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想了一下,回道:“也是。不过娘娘总归是要小心些。”
端敏点头,言称无妨。
端敏不再诉说自己的梦境,与阿金阿银也不多言,不是信不过,只有些事儿,说出来只会让人怕,倒是不如这样。
“皇上还在御书房忙么?”端敏问道。
阿金阿银都有些诧异自家主子的话。曾几何时,两人不是互不搭理了么?
“回主子,应该是的。”阿金连忙回道。
端敏点头,十分的语重心长:“皇上每日为了国事操劳,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传本宫的话,命小厨房做些补品给皇上送过去。”
阿金抿了抿嘴,点头应是,呜呜,她们小姐终于学会讨好皇上了。虽然皇上不是那么好,但是小姐就这么冷心冷情的在宫中蹉跎一辈子,也是阿金她们不愿意看见的,他们小姐那么出色,当是得到最好的一切啊!
“奴婢立刻去办。”看着阿金嗖一下离开的身影,端敏疑惑的问阿银:“你姐姐今天怎么了?有点奇怪啊。”
阿银明了阿金的想法,笑言:“姐姐是高兴娘娘想开了。”
端敏抿了抿嘴,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看样子,她的两个丫鬟都蛮希望她与皇上交好的呀。不过这样想也对,如若真的希望她与皇上对着干,倒是值得怀疑了。
端敏看着阿银,支着下巴问道:“你说,皇上会不会高兴的痛哭流涕?”
呃…阿银默然,她们的主子这么奇怪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在不熟识的人面前十分端庄能干,也颇有气派。可是在熟识的人面前,呃…他们不忍直视呀!
“这怎么可能,那是皇上呀。”
端敏试着想了一下皇上感动的痛哭流涕的场面,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呃,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你说的对,皇上的性格,感动也只会在心里默默的。流于形式,也不太像他。”
心里默默的也不会!阿银心里不断呐喊,但是却只能勾着嘴角,做浅笑状:“是呢!皇上一定在心里感动着。”
两主仆这厢讨论的十分热烈,那厢阿金已经交代了人去办此事。不多时,就见她归来,微微一福,阿金笑称:“皇上已经将补品带进去了呢。娘娘放心,皇上很高兴的。”
端敏听了这话,伸了一个懒腰,“那就好,我要睡了。”
阿金与阿银又怔住了,难道不是该等皇上的么?已经示过好了,皇上也收了补品,大抵晚上就会来这边小坐吧?难不成,主子不是打的这个主意?难道不是主子看到彩蝶公主粉雕玉琢,就想也生一个小娃娃么?难道不是么?
不得不说,脑补是病。
两个丫鬟萧瑟的站在那里,端敏倒是打着哈切准备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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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祯盯着放在桌上那碗补品足有一刻钟,他就这么盯着看,表情十分的晦涩难懂。来福琢磨了一下,决定打破这个僵局,“咳咳,主子。”
齐祯这时终于抬头看向了来福。
来福:“主子如若不喜欢,奴才这就给端出去。”
齐祯又将实现放到了碗上,喃喃自语:“你说,她是不是想毒死朕?”
来福一个踉跄,这怎么可能!皇后又没有疯。心中呐喊无人能懂!
“还是说…”齐祯依旧盯着那个碗:“她其实是想向朕示好的?朕这么英俊伟岸,她心悦于朕,也是应当。霍以寒那种只会讨好女人的死冰块,哪有人会喜欢。”
越说越欢喜,齐祯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如果可以,来福需要掩面。
“呃,也不对。她怎么会喜欢朕,她与霍以寒一起长大,霍启那个死老头一心想让她嫁给霍以寒,未必就没有跟她露过话,真是他娘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要收养男孩儿做女婿,一点都不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么?有朕这样一个人中龙凤在,做什么还要想别人呢!自然是要将女儿嫁进宫呀。大将军的女儿嫁给皇上,这才是标准走向。”
齐祯不断的喃喃自语,来福已经开始不断的慢慢往门口挪,皇上每次一碰到皇后的事情就会这样神神叨叨,来福在想,他这么听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皇上杀人灭口,我了个大擦,他虽然已经不是男人了,可是还是想活的啊!
“呃,也不对,霍以寒其实是没有朕出色的,端敏就算知道霍启原来的打算,也未必愿意。哎呀,不行,朕要去看她。她一定是希望朕今晚能去看她。”将已经冷掉的补品一口闷掉,齐祯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
“摆驾凤和宫。”
来福手里捏着银针,叹息,他还没有试毒呀!
齐祯急不可耐的来看端敏,却又偏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看他本是行色匆匆,走到门口却刻意放慢了脚步,来福囧!
“皇上驾到…”
小太监唱声儿响起。
阿金阿银听到声音,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觑,皇上真的来了,而皇后娘娘,她已经呼呼大睡了啊!
还不待阿金进里屋,齐祯已经一个大步进了外室,宫女太监俱是请安。齐祯四下瞄了瞄,没有看见端敏,有些担忧:“你们主子呢?难道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今个儿白天不是还挺好的么?是不是去御花园着凉了?铲平御花园丫的!
阿金正想回话,齐祯已经直接进了内室。
“端敏。”他柔声唤道。
端敏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端敏。”齐祯坐到床边,用手探了一下端敏的额头,不烫呀。
“啪!”端敏将齐祯的手拍掉,唔呀了一声,端敏摆手:“霍端端,别打扰我睡觉。”
阿金与阿银站在门口,已经就要倒下了,再看皇上的脸,黑的不成样子。他缓缓的转头,看两个大宫女:“皇后娘娘身子没事儿?”
阿金阿银:“皇后娘娘还是有些虚弱的。”
齐祯冷笑一声,又问:“她这是睡了?”
阿金阿银艰难,“呃,皇后娘娘今日处理了彩蝶公主那里的刁奴,说是有些乏了,便是早早的歇下了。我们…”
不待两人说完,齐祯再次开口:“今天送汤水是谁的主意?”
“娘娘。是娘娘!”阿金阿银总算是能够挺直腰杆说一句话了。
齐祯“呵呵”两声,不遑是阿金阿银,在屋门口站着的其他奴才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将头垂的低低的,这笑声,还这是十万分的诡异啊。娘娘这是又惹怒皇上了么?
齐祯细细打量端敏的睡颜,就见她一身浅鹅黄的真丝亵衣,双手抱着被子,长发披散的乱乱的搭在鹅蛋儿脸上,呼吸浅浅的,小嘴儿嘟着,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忍不住将她的发归整到一边,端敏无意识的伸手又拍了齐祯一下,叱道:“霍端端,你再乱来,我就将你宰了吃肉。”
齐祯听了这话,轻轻的低下了头,将嘴巴靠在端敏的耳边,念道:“端敏。”
“唔?”端敏继续翻身。
齐祯眉头抽搐,睡姿还真差。
将手放到她的脸蛋儿上,齐祯反复的摩挲,端敏躲来躲去不得要领,嘤嘤了两声,往被子里埋去。看她脸蛋儿睡得粉嫩粉嫩的,齐祯狠狠的掐了下去。
“啊…”端敏终于醒了过来。
“霍…”她睁开了眼,就看眼前这是比霍端端还吓人的存在,大魔王齐祯。
“皇皇皇皇…皇上?”端敏一咕噜爬了起来,坐在床脚。
齐祯站了起来,将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竟然把朕比作一只已经死掉的狗。霍端敏,你可真行!”
端敏迷茫的看向了阿金阿银,两人点头。端敏扶额:“皇上,我可以解释的,您听我解释…”

第5章

齐祯就这么看着端敏,等待她的解释,好呀,她不是要解释么,他让她解释啊。
端敏不断的吞咽口水:“其实把您当成端端这件事儿,是个意外。”
这可怎么说呀!还这要解释啊!啊呜!端敏无语问苍天!
齐祯用鼻孔哼了一声,睨着端敏。
“虽然端端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是经常会梦到它,而且,我也习惯了它经常在我身边,所以刚才,刚才那是下意识的啊。皇上,您不要怪我好不好?臣妾错了。”端敏双手交合,小心翼翼的看着齐祯。
虽然端敏自认为解释的很得体,但是这话却又不知道触怒了齐祯的哪根线,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端敏看他走了,迁怒:“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
阿金阿银连忙跪下:“奴婢,奴婢没有皇上动作快呀。”这是实话。
端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起来吧,我也没有怨你们的意思。不过皇上还真的来了。他也太不矜持了,怎么一碗补品就勾来了啊。啧啧!”
阿金阿银实在是不能理解他们主子的想法了。不过两人看皇上刚才的表现,突然间倒是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也许,也许主子也没有那么不着皇上喜欢,如若不然,皇上怎么会那么急切。
“皇上竟然会用鼻子哼哼耶,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端敏持续脱线中…
阿金阿银:“主子,其实,您这下可以睡了。”
已经给皇上气跑了,这是怎样的“殊荣”。
端敏经过此事,倒是不困了,“你们说,彩蝶现在在干吗?小丫头软糯糯的,好可爱,不如我们明天去看彩蝶吧?我过去给她撑个场面啥的,让别人知道她背后还有我这个皇嫂,那样就不敢乱来了。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主子愿意,一切都好,只是主子,您如若不早点睡,怕是明早又要没有精神了。奴婢觉得,您还是早些休息的好。”阿金劝道。
端敏揪头发:“啊啊,皇上好烦人,如果不是他,我睡得好好的呀。”
阿银:“主子,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不走了么?没事!”
其实隔墙有耳,是真的存在哒!
来福觉得,人人都羡慕他在皇上身边办事,十分妥帖,可是内心有多煎熬,唯有他自己了解,例如,在这么一个时候,他跟着皇上猫在凤和宫的墙角下,偷!听!墙!根!
偷听墙根已经很让人无奈了,更无奈的是,皇后娘娘的言论足以让皇上身中无数箭。来福已经将皇上大人脑补成了筛子!连忙摇了摇头,来福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呀,小心小命!
“主子,咱们还是走吧。”来福觉得,他是勇士。
再次用鼻子哼了一声,齐祯终于离开,打道回府,不过看他重重的脚步便是知道他心情不怎么美好。
齐祯怒火冲天

霍端敏,你受死吧!
罪状一:她把他当成了她们家已经过世的狗霍端端,真是,哪有人会给狗起这种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弟弟,霍端敏,霍端端,啧啧!
罪状二:她说习惯狗在身边,会下意识这么叫。那么,霍以寒在她身边更久,啊呜,简直是想想就恼怒!
罪状三:她说他不矜持,一碗补品就能勾来,他是那样的人么?他这不是不放心她吗?
罪状四:她竟然说他用鼻子哼哼,那个,这个很难么?不对不对,她是在笑话他呀!
罪状五:她竟然说他烦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祯几乎要给地踩出一个窟窿。
来福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不敢多言。
“来福。”
“奴才在。”来福颠颠儿的谄媚的回道,这个时候,一定要端正态度,千万不能惹到皇上。
齐祯冷笑一下:“明早传朕的旨意,就说朕要送彩蝶去安山寺陪母后。”
“是!奴才知晓了。”来福表示,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迁怒。皇后娘娘喜欢彩蝶公主,才为彩蝶公主发落了下人,皇上就要给彩蝶送走,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啊!
就如同来福想的那般,皇后刚表示了对彩蝶的喜爱和维护,皇上紧接着就要将人遣走,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二位,怕是有什么事儿在较劲了。消息一出,众人纷纷揣测。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皇上的心思是这样的。问题是,端敏不这么觉得啊,她觉得十分欣慰,看吧,她才对彩蝶关心一点,皇上也开始关心这个小妹妹了,这样很好呀。
阿金阿银遁。
“见过皇嫂。”彩蝶捏着小手帕,一身水粉色的裙装,乖乖巧巧的过来请安。
端敏看她,笑眯眯的问道:“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用担心什么的啊,总在宫里窝着没意思,闲来无事,就到皇嫂这里坐坐。正好我们也互相陪伴。”
彩蝶点头,犹豫了一下,她咬唇开口问道:“皇嫂,皇兄说,要让我去安山寺陪母后。”她不想去的,越想越忐忑,她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虽然在端敏的印象里彩蝶是个大姑娘,但是现在还是小孩子呀,她哭得这么伤心,端敏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可怜见儿的小娃娃。
“乖哦,彩蝶不哭。你为什么要哭呢?”
彩蝶鼓着小包子脸继续哭:“我怕!”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呀。
听到这个理由,端敏终于放下心来,她将彩蝶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彩蝶不可置信的看她,端敏用帕子将她的眼泪擦掉。
“小傻囡。”
“?”彩蝶不解的看她,不过泪水却没有停下来。
端敏觉得,彩蝶绝对是一叶障目啊,果然还是小孩子,完全不懂离开皇宫的好处。她都没有这个机会!
“你呀,你就偷着乐吧,有这样的机会出去玩儿。那可比在皇宫里好多了,我现在是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好机会了。”
啥?彩蝶终于停下了眼泪,开始画问号。
端敏认真点头:“这皇宫里有什么意思啊,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里,连个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别说是我们这样的女眷了,就是皇上,你以为他是随便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么?就算是出去微服私访,也得像撵兔子一样赶紧往回赶。你有这个机会,不是很好么?虽然安山寺只是一个寺院,可是我原来也去过一次呀,就是我还没进宫的时候,那里依山而建,山清水秀的,可是一处好地方呢。你想想,皇上为太后娘娘选了那么一个地方休养,能是差的地方么?每天呼吸着新鲜的青草香,哎呀呀,想想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好赞。”
大抵是端敏描述的太过美好,彩蝶瞪大了眼睛。
“还有啊,你想,太后娘娘住在那里呢,你和太后搞好关系,呵呵呵,以后谁还敢欺负你呀。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及自己母亲的心情好么?”端敏觉得,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哭哭什么的,委实没有必要。
而且,她怎么不知道彩蝶这么能哭呢?艾玛,刚才都哭得她脑仁疼了。
彩蝶小嘴儿微张,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忐忑的继续追问:“那皇兄不是不喜欢我啦?”
这点很重要呀。
端敏正色:“当然不是,你皇兄很喜欢你的。他之前每日忙着国事,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你,也更加不知道你被人欺负的事情。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当然就不会坐视不理,彩蝶是他最小的妹妹呀,当然要好好疼爱。将你送到母后身边,是对你最好的安排。这样你既能在外面好好玩玩平复一下心情,又能和母后交好,回宫了就不会有人敢再欺负你,这样是不是为你着想?”
彩蝶听了,笑的甜甜的点头。
“恩,皇兄对我好。”
端敏:“那就是啦,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哭哭呀。有时候有些事儿你不懂,就要多问问身边的人,多想想,不能自己往牛角尖里钻,你看,你这次哭得就很没有意义不是?还给好好的小脸儿都哭花了。”
彩蝶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嫂真好。”她搂住端敏的脖子。
“皇嫂哪里好,你该是去好好谢谢你皇兄为你做出的安排。你呀,不要听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挑拨,不管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有主意,不能盲目,更不能哭。哭不能解决问题的,皇嫂就是这样,从小就不哭,特别坚强。”端敏挺胸,趁机教育孩子。
阿金阿银在一边儿翻白眼,主子,您还真好意思说,哭得在地上打滚的,那不是您啊!
而此时,御书房里的齐祯不断的打着喷嚏,他怀疑的呢喃:“莫不是霍端敏在背后咒朕?”

第6章

御书房内,齐祯看着来福,表情十分的晦涩难懂:“你说啥,再给朕说一次。”
来福拽了拽衣角,将语气放得更加欢快:“回皇上,娘娘十分了解您的苦心的,彩蝶公主今日…”
齐祯不自然的将手握成拳掩嘴咳嗽了几声:“她真是这么说的?”
来福挺胸:“那是自然!宫里如今都传遍了呢!”
皇上恼怒:“谁传的,怎么就传遍了,她宫里有那嘴巴不严的,直接给打到慎刑司去。这样的人在凤和宫当差,朕怎么能够放心的下。端敏那么单纯,很容易被人算计的。朕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来福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他怎么又忘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了啊。作甚要提这个!
“回皇上,是彩蝶公主说的呢,她十万分的欢喜,自是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别人,奴才听说,彩蝶公主回宫就将行李准备好了呢。现只等着启程!”
别人说的齐祯尚且可以发落,可是彩蝶不过是个六岁的女娃娃,又是自己的妹妹。想到这里,齐祯撇了下嘴。
“这孩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好了,你也下去吧。”
“喏。”
待来福下去,齐祯倚在了椅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计划落空,他的心情十分低落,霍端敏这个蠢蛋,她怎么就不理解他的意思呢。他就是故意找茬好么?他就是等着她来娇滴滴的为彩蝶求情好么?结果咧,她竟然还高兴,我了个大槽,真是心情差成了狗屎!
越想越觉得愤慨,齐祯站了起来,“来福。”
“奴才在。”来福屁颠儿的赶紧进门。
“摆驾,朕要去看看彩蝶。想朕也很久没有去看这个小丫头了。”其实他早就忘了这号人了好么!
皇上看望彩蝶公主,这又是让一众人等惊掉了下巴。彩蝶公主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香饽饽?原来不是人见人烦的小可怜么?
近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真是都有点奇怪。他们原本以为,皇上是针对皇后娘娘才要让彩蝶公主去安山寺的,但是经皇后那么一说,他们又觉得,事情还真不是这样。皇上一定是要开始重视彩蝶公主了,再想皇上登基七年,连皇后都进宫好几年了,皇上还是没有个一儿半女,大家又觉得,许是皇上再为以后做筹谋,和亲什么的总归是需要人的啊!彩蝶公主不是正好么?对了,彩蝶公主长啥样来着?
不管众人如何腹诽,齐祯倒是真的来到了彩蝶的寝宫。
小太监就要通报,齐祯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小太监煞白脸色闭住了嘴,齐祯慢慢的往门口开始挪呀挪。
来福望天,皇上不就是看见娘娘身边的阿金在,怀疑娘娘也在屋里么?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阿金站在门口,艰难的吞咽口水,如果这个时候通报,摆明了是和皇上作对啊,反正娘娘也不能说什么,她忍。
如今天色已是渐暗,端敏依旧窝在彩蝶的宫里,她四下打量这个房间,这是她第一次来,她并不喜欢这里的摆设,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我看呀,等你回来,要给这里添置一个盆栽,呃,就金桔好不好,这东西特吉利。我家过年的时候,我爹和哥哥都要带许多回来的。”
齐祯“唰”的回头看来福,来福忙点头,他懂,他一定懂,以后要给皇后的凤和宫多送这个!
齐祯对来福的秒懂很欣慰,继续往里屋挪,他不是“偷听”,只是走的慢,只是走的“略慢”哦!
“恩,对,还要给你这个帷幔换成水粉的,小姑娘家家的,用绛紫干嘛,这颜色有点老成。我都不喜欢用绛紫的。”端敏指点“江山”。
许是端敏表现的太过随意,彩蝶也不怎么怕她了,弱弱的提自己的意见:“我喜欢皇嫂房里那样的鹅黄色。”
端敏笑眯眯:“那个是我自己选的啊。好看吧,我的眼光,那是顶呱呱的,想当年我还没进宫的时候,许多人都要夸赞我的衣着配饰的。等我让阿金给你也准备一套。”
皇上眯眯眼,妈蛋,是哪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在哪儿拍马屁?端敏是他的,只有他可以夸奖,知道是谁分分钟捏死!
“谢谢皇嫂。”屋里传来彩蝶轻快软糯的声音,不过齐祯的思绪已经全然被端敏吸引了过去。
“也不知道你要去多久,在外面要好好玩呀。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很少了。你在宫里也是没个玩伴什么的,真可怜。我那个时候跟我爹和哥哥去边疆,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儿呢。不仅有小朋友,我还有一只小狗,它特别可爱的,还可护主了,叫端端,霍端端。”
听到小狗,彩蝶瞪大了眼睛:“是猫狗房里那些狗狗那样的么?原来我偷偷去看过一次,它们蛮凶的。”
端敏点头:“它们最好了,狗狗很忠诚的,像是我家端端就是这样,它特别懂事儿,也知道谁是它的主人,常常围绕在我的周围,不过端端不喜欢哥哥,每次哥哥靠近我,它都要乱叫。哥哥说,端端是个坏东西。”说到这里,端敏停了下来,她突然有点落寞:“不过端端病死了,哥哥说,他要再送我一只狗狗,不过我没要。”
“为什么呀?”彩蝶眨巴大眼睛,不了解。
“再送一只又不是端端了。”
看样子,霍端端还是一条通人事儿的好狗。齐祯点头称赞,原来是他误解它了!讨厌霍以寒的,就一定是好的!人是好人,狗是好狗!
“皇上?您怎么来了?”端敏还没等忧愁完,就看见一身藏蓝色蟒袍的齐祯站在门口。她诧异不已。
齐祯作势咳嗽两声:“朕来看彩蝶,你怎么也在?身子可是大好了?没好就别往这边乱窜,传染给彩蝶怎么办?她可只是个小孩子,不像是大人,有抗性。”你着凉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内心呐喊声十分响亮!饶是如此,他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彩蝶往常都是远远的看着齐祯,首次这么近,她呆滞在那里。听到齐祯的“关怀之言”,更是激动的小脸儿通红。
“皇上放心便是,臣妾这两日已经大好了,再说,彩蝶就要离宫,臣妾想着,长嫂如母,我也该过来帮着看看,别拉下什么东西。”瞧瞧,她说的多赞!不过,刚发现好玩的小丫头,她就要出宫,她也粉失落呀!
“出宫?什么出宫?朕怎么不知道?”齐祯挑眉,样子有些纳闷。
呃?端敏疑惑的看他。
“咣当”来福直接给自己绊倒了。
一咕噜爬起来,来福连忙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奴才无状了,皇上恕罪!”
齐祯十分深明大义:“你起来吧。往后小心点。如此实在有失国体。”
来福不敢抬头:“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他一个小奴才的摔倒都涉及到国体了,他还真是…
端敏皱眉:“可是臣妾怎么听宫里谣传,说是您要让彩蝶去安山寺陪母后呀。难道不是么?我都帮彩蝶把包袱收拾好了。”端敏将柜子拉开给齐祯看。
齐祯黑线,卧槽,她还真收拾了。这竟然不是谣传!
“没有这种事儿。彩蝶才六岁,不过是个小孩子,出宫去那清苦之地作甚?彩蝶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她去了,还要分神照顾她。母后是身子不好在那边休养,可不是因为旁的。朕是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齐祯一口气说完,缓了缓,再次开口:“彩蝶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朕觉得,她也是该读书的年纪了,咱们皇家公主可不是一般寻常人家,不讲究那女子无才便是德。上流社会,大户人家,都是以博学多才为荣,皇家更是如此。朕琢磨着,不若物色一个先生为彩蝶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