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温舟咬咬牙,预备发力了。

“多谢停墨兄出手相帮。”易楚萧朝门外拱拱手。
姬停墨?
了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么现在身上缠的就是“寒塘练”了?难怪觉得一股冰凉的冷意直涌上心头呢。

“萧兄客气,你我皆兄弟。”姬停墨缓步从门外踱进来,身后跟着三人,花芊树,沐尘,展岳。
有那么一刻,了了觉得那把“九展嗜血戟”很晃眼睛。

好了,现在四大天王都到齐了,怎么处置她的好呢。了了苦笑,忽的瞥见一旁还在费力挣开绑着身子的白练的温舟。
了了好心的说道:“舟,这个是上古寒铁打造的,传说可韧如丝,可硬如石,长短难测,你是挣不开的。就有点小黑以前绑我们用的‘捆仙绳’那种感觉,越用力越紧的。”
“顾了了,你怎么不早说!!!”温舟毫不客气的朝她大吼道。

了了撇了撇嘴,说不说她都得挨骂。

“姑娘的内力跟功夫确实不错。”走在后头的沐尘不要命的邪笑道,了了觉得这个笑容像极了温舟……
“可惜了,姑娘实战经验太少。莽撞是会吃亏的哦。”沐尘双手环胸,走到温舟面前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抽出“鹤影刀”,“嚓”一声,青丝落在手里。
沐尘继续调侃着:“嗯,做个纪念。”

了了吞了吞口水,这个男的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虫子= =

 


7

7、6° ...


温舟气得牙痒痒,却又动弹不得。那一刻,她发誓,不阉了这个男的她就叫顾舟!!!

易楚萧摆摆手,四周包围了了她们的人散了开去,他沉稳有力的步伐移到她俩身旁。然后蹲下。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啊?狗贼。”温舟嘴巴完全无顾忌的噼里啪啦砸话过去,了了慌得心脏跳动加速。
温舟明显是在挑战易庄主的忍耐极限了!

易楚萧皱了皱眉头,还是心平气和的问道:“易某人得罪了,只是敢问二位姑娘是为何要夺我‘惊魂铃’?”
温舟满不在乎的随意答道:“自然是看上了,喜欢了,就夺了呗。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姑娘莫要激怒在下。”易楚萧沉了口气,显然这个女子是故意做出这副挑衅的模样。
“激怒怎么了?你莫非还敢拿我怎样?信不信我告你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呀!”温舟回他一笑。

了了看得无语望天,温舟还真是小说看多了……

沐尘轻笑一声:“那敢问姑娘是要向谁告呢?”
温舟想也不想:“当然是向县太爷,青天大老爷呀。”
“啧啧啧。”沐尘摇了摇头,转身向后:“芊树,有人找你哟~”

花芊树也配合着沐尘,装模作样的走到温舟旁边:“台下何人喧哗,姑娘莫不是有什么冤屈?”
一旁的姬停墨笑出了声,温舟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气哼哼地骂道:“狗娘养的,你们这些狗官!公谋私利,贪赃枉法,无视国法……嗯,虐待百姓,嗯……简直罪无可赦!!”
温舟一口气语无伦次。
“哎呀。”沐尘故作惊讶,“刚刚不知是谁说的青天大老爷,现在怎么又成狗官了。芊树,你的角色变化得真快呀。”

几个男的很没良心的凑在一起哈哈大笑。

“……”温舟气结,只得把一肚子怨气往了了身上排泄:“顾了了,你这个笨蛋,他们欺负我!!!”
了了悲哀,又来了,以前每次跟小黑吵架吵不过就朝她发气。

易楚萧不愧是庄主,丝毫没有笑意,仍旧是认真的问道:“姑娘,请实话实说。”
温舟一瞥头。不理他。

惨了,惨了。温舟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着易庄主的忍耐限度啊,生不如死……那是什么感觉啊?温舟她一个人生不如死就算了吧,貌似现在她也要生不如死……
了了权衡了好久,最后哀嚎一声:“易庄主,手下留情啊……”

正在狂笑的几个人突然顿住了,莫名的看到这个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女子,突然如此惊天地的一声吼叫。
了了缩了缩脖子,她好像有点过头了?
易楚萧却移了头面对他,一副“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呃……”了了被他看得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顾了了,你这只猪,你有本事说出来试试?”明显的,温舟在耍脾气。了了突然觉得,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国家机密是不能说出来的。只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了呢。
她们不过就是把一颗金球给卖了而已啊……

温舟果然是一个很容易搅局的家伙。

“那个……易庄主是说的那颗球吗?”惊魂铃,哪儿听过?忘了。
“正是。”
嗯,那就好,了了轻松的答道:“那个呀,我们当了啊。”

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
“什么?你居然把……它,给当了??”沐尘结巴的,惊悚的看着顾了了。了了则是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
“呃……”

“当了就当了,我们没钱自然当了。又不是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儿知道做宵小的艰辛。”温舟哼哼鼻子。
“哪个当铺?”易楚萧沉声问道。
“源来当铺……”
“很好,来人,绑回去。”

“喂喂喂,那么不讲理?我们都说了还要绑,没天理了!”温舟大咧咧的冲着易楚萧离去的背影吼着。
“省省吧,‘惊魂铃’是易大哥的传家宝,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居然敢给他卖了,等他回来,不好好修理你们才怪了。”沐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绑我可以,让我把银子带回去啊……喂……”温舟一手向往的朝桌子那边伸去,两个人无情的把她扛着往外走,看着与她渐行渐远的白花纹银,她的心在滴血。

× × ×

“易大哥,‘惊魂铃’找回来了?”见易楚萧从外面走进来,沐尘放下手里的茶,问道。
“嗯,幸好当铺掌柜的还算通情达理。解释了几句就爽快的原价的赎回来了。”易楚萧疲倦的在杨木椅上坐下,端起右边的茶。
“嗯?原价?多少钱。”花芊树来了兴趣。
“……九十两。”郁闷。

“噗哈哈哈哈……”沐尘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居然有人九十两就把易大哥你的‘惊魂铃’给卖了,真是服了她们两个了。”

笑罢,沐尘歇了会气,问道:“话说回来,这两个女孩子,易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易楚萧闻言,放下茶来:“红色衣服那个脾气很冲,功夫也深不可测,这次若不是多亏停墨兄的‘寒塘练’怕是没那么容易捉住她。”
“至于白色衣服的那个……”易楚萧皱了皱眉头。
“不太好说,看起来好像很弱,很胆小,很怕事,很没用,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难得听见易大哥能用那么多贬义词形容一个人喃。”沐尘笑道。

一道长长的黑影落在大厅地毯上,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的,是一个灰白长袍的男子。众人的目光突然聚集在他的身上,那把变幻莫测的长戟靠在他的身后,随着月光,也泛出别样的色彩来。
展岳有些莫名的看着大厅里徒然安静下来的人:“打搅了。”
易楚萧微笑:“展兄弟的事情忙完了?”

展岳微微点了点头:“这次多亏易庄主帮忙了。”
“哪里,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大家先自行休息。明日再审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易楚萧起身,礼貌性的朝几人抱拳。

× × ×

“哎哟,老是保持这个姿势,我累都累死了。”温舟面朝地的趴着,痛苦的抱怨道。
“都什么人呀,关都关在牢里了还不给我们松绑。”
了了摇摇头:“是知道给我们松了绑我们也能逃出去吧。”

其实也算不上是地牢,只能说是一间废弃仓库,时不时会有几只打酱油的老鼠用鄙夷的眼神从她们身边快速走过。
看着温舟还在哀嚎,了了折服了。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铁链解了开来,跑到温舟旁边。
“了了,了了,别忘了我呀。”温舟一直乱叫。
“我这不是就朝你来的嘛……”了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暗器,解了温舟的铁链,再给她松了绑。
“狗娘养的,终于解脱了。让我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温舟一面揉着手腕,一面朝门口奔去。

“唉唉唉……舟!!!”了了费力的拉住她,“别去吧,大不了就是审问审问我们而已,本来我们也没做什么,蹭哒蹭哒的就过去了。你这样乱搞反而会引起他们怀疑,到时候,我可不想每天都过着被人追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了了,你真没用。闯江湖不都是这样的吗?小说里面的女侠都是这样的。”温舟不在乎的抽抽鼻子,一副向往的样子。
“我才不要那样的生活……每天好累,觉都睡不好的。”了了哀怨的看着她,“好东西也吃得不过瘾……”含泪。
温舟实在受不了她这表情,只好撇撇嘴,算是答应。
× × ×

第二天一早,当易楚萧打开仓库门的时候,他看见两个吃饱喝足的女孩在地上用石子下棋下得不亦乐乎。
“喂喂喂,了了你干嘛走这一步!”
“……我干嘛不能走这一步?”
“你走这一步我就输了!”
“所以呢?”
“所以你出老千!”
“我怎么又出老千了……”
“嗯?你敢再讲一次?”
“……”
“好……我出老千。”

“哈哈哈,我赢了。”
温舟,你又欺负我!了了悲哀的咬帕子。

“哟,易庄主呀~别来无恙啊。”温舟挑衅的朝门边的易楚萧招招手。

嗯?玄晶铁索都能打开?
易楚萧习惯的拧了拧眉头,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
“带走。”

× × ×

大堂上,首席位置的两边站着易楚萧,展岳等人。花芊树懒洋洋的坐着首席的位置,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两个小丫头。抬眼示意两边的捕快。
“大胆刁民!还不跪下!”捕快很正派的吼着。
“跪?我跪阿猫跪阿狗就是不跪台上这个。”温舟也懒懒散散的回答道,意思就是,台上这位连阿猫阿狗都不如呗。
“哼。”花芊树冷哼一声,对付这种人,他有得是办法。

抬手准备召唤人的时候,只听见“扑通”一声。了了义无反顾的跪了下来。
“大人,冤枉啊——”

四周震惊。
貌似这个女子从来都喜欢来点出人意料的行为……

呃……
了了咽了咽口水。小黑不是说过,她在外面要是遇上了当官的人,第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下跪,然后喊冤吗?怎么觉得,效果不是理想中的那么好呢?
“死顾了了,你这个没骨气的家伙,谁叫你跪他的!”温舟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了了几脚。
“可是……我……”了了抬头看着徒然高大起来的温舟,一时间吓得无法说话。

“你有冤情?”易楚萧沉声道,“什么冤情。不妨说出来?”
“唉?”了了愣了,好像,她确实没有什么冤情可说的。可又只能死撑着瞎编:“小女子……小女子跟姐姐都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的。无奈这次进城,居然双亲被歹人所害,只留我二人相依为命……那个……我们身无分文,不小心得到了易庄主的‘惊魂铃’我们一时起了歹心,才……才……”泣不成声。

“乡下来的?那怎么你的‘姐姐’功夫这样好呢?”沐尘似笑非笑。
“那个……这些都是家父自创的功夫,各位大侠没见过而已……呃,我姐姐其实武功不怎么好的,真的真的!”对天发誓!
花芊树突然转头问展岳:“展公子怎么看?”
展岳怔了怔,随即答道:“或许,确是如此。”

了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台上一眼,这种话,没几个人会信的吧?

展岳的目光突然与她交汇在一起,然后……又一次朝她微微一笑。

了了愣了一会儿,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乡下来的?恐怕不见得吧,二位姑娘的身手不凡呢……呵呵,不如。”沐尘转向易楚萧,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不如带去‘英雄大会’碰碰运气怎么样呢?”
易楚萧的身形顿了一下,眉头又皱起半晌。
“英雄大会……?”温舟嘟着嘴巴,好奇的问了了,“英雄大会是什么啊?”

这个嘛……
“英雄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各大帮派显摆显摆实力,招摇招摇武功,图个娱乐而已。每次会选出最强的帮派,而下一次召开英雄大会的地点也就是在这个最强的帮派中,然后诸如此类……”了了边向温舟解释着,边往手册里添上几笔。

“喔……感觉好像很有意思呢。”温舟的血腥兴奋又来了。“会打架吗?”
“呃,那叫切磋,舟。”了了提醒着。
“哎呀,无所谓啦,有打架的地方就好。我要去,我要去!”举手赞成。

沐尘转身笑抽。
“各大帮派显摆实力吗……”易楚萧突然苦笑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这个小丫头,说话没个边际,易大哥别往心里去。”花芊树看着易楚萧这个样子,安慰道。
“没有,其实她,说得蛮有道理的。”易楚萧背过身去,了了忽然觉得,其实他没有世人说得那般神奇……他也有寂寞,也有没落的时候。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江湖,江湖,江湖……
最终,最孤独,最寂寥的地方,其实就是江湖吧。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那就带她们去吧。”易楚萧随即转过身来,又回到他招牌似的笑容。
“万岁!”温舟开心的抱着了了又蹦又跳,“哈哈,了了可以去英雄大会玩玩喽!”

易楚萧看着她们这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给温姑娘她们安排间客房吧,明日就上路。我们也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

× × ×

“啊哈,了了,你看,这床好软好软啊。”温舟像发现了什么似地,坐在床上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舟啊,干嘛要跟他们去英雄大会呢……”这样岂不是更麻烦了?她最最最讨厌跟那些江湖上的纠纷打交道。
“玩啊,英雄大会听着多气派啊,小说里面的女侠不都是玩转江湖的吗?这么重要的英雄大会,我们怎能不去!”温舟看起来斗志昂扬。
了了无语:“舟,你下山来,只是想玩玩而已吗?”
“是啊!”温舟毫不迟疑的答道。

“……多无趣啊,不如吃饭来得简单。”了了不赞同的瘪瘪嘴。
“笨蛋了了,你懂什么啊。你什么功夫都不会,当然不能体会那种凌驾他人,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温舟伸伸懒腰。
“……”这样的滋味,有什么好尝的吗?

了了伸手进衣兜里,突然摸到手册来。她拿出来,摊在桌上。
荀之城往东走是蓝姚,过了蓝姚
7、6° ...


有一座福山,福山很大,也许要走几天,然后才能到墨鄢,墨鄢过了只需走几里路就会到庭阳。
今年的英雄大会从他们口中听来,应该是在江南庭阳的世称“江南楚家”的“楚府”里召开吧。

腊月初二了,还有两个月英雄大会就召开了,勉强赶得上。
会经过福山啊……
了了笑了,那里应该会有很多优良的药植物。
“温舟,你看,这是我一路上采的药种。里面有能治你晚上打呼噜的药哦……”了了才抬头就看见睡得死死的温舟。

轻轻弯起嘴角。
蓝姚的“酸菜鱼汤面”很好吃,墨鄢的“芝麻牛奶糕”也很出名,庭阳的“李家炒糖豆”。哇塞,光听名字就让了了的口水汇聚成河……

一片落叶悠悠的坠在纸上,淡淡的,一股泥土的清香。了了朝窗外望去,昏黄的月亮,柔柔的扩散着光芒,静静的,能感觉到月光洒在脸上。然后慢慢的偏移。
还记得以前小时候,跟着小黑学轻功,她老是学不会,老是学不会,常常从树上摔下来。小黑就骂她。
她从来都很笨,温舟学东西很快,她就不行。
有一次,她练轻功练到很晚很晚,但还是一跃到树上就摔下来。“啪嗒”一下,很疼的。
温舟已经睡了,当时她累得好像只剩下骨头,就一直趴在地上,一直趴着,不想起来。突然很想哭……她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学这些,很重要吗?她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一个包子?不是的……

她是从乞丐窝里面出生的。
她的爹爹是乞丐,她的娘亲也是乞丐,她全家都是乞丐。
爹娘死了以后,她就一个人要饭,一个人……其实也没多久,因为小黑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那个包子,真的很诱人。
她记得她最后一次吃包子是在那之前的三年,她两岁的时候。很清楚的记得,那个包子是爹从一个狗的嘴里抢来的。
然后手被咬残了。

“你还打算在地上趴多久,了了?”在她趴得快要接近崩溃的那个时候,清朗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抬起头的时候,依旧对上的是一个从头到脚蒙着黑布的小黑。只是那双眼睛很认真的告诉了了,如果小黑卸了面罩,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见她没说话,他迟疑了一会儿,把手伸过去:“脚断了?”
了了摇了摇头,还是很领情的就着他的手爬起来。

青琅山的山头,那天晚上吹着很大的风。他们两个就坐在那里,吹风。
“饿了?”
“……嗯。”

递过去。
“又是包子?”
“嫌了?”皱眉。
“没有没有!”只是有阴影而已。

了了很认真的啃着包子,小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放在蒙了布的唇间。有些苍凉的声音回荡在青琅山谷里。

那一年,了了十一岁。

从房里推门出来,了了坐在院子里,抬头看了那轮亮的有些孤独的月亮,忽然想起以前小黑跟她说起的一句话来。
睡不着的时候,就唱唱歌吧。

“流云过,一落索,好风似水又如昨,谁在林间月下吹那一支梅花落。牵白衣,倾江左,人生如雪最寂寞,又是十年如梦,一坛醉颜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不太适合修文。此歌词来源于《白梅花》

 


8

8、7° ...


了了才唱完,颇为得意了一番。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顾姑娘?”
了了一惊,猛的从地上跳起来,由于下盘不稳,华丽的栽了个跟头,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那人明显被了了这一夸张的反应怔住了,小跑过来忙忙地扶起她:“没事吧?”
“哎哟……没……没事。”了了这才抬起头来,展岳一身墨绿的布衫,眼睛却炯炯有神,俊朗的面容,清雅的装束,忽然让了了觉得温馨得就像回到了家。
虽然,她好像还没有家的概念。

展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又问道:“顾姑娘,是在想家?”
了了木讷的愣了半响,立马又恢复了满脸笑颜:“没有啊,没有。只是看见这么好的景色,有点儿……触景生情而已。嘿嘿,别太在意。啊……那个,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没有……挺好听的。”展岳朝了了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了了有些发花痴的想,要是展岳也穿上花芊树或者姬停墨的那身雍容华贵的衣裳,是不是也是个颠倒众生的翩翩公子?

“咦?展大侠,你手受伤了哦……”了了瞥见展岳持戟的右手,手背上一道新鲜的疤痕明显是才结了疤,刚刚的一动,鲜血又溢了出来。
展岳闻言低头看了看,抬起左手准备拭去手上的血,了了忙止住他:
“别乱动,小心发炎。”她突然站起身,往花丛里探去,展岳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我记得这里有的啊……”了了自顾自的在花丛里乱挥一气,绕的一团正在冬眠的虫子们惊慌失措。
“啊哈!找到了!”许久,听见了了一声喜悦的轻呼,她从花丛里爬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大把白色的小花。
了了拍拍头上的枯叶:“喏!你看,这叫‘千蕊花’,止咳用的,不过呢,涂在手上也可以止血哦!而且效果超好,包你第二天起来立马好得连疤都没有呢!”了了像在推销某种畅销药品似的,一边给展岳介绍,一边把花草碾碎了,扯过展岳的手来给他涂上。

手上被抹上冰冰凉凉的药草时,展岳有些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伤口明明还疼着,却格外的清凉。就像……薄荷。

展岳不愧是练家子的,一双手厚大而且有力。握戟的虎口附近生着厚厚的茧子,了了莫名为他感到一丝疼惜。生在一个世袭将军的家里,应该是很累,很累的一件事情吧?不像她……从来都是在山里面疯疯闹闹的人。

谁会将孤单遗落在水底?
微风拂过,又见满塘的碧绿。

× × ×

卯时,了了还没睡够,就被温舟毫不客气的从床上抓起来。
温舟昨晚上很早就睡着了,由于被未来那美妙的“英雄大会”所吸引,精神抖擞得不能再抖擞了,顾不得了了是否睡饱,天还未亮就强行拖起来。
了了哈欠连天的在铜镜面前梳了几下头,看见镜子中自己那斗大的黑眼圈,不禁暗叹。自己是神经有问题了还是怎么的?半夜三更弹什么曲子……真是的。

“啊哈,了了啊,你看我梳这个头型怎样?是不是很酷,很帅气,很有女侠风范呀?”温舟抓起她一把长发,献宝似的朝了了凑过去。
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高高的束起一个马尾。简单,利落,却不失灵气。一身火红的行衣衬得她的皮肤白中显红,参差不齐的荆棘鞭随意的握在手里。整个人居然散发着浓浓的野兽气息!

了了的嘴巴微张,温舟不看她那臭脾气,其实是一个长得真的很媚气的女子呢!

“来,试试这个熏香。我前几天研制的,可以防蚊虫的哦。”了了朝温舟递过去。
温舟撇撇嘴:“怎么就爱玩儿这些花啊,草的。了了,你该练点功夫什么的啊。”
了了一听,她坚决不学武功!慌忙起身抗议:“我哪儿学得会那些啊……”

“二位姑娘。”
两个人还没有折腾多久,几个小丫鬟中规中矩的敲门,进来。端着铜盆与手巾,才抬头,却愕然的发现了了与温舟早已梳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