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吃饱喝足,无奈接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哥哥爹娘的现实。她的好奇心上来了。
她拿起刚才老板娘找给她的那几张不同颜色的票子,琢磨起来。按从大到小排列,刚才那张粉红票比这几张大。她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票子大些看来价值银子多些,秦思现在跟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差不多的认识,会穿衣洗脸刷牙,知道要靠票子买东西。比大班小朋友还不如的是,她不知家里的电视冰箱厨房那些电器是做什么用的。
研究完那几张票子,她开始观察别的东西,别忘了顾潇可是好动的主儿,换了个女孩皮囊,老实了两天又本性难改了。
她拉开冰箱,里面没东西,因为没插电也不冷,她觉得这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箱子。她的目光转到电视机上,没找到门,不注意按了电源开关,里面有人有声音,把秦思吓坏了……
很久,她见那些人没有出来,只不停地说着话摆着各种动作,好奇心上来了,开始目不转睛看……后来她就看到她刚才在行李箱中看到的那种不明白的东西在那上面转动,一杯水倒到上面很快干了,一个声音在说:每月那几天……
秦思看了一下午电视,太阳下山了,她到校门外吃饭。不好意思到中午那家饭店,她另外找了一家,这次熟门熟路,进去直接跟人家说:“来一碗皮蛋粥。”
吃完饭,她把那几张票子中最小的那张递出去,人家接了没说什么。秦思回家拿出剩下的那三张票子看了看,她很聪明的,以前什么都不会是因为她没心思学,现在环境逼着,竟很快给她总结出人民币面值来。知道秦岚给她的是一百元。汤粉炒粉粥都是一碗五元,现在身上还有一张五十元一张二十元一张十元合共八十元。因为会开电视了,她灵机一动,到处乱按,竟也给她找到电源开关。屋里亮堂堂的,“真高级,比夜明珠还亮。”秦思赞叹。有了灯,她不怕了,接着看电视……

夜里,秦思朦朦胧胧觉得不对劲,她起身一看,止不住又大哭起来:“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我流血了……”
血断断续续流着,下腹坠痛,秦思痛苦地在床上翻滚,不停地哭着叫哥哥,顾峰当然不会出现。

熬到天亮了,秦思起床洗了热水澡,略好受些。又打开电视接着看,等她再次看到那个奇怪的东西广告时,她若有所思,到行李箱中拿了一片垫在自己身子底下,很好很好,血没有流得到处是了。十六岁的小宝宝秦思无师自通学会了用卫生**。

四天了,血不流了,她也没有死去,结合电视里那广告,秦思终于想明白,这个情况是每个月都会出现几天的,来了用那个叫“*舒宝”的东西垫上替换,用过的扔掉就行了。
通过电视里各式各样的广告,她还明白什么是打工什么是赚钱,可怜一个被父兄含在口中捧在手心呵护的十二年没长大的宝贝,就这样被逼着慢慢长大。

9月1号早上,秦岚急匆匆赶回家,打算带秦思去二中上学,她把医院中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倒进洗衣粉,扣上门,打开电源开关,转动旋扭,按了启动。秦思好奇地看着,多少明白那台机器是洗衣服的。秦岚进了卧室,打算再拿几件衣物去医院,她一眼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痕,秦岚脑门充血,未婚夫还没醒来,她本就忧烦万分,转身冲到客厅想说说秦思两句,沙发上的光景更壮观,秦岚气坏了,饶是她性情温顺,也劈头盖脸把秦思狠骂一顿:“秦思,你几岁啦?来**也不会注意注意?弄脏了也不清洗整理……”
秦思委屈地低着头,不关她事好不好?她能洗漱穿衣已经很不错了,娘没回来时连这些都是哥哥服伺她的。她哪知道怎么清洗整理?
秦岚骂了一通,也无可奈何。
“行了,我们走吧。”走到行李箱旁想盖行李箱。又一下子噎住了,里面空空如也,一件衣服也没有。
“小思,你的衣服呢?”
“在浴室……”秦思低哼。
天啊!秦岚看到一堆脏衣服,秦思一件没洗。
又一轮轰炸教育开始……
骂了事情还不能解决,秦岚看着脏衣服皱眉“衣服没法带了,你先上学,今晚凑合,明天我洗完了给你送去。”
给秦思打包了床单被单,急急带了秦思到二中报到,找到教室时老师已经在讲话了。
“小思,你先进去上课,行李我给你放校门口的值班室,等上午下课了你自己问一下老师同学找宿舍吧,这一百元你先拿着,日用品缺什么自已买,我先走了。”秦岚担心英若风没人照顾,把侄女塞进教室匆忙离开了。
秦思怯生生站在门口,讲台上的老师皱起眉头,这个学生怎么回事?迟到了便迟到了,还不赶快找个位子坐下?她可不知秦思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秦思以前上的学堂可不是这么个样的,就十来个人,有固定的座位,一直跟着哥哥在一起,如今一下见到黑压压一大教室人,她没晕倒就很值得佩服了。秦岚根本没跟她讲过,当然她也不会想到侄女上了九年学不知学校规矩。
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师指指第三排边上空位,大度地说:“你坐在那里吧。”
这话不缔伦音,秦思奉了急急如来佛赫令,嗖地直窜过去,掀倒了第一排同学的书桌,第二排同学桌上的文具,等她钻进老师所说的位置,原来坐到书桌一头的女同学又给她撞到地上去。女同学的小短裙上翻,底下粉红小内裤出现在全班同学眼里。
“呜呜……呜呜……”女同学脸孔通红,泪水汹涌。
“我……我……”秦思结结巴巴连个道歉都不会说,旭日谁会穿这么少啊?她以前是小男孩除了哥哥只跟人干过仗,不知如何与别的人相处,眼前的突发情况?
前排同学忙着扶书桌收拾文具,老师眉间拧成川字:“这位同学,跟撞到的同学道歉。”
“道歉?我不会……”秦思说的实话,老师与同学却愤怒了,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乖巧可人的女孩这么恶劣。连道歉都不肯?
“站着……会道歉了再坐下……”老师不再客气。
“同学们,我们继续,请还没自我介绍过的人到讲台上来自我介绍……”老师转向全班同学。
全班同学坐着,秦思一个人站着,如戏台的小丑一般,她的嘴唇都咬破了:爹,娘,你们在哪里?哥,你怎么不要我了?……秦思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流泪,娘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哥说过他流泪了他会心疼的。她不要在别人面前流泪。秦思痛苦难堪,沉浸在对亲人的思念中,根本没听到到讲台做自我介绍的同学说的什么。
“那位同学,到你了。……”老师连叫几声,嘴都气歪了才把秦思从个人思绪中拉回来。
“你来做自我介绍。”
啥米?什么是自我介绍?秦思在老师的示意下,晕菜菜上了讲台。
她站在讲台上立了十分钟,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老师几乎晕倒:“算了算了,不要你自我介绍了,把名字在黑板上写下就可以了。”下课铃响了,老师没有时间修理她了。递了粉笔给秦思,示意她在黑板上写下名字。
秦思呆呆地看着黑板,她听秦岚叫过她秦思,却不会写。在旭日时顾峰惯着他,什么都随他,他去上学堂为的是陪顾峰,什么都没学进去,让她写顾潇还能写出来,秦思两字却是连繁体都不会写。
这么个白痴学生,老师扶额:“不写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秦思的普通话发音随前世娘亲,南方人的普通话别扭得可以。
“啥?情丝?”
哈哈哈……教室里轰堂大笑,还有人叫情丝?
同学们笑的东歪西倒。连老师都憋不住嘴角直抽。
秦思再也无法忍耐,泪水哗哗流,她转身冲出教室。

已经下课了,走廊都是学生,大家怪异地看她,秦思更觉难堪。她冲到学校操场一侧的围墙下,狠命捶墙:“坏人,都是些坏人……”她真想跟那些笑话她的人打上一架,可是,这里没有顾峰给他做靠山了,这里也不是旭日,她也不是小男孩,女孩子是不能打架的。
秦思扑在墙上痛哭,犹如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哭她的变身,哭她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哥……你怎么不来找潇儿了,哥……那些人欺潇儿,你怎么就不管啊?你不要潇儿了吗?哥,潇儿想你了……”秦思分外想顾峰,有顾峰在身边,她何曾受过委屈?她恍恍忽忽地想,是不是她再死一遍就能见到哥哥了。她真想一头撞在墙上。
她要不要再死一次啊?

秦岚正在英若风床前低泣,电话响起,来电话的是秦思的班任老师,她从N市二中学生入学档案的联系人找到的秦岚手机号,老师在电话里告诉秦岚,秦思只上了一堂课就不见人了。
秦岚急忙打电话给哥嫂,那边说秦思并没有回家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去。
秦岚忧急无奈,秦思失踪了.

 

 

5

5、烦恼的人生 ...


谢娴稳此次被打非常严重,虽然不至于肋骨断啊什么的,却也不是小事。
朱奕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热鸡蛋在老婆伤处滚动化淤血,谢娴稳紧闭双眼理都不理他。每次都是这一招,吵不过就动手打人,等打过了又来说好话哄人,立保证以后坚决不动手,抽屉里保证书都一扎了。
她跟朱奕凡的问题也不是只有外遇,朱母以自己那一辈的标准来衡量媳妇,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顺眼。
朱母的标准总结起来就是:丈夫为天。家务当然要全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孝敬长辈(她的孝敬长辈其实就是要谢娴稳在她面前作小伏低由着她挑刺);养儿育女。
朱母认为自已的要求并不高,媳妇却没有一条能办到,做饭从来都是她儿子,媳妇什么都不干,家里收拾打扫都是谢娴稳她直接忽略了。说打不还手更不可能,每次媳妇都把儿子抓得脸花花,打架都是她儿子先动手的她也不去想了,孝敬长辈更没指望,儿子每年仅接她到城里住个一两个月便把她送回乡下老家了,她当然不会想到是自己住儿子家整天挑刺弄得儿子跟媳妇打架吵架更频繁了。最让她恼火的是生儿育女方面,儿子媳妇刚结婚时因为要打拼创业暂时没有要孩子,到有些基础了,谢娴稳却不肯怀*,坚持要再等等,她不会想是自己儿子外遇使媳妇心寒不敢要孩子,只一味怪媳妇,每天都要提个十回八回。没完没了唠唠叨叨教育媳妇怎么为人妻,把自已那一辈的三从四德晒了又晒。
谢娴稳听腻了婆婆的唠叨,婆婆住在她们家时,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尽量不与朱母说话,实在听烦了就进卧室关紧门上网闲逛。朱奕凡是个孝子,每次老婆与母亲有矛盾,总是责备谢娴稳不让着他母亲,说他母亲守寡十几年不改嫁把他拉扯大不容易,每每这时谢娴稳便非常后悔嫁给他,天下男人多的是,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寡妇的儿子与婆婆争宠?况且朱母一点也不像其他老年人那样俭省着花钱,什么贵买什么,五十几岁的人还讲究穿名牌,没跟他们住一起时,有个咳嗽发热马上打电话找儿子诉苦,然后朱奕凡便忧心如焚急奔回乡,这招把戏谢娴稳很看不惯,她的父亲病重了还一个劲交待儿女好好上班上学别影响正事不要回家,花钱那是怎么省怎么来。
朱母自己花钱大方,看儿媳花一点钱却肉疼万分,每次儿媳要回娘家,她都跟前跟后,嘴里说着让她带些什么东西回家,眼珠子却不错地盯着她,盯紧她看她带了什么回娘家。谢娴稳每次跟口是心非对已大方对人小气处处挑刺的朱母相处都非常不开心。朱奕凡为迁就她,只得每年接了母亲同住一个两个月就送回乡下。因而对她也非常不满意,认为她不孝顺,不止一次要她将心比心自己老了儿女不孝顺自己是个什么心思。
谢娴稳很烦恼这样的家庭,提出离婚,朱奕凡却不愿意,抛开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不提。谢大哥眼中的谢娴稳这不好那不好,那是他埋汰自家妹妹,客观说谢娴稳虽然不漂亮,却也清秀,不是拿不出手,虽然不会做饭,家里收拾打扫什么的却也不偷懒,生意上的事也一直是朱奕凡的左膀右臂。没有其它阔太太成天打牌打麻雀花钱大手大脚的恶习,娘家殷实,根本不需她贴补。朱奕凡明白,自己离婚再找顶多找个相貌比谢娴稳好些的,其它方面断没有超过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不会离婚的。
每次他忍不住跟老婆动怒,一见老婆不依不饶了,他又让步了,总是这样的虎头蛇尾,谢娴稳恼怒无奈,她们这样的相处法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次谢娴稳却不打算再容忍下去,没有那段梦中情,她也要离婚。
谢母因为不放心女儿,还没有回乡下,第二天打电话给女儿,女儿手机没有打通,打女婿电话,朱奕凡支支吾吾,谢母心中疑惑,第二天晚上便叫谢大哥带她去看女儿了。
朱奕凡见到丈母娘和大舅子一阵心慌,不让进门又不行,只好惶恐不安请进。
谢母谢大哥一见谢娴稳惨状,登时发疯,谢大哥捉住朱奕凡,劈头盖脸一顿暴揍……
朱奕凡不敢反抗,后来扛不住了,只得大声嚷嚷:“大哥大哥,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解释个屁,等我先把你打死了你去阎王那里解释去。”谢耀辉非常愤怒,以前妹妹小两口也打过架,每次妹妹只一些小伤痕,妹夫则脸花花的,一看就知妹妹没吃亏,这次妹夫完好无缺,妹妹却伤的如此重,刚逼得妹妹自杀,昨天刚出院,昨晚就这样对待他妹妹,打狗还看主人面呢,自己的妹妹也不能让人白欺负。
朱奕凡大叫,再不叫屈谢耀辉真的会把他打死了:“大哥大哥,真的有原因的,阿娴……阿娴她外面有男人。”
谢耀辉抡起的手顿住,片刻更密集地落下,口中不住骂:“朱奕凡,我看错你了,大丈夫敢作敢为,你为什么往我妹妹头上泼脏水?你想离婚是吧?马上离,你俩给我马上离婚。”
“阿娴,收拾东西马上跟我走。”谢耀辉扔开朱奕凡,发狠叫妹妹收拾东西。他是不赞成妹妹离婚,可自己妹妹给人欺负成这样,就没有容忍的必要了。
啊?朱奕凡一看情势不妙,如果谢耀辉也支持老婆离婚,那他光棍打定了。不管了,先认错。
“大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你爱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离婚的事千万不可啊。”
谢母心疼万分,女儿长这么大,何曾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如今却一脸青青紫紫,再看看身上,心疼得大哭,当下听得朱奕凡讨饶,恼得怒骂:“打你干嘛?打你我女儿身上的伤就能不见了,我女儿就能不疼了?阿娴,我们这就走。”
老婆就要给人拉走了,朱奕凡急坏了,也顾不得保留隐私了:“妈,大哥,阿娴真的外面有男人,你们记不记得她在医院里才醒来找的那个什么顾墨,那就是她在外面的男人,昨晚……昨晚……昨晚她……我们在一起她失口喊出来了。”
啊?谢母与谢大哥一起看向谢娴稳。她们是不相信谢娴稳会出轨的,可朱奕凡言之凿凿,女儿从医院醒来确实是找过人。
谢娴稳看看母亲大哥,他们盼着她否认,她也说不上是出轨,然而,她离婚离定了,只有承认自己外面有男人,才能更容易达成目的。
她点了点头:“妈,大哥,他没乱说。有没有人我都一定要与他离婚。”
性质不一样了,谢耀辉犹豫。
朱奕凡趁热打铁:“妈,大哥,我也对不起阿娴,我以后会对阿娴一心一意的,我不想离婚。”
这个,谢耀辉沉吟,妹妹外面都有过男人,朱奕凡还能忍下去坚决不离婚,那么便算了吧。他改口:“你们再商量商量,反正我警告你朱奕凡,你再敢动我妹妹一指头,我就削你两指头还帐。”
只要不离婚,朱奕凡便能屈能伸,他连忙点头。
谢母看看女儿惨状,不满:“我不放心,娴,你先跟我回你大哥家,回头离不离再说。”
老婆现在坚决要离婚,再分居一段时间,那他还怎么挽回,朱奕凡急忙看向大舅哥,眼神急切地求情。
“好了,妈,让他们俩协商吧。你不用担心,朱奕凡要敢动阿娴,我饶不了他,你看看,我也打他一顿了,这事就这样扯平算了。”谢耀辉拉着母亲离开。

危机解除,朱奕凡松了口气,把他在厨房炖着的乌鸡汤端来给老婆喝:“阿娴,你尝尝,这是我隔水炖的,把鸡放蒸笼上,下面一个青瓷碗放了枸杞洋参红枣,一只鸡就滴这么一小碗汤,一点也不油腻,很好喝的,来。”
谢娴稳看着他小口小口吹凉汤放到自己嘴边,心头滴血,他的每一次体贴背后都带着目的,他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她没法感受到这好是出自内心对她的,她接受了他对她的一分好,就必须回报两分三分更多,行了,这样的生活她不要再过下去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朱奕凡,我郑重再说一次,我们离婚,你答不答应我都要离,为两个人的脸面,你就别逼我去法院上诉,行吗?”谢娴稳疲倦地说。
砰地一声,朱奕凡把碗掼地上:“你就非得离婚?你还想我怎么做,你出墙我都忍下了,我也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出轨,你还想怎么做?就这么不依不饶?”
谢娴稳冷冷地看着他:“朱奕凡,你觉不觉得丢脸?每次软地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软的?你就不能好好讲理?你保证,你的保证值什么?一毛钱都不值,看看那抽屉里的保证书?上面都写了什么?第一次出轨你保证不再犯,第二次出轨你还是保证不再犯,还要让我等着你的第三次保证?每一次动手打架你都保证不再犯,可你哪次做到?别跟我说什么除了这次你以前都是让着我的,哪次不是你先动手?我不要你的相让,我要的是平和安宁的家。为什么不能放手?让大家安安生生过日子,你可以娶一个贤惠的妻子,把你母亲接到身边一家人愉快地生活,让你母亲安享晚年全了你的孝心,你年轻英俊,你完全可以娶一个比我好的女子。你就非得逼死我,不给我一条生路?”
朱奕凡痛苦地看着老婆,他怎么办?他不可能离婚,他的母亲他了解,跟谢娴稳合不来,跟别的女人更加合不来,就谢娴稳这样小气巴拉过日子的人他母亲还不时在他耳边念叨谢娴稳撒漫,老婆与母亲的斗争其实不全是老婆的错,不过母亲再不好也生他养育他,他不能责怪母亲只能要求老婆迁就母亲了。生意上平时拿大主意的基本是老婆,没有谢娴稳,他就如没有主心骨的躯体,放了谢娴稳,谁来放过他?
一阵劈里叭啦,屋里的电视茶几叫他砸了,他冷酷地说:“我不可能答应,你死心吧。”
谢娴稳失望地看着他,眼前人面目狰狞,她真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行,你不离是吧?好,你出去,让我静静。”谢娴稳冷静下来。生活给人太多的失望,她必须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买单,这是我自找的,她对自己说。关上卧室门,她起身脱□上的睡裙,换上一件上衣一条裤子,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里的人,心中很平静:对不起,妈,让您操心了,请恕女儿不孝。
推开窗户,谢娴稳苦笑,为什么她要一次一次走这样的路,如果她往下一跳,是不是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是不是她就能跟顾墨在魂梦里团聚了?

 

 

6

6、天才凌傲天 ...


与英若风他们的游艇相撞的凌志一家远没有他们三人幸运,凌志捞上来时已经死亡,凌妻安素云送医院后也不治身忘,他们的儿子凌傲天昏迷不醒。
与别的有钱家族兄弟争权夺利骨肉互相残杀不同,凌志的父母很早过世,凌浩比哥哥凌志小了十五岁,是哥嫂养大的,哥嫂对他如同儿子般关心爱护,他与侄儿既是叔侄又情同兄弟,如今伤心之余急忙把侄儿用直升飞机送到首都就医。

“教授,我侄儿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凌浩忧心忡忡地问医生。
凌傲天在首都XX医院动了开胸手术后,胸腔积水清理了,彩超显示一切正常恢复得很好,然而一直没有苏醒过来,样子却不象重病昏迷,一直在床上不安地扭动,反复挣扎着,似乎拼命地想挽回什么。
这么特殊地病例,享誉国内外的专科教授也束手无策:“令侄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啊。”
凌浩急得恨不能以身相替,大哥大嫂都故去,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侄儿一直这样下去。
大把大把地钱砸进XX医院,凌浩扬言:只要谁能救回他侄儿,酬谢六位数RMB。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医院召开了专门研讨会,针对凌傲天的病情,开了一个又一个会议。这一次干脆全医院医师都集中开会,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院长鼓励全医院的医生踊跃发言。
酬劳很多,可是不容易拿,众人说不出什么来,最后一个实习医生说:“会不会这根本不是病?而是病人有心理障碍不想醒来?”
呀!一语惊醒梦中人。
专家们恍然大悟,确实像啊!
心理医生上场了。
来的是首都最有名的心理医生,确实名副其实,他只跟病床上的凌傲天聊了几句话,便提出做催眠。
谈话过程是这样的
“你才十九岁,你有大好的前程,你不醒过来什么都做不了。”
床上人不为所动。
“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醒来他们就无后了,清明连个后人上坟都没有。”
还是没有动静。
心理医生看了看床上人,十九岁了,有恋人了吧,他接着说:“你不醒过来,你就没法呵护你爱的人,你忍心丢下你爱的人吗?”
床上人激烈地挣扎起来。
“你不醒过来,你爱的人很伤心很伤心。”
床上人更激烈地扭动,然而还是没有醒来。
凌傲天一直在做梦,其实现在的凌傲天不是凌傲天,或者说凌傲天的身体,头脑里住的却是顾峰的灵魂。
船沉没时顾峰是拉着弟弟的,后来猛烈的浪头打来冲开了他与弟弟,漆黑的夜幕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摸索着想拉弟弟,可是他也不会游水,然后弟弟被翻滚的海浪吞噬。弟弟死了,死了;什么都完了;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弟弟,他也不想活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心头的创痛,失去弟弟的对他的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结局。 于是他一直晕迷着。后来他突然听到弟弟在不停地哭,不停地叫着哥哥,不停地哭着喊哥哥你怎么不要潇儿了?不停地说哥哥潇儿好难过,潇儿好想你,哥你来找潇儿好吗?潇儿现在过得好苦,哥,那些人都欺负潇儿,哥你说要保护潇儿一辈子的,为什么不要潇儿不管潇儿了?
顾峰拼命安慰弟弟:弟弟别怕,哥不会丢下你的,你在哪里?哥这就去找你。
然而弟弟却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仍一个劲地哭,顾峰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痛折磨着他……
心理医生对凌浩说:“病人心里有丢不下的人,好象想醒又怕醒来就不能跟什么人在一起。我看最好还是做催眠,让他忘了一些事。不然病人这样折磨自己下去会脑衰竭,那时就……”
只要能救回侄儿,怎么都行。凌浩同意做催眠。

凌傲天醒过来了,他茫然地看着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觉得自己心头有一个黑洞无法填补,却想不起是什么。
凌浩把凌傲天的资料告诉他,凌傲天觉得他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却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应该是谁。
凌傲天的伤早好了,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现在既然苏醒,医生又确诊身体没事,凌浩把他带回N市.这时是九月中旬,学校已经开学。凌浩给凌傲天请了家教老师,想不到凌傲天记忆失去,学起东西仍非常快。老师讲授小学知识时,他只听了个开头,便摆手叫停,数学自己挑了例题看,语文与英语草草翻过,只用一天便学完了,第二天让老师给他出题测试,竟全部满分。初中课程用了十天,语文与英语基本只看过便会了,只数理化多学了几天。高中的用了半个月,还没学会的只有信息课了,一个月后,凌傲天就基本可以接受大学教程了,家教老师大叹:“天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