知道你家初照妹妹跑我家来,对我西北哥投怀送抱还亲上了!我叔我婶在客厅审她呢。”
客厅对外的门帘马上撩起,梁春晓穿着拖鞋小跑进来,看江初照那个下午还没有的大卧蚕就知道她哭过不止一次了,把江初照拽离顾西北几米,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我西北哥不会真欺负你了吧。”
是真欺负了,可是你这么问我再不要脸也不能承认。顾西北郁闷到死,说:“别听西宁瞎说,她那人什么脾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梁春晓没搭理他,把初照拉的更远一点,正好贴着书房的门板,“我就不该提前走,有事你说,我给你撑腰。”
“没事。就是我一个人出来吃晚饭,正好遇到西北哥。他喝了点酒,把我带他家来聊你和西宁姐的事。我借他家洗手间用,他头晕撞了我一下又正好被他家人看见了。西北哥怕我难为情,想悄悄把我弄出门又被拦下来了。”江初照现在无比感激梁春晓,她把顾西北把她顶墙上用嘴封她嘴的事轻描淡写形容成撞了一下。有梁春晓在顾家人再奇葩也做不出来更正不是撞一下是亲嘴的事儿,只要大伯两口子信她说的就没事了,她说完了还叹气跺脚加强其实没什么事发生的效果,说:“闹的这叫什么事,我大伯和大伯母都被叫来了。”
顾西宁冲进来,又被好几双手拽出去了。顾妈妈拿托盘端进来几杯茶,看到梁春晓笑笑,说:“春晓来了呀,找西宁玩去,叔叔阿姨这里说事呢。”
“阿姨我一会儿就去。”梁春晓估计顾西北又找江初照麻烦了,这事他得扛下来,他和谢兰风陈静打过招呼道歉说:“这事闹的,也怪我。我开头是不想去相亲的,在西宁他们面前发了几句牢骚,搞得西宁对初照印象不大好。见面的时候闹了点不愉快…”
“春晓!”陈静语重心长,“你既然来了,阿姨也不拖泥带水了,你把西宁喊来,咱们坐一块,把事情说开好不好?”
“好,我去叫西宁。”梁春晓还真把西宁喊过来了。
“西宁,你能把他俩相亲的事情说一说吗?”陈静显得特别慈祥。
江初照和梁春晓都在场,长辈又在书房,顾西宁也没编造夸张,霹雳啪啦就把谁谁都说了什么话说了。
哪怕是顾西宁转述的对话也挑不出江初照的毛病,倒是顾西宁显得咄咄逼人没事找事,陈静立即笑眯眯说:“西宁,你跟阿姨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春晓?”
“我跟他?我们就是发小,我才不会喜欢他那个花心大萝卜咧。”顾西宁大声否认。
“哦,不喜欢。那我们家初照和春晓相亲谈扯证也碍不着你事儿,你发脾气也要看场合,你就那样跑了你让我们初照怎么看你和春晓的关系?”陈静说完了顾西宁又说顾西北,“还有你,初照和春晓相亲合适就算男女朋友关系,发小感情再好也要让两步是不是,你两次三番因为西宁找我们初照又是什么意思?”
书房的顾伯母想出去,被顾爷爷瞪了一眼,没敢动。
“陈阿姨,我和初照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我俩挺说得来,但是…初照没看上我。我们下午就说开了。”梁春晓苦笑,他这话说出来小妖精又要打他脸了。
“初照,你怎么看不上人家了?”谢兰风问。
“西宁姐跟我聊的那些话让我不开心。春晓哥也知道我不开心还是给发小面子不表态。春晓哥这样的人做朋友做发小当然特别好,当男朋友有事没事都是委屈我,我又不贱又不傻,我要他干嘛。”初照玩手指头,“我不要当他老婆,我不要当受气包,坚决不要。”
谢兰风顺着她说,“咱们家姑娘坚决不当受气包。春晓,代我向你奶奶问个好,相亲的事为什么不成你自己和老人家解释吧。老顾,我们家孩子和西北既然是误会说开就没事了,孩子我们带回去,陈静,咱们走。”
陈静拉着江初照的手,客气的对顾爸爸顾妈妈笑笑,跟着谢兰风出去。江初照过门槛的时候顿了一下,耀武扬威对顾西宁说:“西宁姐,拜托你以后别乱嚷嚷。”
陈静喝斥:“初照,怎么和你西宁姐说话的?人家比你大好几岁呢,哪能像你那么不懂事!”
“大伯母!”初照得大伯母插刀开心的要命,叫大伯母叫得曲折宛转,要多娇有多娇。
“好啦好啦。”陈静慈爱的劝慰:“以后遇到不熟的人不要理,记住了?”
这一霎间顾西北觉得他可能没有机会当谢家女婿了。
第7章 堂哥你防得了狼防不住虎
回到谢家谢兰风没说什么直接进书房工作去了。陈静打水让初照卸妆洗脸,发现她眼睛又红又肿,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顾西宁说的那样呗。”初照很老实。
陈静佯怒,“大伯母要听你说。”
“我直说了您别骂我说人家坏话。”初照揉脸,“那个顾西宁听说搅和她发小搞对象不是一回两回了。梁春晓天生心是歪长着偏向顾西宁的,谁和他结婚都得憋曲死。顾西北偏帮自家妹妹也偏的太过了,特别讨厌。估计本地有女儿的人家都知道她家什么德性,所以都绕着梁春晓。要不然梁奶奶也不会把几百年前的口头娃娃亲提出来给他寻摸老婆。大伯母你没经验上当了。”
陈静笑起来,“大伯母只有你嘉园哥一个,他上小学就盯上你嫂子了,大伯母在这方面还真没操过心,大伯母是没经验啊。”
“嗯。我说完她们的坏话心里就舒服了。反正他们我惹不起,以后我走路我都会绕着顾梁两家走的。”初照低头,眼又都湿润了。
初照的心里一直很堵。顾西北的嘴唇不久前才碾压过她的嘴唇,虽然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却比陆华年蜻蜓点水的那个吻更像吻,更像她的初吻。还有他压住她时身体的热度和硬度,当时惊慌而刻意遗忘的感觉现在都奇异复苏,她觉得顾西北与她不再是一个陌生人,她和他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隐密的联系。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她现在非常厌恶顾西北。
“是大伯母的疏忽,叫你受委屈了。”陈静抽纸巾给初照擦眼睛。
初照捏着纸巾蹭陈静的肩膀,软软央求:“大伯母以后不要张罗给我相亲了好不好?”
“咱们不能因噎废食!你说你吧,你研究所的那群未婚同事全是大龄宅男就算了,还全是要别人照顾生活的奶嘴男,这种人谈谈朋友或者有共同语言,结婚不合适!你孟叔叔是对你妈好对你也好,他照顾得了你妈一辈子管不到你一辈子呀。你以后能靠谁?还不是要找个靠谱的丈夫!”陈静拍拍初照的小手,“咱们家初照,长的好脾气好还聪明,配什么样的好男孩都配得起!”
“我才二十岁!”初照撒娇,“我还小,我不愁嫁!”
谢嘉园匆匆进来,边走边说:“妈你们回来了,小嘉这是怎么了?”
“嘉园哥。”初照和长她十二岁的堂兄打招呼。
谢嘉园跟谢兰天江宝琳生活过几年,也是看着初照出生长大的。他怜爱的摸摸小堂妹的头,说:“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梁春晓是吧,哥马上就去揍他一顿。”
“你别添乱!你妹妹和梁春晓的事成不了,以后别提了。”陈静叹气,“你身边有没有出色的男孩子,年纪要小点的,给你妹妹留意下。”
“我那一圈现在还没结婚的都不是老实人,哪能把咱妹妹填虎口。”谢嘉园想了想,“妈,我叫您儿媳妇打听打听去,她们单位未婚的男同志多,妹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
“没有没有。”江初照捂脸,“我真的还小呀,我不要相亲。”
“咱们不相亲。小月单位的新年运动会不是能带家属嘛,你们两口子带着乐乐,把初照带上亮个相,等人家主动来问。”陈静拍初照的小肩膀,“别害臊,一辈子的事,咱们睁大眼睛慢慢挑,多挑几年,肯定能挑个好的。”
江初照默默感动,觉得顾西北那鸟人暗示她大伯母要拿她交换利益绝对没安好心。
谢嘉园马上打电话给媳妇儿,一问后天办新年运动会,就敲定了那天带小堂妹去亮相,放下电话和初照商量:“你要去露脸肯定有人来问的,你不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把这类排除掉,人家来问你嫂子就直接拒绝掉。”
“年纪大太的不行,长的丑的不可以,要喜欢户外运动,笑起来要有一口白牙,头发要短要酷帅。”初照不自觉照着陆华年的标准一条一条数,“最重要思考问题要能跟我同步。”
“前面几条都好说,跟你同步就难了。反正孩子智商随妈妈,男人笨点才听话放心是不是?你嫂子智商上就完全碾压我,你看乐乐就不要太聪明。”谢嘉园得瑟的笑。
陈静啐儿子,“你那点出息!没你什么事了,滚回你老婆女儿身边去。”
初照狗腿的抱住谢嘉园胳膊,“大伯觉浅,我在这里住晚上不敢起夜不行的。嘉园哥捎上我回酒店好不好?”
“去去去,都走都走。”陈静连初照一起赶。
谢嘉园答应着带初照出来,开车出来就看见顾西北站街口向他们招手。他问初照:“找你的?要不要停?”
初照衣兜里手机啾啾啾,她按断了低低嗯一声。谢嘉园把车停下。顾西北大步过来把副驾的车门拉开,扔进来一顶猫耳朵的帽子,又把车门关上掉头走了。
“哎约,一直这么高冷!”谢嘉园气的想跳,“什么玩意这是。”
江初照玩那顶帽子,说:“我也不想搭理他。”
谢嘉园把帽子抓过去看了又看,不大放心的问:“顾小三跟你没交集吧。”
“替顾西宁出头来的。”江初照把帽子抢过来,推开车门扔了出去,用力把车门掼上。
“妹妹你轻点。”谢嘉园心疼的吸气,“哥哥我才到手没几天的新车,贷款要还好几年呢。”
“坏了我给你修。”初照眼都不眨。
“过你的手就只能当废品卖,放过靠工资过日子的哥哥吧。”谢嘉园一边拐弯一边说:“顾西北那人特别护犊子,其实人不坏,还算公私分明。以后你遇到他别跟他顶着来,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你。”
“他跟我?”初照吓的眼睛都变大了。
“你嫂子上次说有个合作项目要从你们研究所调人到京城来,单身的优先,你肯定算一个。以后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能很大。”谢嘉园直接朝金角那边开。
“不在金角,在东三环的希顿。”初照看了一眼后视镜,一直有一辆车跟着他们。
“怎么改了酒店?”谢嘉园也发现了,不停看后视镜。
“昨晚过来雪太大了,我估计堵车堵的厉害,没好意思麻烦孟叔叔的助理接我,机场大巴下车就是希顿,方便。”初照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哥,你朋友圈里追姑娘会坑蒙拐骗吗?”
“比——如?”
“不动声色的暗示,”初照烦恼的抓头,“各种似是而非的小圈套和挑逗,我说不好,看着像是,我绕开了,圈套就不存在似。”
“男人勾搭女人差不多都是那套。女人勾搭男人也是那套。”谢嘉园对小堂妹笑,“被人掂记上了,觉得斗智斗勇很有意思也很刺激?”
初照捂脸,“我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成人礼冒险,我想试试,又不知道自己这样行不行。”
“不建议你这样做。人家小姑娘谈恋爱练手的时候你在读书,你没有实践经验,和成熟男人玩狩猎游戏各方面都不平等。对你说那是燃烧全部的爱情冒险,对他来说可能只是打发无聊假期的狩猎游戏,也许他只是喝酒的时候跟人家打赌用多久能把你勾搭到手。你最后会变成男人猎艳生涯中一枚闪亮的勋章,是他喝酒吹牛的谈资。你将来的丈夫说不定还是他朋友,你想想将来的生活怎么过吗?这个世界对姑娘并不公平。”谢嘉园笑着说:“在家人的监督下相亲比较适合你。”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那个男人很有趣…”初照懊恼的倒在座椅上,“我不试一下就相亲结婚,不甘心。”
“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错过的美好远大于你能拥有的美好,远远大于你能把握到的美好。”谢嘉园转方向盘拐进一个路边停车场,突然调头逼停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车,把大灯全打开了。车里的人挡着眼睛跳下车,是顾西北。
“是顾西北?”谢嘉园问。
“不是他。今天他把我拽他家说事,他家人误会了。他应该是为这个来的。”
“怎么会误会?好好说话没人会误会你。”
“我不想提这个,我不想看见他。”初照别开脸不看突然严厉起来的堂兄。
顾西北敲初照这边的车窗,谢嘉园下车绕过去问他:“有事?”
“我要和江初照谈谈。”顾西北把手里的猫耳帽子拍一拍。
谢嘉园把帽子接过来折一折揣口袋,“和我谈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