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太后关心,臣女很好。”尽量保持距离。
“孩子,你两个姐姐是不是与你睦?”
我苦笑,“臣女乃妾侍所生,且臣女之母乃青楼女子,臣女自知卑贱,不敢与两位姐姐相提并论。”我仔细观察着太后的脸色,果然见她面上有痛苦之色。
“你不卑贱,容儿不卑贱。”她抚摩着我的头发,似是要哭出来。
“太后抬举,容儿卑贱便是卑贱,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容儿不卑贱,容儿的母亲不是青楼女子。”我的心跳的很快,似乎连肺都跟着跳。不是青楼女子,那是什么?
“容儿的母亲宛心乃青楼名妓,容儿知道。”
太后似是怒了,“容儿,你母亲不是青楼女子,宛心不是青楼女子,宛心她是赵家的二小姐,我的亲妹妹啊。”啊?什么?我娘是她妹妹,没搞错吧。
看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太后慈祥的将我拉到贵妃椅上与她同坐,轻轻叹息道:“你一定很疑惑是不是?”
我点点头。
“我母亲嫁入赵家八年只得我一女,父亲与她说,要是再生不了儿子,便要休了她。后来她怀孕了,可惜又生了个女孩,就是你的母亲。她无奈,只好吩咐奶娘将你娘抱出府去,在宛心身上留了半块玉,并在她右手臂留下齿印。那奶娘将宛心从一户人家换了一个男孩,抱回赵家。那户人家贫寒,在宛心10岁的时候,将她卖入青楼,所以,她才会沦落风尘。”
“你是如何认出她的?”
“我娘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并把另外半块玉配给了我。那年,我与先帝微服出巡,到莫家小坐,让我发现了你娘身上的玉佩,这才姐妹相认。当时我贵为昭仪,你娘害怕破坏我赵家声名,将这个秘密隐瞒住了,就连你爹也不知道。”太后早已经泣不成声,憔悴的面容上,布满了泪水。我的眼中,又何尝没有泪水。
她轻轻擦去眼泪,笑道:“傻孩子,哭什么,你娘虽然早去了,可是还有姨娘,姨娘不会让你吃苦的。”
“姨娘。”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我再也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我从小没有母亲,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样对我,心中充满了感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
第8章:王妃?
太后留要我与她回宫去小住几日,被我婉言拒绝了,要我陪她共进晚膳,我同样拒绝。我与皇帝同一天出生,原本就太蹊跷。若是她太厚待于我,必会有小人妖言惑众。皇室血统,那是何等严重的问题,让人抓到小辫子,皇上和太后就难办了。她对我这么好,我不想她烦心。
从那日诗会以后,京城里到处流传着莫家三个小姐的传奇,包括云容’剽窃‘那段丑闻。都说三个小姐才华出众,而最为拔尖的,乃是莫三小姐敛容。《葬花词》渐渐流于市井,‘烟锁池塘柳’这个对子更是让许多文人墨客睡不着觉,苦思冥想了几日,也没见谁对出来。人们对我更加好奇了,有人把我小时候的流言又翻出来,说我是仙女下凡,才貌双全。听到才貌双全四个字的时候,我心中的凄凉,有谁会明白?
我大出了风头,莫老头觉得很自豪,低声下气的来接我回去。我一翻白眼,“不去,我在这儿住的挺好,哪也不去。”
莫老头在我这儿连遭冷遇,也就不好意思再来了。
近日来,京城连续发生命案,被杀的全是待选秀女。那些个朝廷大员们是把拿凶手恨的牙痒痒,不但女儿没有,连选秀发机会都错过了。若是一门出位娘娘,那是多大的荣耀。这些人呐,女儿的命轻,自己的荣华富贵反倒重的很。
随着命案的发生,我心中不安起来。我是诗会上表现最出色的一个,又是先帝钦点的秀女,那变态的凶手恐怕早就盯上我了。我住这园子本就偏僻,要是杀人凶手来了,我就等死吧。莫家守卫倒是森严,可我又不好意思自己回去。
老头还是很有良心达到,知道发生命案后,又急急忙忙来劝我回去。我故意推脱了一阵,最后还是乖乖跟着他回去了,顺水推舟这个道理我懂。
他将我安排在莫家最豪华的园子,兰苑。吃穿用度与两个姐姐一模一样,甚至比她们待遇还好,想要什么说一声就可以。莫文昌亲自给我派了6个丫鬟,被我全打发去了别的地方。我只要颦儿,其他人我信不过。
遇害的秀女越来越多,而凶手仍然是逍遥法外,兰苑加派了许多守卫,爹甚至都不让我出门。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安全着想,倒也没什么意见,乖乖窝在家里做‘锈女’,生锈的霉女。
无聊的时候就在园子里赏赏花,做运动什么,或者给颦儿讲故事。
春日里,兰苑了的景致最好,名花迎春风吐芬芳,香气四溢。荷花池边垂柳盈盈,枝上舒展出鲜嫩的一点翠绿。
我这人从来没什么情调,虽喜欢满园的景致,却没心好欣赏,只是借在美景跳健美操。‘敛容’的身子太弱,为了不让它继续病怏怏的,还是锻炼一下为好。最近我起的很早,拉着颦儿在园子里跑步,下午又跳健美操。我锻炼以后出身汗,感觉还不错,只颦儿却叫苦连天。
看,刚跳了一会,就跑到柳树下面偷懒去,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要是遇上厉害的小姐,早就一巴掌甩过去。
“小姐,休息一下,我实在不行了。”她坐在树阴下,懒懒的对我说。
“懂不懂啊,健美,你看你那样,什么身材啊。小姐我虽然容貌不好,身材还是要保持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小姐,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舞呀?要是夫人看见,又该奚落你了。”这句话已经说了几百次,我刚开始教她的时候,她就说我跳的是只有妓女们才会跳的舞。切,老古董,不懂欣赏。
“不行了,我也跳不动了。”用袖子擦去头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颦儿撅着小嘴,用手帕帮我擦干净被汗水淋花的脸,笑道:“小姐,不是我说你,哪有小姐会用袖子擦汗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规什么矩,我就不是懂规矩,怎么了?”哼,还教训我。我若是懂规矩的小姐,早就被欺负死。
“小姐,有贵客到,夫人请您过去。”我正给颦儿上课,有小丫鬟来传达大夫人的命令。
“好了,好了,知道了,回去告诉夫人,我一会就到。”
“小姐,什么贵客?”颦儿好奇的问。
“我估计是诚王。”除了他我不认识别人。
“啊?小姐你认识诚王?”
“有什么好惊讶的,一点见识都没有,走….”给她一个大白眼。
原本以为会是诚王,心里还真有几分激动。来到厅中一看,是位不认识的公子,长相还一般,满身的贵气。大夫人正满脸堆笑的与他说话,他也很有礼的回答。
我不情愿的蒙上面纱,走够去对大娘道:“大夫人找小女有何事?”有外人,给她点面子。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美名再外,可不能让人笑话。(某楚,容容你真虚伪。容容:切,我就是虚伪了,更虚伪的还在后面呢。)
“敛容,这位是刑部侍郎李大人的公子,听说你才华出众,特意来拜访你的。”大夫人那笑,假的要死。
我很有礼貌的屈膝道:“李公子好,公子看得起小女,真是小女的福分。”满身鸡皮疙瘩,真怀疑刚刚是说话的能个是不是我。
这个李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被我迷的晕头转向。笑道:“小姐客气了。”伸手想来扶我。
我轻轻一躲,笑道:“公子有何指教?小女子乃内定诚王妃,不方便与陌生男子接触。”陌生,他是陌生的,打击不死你。
“啊,这样啊。”他有点不自在,扫了大夫人一眼,很有礼貌的笑道:“既然已经见到小姐,在下告辞了。”
“夫人,打扰了。”他的语气很不友好。
一看到他我就知道是大夫人搞的坏,我是钦点待选秀女,岂是谁都可以见的。我猜这个狠毒的女人是想找个傻瓜来接近我,然后说我伤风败俗,破坏我的名声,抬高云容的身价,那么她如宫或是做王妃就指日可待了。我敛容岂是没脑子的女人,姓李这小子才几岁啊。我26岁的老女人,不知道见过多少男人了。
第9章:俗女人
什么李公子离开后,我对大夫人笑道:“夫人,若是没什么事,小女先行告退。”
大夫人满脸堆笑:“敛容啊,你看你虽然才华出众,可是你知道,你的脸…”她谄媚一笑:“李公子系出名门,家财万贯,若是敛容你嫁了他,可有享用不尽的富贵。你看,他好不容易来一趟
…..“
“他奶奶的,要嫁你嫁,他那种人看着就不是好东西,你他妈是不是吃多了撑着,本小姐做定了王妃,想把我扫地出门,没门。”就知道是这个死女人搞的鬼,感情她是想把我给卖了,有钱怎么了,我不稀罕。
大夫人脸色铁青,“哼?几日没见,工夫见长啊?看你刚才那样,整整一个荡妇。诚王妃是我云容,哪轮得到你。别以为会做几首诗就了不起,看你那丑样子。”
我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抓起苹果啃了一口,曼声道:“是啊,会最诗没什么了不起,你的云容最厉害。不过我记得她似乎剽窃我的诗,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她依然板着脸,不理会我。
我笑道:“夫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夫人你不是人,怎么会知道呢。”
“你…小贱人..你别以为了不起。”
我刚想回她的话,管家跑进来,“禀夫人,这是送给三小姐送的礼。”他手中还捧了一个白色锦盒,做工精美,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我白了管家一眼,“贵叔,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很客气。不过你别忘记了,这是我的礼物,应该先告诉我吧。”
“是,三小姐教训的。”
“死丫头,你到底在外面勾了多少男人。”大夫人黑着脸问我,干嘛?装包公啊?也不看看自己像不像。
“没办法,谁叫我这个丑丫头魅力不凡呢。”我一把抓过锦盒,见里面放了一面圆圆的镜子。切,我还以为什么名贵物品,现代一块钱买一块的镜子。我看了一眼,随手丢在桌子上,“贵叔,给我送礼就送这个破玩意啊。”
“这个….”
“琉璃镜可是贡品啊,价值连城。”大夫人将镜子捧在手里,眼睛里写了个钱字。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在技术落后的年代,一面镜子也算宝了。想想现在的女人,用是都铜镜,更有的连铜镜都买不起,直接打盆水。外面那位同志送面镜子什么意思?要我好好看清楚自己的丑样?
云容和想容也结伴进来,见我也在,狠狠瞪了我一眼。见那面镜子时候,眼睛放出光亮。云容欢喜的捧在手心左看右看,“娘,这琉璃镜你从哪得来的,送我行不行。”
我咳了一声,“喜欢就拿去吧,这个破玩意也当宝。”这种破东西我现代市场价也就1块钱,出厂价估计也就是几毛钱,没见识的女人。
云容一听是我东西,随手一丢,傲慢地道:“我不稀罕。”
想容也瞥了我一眼,“就是,也不知是哪位没眼光的公子会送这个给三妹。”
“想容,这个贱人不是你三妹。”大夫人眼光凌厉,狠狠的骂想容。想容低下头,唯唯诺诺地道:“是,大娘教训的。”哎,看来想容在莫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处处受大夫人压制,还要受云容的气。可惜她认错了住,要是站我我这边,我可以考虑帮她出气。
贵叔恭敬的道:“回大小姐,是诚王府的管家送来的。”贵叔又对我道:“三小姐,你看盒子里还有一放手帕。”我拿起纯白的手绢,上面工整的写了一句诗。我故意大声念,“云想衣裳花想容,齐轩惟独爱敛容。”
“啊?你总这个贱人,诚王是我的。”云容不甘,那脸比苦瓜还苦。
“什么你的,听见没有,云想衣裳花想容,齐轩惟独爱敛容,既然你们两个再好,他也惟独爱我,你们几位不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吧。”虽然我对他还还停留在好感的状态,未上升为爱情,但是我不介意在她们面前炫耀。
大夫人嘴都气歪了,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心疼的为云容擦去眼泪,对我道:“小贱人,就凭你也想做王妃,顶多做个侍妾,诚王是我家云容的。”
“喂,需不需要张贴皇榜表示一下他愿意纳我为正妃的诚意啊。”太后姨妈那么疼我,若是我开口想嫁诚王她应该不会反对吧。他不是太后生的,也就是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了,嫁他还是不错哦。
“哼。”云容恨恨的看着我,咬牙切齿,“我们走。”大夫人拉起云容的手。

想容与她们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朝我眨眨眼睛。
我抱着齐轩送的礼走到门口,候在外面的颦儿凑过来道,“小姐,这是什么啊。”
我把盒子塞进她手里,自己看吧。
颦儿不认识字,不过镜子到是认识,好奇的问:“小姐,谁给你送的礼物啊?能送得起琉璃镜的,并非一般的人物哦。”
“切,俗。”
第10章:逃婚
在云容母女不甘心的时候,一道圣旨给她们带来了希望。皇上下旨:莫家二下莫云容,下嫁诚王为妃。整个莫家,一下子陷入喜悦。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震撼,似乎又在我的预料之中。有点难过,有点失落,却谈不上伤心。
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喜欢说不上,只是有好感而已。那日在梅林我的心之所以会很乱,完全是意外。爸爸的背叛,莫文昌的好色,让我觉得男人都是以美貌还评价一个女子的。当他看到我丑陋的面貌,却依然愿意娶我的时候,我震撼了,所以心才会乱,过后想明白了也就好。圣旨刚下,大夫人就带了云容到兰苑耀武扬威。
打发走了那对讨厌的母女,莫文昌又来了。
“爹,你来了,请坐。”我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绝对不多。他还是关心我的,所以我也不介意叫他爹。
他面对忧愁,对我道:“敛容,你没事吧?”
我笑:“没事啊,我还得很。”
“云容和诚王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初3,到时候,诚王就是你姐夫了。”哦,我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听说了我和诚王有瓜葛,所以怕我伤心。下月初三?也没有几天了。真不知怎么搞的,闪电结婚也没这么快。
我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他们是很好的一对。”言不由衷,他们相配才怪。
“你真的没事?”他不确定的问。
“没事。”我站起身来,“爹我累了。”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
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手绢掉了出来,我没有注意。待我进去,爹捡起手绢,见上面的题诗,触目惊心。“冤孽啊,冤孽啊。”
整个莫府开始忙碌起来,都是为云容的婚礼做准备。许是云容沉浸在王妃的喜悦当中,无暇来找我碴,我也乐得清闲。秀女被杀案一直没有破,我也不敢出门。人人忙得热火朝天,我和颦儿却在园子里闲的发霉。终于进入了四月,云容的婚期就是后天。
我讨厌云容,她是个小气自私,又任性的女子。可我承认,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被惯坏了。我也承认,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我希望她会幸福。为了诚王也好,为了云容也好,都希望他们能和谐美满的过一辈子。
颦儿早已经睡着,我一人做在亭子里,晚风凉凉的。我是不是疯了,居然会为一个充其量只有好感的男人失眠。我又不是纯情小女生,我是二十有六的老女人啊,真是丢脸死了。以前我身边一大堆男生的时候,我都可以把持的很好。现在只有一个,居然有点….
“敛容。”
“嗯。”我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见诚王站在我身后。我一惊,“王爷?你怎么来了。”
他手手指按住我的嘴唇,“小声点,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疑惑:“走?你不是要娶云容了吗?”
“我不喜欢她。”
“那还下了圣旨?”
“这是太后和皇弟的主意,我为了这事大闹皇宫,被太后给拘在府里,否则我早就出来找你了。”呵,原来如此,这是明显的逼婚啊。
“你逃婚就逃婚,找我干什么?”婚姻应该自主,我支持他逃婚。既然他不喜欢云容,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跟我走吧,我们到天涯海角去。”啊,这个…
“王爷,我..我有说要跟你走吗?”莫名其妙,不反对他喜欢我,私奔可不干。
“你说过,这世间若有不嫌弃你容貌的男子,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你都会嫁他为妻。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这个问题我要考虑一下。王爷,我知道你不嫌我,可是你走了,云容以后怎么做人。”好烂的借口,我巴不得她没人要。
“那你呢?我娶了云容,你怎么办。”
“我是秀女,我还要去选秀,选完秀以后再说吧。”我避开他的目光,心虚的道。
“我可以向太后要了你。”有这么简单么?
我一狠心转过身去:“王爷请走吧,我要休息了。”
“敛容..”我装做没听见,快步走出亭子,将他丢在身后。
轩,对不起,敛容不能跟你走。脸上,有泪珠划过。
第11章:想容的悲哀
泪,不知不觉已被风吹干,发丝贴在脸上,柔柔的,软软的。
梅花飞舞中,我们初次相遇。袅袅清香,清音刚毕,他说他愿意娶我。繁星满天,夜色如水,他要我跟他走。我们每次相遇,都是那么美丽,却又凄凉。抬头看见天街的夜色,我不由得想起一首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卧看牵牛织女星”我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不觉冷笑起来。好歹织女牛郎一年还能见一次,可是我呢?见谁去啊?
园子里树木多,夜间露重,衣服上沾了些露水。走到亭子边,水中半圆的月亮美极了。
隐约,见员处站着一个女子,一身湖蓝色,青丝飘逸。我慢慢走过去,小声道:“姑娘,你….”
她转过身来,居然是想容,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我对这个面慈心恶,出语恶毒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三妹。”干什么,我不敢当。
“莫大小姐,小女子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当不起你这声三妹。”我拉下脸来,不想给她好脸色。
她苦笑:“若是我也有你这分心性,也不至于如此。”
我轻轻提起长裙,走到她身边:“怎么?大小姐也会羡慕我这个贱人。”
她摇头:“敛容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又何必拿话激我。”
我笑:“敛容愚钝,不知大小姐何指。”
“你也看见了,大娘根本不拿我当人看。我表面上是大小姐,实际上却不如云容的丫鬟,哎,你比我好多了,清清净净的过了18年。”我早知道她的日子不好过,却不知道是如此惨淡。助纣为虐的下场,我一向冷心肠,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感觉。
我扬起下巴:“有句话叫做助纣为虐,大小姐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好一个助纣为虐啊,这原本也我应该得的下场,敛容你说的对。”
“听说你母亲也是出自名门,即使是妾,老妖婆也不敢怎么样吧。”我冷冷的问,不带一丝同情。
“呵,我母亲虽是妾,切心性极高,不愿意与人争风吃醋。生下我弟弟后,与大娘相处极不愉快,便带着弟弟在山上的甘露庵中。可我偏偏舍不得莫家的繁华,哎,今日的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原来还有这一出,我说怎么没见我那个‘弟弟’和‘二娘’在府中。听她这么一说,我对素未谋面的女人有些好感。听颦儿说我们是见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穿过来。
我笑:“想容,命运是靠自己去改变的。我娘是青楼女子,但是我从来没有怨天尤人。我只知道,我是人,我有尊严,我不会对她们母女卑躬屈膝,我要堂堂正正做人,走自己想走的路。”我说的大言不惭,不过心中很惭愧。若是我从小就生在古代,只怕此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我转身离开,想容急忙道:“敛容..”
我回头,“什么事。”
“你跟诚王…….”她释然一笑:“没什么,以你的聪明,你会处理的很好。”
“想容,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要被别人左右了,做真正的自己。”我始终不愿意叫她姐姐,她才19岁,而我的真实年龄已经是26,感觉自己老了。
“谢谢你,你的话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做真正的自己。”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我们之间的那道屏障彻底倒塌,也许从今以后,都会是很好的姐妹。
其实仔细想想,云容也满可以的,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可恶的莫老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感,又降到O。
第12章:相思病
莫家人依然在喜气洋洋的为云容准备婚事,诚王那边似乎也没什么事,可能是他决定认命了吧。心里总是凉凉的,那天晚上我拒绝了,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明天就是云容出嫁的日子,无论如何,我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们。只是,这桩婚事,真的能顺利吗?
我坐在亭子中,看着平静的湖面,轩的样子不断出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姐。”
我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见颦儿手里端着一只白玉碗,担忧的看着我。我淡淡一笑:“怎么了?吓了我一大跳。”
“小姐,你是怎么了?午膳的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这几天你不做运动,也不笑,还经常不说话,老是发呆,我好担心你啊。”小丫头,还数落我的不是了。
“是吗?我记得我才起床啊?”抬头看看太阳,果然已经是下午了,我坐了那么久吗?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颦儿可以帮你。”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看着垂柳飘扬,叹息道:“既然如此,我我告诉你吧……是因为..诚王。”
“啊?”颦儿惊讶,“府里的人说的原来是真的?”
“说什么?什么真的假的?还学别人嚼舌根了是不是,丫头,你是谁的丫鬟啊?”我拉下面,一脸不悦。这些人,要是弄到现代去当狗仔队,现代的记者们一定下岗。
颦儿摇摇头:“我知道错了,好小姐,你就把这碗粥喝了吧。这几天你总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我特意煮了你最喜欢的鱼片粥,快尝尝。”颦儿将碗放到我手中,满面笑容,我怎么觉得她的笑有点不自在。
我将碗随手放在桌上,愁眉苦脸地道:“颦儿啊,我哪还吃得下东西,我实话告诉你吧,云容即使做了王妃也不会幸福,诚王更不会幸福,我为他们悲哀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幸福,二小姐虽然跋扈,但是长的满漂亮的,而且才华出众,方放眼京城除了小姐你,还有谁比得上她?诚王爷娶了她也不至于委屈啊。”这丫头,吃里爬外,云容给她什么好处了。
我苦笑,“不知道明天的婚礼会出什么风波,能不能嫁还不知道呢,别到时候王妃做不成,闹个身败名裂。”想想他的举动,似乎真的不想娶云容。他敢拐我私奔,还有什么不敢的,云容啊云容,好字为之吧。
“什么意思?”
我沉吟,压低声音道:“前天晚上,诚王来找我,要我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