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好久没沾点人间烟火,对蔬菜倒也不拒绝,张口咽下,笑道:“光吃菜没有力气,你看我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多拖累别人。”
夹起一块氤氲着香气的肉块,冲着苏恒一示意,再次放到自己嘴里,依旧十分夸张地陶醉了一把,苏恒舔舔唇。
“好吧,就知道你喜欢吃肉。”
萧洋说着,勺到饭盒里,从红烧肉那边转向素菜格,舀起一片豆腐,郑重其事地说:“大豆蛋白对你的病有好处。吃了豆腐,你就可以享用美食了。”
苏恒无语,张口咽下,眼睁睁地看着盛了滑腻的红烧肉的饭勺送到自己嘴边,张口一咬,刚咬到肉皮,勺子便迅速抽离,苏恒吃力地探脖颈再咬,勺子又是一挪,够不到了。
苏恒无力地将颀长的脖颈往枕上一倒,勺子再凑到他唇边,一探脖子,萧洋凑上,唇印就这样落在萧洋的下巴上,萧洋打趣道:“这么饥不择食呢,我的下巴不是红烧肉,不过你可以随便吃,对了,除了下巴,你还想吃哪里?”
萧洋一脸狡黠地说着,勺子围着唇绕了一圈,再度回到自己口中。
“真香。”萧洋得意洋洋地一扬眉。
苏恒笑说:“萧大编辑,辛苦你在我面前演示红烧肉的吃法,怪累人的,我要怎么谢你呢”
萧洋咀嚼几下,“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将格子里的所有红烧肉一块又一块,一分钟内全部搞定,无辜地望着苏恒渴望的眼睛,无赖地道:“你真的那么想吃么?这样吧,我口里还残留着肉的鱼香,要不要通过接吻来获取?”
苏恒闭眼,“小朋友,我难受。”
苏恒是真的难受了,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费尽心力照顾自己,逗自己开心,自己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我比你小一岁,凭什么是小朋友?你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萧洋立刻将床放低,让苏恒平躺下。
“我闷啊,小朋友。”
苏恒说着,一脸的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回家啦,呵呵,最近好累,回家休养几天,偶妈妈做的饭真好吃啊!!
第四章
第四章
“我闷啊,小朋友。”
苏恒说着,苍白的面色映着雪白的被罩,映起一脸的寂寥。
“再叫我小朋友我掀你被子。”萧洋放下饭盒,作势要去抽被子。
苏恒也不理会这玩笑,劝道:“话说,我好像还不需要立遗言,你快去上班吧。”
萧洋笑笑:“你经常和出版社的编辑打交道,难道不知道我们不需要每天都坐写字楼么?我只有周一周五在写字楼就好啦。”
苏恒略一思索,继续问:“小朋友,你上班多久了?”
萧洋爽快地伸出二根手指头:“二个月。”
苏恒扑哧一声,笑得萧洋十分纳闷.
萧洋奇怪地问 :“有什么好笑的?我研究生刚毕业。”
苏恒突然严肃起来:“那么,也就是说,你是新人了?”
萧洋一愣,几秒钟后,不由站起身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新人要勤快,是么?难怪,哎哟~~”正说着,脚上忽有阵痛起来。
——原来,主任修理我是这原因呢。萧洋想。
苏恒点点头,等萧洋解释原因,萧洋一撇嘴:“没啥,被我们主任修理了。而且,经你提示,知道原因了。好了,别说我,你快吃!”说完,便用勺舀起一块豆腐,往苏恒的嘴边凑去。
苏恒还未张口,突听门口轰隆一声,只见一个块头巨大的青年冲进病房来,那青年约190公分的个头,小麦肤色,一身叫不出牌子的衬衣套在健硕的身躯上,一双英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洋手中的勺子,再看一眼苏恒苍白的面容,一伸肌肉发达的猿臂,将萧洋叉出老远去。
“穆天华!你干什么!”苏恒阻止道。
“我来看你啊!病包,你怎么病成这样子了!”被称为穆天华的青年望着苏恒几乎抬不起的胳膊,眼圈登时通红。
“不用你看!”苏恒猛一扭头,侧过脸去。
“怎么不用,你看你病成这样,我要照顾你!”穆天华一边说着,一屁股坐在床的一侧,抓住苏恒苍白的右手,一双麦色的手将其握的紧紧的。
“放开,这里有小洋照顾我。”苏恒也不看那穆天华,脸扭向一边,赌气道。
“他!”穆天华腾地跳起,怒视着矮他5公分的萧洋,见他英俊又不失秀气,更是比自己多了些儒雅含蓄,登时大怒:“病包,他是谁!”
苏恒转过脸来,故意波澜不惊地望着穆天华,笑说:“你看不出来么?”
穆天华一双宽厚的肩膀开始发抖:“我看不出来!病包你今天把话说明白!”
(中)
苏恒的胸口开始起伏得厉害,穆天华急忙凑上前去大声问:“病包!你怎么了!”
萧洋急忙抄起呼吸罩,穆天华一把夺过来,小心翼翼地笼在苏恒有些发青的面庞上,只见苏恒一手挪开呼吸罩,却越过天华的视线,冲着萧洋挤出一个淡笑:“小洋,我有点饿,趁饭菜还没凉,我想吃掉。”说完,苏恒含情地望着萧洋,微微启唇。
萧洋一愣,刚端起饭盒,穆天华欲一把抢过来,这次萧洋却早有防备,轻轻一闪,那大块头的天花扑了个空。
“给我!这不关你的事!”天华扑拳便凑向萧洋一副干净的脸上,萧洋再闪,将饭盒高高一举。
“穆天华,有他照顾我就好。”苏恒提高了些声音。
“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
穆天华气得一甩手,“啪”一声,萧洋的鼻子已冒出一股鲜血。萧洋倒退几步,退至氧气罐上,怕伤及其他药械,灵机一动,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天华暴躁地叫着,果然跟上来。
几分钟之后,穆天华果然没有再回来,萧洋青紫的边的脸故意装得若无其事,然那双锐利的炯目像是遗失了什么似的,苏恒望着他,呼吸罩下的淡色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启口,双目紧闭,任萧洋一双热得滚烫的手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指。
这一夜,两人全部失眠了。隔着一张病床,萧洋听得到苏恒的叹息声。
次日,黑着眼圈的萧洋在苏恒的强烈要求下,一大早乖乖的去写字楼,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他的部门主任却早已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玩起了纸牌。
萧洋冷笑一声。打出两份刚策划的图书选题计划书,端端正正地摆在主任的桌子上,然那主任正与一堆红绿的纸人打交道,头也未抬。
萧洋终究放心不下医院里的那人,忍不住打过一个电话去,苏恒果然开机。
“乖乖养病,不要胡思乱想。”萧洋轻轻抚摸着手机,像是抚摸着那人腻着新荔的面庞。
“我没事,你是新人,其他的话还要我说么?”苏恒在电话那头笑道:“上班时候聊天,信不信你被抓?”
正是此时,一声震山的怒吼轰隆隆而来:“上班时候你打什么电话!有好选题你找不到作者,要么就拿一些无聊的选题,你还能干什么!”
整个走廊里回音飘荡,像是三国演义的戏开场了似的。
萧洋急忙撂下电话,见主任又从隔壁杀了进来,那双肿得困盹的眼瞪成一双环眼,加上黑黄面皮的豹头,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倘若他塞一把丈八点钢矛,就更像刘备和关公的三弟了。
那么好的选题,你不让做,倒怪起我了。
萧洋也不发作,面无表情,只在心中暗自怨念着,只见主任一手卡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他强壮的腹部裹得背心一凸一凸的,外罩一件皱皱巴巴的衬衣在他挥动粗壮的手臂时,汗渍味儿营运而生。
见萧洋沉默,主任摇头叹一口气,大臂指着门口一挥,无奈道:“算了,单位昨天发东西了,在大门口,你去把咱们部的都领回来去。”
咱们部!五个人的东西全由我领么?罢了。
萧洋面不改色,启齿笑得灿烂:“好。”
前天搬书崴了脚,今天继续搬东西,算你狠。萧洋心里嘀咕着,腰板更挺直了些,搬完东西,又在主任的命令下打扫了他的办公室、送了几份邮包去邮局,并下午替他去银行交了一单私人货款,帮他填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单子,一天的劳累生涯终于结束。
待下班时间已到,萧洋转着自己的小帕钥匙,急匆匆驱车地赶回医院,透过苏恒的单人病房几净的玻璃窗,他终于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场景。
下:
床是空的,雪白的被子乱成一团,甚至呼吸罩也是胡乱地陈列在苏恒的病床上,只是,人呢!
几乎是踢开门的,推开洗手间,空的,轮椅上也是空气,那个病得爬不起来的家伙到底去哪了!
萧洋心下一寒,急忙哆嗦着手,试图拨通苏恒他表弟的电话,对方却一直关机。
“妈的!”
萧洋气得把手机狠狠一攥,忽地蹲在地上,登时觉得浑身无力,心中所有的期许,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
是被人接走了么?
还是出意外了!
萧洋忽想起离病房不远的护士台,起身便往门外冲去,只听“啊!“一声,与一个小护士撞个满怀。
“啪!“
小护士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萧洋急忙探下身帮他去捡。
“啊!我认识你!你家病人正在急救室急救,快去吧!”
小护士一抬头,却说。
萧洋急忙往急救室的方向赶去,急救室外,却见两个人正在吵架。
“你回去吧!他再见到你会情绪不闻!“
一双大眼睛、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在怒喝。是苏恒的表弟龚荣志。
“不!我要照顾他!”
高大的男子大叫,“他病情恶化与我无关!我昨天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敢保证他现在就想见的是我!”
这人,自然便是好似和苏恒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穆天华。
萧洋扯开嘴角,苦笑。
萧洋想起了昨晚。昨晚将穆天华拽离苏恒的视线,穆天华追上来冲着萧洋的拳头便是一击,萧洋却擦擦嘴角。只是说了一句:“你走吧,他现在情绪激动,明天你再来看他。”
。。。。。。
“龚荣志你自己不是医生么?吵什么?想打扰他们救你哥哥么?怎么骨科医生这么不通人情!让穆天华留下吧,苏恒会想见他的。”萧洋上前,冷冷地说。
“我本来也以为他会想见天华,可是,他现在都什么样子了!”龚荣志狠狠瞪了,穆天华一眼。
萧洋一听“天华”二字,知道穆天华和龚荣志是熟人,又是一冷笑:“昨天半夜时候,苏恒一直叫他的名字,你们随便,我这个外人不管了。”说完,转身便离去,
走出病房的大门时,脚步却突然无比的沉,像是被千斤的大石头压住了。
无力地摸摸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香烟,送一只在嘴里,打火机却像是被什么人使了手脚似的,火星点点,如何也见不到火舌。
英俊又不失秀气的脸开始怅然。
踉跄地找到自己的车,无力地依在驾驶座位上,点烟,狠吸,吐烟圈。
一支,接一支。
不是不想在急救室门口等,可是,自己算什么?
萧洋望着香烟的那点红光,只觉得满身的骨头都要撒了架子似的。皆是疲倦。
苏恒,咬着牙坚持下去,他不是来了么。
第五章
第五章
一包三五全部成了满车的烟尘时,苏恒的病房灯还没有亮,窗外看去,黑洞洞的,像是黑色染成的一种绝望。
萧洋打开车门,本想再去购一包香烟,腿却不自觉地向急救室的方向走去。
急救室外,穆天华双眼通红,不住地抓着自己的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萧洋拍拍他的肩膀,无力地笑笑:“他那么年轻,不会有事的。”
穆天华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血红的眼睛似乎有些晶亮。
萧洋倚墙站着,又无力地坐在龚荣志身边,只觉得浑身被蚊子叮过似的,又痒又痛,怎么也不自在,再站起来,溜达几步。穆天华看得心烦:“你他妈的晃悠什么?不是都说没事了么!“说着,忽地跳起来,萧洋一愣。
龚荣志马上一把拽住他胳膊,正在这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苏恒被推了出来,面色依旧白得像医院的墙壁,浑身插着管子,穆天华急忙凑到床前,萧洋刚要上前,被天华挡住:“病包,我在!”
萧洋长吐一口气,启齿一笑。
“活着就好。“
萧洋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慢慢离开病房的大楼,发动汽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楼下,却再也无力爬上六楼,打一个呵欠,不自觉趴在车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开始,萧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联系作者、联系文化公司,根据苏恒的说法,萧洋将所有自己的作者仔细地记录在案,翻开最近的畅销书排行、研究畅销书目…甚至中午午饭的时候,还跟一个作者讲着新书的进程,看得他的主任牛飞一面嚼着溜肥肠,两眼瞪得一般大:这孩子吃错药了?
一天下来,同事们都陆续离开,萧洋抬眼望着最后一个同事的离开,微笑道别,始终不敢起身。他生怕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一抬手,就将代步工具开到某个地方去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呢,他活着,开心就好了。
萧洋苦笑。
胃里开始唱戏、翻腾。
萧洋一动不动,瞅着电脑屏幕发呆,其实,屏幕上不也是苏恒写的一本书的封面么。
“喂,周老师,等我一下,一起喝几杯去吧!“
追上刚才的另一部门的同事,萧洋请他小酌了几杯。
几杯下肚,脑子还是清醒的,整个人却已泥一般,听着同事啰啰嗦嗦的诸如大富豪、什么夜总会,什么红灯区,萧洋强颜陪笑。不是一路人呢。
“周老师,再干一杯!”萧洋说。
被同事送回社里的单身宿舍,萧洋昏昏睡去,半夜醒来,人反而清醒无比。
也许是太累了,喝一杯牛奶,第二觉直到天亮,早早洗漱完毕赶到社里,又是忙碌的一天,晚上下班时,萧洋将车径直开到了医院,看到的场景,却让他吓了一跳。
“别碰他!“
穆天华冲着小护士扯着嗓门大喊。
小护士哆哆嗦嗦地说:“这是我的工作啊!”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穆天华横眉竖眼,扯着嗓子叫唤道,太阳穴还突起了青筋。
“怎么了?”萧洋走上向前问。
只见苏恒依旧沉睡着,穆天华站在病床前,用宽阔健硕的身躯将苏恒挡得严严实实,小护士带着手套,推车里一系列瓶、盘等东西。
小护士见萧洋眉目清雅,好像是通情达理的人,便对萧洋说:“你劝劝他吧。病人已经一天半没有排尿了,这对病人的身体不好啊!尿潴留是要导尿的,可他拒绝合作,这是害了病人啊!”
“谁说我不合作的!我是说,这样的事要我来做!病包也是你们谁都能看的!你一个女人家的,碰男人你不觉得。。。。。。”穆天华冲着小护士叫嚣。
小护士可怜巴巴地望着萧洋,却听萧洋打断道:“真的一定要护士做么?”
小护士杏眼一瞪,眼圈一红,瘪瘪嘴:“你,你们!你们!我去叫护士长!”
走到门口,小护士却被一双好看的手拦住了。
只见萧洋赔笑道:“美女你别生气呀,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支持你的工作,大不了”,萧洋咽口唾沫:“这次让他看着学会,下次让他好了。”
小护士这才狠狠瞪了穆天华一眼,萧洋急忙把穆天华一把从床边拽开。
“你拽我干嘛!”穆天华不服气地说。
只见小护士将苏恒的被子掀开,便去脱苏恒的下衣。
“我来!”
穆天华急忙将小护士推开,被萧洋使劲牵住胳膊:“闭嘴!”
却见小护士将下衣轻轻脱下苏恒的一只裤管,缓缓铺在他的另一条细长的白腿上,并在苏恒□的那腿上盖了一层纯白的毛巾毯。
“把那里也盖上!”穆天华说。
萧洋不轻不重地给了天华一拳:“别他妈的乱指挥!”
接下来,小护士开始认真地用一颗颗棉球在各个角度消毒,看得天华浑身颤抖,萧洋咬咬嘴唇,拍拍天华的肩膀。
再接下来,一系列程序之后,小护士将细细的小管子深深插入那刻,只见昏迷中苏恒浑身一颤:“天华,疼!“
天华便一挣,萧洋亦是手一松。
天华,疼。
萧洋重复着,眼看着天华握紧昏迷中那人的苍白的手,萧洋转身,点起一支香烟,一言不发地离去。。。。。。。
一个月之后。
一天中午,萧洋刚要打电话订餐,手机却和适宜地响起。
苏恒!
萧洋一阵惊喜。
“喂,到写字楼楼下。我在等你。”电话那头,声音温润而含笑。
萧洋有些激动,稳了稳情绪,本想调侃一番,到了口中,却只是道:“好。“
快跑下楼,走几步,只见一辆蓝色宝莱旁边伫立着一个挺拔的男子,红T恤,简洁的白裤子套修长的双腿上。
正午的阳光照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摘下墨镜,便是一双清水明月似的眸子。
萧洋一阵激动:“美人怎么主动送上门来了!上次的一号我还留着!”
(下)
(下)
苏恒淡淡一笑:“我刚好路过这里,想找人一起吃饭,你不去的话我可要走了。”
萧洋说:“当然去,不过,一定要我请你。”
苏恒一耸肩:“我来找你自然是我买单。”说罢,上车,萧洋故意不急不缓地坐上副驾驶座位,苏恒但笑不语。
萧洋表情十分严肃:“如果你这是在感谢我送你去医院,大可不必,因为我是自愿的。”
苏恒驱车:“想吃什么?”
萧洋说:“法国菜。这可是属于你我的浪漫。”
苏恒轻笑:“好啊,我知道一家地道的法国餐厅,不过从你这边走,大约不堵车要一小时到吧。”
萧洋侧过脸来,不眨眼睛滴望着苏恒说:“没关系,有美人陪我,我下午我请假,晚上也有空。”
苏恒笑道:“可惜我没空。”
话刚说完,忽一个毛茸茸地小东西扑上萧洋的肩头,萧洋一把接住,只听小东西轻轻叫唤:“呜呜!”
抓到怀里,只见小东西一身干净的白毛,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一双小耳朵却又一颗小小的三瓣嘴,萧洋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啊?猫?兔子?”
苏恒说:“回答正确。它叫茕茕。”
小家伙好像挺喜欢萧洋似的,窝进萧洋怀里开始蹭,萧洋正顺着这个肥肥的小家伙的毛。
苏恒像是很熟悉地形似的,几分钟之后,带萧洋来到一家离他并不远的法式餐厅,萧洋悻悻摇头道:“就不给机会让我多和你相处么?”
苏恒不语,将车停在车位里,慢慢开车门,却还是眼前一黑,忙扶住前额,萧洋赶上前扶住他,惊叫道:“你没事吧!要叫救护车么?”
说着,掏出手机,苏恒却摆摆手,约十秒钟之后,睁开眼睛,两排睫毛慢慢上扬:“没事。”
萧洋盯着苏恒鼻间的汗珠说:“换一家餐馆吧。法国菜味道太重,不适合你。”
苏恒点头。
于是去了一家日式餐厅,还是上次的那家。
苏恒坐入马蹄形卡座沙发,眼前有些发黑,腿亦有些发软。萧洋便赶忙点了几道菜,让赶紧上。
苏恒不由想起了一个月之前的那次见面:
苏编辑邀苏恒去的是一家日式餐厅,名叫Hachi,环境有些西式,棕红色的主流色彩让店面增了些贵气,大量的玻璃装饰让其显得通明而优雅,寿司吧、酒吧和“炉端烧齐备。
真了解我。
苏恒惬意地坐在马蹄形卡座沙发上,望一眼沙发环绕的红色的透亮的木桌,胃里开始唱戏。
抬眼,红色的纸灯笼吊于头顶棕红木天花板,苏恒有些眼花,口渴。便一个响指,招呼来一个服务生:“先来两杯,柠檬汁。”苏恒本想说不加糖,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还是喜欢这种生活呢。
“帅哥!”
一个约二十一二岁、满脸红扑扑青春痘的高大男生手笑得一脸淫邪,两只老鼠般的小眼放出花痴的的桃花。
“难道,是他?”
苏恒摸摸鼻子。
“哎呦!”
青春痘被一娇小的男生恨掐了一记胳膊,眼睛方才离开苏恒那张轻漾着蓝天笑容的脸。苏恒宽和地笑笑,再次看一眼手上的瑞士表:自己迟到了二十分钟,极具耐性等了这人
二十分钟,这个小编辑怎么还没出现呢。
放眼四周,男女情侣相互喂饭的,男男打情骂俏的,满眼皆是。苏恒掏出包里的香烟,针管在包里赫然而刺眼。燃起一层飘渺云雾,任云雾弥漫开,为他不想看的东西蒙了一层薄纱,苏恒再次苦笑。
“对不起,我迟到了。”
来人身穿白底浅蓝色短袖T恤,约184公分的身材,一张暖笑的脸英俊而不失秀气,给人一副清爽的感觉。
来人笑着笑得,打量着苏恒,蓦然间,笑容僵住了。
“怎么,你现在这么瘦!” 萧洋一面说着,伸手,想去摸摸爱了多少年的这人消瘦却依然夺目的俊脸,眉头一皱,满眼的心痛。
“现在?之前我们认识么?”苏恒疑惑道,之前没有见过他的呢。
萧洋眉毛一敛,轻轻一扬道:“大概是上辈子你追求了我一生,所以我有印象吧。”忽然间,萧洋戏谑一笑:“这么瘦,是不是想我想的?”
我上辈子追求你一生?
“没错呢,不愧是大编辑,连上辈子的事都调查清楚了!你饿了么,请赶紧点菜吧。”苏恒神态安然地说。
因为身体状况特殊,苏恒的饭时不能耽误,这是他唯一的自觉。
“炸软壳蟹寿司,盐烤秋刀鱼, 松茸汤 蟹子沙拉,还有——凉拌白菜心、水煮白萝卜、山药炒黑木耳少放油,再来一小碟玉瓜条,2碗米饭。” 萧洋也不看菜谱,一鼓脑点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
“先生,之后的,我没听错吧?”
服务生口张成O型。后面点的那些,是喂兔子的么?
苏恒望一眼萧洋,先是意外,继而是对他体恤自己病情的感激,却有些遗憾地舒心一笑,挽起毛衣袖口,从包里抽出一只针管,一个小瓶,开始在胳膊上用棉棒消毒。
“怎么,没见过’吸毒’吗?”苏恒饶有兴趣地瞅着萧洋的反映。
“没关系,至少,你即将中萧洋这种毒之前,头脑还是勉强能写本书的。” 萧洋一脸伪装的淡然。
萧洋盯着苏恒胳膊上的一排针头,心里一抽。
饭罢,萧洋将策划书递给苏恒,苏恒双手接过,却没有过目便说:“对不起,最近有些忙,忙过之后主动联系你行么?”
“需要多久?”萧洋有些心虚,他是在拒绝吗?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希望尽快吧。”苏恒有些抱歉。
两人走出餐馆时,起身那刻,苏恒眼黑又是一黑,扶了一把沙发,恰好身边经过一个蜂
腰美女。
“真美。”苏恒饶有兴趣地说。
走下楼梯,萧洋问:“没开车么,我载你一程?”苏恒笑说:“我还有别的事,谢谢。”
抢先买单,拒绝同车。萧洋咬了咬嘴唇,咬破皮,出血了。
——萧洋,二十五岁,中文研究生刚毕业,由于父亲的关系,现于一家名为“明腾”的出版社从事编辑职业。
话说萧洋编辑牵挂的这位苏恒,好不容易逃出医院,刚离开日式料理店上了出租车,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的:“恒,我来S城了,想见。。。。。。”
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恒利落地挂掉。迅速关机,苏恒只觉得头晕恶心,忙从包里掏出一瓶降血压药,按进口里两片,仰脖吞下,然后对司机说:“司机,不去XX医院了,去白露为霜。”