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泽像是毫无知觉般,没有理它。
他一直记得蒋宇下午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我操!哈哈哈徐斯泽你捡到宝了!我他妈这才想起我女神酱酱每次都在直播间直呼你老公!!典型的迷妹啊!!”
什么屁迷妹!
徐斯泽想着苏桨刚才听他主动崩人设后的反应,气不打一处来。
作为死忠粉的她,不应该信誓旦旦地说:就算你变了,我也依旧喜欢你吗??
其实粉丝喜欢他,他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的,但他自己平时傲娇惯了,也不习惯跟粉丝互动,自然给人留下了高冷的形象。
所以他自己一直担心粉丝在发现现实生活中的他跟荧屏上不同时,会不会立即脱粉。
而苏桨这女人,居然几秒之内就清清楚楚地跟他撇清关系了,假装不认识他!把脱粉这个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徐斯泽忽然抬手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
操!


第3章 三(修)
“小桨呀,今晚店里不营业,你不用过来了。”
苏桨前脚刚踏出门口就接到了丁萝打来的电话。
“不过,我现在路上堵车了,看着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阿姨得麻烦你帮忙做一下晚饭。”
苏桨应了一声好。
“楼上那臭小子不吃晚饭就会胃痛,你看着帮他做点儿,东西都搁冰箱里头了。”
苏桨挂了电话后仔细琢磨了下丁萝的话,一下子就皱了眉。
作为徐斯泽的粉丝,她们都知道徐斯泽身上有胃痛的毛病,有一次甚至在拍戏的过程中拍着拍着就因为猝不及防的胃痛被送进了医院,那时候这群女粉当然是急得要命,微博私信他一大堆关心的话,虽然知道他收不到还是花钱买了一大堆胃药给他寄去。
但后来因为徐斯泽自身一直在锻炼而且饮食方面也做了改善,倒是再也没听过他胃痛的消息了。
苏桨也一直这样认为,没想到,他还是一直胃病缠身。
日光渐熄,夜色朦胧,别墅外头的马路上树影憧憧,高大苍茫,晚风吹得叶子沙沙直响。
苏桨重新回了屋子里,到厨房里做饭。
从小,苏桨就喜欢捣鼓跟美食相关的东西,作为一个吃货,她不仅喜欢搜寻外头各种美食还经常在厨房里尝试做一些没做过的东西,有时候在厨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倒是做出了不少好吃的东西,但也的确做出了许多她今生都不想再尝第二遍的黑暗料理......
徐家的冰箱真是跟这座一应俱全的别墅一样,里头几乎什么都有,各种饮料,水果,蔬菜,肉类,甜品......真的是每一样都在冰箱里放一点。
苏桨看见调料柜里有辣椒酱,她站在冰箱前面,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在里面拿出了饺子皮、瘦肉、葱、蒜头和蘑菇。
她决定做个香菇肉饺,顺便还可以把这个月的直播给补了,今天不跳舞,包饺子给直播间里的小伙伴看,晚饭和直播并在一起,两全其美的事儿。
苏桨其实是一个舞蹈博主,但她因为自己喜欢做饭,而且粉丝也多,所以她经常任性地直播做美食......
她的小粉丝们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看到她跳舞,但也不反对她直播做美食,毕竟这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姐姐做什么都好看,给谁看谁不要呢。
苏桨开了直播,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固定好,直播间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桨时不时与她们闲聊。
弹幕刷过。
弹幕A:“啊啊啊!!酱酱你终于开直播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直播了!!见不到你我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
弹幕B:“小姐姐今天跳舞吗?”
弹幕C:“前面那个说心肝脾肺肾不好的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快活过度肾虚了,别把锅甩我美丽的小姐姐酱酱身上,我才是最想酱酱的那个人!”
苏桨身上的姜黄色长裙将她的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了,因为是无袖,她一整节白皙纤细的手臂露在外头,好看得很。
看着屏幕弹幕快速地刷过,苏桨弯了弯唇:“今天我不跳舞哦,给你们直播做香菇肉饺,今晚有时间再给你们录首放微博上。”
【酱酱的老公:卧槽!好不容易等到老婆直播,今晚居然还有福利!!看你的舞蹈视频可以整晚不用睡了!!】
【单身无所畏惧:香菇肉饺生活中不是常吃?酱酱我们肉饺都吃腻了,只想吃你。】
【美丽小仙女:咳咳咳,我是个纯洁的孩子,你们别二话不说就开车!!】
苏桨无奈地看着他们胡闹,讲正事:“香菇肉饺生活中当然常见啦,但我今天的重点是在蘸饺子的蘸酱上,酱酱牌蘸酱哦~我自己研制的,特别好吃。”
弹幕瞬间保持队形,刷了一排感叹号。
弹幕A:以后我只吃酱酱牌蘸酱!
“我开始啦。”苏桨将掉落在脸颊两侧的碎发给别到耳后,“首先呢,先煮水,用来泡开蘑菇和煮饺子,相信包饺子大家都会,我就不多说啦。”
在煮开水的过程中,苏桨先将葱给放到水龙头下清洗,洗好后抖落抖落水,放在菜板上剁碎,手法格外娴熟,利锐的刀刃快速地起起落落,笃笃笃直响。
等开水煮好后,苏桨用热水泡软了蘑菇,同样将它剁碎。
而后,她将瘦肉和剁碎的青葱蘑菇一起放到瓷盆里,用筷子将它们拌成馅儿。
做起美食来苏桨真的是有条不紊,她准备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就拿起饺子皮包饺子了,舀了半勺肉馅儿放进还沾着白.粉的饺子皮上,然后熟练地将它包起来,一个个白嫩得像个胖小子,苏桨拿捏得很好,没有让馅儿将饺子皮给撑破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苏桨就将饺子都包好了。
她将饺子下锅,然后又开始和弹幕闲聊。
“到了今天直播的重头戏了,我要开始做蘸酱啦。”
苏桨回过身子,剥了蒜头后剁成蒜末,再从调料柜里拿出一罐蓝色的鸡粉和蒜蓉辣椒酱放在桌子上。
她从碗柜里拿出铁盆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玻璃壶往里面倒了一些凉开水。
“首先呢,先往凉开水里放适量辣椒酱,辣椒酱的用量你们自己把握一下,喜欢吃辣的小伙伴可以加多点。”苏桨舀了三勺辣椒酱放进凉开水里,“然后,把蒜头也放进去。”
苏桨端着盆子放到电磁炉上,让它煮开。
“待会儿等水开了,蒜头和辣椒酱的味就融进去了,这时就可以加点油和鸡粉进去。”苏桨说,“到这里,蘸酱就做好了。”
弹幕里仍是一片热闹,苏桨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的饺子,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吃了,她走到手机屏幕前,挥了挥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啦,大家都乖乖去吃饭,下次见。”
这时,在一众跟苏桨道再见和求她再直播一会儿的弹幕中,有一条弹幕格外与众不同。
【酱酱不爱我: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酱酱这次直播的地方变了吗?以前的厨房不长这样,而且,包的饺子很多啊,一看就不只一个人吃,难道,酱酱有男票了??!!】
苏桨好笑地看着这条弹幕,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再次道了一声再见,就关了直播。
苏桨在厨房里等了会儿,饺子熟了之后,她盛了三碗依次端到食厅。
将最后一碗搁桌子上,她直起身子转过身,目光就和刚好要进食厅的徐斯泽撞上了。
徐斯泽刚才到健身房里运动了一会后洗了个澡,他微湿的头发带着丝蓬乱,身上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短袖卫衣和黑色宽松短裤,露出来的一截小腿线条流畅。
食厅的水晶吊灯被黄色的光线照得璀璨无比,暖光在格调温馨的食厅里流淌,也漫进了他浅茶色的眼眸里,这一刻,苏桨觉得自己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星光。
但见他神色淡淡的,又想起他刚才莫名其妙的生气,苏桨一时也不敢开口跟他说话。
徐斯泽只看了苏桨一眼便移开眼神,手插兜闲散地朝食厅的冰箱里走去,打开,从里头抽出一瓶运动汽水。
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水,带得微凸的喉结一动一动。
苏桨愣愣地盯着他的喉结看,她是个细节控,这会儿是真想上去摸一把。
徐斯泽微低头,将没有喝完的水重新拧上,由于刚才喝得有点快,他的唇角处缀了些许水光,他伸出拇指,不徐不疾地揩了一下嘴角。
苏桨全程不说话,只顾盯着他,这男人,处处让人致命啊。
徐斯泽没有再看苏桨一眼,手上抄着瓶水就要往外走。
欸?等等。
苏桨突然注意他手中的运动汽水,刚才只顾看他,都忘了他喝的是冰水。
她这样想着,也就说出口了:“你胃不好不能喝冰水。”
徐斯泽听到这句话后脚步放慢了,就在苏桨以为他要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苏桨感觉自己心跳正在加快。
忽然,徐斯泽侧了一下头,声音低沉,苏桨自己都能想象出他喉结微颤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不是不认识我吗?嗯?”
他最后一个字尾音微扬,惊得苏桨心里一颤。
给苏桨的感觉就像是,要是她说自己是他的迷妹,下一秒就会被他拎着残忍地扔出大门。
不过还好脑子还能思考,苏桨一搜寻出回答,就立马说:“是阿姨告诉我的。”
又静了一瞬。
“嗯。”
徐斯泽的声音里瞬间褪去了刚才的让人惶遽不安的压迫感。
苏桨却丝毫没有察觉他言语里的低落,只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徐斯泽重新抬起脚,往外面走。
“等等!”
这下徐斯泽有点不耐烦了,回头:“干嘛?”
“吃晚饭了。”苏桨道。
“不吃。”徐斯泽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行!”情急之下,苏桨冲了上去,一把拽住徐斯泽的手腕,“你刚才喝冷饮,要是不吃晚饭,今晚肯定会胃痛到死去活来。”
作为一枚粉丝,真是为偶像小弟弟操碎了心.......
徐斯泽视线慢慢下移,看向苏桨紧攥着他手腕的手。
苏桨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瞬间,她感觉那里像是着了火,这是爱豆的手啊,而且自己还握了这么久。
倏忽间,她立马松开了手。
这画面落在徐斯泽眼里,就是她像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把自己的手扔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苏桨有点结巴地说:“吃,吃晚饭吧。”
“你谁啊。”徐斯泽冷声。
“我......”苏桨突然发现没有合适的措辞。
说自己是丁萝阿姨的店员,硬让他吃饭就是多管闲事,又不能说自己是迷妹。
她现在以为,徐斯泽特别不满自己牵了他的手腕。
算了,既然要隐藏迷妹身份,演戏就演得像一点吧。
下一秒,苏桨转过身子,一脸无所谓:“算了,爱吃不吃。”
她的话音刚落。
徐斯泽只觉自己眉心抽了抽,他舌头顶了顶后齿槽,浅茶色眼眸幽深。
操!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小天使们呀,软作者打滚求评论,求收藏~


第4章 四
苏桨昨天下午因为午睡睡过头耽误了上班时间,所以她今天特意给自己设了6点的闹钟,本想着起来煮个早饭,洗漱过后下楼,丁萝却早已在厨房里忙碌着。
“阿姨,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吗?”苏桨平时没起这么早,这会儿硬是爬起来了,习惯已久的生物钟愣是没缓过来。
她手遮掩在嘴前,打了个哈欠。
丁萝正持着锅铲翻着锅面上的煎蛋,金黄的煎蛋在汨汨冒泡的油面上滋滋作响。
“阿姨习惯了。”丁萝回头,就望见苏桨眼下淡淡的青色,“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桨在旁边拿了一个倒扣在桌面上的玻璃杯,另一手拿起玻璃壶往里面注水,清澈的水柱从壶口倾倒而出,沥沥地撞碎在杯底。
“我怕睡过头。”
“这有什么。”丁萝笑,头转回去继续煎蛋了,“阿姨的甜品店啊,最大的好处就是迟到早退不扣钱。”
苏桨喝了一口水后,刚想问丁萝店里对员工这么好,为什么一开始会找不到员工。
下一刻就听丁萝说:“不过啊,要进我店里不容易,必须要颜值高,态度好。”讲到这里,丁萝话锋一转,“像楼上那个还在睡觉的臭小子就肯定过不了关,就他那态度,顾客分分钟会觉得吃进嘴里的甜品是一坨屎。”
“我看这小子也就在屏幕上说话不欠扁而已,公司不让他乱怼人,但他自己还是冷得跟个制冷空调似的,不知道那群天天追着他喊老公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啧啧。”
苏桨作为徐斯泽的头号迷妹,立刻为他辩解:“阿姨,还真有妹子就专门吃他这套,而且,不管他冷不冷,长得好看就行了。”
丁萝回头看向苏桨,道:“不过斯泽的确长得帅,跟他爸一样。”
苏桨觉得丁萝所言极是,连连点了几下头,也感慨丁萝阿姨终于有一次不损自己的儿子了。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见丁萝嫌弃的声音传来。
“他的智商应该都用来长这张俊脸了,现在他脑子里贫瘠的智商实在让我这个当妈的堪忧。”
苏桨:“......”
经过这一大清早的攀谈,苏桨确认丁萝阿姨是个坑儿子专业户,毫无一分假的亲妈。
苏桨又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丁萝让她到楼上帮忙喊一下昨晚去朋友家玩到三更半夜的徐斯泽起床。
就算苏桨想推辞也推辞不了。
当苏桨站在徐斯泽门前的时候,她还在苦恼着该怎么叫醒他。
最终,苏桨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抬起手,屈起指节小心翼翼地扣了两下门。
笃笃。
这两声敲门声没把徐斯泽叫醒,反倒是让苏桨一颗心砰跳了起来。
饶是苏桨现在已经和徐斯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她自己却仍觉得似光怪陆离的梦境,她从未见过徐斯泽真人,他对她来说就像站在永远触及不了的神圣之地,看着他发光发热,她的心也被牵引。
他是她喜欢崇拜了好久的男神,喜欢他的程度越深,就会感到越不真实。
苏桨一如既往地紧张,她屏住稍显杂乱无章的气息,告诉自己他有胃病,千万不能不吃早餐。
而后鼓起勇气,再次抬起手敲了敲门。
反正待会儿他问自己凭什么来叫他的时候,就把丁萝阿姨这个挡箭牌拿出来。
敲门声一声一声锲而不舍地响起。
这一次,门依旧没有打开,里面却传来徐斯泽由远及近的声音。
“妈,你今天怎么不砸门了?”
苏桨一怔,反应过来后想转身走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由外向内打开了。
徐斯泽蓬软的黑发稍显凌乱,轮廓分明的五官因着刚睡醒柔和了许多,而修长白皙的脖子以下,是八块整齐匀称的腹肌和短裤......
徐斯泽在看到苏桨的那一刻明显也愣住了,她刚来家里住一天,所以他早上一时没缓过来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一瞬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里萦绕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苏桨的目光再次缓缓往下,定在了他一排整齐的腹肌上。
苏桨觉得自己隔空都能闻到他的荷尔蒙气味了,心里的小人正欣喜若狂地乱跳着!
男人味爆表了啊!!
目光再贪婪一点点地往下移去。
下一秒,苏桨只觉眼前一黑,随之扑面而来的是男人衣服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
是徐斯泽一把将捞在手里的衣服展开扔到她头上,将她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苏桨在黑暗中眨眨眼,身体紧张到一动不动,心跳砰砰砰响,像是有只小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
她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耳朵上,屏息凝神地听着外头的声音。
然而,她的耳廓里捕捉到的只有毫无波澜的安静。
不会是走了吧?
过了一会儿后,苏桨伸手,想要将头上的衣服拽下来。
伸到半空,手腕骤然间被抓住了。
而后,手腕上那股力气猛地增大,将她带转了一个方向,后背直直撞上墙壁。
“嘶——”这一下来得太措手不及,背上一撞疼得苏桨倒抽一口凉气。
“卧槽。”她忍不住爆了粗。
与此同时,外头带着一丝戏谑的低沉声音响起。
“看哪儿呢?”
苏桨后背一下子就僵住了,刚才被这么一拽,她都忘了对面的人是徐斯泽。
紧张感重新漫上全身,气愤感潮涌般褪去,苏桨只觉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整张脸被他的衣服罩着,微微渗汗的鼻尖满满萦绕着他的味道,燥热到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唰——
苏桨头上的衣服被徐斯泽扯了下来,他的动作谈不上温柔,苏桨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没有衣服的遮蔽,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苏桨眼睛一酸,她稍稍闭上了眼睛。
几秒之后她睁开眼,就和徐斯泽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了。
苏桨完完全全沉溺在他那澄澈到仿佛要氤氲出茶香的眼睛里。
徐斯泽拿着衣服的那只手往她脸侧的墙壁上一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蓦地,他浅浅地勾起了一边嘴角。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苏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徐斯泽稍稍弯腰伏下身子,碎发微动,朝苏桨的脸靠近。
苏桨在想,徐斯泽是不是疯了。
砰砰砰!
随着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苏桨的心跳声越发清晰大声。
走廊尽头的窗户推开一条缝,蕴着夏天味道的早风偷偷溜了进来,这早风不灼热,而是带着一丝凉,直往苏桨此刻发热的脸颊和身体上吹,激得她四肢百骸蹿起了一阵冷流,鸡皮疙瘩瞬起。
直到两个人的鼻子快撞上的那一刻。
徐斯泽突然停了下来。
之间的鼻息细碎地喷薄在彼此的脸上。
苏桨眼睛仓皇失措地移开,躲躲闪闪,长而密的羽睫微颤。
男神壁咚自己,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偷窥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能是刚起床的原因,徐斯泽的声音格外慵懒,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低沉。
他的话荡进苏桨的耳朵里,然后横冲直撞地往她的心里去,挠得她心尖发痒。
她安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神不住地被他吸引,这下是怔怔地望着他了。
“代价。”徐斯泽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让我看回来,嗯?”


第5章 五
“让我看回来,嗯?”
徐斯泽声音低低沉沉,还携着一丝慵懒的戏谑。
嗓音里的禁欲和放荡不羁的魅惑电光火石之间撞在一起,竟毫无一丝违和感,反而生生迸发出了一丝性感。
要命。
这丝性感仿若一根羽毛在苏桨心里那片最软的地方百抓千挠,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她急促地咽了一下喉咙,整个背紧紧贴着墙壁,手心直冒汗。
这男人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是让她要命的存在。
也就是在这一刻心尖儿酥麻又剧烈跳动的时刻,苏桨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喜欢上徐斯泽了。
那种喜欢,不仅仅限于对偶像的崇拜。
她很清楚,如果此时时空回转,她并不认识徐斯泽,日后遇见他,她也会对他一见钟情。
就是那种遵从内心,无比神圣纯粹的喜欢。
徐斯泽看她目光躲躲闪闪,睫毛微颤,脸颊也红了起来,嘴角勾着的弧度更甚了。
忽然,他脸一移,朝旁边靠去,头一侧,唇差点儿就贴上苏桨泛粉的耳廓。
“你。”徐斯泽轻张嘴,轻声道,“耳朵红了。”
热气瞬间若有似无地喷上苏桨的耳廓,痒得她立马缩着脖子往旁边退,这一退,就直接撞上了徐斯泽撑在墙壁上的手。
苏桨瞬间像触火了一般弹开,左边是他的唇,右边是他的手,苏桨只能怂怂地缩在中间。
徐斯泽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一边放下撑在墙上的手,另一手插.进兜。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桨,说:“像水蜜桃味的奶糖。”
你的耳朵红得像水蜜桃味的奶糖。
安静几秒后。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应该很甜。”
“把刚才靠近你耳朵的我都染得甜甜的。”
苏桨脑子一嗡。
心情像失重后的那种心慌无力。
身体都软了。
这时,徐斯泽揣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
这一阵嗡嗡声彻底将苏桨的思绪拉了回来,仿佛一下子从虚境里被拉了回来。
她彻底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后,双手捂住发烫的脸,拔腿就跑。
徐斯泽倒是没有一把将她拎回来,扭头。
苏桨穿着白底缀几朵蓝花的吊带露肩雪纺衫和白色短裤,笔直白皙的一双长腿正蹬蹬蹬跑下瓷砖发亮的旋转楼梯。
看着她慌忙逃跑的背影,再想起刚才她那通红的脸颊和耳朵,徐斯泽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刚才开门看到她的时候,昨天那些郁闷的情绪重新涌了上来。
“你是演员啊?!你叫什么呀?我就说嘛,难怪长得那么好看!”
“算了,爱吃不吃。”
“我操!哈哈哈徐斯泽你捡到宝了!我他妈这才想起我女神酱酱每次都在直播间直呼你老公!!典型的迷妹啊!!”
她的声音和蒋宇那小子的声音融杂在一起。
徐斯泽当即看着她的脸又不爽起来了,这一清早的,真闹心。
鬼使神差之间 ,他就想整整这个曾经喊他“老公”而如今得知他人设崩了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的始作俑者。
这个整蛊,当然就是——
把她撩到怀疑人生。
谁让她这么容易就脱粉,谁让她说不认识他的。
经过这么一闹,徐斯泽发现自己在撩妹上还真有那么一套,像是在这方面上格外天赋异禀。
他年少成名,很早就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下,不可能谈恋爱,自然也没撩过妹。
他稍稍侧头。
啧,心情,有点愉悦。
“喂,斯泽,喂。”电话那头,徐斯泽的经纪人杜天骏见徐斯泽接起电话却一声不吭,连连喂了好几声。
徐斯泽嘴角还勾着,抬手摸了摸鼻子,收敛了一下情绪,这才应了一声。
“天骏哥。”
“还以为你接了电话后又睡了。”杜天骏有点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徐斯泽再次抬手摸了摸鼻子,睁眼说瞎话,“刚没听到。”
“嗯。”杜天骏这老沉稳重的大哥才不管这些小孩在想什么,他立马直奔主题,讲正事,“记得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早点过来公司,现在你去准备准备,今天下午进组拍摄。”
徐斯泽刚休假没有几天,公司帮他接了一部电影,由于人气高演技好,徐斯泽根本不需要试镜。
他回房从衣柜里拣了几套挂着的衣服塞箱子里,然后再往行李箱里扔了耳机,收拾完毕。
离去公司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个早饭这点儿时间够充裕了。
徐斯泽换了身衣服后下楼。
走到客厅,就看见母亲和苏桨一起坐在长型桌前吃饭,萨摩耶犬糖糖乖乖地趴在丁萝脚边,徐父则去别的城市出差了。
苏桨正持着调羹舀碗里的粥喝,徐斯泽眼风淡淡往她那里一扫。
嗯,脸颊的粉红还没完全消退下去。
他弯了弯唇角。
这时,苏桨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目光和徐斯泽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了个正着。
瞥到他那含笑的嘴角,苏桨小脸又热热的了,她低头,就差把脸埋进碗里了。
这人昨天还黑着一张脸呢,怎么今天就这么灿烂?撞邪了??
当苏桨还满脑疑问的时候,徐斯泽已经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旁的丁萝见他这一副少爷模样,没好气地轻斥他:“自己盛粥去。”
徐斯泽挑挑眉,拿起放在面前的白瓷碗,吊儿郎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盛粥去了。
对于被丁萝骂这件事,徐斯泽和他爸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丁萝这动不动欺负他们两父子的坏习惯,就是他们家这两个男人宠出来的。
苏桨一勺一勺地喝着粥,低头不语。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徐斯泽,但余光似乎不怎么听话,一直注意着那道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