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定安回家休息,酉时要去各府拿第二天的订单送来给宁睿,宁睿再派王伯送去给王同,由王同落实到各农户。

一早上下来,最累的是王伯了,宁睿让他下去休息。绿珠则还要洒扫房间洗衣服。院子的卫生工作就交给王妈了。

宁睿把帐按现代的记帐方法作进货销售毛利的流水帐式记好,因为是零库存现进现卖,倒省了库存盘点这一工作。进销一本帐,费用另记一本帐。虽然没有“管家婆”、没有“用友”,却也不麻烦。

第一天毛利二两,宁睿脑子里飞速运算着,一天二两一个月约六十两,人工支出按五两计,给各府管事的回扣按十两计,府里生活费按十两计,每月盈余约三十五两,六个月约两百一十两,前期投入不计,六个月后她想跑路还要留点银子给绿珠和王伯张妈,起码五十两吧,那她能带走也只有一百六十两。

唉。太少了,八万块顶什么用啊?到新地方后得买个院子,得买三五个仆从,得有资本做点什么营生。

宁睿长叹:看来高投入高利润,高风险高收益这话放哪一时代都没错的。要想多赚钱还需想想别的门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男主男配出现,大家猜猜男主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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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偶遇 ...


忽忽时间过了两个月,日子就是第一天的模式复制,盈利也相差无几。宁睿把王伯与绿珠的月钱都提到一两,张妈的由原来的五十文提到三百文,给郑定安发了五百文的红利时他坚辞不收,宁睿也便作罢,打算结束时再算。

虽然工作量加大,但月钱相应也高。各人工作热情都很高,数务精准。宁睿把凌晨去田庄过秤核对数目的事也交于绿珠去做,自已只做每天进销支出帐。空闲时便琢麿着再做什么。必须想个来钱快的法子,从速跑路,她还不想难得穿越一回却要被人拉郎配。

这天宁睿照例扮成男子上街,城中一如继往,走了一圈后也没想到法子,宁睿暗暗抱怨大神:为什么不照顾个彻底?人家穿越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公主侠女,就算穿成乞丐孤儿的,那也会幸运地遇上个痴情美男或武功天下无敌的师父。她倒好,一个孤女,还是被休孤女,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至于人?师父么,还不见影子。美男么?味儿都没闻到。
抱怨归抱怨,宁睿坚信:命运握在我手里,成功靠自己。重生一回,吸取前世失败的教训,她一定能让自己美美地生活着。
逛的腿脚酸麻之际,城中最大的酒楼得月楼出现在眼前,宁睿心思一动:前世电视剧中很多的小道消息就是从酒楼茶馆传播的。

宁睿决定进得月楼吃饭,拼着花一二两银子的饭钱,也许能听到食客三言两语触动灵机呢!顺便尝尝得月楼闻名的清蒸河蟹。
多年后宁睿想起这日骤然而至的闪念,暗叹冥冥中一切都是注定的,这一闪念改变了她的穿越人生,原本她可以平淡安静的过好她的穿越人生的,却因无意一个决定改变了一生。

走到门前,挑起门帘,放眼一望,宁睿挑了个沿街靠窗的桌子面向大门坐下。面向大门而坐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因为吧台都是在大门边,面向大门吃饭时要加菜加酒朝吧台里面收银员打个手势,收银员便会安排服务员过来,不用大声嚷嚷叫服务员。当然高档星级饭店每桌有一个服务生,不过她的家庭教导养成的性子决定了她常去的都是普通饭店而已。

这时未到午时,就餐的人不多,小二一下就过来招呼:“客官吃什么?”

宁睿要了清蒸河蟹,一份泡菜,一个口蘑汤。

海鲜其实宁睿不爱吃,前世老公常饥笑她是土包子,爱吃的都是普通菜。宁睿便讽刺老公土包子你也要你比土包子还不如,两人经常一来一去便升级成打架。

宁睿悲哀地回忆着前尘往事,想想婚前谁不说她温柔,谁都评她是贤妻良母,婚前她与还没晋级为老公的男友浓情蜜意,婚后短短几年经过婆媳矛盾,丈夫外遇等催化剂,她变成河东狮。
那时,午夜梦回她为自己的俗不可耐、各种生活压力痛苦不堪。在穿过来的前一年,她几乎是在整夜整夜失眠中度过的,如果没有穿过来,当时就算救过来了,可能现在也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此时想起,虽只经过短短三四个月,却已是隔世,前世的肉身想来已死了吧,母亲不知怎么样?老公会伤心吗?哥哥妹妹好友呢?穿越赋予她新的生命新的人生,也生生割舍了无法割舍的……前世的一切,恍然如梦,流水般,一去不复返。宁睿只觉千般滋味上心头,眼中酸涩泪意盈盈。

“顾公子,您老好,欢迎光临。”殷勤得变调的声音把宁睿从往事中惊醒。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掌柜的亲自打起门帘,点头哈腰迎进来五个人。靠左边的白衣公子恰在这时转过头来,饶是前世见多了电视中的俊男美女,她也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五官自是出色,然气质更难形容,所有的描述竟是多余,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勉强可以形容一二。

这人看着宁睿,眼中闪过讶然、深思,最后……竟是疼惜。宁睿眨眨眼睛想再看清,刚才是看错了吧?对着一个陌生人,谁能出现那种深深的疼惜情绪?
两人静静地对视,你眼中是我,我眼中是你……周遭一切远离,惊涛骇浪瞬间席卷了宁睿的心,对方深邃的眼眸锁住她的视线,那明亮的眸子闪着的深情的柔柔的光晕笼罩着她,他似乎在慢慢地向她移来,隔的那么远,却似是那么的贴近。
宁睿怕了……心跳加速了……
也许他们对视的时间太久,其它人也朝宁睿看过来,在白衣人如此出色的人物身边,其他人竟毫不逊色。穿红衣的公子艳色绝俗,皮肤瓷白,秀眉不画而翠,大大的桃花眼,朱唇不点而红,眉心红红的胭脂痣,一双水眸顾盼生辉,波光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

绝色万年受说的就是这样的人物。这是宁睿心头第一个感概,第二个评价是:好漂亮可爱的小弟弟。

红衣公子身边青衣男子皱着眉不悦的看宁睿,霸气强悍,锋芒烁烁,气场凛烈。真的美受强攻组合!宁睿心中赞叹,恋恋不舍无可奈何地把目光从美人身上移开。

美人可以不看小命不能不要,她毫不怀疑再看下去强攻会把她的头拧下来。
宁睿也不敢再看与他们同来的另一男一女,把头转向窗外。
“几位贵客楼上请。”掌柜道。

“不用,坐大厅吧。”女声。估计是五人中那个女子说的。长期上位的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竟没听到她征询其它几人意见。

宁睿不由自主朝她看过去,眉长入画,眸澈如水,清清冷冷而光华万丈,不是绝色,却自有清贵典雅之气。如此人物,不知这几人中可有她的良配?

眼光投向没看过的蓝衣公子,身量略矮,尚未长成,比女子年幼许多,虽也玉雪可爱,出局。其它三人红衣公子与青衣公子是美受强攻组合,只有白衣公子了,一清冷一温雅,果是绝配。

宁睿心中一痛,一瞬间有突如其来的无所适从,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期待的事最后伴随着的是痛苦的结局……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宁睿让自己平静再平静,她对自己说:这是见别人佳偶双双,自己形单影只境遇凄辛深感悲凉,无关其它。
转头仰望向街外蓝天,她把涌上眼眶的泪意逼回。 。
“客官,菜来啦。”小二放下菜,又端来清水给宁睿净手。

宁睿拿起蟹爪无滋无味的吃着,留神倾听邻座的谈话。

他们开始是谈论美景山色,后来又谈到人物。

“今科状元郎文采斐然,仪表堂堂,又是泸州人,顾贤弟熟悉吗?”白衣公子问。

“哼,谁与那等人渣相熟。”红衣美人扁扁嘴,不屑。

????其它人一脸问号

“你们不知道啦。刘清上京前已经成亲,妻子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你们说,这一得中便休妻另娶之人,配与我等交往么?”红衣顾公子愤愤不平道,声音如同削金断玉般脆利。

是了,原来这红衣公子便是泸州城中致仕礼部尚书之子顾墨。

其它人一时静谧,想来是在心中为宁元叹息。

“不知那位小姐现在如何?”女子问。

“刘清之母上京了,宁小姐独自留在泸州,刘母又只留了五十两银子,幸好一堂哥宁睿前来照顾,听说她堂哥家境一般,到了泸州便开始奔波生计,做起了果蔬买卖。”顾墨不平。

啊!他的消息如此准确,连五十两银子的事都知道,谁泄露了她的隐私啊?宁睿咬牙。

“买卖如何?能维持生计否?”强攻忍不住出声,看来这是一面冷心热之人。

“还好啦。宁小姐之事城中谁不知道?宁家公子请的伙计郑定安也是城中名人,当日他先到我府中,确巧我要出门遇上,听他一说是为宁小姐之兄做事,即命管事把采买之事交给他,又命顾小茗到城中各府各酒楼打了招呼,谁敢不给我爹面子?现听说两个月来一切顺利,生计是无忧了。”顾墨欣慰。
!!!!想不到郑定安拉业务如此顺利原来有这般内情。这顾小公子人美心灵更美,人家如此无私相帮,宁睿犹豫了:该出声打招呼吗?
这边她犹犹豫豫,望着顾墨良久未能作出决定,招来了强攻的眼刀。算了,此时上前道谢,是以宁元还是宁睿身份?
白衣公子不时看她,嘴唇微动,似是想前来言谈,却又神色黯然,终是没有动作。
幸好几个人又发表了几句感慨,话题便转到别处。
宁睿无心吃饭了,招来小二结帐。旁边五人一齐看向她,白衣公子与青衣公子竟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宁睿眼角梭瞄,心中惴惴,强作镇定慢慢踱步出门,门帘把眼光隔住,她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心安之余却又怅然若失。白衣公子那样的人物,以后还能一见否?
唉!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鲜花掌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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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立 ...


她日子匆匆流逝,离春节只有半个月了,宁睿仍没有一点头绪,开各种店无论做什么都要立足长久才能赚钱,而她却是想速成捞一笔跑路的。有穿越前辈卖诗词歌赋给青楼大赚一笔的,在泸州这样的小城却行不通,根本听不到有青楼,估计有也是四流五流的买不起也用不着,此路不通。

这日宁睿正在房中涂写苦思。

“小。。。。。。小姐。。。。。。。。”绿珠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

“别急,怎么啦?慢慢说。”宁睿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小姐,少爷差柳管家之子柳兴回来送信,除夕太太少爷少奶奶要回泸州。”绿珠哭丧着脸说。

别说是她,听了此信宁睿的心沉到谷底,怎么回事?几个深呼引后她问:“柳兴现在在哪?”

“在正厅”绿珠见宁睿如此问,颇知其意,回答完便扶着宁睿往正厅走去。

“兴儿,小姐要问你话。”绿珠气势十足道。

兴儿忙跪下见礼,宁睿示意绿珠扶起,和颜悦色说“兴儿一路辛苦,先喝杯茶再慢慢说。”

兴儿拉拉杂杂说了一个时辰,宁睿越听心里越沉重。刚得信时以为刘家一家只是回老家过年,没想到比这还糟,竟是回来长住的。

刘清十天前被镇北将军裴琼参了一本,言此人状元及第之时抛弃发妻休妻另娶,私德有亏大节怎能坚持,请旨撤刘清功名及官职。
裴琼之父裴庆是与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开国功臣,裴琼虽是世袭的职位,然而文滔武略极其出色,是青年一辈中的皎皎者,据说是光华公主的驸马人选之一,另一人选是宰相之子吏部尚书桓安。而此次裴琼奏本,桓安是附议者。这一组合打出,刘清礼部侍郎岳父也回天乏力了。圣上当庭裁决,刘清状元功名及刚当上的翰林院编修一职撤去,三年内不得录用。

哎呀!怎么刘清休妻另娶的消息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宁睿暗骂,这刘家人也太笨了,怎么没在家仆中下了封口令?京城里这两个为宁元打抱不平的可好,这可害惨她了。先前与刘家人同住还有刘母怜惜,这下她是害刘清前程之人,侄女再亲亲不过儿子。完,刘家她是一个靠山都没有了。

宁睿神思恍忽的回到房中,绿珠也大气不敢出一声不吭。大家立场大同小异,刘母离开后绿珠等三人虽是多干活了,但却没少拿月钱,最重要的是与她相处大家是平等的,没有一个人骨子里愿意做奴才的。

窗外北风呼萧,白雪纷飞,寒气从纱窗从门缝侵入房中。一夜辗转后,第二天早上待绿珠与郑定安交完帐后,宁睿叫她把王伯与张妈叫到跟前,王伯与张妈已从绿珠口中得到消息,此时眼巴巴看着宁睿。

宁睿拿出三人的卖身契,三人都是死契,当日刘母上京前交给她了。

宁睿抿了抿嘴说:“当前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有三个想法,说出来,你们何去何从自已决定。”顿了顿,接着慢慢说道 :“一、我把你们三人的卖身契烧了。我们一起离开刘府出去租房子单过,生意继续做,从此以后也别说什么主仆,我与绿珠是姐妹,王伯张妈你们是我俩的长辈,大家患难与共,年老时小辈负责养老送终。此路可能会衣食无着三餐不继,因为目前的果蔬生意随时会因为意外情况无法做下去;二、卖身契留着,你们继续留在刘府,我自己离去,生意终止。你们仍可保衣食无忧;三、你们三人中有的留在刘府,有的随我离开,留下的人与生意再无关联,当然生意做不做下去我看情况再做决定。无论你们做何决定,我是肯定要离开刘府的,原因不说你们也明白的。”

宁睿的话音刚落,绿珠泪涟涟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王伯与张妈也激动的表示同进共退。患难之中见真情,想到从此之后不是孤身走路,宁睿也止不住热泪盈眶。
既然大方向已定,农庄那边的供应宁睿估计不会有变动,虽然大部份农户是刘家的佃户,但他们的产品交给她销售总比压手里或零散卖有利,销路主要是顾墨的面子,刘家人回来了也不会有影响,绿珠他们随她离开,工作能正常运行下去。三人的奴籍在刘家人回来前给他们脱籍即可,现在要想的是她如何名正言顺离开刘家。
定了定神,宁睿问王伯绿珠:“你们觉得我们回我原籍行吗?”王伯诧异:“小姐回原籍做什么,近支的早没人了,房子与田地也在太太接小姐来时变卖了,此时回去怎么办?在泸州城好歹还有份事做,大家同心协力也能过得好好的。”
“有理”宁睿点点头,“那我们就确定下来留在泸州吧。王伯,你通知王同和郑定安下午过来大家商量商量。”
下午,六个人围坐一起,宁睿先给王同和郑定安敬茶赔礼,把女儿身身份坦白,至于穿越者身份则五人都没有透露,不是想欺瞒,实在太过诡异无从说起,反正目前为止基本情况都清楚,穿帮可能性大大降低。至于笔迹才艺什么的,早先她跟绿珠说了被休受打击,有些事记不清了,绿珠也接受了,其他人则不清楚,连糊弄都不用。
王同郑定安略为惊谅一会便平静接受。
甚好。
宁睿又把四人要离开刘府的打算说了。郑定安皱了皱眉头。
“郑兄,你反对?”王同不满道。“现在的情况,小姐留在刘府怎好过?”
“我不是反对,而是刘清先前休妻已经天怒人怨,现在风尖浪口他如何会让小姐孤身弱女离府,他怕舆论啊!”郑定安摇头。
“有理,那这么样行吗?先前我一直男装对外说是宁元堂哥,等刘家人回府时,我还是男装去见,就说是我爹爹在外的私生子,先时母亲临终前才说实话,我来泸州查证,见宁元与我形貌极似深信不疑。为名声故只能对外说是堂兄,反正宁家近支没人,爹爹已故没法对证。既有亲兄长,自当由哥哥照顾妹妹。”宁睿想了想,问众人。
“不错”五人一齐点头。
郑定安又道:“找一人扮成宁元卧床养病,这几日租好房子办好一切居家物品,先布置好了,明日公子去官府中把王伯三人的奴籍撤了,三人先不走,等刘家人到家后,小姐扮成公子去向刘太太请辞,把王伯三人卖身银子交上,然后大家再一起离开。”
“就由我妹妹扮成小姐吧。扮得严重些,就说大夫说会过病气,只由绿珠贴身侍候,不给探视。”王同接口道。
几个人又要把这三个月攒下的一两二两银子交给宁睿,宁睿坚决不收。
拿了二十两银子给王伯同郑定安去找房子购日用品,王同则回家去把妹妹接来。
人多好办事,两天后,脱籍之事办妥,房子也定下了,物品购置齐全。房子在城西,郑定安家后巷,郑定安家的后窗户斜对着大门,离的近,彼此也有个照应。
一进的院子,进门左边是耳房,右边是厨房,中间是天井。进去是正厅,正厅左右各两间房间,房间都不大,约十平方,小小的回廊与天井成“回”字,连接了耳房厨房正厅与各卧室。王伯说他住耳房,顺便看顾门户。四间卧室我住最左侧那间,绿珠住靠厅那间;张妈住厅右边靠右那间,一间临时空着。大门比刘府低窄,厢式马车开不进来,王伯找房时见左邻是无人居住,一面院墙塌了,马车可以停在他家院里,跟宁睿说了后,她比较了几处房子后便决定租这一处。
腊月二十三午时,刘家人回到泸州。宁睿变妆后把一众人接入府中,刘太太惊喜交加:“老天有眼,我宁家尚有香火继承。”
宁睿把为王伯三人脱籍之事说了,同时奉上三十两身价银。刘太太虽面有不悦,却也同意了。
接着宁睿又提出:“少时不知身世,也没有照顾过妹妹,麻烦姑母多年,以后妹妹自当由我照顾,我已租好房屋,黄历今日宜搬家,今日便携妹妹迁居,请姑母允许。”
“这怎么行?”刘太太断然反对。
自进门后一直蔫搭搭坐在椅子上的刘清则身子一振。新婚的李小姐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宁睿瞟了瞟李小姐略见隆起的肚子。无比凄惶道:“先前因妹妹之故,累表兄前程,今表嫂有喜,大夫又说小妹之病甚重,有喜之人最怕冲撞,若有什么变故我兄妹二人岂不有负姑母深恩?”
打蛇打七寸,刘母岂敢拿她未出世的金孙冒险?
晚上,她们已经在新居了。郑定安带着妻子儿子也过来庆贺,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7

7、救人 ...


转眼过了春节,三月三上已节到来,旭日上已节颇为隆重,宁睿决定便歇业一天。这天郑定安与王同过府叙话。宁睿在天井弄了个简易小土灶,烧上柴,众人围坐四周吃火锅。
酒醉半酣,大家都有些失态,说到当前境况。王同说:“小姐你点子多,出出点子咱们多赚银子。”
郑定安也随声附和。
“嗯。现在买卖也很稳定,是该想些别的发展。我想上京城看看,你们意下如何?”宁睿也是觉得要改变,现在虽然不用跑路了,但也有很多要用银子的地方。要尽快买房子,古代生活太不方便。沐浴是烧了水倒桶里在桶里洗,如厕用恭桶,没有空调烧木炭室内空气很差。买了房子她可以规划出卫生间、冲凉房、弄地热,再摆弄太阳能自来水。大神把她送到这个时空,她要畅畅快快地活着。
王伯反对:“小姐,你一个女儿家上京不安全。”
绿珠掩嘴笑:“小姐,你不会扮男人习惯了就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吧?”
“小蹄子,掌嘴。”宁睿跳起来作势打她。“张妈,你别拉我。”
张妈边咳边忍笑,王同与郑定安抚掌大笑,王伯也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半晌王同忍笑道:“我陪小姐上京吧。我的工作就教一教给我父亲做就行,以后小姐做别的我就跟着,也不用再回庄里了。”
主意打定,初五这天宁睿与王同租了一辆马车就出发了。身上带着全部积蓄,这些银子要是想从京里批货到泸州转卖是不够的,不过她的目的是先去看看机会,另外看看是否能学其他穿越前辈把中华上下五千年各名人的佳作剽窍了卖掉。
泸州到京城要十天八天路程。他们一路上白天也不停车,吃得是自制的干粮,天黑住店,凌晨出发,五天后已到了京郊,顺着五峰山山脚下往北,过去是曲江,过了曲江桥就到京城了。
虽是官道,山脚下的路仍然崎岖,宁睿在马车里颠得七荤八素,也顾不上看风景了。
正头晕脑胀,马车突然停了。
“王同,不用停,我撑得住。”宁睿强忍着不适道。
“小姐,有人拦着我们。”王同说。
“啊?有人劫道?”宁睿掀开车帘一看,一个小厮模样狼狈不堪的人拦着马。不是劫道的,她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
“公子,我家少爷给山里的强盗抢去了,求你救救我家少爷。”那小厮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宁睿为难地与王同对视一眼,虽然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可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位小哥,你也看到了,我们就两人,如何能救得了你家公子?你上我的马车吧,我们带你进城到衙门求助。”
“呜呜。。。。。。等衙门来人就晚了。”小厮大哭:“那贼头唾唌我家公子美貌,救得迟了我家公子就被。。。。。。呜。。呜。。呜。。。。顾墨少爷。。。呜呜。。。。小茗要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你看就我们去了,能救得了你家公子吗?快点上车吧,我们赶紧去京城里衙门求助。”王同一把把那小厮拉上车按在自己身旁,一拉缰绳。
公子美貌,美貌公子,男人美得让男人动了色心?顾墨?顾小茗?不是这么巧吧?宁睿急急止住王同问那小厮:“你家公子哪里人,何名?”
小厮道:“我们是泸州人,少爷顾墨。”
啊!!!!完!!!!真的是顾墨.
虽然只见过一面,然而顾墨于她有恩,施恩不图报,此际只为保全自己不施援手?宁睿脑中闪过当日顾墨灼灼生辉的水眸,顾盼间的万种风情,飞扬神采,那是多么的漂亮可爱。再一想他若遭山贼的污辱,那样骄傲的人哪还会有活路?自己遇上了却不出手相救,顾墨要是出事,自己一辈子难以安心啊!
罢了,此际是万丈深渊也只能往下跳了。
“小茗,你家老爷曾是京官,京中可有亲朋居高位?”宁睿问。
“有的,我家公子与镇北将军是好友,将军来泸州玩过,我也见过。”顾小茗见他家少爷有救,也顾不上哭喊了。
“我跟王同去山贼处查探,你马上驾着马车去镇北将军那求助,请他尽快带人来救援。”宁睿吩咐。一面拿了上京时防身备用的蒙汗药倒进一瓶酒里,把酒揣进怀里,另拿了一包干粮两件外衣,拿过一块布打成包袱,示意王同绑在背上
“不行,小。。。公子,你去求助,我和顾小茗去查探。”王同朝宁睿丢个眼色。
宁睿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女儿身份,但此际考虑不了那么多了,镇北将军顾小茗认识,他去求救可省事不少,救人如救火,只能如此了。
在马车里换上王同的一套布衣,宁睿打发顾小茗驾着马车走了。
宁睿和王同朝顾小茗所说山贼离去方向寻去。他们不敢走上山小路,怕遇上山贼,只能在离小路约十米的山林里艰难地往上爬。真的跟爬差不了多少,宁元的身体太缺少锻炼了。几次她都爬不动了,那个累,脖子疼,脚趾疼,脑袋都感觉震的疼,周身肌肉叫嚣,关节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拖不动腿时就想想顾墨惨遭黑手的画面,逼着自己不能停。
天黑前总算找到贼窝。贼窝规模不大。木头搭的房子,十来排,四周是木栅栏当围墙,宁睿与王同一人举一枝树枝作掩护,趁着黄昏夜幕遮遮掩掩在外面移动着,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一排房子上。这排房子居于十来排房子中间,中间的房间人进人出很是热闹,靠栅栏这边的一间房房门口立着两人,房门紧闭。宁睿示意王同不要轻举妄动,她们密切地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