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婷给段冰挑了一个漂亮的名牌包和一条围巾,刚接过来票子沈井原便抽了过来,拿去楼上刷卡。袁婷虽然不想让他花钱,但也清楚和沈井原客气是没用的,于是盘算着他生日的时候送他相同价值的礼物。
段冰趁沈井原上楼的光景,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表达对沈井原的钟爱了,袁婷无奈,只好打断她:“姨妈,你最近催我俩催的越来越紧了,你再这样,我可不带沈井原来了。”
“瞳瞳啊,不是姨妈唠叨,像井原这样的男人那可是抢手的很,像你这样的乌龟速度,我哪能不急?”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从心理医生转化到朋友的角色,您知道有多么难么?他现在对我说的话基本上都会答应,今天他本来要和赞助商去打高尔夫,但听说您要过母亲节都推掉了…”
“这恰恰证明他在乎你啊傻孩子!不然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呢?你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搞不懂你们这些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对待感情总是畏首畏尾的,实在不行…”
“姨妈!”袁婷急了,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商场的东西都打三折,是要倒闭了么?”
“倒闭?我前几天还买了戚氏的股,怎么可能倒闭,昨天和人打麻将听说戚氏老太太七十大寿,才搞些活动。”
“哦,是这样,”袁婷其实根本没听,假装点点头,见远处沈井原回来的身影,马上小声跟姨妈说:“井原回来了,不要乱说话哦姨妈,否则我就带井原去相亲!”
段冰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由于要做一期关于母亲节的特殊节目,所以此刻商陆和杜宛正在商场的大厅里忙活着舞台的搭建,弄了一上午总算是完成任务,杜宛做在台后面的音箱上骂娘,怒斥昊哥是个大面瓜,弄这么个破台子根本没什么用处。
商陆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一杯水。杜宛将头蹭在商陆肩膀上做撒娇状:“商陆同学,你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商陆笑:“你又不是我妈!”
“我要是你妈就好了,不至于单身到现在,说真的,喂,你妈肯定长得特漂亮吧?”
商陆被她这么一问,便努力回想,似乎还真的记不太清妈妈长什么样了。印象中母亲杨爱梅瘦瘦的,身体很柔软,她会教她跳舞,商陆也会跟着跳,后来商陆成了全市幼儿拉丁舞比赛的冠军,那时候妈妈总是温柔而骄傲的看着自己。还有刚刚下班爸爸,会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将她举到空中,吓得她小腿直扑腾。
那时的她简直像个公主,住在充满宠爱和舞蹈的城堡里。
直到父亲被人捅死,母亲疯笑着被人拖走,幸福之弦戛然而止。
杜宛用手肘撞了撞她:“问你话呢妞!”
“哦,你说什么?”
“算了,听三不听四的,你的小魂魄是不是被那边那个帅哥勾去了?”
杜宛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商陆不经意的看过去,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石化。
“好帅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杜宛拄着下巴泛起花痴。

 

我怀孕了

沈井原的身旁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戴着眼镜,眉清目秀,粉色连衣裙衬得她清甜可人,手臂挽着他,举止间优雅毕现,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而他们身边跟着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人,三人闲逛般朝这边走来,商陆却无暇顾及,目光死死的黏在那个中年女人身上。
商陆从未想过此生仍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女人,尽管年过五十,那女人却依旧绯颜腻理,神采奕奕,眉稍之喜是她左右跟随的乖巧外甥女,以及仪表堂堂的著名制片人,也是那女人眼中认定了的乘龙快婿。
商陆美丽的瞳孔像是没有温度的的黑曜石,牙齿间的摩擦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恨意,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恨的人活得春风得意还要残酷呢?
那个女人将目光向她的方向扫了一扫,商陆怔忪,不知是错觉还是心魔,她竟觉得那女人的目光仿佛停留在她脸上有那么一瞬,随即收回,便继续和沈井原闲谈。
同样的动作,在十四年前的那个超市,年轻的她也是像这样看了小商陆一眼,那眼神中罪恶与欲望掺半,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贩子抱起来,八岁的商陆趴在人贩子的肩上,与她对望着,不知怎的竟然没喊她,她仿佛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悬崖对岸,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剪子,亲手剪断了她回去的吊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从此,沦落的被困禁,得意的任逍遥。
商陆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陷进皮肉之中…
段冰…
每个经历过痛苦的人都在玩一场命运设局的密室逃脱,我们被关在绝望的屋子里找不到出路。于是人们绝望、痛苦、迷茫、失意,往往对仇恨上瘾。
我们普通人大概一生都没有尝过仇恨的滋味,但真正恨过的人却深深知晓,仇恨会使人上瘾,当恨的快感淹没痛苦,仇恨就变成了活下去的氧气。
然而命运却在日日提醒我们,只有放下仇恨,才能找到逃脱的钥匙。
但显然,有人还不明白。
杜宛放下纸杯,摸摸商陆惨白的小脸,担心的说:“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都白了?”
商陆连忙低下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在沈井原和那两个人靠近之前。
“干什么去啊?”杜宛察觉了她的异常。
商陆掩饰:“我…我刚刚想起昊哥早上说让我两点之前会台里来着,我想我该走了。”
“他找你能有什么事啊,我刚刚突然想起来那个帅哥是谁了,他不就是卫视《舞动天后》的制片吗?叫什么来着?沈…”
商陆眼看着沈井原要朝这边走来了,连忙转过身去,“师父,我先走了。”
杜宛拉住她的手提包,别扭的不放。
袁婷见段冰正要进另一间专卖店,她连忙拉住她,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姨妈,那边在做活动啊,我们去凑个热闹。”
段冰张望去:“是吗?哦,舞台上印着井原他们台的台标,应该是电视台的活动,那就去看看。”
袁婷松开挎着沈井原的手,自然的挽上段冰的胳膊。她不想再让沈井原花钱给姨妈买东西了,所以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三人说罢走向商场中间的活动现场。
“不准走,”杜宛冲商陆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么大的烂摊子就这么赤条条的留给我了,你想造反啊?”
商陆眼见着沈井原正穿过人群朝这里走来,心里急得冒烟:“师傅,你放开啊,我真的有急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说了我就放了你!”
“我肚子疼!”
“少来!要编也得编个我一听眼珠子就冒出来的那种!”杜宛撇了撇嘴手上攥得更紧,此时,沈井原和段冰袁婷三人已经走了过来。
“我怀孕了!”
杜宛下巴瞬间脱臼,抓住她提包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商陆得空,一把夺过包,逃也似的溜掉。
杜宛看着商陆匆匆离去的背影,抬手按回自己的下巴,不可置信的咽了口唾沫…


就是回首

商陆并没有回台里,翘了一下午的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沉沉的抛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像幽幽的发着光的眼,将她所有脆弱全部洞悉。
今天在商场里碰见段冰和沈井原在一起的场景又再次浮现,没猜错的话跟在沈井原身侧的柔婉女子应该是段冰的宝贝外甥女袁婷。
原来自己一直在和段冰未来的乘龙快婿上过床,她该感到悲哀呢还是大快人心?
商陆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眼神无意间扫到桌子上静静看着自己的毛绒玩偶。那是沈井原那天离开时落在这里的,说是要送给谁的HelloKitty,一直也没拿走。她看着那只玩偶出神,不经意的将记忆带回商陆第一次被带到段冰家的情景。
那是一扇被涂刷成粉红色的房门,门上贴着可爱的Kitty猫,商陆的小手被握在席崇华手里,在那个房间门口站定。
“陆陆,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这个房间的对面是你席无哥哥,怎么样,喜欢吗?”
席叔叔和蔼可亲的俯下身子看着自己。
“喜欢,席叔叔,这房门怎么和我家的一摸一样?”
席崇华看着段冰,说道:“你阿姨细心,怕你想家,就把这个房间布置的和你以前的房间一模一样,怎么样?”
商陆对段冰说:“谢谢段阿姨。”
她自小被举止优雅的母亲教导得格外懂事。
段冰摸着她的头,不住夸赞:“老公,这孩子真有礼貌呢!”
席崇华宠溺的看着商陆,就像是看着自己死去的兄弟:“那当然,我们小商陆最懂事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叔叔都会给你,叔叔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就是这样一句话,使幸福伴随了商陆几个月的光景,也正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商陆被残忍遗弃。
有时候商陆会想,如果当初席叔叔没有说出这样一席话,那个看似精心照顾自己的段冰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贩子抱走,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又或者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样简单,记忆里,商陆被拐走的前一天的晚上,因为起床去卫生间,她碰巧听到席叔叔在和段阿姨在争吵,争吵的内容里掺杂着商陆父母的名字。
然而当时的商陆还小,哪里记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离去时不小心碰倒了门口的花瓶,段冰推门出来,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像是被人偷了秘密的心虚者。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段冰急于甩掉自己?
詹纺钰和温荃两人坐在星巴克里,百无聊赖的用手机刷着各种社交网站。
温荃看看表已经十点了,说:“大小姐,我们每天晚上都要这样吗?”
詹纺钰瞪了她一眼:“谁也没让你陪着呀,不愿意你就走呗!”
温荃无奈,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戚树,说:“我明天还要教实习报告呢,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
“我就烦你这样,”詹纺钰托着下巴迷恋的看着戚树:“说话从来都拐弯抹角的,想走你就走呗!”
“最起码我能说话…”温荃低头小声嘟囔。
言下之意暗指戚树不能说话的缺陷。
“贱人你再说一遍!”詹纺钰拍桌子火了!动静引来咖啡厅里所有人的注目,戚树朝她那边扫了一眼,又默不作声的继续干活。
温荃连忙赔笑:“我啥也没说嘛!”
詹纺钰压低声音威胁:“再跟我磨叨老娘就告诉我舅舅不给你在实习证明上印章!看你还写什么实习报告!”
温荃立刻低眉顺眼,她的实习单位都是靠詹纺钰的关系才找到的,她一贯忍气吞声的伺候着她,可不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戚树把盘子端下去,和他一起来打工叶飞给了他肩膀一拳,故作神秘的盯着詹纺钰说道:“哥们,那姑娘跟了你这么久,表白没?”
戚树轻笑,不想深谈。
“表白了?天哪!你小子是不是对咱们全校的女生都下了蛊了,连文学院的都出来追你?你点头没?答应没?”叶飞八卦的在耳边叨咕着。
戚树摇摇头,解开身上的工作服。
“过分了不是?人家姑娘追你屁股后这么久了,好歹你也请人家喝杯咖啡呀!”
戚树轻轻的给了叶飞一拳,是男生之间交流的惯用方式。
请她喝杯咖啡?这里的一杯咖啡足够给商陆买好多爱吃的巧克力了。
想起商陆,戚树突然觉得自己也该抽空去看看她了。

 

再生纠葛

第二天在杜宛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看了一分钟之后,商陆终于缴械投降,把师傅按在椅子上揉肩捶背。
“小的承认昨天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现场,请师傅恕罪呀恕罪!”
杜宛享受的□一声:“哼,看在你这么贤慧的份上,为师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您说您说?”商陆笑。
杜宛转过转椅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她:“你那天说的怀孕不会是真的吧?”
商陆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也不是那种乱来的姑娘,昨天你见鬼似的逃走,我还以为是真的。”
“说吧,怎么补偿你?”商陆无形的转移话题。
杜宛想了想:“我有一姐妹是歌舞团演员,今晚要上咱们卫视的节目,让我找俩人帮帮忙,你下班后有啥事没?”
商陆摊了摊手:“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看DVD也算事的话。”
“爽快!师父没白疼你!来,给师父香一个!”
“要不要给制片香一个啊?”不远处传来昊哥的声音,杜宛赶紧从转椅上站起来,商陆低头憋不住笑。
昊哥数落道:“你们两个大好的青春不干活在我椅子上玩碰碰车呢这是?”
杜宛道:“昊哥息怒,小的这就去给您卖命!”说罢,拉着商陆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办公区。
杜宛所谓的帮帮忙应该是给人家当保姆才是真的,商陆捧着一箱子镶满亮片的衣服走进化妆间,已经香汗淋漓。
这是商陆第一次来台里的化妆间,满眼的混乱和忙碌的人,像是打翻了巨大的调色盘。
“商陆你知道吗?刚才有三辆路虎并排停在电视台门口!三辆啊我擦!不知道是哪个明星大驾光临!”
“路虎是一种动物吗?”商陆问道。
“靠!你是古墓里出来的吗?”杜宛翻了个白眼。
谈笑间,门口突然进来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很大,其中有一个面容极其精致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沉稳男人。
商陆看清来人后立刻将手里的裙子遮到脖子以上,挡住自己的脸。
杜宛看着她奇怪的举动,也看向来人,眼睛一亮,扯了扯她的袖子:“喂!那不是咱们俩在商场看到的那个男人吗?沈井原沈制片。”
后台不算太大,商陆无处可躲,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举着裙子作掩护,祈求待会沈井原路过的时候不要认出自己。
“你看沈制片旁边那个笑着的男人没?就是今晚我姐妹的搭档齐慕,你看他那张脸多好看,好看的都有点不像真的了,听说他的下巴其实也动过刀子,真是极品,我对整容成瘾的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杜宛不停的在耳边絮叨,沈井原和齐慕已经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了。
正当商陆硬着头皮不敢往外看的时候,突然头上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是这样说的。
“井原,你们化妆间还有真人衣架么?这么高级?”
说话者是齐慕,正一脸好奇的盯着商陆看。
沈井原在她面前站定,也很奇怪,这个人躲在连衣裙后面在干吗?
“衣架?”齐慕在叫她。
杜宛尴尬的扯了扯商陆的衣角,小声说:“你个二货干嘛呢快放下啊!”
商陆咬咬牙,慢慢放下连衣裙,一张涨红的小脸渐渐露出来,恰巧,就和沈井原的眼睛对上了。
沈井原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眼底的陌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让商陆更加尴尬。
“这衣架长得还挺好看,鉴定完毕。”齐慕轻浮的笑笑,和沈井原往别处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商陆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和夜夜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他再次碰面,竟是这样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和她本就再无瓜葛,自然也就连个招呼都可以省略,不知为什么,商陆心底竟有一丝失落。

 

梦想陨落

杜宛刚刚接了个电话,说是演员舞鞋落在了后场,让杜宛送去,商陆连忙抢过了这个差事,逃也似的离开了化妆间。
拎着舞鞋来到练舞室,四面都是镜子,大而空旷的室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演员的影子,商陆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在练舞室里看到了好多个自己。
小时候最熟悉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妈妈在这里排练,自己在这里压腿,流畅优美的舞蹈从这里诞生,梦想早已粉碎的她不知道自己会有一天再次来到这里。
商陆怜爱的摸了摸镜子,放佛看到母亲曼妙舞动的影子。
像着了魔一样,商陆竟拿出了那双舞鞋,犹豫了几秒,便穿进了自己的脚。
练舞室的灯光通明璀璨,诠释着时间最纯粹的梦,伴随着记忆中的节拍,商陆伸展开手臂,脚下的舞步像是盛夏明艳绽放的莲花。她想象着眼前的观众只有戚树一人,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手拖着下巴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溢满了欣赏。
每一拍舞步都落得如此精准,没有华丽的裙摆,却步步生莲。时空变幻之中,商陆站在熠熠生辉的舞台,掌声和母亲的笑容都历历在目。突然发现她一生中所有的辉煌和荣耀全部集中在幼年。
商陆的忘我被一个单薄的掌声中止,练舞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高高瘦瘦的,穿着很潮,精致的面孔俊美的如同漫画里画出来的一般。
他径直走向正在她,皮鞋踩在地板上的空洞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衣架!”齐慕双手插着口袋,很随意的和商陆打招呼。
商陆不理会,自知失态,迅速脱下舞鞋放进鞋盒里。
齐慕低眉瞄着她的动作,问道:“没想到今晚我的舞伴是衣架你啊?”
他一口一个“衣架”,让商陆很反感,她不喜欢说话痞痞的男人,尤其是面容精致到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别走啊,一会还要跟我练舞呢!”齐慕拉住她,力道很大,让商陆停下了脚步。
齐慕问:“衣架,你会跳什么舞?hiphop会吗?”齐慕说罢,大方的比划起了一段劲爆的街舞舞步。
一段根本不出彩的动作让商陆不屑的笑出声来,就这样的水平还能上电视,真是滑稽。
齐慕突然停下了动作,诧异的看着她:“她刚刚是在笑我么?”
商陆突然很想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道:“没错,你跳的很烂。”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跳得很烂,动作幅度太大,衔接也不够流畅。”
齐慕看着这个小女孩,目光中是被侵犯后的冷峻。他虽然知道很多明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想上沈井原的节目,可是他却是给足了沈井原的面子才勉强答应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她一个这么瘦小的一个无名小卒,竟然对他的舞步挑三拣四?
“我跳的很烂?那你先来?”
齐慕冷笑着说。
商陆走到齐慕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她灵动的双眸似是黑夜里催人入眠的夜空,璀璨而摄人魂魄,齐慕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心跳急骤,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
只见她突然慢慢用双手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紧扣,一点一点的带着他走起了舞步。
“我从小是学拉丁的,喜欢和拍档跳舞,所以放松,我不会踩到你的脚。”商陆自信的牵着他的手,并且慢慢扭着胯,身体柔软的舞动着,齐慕也有些拉丁的底子,便随着她肆意舞动,很快,两人渐渐融入了一只热情自由的拉丁舞。
齐慕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忽然感觉她有着全世界最美丽的眼睛,最小巧的鼻尖,最柔顺的黑发,天然去雕饰,浑然欲摄魂,所有背静都成了灵动的,两人配合的默契有加,仿佛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中央。
齐慕认识了商陆,以一种超越语言的方式。

 

公主归来

沈井原坐在办公椅上,已经叫了齐慕两声,他都没应答,沈井原抽出笔筒里的油笔,“唰”的一下飞到了齐慕的鼻子上。
一声愤怒的尖叫!齐慕摸着鼻子怒不可遏的看着沈井原:“该死!这是假的你不知道吗!碰歪了怎么上台啊!”
“魂都丢了还上什么台。”沈井原打趣他。
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认识了齐慕,大概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沈井原的父亲是A市的地产大亨,齐慕的父亲同样是商界翘楚,两个人都还是20出头的纨绔公子的时候就经常混迹在一处,只不过如今沈井原从良有了正经事业,而齐慕却成了依旧浮夸的二流明星。
齐慕凑过来,神秘的说道:“你们栏目的妹子质量真心不错,小爷我都想一人发他个50万照单全收了!”
“少跟我这翘人!你最好在节目里骂骂你讨厌的明星,给我增加点收视率。”
“啧啧啧,想不到你如今衣冠楚楚一心从良也丝毫改不了你无耻的本性,竟然用你最好的哥们来赚钱,真是世态炎凉啊!”
“大不了节目播完让你顺手牵走几个。”沈井原笑道。
“不用几个,把那个一身黑衣的牵给我就行!”齐慕半玩笑半认真的说。
“一身黑衣?”听着好像是某个女人给人的一贯印象…
“就那个鼻子长得翘翘的,屁股也翘翘的衣架!叫什么来着?商…”
“商陆?”沈井原试探道。
“对,商陆,多么有个性的名字!啧啧,她那软软的小手扣得我十个指头都酥了,莫非使了什么媚术企图谋害我们兄弟二人?”
齐慕说两句话马上就再没正经的,沈井原看了看他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样子,突然脸一沉:“她不是我们组的。”
“不会吧,她舞跳得那么好,我们在练舞室还跳了一段。”
沈井原打断他:“别碰我们台里的人,人渣!”
“刚才还说随便让我牵走几个的,怎么这会又成了你们台里的人了!合着后宫三千都是你一人独占啊!”齐慕阴阳怪气的损他。
沈井原一下子将手里的杂志卷成筒打在齐慕的脑门上,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你这动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小爷我现在脖子以上都是假体!”
沈井原不想跟他废话,转移话题:“你鼻子好像有点歪了…”
“什么?!真的吗!妈的!镜子镜子!快给我镜子!”

为了弥补前几天把舞鞋送错练舞室所造成的损失,商陆决定替杜宛值热线班,而杜宛呢,即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
从七点半要值班到九点,在节目的播出时段要一直守在热线电话旁,实在是枯燥的工作,商陆从书店里买了本基础英语读物,开始自学起英语来。
打来热线电话的人不多,除了有老太太打来投诉自己家的电视遥控器不好使之外,商陆都细心的用笔记下,大多都是哪个村的恶霸打了人不赔礼,银行账户里的存款突然被人取走之类的事,还有半个小时,商陆计划背下来20个单词就下班。
热线电话再次响起。
“您好,这里是《真相》。”商陆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记者您好,我想跟你们节目反映一件事,我们小区呀有个老院长开了家药店,不仅给困难的人免费拿药,还给生病的人免费诊断,我觉得这个事情非常好啊,我希望通过你们节目能够弘扬一下这样的精神。”
“大爷,您反映的情况我们已经记下了,麻烦您提供一下当事人的姓名。”
“他叫席崇华,崇远的崇,华丽的华…”
商陆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握紧,声音突然喑哑着说道:“麻烦您再提供一下药店的地址。”


多年不见

席崇华的药店门面不太大,是开在居民区里的门市,玻璃门上贴着“免费诊断”四个大字,推门进去,药柜前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柜前坐着一个精神的老头,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浓浓的眉毛中间掺杂着几根长寿眉,面容慈祥亲切。
商陆在队伍后面排着,看着席崇华为各种各样的病人耐心诊断。
席叔叔老了很多,当年那个会和爸爸掰手腕、下象棋的矫健男子,已经被岁月的画笔涂抹出许多曲折的线条。
就这样排了几个小时的队,商陆终于能距离这个老人不过十公分,他显然没有认出自己,微笑的问她:“姑娘,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