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婉约怔住,她没想到关斯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又气又恼,妒火瞬间蔓延在全身,她抿着唇,声音轻轻的,却是一句还击:“池大哥还没有和你结婚,一切都没有定数,他现在还是单身,有交友的权力,关小姐管得着吗?”
关斯灵微笑,侧头看池珩,蹙起眉头:“怎么办,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不想嫁给你了。”
丢下这句话,关斯灵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她走到电梯口,迅疾地按了键,电梯门打开,她进去,又按下键,两侧的门刚要合上,一双手探过来,硬生生地将门推开,一个侧身便进来了。
池珩双手抵在电梯壁上,将关斯灵圈在怀里,他身上的味道立刻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高大挺拔的身子造成了一种逼仄感,他低头,眼睛攫住关斯灵的,然后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似笑非笑:“生气了?嗯?”
关斯灵撇过头去:“我不想嫁给你了。”
很任性的话。
“我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池珩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些许的魅惑。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约会?还不告诉我?”关斯灵反驳。
池珩笑了,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低头逼近她,温热干净的呼吸铺洒在她脸上:“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关斯灵还未说完,池珩的食指已经抵在她的唇上,气氛瞬间有些暧昧,他犹如一个王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温柔,“你只能嫁给我,这点没的商量,其他的都依你。”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关斯灵胸腔提起的一口气慢慢滑下去,她垂眸,张开嘴巴咬住他的手指,晶莹的贝齿在他修长的食指上烙下齿印,她有些恼怒他这样霸道强势的气势,好似她是一只小白兔,由他这头狮子戳圆捏扁。
池珩眉头也不皱,贴着她的耳朵,低笑出来:“你知道不知道男人的手指是不能随便含着的?”
关斯灵脸一红,立刻松开他的手指,而下一秒,池珩高大的身子已经倾覆过去,他很轻松地低头攫住了关斯灵的唇,冰凉的唇瓣触及关斯灵的时候,她觉得浑身像通了电一般,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竟然怔住了,由他的唇辗转在她的唇瓣上,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立刻闭紧唇,阻止他更深的侵入。他也不恼,不强迫他,只是舌尖流连在她的唇瓣上,似乎在品尝一道诱人的甜点。她双手低着他结实的胸膛,作徒劳的挣扎,他一把便扣住了她两只小手,强有力地定格在左胸,心脏的位置。
叮当,电梯门开了,等在门口的众人一时间傻眼了,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有些香艳的画面。
池珩脸皮很厚,一点尴尬也没有,一手扶着关斯灵的腰,将她带出电梯,低头又在她耳畔低语:“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别生气了。”
关斯灵的脸颊飞上两片红晕,她恼怒地推开池珩,却发现他稳如泰山,很镇定地看着她,还带着笃定的微笑,似乎料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讨厌这种感觉,抬脚,用鞋跟踩在他的意大利牛皮鞋上,狠狠的一脚。
这个晚上,关斯灵失眠了,她玩着iphone的游戏,然后收到了池珩的短信,他发来一则冷笑话。
“大狗熊和小白兔一起去上厕所,大狗熊问小白兔说毛沾到屎巴巴没关系嘛?小白兔说没关系,大狗熊说真的没关系嘛?小白兔说真的没关系哟,然后,大狗熊就拿小白兔擦屁股。”
关斯灵笑了出来,回复:你好幼稚。
池珩回复:是朋友转发给我的。
隔日,关斯灵回音乐学院上课,她是小提琴专业的研究生,一周上三天课,基本是在专属的琴房练琴。刚练了一半,便有学妹叩门进来,笑吟吟地说:“关学姐,你男朋友找你。”
男朋友?关斯灵瞬间想到是谁了。
放下小提琴,走出琴房,踏入长长的走廊过道。春日的阳光从一排玻璃窗外射进来,落在地上,像是一地的碎金子。走廊远处有两个小学妹正抱着琴谱手拉手地跑向楼梯口,笑声清脆。
然后,关斯灵看见了他。他站在那里,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他身材颀长,侧脸轮廓线条鲜明立体,指缝里夹着一根烟,烟头上的灰已经蓄积了很厚的一截。
言寒靖。
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他立刻转身,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温柔,开口:“斯灵。”
他快步向她走去。
“你有事?”关斯灵神情冷淡,低头不愿意看他的脸,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被他一手摧毁了,那一日他如刀的眼神早已将她的一颗痴心割得支离破碎。
“斯灵。”言寒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我昨天刚刚从马来西亚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关斯灵奋力挣脱他的手,“你不必再来找我。”
“斯灵!”言寒靖声音急促起来,死死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入怀里,鼻尖嗅着属于她独有的水果香味,心里的一个口子被她的味道充盈满了,他紧紧抱住她,一颗燥热难耐的心瞬间清凉了下来。
“我快要结婚了,你别来找我了。”关斯灵挣脱不开他,开口凉凉道,她的目光对着的是窗外的金色阳光,淡淡的彩色,很漂亮。
言寒靖的身子陡然一僵,轻轻松开她,对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反问:“你真的要嫁给池珩?”
关斯灵点头:“他很好啊,我喜欢他,至于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为什么结束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言寒靖的双手握成拳头,俊朗的脸上覆盖上一片阴霾,心像是被一把刀子割了一刀,她真的要嫁给池珩?怎么可能?她一直是他的,这是他完全笃定的事情,她对他的爱,他很有把握,怎么可能说收走就收走?
下一秒,他勾起一个冷笑,眉眼间尽是嘲讽:“你要嫁给他?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有背景,对吧。”
关斯灵也不否认,睁大眼睛反击:“他的确比你有钱比你有背景,比你强了百倍,我是正常的女人,当然是选择他。”
第4章 chapter4
一句话瞬间刺激了言寒靖已经紧绷的神经,他分明感到胸口的妒火在燃烧,他是自视甚高的男人,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何况关斯灵一直是爱他的,这是他笃定的事实,而现在他看见她眼眸里的决绝,向来镇定的心竟然慌了起来。
他一个使力,将关斯灵拉入怀里,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趁她倒吸气的时候粗鲁地撬开她的牙齿,舌头直接窜了进去,横扫她的甜蜜。他力气很大,这个吻粗暴又有力,关斯灵透不过气来,伸出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他太了解她的惯性行为了,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手腕勒出红红的一圈。
关斯灵情急之下,提膝往他的下腹狠狠撞了一下,言寒靖蹙眉,立刻感受到一阵闷痛,松开了拽着她手腕的手,关斯灵趁势用力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拭自己的唇,将属于他的味道抹去。
两人静默地对峙了一会,眼眸对着眼眸,只是一双眼眸里是强烈的抗拒,另一双是炽热如火。
“我不许你嫁给姓池的!”言寒靖有些烦躁地开口,“关斯灵,你可以和我赌气,但不能为了和我赌气出卖自己的幸福。”
关斯灵摇头,冷冷道:“你别自视甚高了,我不会为了和你赌气出卖自己的幸福,他很优秀,无可挑剔,嫁给他是因为我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
“你在说谎。”言寒靖逼近,凌冽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占有欲,“你爱的分明是我。”
关斯灵淡淡地笑了:“我是爱过你,但在你伤害我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爱已经全部收回了,我不会那么傻爱你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的。”
“斯灵,我会和孟知晓结束的。”言寒靖稍稍放软了语气,“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来往,我会一心一意待你,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他伸出手欲轻抚关斯灵长长的秀发,却被她闪过。
“我们已经完全,彻底地结束了。”关斯灵目光铮铮,语气强硬,没有一点挽留的余地,“在那天你抱着她,说我欺负她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斯灵,孟知晓的事情是一个意外,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没有爱过她。”言寒靖语气越来越柔,“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只是你做的的确超过了,毕竟那是一条生命,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你只愿意相信她说的,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关斯灵转身,走向琴房。
言寒靖快步走过去,旋风一阵般的,将她抵在白墙上,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斯灵,都过去了,我向你发誓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他声音有些粗哑,低低地说,“我承认以前忙于工作或多或少忽略了你,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会改的,以后我会将你放在第一位。斯灵,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郑重,认真地对她作出承诺,交往的两年里,他从没有提过和她的婚事,也没有说过一辈子。
“我不需要你的负责。”关斯灵说,“言寒靖,我已经不爱你了,也许这一刻我才真正清楚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和你在一起的两年里有快乐也有难受,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希望我们彼此抱怨,彼此纠缠不清,都是成年人了,都洒脱一些,别像小孩子一样。”
说话间,走廊远处的秦导师已经在喊关斯灵了。
关斯灵推开了言寒靖,走向秦导师。
看着关斯灵远去,言寒靖的脑子里空茫一片,他来之前是充满自信的,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想清楚了,自己要了断和孟知晓的关系,孟知晓不过是他一次意外的动情,他从没想过和孟知晓在一起,作为妻子,关斯灵才是最佳人选。
孟知晓是一名外企的销售,和言寒靖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她很漂亮,说话轻声细语,很温柔,像一朵解花语,相处时间长了,言寒靖自然看出了她脸上昭示的爱慕之情,对他爱慕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回应,但孟知晓有如水的韧力,不像那些张扬的花痴女子,她则是默默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体贴又细心,久而久之,他将她当成了红颜知己,他享受着她痴迷的目光,在她眼里他可以看见如天神般的自己。
男女间的暧昧一点燃必定要迈向那张床。那段日子,言寒靖和关斯灵发生了龃龉,两人处于冷战,孟知晓自然是充当了温柔劝慰的角色,柔情似水地陪伴在他身边。他记得当时他喝着冰酒,浑身燥热难耐,孟知晓贴上来的柔软无骨的身子使他明显感到身体某处需要狠狠宣泄一番,再也不能忍耐分毫,情欲击溃理智,他将孟知晓横抱起,摔在酒店的那张大床上,大掌将她薄薄的衣料撕裂,像一头豹子一般覆盖上她娇美动人的胴体,宣泄了欲火。
没想到孟知晓外表看起来柔弱文静,在床上却功夫老道,花样甚多,她会用软软的舌头讨好他那昂扬挺立的部位,让他欲仙欲死,他是男人,自然非常享受这样的快感,他需要完美的性爱。
食髓入味,他再也离不开孟知晓了。
直到孟知晓怀孕,他才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命令孟知晓将孩子打掉,但孟知晓哭着摇头,口口声声说会自己照顾这个孩子,不会打扰到他,只求他允许她将孩子生下来。
他被她的眼泪打动,心瞬间软了下来,但这一软却闯了祸,不知怎么回事,孟知晓怀孕的事情被关斯灵知道了,关斯灵和他吵了一架,立刻提出分手。他知道事态严重了,随即对孟知晓下了命令,必须将孩子打掉,孟知晓看他表情决绝,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便一个人躲了起来。他大怒,派人去找孟知晓,找了好几日没有结果,最终有人通知他孟知晓在金悦大酒店,他开车赶过去,进入酒店大堂,竟看见意料之外的一幕:孟知晓从酒店大堂的二楼楼梯口跌了下来,他本能地跑过去抱起她,抬眸却看见关斯灵正站在楼梯口。
“寒靖,我的肚子好痛。”孟知晓面色苍白,纤细软弱的身子蜷缩在言寒靖怀里,冷汗直流。
“关斯灵,你有什么怨恨都宠着我来,不需要欺负她。”他丢下这句话,抱着孟知晓去了医院。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乎孟知晓怀里的孩子的,那是和他血脉相连的骨肉,他的心被自己的骨肉牢牢牵扯住了,一时间对关斯灵有了怨恨。
到了医院,医生说孟知晓原本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因为没有好好休养,做保胎措施,加上从二楼摔了下来,孩子不可能保住。
言寒靖的心情非常复杂,蹙着眉头,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很久。
回忆潮水般地袭来,言寒靖冷峻的脸上一片阴霾,他紧紧握着拳头,抿着薄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关斯灵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
关斯灵回到家,一进门便听到妹妹关心慕的清脆笑声,果然她走进客厅便看见关心慕正依偎在母亲尉东陵的肩头撒娇。关心慕见姐姐回来了,立刻笑眯眯地上前:“你买了这期的商业人物周刊没有?上面有准姐夫的专访哦。”
准姐夫?她倒是入戏很快。
关心慕拿起沙发上的商业人物周刊递给关斯灵。
果然是池珩的专访。
他侧脸线条坚毅完美,像是最动人的艺术品,散发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穿了一件白衬衣,手腕上是那只陀飞轮的手表。
意外的是这篇专访有几行字是关于他对家庭的看法。
“家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不亚于我的事业和理想,男人最基本的职责就是建立一个家庭,好好经营好这个家庭,保护好自己的妻小。你问我的择偶标准?首先是个女孩,最好长得漂亮一点,身高不要太矮就可以,不能太胖,长发,不要染发,有点音乐气质为上佳,嗯,就这些吧。”
关斯灵笑了。
“这不就是在说姐姐你嘛。”关心慕揶揄她。
晚上,关心慕拿着枕头敲开关斯灵的房门,钻进她的被窝,甜甜地依偎在姐姐的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
正巧池珩发来短信,很简单的几个字:睡了吗?
关斯灵回复:还没有,我在想事情。
池珩:想什么?
关心慕眼尖,立刻夺过姐姐的手机,刷刷地打了一串字:珩哥哥,我在想你,我好想你哦~想你想到睡不着觉~孤枕难眠~555
关斯灵大惊,用枕头敲打妹妹的脑袋,夺过手机,赶紧按删除,却不小心点击了发送。
囧。
过了片刻,池珩回复:你真的想我的话我会出现在你梦里的。
一阵电流窜过关斯灵的心房,她垂眸,手轻轻拨过自己垂挂下来的长发,不知不觉地笑了。
第5章 chapter5
池珩约关斯灵周末去爬山,他的白色宾利在周日上午八点整停在关宅门口,佣人阿姨很热情地欢迎他进去。
“珩哥哥。”关心慕穿了一件白色的居家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啃三明治,她才刚刚起床,头发也没疏,乱乱地披在肩头,见池珩进来便甜甜地叫他,因为某人的关系,她早就见过池珩,当时就觉得池珩超赞的,姐姐不选择他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池珩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在楼上打扮呢。”关心慕眨了眨眼睛,“你可能要等一会。”
“没事,我等她。”池珩往沙发上一坐。
尉东陵笑吟吟地走过来,柔声细语地问池珩:“有没有吃过早餐?”
池珩点头:“吃过了。”
“那就再喝一杯咖啡吧,阿姨的手艺还不错哦,哥伦比亚咖啡,行吗?”尉东陵亲切地问。
“可以,麻烦您了。”池珩微笑。
“不用客气,都快是一家人了。”尉东陵轻轻拍了拍池珩的肩膀,转身款款地走向厨房,从玻璃柜里拿出昨日磨好的咖啡粉,放入咖啡机里。
“珩哥哥。”关心慕声音很甜,歪了歪脑袋,细细地打量池珩,“你好帅哦。”
今日因为要去爬山,池珩穿了浅灰色的运动服,显得十分清俊,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上西服立刻有王者的气势,换上运动服又是另一番风味,清爽简约,有一份潇洒,又有一份优雅,到底显得比平常平易近人了一些。
池珩笑得很自信,手指扣了扣大腿,很大方地接受了赞美:“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和姐姐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这才是关心慕真正想问的。
池珩挑了挑眉,缓缓地说:“我们很传统的,所以你关心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说话间,关斯灵已经从二楼下来了,她其实没有怎么打扮,只是涂抹了防晒霜和薄薄的一层唇蜜,但这需要这些,她的一张脸就足够莹润剔透了,头发是高高的一条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的是粉色的运动卫衣和卫裤,只是在白皙的颈部系了一条白金链子。
“来了?”关斯灵微笑着看池珩,有些抱歉地说,“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今早怎么也起不来。”
“你今天很漂亮。”池珩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她。
“当然。”关斯灵俏皮地说,“我先去吃早餐,你再等我一会,对了,可以尝尝我妈妈煮的咖啡,味道不赖。”
说着,关斯灵便去吃早餐了,尉东陵将先煮的咖啡递给池珩,池珩喝了一口说味道很不错,又和尉东陵聊了一会天,再加上关心慕的插科打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关斯灵吃完早餐,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春山澹治而如笑。
山清水秀,恬静瑰丽,曲流溪涧,石径萦回,沟壑幽深。花一层层地开,树一层层地绿,这里是有名的森林氧吧,空气新鲜。
关斯灵很久没有锻炼,爬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爬上了背脊,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走在前面可以说是健步如飞的池珩顿步,转身看她,不客气地说:“平常很少锻炼吧,运动很重要,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也要常常运动。”
“我累死了。”关斯灵索性蹲下身,拿出包里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真不该来爬山的。”
池珩快步走向她,俯身,拿出口袋里的方格子手帕为她擦拭脸颊和额头上的汗珠子。
一阵淡淡的木香味袭来,关斯灵觉得很好闻,笑着开口:“池珩,你身上真好闻,你涂什么香水的?”
“过了二十五岁以后就没有用过香水了,我喜欢自己身上原始的味道。”池珩说。
好自恋。
“池珩,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爬到山顶去看那个瀑布,再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
池珩思量了片刻,反问:“你真的走不动了?”
关斯灵使劲点头:“我真的走不动了,我浑身都好酸。”
池珩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淡淡地说:“我背你。”
“你行吗?”关斯灵瞪大眼睛。
“不能质疑男人的体力。”池珩声音低低的,“快上来。”
关斯灵噗了一声,从善如流,上了池珩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肩膀,池珩两手圈住她双腿的腿窝。
说句实话,关斯灵真的觉得自己太惬意了,舒舒服服地挂在池珩的背上,一点力气都不用使,只需要用眼睛欣赏满山的苍绿欲滴,用鼻子呼吸鲜甜的空气。池珩的背很宽,肌肉很结实,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呼吸和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池珩体力很好,背着九十六斤的关斯灵似乎很轻松,步伐很稳,一点气急都没有,关斯灵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一滴汗珠子都没有。
古人说的冰肌无汗难道就是池珩这样的美男子?
正巧碰上一个背着小男孩的父亲下山,关斯灵本能地脸红,自己现在这般趴在池珩背上和小孩趴在父亲背上有什么不同,都是两个字:撒娇。
“你累不累?”关斯灵问。
“还可以,你挺轻的。”池珩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必须加强锻炼,这座山其实不高,很多老年人都可以顺利爬完。”
关斯灵更羞愧了,嘴上却说:“可我喜欢趴在你背上,这样舒服。”
池珩笑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到了山顶,池珩放下关斯灵,关斯灵伸了一个懒腰,不知羞耻道:“山上的空气果然很好,辛辛苦苦地爬上来很值得。”
池珩脱下运动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棉衫,他拉过关斯灵的手:“去走走。”
山顶上有一个落差为六十米的瀑布,从高处飞奔而下,形如匹练,犹如蛟龙出海。这里植被覆盖率很高,瀑布冲走陡崖产生雾气效应,显得空气更为新鲜滋润,周围零零散散的人都大赞:空气好甜。
关斯灵脱下球鞋,到瀑布落下的泉水边,伸出光溜溜的脚丫子探入泉水中,一股冰冻刺骨的感觉立刻袭上脑门,她太兴奋了,一时间忘记现在还是三月初,山中的寒气未散,更别说这泉水了。
本能地将脚丫子收回来,蹙起眉头,站在一边的池珩勾起浅浅的微笑:“你当是夏天啊?”
“我小时候曾住在乡下一段时间,每天都光着脚踩在溪水里抓小鱼,好怀念那段时间。”关斯灵说。
在山顶待了整整四十分钟,两人才缓缓下手。
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两人并肩走下石阶,沿路风景依旧盛美,两人都保持沉默,但这种沉默不是尴尬的沉默,而是有默契的沉默,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偶尔池珩会侧头看一眼关斯灵,关斯灵也恰好侧头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撞,她看见他深邃无底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抹很柔很柔的感情。
是她自作多情?
两人下了山,沿着小径到了森林氧吧,这里鸟语花香,柔软的青草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关斯灵坐在草坪上,拉拉池珩的手:“你也坐一会。”
池珩却是直接躺下,闭上了眼睛,见他这样,关斯灵也躺下,紧挨着他。
她偷偷看他,看他英挺完美如雕刻般的脸,真是神奇,他的俊脸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横看侧看都只有两个字:完美。她不禁好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又是吃什么才能长成这样的?长得那么帅,以后的孩子也会承袭他这般上等的外貌吧。想到孩子,关斯灵才回神过来,自己怎么想那么远的事情?
池珩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
关斯灵侧过去,用手肘撑在草坪上,垂眸看他,如此近距离欣赏他的五官,竟然有种强烈的被摄魂感,她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而下一秒,她察觉自己的腰上多了一只手,低头一看,果然是池珩的手。
他很自然地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轻声道:“看傻了?”
她的脑袋被迫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宽厚的胸膛传来的灼热温度,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垂眸,伸手指在她白皙素颜的脸上摩挲,像是研究很久,最后说:“书上说的吹弹可破指的就是你的脸吧,我都不敢使劲,怕戳破了。”
“别甜言蜜语了,吹弹可破指的是十六岁女孩的肌肤,我都二十六岁了,哪里承担得了这四个字。”说归说,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却没察觉池珩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灼热,又是几秒的时间,他竟然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关斯灵措手不及,她抬眸看着池珩微微眯着的眼睛,紧紧抿着的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干嘛?想做坏事?”
池珩一手将她两条纤细的手臂扣在头顶,一手扶着她的细腰,逼近她的脸庞,她几乎可以看见他麦色的皮肤腠理,还有他那长睫毛已经要刷在她脸上了。
关斯灵这才有些紧张,她能感觉他颀长的身体处于紧绷状态,胸膛的灼热温度几乎要烫伤她,她有些畏惧他这具似乎随时随刻要爆发的身体。
“你不会是要欺负我吧。”关斯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